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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安靖 - 倦了寂寞才愛你【單】 [打印本頁]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3 10:29 PM     標題: 安靖 - 倦了寂寞才愛你【單】

本帖最後由 long032 於 2013-4-24 11:32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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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結婚前,腹黑如他,只想著怎麼把她拐來當老婆;
結婚後,霸道如他,只想著如何把老婆寵上了天。

南川綾,外表陰柔,性格冷淡,不但是眾人口中的面癱男,
對女人不曾動過心,還連瞧一眼都懶。直到莫解語出現,
從沒正眼瞧過女人一眼的他,竟然對這位長得不出眾,
身材不妖豔的女人,不小心地看出了好感。可明明他沒想招惹她,
這女人卻傻得送上門來,勾出了他蠢蠢欲動的「性致」。
誰知道,這女人都跟他交往,連床單都滾了一夜又一夜,
最後也被他給哄回家同居,可她竟然敢說不嫁他?
很好,敢不嫁他是嗎?看來這女人似乎還不明白,
她招惹他的下場,除了當他的女人,成為他的妻子,
她以為她還有不嫁的餘地嗎?再說,她這麼美,
這麼媚的身子,只能屬於他一個人的,只有他能獨佔!
莫解語從不知道,一向寵愛她的南川綾,床上發狠時,
竟像是頭色心大發的野獸,蠻橫地讓她直不起腰。
可這男人是不是以為她沒脾氣?竟然逼她結婚,
那她不嫁,又如何?想分手嗎?那就分吧!

【出版日期】2013/02/7
【出版社名稱】喵喵屋
【書系及編號】臉紅紅BR568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4 10:35 PM

楔子

     終於還是要離婚了嗎?

  男女雙方想也不想地就拿起放在手邊的鋼筆,二話不說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年過半百的陳律師對眼前的一幕並不陌生,但令他爲之側目的,是這對男女的獨生女。

  僅僅十三歲的少女,有著酷似母親的細緻小臉、彎彎的柳眉、紅潤的小嘴,再過些日子必定會是衆多男人追求的對象。

  只是,那張清妍的小臉上,沒有面對父母離異的傷心,只有洞悉一切的了然。

  「對了,由於令千金還未成年,法律規定你們其中一方必須成爲令千金的監護人,直至令千金成年爲止。」陳律師收回兩人簽好的檔後,開口提醒這對男女。

  女方聞言看了女兒一眼,而後轉向前任的丈夫,「我明天就得跟彼得回法國了……小語的簽證,我還沒有辦。」

  言下之意,她就是不想要女兒羅?陳律師看了她一眼,很識相地收起眼中的不屑。

  「我……」男方吶吶地開口,在女兒面前也不敢說得太明白,但他遲疑的語氣,不難讓人猜到他與前妻有著同一個想法……他們兩人都不想要這個女兒。

  這一回,陳律師皺起了眉,冷冷地開口說:「容許我再次提醒兩位,你們其中一人必須成爲令千金的監護人。」若不是這對男女是自己的客戶,他一定會以蓄意遺棄未成年少女的罪名來起訴他們。

  雙方陷入一片靜默之中……這是暴風雨的前夕。

  已經對這氣氛十分熟悉的莫解語,擡起沒有半點怨恨或傷心的眸子,看向眼前這一對曾經是那麼恩愛的男女,一步步地走向婚姻的最終點,他們或許是最好的情人,但絕非好妻子或好丈夫,更不是一對稱職的好父母。

  她的爸爸因爲工作太忙的關系,常常得在世界各地奔波,因此在各地都有一個溫柔的窩;她的媽媽則是忙著購物、裝扮、結交新的男朋友,理也不理她,所以打從她有記憶以來,照顧自己的就只有傭人。

  也因此,她從沒有期待這對男女會心甘情願地成爲自己的監護人。

  在這對男女開罵前,她淡淡地開口說:「爸爸,由你來做我的監護人吧!媽媽明天就要去法國了,以後我有事要找監護人會很麻煩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回去的,請你將北部那幢三層樓的洋房轉到我的名下,每個月再轉兩萬元到我的戶頭裏,我會學著照顧自己的。」她幾句話便將自己的未來決定好,也替這對男女解決好一個大難題。

  陳律師由皺眉轉爲驚訝,沒想到一個十三歲的少女居然能想得如此周到。

  「兩萬太少了!小語,爸爸每個月轉十萬元到你的戶頭裏,如果不夠,你跟我秘書說一聲就可以了。」聽到女兒這麼講,男人連忙點頭,並迅速地簽下監護人同意書,並馬上掏出手機交代秘書處理好一切,動作快得讓人不禁懷疑他到底有多討厭這個燙手山芋。

  莫解語在他掛掉電話時站起來,「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想回去了。」因爲,她明天還要考試。

  陳律師以及一對男女傻愣愣地看著她瀟灑地離開,她……真的只有十三歲嗎?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4 11:00 PM

第一章

     黑暗裏,男人佇立在窗邊。

  擅長將自己藏匿起來的他,無須特別的裝備,就只消靜靜地站著,便沒有人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所以,他很安心地站在打開的窗邊,細細地打量著對面屋子裏的一個女人,一個從一開始陌生,到漸漸有些熟稔的女人。

  從屋子裏的裝潢,以及她放在陽臺上那些欣欣向榮的植物看起來,顯然那女人已經住在那間屋子裏有一段不短的時間。

  那女人的生活十分規律,足以媲美那些接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們,早上大概四點左右,她便會起床,簡單的梳洗過後,就騎上一輛中古的腳踏車外出,到了十二點鍾左右便會回來洗澡,然後開始收拾她那幢三層樓高的洋房。

  換成是一般人,通常都不會蠢到自己一個人打掃整幢房子,這樣的房子起碼都得由兩個專業的清潔人員來收拾才足夠,但她卻是自己一個人,從三樓一直打掃到一樓,每一間房間、每一件家俱,她都仔仔細細地擦過、抹過。

  他原本還以爲她這樣打掃,沒有一整天,不!應該說沒有花上幾天的時間,是不可能完成的,尤其她還打掃得那麼的仔細,沒有任何一個地方遺漏,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她竟然只花了短短四個小時,就可以打掃完整間房子。

  他從來沒見過有任何一個女人,會這麼熱衷於打掃這件事情,這樣辛苦的工作,她並不是偶爾心血來潮時才做一次,而是天天的重複著打掃這件事。

  甚至,有時候她病了,她還是胡亂地吞幾顆藥,然後又再次開始打掃,打掃完,她就會開始煮東西吃,這時應該是她的晚餐了。

  一般人,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吃,都會只煮個面,簡單地吃一頓便算了,懶的話,甚至會叫個外賣,反正現在很多店外送的食物都不差,雖然他不喜歡跟陌生人接觸,但他也是過著每天吃外食的生活。

  可是,她不同……

  打掃完了,理論上她應該很累、很餓才對,但很多時候,她都還會花上很大的功夫,去煮一些手續複雜又費神的菜,偶爾還會烤一些蛋糕跟小餅乾,好像她根本就不會餓、不會累似的。

  他懷疑她有強迫症。

  有強迫症的人總會強迫自己一再地重複做同一件事,否則患者就會感到不自在、不舒服,感覺患得患失,只有強迫自己去做了那件事後,患者才會鬆口氣。

  看著她每天都過著這樣重複的生活,他很難不把她與強迫症聯想在一起。

  可是,有一天她家裏搬來了兩個女人後,雖然她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大的笑容,但他可以感覺到她很高興,而她那些像是強迫症的習性,好像不藥而癒似的。

  她不再早早起床後就不見了蹤影,而是待在家裏做一大堆的早餐;她不再每天都重複著打掃的事情,改成爲家裏有點髒了,才會稍稍收拾一下;她多出來的時間,便會待在家裏看看書、用用電腦,間或還會出門逛逛,提回幾袋的東西。

  而一天下來,她最高興的時間,應該就是早上跟那兩個搬進她家的女人一起吃早餐,還有就是她們兩人同時放假待在家裏的時候了。

  這樣的她,教原本對陌生人一點興趣也沒有的他,對她都格外地在意起來。

  一次、兩次、三次……到了最後,只要他待在這屋裏,他都會不由自主地看著她,每天晚上都不例外,他知道自己好像一個偷窺狂,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一直看著她,但是,他卻一點愧疚感也沒有。

  她應該是不知道,這間屋子已經被他買了下來,所以一直都沒有對他家這邊多加防備,裝在窗戶上的窗簾也鮮少會拉上,由著他看遍她在屋子裏的活動。

  今天晚上,他也沒有例外地站在自己的房間裏看著她。

  明天他便要回去一段時間,在沒有看到她的時間裏,他總是有著一份莫名的失落,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覺得胸口空蕩蕩的,好像需要什麼東西來把這份空虛填滿。

  他開始懷疑自己也得了強迫症。

  不過,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細細研究自己到底是不是病了,現在他滿腦子都只剩下,自己接下來有好幾天的時間見不到她這件事,所以他要在這個時候看個夠,把見不到她的份全部補齊。

  今天晚上,跟她一起住的兩個女人似乎有事,都沒有回家,偌大的客廳裏,只剩她自己一人在看電視,是那種很無聊的搞笑節目。

  偶爾她會笑上一兩聲,可是接下來,她變得越來越面無表情、越來越淡漠地看著那些節目,直到她再也受不了地關上電視,然後上床睡覺。

  她房間裏的小燈總是不會熄滅,每個夜晚,她總會看著那盞小燈,直到她闔上眼,沉沉睡去爲止。

  看著那張彷佛有著千言萬語想說,可卻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的小臉,忽然之間,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爲什麼這麼在意她、這麼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原來,她跟他都是同類的人……

  都是一樣寂寞的人。

  而她那些彷似得了強迫症的舉動,只是她用來要忘記自己寂寞的事,就跟他總是接下那些既危險又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一樣。

  遠遠地看著那張在睡夢中,似乎也不是那麼平靜的小臉,心冷不防地緊揪起來,不知道是因爲她的寂寞,還是爲了自己的寂寞。

  ◎             ◎             ◎

  在裝潢充滿溫暖氣息的西式廚房裏,一道嬌小的身影忙得不可開交,一會忙著打蛋、一會忙著煎蛋餅,不出一會,香噴噴的西式早餐便被端上餐桌。

  可是身影的主人似乎一點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只見她再次彎下身,從廚櫃下方的小米桶裏掏出米來,準備熬小米粥。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解語姐,你煮這麼多的早餐,是想養一支軍隊,還是一支美式足球隊?」同居人之一的楊鳳兒才走進飯廳,就看到了如此驚人的一幕,所有僅剩的睡意通通都被嚇跑了,她難以置信地嚷著,一看到餐桌上的各式早點,她便忍不住的感到飽足。

  莫解語聞言,停下洗米的動作,先是回頭看了看已經堆滿食物的餐桌,而後綻開一抹帶著歉意的笑,「做著、做著,我都忘了自己已經做得太多了。」

  「沒關系、沒關系,我跟秋澄會替你將這些早餐全部解決掉的!」楊鳳兒看到那抹笑容,心中的不悅、不滿,通通在短短一秒鍾裏全部消失,她馬上用力地搖頭,拍拍自己的胸口保證道。

  可是,她的一雙水眸,卻帶著一點無奈地看著桌上以「堆」來計算的各種早餐,「不過,解語姐,你真的改不掉在早餐店工作的習慣嗎?」

  莫解語回以一個輕歎。

  她自從學生時代便在早餐店裏打工,一直到早餐店的老闆退休,回家養老而將店收起來後才結束,足足五年光陰所養成的習慣,怎麼可能說改就改?

  「解語,你從來都沒有想過開一家早餐店,自己當老闆娘嗎?」另一個同居人,方秋澄緩緩地走下樓梯,也是一臉無奈地盯著桌上的早餐堆。

  剛剛搬進來的時候,對於每天早上都會有早餐吃這件事,著實令她高興得很,可是,若是每天的早餐分量,都多得足以喂飽一支軍隊,那麼再高興的情緒,也會被天天吃到撐才能上班的痛苦打敗,「至少,你不必爲了吃不完的早餐而感到頭痛,不必再爲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而煩惱。」

  「開早餐店……我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早餐店不是說想開就可以開的,還有許多其他的東西要考慮,像是店舖面積的大小、店面的位置、需要什麼設備、什麼時候才能回本等等一大堆的事情,一想到我就完全沒有開店的慾望了。」她只要簡簡單單、平平凡凡的過日子就可以了。

  方秋澄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我說你也別管什麼會不會賺錢的事,反正你錢多到就算虧損十年、八年也沒問題。」

  這女人,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明明有著錢多到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老爸、隨手拿得出各種各樣名貴珠寶首飾的老媽,每個月不但有一大筆的生活費可以拿,那個心疼她的老律師,甚至還替她把那些用不上的錢,交給專業人士去投資,在她不知不覺的情況下,那筆錢越賺越多,而她大小姐則是在銀行通知她有一大筆錢會彙進來時,才驚覺自己變成了小富婆。

  而最教人不敢置信的,是她居然扔下那一大筆錢不用,甯願自己每天一大清早,辛辛苦苦地跑去早餐店打工,風雨無阻,生病了也硬撐著去,不管旁人怎麼勸也不聽。

  「是沒有錯啦,可是錢不能這樣花的。」雖然那些錢得來不算難,但莫解語還是不想胡亂花掉。

  「我會努力改掉這個壞習慣的,你們別擔心。」她揚起一抹安撫的笑容,卻看得方秋澄跟楊鳳兒一陣無言。

  這句話,她們已經聽到不想再聽了。

  如果她真的做得到,那麼爲什麼過去那三個月,她們總是每天都得吃撐了才上班?而且還得替她帶點早餐去分給同事,才能不浪費這些食物?

  「好了、好了,你們趕快吃早餐吧!鳳兒,我做了你最喜歡的蛋餅跟冰紅茶喔!還有一份日式煎餃也是你的;秋澄則是西式早餐跟咖啡,我只放了奶精,沒有加糖。」莫解語將她們推到位置上,將早餐送到她們的面前。

  盯著她臉上盈盈的笑意,楊鳳兒與方秋澄再度無奈一笑。

  好吧,好吧,爲了這個溫柔體貼的女房東,吃得再撐、再飽,她們也會拚命地將這堆早餐給解決掉的!

  而事實證明,今天莫解語真的煮得太多了。

  雖然楊鳳兒跟方秋澄已經努力地吃,努力塞到再也吃不下了,甚至還替她們的同事拿了一堆的早餐,可是桌上還是留下了不少的食物。

  莫解語無奈地看著眼前還像一堆小山似的早餐,有點頭疼地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扔掉,不捨得,更不想浪費,但單憑食量不大的她,又怎麼可能吞得下眼前這堆早餐?正當她還在想著不知怎麼辦的時候,文清穗上門來討早餐吃。

  她高高興興地給小表妹文清穗塞了一堆的早餐,假裝沒有看到她臉上如花的笑容,因爲手上越來越多的食物而慘淡下來。

  「夠了、夠了,邵志揚也吃不下那麼多!我剛來的時候,看到前面的公園有很多阿公、阿嬤在做早操,你將剩下的早餐送給他們吃好了!」文清穗急急地說,成功地止住莫解語不停打包的雙手。

  莫解語雙眼一亮,馬上從附近的小餐館裏借來一輛手推車,將剩下來的早餐帶到附近的公園裏,果然,一如文清穗所說的,今天公園裏的人不少。

  推著一堆早餐的她,馬上成爲公園裏的焦點,阿公、阿嬤們紛紛停下動作看著她,猜測著她是不是流動小販,將早餐推來公園裏賣的。

  「阿妹,你自己一個人來賣早餐?手推車不重嗎?」其中有個好奇心重的阿嬤上前,憐惜地看著瘦瘦小小的她,「怎麼不叫家裏人來幫忙?」

  莫解語笑笑地搖搖頭,「我不是來賣早餐的,來,阿嬤,這份早餐給您吃,雞肉漢堡跟奶茶好不好?奶茶我沒有放糖,很健康的。」她從手推車上拿過一個漢堡跟一杯奶茶,送到阿嬤手裏。

  阿嬤一臉受寵若驚,「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系,阿嬤您就吃吧,吃不夠,我這裏還有呢!」她淺淺一笑的對阿嬤說,然後開始將早餐送到圍過來的阿公、阿嬤手上。

  看著他們笑得很滿足的模樣,讓她高興得馬上忘記自己不再煮一大堆早餐的保證,準備每天都要送早餐來給他們吃。

  善良的阿公、阿嬤怕她會花大錢,紛紛塞錢給她,就怕她會虧本,這年頭經濟差,不少店都因此而倒閉了,他們不想看著這個笑得溫柔的女孩會失業。

  他們本意是好,但莫解語怎麼可能會收下這些錢?

  爲了讓阿公、阿嬤可以安心收下早餐,她只好騙他們,「這些都是早餐店賣不完的,老闆說不要浪費食物,所以我才會到這裏來請阿公、阿嬤們替我解決掉,您們毫不在意的幫了我,我怎麼好意思還收您們的錢?快把錢收回去吧!」

  單純的阿公、阿嬤們相信了莫解語的話,個個興高采烈地收下早餐,大快朵頤起來,還一邊分神問了她一點問題,跟她閑聊。

  時間便在這一片悠然的氣氛下度過,將阿公、阿嬤們喂得飽飽的之後,手推車上的早餐只剩下兩份。

  對於這個成果十分滿意的她,準備打道回府,可這一回身、擡眸,卻瞧見了不遠處,一個瘦高的男人坐在公園裏的長椅上,不知在看什麼地方。

  阿公、阿嬤們發現了她的注視,開始七嘴八舌地告訴她這些日子以來的發現。

  「阿妹呀,我跟你講,那男人坐在那裏好幾天了,天天都來坐著,不知道在做什麼?」有著濃重口音的阿公像是搶得先機地對她說。

  「是呀,看他的樣子乾乾淨淨的,一點也不像流浪漢,可是一天到晚都這樣坐著,是不是……他這裏有問題?」其中一個阿嬤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暗示男人的腦子可能有問題。

  「不素啦!上次我看到他在講電話,不圖元神經病啦!」

  一大群老人的聲音不算小,連路經公園的人也會回頭看看這裏在吵些什麼,可那男人卻不曾回過頭,一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現在正熱烈討論的人是自己似的。

  他這樣子,莫名地讓莫解語忽然想起在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甯願坐在某一個公園裏的長椅上,靜靜地看著日暮黃昏的天空,也不肯早一點回家,見到某對夫婦吵架的情景。

  ◎             ◎             ◎

  不知道打從哪裏來的沖動,莫解語跟阿公、阿嬤們道別後,在他們好奇的目光下,推著手推車來到那男人的面前,她拿起其中一份早餐,遞送到他的眼前,「你好,請問你吃過了沒?剛好我這裏有一份早餐,如果不嫌棄的話請收下吧。」

  男人沒有擡起頭來,好像是被她的唐突嚇著了。

  她待在原地,以爲他是不想搭理自己,正想向他道歉時,他卻緩緩地伸出手,接過她手中的早餐。

  在他伸出手的那瞬間,她發現他白晢的手背上,有著幾道猙獰的疤痕,她無法想像他受傷時有多痛,平日煮飯時,自己被熱油濺到都已經疼得直掉淚,那麼,他是怎麼忍下這樣的痛?

  莫名地,她的眼眶有點熱熱的、酸酸的,但她沒有表現出來。

  「介意我坐下來跟你一起吃嗎?」她拿起另一份早餐,揚了揚手問道。

  男人無言地看著手上的早餐,沒有回答她,好一會後,他才緩緩地頷首。

  這男人看起來好像很不習慣跟陌生人相處,而且還沉默寡言得很,莫解語看著他冷淡的反應,坐到他身旁的位置上。

  「吃啊!早餐不是用來看的,是用來吃的。」她笑意盈盈地揶揄他,然後解開塑膠袋子,拿出一份的三明治咬下一口。

  他的早餐跟她是一樣的,所以他也學她拿出一份三明治,開始吃起來。

  「不好意思,因爲飲料都分光了,所以你跟我一樣沒得喝。」她沒想到現在阿公、阿嬤這麼喜歡奶茶,所以早就被拿光了,「明天我再補給你,你想喝什麼?奶茶?咖啡?還是冰紅茶?」

  咬下最後一口三明治的他,動作明顯僵住了。

  「怎麼了?」她緊張地問,因爲他僵住的模樣,就好像機器人的關節沒上油,卡住了似的。

  不過他只是卡住了一下,然後便繼續咬著口中的食物,直到吞下那口三明治後,才擡眸看向她。

  這下,莫解語才發現這男人一點也不難看,他長得既陰柔又白晢,還有點像日本漫畫裏的俊美貴公子……小受的那一種。

  「明天?」他用著低柔的嗓音,吐出帶著疑問的兩字。

  從他俊美的臉挪到他咖啡色的眼瞳,莫解語點點頭,「明天我還會送早餐來給阿公、阿嬤,到時候再補一杯飲料給你吧!」

  他看著她向兩人背後那堆好奇的老人揮揮手,小臉上的笑意淺淺的,教人如沐春風地感到舒服。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要喝什麼飲料?」放下手,她問著眼前這個面無表情,好像十分遲鈍的男人。

  「我不能喝茶類跟咖啡。」他盯著她好久、好久,久到莫解語都以爲他不會回答自己時,男人終於緩緩地開口。

  「只要帶有刺激性的東西,你都不可以喝?」莫解語有點小驚訝,原來小受的身體真的跟BL漫畫裏一樣那麼弱不禁風。

  「那巧克力牛奶可以嗎?我煮的巧克力牛奶都不會很甜,淡淡的,很好喝,我室友都很喜歡。」

  他只是靜靜地擡眸看著她。

  莫解語愣愣地看著那咖啡色的眼瞳,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辦法挪開目光,只能像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沒有辦法反應過來。

  那雙美麗的眸子好像有很多的話想對她說,可是他兩片粉色的唇卻不曾開合,透露半句他正在想什麼……她很納悶,明明跟這小受是頭一次見面,但她卻居然會有一種知道他有話想要說的奇異感覺。

  「早餐不是早餐店賣不出去的嗎?」突然間,他說出了他這個早上最長的一句話,也將她從那種怪異的感覺中拉了回來。

  莫解語眨眨眼,「原來你都聽到了?」她剛剛還在想,這男人的耳朵是不是不太好,所以他沒聽到吵鬧聲才沒有回頭。

  但他沒有回應,只是逕自地看著她。

  莫解語頰邊隱隱浮起熱燙的感覺,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種被人看到臉紅的感覺了。

  「我偷偷跟你講,你不要跟阿公、阿嬤他們講!」她帶著一抹俏皮的笑,湊近他的耳邊,小小聲地道:「這裏早餐全都是我做的,不是早餐店賣不出去的。」

  爲什麼做那麼多?他狐疑地看著她。

  而她彷佛知道他在問什麼似的,「這是我一直都改不過來的壞習慣。」

  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解語站直身子,推著手推車,準備回家去。

  走到一半,她驀地回過頭來,大聲地朝他問:「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莫解語,你呢?」

  以他們之間的距離,跟自己那低柔的嗓音,她是不會聽到他在說什麼的,所以他站起來,走到她的面前,以高她足足一個頭的身高俯視她,「綾,南川綾。」

  「原來你是日本人……」原來是日本來的小受,而且還是很高的小受呢!

  莫解語笑開了唇,「那我們明天見!南川,拜拜!」揮揮手,她推著手推車回去。

  南川綾沒有回到長椅上坐著,他只是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的小巷裏。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4 11:01 PM

第二章

     南川綾始終弄不清楚,爲什麼莫解語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站在黑暗的房間裏,南川綾透過窗戶,看著對面屋子裏三個或坐或躺在沙發上的女人。

  那三個女人各有特色,有中性的美、有可愛的美,但最後他的目光選擇停留在莫解語身上。

  她在三個女人當中,不算是最美的,她有一個表妹長得豔麗無比,當她站在她表妹身邊時,猶如一朵平凡的小白花一樣,一點也吸引不了旁人的目光,然而莫名地,比起她的表妹,他更喜歡看著莫解語。

  她一定還不知道自己就住在她的對面,否則她不會用那種看陌生人的目光看他。

  不過,這也難怪,因爲南川綾的作息本來就跟她不一樣,她晚上入睡時,很多時候正是他工作開始的時間,而且,他不時便會離開這裏一陣子,所以即使他住在她對面這幢房子將近兩年的時間,一直都在看著莫解語,她也不知道。

  「嗶、嗶、嗶……」房中驀地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使他收回落在莫解語的目光,回到桌上那不斷發出微弱紫光的筆電上。

  南川綾走回桌前,打開筆電,將拇指放到指紋辨識器上,而後便進入主畫面。

  一個熟悉的臉龐瞬間映入眼中,他無言地看著對方,等待對方開口。

  「綾,我需要你。」對方毫不廢話,直接開口,「回來日本,我需要你的幫忙。」

  「什麼時候?」

  「現在。」

  男人從不會如此緊急地召他回去,這是頭一遭,可是南川綾沒有一如以往地立即點頭,然後要屬下準備好回日本的專機。

  那我們明天見。

  南川綾想起莫解語的話,而這句話卻硬生生地絆住了他的腳步,讓他失去了以往的俐落,這狀況似乎不太妙。

  「綾?」他的遲疑引來對方的關注。

  「剛,如果不想失信於某人、不想讓她失望,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讓南川綾開口問著這亦是好友、亦是上司的男人。

  「她?」澤崎剛先是一怔,然後劍眉一挑、薄唇一勾,「綾,這個恐怕我沒有辦法告訴你。」

  南川綾看著螢幕裏的人好半晌,「你也不知道?」

  他以爲這男人會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不,我知道!」他眼中的失落沒有讓澤崎剛感到挫敗,相反地,澤崎剛笑得很安慰,好像自家孩子終於長大成人一樣,「綾,這是什麼樣的感覺,我認爲你應該自己去摸索才對,等你知道了,你的滿足感才會大一點。」

  他才不想要什麼滿足感,他只想要解答,只想知道答案是什麼。

  南川綾的眼中清清楚楚地說著這些,可是澤崎剛當成沒有看到,逕自問:「所以,你想告訴我你不能現在就回來,是嗎?綾。」

  南川綾再度遲疑了。

  能讓澤崎剛親自開口要他回去的,必定不是小事,而且其他的人似乎也已經趕回日本了,澤崎剛的事教他在意,可是與此同時,心底卻有一種抗拒,他不想明天失了莫解語的約。

  他不想因爲明天沒有出現,而令她露出那種被欺騙了的失落表情,他曾經見過她的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那教他整個人都不好受。

  「綾,你可以什麼時候回來?」似乎明瞭他的掙紮,澤崎剛反問他。

  淺色的瞳眸看了看他,被他帶笑的眼看得有點困窘,南川綾好半晌後,才臉色微赧地點頭,「明天吃過早餐後就會回去。」

  「早餐?」澤崎剛的眉挑得更高了,因爲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從南川綾口中聽到這兩個字了,久到他還以爲南川綾已經忘了什麼叫早餐。

  「對。」被他的目光看得有點不自在,但南川綾並沒有別開眼。

  「好的,我們等你。」給予一記帶著安撫與揶揄的笑後,澤崎剛的身影在下一刻便消失在螢幕上。

  緩緩地蓋上筆電,南川綾再度走至窗邊,他依舊沒有打開電燈,他一向喜歡待在黑暗裏,不喜歡燈光,跟她什麼時候都要留著一盞小燈的習慣完全不一樣。

  原本坐著三個女人的客廳已經暗了下來,反而是她們各自房間的燈亮了起來。

  莫解語住的是一樓。

  南川綾緩緩地,帶著一種連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感覺,走到了一樓的房間,站在窗簾旁,默默地看著她。

  莫解語已經換上了睡衣,一副準備上床睡覺的模樣,一如既往的,她的床邊仍亮著一盞小燈,淺淺的、橘黃色的燈光看起來很柔和,絕不會妨礙人入睡。

  那盞小燈不能熄。

  他知道,如果熄了那盞燈,她一定會很害怕。

  不是每個人都像南川綾一樣喜歡黑暗。

  像她就不喜歡黑暗。

  只要看著那盞柔柔的夜燈,記憶便會向他襲來,他不喜歡那些記憶,那些全都不是什麼好的記憶,所以,他強迫自己別過臉,不再看向她的房間。

  可是,南川綾的心卻不允許。

  別開臉沒多久,他的眼就像是飛蛾撲向火光一樣,本能地再度看向她,落在她的身上。

  她已經睡著了,跟以前不一樣,以前的她總是要翻來覆去好幾個小時,才能淺淺睡去,但是自從那兩個女人搬進來跟她一起住後,她難以入眠的狀況似乎改善了不少。

  果然,莫解語的不安全來自寂寞。

  那兩個女人的陪伴讓她不再感到寂寞之後,她難以成眠的狀況跟著改善許多,也讓她臉上的笑容變多了。

  南川綾一手按上胸口,他難以明白,自己竟然對那兩個女人産生了不悅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最喜歡的玩具,被人搶去了似的。

  他不喜歡她那麼依賴那兩個女人……這是南川綾最後的結論。

  ◎             ◎             ◎

  同樣的早上,同樣蔚藍的天空。

  推著手推車,上頭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早餐,莫解語再次來到公園。

  阿公、阿嬤們看到她,個個都笑得合不攏嘴,一直「阿妹、阿妹」地叫她。

  先給他們打過招呼後,莫解語擡頭尋找著那道有點單薄的身影,最後在昨天他們一同坐過的長椅上發現他。

  南川綾依舊是看著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對這樣熱熱鬧鬧的景象視而不見,也充耳不聞,就那樣孤孤單單的坐著。

  鼻頭微微一酸,她吸吸鼻子,下意識地加快分早餐的動作。

  阿公、阿嬤疼愛她,所以在拿過早餐後就一直圍著她說話,尊重長輩的莫解語不好意思打斷他們的嘮嘮叨叨,只好一臉淺笑地繼續聽著他們抱怨自家的孩子不爭氣、別家的孩子有多壞等等日常瑣事。

  等她回複自由後,手中的三明治跟巧克力牛奶也已經變涼了。

  她走向他,有點遲疑不知道該不該將食物跟飲料遞給他,畢竟食物涼了,滋味跟營養也就不一樣了。

  「南川,早。」不過,最後她還是笑意盈盈地坐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將一份特地留給他的早餐放到他的手裏,「來,這是答應過你的早餐跟巧克力牛奶,不過,有點涼了,你會介意嗎?」

  南川綾握著手中還有餘溫的早餐,「不會。」

  更冷、更難吃的食物他都吃過了,怎麼可能會介意她特地爲他而做、爲他而留下來的食物?

  聞言,莫解語揚起一抹淺笑,好像很高興聽到他這樣說,「你應該餓了,快點吃吧!」

  南川綾緩緩地拿起食物,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只是吃相斯文地一口接一口緩緩吃著。

  偷偷打量他的莫解語,發現他進食的速度真的很慢,她都已經將手中的三明治吃完了,他卻還在吃,吃得這麼慢,應該是跟胃不好有關吧?

  但是如果她問他的胃口爲什麼會這麼差,好像顯得太探人隱私了,所以莫解語只好靜靜地看著前方幾個小孩子嬉鬧,偶爾用眼角的餘光偷看他。

  也許是老天爺要懲罰她想探人隱私,在她再次偷偷看他時,被他那雙淺色的眼眸補捉到了,莫解語有點尷尬,也有點不好意思,但她沒有反射性地別過臉,只是對著他揚起一抹自認爲是最正常的笑。

  看著莫解語那有點微顫的唇角,他沒有開口,只是仰頭喝下最後一口巧克力牛奶。

  甜卻一點也不膩的液體流過咽喉,帶著微微的餘溫,一點也沒有教他那個總在作怪的胃感到任何的不適。

  怔怔地看著南川綾仰首的姿勢,那顯露出來的白晢頸項,以及那上下滑動的喉結,莫解語竟然看傻了,久久都無法挪開目光。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明明知道他不會喜歡女人,他喜歡的應該是那些高壯勇武、看起來很MAN,可以保護他的男人才對,可是,她就是挪不開自己的目光,腦中冷不防地躍出在很久很久以前,看過的一篇同人志文章。

  同性戀的男人,尤其是誘受,格外容易勾起女人的母愛,所以很容易教女性忍不住對他格外留意,而且,還很容易喜歡上這樣的男人,所以誘受的男人可以稱得上是女性的禁忌。

  危險,卻又容易讓人迷戀上。

  一陣冷風襲來,莫解語打了個冷顫。

  她應該沒有那樣的嗜好,對同性戀的男人,她一直都抱著朋友或「姐妹」的心態去面對,所以,即使眼前的南川綾再誘人、再好看,也不會讓她産生除了朋友以外的感覺。

  「好吃嗎?」見他放下杯子,她連忙收斂起自己的心神,揚起一抹淺笑問道。

  「嗯。」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擅長表達自己的人,而且話很少,所以一群人相聚時,他總是沉默地看著那幾個猶如兄弟、猶如手足的男人嬉笑打鬧,卻鮮少主動參與他們的談話,不過盡管如此,那幾個男人卻總會想盡辦法讓他融入他們的對話裏,不讓他有半點局外人的感覺。

  「明天呢?明天你想要吃什麼的早餐?」在詭異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前,莫解語開口了。

  第二次相處後,她開始有點摸清他的性格了,他是一個沉默的人,不愛說話,通常都是回答人家一個或兩個字後,便再次沉默起來。

  如果不是因爲南川綾眼中彷佛被世界遺棄的寂寞眼神,她恐怕也無法像這樣厚著臉皮來跟他搭訕。

  她……在邀約他的明天。

  可是,他等一下就要回日本了,他已經答應了澤崎剛,不能失約。

  「明天我不能來。」久久之後,他終於開口了,語氣是那麼的淡、那麼的淺。

  莫解語怔住了,但仔細想想也對,他也有他自己的生活,怎麼可能每天都到這裏來吃她做的早餐,「那好,如果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吧!」雖然心底有一點點的失望,不過她很快就收拾好心情。

  看了看手上的表,發現已經很晚了,她也得趕回去打掃那個已經三天沒有掃過地的家,然後再到菜市場那裏買點菜,做一頓營養又好吃的晚飯給方秋澄跟楊鳳兒吃。

  「我也該回去了。」莫解語站起身,稍稍收拾了一下食物的袋子跟手推車,給了他一記笑容,「那麼,我們下次見了。」

  她還沒有跟自己說好,她口中的「下次」是什麼時候。

  南川綾有些躊躇,但她已經越走越遠,看著她遠遠離去的背影,他的心莫名地一陣發慌,非得緊握著身側的拳頭,才可以忍下沖上前的沖動。

  現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去完成。

  等他回來,他會好好地厘清自己心中那份古怪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屬下後,南川綾起身離開了公園,彎身坐上那早已經在公園大門外等候他多時的黑色轎車,往國際機場的方向駛去。

  ◎             ◎             ◎

  螢幕上,冰冷的藍光映照在男人的臉上,將白晢的俊臉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即使是與他相處了十多年的風隼人,手臂也忍不住地泛起了一片雞皮疙瘩,有男人可以這麼適合「妖嬈」這個詞嗎?

  在他的認知裏頭,妖嬈指的應該是女人,但自從南川綾在他面前出現後,便徹底地顛覆了他的所有認知。

  不斷敲打鍵盤的十指,迅速地輸入最後一道指令,清冷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三十分鍾後,五分鍾。」

  短短兩句沒頭沒腦的話,任人抓破了頭皮,也不會知道這個少話的家夥在說些什麼,幸好,他們都是與他相處了十多年的兄弟,早就習慣了這小子的怪癖跟性格。

  用無線通訊的耳機傳給了在待命的兄弟,「了平,三十分鍾後,大樓的電源會全面中斷,你們只有五分鍾的時間行動,記住,是五分鍾,你別又像上一次那樣給人家發現,轟轟烈烈地大幹一場,你要知道,那些老頭子很不滿意你三番兩次地將我們的名字打得響亮。」到了最後,風隼人還是忍不住地嘮叨幾句,不意外對方回了幾句髒話……英文的。

  沒辦法,由於日語當中還不足以表達對方現在糟糕的心情,所以只能另外多加了幾句。

  「我知道你很不滿,剛那家夥不是答應你了,這票幹完後就給大家一個月的時間休息?好了、好了,別罵了,我也知道剛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假期期間把我們叫回來,有一次還是你跟嫂子在床上翻滾時……唔,好!我閉嘴,總之,五分鍾時間,搞定它吧!」

  拿下耳機,風隼人坐回南川綾身邊的位置,一張嘴停不了地繼續說:「綾,你說剛以後會不會又像這次一樣中途把我們叫回來?這樣我會精神分裂的,每一回都在我跟妹妹培養感情時出來打斷我,我真的很受傷,都要擔心妹妹又會因爲我突然又要走,再一次不理我了……」

  南川綾從螢幕上分神地看了看身旁怨聲載道、一臉苦不堪言的男人,開始回想他有哪一回不是說,他是在跟妹妹培養感情時被召回來的。

  不同以往的是,這一次他的郁悶,南川綾懂了,因爲,他也是在跟莫解語開始有點交集時,就被澤崎剛召回來,一想到當時她那帶了點失望的表情,南川綾就禁不住地伸手,拍了拍風隼人的肩頭,當成是安慰。

  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動作,風隼人也常拍幾個兄弟的肩頭,但是,這一次拍他肩頭的人……是南川綾。

  南川綾向來不喜歡與人有太多身體上的接觸,所以他鮮少主動去碰人。

  風隼人傻住了,以一種像是看到異形的驚訝目光直瞪著南川綾。

  「綾,你……」他很想開口問南川綾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怎麼他會變得跟以前不一樣。

  該怎麼說呢?好像,比以前更像是個人,而不是一個沒有情感、只會聽從命令列事的機器人。

  南川綾挑眉,等著他下一句話,可是等了一會,這家夥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你……」風隼人還是說不出話來。

  不再浪費時間,南川綾收回目光,重新回到螢幕上,纖長的十指再次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起來,答答的聲響在車廂裏再度響起。

  風隼人傻愣愣地看著他勢如破竹地入侵對方的主電腦,攻破一道又一道的防火牆,以及解開一道又一道的密碼,再輕輕松松地輸入指令,將對方的資料下載下來,然後再用一種超毒的病毒,將對方主電腦的數據吃光光。

  過程,只不過是短短的三十分鍾。

  接著,一聲巨大的爆破聲傳來,讓風隼人徹底地回神過來,額際的青筋也一道地浮起,「媽的,已經跟那個死人說了不要弄得那麼誇張,他還是給我把地方炸了!這樣我還找什麼物證?回去又要被那群吱吱歪歪的老不死給煩死了!」他鐵青著一張臉,一副想將對方砍成十八塊的樣子。

  「有物證了。」南川綾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

  物證就是剛剛他下載好的資料,裏頭已經有了對方販毒以及交易的名單,這些已經夠那個混蛋坐上一輩子的牢,永不翻身。

  從來,他都不會做自己分外的工作,但這次因爲這個毒販,所以他才會被澤崎剛叫回來,他才會不能赴莫解語的約,才會看到她那張小臉上的失望,就爲了這個原因,他毫不猶豫地讓那個毒販被打入牢裏,坐上一輩子的牢。

  風隼人挑眉,有些驚訝,但是有了物證,他的工作量就會減少許多。

  餘怒未消地冷哼一聲,他示意司機開車,可一張嘴卻忍不住地碎碎念著,「每次功勞都是均分,但被念的總是我!這是什麼道理?綾,你說,爲什麼我總是要替那個死人被那群老頭念?爲什麼?」

  他們幾個人,一個比一個不將那些老頭放在眼裏,任老頭們對他們再叫再吼、再怨再恨的,他們都視若無睹、充耳不聞,唯獨風隼人是唯一一個會聽那些老頭念的,所以有什麼事,他們都只會找風隼人。

  南川綾看了眼那張忿忿不平的臉,緩緩地蓋上筆電,「隼人。」

  低柔的嗓音緩緩地喚著自己的名,風隼人有一瞬間以爲自己聽錯了,可是回頭,卻看到南川綾的眼睛正看著自己,所以,剛剛他沒有聽錯,南川綾真的叫他名字了?

  「是。」當下,風隼人臉上所有的怒氣全被收斂起來,擺出比小學生端坐時還要筆直的坐姿,一雙桃花眼定定地看著那張妖嬈的俊臉。

  不能從澤崎剛口中得到的答案,想必從風隼人口中也可以得到,但是看著他這副樣子,南川綾反而不知該怎麼開口。

  「綾,有什麼事直接告訴我好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事,是不能直說的?」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風隼人再遲鈍也知道事情不簡單,有什麼大事,可以讓這整天面癱、心冷、官能冰感的小子露出這樣的表情?

  再猶豫了一陣,心中亟欲知道答案的沖動,還是教南川綾一手按上胸口,困惑地低語著,「我見不到她,我的心很難受!這代表什麼?」

  「她?她?她!」風隼人瞪大了一雙眼,一再地重複自己所聽到的,「你是說,你見不到一個女人,你的心會非常難受,恨不得馬上就奔回她的身邊?而且一見到她,便會覺得十分滿足,心口好像被填得滿滿的,看到她傷心難過,你的心就會好像被人擰碎似的痛,只想殺光所有讓她傷心難過的人;看到她的笑,你會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其他的事可以取代得了?」

  側頭仔細地思索了會,南川綾點了點頭,「這代表什麼?」

  左手緩緩地握緊成拳,決定如果對方不說出答案,他便要訴諸武力,因爲他瞧見了風隼人臉上的表情,跟澤崎剛當時露出的表情是一模一樣的。

  風隼人既欣慰又感動地拍向他的肩膀,「傻小子,你這叫做喜歡、叫做牽掛、叫做思念,懂了嗎?」

  喜歡?牽掛?思念?

  全然陌生的詞彙,意思他懂,但卻不曾實際感受過。

  南川綾按著難受的胸口困惑著,但卻又感覺有一點的理所當然。

  他還在猶豫著,他身旁的風隼人卻已經開啓車上的無線電,高高興興地向幾裏以外的兄弟通知,「綾,情竇初開了!」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4 11:02 PM

第三章

     莫解語坐在鏡子前,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鏡中的她盤起了長發,露出光潔無瑕的皓頸,身上還穿著一整套和服……價值不菲的那一種,剛剛聽到替她換裝的女僕說了,光是綁在她腰上的那條腰帶,便已經價值幾百萬日圓了。

  「語姐姐、語姐姐!」歡欣快樂的呼喚聲,由遠至近,伴隨「咚咚咚」的步伐聲,標準的人未到聲先到。

  不消一會,一個長相甜美可愛的日系氣質美女便跑進她的房間,小巧精緻的臉上還掛著一個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語姐姐,你今天真的很漂亮!」標準的中文帶著有些軟軟的腔調,聽到的人莫不耳朵發麻。

  「謝謝,繪裏香,你今天也很美。」看著這個名義上的妹妹,莫解語心裏有說不出的喜愛。

  天真、可愛,又善良,一點也沒有千金小姐的架子,唯一教人頭痛的地方,就是愛黏人,惹得她丈夫總是陰霾著一張臉瞪人,兇惡得好像要殺人一樣。

  「媽媽說賓客已經來得差不多了,所以要繪裏香來接你到大廳,今天來的客人很多,而且繪裏香最好的朋友龍湖,也會帶著他的丈夫來,小湖是一個很好的女生,語姐姐你一定會喜歡她的。」渡邊繪裏香扶起她,一邊眉飛色舞地說著,一邊領著她到人來人往的大廳去。

  看著絡繹不絕的人潮,莫解語就覺得更後悔了。

  她的母親在跟她的父親離婚後,先後改嫁了數次,最後居然跟一個日本人結婚,從此便定居於日本。

  改嫁不是問題,定居日本也沒什麼大不了,教她難以接受的是,這一回她母親嫁的竟然是日本大財閥的社長,而這社長竟然有兩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

  她的母親就是因爲受到這兩個孩子的刺激,長年以來不曾給予自己的母愛,忽然一下子就泛濫起來,對她噓寒問暖是每天必有的事,過年、過節、過紀念日,都要她飛來日本跟他們一起慶祝,如果不是因爲她堅持不肯搬來日本,以她母親現在的性子,必定要她跟著在日本定居不可。

  「小語、繪理香!」呢喃似的日語傳入耳中,不用猜也可以知道是誰在喚她們。

  「媽媽!」渡邊繪裏香笑意盈盈地撲進婦人的懷裏,高高興興地撒著嬌。

  「乖。」渡邊夫人摸了摸繼女的頭,然後一臉慈祥地看向自己另一個女兒,「小語,和服真的很適合你。」她氣質柔和,穿上和服就猶如一個大和美女一樣,教人目不轉睛。

  而事實上,大廳裏已經有無數雙的眼睛逗留在莫解語身上,捨不得挪開自己的目光以及視線,生怕這麼一眨眼,就會失去她的芳蹤。

  「媽。」乖巧地喚了聲,莫解語沒有表露出太多的熱切。

  雖然渡邊夫人已經盡力去彌補以往虧欠自己的,而且渡邊夫人的努力以及用心,她也都看在眼裏,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多的彌補也無法教她心底的那個傷痊癒。

  渡邊夫人的目光黯了黯,但很快又亮起來,「小語,來,媽媽給你介紹幾個朋友,繪理香也一起來。」

  伸手牽過莫解語的手,渡邊夫人一手一個美人,往幾個妝扮高貴的夫人走去。

  來來往往地見了無數人,渡邊夫人打的是什麼主意,莫解語知而不言,這麼努力地給她介紹衆多的貴婦以及青年才俊,無非就想讓她嫁過來日本定居而已。

  見了幾個所謂的青年才俊後,她以到洗手間爲由悄然地離開,渡邊大宅她已經來過幾次,所以她清楚這個時候在什麼地方會沒有人打擾。

  驀地,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她的去向,她擡起頭來,望向自己名義上的哥哥……渡邊信彥。

  「信彥,你不是在忙?」對於他,莫解語並沒有任何的排斥感,卻也沒有像對渡邊繪理香的那種喜愛,只好揚起一抹淺淺淡淡的笑,輕聲以日文問著。

  曾經有一段時間迷上日本的動漫以及日劇,爲此她特意跑去學了日語,甚至大學時也選擇副修日文,所以如果不仔細聽,不會聽得出來她跟一般日本女孩相比,有些不一樣的怪怪腔調。

  「你想去哪裏?」渡邊信彥淡淡地問,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我不習慣這樣的氣氛,想到後院休息一會。」面對這個認真嚴肅的男人,她不認爲自己可以撒謊騙得了他,所以照實說出。

  聞言,他皺起一對好看的劍眉,似乎有些不悅。

  渡邊信彥其實長得挺帥氣的,濃眉大眼、鼻樑高挺、唇瓣偏薄,繼承自他父親渡邊雄一郎的嚴肅霸氣,並沒有減少半分他的吸引力,相反地,這樣上位者的氣質教不少女性對他前僕後繼,只可惜,他不是莫解語喜歡的類型。

  「你應該要習慣的。」好半晌後,他說了一句教莫解語完全摸不著頭緒的話來。

  莫解語眨了眨眼,心想她只是渡邊家名義上的女兒而已,這樣的場合,其實她並不需要出席,這次也只是因爲推辭不了渡邊繪理香的熱情邀請,才勉強答應出席罷了,既然不需要經常出席這樣的場合,又怎麼需要習慣?

  但她不會跟他爲了這個爭執,所以她還是淺笑著,「這裏人有些多,我想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她沒有說謊,這人來人往的宴會廳真的讓她感到有些氣悶。

  看著她好一會,他才稍微錯開身,算是同意了她的要求。

  「別去太久。」末了,渡邊信彥如是吩咐。

  怕是難向渡邊夫人交代吧?她想著,然後繞過高大的他離開宴會廳。

  ◎             ◎             ◎

  時值秋季,日本最著名的櫻花樹只剩下黃澄澄的葉子,風一吹,還會零星地掉下幾片。

  莫解語踏著小步,走到沒有人的櫻花樹下,輕歎出聲。

  「爲什麼會這麼累?」輕輕地,她低語,不明白爲什麼自己與母親相處,會這麼的累人,是因爲每當她看到母親時,便會想不住地想起,過去父母總是吵架的記憶?

  不!她不認爲那些記憶有什麼好教自己感到難受的,畢竟他們的離異,還是她親手促成的。

  莫解語唇邊勾起一抹淺淺的、淡淡的笑,或許她的累,是因爲在渡邊夫人面前佯裝自己一切都很好吧其實,她很羨慕,很羨慕渡邊繪理香能夠那麼自然地投進母親的懷裏撒嬌,彷佛渡邊繪理香才是渡邊夫人的親生女兒,而她就像是一個誤闖了私宅的陌生人。

  她並不屬於這裏,她很清楚,那絕對的違和感,教她感到無比的疲倦,她想離開這裏,不想再待在渡邊家這裏,她想回去自己的家,那幢三層樓高的洋房,那裏有方秋澄、有楊鳳兒,還有經常來串門子的文清穗。

  她想要離開這裏。

  昂首看著那因一陣微風吹過而抖落的黃葉,她難以自控地伸手,踮高了腳尖,想捉住那一片紛飛的葉子,差一寸,只差一寸……

  指尖快要觸碰到那片黃葉時,驀地,她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莫解語瞪圓了眼,回首看到一張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俊美小受臉。

  「南……南川?」她錯愕地輕喚,難以相信自己居然會在千裏之外遇上認識的人。

  南川綾握緊了手中纖細無比的手腕,好像只要他再用力一點,就會握碎似的,可是,他無法按捺下心中的激動。

  能在故鄉見到她,已經教他感到非常的驚訝,然而,這些都比不上剛才她眼中流露的寂寞以及疲倦,這樣的莫解語讓他的心緊揪起來。

  「原來你回日本了。」已經有些習慣他的安靜,她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地繼續開口說:「難怪你說不能再去吃早餐,是因爲你的簽證已經到期了?」她以爲南川綾只是去台灣旅行,所以簽證到期了,就只能回日本。

  「不是。」他搖了搖頭,依舊沒有放開她的手。

  「不是?」她狐疑地看著他,發現自己的手仍被他握在掌心裏,她動動手腕,「南川,你先放開我好嗎?這個姿勢不方便說話。」

  但是他不想……看著她,他沒有說話,還是沒有放開手。

  他想她,好想、好想,想得幾乎想要立即回去,回去那個有她的地方,站在暗處偷偷地看著她,早上到公園裏吃著她爲自己做的早餐,那美好的幻想幾乎擊潰了他,讓他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日本,回去有她的那片土地。

  但現實的殘酷教南川綾只能停留在日本,不能直奔機場,他還要收拾剩下的麻煩事,不能立即離開,不過老天爺似乎並沒有遺忘他,反而將她送到自己身邊來,這就是他強迫自己出現在這種宴會的獎勵嗎?

  而且,南川綾能感覺到她待在這裏一點都不快樂,莫解語哀傷、難過,然後還要強顔歡笑地迎合每一個出現在她面前的人。

  她根本不喜歡待在這裏,她想要離開,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理由放開莫解語?

  「跟我走。」將心中最想說的說了出來,不理會她一瞬間瞪圓的水眸以及驚愕的表情,他將她拉近,低啞地重複,「跟我走!」

  莫解語原本以爲自己聽錯了,但南川綾再一次字正腔圓的重複,教她無法欺騙自己,他……要自己跟他走。

  她無法反應,她跟他只不過見過兩次面而已,何況他喜歡的不是男人嗎?爲什麼卻要自己跟他走?在這樣的狀況下,她無法不荒謬地想像著,其實他只是想念自己做的早餐,想要她跟他去做早餐給他吃。

  「南川,你……」莫解語擡頭,迎上那雙認真的眼眸,她瞬間便明白南川綾真的不是在跟她開玩笑,那眼神以及手腕上雖不至於弄疼她,卻也讓她無法掙脫的力量,便是最佳的證明。

  「你不想離開?你想待在這裏?」南川綾不肯放手,不懂爲什麼她明明不想待在這裏,卻遲遲不肯答應跟自己走。

  他完全忘了在她的認知裏,他們只不過是見過兩次面、一起吃過兩次早餐的人,交情並沒有深到可以讓她放心跟他走。

  莫解語一怔,自己以爲收藏得很好的心事,居然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被他看穿。

  但,他的建議很誘人。

  她想走、想離開,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與陌生人見面,而且比起那些青年才俊,眼前的南川綾顯然比較養眼。

  「跟我走。」他再次開口。

  走?或不走?看著眼前美麗俊雅的臉,她的心鼓噪著,心底有一個莫名的聲音在吶喊著、催促著,要自己跟著他離開。

  可是,如果她就這麼跟著南川綾離開,她的母親會怎麼樣?她掙紮著,指尖卻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

  「跟我走。」有力的掌心握住她的,屬於他偏涼的體溫,漸漸地透過掌心傳給她。

  莫解語一怔,心底有著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她的心怦怦然地跳得飛快,時間也好像停止流動似的,她的眼裏好像只剩下眼前這一雙咖啡色的眼眸,只能傻傻地、愣愣地看著他,完全無法反應。

  「跟我走。」他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而這一次,她沒有猶豫地點點頭,答應了,「好,我跟你走。」她聽到她自己這樣的說。

  原本幽深的眸子,因爲她的話而閃亮了起來,咖啡色的眼瞳也因爲她的話而收縮,那是狂喜的象徵,也是他快樂的象徵。

  南川綾已經忘了,有多少年不曾像現在這麼高興過,但他有著隱隱的信念,只要跟她在一起,自己一定會擁有更多、更多的快樂。

  這一切都只因自己喜歡她。

  腳下踏著小碎步,莫解語困難地跟在他的身後,眼前這一幕真的很好笑,他們彷佛在上演一幕小情人的私奔記,尤其,當有人發現他們時,他更是二話不說,將她橫抱起來,開始往外狂奔而去。

  她愣愣地看著南川綾因奔跑而飛揚起來的頭發,她從沒有想過他的力氣會這麼大,抱著她奔跑,對他而言彷佛一點阻礙也沒有。

  莫解語好像聽到四周傳來了吆喝聲,但是她整個世界裏,只剩下了他抱著自己離開渡邊家的那一幕,深深地烙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

  ◎             ◎             ◎

  清涼的秋風徐徐地吹拂著臉。

  莫解語坐在回廊,享受似地闔上眼,感受初秋時的清風快意。

  原以爲這一次來日本,又會像前幾次那樣,揚著一抹連自己也覺得難看的笑容,靜靜地坐在渡邊夫妻以及他們兩個孩子面前,度過另一個一點也不享受的假期。

  文清穗也罵她犯賤,明明不喜歡來,明明每一次回去只會覺得像是虛脫了似的,爲什麼每次都還要來見渡邊夫人?

  這個答案,莫解語也想不出來。

  只不過這一次,她一點也沒有虛脫的感覺,不會覺得不開心,因爲這一次,她不是待在渡邊家,而是待在一個清幽舒服的老宅裏。

  「咚、咚」的腳步聲傳來,她下意識地回頭望,瞧見了一張漸漸熟悉的臉,「南川。」

  她勾起一抹淺笑,打著招呼,「你忙完了嗎?」

  剛剛吃過了早餐,他就說要出外一趟,將她留在這裏。

  「嗯。」南川綾的臉上依然是面無表情,然而他的眼眸深處,卻因爲瞧見了她臉上的那抹笑,而隱隱有了一絲光亮。

  莫解語回過頭,繼續坐在回廊上,再一次闔上眼,享受著清風吹拂自己的感覺。

  三天前,莫名奇妙出現在她眼前的南川綾,把她帶到這個甯靜舒適的大宅裏,古老的大宅,沒有日本恐怖鬼故事的幽森,反而,古樸得教人不禁深深地喜愛上這個地方,情不自禁地享受起這份閑適與安靜。

  而這三天下來,也讓她發現,南川綾真的是一個很不愛說話的人,他可以一整天下來,不發一語地坐在回廊上,只是沉默著,好像一尊沒有情感、沒有反應、沒有表情的瓷娃娃。

  所有說話的工作全落在她的身上,一開始,她還會傻乎乎地不斷找話題,後來才發現,其實就算不說話,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而她也漸漸習慣了他的沉默,非常悠然自得地找方法,讓自己過得好、過得舒服。

  說真的,莫解語真的喜歡上這座古宅了,比起富麗堂皇的渡邊家,這古宅更討自己的歡心。

  南川,這裏是你家?她記得當他們來到這古宅時,她曾經好奇地問過。

  而他只是點了點頭,領著她走過一間又一間的房間,走過回廊,來到她現在暫住的房間裏,這房間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人,但是卻被收拾得非常整齊,半點灰塵也沒有。

  說來也奇怪,這麼大的宅子,但她卻鮮少看到有幫傭出現,除了送上膳食,以及換洗衣物的人之外,她見到最多次的,就是眼前的南川綾。

  莫解語好奇地望向他,卻發現他發間居然有著一片橘黃的落葉,說明他剛剛真的出去忙了,不知爲什麼,他這模樣看起來莫名地可愛。

  她唇邊帶著笑,伸手替他拿下那片葉子,「瞧你這麼不小心,連頭上有葉子也不知道。」

  莫解語原本想取笑他的,可是當她迎上南川綾那雙深邃的幽眸時,唇邊的笑緩緩地收斂起。

  那雙眸,總是給她一種,他有很多話想對自己講、卻又無從說起的感覺,到底他想對自己說些什麼?又有什麼話是他說不出口的?

  她等著、候著他開口,可是他卻始終沒有開口,只是用著那雙淺色的瞳眸凝望著她,彷佛他的眼中只有她。

  「怦、怦」平穩的心跳在這瞬間加速,變得紊亂起來,而呼吸也好像變得急促起來。

  這情況不太妙,真的不太妙。

  莫解語強迫自己別開眼,望向回廊外的櫻花樹,並告誡自己,南川綾喜歡的是可以保護他的男人,而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對南川綾,她絕對不可以有朋友以外的其他想法,一丁點也不可以。

  她別過眼時,南川綾很想伸手將她的臉扳回來,他想要她帶著笑意的眼眸一直看著自己,不要挪開。

  被她看著的感覺很幸福、很美好,他從來沒有體驗過這樣的感覺,從來沒有,所以他想要她看著自己,一直一直的對他笑。

  南川綾的手甚至已經伸了出來,就只差一指的距離,就可以觸摸到她柔嫩的臉頰,可是一陣由遠而近的吵雜聲阻止了他。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4 11:04 PM

第四章

    南川綾收回手,沉著一張臉,看著那如入無人之境的幾個男人,熱切的眼眸,因爲被打斷了與莫解語獨處的時間而黯淡下來。

    他開始後悔了 ,他不該讓他們有擅自闖入他家的習慣。
   
    只是短短的三天,他就已經愛上了與她獨處的時間,跟她在一起,他非但沒有任何的排斥感,甚至還有一種想要跟她一直在一起的感覺。

    南川綾從未有過這樣奇特的感覺,即使是對記憶中那個疼愛自己的母親,他也不曾有過這樣的依戀。

    這就是風隼人所說的愛情?

    他愛莫解語嗎?他理不清,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可以跟她永遠在一起,要他拿什麼來換都可以……只要能夠跟莫解語在一起。

    不知道他百轉千回的心思,莫解語有些回不過神來地看著跟前各有特色的男人,成熟、粗擴、斯文、冷酷的,都齊聚在自己眼前。

    「我很抱歉打擾到兩位了 ,只是,我有一些事要說。」話雖然是對兩人講的,但澤崎剛看的卻只有南川綾一人,好像他連句話其實只想跟南川綾一個人說。

    雖然對方臉上表情依舊,但十幾年的兄弟不是當假的,澤崎剛輕易地感受到南川綾被打斷的不滿與怒氣。

    「你們有事要聊嗎?那我先進去。」莫解語向幾人點點頭,起身就想向室內走去,豈料還走不到幾步,就被澤崎剛叫住了。

    「莫小姐不需要回避,事實上,這事跟莫小姐有關。」他臉上有著淺笑, —副從容無害的模樣。

     只是莫解語一點也不覺得他無害,甚至於跟他一同到來的那些人,即使掩飾得再好,也無法完全收斂起那外放的氣勢,她在想看來淡漠冷然的南川綾,是怎麼結識這些人的。

    下一刻,南川綾被其中那個粗狂的男人拎了起來,並帶到一旁。

    不是她想誤會,不是她想刻意曲解,而是在那男人面前,南川綾痩弱得幾近嬌小,再加上兩人靠得那麼近,看他們那竊竊私語的親昵模樣,教她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真的登對得很。

    「很養眼,對吧?」澤崎剛帶笑的嗓音,在她看得入神對戲謔的響起。

    莫解語面紅耳赤地回這神,有些無措地看著澤崎剛。

    「綾和了平,是大家公認的合適。」似手嫌她誤會得不夠深,澤崎剛很故意地補充說,全然無視風隼人眼中的不贊同,「你說,他們兩個看起來登對嗎?」

    莫解語視線忍不住地順著他的話,看向那兩個靠得很近、很親昵的男人,心中驀地有一把無名的怒火在燃燒著, 還有淡淡的酸味在蔓延。

    她微微一怔,隨即馬上要自己不準去理解那是什麼樣的感覺,甚至強迫自己別開眼,不再去看那對十分登對的男人。

    也因此,她錯過了南川綾看向自己的溫柔眼眸。

    察覺到莫解語沒有在看自己,南川綾的眸黯淡下來。

    大掌在他的頭頂用力地揉了揉,澤川了平最看不慣他這張要生不活的死人臉,「她就是你情竇初開的對象?」當日聽到風隼人在無線電裏,說出那句功效媲美核子彈的話時,他差一點就忘了要逃出滿是地雷陣的迷宮大樓。

    南川綾點點頭,如果風隼人沒有作弄他的話,那麼她的確是。

    「感覺普普通通,沒有我的鈴歌可愛。」一想到自己的愛妻,澤川了平粗擴的臉上就不禁出現色色的表情。

    南川綾沒理會他的發情,—雙眼只是看著莫解語,捨不得挪開,也捨不得眨眼。

    那表情,就好像是一隻眼巴巴等著主人回望自己的小狗一樣,教澤崎剛忍不住地噴笑出聲 。

    背對著南川綾的莫解語,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覺得澤崎剛連些人奇奇怪怪的,「這位先生,請問你剛說的是什麼事?」

    「叫我澤崎吧,我跟綾是親如兄弟的生死至交。」澤崎剛看了眼還是眼巴巴望著莫解語的南川綾,沒錯過對方臉上的不悅。

    「我長話短說吧,莫小姐,三天前你突然在淩邊家消失,如今渡邊家以及澤田家那邊,已經派出最精銳的人員來 尋找莫小姐你的芳蹤,爲了避免綾跟兩家的人正面起沖實,所以我身爲綾的上司,理應在事情變得更棘手前做點什麼。」

    「消失?,莫解語被這個消息有些驚到了,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南川綾,只見他臉上一派淡然。

    「南川他……」因爲離開渡邊家時,她是被南川綾抱著走的,雖然她沒有掙紮,但那一幕看起來極容易令人産生誤會,所以來到古宅的當天,她便要求南川綾替自己向渡邊家交代她的去向。

    但現在看來,南川綾並沒有這樣做,而事實上,莫解語也記起來那天他並沒有對自己做出保證,所以他壓根算不上是違背了承諾。

    「我的話已經帶到了 ,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等莫小姐決走好之後再通知我們。」澤崎剛優雅地欠了欠身,帶著幾個出生入死過無數遍的兄弟,在南川綾徹底發飆前一同離開。

    「我說剛,這次綾一走會恨死你。」風隼人瞧見了莫解語臉上的不悅,忍不住提醒著這個總是幫倒忙的男人。

    「危險總會教感情升溫的,我也是這樣子才把老婆追回來的。」

    「你別以爲誰都像你一樣。」澤川了平心有戚戚然地說:「我就怕綾一發起火來,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
   
     會吠的狗不會咬人,同理可證,平日越是沉默的人,—但發起飆來,其他的人只能坐以待斃,端看對方想要怎麼整治自己。

    聞言,澤崎剛頓了一下,的確,面對發飆的南川綾時,自己也是束手無策,只不過現在他卻無所畏懼,因爲,「只要人有了弱點,他便不再是無敵的了。」

    「你的意思是……」

    「先跟莫小姐打好關系,到時候有什麼問題,去求她救命就好了。」

    「要一個女人救你,這話只有你說得出來。」幾個男人一緻地朝澤崎剛扔去一個鄙夷的目光。

    「怎麼會說不出來?前提也是莫小姐對綾而言,是比什麼都重要的,才可以這樣吧?」

    他不會看錯人的,只要莫解語對南川綾交出真心,那麼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事可以打擊倒南川綾了。

    只是,莫解語能夠守護住南川綾的心嗎?

    沉默在幾個男人離開後開始蔓延。

    莫解語在等,等著南川綾的解釋,只可惜她等了又等,他只是一如既往地用著那雙淺色的眼眸看著自己外,—點也沒有打算開口講話的樣子。

    她深吸口氣,告訴自己,南川綾的性子就是不愛說話,但是誰可以告訴自己,怎麼樣才可 以讓自己沸騰的血液冷卻下來。

    她已經很久、很久,久到忘了什麼時候,有過像現在這樣激烈的情緒了,她太習慣看淡一切,習慣以淡然的態度去面對所有順境或逆境,因爲她總告訴自己不要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 。

    但今天她很生氣,爲什麼生氣?是氣他沒有替自己交代渡邊家她的去向?還是氣自己,因爲一時的任性,所以才會弄出連麼大的事情來?

    她仔細地想了又想,似手是後者居多。

    如果當晚她願意再忍耐一下,就不會搞出這麼大的事情來,只要她再忍耐一下的話,南川 綾就不會因爲這樣而成爲衆矢之的。

    都是自己的任性害了他。

    莫解語輕歎口氣,垂下眼,要自己平複情緒,她不要在情緒波動時去談事情,那太不理智,說的話也往往不是出自於自己的真心。

    她沉默地坐在回廊上,垂著頸,卻永遠都不會知道,南川綾有多不願意看到她這副慚愧內 疚的模樣,他太瞭解她這樣的動作、這樣的表情代表了什麼,所以,不假思索地,他握住她的 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

    掌心傳來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下又一下地撞擊著她的手心。

    莫解語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傻愣愣地瞪著他,忘記了反抗,也忘了反應。

    不過,這樣的她一點都不妨礙他要說的話,「我不要讓渡邊家的人知道你在這裏,因爲他們知道後,—走會來把你接走,我不要你走,不想讓他們來帶你走。」

    他的口吻,有些像小孩子不願意讓其他人搶走屬於自己的玩具時,那樣的耍賴,以爲自己不要就可以不要,任誰也說不贏他。

    而事實上,南川綾的確也是不要任何人搶走她,因此,才會不惜耍手段,將她秘密地藏匿在這座古老且鮮有人煙的大宅裏。

    「你不快樂,爲什麼還要回去渡邊家?我可以感覺到你在這裏,比在渡邊家時還要快樂,你喜歡這裏,更甚於渡邊家,所以請你告訴我,跟我在一起,你一點也不快樂嗎?」

    頭一次聽到南川綾說這麼多的話,說真的,莫解語真的有點被他嚇呆了,她十分清楚他的寡言,所以當他一口氣說出這麼多的話,她忍不住覺得自己是産生幻聽了 ,而且他的動作,以及他的話實在讓人太容易誤會了。

    認定了他絕對不可能喜歡上自己的莫解語,拼命地阻止自己對他的話繼續誤解下去,她一邊扭動自己的手腕,一邊困難地開口要求,「南川,你先放開……」

    「我不要放開!」他說,南川綾淺色的瞳眸,瞬間閃過一抹憤怒的先芒,因爲她一再的抗拒,「我不要放開,你是我的!」

    他已經認走了莫解語是屬於自己的,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來搶走她,即使是她的親人、她的朋友,統統都不可以來搶走她。

    這是任性,也是堅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允許他這樣做,南川綾也絕不會放棄。

    空洞的心只有莫解語才可以替自己填補起來,沒有目標而變得無味的人生,也只有她才可以讓這種人生變得繽紛絢爛,有誰可以告訴他,他有什麼方法可以放開這隻手的主人?

    莫解語的水眸,被這句強勢的宣告,嚇得瞪圓起來。

    他的?她是他的?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所有物了?而且……

    「你喜歡的不是剛剛那個男人?」

    「了平?」她的話教他迷惑了好一會,在理解到她話中的意思後,憤怒湧現了,「我跟了平不是那種關系,他已經有妻子了,而我喜歡的是你!」

    如果不是風隼人,現在的他可能還對自己的感覺感到迷惑和不解,但是既然認清了,也認定了 ,接下來便是向她承認自己的感覺,他給了她三天的時間去適應他,而他等了三天,覺得再也等不下去了 ,所以他要馬上讓她體會到自己的感受。

    南川綾的告白,教莫解語整個震驚得無法成言。

    一直被自己認爲只喜歡男人的小受,卻冷不防地告訴自己,他喜歡的是自己,在那樣的沖擊下,有誰還可以保持冷靜?

    莫解語自問沒有那樣的好本事,所以,她放任自己犯傻、發呆,這樣的認知太過震撼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抗拒,在這一瞬間好像變得很可笑、很犯賤似的。

    看著這樣一個極品的小受,莫解語突然告訴自己,他不是一個Gay,他喜歡的是女人,甚至他喜歡的就是自己,只要是女人的話,就該吃了他,讓他成爲自己的,再抗拒、再阻止的話 ,就是笨蛋。

    可是,他們才認識那麼短的時間,中間有一段時間還是分隔兩地,南川綾怎麼可以這麼快就認定自己喜歡的人就是她,而不是其他的女人?

    這麼快就答應了他,如果是他誤會了,那他們該則怎麼辦才好?莫解語遲疑著,理智提醒 她要小心,不可以一下子就陷下去,被他牽著走,完全不去思索前因後果。

然而南川綾並沒有給予莫解語任何掙紮的機會,兩片粉色的唇冷不防便覆上她的,熱舌迫 不及待地探進她的唇心,用著與他氣質相逢的霸道吸吮著她的唇舌,他吻得很用力,好像想將 她的呼吸全部吸進他的口裏似的。

    在片刻的怔忡後,她從愕然中回過神來,連忙伸手抵在他的胸前想推開他,就算他想證明他喜歡的不是男人,但也沒有必要這樣吻她!她一邊拍打著他的肩膀,一邊無奈地想著。

    南川綾卻是更用力地抱著她,用力將她整個人抱進自己的懷裏,或許一開始,他真的想用吻她這樣的方式來證明他喜歡的是女人、喜歡的是她,並不是她想像中的喜歡男人,甚至是澤川了平。

    他不知道莫解語這個荒謬的想法從哪裏來的,但澄清的念頭在他吻上她的唇對,瞬問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的唇是那麼的甜美,教他無法不更加深入的汲取她更多的甘甜,像個在沙漠裏幾乎要渴死的旅人一樣,無法饜足地一再啜吮她唇中的香液。

    南川綾感受到她的掙紮,但他不於理會,只是任性地一再向她索取,直到他嘗到了苦澀。

    他睜開因爲陶眸而闔上的眼,對上她默默掉著眼淚的水眸,他擡起掌心,接住一顆同一時間往下掉的眼淚,他不懂莫解語落淚的原因,只知道她每一滴滑出眼框的淚,都好像變成了 一支支的利箭,剌得他的心一再地還著疼。

    「你……不喜歡?」南川綾遲疑地問,無法理解她是因爲什麼而落淚。

    莫解語沒有說話,只是搗著被吻到微微發腫、發疼的唇,嗚咽落淚。

    爲什麼要掉眼淚,就連莫解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從厘清他並不是同志,到被他奪去一吻,中間事情發生得太快,也太難以置信,教她整個人無從適應,眼淚更是在這麼不明不白的狀況下也來參一腳,讓整件事變得更複雜。

    她應該拒絕,可是被這樣一雙淺色瞳眸凝望著,她沒有辦法說出一個「不」字。

    南川綾永遠都不會知道,他那句問話有多麼讓人心疼,淺色的瞳眸中全然是脆弱,猶如一個無助的孩子,教她忍不住地伸出手,輕撫著他如玉的臉龐。

    在她的指尖撫上他時,他的眼中迸發出確璨的光芒,明亮得好像他得到了什麼最寶貴、最重要的東西似的。

    是因爲她的眼裏還有淚水,所以才會看錯嗎?莫解語質疑著,但在他替自己拭去頰上的淚痕,以及眼角欲掉不掉的淚珠後,她才篤信自己並沒有看錯。

    「跟我在一起,不要離開我,好嗎?」他又用那可憐兮兮的眼神,還有那教她狠不下心的聲音,輕輕地低問,不強迫,也不祈求,只是輕輕地詢問著。

    莫解語的心緊縮起來,她隱約知道是自己打從心底不想拒絕他。

    其實這是不應該的,他們才認識了多久?這麼快就答應了他,成爲他的女朋友,這樣的速度太快了。

    「答應我?」南川綾再問,不是強勢的威脅,而是淡淡的,卻隱隱含著害怕被拋棄的軟弱 。

    他對她的依賴早就超過她可以承受的,她對他的心軟也早超過了應有的界限,被這樣一雙眼眸看著,有誰可以告 訴她,該這、麼樣才不會讓心頭那一抹憐惜,淹沒掉自己的理智?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喜歡上你,這樣也可以嗎?」莫解語不想傷害他,但是如果不把話說明白,到最後他們兩個一定會同時受傷的。

    「我知道。」這個答案,雖然南川綾早就已經猜得到,但聽到她親口肯定時,他的心還是隱隱一縮,傳來了剌痛,「但沒有關系,只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都沒有關系,我可以等到你喜歡上我。」
  
    莫解語的心微微一疼,這樣的話讓她根本就無法再硬下心腸拒絕他,我……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那麼喜歡我?你可以喜歡其他比我更好、更美的女孩……」

    「我不知道。」的確,他說不出喜歡上她的原因,「我只知道,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的在一起。」

    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在耳邊響起,一下又一下的,教莫解語無法思考。

    一直的在一起。

    連樣的宣告很動人,也讓她很感動,鬼迷心竅似的,她像上一回答應跟他一起走的時候一樣,點了點頭。

    「好。」她聽到自己回答了一個再也不能回頭的字。

    南川綾一雙長臂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懷裏,緩緩地收緊,他不敢抱得太用力,因爲他怕如果一不小心太過用力的話,她就會像陶瓷那樣碎掉,再也不見了。

    太過的小心翼翼讓人鼻酸,他到底有多害怕,所以才會如此地克制?他到底又有過什麼樣的經曆,才會讓他如此地害怕?

    他太過神秘,有太多的事都說不清楚,可是莫解語知道,自從她答應他那一刻起,再也沒有反悔的機會,因此, 她擡起手,試著抱住眼前莫名地讓她心疼、心憐的男人。

    修長的身軀一震,下一刻,他以著比她更用力的力道擁抱她。

    不再是隔著一段距離、隔著兩扇窗戶,遙遠地看著她,而是可以像現在這樣緊緊地抱著她 ,讓她依靠在自己胸前,讓她伸手回抱著他。

    胸口裏的那顆心髒,用著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動著,讓南川綾胸口發燙、反熱,讓他以爲自 己的心髒會在下一秒從自己的喉間跳出來。

    幸好沒有。

    「你不喜歡我隱瞞你在我這裏,我等一下就找人去通知渡邊家,只是你不可以跟他們回去,好嗎?」憶起她剛剛那副內疚的模樣,他不想再見到,所以主動地提起。

    只不過,他不會讓渡邊家的人接她回去,尤其,在那個家裏,有一個男人正對她虎視眈眈 ……或許她還不知道, 但他不會讓任何一個男人有機會靠近她,她是他的,就只可以是他的 。

    相比起渡邊家,她的確比較想留在這個教她已經喜歡上的古宅,所以仔細想過後,她點了點頭,答應留在他這裏。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4 11:04 PM

第五章

    沒有人教過莫解語,成爲人家的女朋友後要做些什麼。

    所以即使答應成爲南川綾的女朋友後,已經過了整整兩個星期,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還是像以前。

    唯一不同的是他願意讓她走進廚房,爲他以及自己做飯、做早餐。

    那沒有什麼不好的,她也喜歡做飯、做菜,只是難以言喻的,現在她待在廚房裏的心情,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同。

    例如,以前不會像現在這樣,怕自己調的味道不夠準確,會讓飯菜的味道變得不夠完美; 又或者,怕自己會不停地重複做同一道菜,讓他吃膩了;更甚者,是怕自己煮得太油膩了,會 讓他的胃感到不適,加重他胃的負擔。

    南川綾的胃曾經因爲饑餓得太久,所以曾經胃穿孔過,落下了一個永遠都不會好的後遺症 ……帶有剌激性的食物,他全都不能吃。

    這是當莫解語問他時,他回答自己的。

    這古宅看起來老舊雖老舊,但裏頭的擺設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便宜貨……盡管她對于那些古 董一點研究也沒有,但它們看起來的確是很名貴的樣子,隨便變實其中一個,應該都可以養他 好一段日子。

    可是,即使這樣,爲什麼他還是會餓到胃穿孔?

    她很好奇,可是又覺得這個問題,似手會牽涉到一些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她忍住了 到了唇邊的問題,改問他想吃些什麼。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他是這樣回答的。

    他這樣回答,起初,莫解語以爲是客套話,只是想哄她開心而己,因爲沒有一個女人在聽到這句話後,會感到不高興的,但漸漸地,她發現南川綾不是在說客套話。

    南川綾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喜歡,或者不喜歡的食物是什麼,他有一個可能遂連他自己也 沒有察覺的小習慣,那就是當他遇到自己不喜歡的食物時,他會先吃掉,然後再將喜歡的放在最後慢慢品嘗。

    當莫解語發現他有這個習慣對,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益發好奇過去的他,是過著怎麼樣的生活,但她還是沒有問,而是細心地觀察他喜歡的食物是什麼,而後多煮點他喜歡的,讓他可以多吃一點。

    每次見到南川綾吃多一點,莫解語都會很有成就感。

    比如現在,她會一早就到廚房,準備熬點小米粥給他吃,上次的一些配菜,他好像挺喜歡吃的,所以比平對多吃了一碗。

    她快樂地在廚房忙碌著,並沒有發現她進入廚房後沒多久,一道修長的身影便跟在她後方,悄然無聲地站到廚房 門邊,看著她爲自己而忙得不可開交的背影。

    南川綾喜歡她費盡心思爲他想餐點的模樣,也喜歡她爲自己細心準備食材以及餐點的模樣,看著她爲自己忙碌的身影, 一種無法言喻、難以描述的感覺,便把他的胸口占據得滿滿的,好像快要溢出來。

    看著她忙碌的背影,他想上前從後緊緊地抱住她,不過,她卻在這個時候轉身,發現了他 。

    「早,」莫解語綻開一抹很溫柔的笑,彎彎的眼眸充滿了笑意,讓人不禁想回以一個同樣溫暖的微笑。

    南川綾很少笑,應該說,他的情緒很少會有太大的起伏,澤崎剛說他這叫「面癱」,澤川了平說他這叫「死人臉」,可是今天,這張面癱外加死人臉卻對這樣溫柔的笑臉,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幾乎看不見的淺笑。

    粉色的唇,淺淺的笑,不論從哪一個角度看來,都是活脫脫的一張小誘受臉。

    太誘人了 !

    莫解語有片刻的失神,被他這抹淺笑迷得有些昏了頭。

    她傻傻愣愣的反應讓他走上前,白晳的手拿覆上她的顛頭,探了下溫度,確定她的體溫正常後,不明了她傻傻愣愣、沒有反應的原因,南川綾站在她前面,不解地看著她。

    相處了一段日子,開始對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瞭解的莫解語,快速地回過神來,扯出一抹有些尷尬的笑,「你再等 一會,小米粥快好了 ,如果餓了,先去吃點配菜吧。」她吩咐著,連忙轉過身,佯裝忙碌。

    他知道她在逃避自己無聲的詢問,所以,他站在原地,沒有聽話地去吃東西。

    感覺身旁的人並沒有走開,她無條地關上爐火,回身看向他,不過她還是不敢直接跟他說,她又在想他這張小受臉真的很誘惑人,尤其是男人。

    直覺告訴莫解語,如果她真的這樣說,後杲會很嚴重。

    「怎麼了?」她粉飾太平地問。

    「爲什麼?」沒頭沒腦的話,從南川綾粉唇中逸出。

    他不答反問的話語,教她一對之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樣沒頭沒腦的話,任誰都該聽不 懂才對,可偏偏莫解語發現,自己居然聽得懂他在問什麼。

    固執地凝睇著她,南川綾執著地要得到一個答案。

    輕歎一聲,深知他可以這樣跟自己耗下去,莫解語只好嚴選字句,好減低話中的意思,「 我是覺得你很漂亮……嗯……」盡管她已經很小心地挑選用詞,但他還是輕易地猜出了這句話 裏的真正含意。

    一記熱吻冷不防地覆上莫解語的唇,將她未完的話徹底地封住。

    突如其來的吻先是讓莫解語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可是腰上卻被兩隻手臂緊緊箝 握著,動彈不得。

    這些天以來,他們一直維持著跟以往沒什麼分別的相處模式,讓她一下子忘了她跟南川綾 已經是男女朋友的親密關系,直覺就想推開身前這具過分靠近的身軀,然而看似痩削的他,居 然在她幾手用盡全力的推拒下紋風不動,好像她剛剛只是假意地推了他一下而己。

    南川綾依然故我地繼續吻著她,用著一點也不熟練的技巧,親吻著她。

    這是他第二次吻她,雖然莫解語也沒有被其他人吻過的經驗,但她還是可以感覺得出來, 他的吻並不老練,舔吻著她的唇辯略顯生澀,全然是他也沒有吻過其他人的感覺。

    那有可能嗎?困惑以及遲鈍地憶起兩人此刻的身分,教莫解語稍稍停下了掙紮。

    像是察覺到她的「不專心」,南川綾有些惱怒地咬了一下被莫解語吻得豔紅的唇瓣,引起 她的一聲低吟。

    「疼……」她輕呼,沒想到他會突然發狠地咬她。

    「你不專心。」他的語氣中帶著指控,好像不專心是一件十惡不赦的罪行。

    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疑惑就像有一隻小爪子在心意上撓啊撓的,讓人心癢地想弄清事 實真相,到底是自己感覺錯了 ,又或是他真的不曾有過其他女人,她好想知道,很想、很想 。

    「還是我吻得你不舒服?」還不待莫解語問出她的問題,南川綾困惑的聲音就先響了起來 ,「我沒有吻過其他人……」

    「你……你沒有吻過其他人?」難以置信地蹬大眼,怎麼可能?像他長得這麼美的男人, 卻居然不曾親吻過其他人。

    「所以說你……你初吻的對像是我?」帶了點羞澀、帶了點竊喜,莫解語難以解釋心底那 一抹竊喜。

    一個從未吻過其他女人的青澀男人,也就是說,他是個……處男。

    心跳因爲這個想法而紊亂起來,她連忙要自己不許再去想令她更害羞的事。

    莫解語發現自從跟南川綾在一起後,自己想入非非的次數好像變多了 ,是她自己天性就 是如此,還是她是被眼前這個「尤物」勾引成這樣?

    「你不喜歡?」他垂下眼睫,凝睇著她兩片被自己吻得紅豔的唇瓣。

    南川綾喜歡吻莫解語的感覺,即使無從比較,但她的滋味還有與她唇舌交纏的親昵,曖昧 得讓他吻得更深、想要得更多,只是如果她不喜歡,他也絕不可能強迫她接受自己的吻。

    莫解語呼吸一窒,無法回答這樣羞人的問題。

    說喜歡,就好像是她主動在向他索取熱吻,這話太過大膽,她說不出來;可是說不喜歡, 這對一個亳無經驗的新手而言,又要求太高,換言之,這樣的問題,不管她回答哪一個都不妥 。

    久等都得不到回應,南川綾垂眸看著她的唇,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迷惑住一樣,難以自 制地再次俯首,吻上莫解語那兩片欲言又止的唇瓣。

    這一次不是想證明自己性向的吻,而是輕輕的、帶著些小心翼翼的吻,依舊是生澀不熟練 ,但卻讓原本還在害臊的她忘了抗拒,心頭微顫地仰起小臉,承受著這記讓人快要融化掉的親 吻。

    南川綾舔過她的唇辯和唇間每一顆的貝齒,還有欲拒還迎的香軟小舌,這吻,吻得她心頭 發顫,甚至當他挪開唇時,莫解語有些不舍,差一點忘形地湊上唇讓他吻得更深、更徹底。

    「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你的。」她輕聲地呢喃著,聲音小得如果不是靠近她的唇邊,又或者是耳力過人,就會聽不見。

    如果不喜歡,就不會對他的吻戀戀不舍;如果不喜歡,就不會在他親吻後,竟然有一種感動得想要落淚的感覺。所以莫解語想,她是喜歡南川綾的。

    心緊緊地一楸,那一種莫名的感覺,又再次向南川綾席捲而來,填滿了胸口一直以來的空間,這樣的感覺教他無法壓抑地再次吻向她,向她索要更多的吻。

    「小……小米粥……」想起了鍋子裏的熱粥,她不想讓它涼了,只好掙紮著提醒,然而他卻不肯放人,用更纏膩的方式來吻她。

    或許是男性天生有連方面的慧根,只是來回吻了幾遍而己,他就已經捕捉到個中的竅門在哪裏,知道舔她上顎會讓她輕顫;知道吸著她的舌尖會讓她輕吟出聲。

    聽著她一聲比一聲急促的喘息,還有軟化掉的嬌軀,無一不讓南川綾的吻更熱切,掌心從她的腰際往上挪移,在 她的後背上眷戀地摩挲著。

    氣氛瞬間變得無比曖昧,然而莫解語卻在這片高溫、高熱的氣氛包圍下完全無法思考,即使隱約覺得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控制,但她卻無力阻止。

    最後是他停止了下來,不讓事情真的失去了控制。

    但是他並沒有將手拿從她身上拿開,而是繼續親昵輕柔地在她背上遊走,他的懇從熱切轉爲安撫、深吻轉爲輕吻,兩人之間強烈的張力漸漸地被溫存取代。

    南川綾從未對一個人有過這樣的渴望,想將她揉碎融入自己的身體內,永遠都不要跟她分開。

    莫解語沒有掙紮,不代表她已經準備好與他有更進一步的關系,從她不住顫抖的指尖可以感受得到她在害怕,也在緊張。

    最後戀戀不舍地在莫解語的額上留下一記輕吻,他克制地放開她,離開廚房,還她一個安靜的工作環境。
    莫解語不自覺地伸手,搗住發紅、發燙的雙頰,「老天……」她苦惱地呻吟出聲,她剛剛在南川綾放開時,竟然有一種不想要他停下來的沖動。

    她不是一個色女!真的,她可以發誓,但是,所有的理智與矜持,似手一遇上南川綾就全都不管用。

    她必須更努力地控制好自己,將自己不至於那麼容易忘形,否則面對這樣活色生香的誘惑,她怎麼可能忍耐得住撲倒南川綾的沖動?

    她待在廚房裏,—直等到小未粥全涼透了,臉上的熱燙卻還是沒有冷卻下來。

    「你想回家了嗎?」清冷的嗓音徐徐地響起,教莫解語一怔。

    雖然這趟日本之旅沒有以往的難過以及不這應,古宅的環境也很討她的歡心,然而,這裏始終不是她最愛的小窩,所以在日本待了一個月左右,莫解語便已經想回家了。

    但是,她一回去,不就得跟南川綾分開了?她不想跟他分開,可是她又不想留在日本,猶豫不決的她沒有發現自己的不專心,又冷落了待在她身旁半寸不離的男人,教他淺色的眼眸浮上一層陰霾。

    南川綾與外表截然不同的霸道以及任性,讓這段日子與他相處下來的莫解語,感到好笑與無奈。

    即使她的人已經跟他膩在一起了,但她還是不許在他的面前發呆,只要南川綾稍稍感到自己被冷落了,他就會用各種各式的手段要自己記起他就在身旁,天底下沒有任何人或事是比他 重要的。

    他最常用的做法,就是將莫解語吻得喘不過氣來,因爲這幾天她一直在想該不該留下來這個問
題,變相地給了許 多讓他練習吻技的機會,所以現在,他已經可以輕輕松松地將她吻得頭暈目眩。

    這樣的做法很幼稚,他逼自己對常關注他的手段也是層出不旁,然而她發現自己卻無法對他生氣,如果她真的不理南川綾,他就會用一種好像被全世界拋棄的幽暗目光看著她,看得她的心一陣陣抽疼,當下又窩囊地重新投入他的懷裏。

    莫解語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他左右得要作所有決走前,都只圍繞著他的想法。

    「我回去了,你呢?」她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反問他。

    「我和你一起回去。」他理所當然地說,絕不可能只讓她一個人回去,他已經被莫解語寵壞了,非得要她對對刻刻掂記著自已,將所有注意力全放到自己身上不可。

    而且只要見不到她一會,南川綾的心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悶悶的不好受。

    她又是一怔,「你要跟我回去?可是你的工作……」

    是她會錯意了嗎?南川綾的意思好像是跟她回國定居。

    「沒關系。」他連問也不需要問,就直接決走了,只要他開口,澤崎剛是不會拒絕自己的,而且,他的工作並不需要他每次都出現,偶爾出現一次半次就已經可以了。

    莫解語糾結了那麼久的問題到了他手上,居然如此輕易就被解決了,莫解語自嘲地一笑,這段日子她簡直就是自尋煩惱。

    眼見莫解語又獨自陷入沉思,南川綾眉頭微微一皺,雙手一伸便將那個又陷入自己思考世界裏的女人拉進懷裏,用力地抱緊。

    被迫回過神來的莫解語,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的瞅向他,只是不出半分鍾的時間,他都忍不住要打斷自己。

    「我不是已經在這了嗎?」小手抵在他的胸前,她昂起小臉問。

    他真是越來越孩子氣了。

    將她抱得更緊,莫解語當然不知道他會如此在意的原因……

    太久了 ,久到南川綾已經忘了有誰能像她一樣,讓他感到心裏是被填滿的,還有充斥在心頭上的溫暖感覺,是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人可以給於的。

    更何況,莫解語往往任他于取於求,從未拒絕過他的要求,說她是寵壞了自己,其實一點也沒有錯。

    見他又默不不作聲地凝睇著自己,莫解語別過臉,心知南川綾又要用那種讓她無從拒絕的目光來看她。

    她要堅持、要堅定,她告訴自己必須做到!

    可是莫解語低估了南川綾的佔有欲以及任性,她的不於理踩,在下一刻被一記深狂的熱吻徹底打敗,只能渾身軟綿綿的倒在他懷裏。

    戀戀不舍的一再從粉唇上吻了又吻,他越來越愛這種親昵的舉動,在這個狀況下的她總是無法思考,只能用一雙盈滿水氣的迷蒙眸子瞅住他。

    好迷人,也好誘惑,讓南川綾每次都捨不得放開她。

    眷戀的輕吻一記接一記地落在莫解語的唇上、頰上,然後漸漸地滑落,點上下頷、暗頸,偶爾稍稍使勁,在雪白無瑕的頸間留下屬於自己的記號。

    酥麻的感覺在頸間漾開,她輕哼一聲,矛盾得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推開他,最近他的吻越來越膩人了 ,而且兩人朝夕相對,要不小心地擦槍走火其實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然而,他每每都會在最後關頭停了下來,禮貌地退開,他退開時,額際上布滿了細汗,臉上一片潮紅,看起來似乎十分難受,而且兩人緊緊相貼的身子更是讓莫解語知道,他正忍受著什麼樣的折磨。

    這樣的他是讓她心疼的,可是他們才在一起多久?這麼快就走到那一步,會不會太快?

    南川綾一再地讓唇舌在那片雪白的肌膚間遊走,讓自己的氣息滿布在上頭,懷裏的女體軟軟綿綿,—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只要他再稍稍誘惑,要她乖乖地主動獻上身子,並非一件難事。

    他是沒有過擁抱女人的經驗,但他有男人的本能,而且,他長期跟著行事乖張、口無遮攔的澤川了平一起混,該懂的、不該懂的,他或多或少都曾經從澤川了平那個大嘴巴裏聽說過, 所以,要讓她主動的確是不難。

    可是,南川綾更想要她的心甘情願,爲此,他願意等,即使身體在吶喊著、渴望著她,但他都會強忍下來,懷裏的女人值得他更多的尊重以及愛護。

    在即將失控之前,南川綾將唇從莫解語的頸間收回,用力地抱著她,—來防止自己見到她動情的豔紅小臉時會忍耐不住, 二來也是因爲他喜歡抱著她的感覺。

    「我們下星期就回去。」手邊的工作基本上已經差不多搞定了,剩下的也不需要花費他太多的時間,他想她應該會比較喜歡回去那幢三層樓高的小洋房。

    被吻得昏昏然的莫解語,好半晌後才聽進南川綾的話,她垂下小臉,點了點頭,有些害羞地埋在他的胸前。

    雖然覺得有點對不起他,但她還是無法實破心底的那道防線。

    她喜歡他,而他也喜歡自己,但那還不夠,她不要後悔,她需要在更愛他的時候,才能夠心甘情願地獻上自己的身子。

    在那個時候,南川綾會得到自己所有的愛,以及一生的承諾。

    莫解語保證。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4 11:10 PM

第六章

   「就當是我多嘴再問一遍,你決走了?」偌大的房問裏,澤崎剛坐在沙發上,蹺起長腿,問著坐在他對面的南川綾。

    其實南川綾會有這樣的決走,是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而已,而且, 「我以爲在那個不成材的家夥坐牢後,南川家那邊不會眼睜睜放過你這個僅剩的繼承人。」

    他們幾個都是來自五個古老的大家族,大家族就是有思想迂腐這一點不好,由於南川綾是情婦所生的私生子,原本不會擁有繼承人的資格,然而這一次在南川家正統繼承人入獄後,就有了改變。

    大房慣養出來的確是繼承人,不但染上了毒癰,甚至在一次失手下殺了人,被判入獄,一個坐過牢的人已經成爲了南川家之恥,更是絕不可能成爲下一任的主事者,所以南川綾這個從小被流放在外的私生子,瞬間成了南川家唯一的希望。

    在那之後,南川家便動作頻頻,以威逼也以利誘的方式,想要將南川綾帶回南川家,以便繼任成爲南川家下一任的主事者。

    南川綾沒有回應,在他的眼中,南川家什麼都不是,他一點也不希罕所謂的主事者之位,與其每天都過著與身邊人互相猜忌、虛以委蛇的生活,倒不如跟著莫解語回到那個可愛的國家,過著平淡卻必然幸福的日子。

    那才是真正他嚮往的生活,過去的已經過去,他也不會對南川家有任何的怨恨,然而,他也絕對不會成爲任何人的棋子。

    「果然是我的兄弟,視權位爲糞土!不過也是,南川家這幾年越來越不濟事了 ,與其回去,還不如跟著剛混日子來得劃算。」澤川了平哈哈大笑地說著,對於他的決定抱著十分的支持。

    「難怪南川家的人一見到你掉頭就跑,你根本就是一個禍害。」竟然完全不管人家家族的死活。

    「哼,那樣的家族不要也罷。」澤川了平臉上的鄙夷,清楚地反映出他有多麼想要南川家倒下,「啊,對了 ,綾,這盒東西是給你的。」大掌隨手將帶來的一個盒子,塞進南川綾的手上。

    澤川了平擅長武器的製作,他們使用的武器都是出自他手,但是南川綾看了看手上的盒子,小巧的盒子甚至放不下掌心雷,那重量更不像是武器,所以他無聲地挑眉,替好奇的衆人詢問這裏頭的東西是什麼。

    「當然是好東西!」澤川了平咧嘴一笑,臉上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他不懷好意,「裏頭的東西我覺得不錯,你可以試一試,如果不夠用就告訴我,我會幫你找來的。」

    這樣的話、這樣的表情,如果南川綾還猜不到裏頭裝的東西是什麼,他就真的白跟澤川了平混了十幾年。

    二話不說地將盒子塞回澤川了平的手裏,「我不需要。」

    南川綾不是無知的小孩,這樣的東西怎麼還需要其他人來替自己準備?

    「小子,老哥教你一件事,好好保護女伴是男人的責任,你總不是想把人家的肚子搞大吧?就算你有意思要娶人家,但女人都不喜歡大著肚子穿婚紗的,這個你還是拿去吧……等等,你該不會已經把人家吃了吧?」瞪大的眼眸上下地打量著他,澤川了平想從南川綾身上,查探出他是不是已經破了處男之身。

    他們幾個裏面就只剩下南川綾還抱著純純的處男身,就連風隼人那個變態,也已經將他的「妹妹」拐上手,在床上不知翻滾過多少遍了,現在好不容易有女神出現攻陷了南川綾的心,這應該距離他成爲「真正」的男人不遠了吧? 不只是澤川了平,其他人也抱著同樣好奇的目光看著南川綾,期待著他的答案。

    看著這些無聊的男人,南川綾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離開了將近三個小對,現在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待在莫解語身邊。

    一個大男人總愛黏在一個女人身邊,他完全不覺得那有什麼問題,回想他們幾個兄弟當中,有哪一個不是在找到自己最愛的女人後,總是繞在她的身邊打轉、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時全把她霸佔著?

    看著他急急離去的背影,唇角的那抹取笑在下一刻收斂起來,澤崎剛側首,看向同樣一臉嚴肅的風隼人,「隼人,南川家那邊有行動了嗎?」

    將一個女人帶往自己長大的大宅之中, —直密切監視南川綾的南川家不會不知道,如果南川家想要南川綾乖乖聽話,那麼莫解語會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暫時還沒有,只不過這不像是南川家的作風,他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暫時還不清楚,但你要派人好好看著他們,別讓他們打擾到綾。」好不容易才有了 一個可以讓南川綾快樂的人出現,澤崎剛是絕不會讓南川家那些人渣,破壞掉他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

    「這還用你說?我早就已經吩咐好了。」風隼人撇了撇唇,—副澤崎剛小覷了他能力的不悅表情。

    「你做事, —向都妥當得完全不用我操心。」安撫著風隼人「受創」的自尊,正事處理完後,澤崎剛的目光落到 澤川了平手上的小盒子上,唇角邪氣地一勾,「了平,那小小的一盒夠綾用幾次?來,當成是他的成人禮物,我們再給他準備多一點!然後快遞給他吧!」

    彼此心照不金地一笑,處處爲兄弟著想的他們,早就已經準備好一大堆「教材」事還有貼心的「用具」。

    不過,惡作劇的成分還是多了一點。

    這個冬季是十年來最冷的冬季,難得的星期天,能不出門的人統統都留在家中,抱著暖爐打死也不肯離開,可是,總有人會願意爲了自己喜歡的人,冒著寒風走出大門。

    「呵,解語姐,你又要出門了喔?」帶著取笑意味的聲音,在她蓋上保溫蓋對,從她的背後響起,只見楊鳳兒眯著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笑意盈盈地隊在桌子上瞅著莫解語。

    去了一趟日本回來後,溫柔體貼的女包租婆居然含羞帶怯地告訴她們,她戀愛了,連教她跟方秋澄,還有來串門子的文清穂當下像被雷打中一樣,嚇得她們以爲親愛的包租婆以後要嫁到遙遠的日本了。

    捨不得跟小表姊分開的文清穂馬上就開始遊說,組織力極強地瞬間列出數十條日本男人的壞處,以及走居於日本有什麼不好等等,聽得楊鳳兒一愣一呆。

    只是在聽到莫解語的日本男友跟著她回國,並準備長居在此後,文清穂發揮最驚人的變臉絕技,馬上改口說其實日本男人也有什麼很好的地方,前後的反差讓楊鳳兒自愧不如。

    一直由著她們鬧的莫解語,只是一直淺淺笑著,並沒有爲自己新任的男友辯護或贊賞,只是她們都可以從她身上感受到快樂。

    她們都知道每一次從日本回來後,莫解語的臉上總是帶著一抹令人心疼的疲憊,但這一次卻疲憊不再,她的臉上只有她們從未見過的幸福表情。

    只要那個男人可以帶給莫解語快樂,就比什麼都重要,所以,當下她們再也沒有說些什麼,聰明地轉移話題。

    「鳳兒,我以爲你還在睡。」清了清喉嚨,莫解語有些尷尬地說:「我做了點中式的點心,你要吃嗎?」

    「可是,這些不是要給你阿娜答吃的嗎?我吃了,他可是會生氣的喔!」楊鳳兒笑彎了眼,搖了搖頭。

    雖然這些點心不管是賣相,或者是香味都教人食指大動,真想搶過來大快朵頤,然而南川綾的善妒指數也不容小覷。

    楊鳳兒永遠都不會忘記,有一次她纏著莫解語做點心給自己吃時,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有多冷、多臭, —副好像想把她活埋掉的陰霾神情,讓她記到今天,她從未見過像南川綾那樣善妒的男人,不分男女、不管親疏,只要是妨礙到他與莫解語相處的人,他一律都討厭。

    聞言,莫解語不禁雙頰一燙,南川綾的任性在她們之間,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

    楊鳳兒嘻嘻輕笑,朝她琿了揮手,「你趕緊去隔壁吧!我想南川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 ,再過五分鍾,他應該會親自上門來抓人羅!放心、放心,我跟秋澄會自己解決今天的晚餐,你晚一點回來……喔,不,是今天晚上不回來也沒有關系喔!」

    莫解語的臉更紅了 ,只是在鬥嘴方面,她從來都不是楊鳳兒的對手,所以只好尷尬地笑著,提著保溫盒,在她挪揄曖昧的目光下,徐徐地來到只隔了一條小巷的住家。

    沒錯,南川綾就住在她對面!當莫解語知道他的住處時,她真的愕然得無法反應過來。

    那時候剛回國,她的心情就好像一隻得到自由的小鳥一樣雀躍不己,只不過她並沒有忘記,要先安頓好自己的男朋友,所以她連忙問南川綾接下來落腳的地點是在哪裏。

    回國前她曾經提過要他先找好一處居住的地方,以免回國後沒有落腳的地方,可是他卻搖頭說不需要,在還沒有得知他其實早就已經買下她對面的屋子前,她還猜測著他應該會住回上一次居住的地方,而且應該是在她的住家附近。

    但是,當莫解語發現南川綾其實是住在自己對面,甚至已經住了一段時間後,她簡直難以置信,她一直以爲對面的屋子是空屋,並沒有人居住,但原來南川綾早就已經搬了進去了。

    她知道後,還怪南川綾沒有告訴自己。

    可是這怎麼可以怪他呢?之前他們還算不上是朋友,如果他突然告訴自己,他是住在自己對面的鄰居,而且是住了好幾年後才告訴她,莫解語才會覺得莫名其妙。

    掏出他給自己的鑰匙準備打開門,緊閉的門卻忽地被人從內打開。

    南川綾出現在門後,似乎已經等了她很久的樣子。

    楊鳳兒猜得沒錯,如果自己再晚了五分鍾,這個越來越黏她的男人,可能真的會上門抓人, —想到那個場景,莫解語便覺得好笑又無奈。

    南川綾上前,接過她手上的保溫盒,並摟著她走進屋子裏,身後的門闆才被關上,兩片粉色的唇便迎面覆了上來,阻裁了莫解語接下來會說的話。

    突如其來的吻讓莫解語有些措手不及、反應不來,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可是南川綾卻伸手攬住她的腰,微微一使勁便將她重新抱回自己懷裏。

    他的嘴唇很熱、很燙,含著她兩片嘴唇,一下又一下地吸吮、齧咬著,把她的嘴唇弄得又疼、又麻,可是莫解語沒有推開他,反而漸漸習慣他親近的主動抱住他,閉上眼睛順從地承受他的吻。

    回國後,不知爲什麼,南川綾除了變得更黏人外,還特別喜歡吻她,總是把她吻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時,才肯依依不捨的放開她,雖然總是把她吻得昏昏然,但她無法否認自己也喜歡吻他。

    唇舌交纏的感覺很美好,沒有想像中惡心的感覺,或許是因爲她喜歡南川綾,因此才一點抗拒感也沒有,思及此,莫解語忍不住地探出小舌,回應著他纏綿的吻,學著他的方式,伸出舌尖舔著他的嘴唇。

    舌尖的觸感軟軟的,教她著了迷,捨不得放開他,細細地吮吸著他的唇,嘗到唇齒間極淡的薄荷香氣,這本應是讓人清神醒腦的咪道,在這對卻讓她更加意亂情迷,昏沉沉地無法思考,小手不受控制地勻著南川綾的脖子,吮得更深。

    感覺到莫解語的回應,他的手臂一緊,將她抱得更靠近自己,用更加急切、熱烈的方式親吻她,她的甜美只屬於他一個人的,也只有他一個人可以嘗到,這樣的念頭纏繞在他的心上,教他想要更多、更多。

    大掌不再甘於放置在她的腰後,他情不自禁地往下,掏握住她圓翹的臀,使勁地往自己身上壓去,因爲渴望她而擡頭的男性欲望,隔著彼此的衣物緩緩地磨蹭。

    莫解語吃驚地瞪圓了眼,他從未如此地失控,每次的親吻都是點到即止,今天南川綾卻似乎比平日急切得多。

    但,她要推開他嗎?捫心自問,其實隨著一天天的相處之後,她發現自己只是一天比一天喜歡他,根本一點也不想推開他。

    因爲成長的環境,讓她不相信愛,或許說,她並不相信自己會如此幸運地遇上一個能與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所 以一直以來,莫解語甯願獨善其身,在心上設下一道厚厚的防線,不讓任何人進駐自己的心,然而,這一道防線,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被他沖破了。

    發覺懷中中的人兒依舊輕顫著,但卻不是因爲恐懼,而是因爲羞澀,這教南川綾更加地激狂,磨蹭的動作更大,心底有一個聲音催促著自己,要他將懷裏的女人徹底佔有。

    渴望、欲念在同一時間向他襲來,積壓己久的痛苦教他一下子失去了控制,顧不得被他隨手擱到桌上的保溫盒, 他兩臂一振,輕易地將她橫抱起來,往他的臥室走去。

    被抱著的莫解語垂下眼睫,小臉上一片嫣紅。

    她不天真,當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她深信她不會後悔的。

    絕不會!

    烏黑的長發披散在雪白的床單上,床上的人兒緊緊地闔上眼眸, —副純潔獻祭的無辜模樣,教南川綾只覺得胸口的那把火焰,燒得更熱、更燙。

    他俯下身,懸在莫解語身上,他的手撐在她臉的兩側,沒有任何的動作,直到她因爲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他任何動作時睜開眼眸,他才以無比慎重的的表情以及語氣,詢問著身下的女人,「語,你願意嗎?」

    他要的一直是她的心甘情願,他不是禽獸,絕不會做出強迫她的事來。

    南川綾淺色的瞳眸無比專注地看著她,好像自己是他眼中的唯一,那樣的感覺迷惑了莫解語,或許她曾因害臊而 想退卻,但現在再也不會了。

    「嗯。」她再度闔上眼,輕應。

    黑暗中,她可以感覺到一記又一記充滿憐惜的輕吻落在自己身上,隨著身上衣物一件件的被他剝下,他的親吻也隨之落下。

    南川綾的動作很慢,一點也不會讓她感到緊張或是害怕。

    薄唇吻上莫解語的唇辯,輕輕地舔弄她的, —下又一下,直待她主動地張開小嘴,軟舌才探進兩片唇瓣之間,探入唇心,勻住他最愛的小舌,誘惑著她的回應,纏糾著、吸吮著,直到她吐出一聲聲他喜歡聽的喘息,他才緩緩地將唇挪開,滑至她的臉頰、下頷、雪頸,然後來到她胸前讓人瘋狂的豐盈。

    柔軟半滿的雪乳上,兩顆粉色的小小蓓蕾像是依舊沉睡著,還沒有蘇醒過來,誘惑人的景色教他低哼一聲,白晳的手來到雪乳,指尖小心翼翼地蹭過小巧的蓓蕾,柔軟的小東西在他一再的揉捏下漸漸蘇醒、挺立起來。

    太美了 !美得教他忍不住地俯下首 一口含住這樣可愛的小東西,軟舌卷住,慢慢地舔舐著、吸吮著,間或用齒輕齧。

    異樣的感覺從胸前傳來,莫解語怯怯地睜開眼,卻見到他像個小孩一樣的吸吮著自己的乳尖,陌生的快感伴著溫熱感傳來,她的身子抖得更厲害,雙腿間的女性因此也顫抖起來,似乎在渴望些什麼。

    十指插入他的發間,柔軟的發從她的指間滑過,那樣的感覺教她不知所措,忍不住楸緊他的發,下一刻卻怕他吃痛地松開,改攀在他的肩胯上,胸脯隨著呼吸不自覺地起伏著,甚至連她自己也無法判斷到底這是避開,又或者是迎合。

    小巧的蓓蕾在南川綾唇舌的玩弄下變得硬挺,變成兩顆小小的嫣紅石子,閃耀著晶亮紅豔的色澤,但那不夠,遠遠的不夠,他還想要更多、更多,想要將她整個吃下去。

    手掌分開她矜持緊夾的雙腿,脫去她身上最後一絲的遮蔽物,讓她如初生的嬰孩一樣赤裸,「別怕。」

    她在緊張,身子沒有停止過顫抖,但到了這個地步,南川綾已經沒有辦法停下來。

    莫解語不怕,真的不怕,因爲她很清楚,輕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她喜歡的南川綾,她壓根就沒有半點害怕的感覺,可是盡管她如此清楚,但她的身子卻不受控制,止不住那不知是害怕,又或者是期待的顫抖。

    她也不想讓自己表現地如此膽怯,那跟原來的她完全不像,雖然她算不上大膽豪放,但向來也不會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別怕。」南川綾低喃地重複,薄唇慢慢地滑到她的腰際,森白的齒在她的小腹上輕咬著。

    足以燦原的目光,落在她腿間的女性秘處,嬌嫩的女性因爲剛剛的挑逗,已經主動溢出點點的水液,那是她動情的證據,她也在渴望自己更進一步。

    長指猶豫了下,接著輕按上粉瓣中間的小核,南川綾感覺到她的身子猛地一震,好像被什麼剌激到似的。

    「不要……」強烈的感覺還是嚇到了青澀的莫解語,她下意識地夾緊雙腿,可是卻因爲他的動作而無法如願。

    聽到她拒絕,但南川綾卻沒有住手,相反,他故意地一再揉蹭著那漸漸染上嫣色的小核珠,感覺嫩羞的小小甬道,在自己的逗弄下汨汨溢出晶瑩的水液。

    莫解語噙息的聲音更嬌、更堳,聽著那樣的吟叫,他心中湧起一股男性的自豪。

    即使沒有經驗又如何?他還是可以讓她發出一聲聲的嬌吟,還是可以讓她感覺到快感,絕對不需要澤崎剛那幾個混蛋快遞過來的色情光碟。

    因爲他在日本拒收,所以那幾個男人居然除了幾打的保險套外,還寄了十幾片各式各樣的色情光碟,什麼樣的種類都有,端看他想要溫柔的、激烈的,甚至連SM的也有,最好他有這麼重口味!

    看著那沾著水露的花瓣,南川綾無法克制地將手指伸進去,恣意地在粉色花瓣中來回滑動,讓長指沾滿了那透著媚香的水液。

    當南川綾的手指在她的秘處裏來回地滑動,磨揉過敏感的小核對,莫解語再也忍不住弓起身子,輕扭著身想要逃開,感覺太多太強,已經超出了她可以承受的範圖,她很怕再繼續下去,自己會變成一個完全不像她的人,可是想逃的腰際一擡起,就被南川綾的手拿按下,牢牢地固定在床上,無法逃脫。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4 11:13 PM

第七章

    她垂眸,看向南川綾,而他也在這對擡眸,四目相對,她驚呼一聲,因爲一向淡漠的淺色眼眸如今因爲情欲而益發深邃,帶著她從未見過的熾熱火焰,似手要在下一刻將她焚燒殆盡,她羞赧地別過臉,不敢再看向他。

    莫解語的閃躲讓他不滿,他要她一直看著自己,不準她別過臉,垂眼看向那沾著水液的女性,他以舌尖取代手指的動作,因爲想逼她睜眼看他,更想聽到她更多、更媚的嬌喘吟哦。

    果然,當南川綾的舌一碰觸到她緩緩腫大的小核時,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看向他,全身像觸電一般地顫栗起來。

    「不……」莫解語的手擋拒著他,雙腿不自覺地踹著,小腹間有一股陌生的壓力在蘊積,令她極爲無助,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身體會變得這麼古怪,更不知道這是不是男女交歡對的真正感覺,又慌又驚的心情教她忍不住地嗚咽起來。

    聽到她的輕泣聲,南川綾有片刻的猶豫,該停下來?還是該繼續?

    但她底下的花穴一直汨汨地泌出水液,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嬌嫩的軟肉不住地張合,似是渴求更多,而不是希望他停止,所以,他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將舌探進了她緊縮的軟穴。

    強烈的快感像電流一樣地襲向莫解語,不斷從被他舔吻的地方傳來,她尖叫出聲,身子繃得死緊,覺得自己快要被他帶來的感覺殺死,他的舌來來回回地在她體內輕剌著,仿效著男女交歡時的動作,好像要把她逼到最極緻。

    「夠了……啊……不要……」因爲羞窘,她顫抖地抓著南川綾的發,想叫他停下來,可是他卻在這個時候,加速了進出自己花穴的動作,教她除了呻吟外,根本無法發聲。

    莫解語全身還起一層的薄汗,她搖著頭,長發在枕上散開,眼睛還有著一些淚光,看起來是那麼的楚楚可憐,可是,他還是繼續著這樣折磨她的舉動,直到一陣痙攣向她席捲而來,她再次尖叫出聲後,他才停止,將唇舌從她的秘處挪開。

    南川綾輕輕扳正她的小臉,吻上她,讓她從彼此交纏的唇舌間,嘗到自己羞人的味道,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擠進她緊得幾乎寸步難行的花道裏,直抵到一層薄薄的血膜。

    他很清楚那是什麼,他也知道身下的女人願意爲他獻上她最純真無瑕的身子,所以長指在挪動時格外地溫柔、格外地緩慢。

    甫經曆一次教人暈眩的高潮,又要承受另一波的逗弄,莫解語只覺得自己受不了了 ,可是,明明應該已經滿足的花道隨著他的動作,又再一次傳來細細碎碎的疼意,包裹著他的軟肉一張一合,饑渴地蠢動起來。

    她羞於自己身體忠實的反應,可他卻愛得很,舌尖勾住她的,右手拇指按在她的小核上撫弄著,長指卻開始花道裏進出、掬弄。

    南川綾的動作幾乎教莫解語無法呼吸,張開小嘴想要喘息,可小嘴卻被他牢牢霸佔著,吞噬掉她每一聲難耐的鳴喘息,身子在他指拿的動作下起付,迎合著他的探弄,變得好像不屬於她自己的。

    花穴裏的怪異疼痛,隨著他的進出而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連她自己都無法言喻的感覺,花穴一再地緊縮著,隨著他每一次的挑弄、每一次的剌入,都會教她身子忍不住地一抖。

    感覺到她體內的變化,南川綾勾起薄唇,那張妖嬈的小受臉,因爲這記淺笑而變得邪氣十足,猶如誘人伴他一同墜入黑暗中似的邪魅,讓莫解語無法挪開目光,只能與他四目交纏,並在他擠入第二根手指時,再次攀上那瑰麗的高潮。

    身下的人已經徹底地濡濕,徹底地爲他準備好、等待著他,他放過她的唇,覆上她染上一層粉色的身子,忍耐得太久的男性抵著入口處磨蹭著,讓硬杵沾染上屬於她的蜜液。

    一寸寸地深入、一寸寸地占據,南川綾所做的一切,讓莫解語完全感覺不到劇痛,只有著緊窒被撐開對的曖昧脹疼感。

    一顆顆的汗珠滴落在她的唇上,她愣愣地看向他,發現他妖嬈的臉上竟然汗濕了一片,臉頰漲得通紅,瞬問,她便明白他對自己的溫柔,其實是對他的殘忍。

    南川綾苦苦忍耐著,甯願自己受苦也不讓她感受半點的痛,這男人全心全意的愛護讓她動容,不忍心讓他再隱忍 下去,莫解語毅然地將腿環上他的腰際,然後擡起下身,讓他徹底地沖破自己脆弱的血膜。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那片薄薄的東西,居然會讓她痛得白了臉,她倒抽口氣,雙腿一軟,再也無法圈牢在他的腰上。

    緊緊包裹著南川綾的花穴不住地收縮,好像想將他擠出體外,那緻命的快感讓他忍不住喘息出聲,他再也無法抵擋住那既痛苦又銷魂的快感,深埋進她的男性等不及她適應,緩緩地抽出後又再度深深地插入。

    「嗚……」痛意向莫解語襲來,她泣叫出聲,十指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道道的指痕,可是她無法不發現,痛意之外,居然夾雜著一絲的快慰,她喘息著,難以置信,但身上的男人卻沒有想過要給她思考的機會,開始了一連串既深又重的律動。

    莫解語被強行撐開的水穴還是痛著,但就是因爲疼著,軟穴自動地溢出更多水液潤澤著被入侵的地方,身體漸漸地適應這亳無技巧可言的強烈沖剌,—陣陌生的渴求油然而生,教她按捺不住地擡起腰肢,迎上他。

    不需要更多的暗示,南川綾吻住她微微開啓的唇,舌尖探進她的唇問,恣意地攪動她的舌,手掌按上她的臀,在他入侵對狠狠地將她緊緊地按向自己,讓自己更加地深埋進她, 一回又一回、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身上掠奪專屬於自己的快意。

    莫解語雙手攀在他的肩膀上,十指埋進他的發間,她無助地被迫迎合著他,就好像是身在漩渦中的小船一般,身子隨著他的擺布而扭動起火,他那麼用力、那麼深的貫穿她,所掀起的官感一再地剌激著她稚嫩的神經。

    算不上熟悉的快感再次積聚在小腹間,她記起那緻命的顫抖與快感,那太過分的剌激令她想逃,可是她的身體完全不聽自己的命令,在他的入侵下乖乖地迎上,讓他可以進得更深,直抵到深處的花心。

    「語……」南川綾呼吸不穩地呢喃著她的名,感覺到包覆自己的溫軟嬌穴,開始一波波的收縮、痙攣,他禁不住地再加快速度、更加地深入她,每一次都直抵到她的最深處,每一次都要她發出比前一次更加嬌媚的呻吟。

    太多的快感教莫解語繃直了柔軟的身子,體內被一波波的熱流沖刷著,久久無法平複下來。

    她已經到達了極緻,可是南川綾卻好像一點也不累似地繼續,直到他在她體內釋放積存已久的初液後,已經是她累得昏睡過去時……

    身子很酸,而且很疼,活脫脫像被卡車輾過來,又輾了過去似的。

    盡管再累,但生理時鍾還是準時地喚醒了莫解語,想起昨天她答應過楊鳳兒,今天會做她喜歡吃的早點。

    可是,酸極的身子骨讓她倒抽口氣,腰際以下的部分好像不屬於自己的一樣,完全使不上勁來,愣了一愣,還來不及回憶起發生什麼事時,原本環在她身上的兩隻手臂忽然拄過她,痩高的男性軀體便翻到自己身上來,懸在她的上方。

    赤裸裸的肌膚相親、火辣辣的回憶,姍姍來遲地回到莫解語的腦袋裏,小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 —下子就染上了一層嫣紅。

    昨晚……真的被楊鳳兒說中了,不但沒有回去,而且還做了很多很多不可告人的「壞事」,真的是羞煞人了。

    她的眼中只有害臊,並沒有出現「後悔」的情緒,這教南川綾不自覺地松了口氣,薄唇滿足地覆下,吻上她總教他愛不釋「口」的粉唇。

    輕唔地被他吻著,但她還沒有開始掙紮,就已經敗在他今早這記格外溫柔的深吻裏,甚至忘記了要回去做早餐,莫解語的小手自動自發地攀上他的頸後,開啓紅唇邀請他恣意地深入糾纏。

    好喜歡、好喜歡被他吻著的感覺,好想一直這樣被他吻著,她抱著南川綾的頸項,心裏想著,小舌更是主動地跟他勾纏,直到彼此的肺部傳來抗議,相貼的唇才稍稍放開。

    「早……」即使害臊得直想拄過被子將自己整個包裹起來,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向他說早安。

    「早。」被她有些傻氣的舉動惹出了淺笑,南川綾跟著她一起重複。

    「疼嗎?」長指拂開落在她頰邊的長發,即使他已經很小心翼翼了 ,但他記得爲了自己,莫解語昨娩還是感受到疼痛了。

    那種感覺,他無法形容,甯願自己疼了,也不要他難受,這樣傻的女孩,教他怎麼可能不愛?他可以肯定地說,對她已經不單單是喜歡,當太多、太多的喜歡堆積在一起,當想要與她永遠在一起、想永遠獨占她的念頭,強烈到連自己也難以置信的地步時,如果這還算不上是愛,那麼他再也不知道什麼是愛了。

    沒想到南川綾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莫解語一下子就羞得無法成語,心評然地跳動著,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別過臉不敢再對上他那雙魅惑人心的淺色眼眸,「我……我要起床了 ,我答應了鳳兒,今天早上會,唔……」

    南川綾認定了在他們的床上,不許出現其他人的名字,男或女都不可以,所以當她道出楊鳳兒的名名字時,他忍不住心中的爐火,用力封住她的嘴,使勁地吻著、咬著,當成是懲罰。

    不明所以的莫解語先是傻傻的被他咬吻著,不懂得反抗,唇被吻得紅紅的,好半晌被放開後,她才愣愣地問:「你……你怎麼了?」

    南川綾垂下眼睫盯著她, 一語不發。

    只能自力救濟的她,努力地回想剛剛她到底說過什麼十惡不赦的話,讓善妒的他……

    等等,善妒?後知後覺的她,終於發現了自己「錯」在什麼地方。

    莫解語從來沒有想過,就連同性也是在南川綾吃醋的範圍裏,她甚至懷疑,如果自己有一天養了隻狗,只要她對它好一點,南川綾也會亳不猶豫地將她的狗扔掉。

    「綾……」她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這樣善妒的男人?明明,她的心、她的人全都已經屬於他了,可是爲什麼他還是這麼沒有安全感?是因爲自己表達得不夠嗎?想了想,她似乎只是說過一次喜歡他而己,是因爲這樣嗎?

    莫解語不知道,但她決走多說一點,或許這樣他會有安全感一點、會踏實一點。

    小手捧住南川綾此刻帶些陰霾的俊美,她無比慎重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記親吻,輕聲地道:「綾,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

    是的,很喜歡、很喜歡,所有保留的心防全都被他沖破,對他的感情已經不是只有好感,而且,她不是一個以 隨便跟自己不喜歡的人發生關系的女人,因爲喜歡他,所以才會允許自己對他全然地敞開,允許自己被他擁抱。

    南川綾臉上的陰霾,因爲這句甜入心扉裏的告白,而消失得無影無綜,他是很沒有安全感,即使擁抱過她,即使心頭上的全洞被她密密地填補了起來,但他卻害怕自己會有一天失去這麼美好的她,所以極力地纏、拼命地要她將自己摘在她心頭上的第一位,不準她去理會他以外的人,不要她關心其他人,比關心自己要多。

    他也知道這是強求,但莫解語總是會答應他每一件事,所以並不會有問題的,不是嗎?

    「陪我,不準去。」他任性地說,手臂緊緊地扣住她。

    莫解語一頓,心中的天枰開始左右搖擺。

    如果她沒有回去給楊鳳兒做早餐,一定會被取笑是見色忘友,可是,她不忍心也捨不得扔下南川綾,自己跑回家去,畢竟,這是兩人初次發生關系後的第一個早上,本來就應該是一個兩人甜蜜相膩的早上……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的莫解語無聲地歎息,其實她心裏頭的天枰早已經偏向其中一邊了,根本一點都不公平。

    「陪我。」南川綾任性的語調軟了下來,帶了點可憐兮兮的意味。

    這下子,她怎麼可能還可以扔下他一個人獨自留在床上?在心中低低地隔空向楊鳳兒說了聲抱歉後,然後把臉埋進他的胸前。

    她喜歡看他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樣子,這樣的他,比起當初他彷彿被全世界拋棄的陰暗模樣來得好。

    現在的莫解語完全不覺得這樣事事順著他、寵著他有什麼問題,爲了讓他露出愉悅的表情,她幾乎從未向南川綾說過一個「不」字。

    但她忘了 ,孩子不可以胡亂縱容、不可以胡亂寵溺,男人也是。

    日子,似乎在這樣平凡的幸福中度過。

    只要跟她有過接觸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現在桂在莫解語臉上的笑容,比起以前更要甜、更要溫柔。

    有誰曾說過,戀愛中的女人是特別美麗的?這句話真的形容得沒有錯,至少,身爲她同居人的楊鳳兒可以作證。

    在某夜某人沒有回來後就一直失蹤,只傳來一通簡訊要她們不用擔心,她很快就會回家,的確,她很快就回來了……在她失綜後的第三天,她終於被她的阿娜答一路護送回來,還帶著一身嬌弱之姿。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至於爲什麼要幾天後才回家,如果換成其他人,楊鳳兒必走會出口挪揄,可是對方是溫柔可人的親親包租婆,外加她的身邊有一個只用眼神,就可以讓人頭皮發麻的人形武器,所以揚鳳兒只敢用帶著戲謔的目光來來回回、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一遍,就破例地躲到方秋澄的背後去了。

    然後,美麗的包祖婆在那之後,就會三不五對地失蹤一下,短則一兩天,長則一個星期,時間不定得讓偶爾上來串門子的文清穂,差點忍不住跑到隔壁將自己最喜歡的小表姊,從小受男懷裏拔出來。

    本著上天有好生之德,爲免文清穗這個有勇無謀的女人,不會被那個裝柔弱的僞小受秒殺掉,楊鳳兒馬上就阻止她,並以「人家在甜蜜期,你去湊什麼熱鬧」等等的藉口,來說服暴走的女人。

    不過偶爾也會有說服不了文清穗的時候,只能眼睜睜看著文清穂進入龍窟,拯救被「囚困」的包租婆殿下,原以爲,她這麼一去,不是皮皮挫地回來,就是能把親愛的包租婆帶回來,可是出於楊鳳兒意枓之外,文清穂亳發無傷地回來,可是也沒有把包租婆帶回來。

    好奇地湊過去問原因,誰知道文清穂只是紅著一張臉,什麼都不肯說,自顧自地回家去,教她的好奇心日益加深,忍不住跑去問了又在爲親親小受男準備愛心午餐的包租婆。

    然而,包祖婆也不肯回答她,教楊鳳兒氣得雙頰鼓鼓的,在扒過幾口精緻且美味的餐點後,就去附近公園裏走走,企圖甩掉身上幾公斤,因爲最近不停的吃藥膳補出來的肥肉。

    看著同居人氣鼓鼓離開的模樣,莫解語實在是有口難言,要她怎麼樣告訴楊鳳兒,上一次文清穗闖入對,她正被南川綾按在大腿上,上衣被脫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內衣,南川綾的臉則埋在她的胸前,正在舔吻著她胸前的肌膚。

    一想到當對的情景,她的臉又熱燙起來。

    當初怎麼可以猜得到,給人感覺淡然的俊美小受男在嘗過滋味後,居然會食髓知味,不時就纏著她往床上滾,旁人的目光對他而言,一向算不上什麼,但臉皮沒有他厚的她卻在乎得很,不好意思每天都窩在他的屋子裏跟南川綾耳鬢廝磨。

    然而,他總是有方法讓莫解語留下來,用各式各樣的手段,讓她無法抵擋,明明兩人就是彼此的初次,但她就是不懂,爲什麼他知道的會比自己多那麼多?是因爲男人的天性嗎?

    她困惑著,提著剛煮好的藥膳補湯來到他家。

    甫走近,就見到南川綾已經在等待自己了 ,這一點,也是教莫解語十分困惑的,爲什麼他每次都猜得到她到達的時間,而且還是分秒不差?難道他的家裏有什麼器具,可以讓他知道她什麼時候到達的?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堆積起來,可是她卻找不到機會詢問,每每到了唇邊的問題,都會因爲覺得突兀而收回肚子裏。

    看向那個朝自己走過來的俊美男人,莫解語先擱下心頭上種種的疑問,綻開一抹溫潤如玉的笑靨, 「今天我做的 是藥膳餐,你要吃先才行。」爲了他的身體,她沒有少操心過的。

    雖然南川綾現在看起來很健康,也鮮少生病,但他的胃就是不好,吸收也沒有正常人好,所以他的身體看起來挺單薄的,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下來,盡管曾經他曾抱著自己奔跑過,深知其實他也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虛弱,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優,只要他的嗓音有點沙啞,又或者有幾聲咳嗽,她就會開始草木皆兵。

    而藥膳餐點就是其中一種解決她擔憂的方法。

    一般人聽到是藥膳, —走會忍不住想到帶著濃濃中藥咪的湯湯水水,只是爲了多樣化而不單調,她所做的藥膳餐點除了有湯品外,還會加入一些面條、蔬菜,甚至還可以弄成甜點,總之就不會讓他吃到太膩。

    莫解語的用心,他全都看在眼裏,所以每次的藥膳餐點,南川綾都會全部吃光先,他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摟著她的腰肢往餐桌走去。

    在她來到之前,他似乎在工作,因爲客廳的茶幾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文件,旁邊還有一個快遞寄來的小箱子,看起來有些淩亂。

    趁著他在吃東西,她走到茶幾旁,替他撿起幾張掉落在地上的紙張,好奇地看向那個半開的小箱子,雖然很想打開看看裏頭是什麼,可是那太侵犯他的隱私了 ,所以她只是搬起箱子,不讓它擱在會經過的位置上。

    只是,沒想到箱子小小的,居然挺有分量的,莫解語一個不小心,就教箱子裏頭的東西掉了出來,在地闆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當莫解語瞧清楚地上的東西是什麼時,她的臉「轟」地炸紅了 ,根本忘了反應。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4 11:17 PM

第八章

    南川綾在吃飯的同時,不忘留意著莫解語這邊的舉動,所以當她發現箱子裏的東西是什麼對,他走了過來,先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再接過她手上的箱子放在一旁。

    「那……那是……」她漲紅了臉,沒想到他會藏有這種……用具,這……是因爲日本的文化嗎?

    「是了平他們快遞過來的。」他的語氣裏,難得地有著幾分尷尬,「這不是第一次了。」

    即使南川綾再三申五令,不準那幾個多事的男人寄這方面的東西給他,但他們幾個堅持身爲他的兄弟,是有責任教導他這方面知識的,就好像古代女兒出嫁前,她們的娘親都會教她們,什麼叫做洞房花燭夜是同樣的道理。

    拗不過他們,南川綾只好在收到快遞後盡快把東西處理掉,不讓莫解語發現,但這些男人似手越玩越上隱,從保險套到色情光碟後,最近居然開始給他寄色情用具,不但有各式各樣的按摩棒,還有情趣用品都紛紛寄到他家裏來。

    爲防南川綾會直接扔掉包裹不打開看看,他們還惡意地將一些重要的文件放在其中,不要讓下屬親自送來,逼著他一定得打開箱子,而剛剛被莫解語發現的,是今早才送到他手上,還來不及處理掉的。

    「你……你不準用!」聽說日本人都很常用「道具」來增加閨房之樂,但想起剛剛那造型猙獰的按摩棒,莫解語的頭皮就一陣發麻,完全無法接受他用那樣的東西來跟她……

    「我不會。」無須她說,南川綾也絕對不會用那種東西來佔有她,光是他一個而己,她就已經承受得如此吃力, 怎麼可能還禁得起那增加情趣的道具?

    意識到這個話題太過羞人了 ,莫解語急忙地轉移話題, 「你……你趕快去吃午飯吧!藥膳涼了,效果就沒那麼好了。」她努力地讓自己的語氣保持正常,可是卻依舊忍不住地結巴起來。

    她小臉上一片潮紅,那怯生生的害臊模樣,就跟他們在床上翻滾對沒有兩樣,她很羞澀,有些姿勢是他怎哄也不肯做的,但經過他慢慢的誘哄後,她終於才放開了點,願意配合他做些讓他們都感覺舒服的事,只是不是每一次都同意罷了。

    南川綾看著她潮紅的小臉,牢記著交纏對歡愉的身體馬上熾熱起來,他是食髓知味了 ,貪戀著她的身子爲自己帶來的極樂快感,渴望舔遍她身上每一寸的肌膚,她根本不知道,她對自己而言到底多麼地具有誘惑力。

    莫解語只消回眸朝他一笑,就已經足夠撩撥起他體內燎原的渴望,更別說用這樣故作無事的羞澀眼眸盯著他瞧。

    南川綾一步步地靠近她,感覺到雙手掌心都剌癢著,想要撫上她的身子,感覺她如玉的肌膚。

    他忽地加深的目光,莫解語一點也不陌生,因爲這段日子裏,她看到他露出連樣的目光後,她的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在下一刻,被南川綾吃幹抹淨。

    即使她不排斥與他交纏的感覺,但今天她還要打掃她那已經足足有半個多月沒有整理過的屋子,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可是遇上南川綾以後,許多不可能的事都發生了。

    爲免被他再次按在床上吃幹抹淨,她連忙擺出求饒的笑,「綾,我記得……記得我還有點事,所以得先……」

    南川綾痩高的身軀來到她面前,兩雙手拿分別爬上她的腰際與後背,一點都不相信她的話。

    「等等……我還酸著……」莫解語眼見再也擋不住了,她搬出真正羞煞人的理由來,昨天晚上他要得太過分,教她到了現在,腿間的女性秘處還是酸著,微微的疼著。

    聞言,他開始在她身上遊走的手拿停了下來,這不能怪他,是她太美味了,教他想輕一點都做不到。

    然而,既然她的身子還在疼著,需要好好地休息,他就不能繼續逼她,縱然再渴望,但他還是緩緩地收回自己的手掌,只是在她的唇上吻了一記就放開她。

    「下次要補償我。」南川綾在她的耳邊,輕輕地留下這樣一句話,就回到餐桌上,繼續享用她的用心。

    莫解語沒想到他會就這樣放過自己,有那麼一瞬間莫解語真的是愣住了 ,只不過,當他的話傳入大腦時,她馬上又羞又惱地瞪向他。

    什麼補償?她根本就沒有欠他!

    但是她不敢在這個時候挑釁他,因爲上一次她還不知道他被挑釁時會有多狠,結果就被他壓在床上,做得腰再也直不起來,她不想再次感受那樣的感覺,所以只好含怨帶怒地離開他家。

    甫走出南川綾的家門,望向自家大門,不料卻發現一道眼熟的高大身影。

    服貼的黑發、正式的三件式西裝、筆直的站姿,她所認識的人當中,只有一個人是同時符合上迷三個條件,那就是她名義上的哥哥,渡邊信彥。

    他的身邊並沒有跟著他的特助,那他隻身一人來到台灣,來到她家門前會有什麼事?

    莫解語狐疑地走向他,而他也在這個時候發現自己。

    踏著緩慢的步伐向渡邊信彥走過去,出手她意料的,他握住她的左手,用著無比誠懇的語氣道:「小語,請你嫁給我。」

    猶如平地響起的一聲巨雷,莫解語整個傻住了,「信彥,你在開我玩笑嗎?」

    「我並沒有開玩笑,我從不會開玩笑的。」渡邊信彥邊說著,邊從長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絨布盒子。

    「我正在請求你嫁給我,小語,自從第一次與你相見,你的美麗以及溫柔,就已經深深地烙在我的心上,我一直以來不敢表態,就是怕會嚇壞你,但這次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說出來,我將會永遠的失去你。」

    「信彥,我不能答應!我已經擁有一個深愛我的男朋友了 ,更何況,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並沒有男女之情。」 一直以來都與她保持一定距離的男人,忽然之間說喜歡她,想娶她爲妻,莫解語怎麼也無法相信。

    更何況,不論他是真心,或者是抱著其他的目的,她都不可能答應渡邊信彥。

    她知道,自己愛的人,只有南川綾一個。

    「你們男未婚、女未嫁,我相信我還有追求你的權力,而且我也相信感情是可以在我們婚後培養的。」渡邊信彥繼續說,但目光卻落在那個出現在她身後的俊美男人身上,墨眸閃過一抹挑釁。

    「你只需要選擇一個足以保護你、讓你幸福的男人就可以了 !而我深信我有能力做到以上兩點,所以請你慎重地考慮跟我結婚。」

    渡邊信彥的目光,讓莫解語下意識地沿著他的方向看去,只見南川綾站在自家門前,看樣子似乎已經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進去了。

    渡邊信彥的話是在暗示她,南川綾太過俊美,而且柔弱得不足以保護她,可是她比誰都清楚,其實南川綾只是看上去柔弱,事實上他的身子不差,如果他們兩個打起來,南川緩不見得一走會輸給渡邊信彥。

    但是她一點也不想要他們兩個人打起來,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像一塊肥肉,被兩隻野狗爭奪有什麼好自豪的。

    「綾。」莫解語掙開被渡邊信彥緊握的手,走向南川綾。

    他會相信她的,對吧?

    伸手將她抱近自己懷裏,南川綾與渡邊信彥對崎著,互不相讓。

    好半晌後,南川綾終於開了口,「我希望,以後渡邊先生會稱呼內人爲南川夫人。」

    這……就是他給莫解語的答案。

    坐上飛往美國的專機,莫解語臉上失去昔日的溫柔笑靨,她一臉的冷漠,將身旁的男人視若無物。

    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眼前正在發生的事,她以爲南川綾會相信自己的,尤其他明明已經聽到了,自己斷然地拒絕渡邊信彥,可是,如果他真的相信她的話,怎麼可能還會逼著她坐上這班飛往美國拉斯維加斯的專機,逼著她跟他到可以立即結婚的拉斯維加斯去登記結婚?

    一定是因爲不相信自己,所以才會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

    莫解語絕對不會簽下那張證書,因爲她的婚姻絕對不能建築在一段不信任的感情上。

    南川綾可以清楚地感到她的憤怒,可是他已經不打算回頭了。

    沒想到,那個一直覬覦著她的男人居然會追上門來,是因爲自己的出現讓他産生了危機感,所以才會不顧一切, 冒著破壞與她現有的關系,也不惜提出那樣的要求?

    可是,那結果當然是被她拒絕了。

    他當然相信,她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女人,她對感情絕對是從一而終,認定了他以後就不會輕易改變,否則她不會將她視若珍金的身子交給他,然而,南川綾卻無法消彌自己胸臆間的怒火。

    他最愛的女人,怎麼可以讓其他人覬覦?只有給她冠上自己的姓氏,讓她永遠成爲他的人,才可以杜絕其他男人的妄想。

    爲此,即使莫解語再生氣、再不願意,南川綾都要帶她到拉斯維加斯,登記成爲正式的夫妻。

    詭異的沉默彌漫在四周,所有機組人員,全部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發一場大戰。

    「我不要結婚,絕對不要。」眼見越來越接近美國領空,心中的忍耐也到了極限,莫解語忍不住地沖到他的面前,堅決地說著。

    「不準你不要。」南川綾也是強硬地回道,扣住她手腕的手拿握緊,不讓她再次從自己身邊走開。

    「你不要以爲這一次我會答應你?我是絕對不會答應你的!我不會要一個不信任我的丈夫,你 如果真的相信我的話,現在就立即掉頭。」

    「我相信你,但這婚必須要結。」這樣她才可以名正言順地屬於自己。

    「我不要!就算你押著我去,我也不會簽下那張結婚證書的!」莫解語徹底地氣瘋了,口不擇言地道。

    但她萬萬沒想到,南川綾真的是押著自己去,而且不用她簽名,是用她的拇指直接壓了下去,就當成是簽了那張婚書。

    她難以置信地瞪向南川綾,發了瘋似的拍打他,莫解語從未如此失態,在其他人眼中她就像一個瘋婆子一樣可 、怕,可是他完全不爲所動,伸手將她再次扣在胸前,逕自要司機將他們送回酒店。

    一到了酒店房間,她馬上就沖進臥室裏,將門反鎖。   

    她現在沒有辦法面對他,因爲這樣的婚姻根本不是她要的,無法宣洩的憤怒,悉數化成眼淚,汨汨地淌下,莫解語就像受了傷的小獸一樣蜷縮在門後,低聲地啜泣著。

    「爲什麼不相信我?我就這麼不值得你相信嗎?難道你不知道我愛你嗎?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她嗚咽著,只覺得自己的心,被南川綾的所作所爲重重地傷害了。

    看著那扇緊闔的房門,南川綾告訴自己,他做的沒有錯,可是,聽著門後傳來一聲聲的啜泣,他不禁反省,自己這樣做真的對嗎?

    他從未愛過任何人,門後的人是他唯一一個愛上的人,對感情遲鈍無知的他,甚至要人提醒自己,他是愛上了,所以才會對她如此念念不忘。

    但是,他這次這樣做真的對嗎?

    一再地反問自己,卻還是得不到一個明確的答案,聽著那一聲聲教他心疼不己的啜泣聲,他只能沮喪地倚著門闆,滑坐到地上。

    到底要這怎樣做,才可以讓莫解語停止啜這、停止哭泣?南川綾多渴望用自己的手臂擁抱她,可是現在的他們雖然只隔著一扇的門,心卻隔著無限遙遠的距離。

    因爲他這樣做,她會不要他了嗎?

    只是,南川綾已經無法放手了 ,即使莫解語不要他,他也不可能放她走,因爲他們已經是夫妻了 , 一對不會讓任何人來拆散的夫妻。

    那個覬覦著她的男人, —切只能怪他自己的猶豫不決。

    耀眼的日光透過過落地的玻璃窗、灑在莫解語身上。

    睜開一雙紅腫的眼眸,原來自己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只不過,她記得自己在睡著以前,是坐在門邊的,但現在醒來,自己居然睡在床上,身上還蓋著柔軟的被子,她很確定自己不會夢遊,不會懂得自己爬上床蓋被子。

    所以,連裏唯一一個可以將她從地闆抱上床的人,就只有一個。

    想起那個教自己傷心的男人,莫解語縱使心依舊疼著、依舊還生氣著,但她的目光依舊是習慣性地追逐著他的身影,不過,在偌大的臥金裏,卻只有她一個人,並沒有發現他。

    推開被子下了床,她緩緩地走出臥室,並在客廳發現一個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男人……澤崎剛。

    「早安,莫小姐。」他手上端著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看起來十分的悠閑愜意。

    「如果你要找綾的話,我爲了可以與莫小姐有單獨談話的空間,所以要他去幫我做點事情了 ,至於我,很抱歉這麼唐突地前來,但我說過,綾是我的兄弟,他所有的事我都會特別關注,尤其是結婚這麼大的事,我們是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所以,澤崎先生在這裏出現的原因是什麼?」莫解語要自己用最平靜的態度去面對他。

    「我來,其實只是想要說一個小故事給你聽而己。」他露出一抹童叟無欺的笑,接著完全不理會對方想不想聽,便逕自開始娓娓地訴說著他口中的「故事」……

    「有一個男孩,出生在一個古老的大家族裏,身爲大家族一分子的男孩,本應該得天獨厚,偏偏他是一個私生子,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爲了保全家族的名聲,這個男孩出生後就被送到一座老宅裏,過著被遺忘的生活。」

    不知爲什麼,莫解語直覺就認爲澤崎剛口中的「男孩」,就是南川綾。

    「我想,你或許已經猜到,其實連個男孩就是綾了吧?」見她不發一語,澤崎剛微微一笑,繼續地訴說著南川綾的身世。

    身爲家族之恥,天生帶著原罪的南川綾,非但不可以踏足南川大宅半步,照顧他的傭人們更因爲他是私生子,看準沒有任何人可以爲他出頭,而在暗地裏欺負他。

    有一餐沒一餐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偶爾還會被心情不好的傭人打罵,他的胃病,還有手背上的傷,就是在這個情況下得來的,原來南川綾就是在這樣冷酷無情的環境下長大的。

    莫解語無法說話,只覺得自己心底深處被狠狠擰扭著,疼痛不已。

    她見過南川綾手背上的傷,她知道他胃不好,可是一直以來都不知道他的過去。

    那些人這、能這麼殘忍地對待一個無辜的孩子?孩子何其無辜?怎麼可以將成人的錯,加諸於一個無害的孩子身上?

    聽到此,從來不會恨人的莫解語,竟對那個迂腐的家族産生一股恨意,恨連個家族爲南川綾帶來這麼多痛苦和悲傷的回憶。

    看到她臉上出現自己想要的表情後,澤崎剛滿意地繼續說:「當我第一次遇到他時,我還以爲自己遇到了機器人。」

    澤崎剛無法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人如此缺乏情感,簡直就像是一個無情的機器人,但,那時候的南川綾的確是,雖然跟他們混在一起多年後,情況稍稍有了改善,但他們還是感覺不到他的心情起伏在哪裏。

    「一直到兩年前,我們忽然發現他開始有些轉變了,就好像他不再是一個無心無情的機器人,開始有了人類該有的感情。」看見莫解語臉上浮現疑惑,他解釋, 「因爲兩年前,他買下了你對面的那幢屋子,你不知道這些吧,其實綾一直都在看著你,就是因爲連樣,他漸漸喜歡上你,你能想像他的情感缺乏到甚至連什麼是喜歡人,也不知道嗎? 但,綾就是這樣的人。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要你馬上就原諒他,我也知道他這次的方法太蠢、太笨了 ,讓他吃點苦頭也是好事,但是我想讓你知道,就是因爲他一直以來都缺乏對於情感的認知,所以一旦動情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這就是爲什麼南川綾的佔有欲特別旺盛,也特別愛撒嬌的原因了。

    因爲,他從未經曆過這一切,因此一旦遇上一個適合的對象,也就是自己後,就會格外地纏人、格外地膩人。 莫解語終於明白了 ,爲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性格,對於他這樣默默看了自己兩年的行爲,她也只是心疼。

    明明給人的感覺很冷漠,對其他人也是一副視若無賭、愛理不理的樣子,只有對自己,才是又纏又撒嬌,要她永遠都只能關注他。

    「最後,我要告訴你的是,一旦結了婚,以綾的性格來看,他是絕對不會跟你離婚的,更何況,他這麼愛你,怎麼可能會願意跟你離婚?所以,你連輩子都只能是南川夫人了。」

    澤崎剛勾唇,這一點他說得非常的肯定。

    聽到澤畸剛肯走地說出南川綾愛著自己,莫解語的心狠狠地一揪,喜悅與難過同時間充斥著她, 「可是,我不能要一段無法信任彼此的婚姻,他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只愛他一個。」

    所以才會逼著她到這裏來結婚。

    「他不信任你?」澤崎剛挑起眉,「我想,這不如由綾親自告訴你,他到底相不相信你好了。」

    他微微錯開身,讓她看見佇立在他身後不知多久的俊美男人,然後離開。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4 11:21 PM

第九章

    南川綾的眼中有著激動的情緒。

    莫解語看著眼前的男人,感覺心裏對他的憤怒已經消失了一大半,然而,她還是無法接受這段被他強迫而來的婚姻。

    如果是因爲愛她而娶她,莫解語會欣喜若狂地點頭答應;然而如果是因爲不相信她,而用婚銦來束縛她,她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你是嗎?」她輕聲地問著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男人。

    「告訴我,你到底是爲了什麼而娶我?是因爲不相信我,認爲我是一個見異思遷的女人,所以才娶我,用婚姻的誓約束縛我?又或者你娶我,是因爲你愛我?」

    南川綾伸手撫上她的臉頰,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自己的語焉不詳,會讓她産生這樣的誤會,「我娶你,當然是因爲我愛你!我從來都不認爲你是那樣的女人,我相信你,從來沒有懷疑過。」

    心好像死過,又重新活過來似的,怎麼能相信他幾句簡單的話,居然能擁有這麼大的鹹力,讓莫解語在兩天之內,就感受過心碎以及欣喜?

    所以,這就是愛情嗎?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愛得越是深,便會越瘋狂,越難以自控。

    莫解語情難自禁地投入他的懷中,「我以爲因爲渡邊信彥的那幾句話,你就不相信我了 ,我很難過、很傷心,以爲在你的心中,我是一個不值得你相信的女人。」

    「我很抱歉!因爲我……因爲我氣瘋了,只要一想到渡邊信彥想要娶你,我就恨不得將你藏到一個沒有其他人的地方,那麼就不會再有其他人來跟我爭奪你!我以爲只要娶了你,那麼渡邊信彥就會自動打退堂鼓,不會再覬覦你。」

    南川綾收緊雙臂,他牢牢地抱著她,好像再也不會放手一樣,「但是我卻忘了向你解釋清楚,只是一味的強迫你,你能原諒我嗎?」他垂下臉,祈求地問。

    這麼長的一番話,他到底想了多久?其實當得知他不是爲了不相信自己而娶她時,她就已經不生氣了,現在面對這番盡管沒有甜言蜜語,但卻讓她感動不已的話,莫解語怎麼可能不原諒他?

    相比之下,她昨天對他又吼又打,就像個瘋子一樣,她還比較過分吧!

    莫解語伸手撫著他的胸膛,「昨天我打了你,還痛嗎?」不算厚實的胸膛捱了她那麼多下的拍打,不知道會不會受到內傷?她有些擔憂地問。

    「不痛。」有她的寵愛與憐惜就不會再疼了,「語,我不要離婚!我承認這次的婚禮太過倉促,我保證會補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

    有沒有完美的婚禮,其實對她而言一點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會一直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綾,我愛你,你愛不愛我?」莫解語一直覺得愛侶時常互道愛語是一件很蠢的事,但原來當自己身爲一員時, 她居然也會樂在其中。

    「愛。」南川綾最愛的莫過於此刻待在自己懷裏的小女人,她是自己頭一個愛上的女人,當然也會是最後的一個,「語,我愛你。」

    她笑意盈盈地依偎在他的懷裏,昨天那個哭得死來活去的女人好像不是她一樣,「對了 ,澤 崎說他要你去爲他辦事,事情已經辦妥當了嗎?」

    南川綾一頓,從她的表情來看,澤崎剛應該沒有跟她說,自己去「辦」的是什麼事。

    寂靜己久的南川家實然有了不尋常的舉動,原來南川家的人想趁著他們夫妻倆吵架,趁機將她擄回去,藉此來威脅南川綾回去繼承家族。

    但幸好澤崎剛早就已經派人潛夥在南川家裏當眼線,所以當南川家一有舉動對,他們馬上便知道,甚至有多餘的時間來防範。

    剛剛他要去辦的,就是解決那些企圖擄走她的傭兵,還有正式向南川家宣告,他是絕對不會回去南川家,繼承那個腐敗的家族。

    中間的細節,南川綾不願向莫解語提及太多,以免她擔憂,而且,往後他們跟南川家根本不會有什麼交集,所以他只是點點頭,表示已經處理妥當了。

    「那麼,既然我們都來到這裏,也結婚了,不如就當成是我們的蜜月旅行吧!」她的語氣中有著興奮。

    在拉斯維加斯這裏,有當麗堂皇的賭場與酒店,還有迷人的浩瀚沙灘,莫解語一直都想來這裏看看,可惜沒有機會,這次因禍得福,所以她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已經開始想去好好地遊覽這個迷人的城市。

    感染到她的興奮,南川綾微微勾起唇,只要她喜歡的地方,不管上天下海他都會陪著她去。

    但是現在,看著她笑靨如花的小臉,他倏地橫抱起她,往房問中央的那張KingSizd的大床走去。

    既然是蜜月旅行,怎麼可以少了最重要的這項?

    莫解語羞紅著臉,半眯起眼,任由南川綾將彼此衣物徹底地剝除,然後開始一連串的挑逗與折磨,讓她嬌喘不止……

    厚重的砂鍋裏,燉著一鍋香氣四溢的排骨湯,伴隨著一些味道不重的藥材味。

    拿著長木勺的莫解語攪弄了下鍋子裏的排骨,只要再煮一會,就大功告成了,這是她特意拿來調養的藥方,藥性溫和,味道也不重,很適合南川綾吃。

    這幾天天氣不穩定,昨天她還聽到他有幾聲的咳嗽,讓她擔憂極了 ,要他去看醫生,她又是求、又是哄的,可他卻怎也不肯去,只答應自己會好好的休息,雖然知道他答應了自己就會做到,可是她還是不放心,三不五時都會跑過去看看他的狀況。

    從拉斯維加斯回來後,他說婚後的夫妻應該住在一起,沒有理由分居兩地,所以要她把東西收一收,搬到他的屋子裏,開始甜蜜蜜的新婚生活。

    可是,後來莫解語想了想,還是覺得該讓他受點教訓,否則下次一走會繼續強迫她做這做那,再加上她不想因爲自己的緣故,而讓三人住的屋子變成只有兩人,因此她便以習慣爲由, 「暫時」與他分居。

    對於這一點,她的兩個同居人,還有文清穗都無條件地投了贊成票,她們都不想要她搬過去,從此都只被那個僞小受獨占,所以除了偶爾會到他家過夜外,她大多時間都會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待著。

    看了看牆上的時鍾,距離上次她到隔壁看南川綾的時間,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了,離開前她要他到床上好好休息,自己會帶著他喜歡吃的晚餐去他家。   

    發現自己居然時時刻刻地念著南川綾,莫解語自嘲地一笑,平對只覺得他纏著自己,不給她一點點的私人空間, 但現在自己竟然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好吧!下次他再纏著自已,不推開他好了!莫解語想著那個愛纏人,也愛撒嬌的男人,唇畔忍不住地勻起一抹幸福的甜笑。

    看排骨已經差不多好了 ,她伸手關上瓦斯,準備再煮點東西給他送去時,門鈴就響了起來,擦了擦手,莫解語走去開門,心中卻很好奇會是誰在接近晚飯的時間上門來找她。

    這幾天楊鳳兒與方秋澄分別有事,都不會回家,更何況她們有鑰匙,根本就不會按門鈴。

    門一開,映入眼的竟然是文清穂梨花帶雨的淚顔。

    「小穗,你怎麼了?」她嚇了 一跳,連忙將文清穗迎入屋中。

    「小,小表姊……」文清穂抽抽噎噎地喚著她,可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淚又掉了下來,簡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好好好,我在這裏。」莫解語伸手揉著她的腦袋,心知可以令文清穂哭得這麼淒慘的人只有那麼一個,真是的!這對小冤家結婚後,還是這麼愛鬥氣。

    「邵志揚那個混蛋,他居然……居然有其他女人……」嗚咽夫雜著指控,文清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嗯?」揉弄的手一頓,莫解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文清穂所說的話。

    衆所周知,邵志揚根本愛文清穗愛得死來活去,他怎麼可能會有其他的女人?這當中肯走是有誤會,但現在文清穂正在氣頭上,她爲邵志揚解辯,只會讓文清穂感到反感,要是她因此離開了自己這裏,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所以莫解語只是靜靜地傾聽著,由著文清穂既哭又罵地說著,打算等她冷靜下來後,再去給南川綾送晚餐。

    怎知道待文清穂哭著睡著後,已經是幾個小時後的事情了,擡頭看向時鍾,已經過了晚飯時間許久了。

    莫解語有些著急地取過毛毯給文清穂蓋上,連忙回到廚房將排骨湯重斬加熱,再煮了個簡單的面線,提了保溫盒就來到他家。

    一進門,她卻發現那個應該待在床上休息的男人,竟然坐在沙發上,連燈也不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打開燈,走向南川綾,順手將手上的保溫盒,放到他身前的茶幾上,「綾,很抱歉,你很餓了吧?」

    莫解語蹲在他的身前,伸手覆上他的顛頭,確定他的體溫正常後,她才松了口氣, 「爲什麼不多披件外套?」

    最近天氣很冷,可是他卻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屋內也沒有開暖氣,如果不小心著涼,那就麻煩了。

    南川綾擡起頭來,淺色的眸子有著顯而易見的指控。

    因爲莫解語忘記她跟自己約好了。

    盡管根本就不需要,但一開始,他的確是很聽話地躺在床上等她,但是,一直等到過了說好的時間,她卻還是沒有出現,忍不住擔優的他下床走到窗邊,卻發現答應過他會出現的女人,竟然端坐在她客廳的沙發上,安撫著她那個似乎在哭泣的表妹。

    南川綾一直以來都被莫解語擱在心頭上寵著,她從來都不會忘記跟自己的約定,所以這一次她的失約,讓他倍感難受。

    面對他無聲的指控,莫解語心虛不己,但是文清穗因爲一個誤會而如此傷心,她怎麼可以視若無賭?

    「綾……」她輕喚:「先吃點東西好嗎?」

    莫解語可以肯定,他一定到現在都還沒有吃晚飯。

    但是三餐不定時,那對他的胃不好。

    南川綾走走地看著她好一會,才慢慢開口說:「今晚不要回去。」

    莫解語馬上便聽出他話中的含意是什麼,因爲她失約了 ,所以他更需要自己留在身迫安撫他。

    只是想起哭著在自己家中睡著的文清穂,她搖搖頭,「抱歉,今晚不可以,我不能讓小穗獨自留在家中。」

    「她不是小孩子。」南川綾咖啡色的眼眸,閃過了一抹惱怒。

    亳無疑問的,他討厭文清穗!不,應該說他討厭所有瓜分她注意力的人。

    她太善良,太願意傾聽別人說話,身上更是有一種教人莫名感到平靜溫暖的感覺,所以她身邊的人,尤其是文清穗最愛膩在她的身邊。

    文清穂故意與自己搶莫解語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綾,小穂是我的表妹。」她試著安撫他, 「而且小穗跟志揚似手有點誤會,所以才哭得這麼傷心,雖然這是他們的家務事,我不便幹預太多,但我是她的表姊,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待在家裏?」

    就是這麼溫柔的性子,所以才有讓這麼多人跟他搶。

    南川綾惱怒地將她壓進沙發裏,狠狠地吻住她。

    如果她可以心腸狠一點,那該多好?但是,如果她不是這麼善良,那麼當初她還會主動找上獨坐在公園裏的自己嗎?

    答案似手很明顯,所以滿膛的不悅以及怡怒,似手找到了一個宣洩處,—下子就洩光光夂只剩下不甘,以及無可奈何。   

    感覺他的吻從過度的用力,漸漸回複成平常吻她的輕柔,莫解語就知道他答應讓自己回去照顧文清穗了 ,這是一件很難得的事,也是她頭一次可以在他的要求下全身而退,而沒有在他可憐的目先中棄械投降。

    待南川綾的唇自她的唇上移走對,莫解語圈上他的頸項, 「親愛的老公,那這個週末,我住這裏好不好?」說是補償也好、說是內疚也罷,她輕聲地問。

    這個甜頭,南川綾應該會喜歡吧?

    果然,他陰霾不悅的表情,因爲這個提議,還有那句「親愛的老公」而消失殆盡,莫解語猜得沒有錯,他的確喜歡自己這個決定。

    莫解語綻開一抹笑,放下圈在他頸上的手,改將茶幾上的保溫盒捧到他的面前,「快吃晚餐吧!這個排骨是我燉了很久的,裏面有些滋補身體的藥材,味道不會很重,你吃一點對身體很好的。」

    「喂我。」雖然南川綾肯放她回去照顧那個討人厭的文清穗,但在放她回去前,他還想再多抱她一會,多討點寵愛。

    深知這一項他絕對不會再退讓,因此莫解語很認命地拿起餐具,開始一口一口地喂起這個大孩子。

    雖然,她不否認對於這麼親昵的餵食行爲,其實她也很喜歡,但她這個想法絕對不可以讓他知道,否則日後的三餐,他可是隨對有可能都要她喂。

    因爲,他真的是一個很愛撒嬌的男人。

    原以爲,文清穂會在第二天就被邵志揚接回家去,繼續過他們兩個的甜蜜婚後生活,但有誰可以告訴莫解語,爲什麼文清穗會實然間變得那麼不講道理?

    邵志揚的確在第二天就來到她家,向文清穗解釋一切。

    一如莫解語所料,文清穂口中所說的「女人」,只是邵志揚的一名客戶,當對,邵志揚的秘書也在場,只不過文清穗沒有留意到,才誤會了邵志揚是單獨跟其他的女人共進燭光晚餐。

    誤會解開了 ,事情也真相大白了 ,可是文清穂卻怎樣都不肯相信邵志揚,硬是在她家住了下來,不僅不肯回家,連娘家也不回。

    文清穂就連樣住了下來,邵志揚怎麼可能獨自留下老婆一人,自己回家去?所以亳無意外地,邵志揚也住了下來。

    可憐夾在兩人中間的莫解語,不知該幫哪一個才好,其實她也有想過要躲到南川綾家去,她很相信他絕對不會拒絕自己的。

    可是,文清穗扣住了她,不讓她只留下他們兩個人,堅絕要莫解語繼續當他們兩人的夾心餅幹,還有傳話筒,過著痛苦的傳話生活,諸如「小表姊,你跟那個混蛋說」、「解語姐,請你告訴我老婆」等等的話,都由自己傳達。

    好幾次,她都想一走了之,但老天爺卻在這個時間點,讓她發現文清穗杯孕了這件事,看著那份證明文件,心軟的莫解語無法狠心不理會孕婦的要求。

    而他們兩個就這樣耗著、僵持著,直到週末也沒有半點解決的跡象。

    她還答應了這個週末會到南川綾家,但現在看來,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她該用什麼理由來告訴南川綾這件事?

    一來,南川綾不太喜歡文清穗,每一次一見到文清穂,總會皺起兩道好看的眉,一臉的不悅,不過看在自己的份上,他總是不發一語,只是瞪過一眼就算了 ,面對文清穂幼稚的挑釁,他也忍下來。

    不過,他當然不會這樣算了 ,因爲他個人偏好「妹債姊償」,每次當文清穂挑釁他後,莫解語就會很可憐地成爲代罪羔羊,被啃得好淒慘。

    二來,這已經不是頭一次她不能持守自己的承諾,上一次她還可以說是因爲事情實如其來,她沒有任何準備,但這次已經是第二次,何況她也可以選擇扔下文清穂,讓她自己跟邵志揚兩個好好談一談,是她自己不要的。

    爲了想出一個好的理由,莫解語真的想得快要白發蒼蒼了。

    吃著小表姊爲自己燉的冰糖燕意,文清穗挑眉,有些詫異于莫解語臉上的爲難。

    自她有記憶以來,莫解語臉上永遠都只有一抹淺淺的溫柔笑靨,好像天塌下來也不會有問題一樣,可是現在,她竟然可以在莫解語臉上看見爲難?那種沖擊足以媲美見到世界第八大奇景一樣。

    而她也很清楚,自己是讓她這麼爲難的兇手之一,跟邵志揚冷戰的這幾天,其實她也知道是自己在無理取鬧,奈何她卻拉不下面子去跟邵志揚道歉,所以耗著、耗著就這麼多天了。

    文清穗也在想,是不是應該跟邵志揚回去,讓莫解語不用再這麼爲難?可是,當她想起另一個讓莫解語這麼爲難的男人,她胸口就忍不住還起一陣怒火。

    莫解語是她的小表姊,從小到大都最寵她、最疼她,有什麼事都會先替自己著想,可是當那個叫南川綾的小受男出現後,他就處處跟她搶奪小表姊的注意力?

    做點心?可以,要先做他喜歡吃的。

    講心事?可以,要等他大人纏夠了 ,才肯讓小表姊施捨點時間給她。

    更不要說如果她像以前那樣,膩在莫解語身上撒嬌,就會先被兩道傷害力極高的鐳射光線虐殺一邊。

    所以說,文清穂討厭那個跟她搶了莫解語的小受男!一有機會,她就會無所不用其極,破壞那小受男跟莫解語相 處的機會。

    所以,當她知道莫解語約了南川綾要共度這個週末後,文清穂心裏頭的小惡魔就擡頭了。

    就算是斬婚夫妻又怎樣?沒有好好地討好她這個小姨子,包準南川綾沒有好日子過!

    她大方地決走要讓他嘗嘗什麼叫「小別勝斬婚」的滋味。

    她果斷地拿起莫解語的手機,撥打小受男的電話,以勝利者的口吻宣佈,「小表姊今天和明天都不會去你哪裏, 因爲她要陪我!」

    說完,她完全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直接就掛上電話,然後以邀功的表情,看著自己震驚又無可奈何的小表姊, 「我很乖,對不對?」

    乖?她哪裏乖了?任性就有她的份!

    面對一個不但沒有給自己解決問題,反而還製造了一個更大問題的孕婦,莫解語可以怎麼做?

    罵不成,打更不可以,所以莫解語只能自認倒黴,輕歎口氣。

    莫解語真的不懂,爲什麼文穗清跟南川綾總是不能好好相處,如果不是文清穂已經有了邵志揚,她一走會誤會其實他們才是一對。

    看了眼被文清穂扣下來的手機,「小穂,手機還給我,我先打個電話給綾。」她的再度失約,再加上剛剛文清穗的語氣,應該會讓南川綾更加惱怒吧!

    「不要!小表姊,我餓了喔!你知道,大肚婆不可以餓肚子的,你快點去煮飯給我吃,還有,還有,你不要偷偷給小受送飯過去喔,他這麼大一個人,會自己找東西吃的,你就不要理他好了 ,如果你蹣著我偷偷送過去的話,我會很生氣的,大肚婆的情緒也不可乙太過激動, 一激動對寶寶不好的。」文清穗一字一句全都是威脅。

    現在的她有「侍」無恐,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反惡南川綾,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孕婦連個身分來壓人……雖然,只有莫解語還有邵志揚吃這一套,但那已經足夠讓她可以在這裏橫行無阻。

    莫解語無條地搖頭、撫額。

    文清穗以爲她自己在扮演棒打鴛鴦的惡婆婆嗎?那嘴臉居然跟電視劇裏的惡婆婆一模一樣!而她自己則是扮演 苦無依的小媳婦,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莫解語再度輕歎出聲,看樣子她只能讓這孕婦早一點上床睡覺,又或者讓邵志揚下班回來後,早點纏著她,自己再到對面好好解釋一下。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4 11:25 PM

第十章

    好不容易將文清穗那個越來越無理取鬧的孕婦哄上床後,莫解語籲了一大口氣,匆匆地回到房間,準備換過衣服 就往對面屋子走去。

    推開房間,房中漆黑一片,雖然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不習慣黑暗的她,伸手就想打開房中的燈光。

    即使親如文清穂,也不知道爲什麼只要莫解語待在房中,房中總會亮著一盔燈,那是因爲她的父母親在日漸疏遠自己後,總是把年幼的她交給傭人照顧。

    有一次莫解語貪玩,跑到儲藏室裏玩,不料儲藏室的門被人從外面關上,當她被傭人找到時,她已經在黑漆漆的儲藏室裏待了一整天,從此以後,她便對黑暗有著莫名的恐懼感。

    莫解語小手摸了又摸,卻冷不防地摸上了 一隻手,以爲自己摸到什麼可怕東西的她嚇了一跳,心重重地跳著,血 液倒洗,小嘴微張就想尖叫出聲。

    只是,尖叫聲還沒有出口,一隻手拿便覆上了她的嘴,止住了她即將沖口而出的尖叫。

    「噓。」輕輕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箝制住她的人並沒有傷她的打算,而且覆在她唇上的修長指拿她很熟悉,那嗓音她也很熟悉……是南川綾。

    不是她想像中的壞人或者是怪物,這讓莫解語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一放鬆下來,雙一腿居然一軟,撐不住身子。   

    眼見她快要跪坐在地上,南川綾覆住她小嘴的手,與另一隻手撐住了她,牢牢地將她抱在自己的胸前。

    「你……你嚇了我一跳。」莫解語驚魂未定,有些埋怨地擡臉對他說。

    黑暗中,南川綾那雙淺色的眸子還是那麼明亮。

    他看著她不發一語,可是那雙過分晶亮的眼眸一再地提醒她,爲什麼他會實然出現在她的房間裏,爲什麼他會這麼故意的嚇她。

    「老公,你聽我說……唔,不……」莫解語握住他的手臂,急切地想要解釋,甚至忘了自己正待在避之惟恐不及的黑暗之中。

    可是,她的急切沒有用,因爲南川綾用更急切的吻封住她的唇,不讓她說話。

    他很生氣,而且火氣很大,所有的不滿,全在接到文清穂那個可惡的女人的電話對升至最高點。

    那女人憑什麼跟自己搶莫解語?

    明明莫解語才是他的老婆、他的女人,爲什麼他總要跟其他人一起分享她的溫柔?

    南川綾不願意,也不甘心,只是身前的小女人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爲了其他人而冷落了自己,但是他不許她這樣做。

    南川綾的惱怒悉數化成烈餡,烈焰進一步的激發欲焰,他吻得更深,掌心抵在她的腦後,不許她將小臉錯開,必須接受他徹底侵略的吻。

    「嗯……老公……」雖然有愧於他,但莫解語從未想過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負荊諳罪」!

    更何況,現在家裏有個孕婦,她總不能自己貪歡偷樂而忘記文清穗。

    見莫解語還想躲開自己的吻,南川綾眼中的火焰更熾熱了。

    「老公……別這樣……」被南川綾強勢的態度逼得無路可退,她只能無助地求鐃。

    「你答應過我。」可是這一次,莫解語還是因爲其他人而失約於他, —直霸佔著她所有時間與注意力的自己,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但是小穗……」南川綾的薄唇吻上她想要解釋的唇,打斷了她的話。

    他是氣瘋了 ,所以連一句解釋也不想再聽,他將莫解語壓進身後柔軟的床上,雙手捧住她的臉,不讓她轉開,恣意地吻著她。

    今晚的南川綾跟平日有些不一樣,這樣的他讓她有些心慌,可是他的急切又好像勾動了莫解語心底的某一條神經。

    她被他教壞了 ,居然會期待起他接下來會對自己做的事。

    這麼長久的歡愛下來,其實她的身體早就已經接受了他,也認定了他,只要他稍稍的逗弄就會泌出汨汨的蜜液,小嘴也會配合地喊出一聲又一聲妖媚入骨的嬌吟。

    南川綾撩起莫解語身上的T恤,解開包裹住雪乳的可愛內衣後,便用力地握住她渾圓的雪乳,用力地推擠揉弄,間或伸指揉扯著尖端的兩枚小小紅果,讓小果緩緩地挺立。

    酥酥麻森的感覺從被玩弄的乳尖傳來,莫解語輕喘著,感覺他玩弄自己乳果的同對,她雙腿間的水穴居然會泛著微微的剌癢,好像在渴望更多的剌激。

    南川綾俯下首含住其中一顆紅豔的小果,興奮地輕啃著,偶爾吸吮著,加深她身子的渴望,被冷落的另一顆紅果 則被他修長的五指輪流磨蹭揉搓,讓她發出更多的嬌吟。

    他大手往下,拉高及膝的裙擺,隔著薄薄的內褲按上女性的秘處,上下地撫弄,薄薄的褲底徐徐地染上水漬印, 是她動情的結果。

    莫解語輕吟出聲,雙腿間的水液因爲他的逗弄而泌出更多,盈滿氤氳水氣的眸子一揚,看向身前早已經紅了臉的男人。

    說嬌羞,其實他比自己更加容易臉紅,只不過他自己沒有發現而己,想到只有她才看過這張因爲情欲而染上嫣色的俊美臉孔,忍不住地,莫解語在這張誘人的臉上,印下一記眷戀不己的輕吻。

    她輕柔的吻讓南川綾心動不己,渴望讓她主宰接下來的這場情欲遊戲。

    南川綾脫下她身上半敞的衣杉,膦問雪白的身子上只剩下一件小小的內褲,僅僅遮去女性秘處的風光,他抱起莫解語,自己平躺在床上,而她則是雙腳分開地跨坐在他腰上。

    這樣羞人的姿勢,讓莫解語馬上就合攏雙腿, —雙小手忙不疊地遑住胸前赤裸裸的軟乳,她羞澀地瞪向他,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連樣做。

    不料,卻迎上了一雙帶著渴求的淺眸,呼吸一窒,心跳怦然,莫解語有一種不好的預兆。

    「親愛的,來蹂躪我吧!」他用著那張通紅的小受臉,說出這樣教人熱血沸騰,只想一如他所說,狠狠蹂躪他的話。

    莫解語呻吟出聲,但是她有關這方面的知識都全來自他,要自己怎麼蹂躪他?

    可是,偏偏這樣的南川綾真的格外地誘人,讓她即使什麼都不知道,還是想要聽話地蹂躪他。看著身下的絕色尤物, —股陌生的沖動從心底深處湧了出來,教她忘了要羞澀地者住裸露的雙峰,捧住他的臉便吻了上去,一下又一下地輕舔著。

    他的滋味其實很好,好到讓人總是忍不住的想一嘗再嘗,莫解語軟軟的舌尖,在他的唇瓣被舔濕後探進他的唇間,他堅持要她主導,所以他的舌沒有反應,不像平日那樣主動地勻住她、吸吮她,只是任由她在他的唇間進進出出,像玩耍似的句一下他的舌,又咬一下他的唇。

    明明是亳無技巧的吻,明明跟小孩子的玩耍沒有分別,可是南川綾卻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下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地勾住又要溜走的頑皮小舌,大掌按上她的後腦勺,不給她有機會退開。

    兩人唇擊交纏,舌與舌的互相輾轉、唇與唇的互相摩挲,讓他們的呼吸變得更急促,吻了一會,是她先受不了,感覺舌根發酸、發麻,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想要收回軟舌,然而他卻不肯放開自己,勻著她的舌探進她的唇間。

    莫解語鼻息急促,卻被南川綾堵住了嘴,無法開口求鐃,只能抵著推著他的胸膛,想把他推開,好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可是南川綾卻收緊放在她腰間以及頸後的手,固定著她的位置,讓自己吻得更深,舌尖先是掃過一遍她唇內的軟肉,而後輕刮著她的上顎,再圈著她不斷退縮的軟軟香舌,用力地吮吸。

    深吻到了彼此快要喘不過氣來才終止,這對莫解語已經止不住地嬌喘籲籲,兩頰水潤通紅,被吻得暈暈乎乎,早就將自己要挑逗他的目的拋諸腦後。

    捨不得分得太遠,南川綾意猶未盡地用唇抵著她的,舔紙著唇間相連的鏤鏤銀絲。

    莫解語太生澀,雖然已經足以燃起他體內的熊熊烈火,但他卻不確走自己有那個耐性等她慢慢來,所以,他決定收回這個主導權,待她更熟練、更開放時,才把主導權還給她。

    分開她矜持緊閉的大腿,脫下她身上最後一件遮蔽物,他先是定定地欣賞著她美麗的身子,然後握住她腰際的手慢慢地滑到她雙腿間。

    莫解語害臊地想要並上雙腿,但南川綾卻不肯,眼角旳餘光瞄見了那面落地的穿衣鏡,他唇角一勾,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來,打開穿衣鏡前的昏黃小燈,再抱起她來到穿衣鏡前坐下,讓她背對自己坐到大腿上,而後雙腿勾住她的膝蓋往外一分。

    在腿間的女性秘處失去掩飾,忠實地呈現在穿衣鏡上,莫解語羞澀地別過臉,而南川綾則趁著這個機會,再次吻住她的唇,直到她再次喘不過氣對,他才放開,引導她的視線重斬回到那面教她羞得直想尖叫的穿衣鏡上。

    南川綾雙拿覆上她胸前的柔軟,握了滿掌的柔嫩,讓他情不自禁地揉搓更多,指尖偶爾夾起小小的紅果往外一扯,讓她發出一聲聲高昂又媚人的嬌吟。

    莫解語嫣色的腿間還濫成災,晶瑩的蜜液汨汨地湧出軟穴,在微弱的燈先下居然格外地閃亮,教他幾乎目不轉睛。

    這麼美又這麼媚的身子,只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獨占!

    巨大的佔有欲教南川綾放開其中一邊雪乳,來到莫解語已經溢滿了蜜液的腿間,閃著水光的嫣色花瓣在白晳修長的指顯襯下,格外地淫媚。

    順著水液擠進嫣色的軟穴,甫探進一個指節,綿軟的肉壁便不斷地擠壓著,想將他的指頭擠出來,就著這樣的擠壓,南川綾一次又一次地進入抽出,由慢而快,又由快而慢,存心、想折騰人。

    「不……不要……」雙腿被分開,無法闔上,莫解語被他剌激得直打顫,只能無助地承受他的惡意作弄。

    但是一再緊含著長指的軟肉,怎麼看都是想要多於不要,漸漸發現她的口是心非後,接下來南川綾完全將她的 「不要」當成「要」。

    隨著他指尖的動作倏地加快,莫解語的腿繃得死緊,甬道內冷不防地急劇收縮起來,汨汨的水液往外湧,非但染溫了仍堵在體內的手指,還多得淌下花穴口,沾濕了兩人身下的毛毯。

    南川綾以最快的速度剝光自己,在她還因爲剛才那場高潮而虛軟無力時,維持著相同的姿勢,將手上的蜜液全抹上爲她而脹痛勃發的男性硬杵,抵住仍在一張一合的花穴口 , —寸寸地深入她。

    被撐開的曖昧教莫解語噙息出聲,不管他們已經做過多少次,每次當南川綾進入對,她的身子都會傳來一陣被硬 生生撐開的脹痛,所以他總是小心翼翼地進入,等她這應後再大吃特吃。

    可是他低估了這個姿勢以及她的溫潤,當她因爲那份曖昧的脹痛而稍稍一縮時,箝握在柳腰上的手拿一施力,粗長的男性便順著半沛的水液直抵到花心最深處。

    「啊……」從未試過這樣一下子就被進到最深,莫解語承受不了似地尖叫出聲,痛雖痛,但早已經熟悉他的身子 馬上泌出更多的水液,潤澤著他的進出。

    被她緊緊包裹的感覺太銷魂,而鏡上反映出來的畫面,更是淫浪得教人忍受不住,南川綾捧起小巧的臀,開始一連串的頂弄。

    「唔,不……」被頂弄的她聲音顫抖,雙手無處可放,找不到這當的施力點穩住身子,只能任由他擺布,在他的身上妖嬈起夥。

    稍稍猙開因爲難耐激烈快意而闔上的水眸,莫解語看到了鏡中正在浪蕩交合的男女……

    女人姿態淫媚,彷如騎乘著一匹優良名駒地在男人身上起伏,胸前的雪乳幻化成兩道雪白的乳波, —搖一晃地教人害臊不己。

    身下的男人顛上布滿了細汗,俊美的臉上除了漲紅,還有一抹掙獰的神色,無關憤怒,也無關疼痛,只因身上的女體太過媚人,他好像快要被她吸幹所有的精華而體力殆盡一樣。

    如此煽情的畫面,教莫解語忍不住地緊了一緊,身下的男人馬上低吼出聲,淺色的咖啡色跟眸染上一抹血紅,看起來猶如一隻最美麗的野獸。

    太可怕了……此刻南川綾的模樣就好像要將她吃下肚似的,每一下的進入都會更深,甚至頻頻觸碰到她體內那顆 最敏感、最讓她受不了的凸起點。

    感覺到她的異樣,下一刻他的腰開始左右擺動起來,好像在尋找什麼似的。

    「不要……不要……啊!」男性的粗長在體內橫沖直撞的,那激烈的快感讓莫解語難過得想避開,可是,體內的 敏感點被他再次磨過時,她昂起小臉,尖叫出聲。

    「找到了。」南川綾沙啞的嗓音緩緩地在她耳邊響起。

    他唇畔的那抹邪笑,看得莫解語膽顫心驚;益發覺得今晚的他格外放肆,是因爲她的失約,所以才讓他這麼生氣嗎?

    可不管原因到底是不是莫解語想的那一個,她再也無法思考了,因爲他突然推倒她,讓她跪趴在柔軟的地毯上。

    這樣羞人的姿勢,又教她輕杻著腰肢想要避開,可是,他依然在她的身體內,要怎躲?要如何躲?

    南川綾手掌握住她挺翹的臀,再一次地深埋進她,狠狠地抽動起來,每一次他都會用力地搗入她的身子,每一下都翻出屬於她的熱情水液。

    水液被翻攪的聲響很清晰, —再地暗示莫解語,自己到底有多濕,到底有多渴望他的身體,就好像她很需要他,想要他狠狠地進入她的身子,把她弄壞。

    莫解語用力地搖著頭,長發披散到雪背上。

    南川綾伸手拂開她的長發,薄唇在她雪背上印下一個又一個的吻痕,他大掌探前,掬握住其中一隻前後搖晃的雪乳,恣意地揉搓著,捏玩著頂上的小小紅果。

    莫解語倒抽口氣,情不自禁地拱起身子,讓他可以更徹底地玩弄自己的身子。

    南川綾滿意地在她的雪背印下幾個吻痕一併在最後一個吻痕上輕齧。

    軟穴此對傳來一陣陣的緊縮,莫解語抓緊了指拿下的毛毯,她嗚咽出聲,讓無盡的快感襲上她,—陣接一陣的緊縮冷不防傳來,教她弓起繃緊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下一秒,她卻猶如失去力量一般,整個人軟軟的趴回地毯上,再也使不出一點力。

    看著她虛軟無力的嬌弱模樣,南川綾忍不住地將她拄回,背依偎在他的胸前,細細地吻著她的唇與頸項,腰際則加快原有的速度,更加地深入她。

    甫經曆過幾次高潮的莫解語無力躲開,他太過強大,體力根本就跟他的外表完全地不相符,果然, 一如文清穂所說的,他是一個僞小受。

    南川綾明明就是一個強攻。

    過了不知多久,莫解語的身子已經酥成得禁不起一點點剌激,身下還濫的水液徹底地濡溫兩人交合的地方,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身下的毛毯已經濡濕一片,光是擦拭絕對沒有用,可是身上的男人似手乎還意猶未盡。

    受不了的莫解語趕緊出聲求饒,就怕自己會在下一秒被他弄昏過去,那太羞人了,她不想再次重溫那樣的感覺。

    帶著哭音的嗓音哀哀地求著,南川綾在這個時候,靠在她耳邊,輕道了一個條件,要她答應,此刻的莫解語也管不了這條件對她有什麼好處,又或者有什麼壞處,連忙地點頭答應,只求他可以放過自己。

    得到滿意的答覆後,南川綾也不再隱忍自己勃發的欲望,最後一剌,深深地抵到她的花心處,將熾熱的男液悉數射進小小的宮房裏。

    感受到男液熨燙了敏感的含壁,莫解語再次泣吟出聲,身子發顫起來。

    南川綾不想讓她躺在地上,即使有著毛毯,但依舊會讓她著涼,所以待自己吸呼的頻率回複後,他便抱起渾身虛軟無力的她,走回床上,雙雙躺在她的大床上, 一手將怕冷的她摟入胸前,再以羽絨被將兩人密不透風地包起來。

    莫解語小臉貼在他的胸前,耳朵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這個完全不雄壯的胸膛,卻依然讓自己感受到無比的安全,要她永達待在這個懷抱裏,她都願意。

    背上傳來一下又一下安撫似的輕拍,她好像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可是……現在昏沉沉的腦袋原本就無法思考, 所以她決走放棄去想那個人是誰,安心地靠在這個胸膛,然後沉沉地睡去。

    清晨,睡飽了的文清穗終於醒了過來。

    躺在床上等了又等,卻發現本來應該來叫醒她,開始喂她吃一大堆補品的小表姊,今天居然遲遲未出現。

    擔優小表姊是生病了 ,文清穂馬上從床上爬起,穿著拖鞋,往她的房間走去。

    「小表姊……」門才拄開一條縫,她輕聲地喊著,殊不知某種濃鬱的味道便撲鼻而來,有經驗的她馬上就知道這是什麼味道,那也代表昨天晚上莫解語的床上,並不只她一個人而己。

    至於姦夫,很明顯就是住在隔壁的討厭鬼南川綾。

    「該死的日本鬼子……唔……」怒氣沖天地想沖進去捉姦,文清穂叫嚷的唇被覆上一隻手掌,將她所有聒嗓的叫嚷聲音統統封住,腰上冷不防地同對環上一隻長臂,將她緊緊圈住,完全動彈不得,並將她帶離莫解語的閨房,「邵志揚,唔,唔,」

    聒嗓的嗓音即使消失得再快,但也讓淺眠的莫解語開始轉醒。

    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掙紮地睜開眼,可是耳邊卻傳來安撫的嗓音,輕輕地說:「沒事,再睡一會吧。」   

    那是南川綾的聲音,自己最愛的男人的聲音,她是不會弄錯的。

    「我好像聽到小穗的聲音……」聲音中氣十足的,活脫脫是一名健康的俏孕婦,猜想文清穂應該是餓了 ,可是她好累,昨天挽上南川綾真的玩得太過分了 ,竟然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沒事,邵志揚已經把她帶回去了。」昨晚爬窗潛進她房間錢,他特意地繞去找邵志揚,要他管好自己的老婆,別再霸佔著別人的老婆,順便再將文清穂懷孕的事,不小心地洩漏給他知道。

    現在,不管文清穗願不願意,她都會被扛回夫家安胎,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串門子了。

    「真的?小穂原諒邵志揚了?」有這麼快嗎?昨天她才看到文清穂拿著抱枕, 一個個地丟向邵志揚,嘴上還說著幼稚的話,諸如「教你長得連麼帥」、「桃花運超強」等等的話。

    「真的,我沒有騙你。」

    反正自己不用再做夾心餅幹了 ,莫解語界定不去想邵志揚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哄回文清穗的,現在的她聽著南川綾的話,發現他的嗓音很這合安撫人, 「老公,給我唱歌吧……」

    這樣的嗓音,唱起情歌來應該會很好聽吧?

    可是莫解語等了又等,等到睡意也漸漸消去了,還是等不到老公的歌聲,她徐徐地睜眼,望著老公。

    南川綾卻輕輕地道:「我不懂得唱歌。」

    這是實話,他根本就沒有什麼生活情趣,所以他也從未聽過任何的情歌,他曾學過的歌曲,都是很久以前念小學時學的,但現在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

    想起了他的經曆,莫解語微微一頓後,揚起一抹的笑, 「沒關系,老公,換我唱情歌給你聽。」

    莫解語緩緩地唱出情歌,在最後一句歌詞結束時,她徐徐地吻上他的唇,將歌詞結束在他的唇間。

    是的,她愛他,也願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南川綾是她此生最好的歸屬、最好的避風港,會爲她遮風檔雨,而最重要的,是他這一輩子都會伴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4 11:30 PM

本帖最後由 long032 於 2013-4-24 11:30 PM 編輯

番外一

    當女兒出世後,莫解語就發現自己的老公騙了她。

    爲什麼?因爲老公愛女兒,似手比她這個老婆還要多,每天三餐親手餵食,絕不假手他人,連她這個做媽媽的,也只有在餵母奶對才可以抱抱女兒,至於洗澡、換尿布,老公更是做得一把罩,讓自己望塵莫及。

    最重要的是女兒出世後,老公抱女兒的時間,竟然比抱她這個老婆長……

    所以,莫解語的結論是,老公最愛的人應該是女兒。

    雖然那個人是女兒,可是莫解語的心還是糾結著,所以在當夜老公求歡時,她實然大發雌威地一腳將老公踹下床,自己跑到女兒房間窩著睡。

    夜半,聒嗓的嬰兒啼哭聲吵醒了酣睡的她,她困意濃濃地爬起來,準備看看女兒發生什麼事時,沒有發現她的老 公,先她一步抱起了女兒,抱在懷裏輕哄著。

    「噓,寶寶別哭,媽媽在睡覺喔!乖寶寶,爸爸抱你就好,媽媽生你的時候很辛苦,讓媽媽多休息一點喔!」她的老公從來都是寡言的人,卻因爲哄著一個暫對不會回應他的娃娃,而變得話多。

    而他之所以會哄女兒,原來只是爲了讓她多休息一點。

    所以,其實他最愛的人還是自己,不是女兒。

    莫解語心底的糾結,好像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綜,看著那個幾手被她養得頭好壯壯、胸前肌肉開始明顯的男人,她再一次確定自己真的沒有選錯人。

    她多幸運,可以被他愛著?

    女兒的哭這聲終於停了下來,南川綾替女兒換完尿布,將她重斬放回嬰兒床時,一具嬌軟的身軀從後貼上他。

    南川綾輕歎一聲, 「還是吵醒你了嗎?」他的動作已經很快了,幾乎是女兒的哭聲一響起,第二聲還沒有開始前已經抱起了她。

    「沒有,是我自己醒過來的。」兩臂緊緊地環在他的腰上,莫解語搖了搖頭。

    「那怎麼會醒來?」

    「我會醒,是因爲寶寶的媽媽也想讓爸爸抱抱。」纖指隔著睡衣,在他的胸前畫著一個又一個圈圈,力道一點也不重,卻還是讓他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但她給他的吸引力,永遠都是這麼強烈,更何況,本來南川綾就求歡未遂,體內對她的渴望還沒有完全消彌。

    「怎麼樣?寶寶的爸爸,你要抱抱寶寶的媽媽嗎?」莫解語用的暗示已經夠多了,再多就是明示了 !

    「要!」寶寶的爸爸二話不說地抱起寶寶的媽媽,往他們的臥室狂奔而去, —點也不怕吵醒剛剛才睡著的寶寶。

    不過,寶寶只是用小臉蹭了蹭柔軟的小枕,繼續睡她的大頭覺,不理會好像隱約傳來寶寶媽媽的求饒輕泣聲,還有寶寶爸爸的話……

    「我最愛的人,是你。」



番外二

    渡邊信彥看著那笑靨如花的女人,身穿一身純白的婚紗,看起來高貴而美麗,能夠擁有她的男人,必定是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人,

    只可惜,那個男人並不是自己,而是站在她身旁,看來一副弱不禁風模樣的男人。

    「信彥。」渡邊夫人看到了繼子,對他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失望感到內疚, 「是我對不起你,但身爲她的母親,請你原諒我,因爲你與她並不合適,你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與你並肩而行的女性,可以陪你出席各式各樣宴會的女性,她不適合你,你應該很清楚。」

    「母親,您說的,我都明白。」卻因爲明白,所以更加地失望。

    身爲渡邊家的唯一繼承人,他並不被允許擁有一個避宴會如蛇蠍、視交際爲魍魎的女人爲妻,即使再愛她,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那一次的失控,沖動地攜著成指,已經讓他失去了爲「妹妹」送嫁的哥哥身分,即使她不介意,但她身旁的那個男人卻極度介意。

    所以,他特意站在這個無人可見的角落,想著能遙遠地祝福她就可以。

    「母親,謝謝您對她說,這其實是您用來試探他們感情的藉口。」如此一來,他們日後見面,就不會太過尷尬。

    「不客氣,信彥,我相信你一走可以找到,一個足以匹配上你的女性來當你的妻子。」

    匹配得上,但卻不是自己最喜歡的……那找不找得到,又有什麼關系?

    「母親,公司裏還有事需要處理,請原諒我必須離開了。」朝渡邊夫人躬了下身,他轉身離開了這座甯靜的古宅,永遠走出她的生命。

    走過鮮有人煙的馬路時, —輛火紅色的法拉利驀然全連朝自己駛近。

    渡邊信彥從容鎮定地往一奈閃去,卻還是不小心跌坐在地,而法拉利也在距離他剛剛站立的位置前三十公分下。

    車門被打開,一個身著緊身衣的女人走了下來。

    「你沒事吧?」她走向他,伸出白皙的手來,禮貌地道歉,「抱歉!平對我在這裏練車時,不會有像豳靈的人在這裏徘徊。」

    這話是道歉,又或者是帶著貶抑的意思?

    渡邊信彥沒有去細想,只是就著她的幫忙從地上站立起來。

    「啊,你的外套破了 !」她又喊著,似乎對這情形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小事。」他卻完全不以爲然,直覺轉身就想走。

    「等等,你不能這樣就離開,至少,我要賠給你外套的錢,好讓你去買一件新的。」

    女人扯著渡邊信彥的衣袖,往她那輛炫目的跑車走去。

    他不耐煩地擡起頭來,不料卻對上一張明豔的麗容。

    火般的紅玫瑰!

    這是他唯一想到可以用來形容她的形容詞。

    她的長卷發似乎是天生的紅發,配上她一身同樣紅色系的服裝,就彷如一朵盛放的火玫瑰。

    但美人他見多了,所以他還是拒絕,「不用了,這樣的外套我有很多,少了一件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說罷,他瀟灑地轉身離去,叫自己不要爲這次的偶遇而放在心上。   

    然而,莫名地,每當見到紅玫瑰,淩邊信彥都會不自覺地想起她。

    直到在一場酒會上,他們再次重逢……

    這一次,她穿著一件高貴典雅的黑色長禮服,及腰的紅色長卷發,此刻盤成了一個蓬鬆的雲髻,幾鏤紅絲落在她雪白的臉側,更添異國的風情。

    如果不是那一頭天生的紅發,他或許會以爲自己認錯人了。

    畢竟,上一次的她活潑奔放,勇於挑戰;今天的她嫵媚多情,長袖善舞。

    到底哪一個才是她的真面目?又或者,這些都不是她,真正的她其實跟自己一樣,都被一個虛僞的面具遮蔽住。

    一種彷彿找到同類人的共鳴讓他走上前,想主動結識這個正與男人把酒言歡的女人。

    身邊圍著數個男人,而且都還是身價不凡的當二代,連樣的她應該很容易被身邊的女人嫉妒,然而如果渡邊信彥沒有看錯的話,剛剛她在另一個女人堆裏頭也是極受歡迎,女人們與她互相交流意見,相見甚歡,一臉相識恨晚的樣子。

    這樣的女人很有趣,她完全勾起了渡邊信彥的好奇心。

    好不容易等到她的身邊沒有人了 ,他拎著兩杯粉紅香檳走向她,下一刻,他卻發現自己失去了她的芳蹤。

    急急地走上前,陽臺上早已經人去樓空,帶了點失望,他一個人喝掉兩杯香檳。

    她到底是誰家的女兒?瞧她的應對以及談吐,她絕對不是一般富人家的女兒。

    他開始在社交圈裏尋找她,最後他尋到了她,然而,她不是渡邊信彥想像中的富家小姐,她,瑪莉?卡露蓮娜,是有名的禮儀老師。

    上流社會有不少的高門大戶,都自願捧著大把的鈔票到她面前,只求她可以教育府中千金的禮儀。

    但詭異的是,瑪莉?卡露蓮娜本身並不是來自高門大戶,她的父母只不過是普通的大學講師,但無論如何,這樣的女人都很有趣。

    所以,他故意自我製造了一場又一場的「偶遇」,讓他們得以産生相識的機會,然而,或許從一開始自己拒絕她就已經註定了 ,他們兩個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機會認識對方,所以不論他的「偶遇」經過多精心的設計,最終他們必定是擦身而過。

    到了最後,渡邊信彥放棄了 !但是,老天爺卻似乎很愛與他開玩笑,在玩了三個多月的捉迷藏後,在一次心血來潮下,他再次來到那座古宅,清甯深幽的環境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平靜。

    而他在下一秒卻必須再次往一旁狼狽地閃去,因爲那輛火紅的法拉利,又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

    那同樣一身火紅的緊身衣,以及披散的紅卷發,教渡邊信彥按捺不住沖動地上前,抱住那個猶如火玫瑰的女人……

    原因是什麼,他還沒有想到。

    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他不會輕易放過這次意外的重逢。

    屬於他與她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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