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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leidewen -【莫名其妙的穿越】《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8:18 AM     標題: leidewen -【莫名其妙的穿越】《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3-24 06:49 PM 編輯

【書名】:莫名其妙的穿越

【作者】:leidewen

【內容簡介】:

  所謂黃粱一夢,就是指夢裡萬般美好,但醒來還是那個世界。

  可是為什麼她睡得好好的,一覺醒來就穿越了呢?

  穿越已經OUT了,偏偏還穿到了已經被萬人穿爛的大清;

  大清也就算了,那麼巧還趕上九子奪嫡的時代!

  老天爺要玩她,也不至於這麼狠吧?

  未圓房夫先亡,輾轉成了四爺的小妾,人家穿越穿得風生水起,她穿越回來咋這麼慘?

  果真是人品不好!也罷,當一只21世紀穿越回來的白胖米蟲吧!

  你以為當米蟲容易?蘇荔就在這完全沒有自主的歲月裡努力的把平凡進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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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8:31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1:22 PM 編輯

第一章    爛俗的開頭

    蘇荔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間,她想想又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她想清楚自己不是下夜班,也不是上早班後,再次睜開了眼睛,這不是自己的房間,她很清楚,她的房間是她自己裝修的,沒這麼……等一下,不會吧?為什麼睜開眼睛會看到這麼恐怖場景?

    確切的說,場景一點也不恐怖,只是好像成了一個最最爛俗的穿越故事的開頭,蘇荔茫然的想了一下,好像自己穿越了!

    這是一間裝修得古色古香的房間,以她多年看古裝電視劇的經驗看,這至少也得是個小康之家。房間不很大,但也比現代時自己的房間大兩倍。但從家具上看她也分辯不出這是什麼時代,但一定不是現代。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色的棉布,這是不是可是排除唐朝了?穿越小說都說了,棉花那時中國不出產,白棉布比綢緞都貴。自己在做夢?可是讓她掐自己的肉,她捨不得。

    她決定下床,出了被子她想自己應該不在明清兩代了,因為她不是小腳,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先找鏡子,自己在現代長得也不好看,萬一回到古代還那醜,那還能看嗎?摸摸自己身上,好像還挺瘦,總算比現代那圓滾滾的身子看著輕便,她終於找回了一點穿越的好處,她不用減也不肥了!

    看鏡子,還是銅鏡,但還算清晰,她找到穿越第二點好處,她不增也白了,也顯得清秀了些,更重要的是她年輕了。

    她坐下來,考慮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會穿越?這根本應該和自己八竿子也打不著啊?晃晃腦袋,頭不暈也不疼,好像沒事,自己昨晚下中班回家洗了澡,就上網看小說,看到兩點才依依不舍的關了電腦睡覺,也沒異常啊,總不會睡一覺就到古代了吧?總得有什麼事發生對不對,小說裡不是說了,天災人禍,火星撞地球,總得有點什麼原因吧?總不會自己睡得好好的就死了吧?就算是這樣,不是應該先找個中轉站什麼的嗎?比如有個閻王爺判官什麼的跟自己談談,再考慮到古代避個難什麼的吧?為什麼沒來由的就到這兒了?

    外面好像有了動靜,蘇荔忙跳上了床,此時讓人叫好像比較穩妥。果然,門吱吱啞啞的被推開了,傳來輕輕的倒水聲,過了一會兒,帳子被輕輕的拉開放到一邊的帳鉤上,一個稚嫩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太太,該起了。”

    蘇荔覺得‘轟’的一聲,天塌了!




第二章    可憐的早飯

    蘇荔,女,三十二歲,未婚,某大型城市的自來水廠調度,用她自己的話說,她是丫環帶鑰匙當家不主事,單位幹部中她最小,工人中她最大,說白了就是風箱的老鼠,兩頭受氣。曾經有短暫的幾次戀愛經過,可是一到談婚論嫁時,她就逃跑,最近的一次是,房子已經裝修好,家俱也買了一半,放進新房了!在老媽的轟鳴之中,她又相過幾親,最後忍無可忍的對老媽說,她不想結婚,因為結婚對她來說太多責任,而她最怕的就是負責。她無法對一個家庭,對一個孩子負責,於是她寧可自己過。

    她說的是實話,再就是她明確的知道自己懶,而且自私。她覺得自己已經什麼都有了,於是不願與人分享,更重要的是,現代的婚姻實在太沒保障,而現代的男人也實在太讓人失望。

    為什麼穿回來了,竟然已經是太太了?而且她剛剛看過了,這個房間裡沒有男人的東西,難不成已經是棄婦了?

    “太太!”

    蘇荔萬般無奈的睜開眼,眼前站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娃娃,這麼點孩子當丫頭?真不人道,不過自己如果是太太,不是應該有陪房的丫頭嗎?那不是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嗎?當然,穿越小說裡都這麼寫,也許不是?她不太確定,她默默的坐起,怎麼開口問自己姓甚名誰,現在是哪朝哪代呢?自己這種情況似乎不能用失憶來蒙混過關,天啊,為什麼人家穿越都能編個理由,她蘇荔穿越得莫明其妙,連身份都沒人告訴一聲,沒天理啊!蘇荔無奈的看看天,不過在屋裡,能看到只有自己的帳子頂,什麼也沒有。

    “睡得不好嗎?”小丫頭明眸皓齒,看上去很精神,看來這家生活水准不錯,把個丫頭都養得這麼好。蘇荔無奈的搖搖頭,蹭下了床,到架子那兒看看柳枝,想想,又嘆了一口氣,在心裡默念,我不能改變歷史,我不能改變歷史。念了兩次之後,咬咬柳枝,讓前頭變毛了,沾上青鹽開始刷牙。沒有泡沫出來,讓蘇荔適應了好一會,突然想起,有本書上說鹽的粗顆粒會損傷牙齒表面的琺瑯質,她猛的停了下來,衝到鏡子跟前使勁照著自己的牙齒,朦朧中,牙齒還算整齊,白不白就看不清了,唉!

    “太太,你怎麼啦?”小丫頭似乎嚇到了,衝了過來。蘇荔悲哀的看了她一眼,回去繼續洗牙。想到青鹽會傷害牙齒,於是蘇荔小心的用那一小段柳枝刷到牙齒的每一個角落,可是那些毛刺是會掉的,於是,蘇荔一共嚼了三次,最後快咬到頭了才無奈的放棄。漱了口,小丫頭已經快嚇呆了,半天都不知道要把臉盆換上來。蘇荔在現代的家裡雖然是請了鐘點工的,但人家不管伺候洗臉,於是蘇荔只好自己換上了盆,從已經石化的丫頭手中拿了毛巾(如果那個叫毛巾的話,基本上就是一塊比較厚點的布。)洗了臉,拍拍,好像有點乾,可是這時有潤膚露,爽膚水嗎?她坐在梳妝盒子前翻看了一下,沒有合用的,於是放棄。

    “太太,給您梳頭吧!”小丫頭終於清醒了,站在了蘇荔的身後,蘇荔點點頭,靜靜的坐著,小丫頭的手很輕,很快她的頭上盤起了髮髻。蘇荔呆呆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好一會兒,她在心中悲嘆,“完了,我又猜錯了,因為從髮型上看,我好像到清朝了。我欲哭無淚,媽的,我怎麼惡俗至此?”

    小丫頭已經不再看蘇荔了,估計是怕再受刺激。終於,頭梳好了,正准備在側邊簪上簪子時,被蘇荔按住了,這麼麻煩的頭已經很煩了,再插上一頭的暗器還要不要人活。想想,又揮揮手,把簪子又遞給了小丫頭,小丫頭愣了一下,還是幫她插上。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蘇荔改主意的就是這玩意說不定就成了武器,拔下就能防身,多好啊!

    “太太,傳早飯嗎?”小丫頭再問,估計是發現女主人一早上沒開過口了,有點害怕。從早上那笑盈盈到現在的小心翼翼。

    “傳吧!”蘇荔懶洋洋的擺擺手,小丫頭鬆了一口氣,跑了出去,很快,一個粗壯的中年婦人端著餐盤進來,小心的擺上了兩碟涼菜、兩碟小炒,一碟小窩頭,一小碗梗米粥。看上去還行,蘇荔人生沒什麼追求,除了上網看小說,自己沒事寫點小說之外,唯一的愛好就是吃了,不過可惜的是她父親去世,姐姐出嫁之後,家裡只有一個不怎麼會做飯的老娘,鐘點工一周只來兩次,主要是收拾,她又懶,除非是和同事,朋友們出去吃之外,在家大多數時間就是跟著老娘混,沒了自己,老娘也不知道會怎麼樣?蘇荔不多的良心終於觸動了一下,按靈魂穿的定式,自己到這了,那這副身體的靈魂應該到自己家去了,希望比自己善良,並且最好以最快的速度嫁掉算了,老娘才好去姐姐家享福。

    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做得不好嗎?太太,您還是忍忍吧!大爺不在,老太太多少會對咱們大房冷淡些,太太是好性子的人,老太太總會知道的。”那個中年僕婦是個話多的,也跟著歎了一口氣,輕輕的勸著。

    “劉媽媽!太太最不愛咱們多嘴,你又忘記了。”小丫頭急急的制止著。

    “別在外頭說就成了。”蘇荔淡淡的說道,開玩笑,如果那個劉媽不說,她上哪知道前因後果去?她也不看兩人的臉色,低頭專心吃粥,粥應該是大鍋熬的,已經沒新米的香味,只剩下稠了。她掰開個小窩頭,放了一小塊進嘴裡,心裡又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媳婦應該是不受人待見了,連個窩頭都做得這麼馬虎,豆麵和玉米麵的比例不對,爐火不夠大,口感太乾巴,更重要的是,廚師把蜂蜜放多了,除了甜味就沒了玉米的香味。還是喝粥吧。她放下窩頭,又喝了一口粥,挾了一筷子拌黃瓜,大廚的基本功還是不錯的,這黃瓜絲切得真叫細,可是蘇荔只愛吃刀拍黃瓜,不用加太多佐料,一點點醋,加點蒜茉,點兩滴芝麻油,一點點的鹽就完事了。為什麼要弄得這麼復雜?黃瓜切得太細,而佐料太多,於是,基本上可以叫醬黃瓜絲了。她實在沒勇氣去試其它三道了。放下碗,可是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吃東西,想想,又把碗端了起來,把粥勉強喝了。

    “太太,實在吃不下還是算了,過會我再到小廚房裡給您做點點心吃。”可能看蘇荔太可憐了,劉媽忍不住說道。

    “算了,劉媽,萬一讓人知道了,難受的是太太。”小丫頭又說道,蘇荔剛提起的心,又掉了下去,媽的,什麼人家,在小廚房裡開點小灶都不行。蘇荔快哭了,人家穿越怎麼都混的風聲水起,為怎麼自己這麼造孽?

    “好了,太太,咱們快給老太太請安去吧!可不敢遲了。”小丫頭急急的催蘇荔,蘇荔看看自己還穿著中衣呢,小丫頭這才想起要穿衣服,又沖進去給蘇荔拿衣服,劉媽邊收拾邊笑了起來。

    “讓你個小蹄子整天的裝小大人。也就太太好性兒容你,要是……”

    “劉媽媽!”小丫頭沖了出來,臉色煞白,一邊捂住她的大嘴一邊向外看,蘇荔明白,應該還有人關注著這個小院子,不然十一二歲的孩子也不會這麼小心翼翼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8:44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1:53 PM 編輯

第三章    請安有學問

    蘇荔默默的接過衣服自己穿了起來。蘇老娘是個愛俏的,從來就跟人不同,人家喜歡列寧衫時,她喜歡盤扣小衣;等可以穿連衣裙了,她老人家已經進化到夏天穿旗袍了。從小蘇荔就跟著老娘偷偷摸摸的挾著衣料,走路去個小巷子裡找個老頭做旗袍,後來搬家了,倒幾趟車費兩個小時她們每年也得過去兩次。直到老頭死了,蘇老娘才改了穿旗袍的毛病。也因為這樣,蘇荔從小就對盤扣很熟悉,自己穿上一點也不難。更不會穿錯,不過,老娘那時穿的應該是改良版,沒這麼麻煩,但也總算是沒多少變化,穿上袍子,加個素色的馬甲,小心的把白領子繫好,因為在家裡,頭上不用頂頭面,腳下也不用穿那個花盆底,還好,蘇荔嘆了一口氣,雖然會穿旗裝,可是不代表她會穿那個鞋,萬一有正式的場合怎麼辦?她穿好了,回頭看小丫頭和劉媽時,他們都張著嘴看著她。

    “快走吧,不是怕遲了嗎?”蘇荔有氣無力的說道,小丫頭想起來了,又要往外衝,蘇荔拉住她,塞了個窩頭到她手裡,“快吃。”又看看劉媽,“你也是,吃了再端出去。那是掰開的,不髒。”

    蘇荔也不知道這樣的府底是什麼規矩,反正看著她們忙前忙後的一早上了,即使吃過了,應該也不會比自己吃得好吧!

    小丫頭分兩口把窩頭塞進嘴裡,一邊嚼一邊拉著蘇荔往外快步走,蘇荔看到她偷偷的擦擦眼睛,是感動嗎?

    走出小院,外面是個中等的花園,蘇荔雖然懶,但單位公費旅游也去過幾次,大宅子也見過幾間,這應該不是什麼官宅,但還算精致,快到一個月亮門時,小丫頭放開了她的手,替她整整衣,才小心的退到了她的身後。

    蘇荔定定神,緩步走著,邊走邊琢磨該怎麼叫人?老太太應該是婆婆,如果這家是漢人,應該叫娘還是叫婆婆?萬一是滿人,是叫老太太還是叫額娘?正想的,蘇荔被撞了個踉蹌,所幸小丫頭在,被很快的扶住了。她定定神,回頭看看,身邊是一個婦人打扮卻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女子,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兒正一幅看好戲的模樣盯著自己。

    “大嫂,一大早想什麼這麼出神,我們來了都能裝看不見。”女孩冷哼了一聲,挑釁著。

    “二姑娘真是,大嫂這是擺嫂子架子呢,原就是該咱們給嫂子見禮的。”另一個年長些的捂嘴笑了起來,並對我行了滿人的曲膝禮,“弟媳見過嫂子!”

    “還沒給額娘見禮,她受什麼禮?”那丫頭不理,沖進了正屋。弟媳婦又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尾隨著進去了,蘇荔鬆了一口氣,還好有人趕在自己的前頭行禮,她不至於太失禮。

    進了正屋,老太太坐著喝茶呢,看邊上,飯還沒收,而小姑靠著老太太撒著嬌。二媳婦規矩的行了禮,蘇荔看了一眼,二媳婦叫老太太,看來,這兒媳婦真不能管婆婆叫額娘。

    “給老太太請安!”蘇荔規規矩矩的行了禮,沒像二媳婦那樣湊到老太太跟前討巧,靜靜的站在了老太太的右手邊。

    “起喀吧!昨兒可歇得香?”老太太又喝了一口,才輕輕的放下茶碗,蘇荔看了一眼不禁皺皺眉。

    “大嫂,額娘問你話,你皺什麼眉?一早上這麼晦氣!”小姑子疾言令色起來,再看老太太,面上也有些不悅。

    “媳婦兒皺眉是看老太太的茶。”蘇荔靜靜的說道,“老太太剛進了食,又進這些寒涼的綠茶,只怕會傷了脾胃。請身邊的媽媽們替您記著些,用飯前後兩刻鐘不能喝茶。”

    “是嗎?”老太太似乎真不知道,看看女兒。

    小姑子也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哪聽的胡言亂語,一大家子人都這麼吃茶,也不見你多嘴。”

    “老太太是有是福有壽金貴人,上了年紀更要保養,媳婦多言了。”蘇荔笑笑,不想爭辯,退了一步。

    “你也是好意,今兒的黃瓜可見是鹹了,多喝了兩口茶,肚子果然就不太舒服。”老太太似乎聽進去了,並且替蘇荔找著理由。

    “是啊,媳婦也覺得黃瓜做鹹了,定叫廚房改了,也是媳婦治家不嚴,讓老太太受了委屈。”二媳婦忙笑了起來,看上去有點像王熙鳳的風格了,蘇荔不禁笑了起來,唉!這麼個小家,還爭得那麼起勁?

    “大嫂子可是看不得二嫂子忙碌了,額娘,二嫂子忙前忙後的一大家子人,總有照顧不到的時候,大嫂子既然這麼閒,不如把廚房交給大嫂子,她這麼個能幹人,定能管好。”小姑子一臉不屑,蘇荔有些奇怪,小姑子雖然和嫂子關系一定不會好,可是也不至於差成這樣吧!更何況還是個“好性的”?

    “也好,荔兒,出來管點事也能少些胡思亂想,你是個細致人,應該能管好。”

    “老太太,嫂子可是個千金小姐,哪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廚房可是最最囉唆不過的,嫂子這麼清貴的性子只怕……”二媳婦顯然有些不樂意,想爭取老太太改主意。

    “不都是這麼過來的,秋媽,你過會領著大太太去帳房領帳本和鑰匙。”老太太冷冷的看了二媳婦一眼,對身邊的老媽子說道,老媽子看了蘇荔一眼,應了一聲。

    老太太道了乏,三人退了出來,秋媽看了二媳婦一眼,清清嗓子,“二太太,請吧!”

    二媳婦哼了一聲,一甩手帕恨恨的往前走著,蘇荔心裡又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唉!不明不白的又得罪了人。




第四章    管事兒

    說是帳房,但二太太似乎把所有帳本都放在自己房裡,蘇荔也就趁機看了二房的宅院,跟大房那院子比,大小差不多,可是進了正房便完全不同,家俱是京式的,全套的黃花梨,還貼了片子,看著就是貴價貨,蘇荔對這家的家產情況看來得重新估計了。

    帳本庫房的鑰匙都交了出來,蘇荔翻看了一眼,竟然裡面一個圈比著一個圈。

    “弟妹,這個是什麼?”蘇荔雖然懶散,但不代表她傻,再說雖然蘇老娘不會做飯,可是她是當了十年好裁縫,又做了近二十年會計,於是蘇家姐妹從小沒事就跟著老娘在服裝廠裡打混,沒事幫著做點打下手的活,針線都會使;到了老娘當會計時,姐倆就開始學著打算盤、點鈔,後來果然,老姐也當上了會計。有了這樣的經歷,蘇荔比一般人更明白交帳時一定錢貨對清,不然倒霉的只會是自己。

    “弟媳可沒嫂子清雅,認得字。”她不耐煩起來,蘇荔暈了,不認識字還管家?好半天,她笑了笑,把帳本放回桌上,“這樣好了,庫房有多少食材,每日的各房定量是多少,每月廚房的定額又是多少,弟妹給我個單子,帳本由今日記起好了。”

    “你……”她氣急,但礙著秋媽的面子,忍了下來,拿起一串鑰匙往外走,蘇荔讓人給了她個新帳本,跟了出來。她注意到秋媽拿了舊帳本,她當沒看見。

    點了倉,對了帳,見了內廚的幾位媽媽,秋媽便要走了,想想看了蘇荔一眼笑了笑。蘇荔有點膽寒,但是只能硬著頭皮挺著。

    “大太太,要中午了,要做點心嗎?”

    “按原先的做吧!”蘇荔本想退出來,想想早上的點心,她又停下了,“一般中午各房吃什麼?”

    “老太太中午只進一些馬蹄條,加幾塊點心;二太太……,姑娘那兒會遞條子進來奴才們照做就是了。”管事笑著,她身後有人拉拉她的衣服,她才醒悟過來,“大太太一般同老太太例,如果大太太想吃啥,吩咐小紅姐姐喊一聲就得了。”

    “老太太中午還是做飯吧!點心總歸是當不得飯的。二太太和姑娘那兒照定額細心些做吧。至於於我,老太太的例減半就是了。”蘇荔笑笑,准備退出來。

    “大太太!”管事有些尴尬,蘇荔停下腳步,自己沒說什麼啊,為何她為難成這樣?

    “你說吧!”

    “姑娘和二太太的定額銀子……平日裡老太太和大太太口裡省下幾口也就是了,只是如果大太太要按定額給做……”管事汗都下來了,蘇荔點點頭。

    “我院裡省就省了,老太太那兒可不成。二太太和姑娘那兒只要不過分,你就由了她們就是了。”蘇荔可不想在這時跟兩位吵鬧起來,管事為難的點點頭。

    午飯還是在蘇荔的親自指點下做的,如果按著舊例,只怕銀子還是不夠用,蘇荔在現代憑著自己一個人的薪水貸款買房,本就是個很會過日子的主,加上她在現代的工作說白了就是單位的生產大管家,腦子裡早就自成體系,在廚房看了一會就知道他們的分工,但還是覺得有點亂,叫來管事,重新安排,洗菜的人只負責洗菜,配菜的只負責配菜,廚子就只負責做。各司其責,因為分細了,各人負責自己的那塊,速度反而快了。

    再就是配菜,在她在時,二太太和姑娘的丫頭就傳來話,點了菜,管事不敢答應,回頭看蘇荔,蘇荔只是靜靜的把他們要的飯菜寫了下來,想了一下,“兩位回去跟二太太和姑娘回一聲,今兒我剛剛接手內廚房,很多事兒還沒理順,也不知道有沒有二太太和姑娘要的料,我們盡力做,請她二位千萬別埋怨了。”

    “大太太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了?又不是什麼了不得菜,姑娘就想吃這口,還得大太太這麼刁難,姑娘回了老太太,大太太該如何自處?”一個丫頭不奈煩的嚷了起來,蘇荔笑了起來,唉!進了宅門管點事真不容易,不過,她可是管人出身的,這點小陣仗也在她面前鬧。

    她回過頭,看了看單子,琢磨了一下,“二太太點了蜜汁鷓鴣,姑娘點了一味野雞片湯,鷓鴣與野雞我剛看過了,沒有這兩味,改成蜜汁雞翅吧!做四份,各房一份,方子過會我抄下來。姑娘點的雞蛋羹和二太太要的醃梅子都做兩份,往老太太那兒送一份,說是二太太和姑娘孝敬的。其它的按例做吧!”

    管事愣愣的看著蘇荔,她沒想到這麼會功夫,最貴的兩道菜就換成了家常菜,更離譜的是,這位大太太根本就不理那兩位大丫頭的話,平常在府裡,這兩位可是仗著主子的勢,都是說一不二的主啊。

    蘇荔沒功夫想那麼多,廚後本就養著雞,讓配菜的趕緊殺了,取了血做了血豆腐,雞毛洗淨了放一邊,不許人扔了;雞翅膀取下了讓人拿了翅中送到廚房裡讓人用料醃上,翅尖、翅根放一邊待用;雞雜取了放了滿滿幾大碗,蘇荔腦子動得飛快,想著怎麼物盡其用。

    “平日裡這些你們怎麼做?”她決定先問問專業的意見,管事掃了眼。

    “都是些下腳料,送到外廚給下人們吃就是了。”

    蘇荔心裡嘆了一口氣,想想,“把肉小心的取下,雞架子、雞皮放在一起熬湯。雞腿單取了放在一邊。還有這些,把雞胃什麼的取下來做鹵味,再留下些中午做雞雜麵,其它的送到外廚,挺好的東西別糟蹋了。”

    管事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些她不是不知道,只是,這是府內,可是有錢人家,怎麼就吃這些?但大太太說了,就聽好了。

    蘇荔並不知道府裡是什麼規矩,但聽說老太太中午只用點心的話來看,這兒還是一天兩頓,其它時間都是吃點心的。中午也不很講究幾大盤,但求精致了,在蘇荔的掌握下,各房其實都差不多,每房四支蜜汁翅中,算是主菜了,老太太和姑娘那兒加了個雞蛋羹,再加兩道素炒就成了。有雞雜麵,於是沒做湯。蘇荔調的味,她雖然不怎麼會做,但對味道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很多菜都是一樣的,於是一鍋就燴了,廚師也就不敢再馬虎,蘇荔嘗嘗,點頭讓人裝了送到各處。

    晚餐就得正正式式的,老太太那兒是二個冷碟、四個熱碟,兩個碗,共八個菜品;蘇荔自己和二太太減半,但二太太那兒二爺有時回來吃,於是跟老太太同例;姑娘本來應該比蘇荔他們媳婦更減一味主菜的,但二太太說姑娘是嬌客,可不能委屈了,於是同蘇荔,還可自行點餐。蘇荔聽著管事的回話,心裡暗笑著,是啊,看出來了,這府裡也就自己占著身體這主兒混得最差。她把管事叫到自己房裡,定了晚飯的單子,這才坐到桌前,菜已經有些冷了,湯麵是劉媽聰明,麵一送來就趕著把麵撈了出來放到一邊的盤子上攤開,把湯放在暖簍裡暖上,看她過來坐下了,把麵條挑些放到碗裡再澆上湯。

    蘇荔早上就沒吃什麼,此時有些餓了,吃了兩碗麵便不吃了,桌上的菜碰也沒碰,都是她站在一邊看著做的,想想都沒胃口了。

    盤子裡還有麵,她看看劉媽和小紅,“你們的飯怎麼做的?”

    “主子們的飲食由內小廚房做,就是您管的這間,像我們這樣屋裡人也是有臉面的,在內大廚房做,比外廚要好些;還有大廚房,老太爺和二爺宴客時,會從外頭請大廚。各房其實還有小廚房,做些補品什麼主子自己用體已銀子。”劉媽細細的說道。

    蘇荔聽著沒做聲,感覺有點怪,這麼安排還是不妥當的,得再細想想。看看沒動過的菜,“平日我用不了的又怎麼處理,你們倆是我屋裡人,想讓你們一起吃,又怕人看見了,讓你們吃我剩的,我心裡又不忍。這樣好不好,劉媽媽,等菜送來,你就分出兩份來,放到偏房裡,再去大廚房裡領了你們的飯回來吃成嗎?”

    “太太!”小紅似乎又要制止,蘇荔笑著擺擺手。

    “我也知道我這身份其實也比你們強不了多少,我邊上也就你們倆了,吃食不算什麼,只是個心意,有我一口,就有你們一口。”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8:57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1:51 PM 編輯

第五章    廚房學問多

    晚飯蘇荔到廚房看了看,雞架子熬的湯很是香濃,但廚師不知道該用來做什麼,給主子們喝湯,主子們只怕也瞧不上,蘇荔早就想好了,取些雞湯把雞血豆腐和猴頭菇加點鹽一起煨上,最後湯收乾了,滴上香油,灑上蔥花就是一碗。她還告訴廚師,這上湯以後就代替水,用來燒菜,有什麼雞架子,鴨架子什麼的都往裡扔,每天加水,加料。雞翅尖尖和些小雞雜什麼的鹵了送到姑娘房裡給她當零嘴。翅根和雞腿倒是讓蘇荔好生難,肉多卻不嫩,府裡要是有孩子的話盤上些饅頭粉子炸了倒也能冒充一下肯德基,可總共就這麼幾個主子,天天讓她們吃雞,別說她們,自己也受不了,好在現在不很熱,不然真就糟蹋了。現在蘇荔十分的懷念現代的超紀。想吃個雞翅還得殺八隻雞,真是!

    菜做好了,各房送去,她想想還是跟著送菜的去了老太太房裡,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她在現代時可是熟讀《紅樓夢》,連王太太都是要伺候賈母吃完飯,才能回去吃的。她默默的跟早上送自己到廚房的秋媽一起把菜擺上,便靜靜的站在了一邊,秋媽去扶了老太太過來,老太太看看飯食,指指血豆腐,蘇荔用銅匙輕輕的分了一小塊放到小碟裡,再小心的放到老太太面前。她有些忐忑不安,她也不知道這府裡是什麼規矩,只是看過的清宮電視劇裡都這麼演的,只希望那些導演沒騙人。

    老太太嘗了一嘗,點點頭,“怎麼想到做血豆腐?”

    因為殺了太多雞嗎?蘇荔很想這麼回答,可是不敢,好一會兒,又找不到別的答案,只好硬著頭皮說道,“今兒殺了幾隻雞,怕可惜了,老太太吃著還順口嗎?”

    “嗯,掌家便知道世道艱難,知道可惜就好。”老太太點點頭。吃了一小碗飯,每樣菜略進了一點就算是吃了。蘇荔送上漱口水,親自伺候著她漱了口,潔了面,幫著她繫好頭面,才垂手站在一邊。

    “回去吃飯吧!”老太太擺手,蘇荔才鬆了一口氣,正想往外退,門簾被撩開了,二太太和姑娘沖了進來,看到蘇荔,姑娘馬上哼了一聲,“你來得正好。額娘,這賤人竟敢苛刻女兒的定食。”

    “是嗎?”老太太要緊不慢,連眼睛都沒抬一下。

    “老太太,姑娘不過想吃個野雞片湯,嫂子就是不給做,唉!雖也知道世道艱難,不過姑娘就這一兩年就要出閣的,緊著她點又如何呢?”

    “姑娘一月內廚多少銀子的例?”老太太終於看向了二媳婦。

    “這……老太太,剛剛媳婦不是說了嗎?姑娘是嬌客,不過就這一兩年,從媳婦口裡省下點都在裡面了。”二太太說得真是情真意切。

    “是啊!只怕是我們娘幾個省下的都到別人嘴裡了。”老太太笑了笑,“野雞片湯多少銀子一份?”

    二媳婦有些茫然,雖然管家,但這麼細的還沒算過。

    老太太又看看蘇荔,蘇荔下午時跟管事對過帳,還算知道,“如果只做姑娘的,三十個銅子就盡夠了,如果各房一起做,滿算來,不到一百個銅子。今天不是不給姑娘做,只是沒備下料,已經吩咐采買的媽媽了,明兒就給姑娘做。以後姑娘想吃什麼,最好頭一天就遣人來說一聲,二太太說得沒錯,姑娘是嬌客,緊著姑娘是應該的。”

    “鷓鴣呢?”老太太又問道。

    蘇荔愣了一下,沒想到老太太竟然知道,看看秋媽,她木乃伊般站在老太太身後,她想想,要說嗎?不過不說,似乎也洗不脫二太太對自己的嫉恨,笑了笑,“也不是金貴東西,管事說得碰運氣,市面上不是常有得賣,所以不敢輕易答應。如果老太太想吃,媳婦讓人留意?”

    “沒四兩肉的家巧也敢上台面,我不稀罕那東西。”老太太哼了一聲,任誰也聽得出老太太意有所指,連嬌氣的姑娘都不敢說話了,老太太看著氣氛有點緊,擠出了點笑意,“今兒的這兩頓飯食我吃著倒還順口,丫頭你說呢?”

    “味道倒是不錯的。”姑娘想想有些不情願的說道。

    “從明兒起,你就跟著大嫂子去廚房看看學學怎麼管家。你二嫂子說得沒錯,就這一兩年就要嫁出去的人了,到婆家總得上得了台面,省得讓人看笑話,說我不會教閨女。”

    “額娘!”

    “額娘不害你的,改明兒你就知道了。”老太太總算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算和藹,頓了頓收起笑顏色,“今兒立個規矩,各房讓內廚加菜的,出自己的體已銀子。還有就是老二平日都跟老爺在外頭用飯,如果要回房用,也得由二房另交銀子准備。內廚房的帳目我每月查一次,老大媳婦你仔細了。”

    “是!”蘇荔和二媳婦對視一眼,齊聲應了。

    第二日起,姑娘也就跟著蘇荔進了廚房,開頭幾天也是看蘇荔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可是聽了幾日之後,她也不是傻子,果然覺得母親教得沒錯,管家是門學問,一不小心就讓人鑽了空子,對蘇荔也就多出幾分佩服來,對她就是漸漸的溫和起來。




第六章    為啥也進宮了

    轉眼到了過年了,蘇荔她抱死了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先開口說話的原則,在府裡倒還是輕松惬意。日子久了也就終於七拼八湊的把現在的時候和自己身體的主人身世還有婆家的一切打聽了個明白。

    此時是康熙四十六年冬了,蘇荔聽到康熙兩個字時又快暈了,她穿到清朝已經夠郁悶了,沒想到還穿到這個被爛的康熙朝,抬頭望天,真是是自己的人品問題嗎?康熙四十六年發生了什麼?想想又搖頭,媽的,歷史書她不看,頂天看了二月河的電視劇,聽說還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她記得住才怪,還多少多少年?殺了她算了!

    想想又哀嘆,老天啊!這不是天在玩她嗎?她又不看穿越小說,特別是清穿,都快臭大街了,她可不是那俗人。想想又想起了網上流傳的一個笑話,話說康熙老爺子中秋賞月,帶著妃子們在御花園裡過節,這時妃子越聊越開心,越聊越熟悉,於是拉著另一妃子說,“我**的,你呢?”妃子們七嘴八舌的說:“我紅袖的……”“我四月的……”“我……”康熙老爺子咳嗽了一聲,大家安靜。老爺子清清嗓,“我起點的!”

    想想又覺得只能往好了看了,這是她的個性,總能在最不利中去想對自己最有利的,比如現在,身體的主人名字和自己差不多,叫蘇荔兒,滿人,正經的鈕祜祿氏。婆家也是好人家,姓烏雅,襲著二等伯爵的爵位,但公公和二爺卻沒再擔任官職,在外頭開了幾家鋪子,每日裡和二爺都在外頭忙著賺錢。

    這家大爺曾在宮裡做侍衛,就在要和荔兒成親時,被康熙拉著參加什麼秋獵。什麼三書六禮都過了,就是人還沒接來時就跟著康熙走了。婆家也是個著急的,說是那年最好的日子就在原先的選的那天,老太太怕誤了吉日吉時,就把人直接接了進來。這種事也不是沒有,想著大兒子回來再補個小儀式,兩全其美。不曾想陪著皇帝打個獵都能出事,大兒子就被人裝在棺材裡被拉了回來,什麼原因沒人說,也沒人敢問,荔兒這就莫明其妙的成了不上不下的寡婦。娘家倒是使人來接過,老太太沒允,她就這麼住下來,十四歲被接進來,如今也十七了。不過從聽到的看到的,老太太很是心疼她的,對她從來都是和顏悅色,有點什麼好的,也沒忘記派人送過來給她,荔兒想著也許是老太太覺得她可憐吧。

    想想倒是挺好,她本來在現代就懶得結婚,如果真的讓她在古代成親,給她個男人,再出點什麼事,她還活不活?現在多好,烏雅家有爵位沒官職就是說跟朝庭沒關系,更不會以後牽到數字阿哥們的奪嫡大戰中去,外頭有鋪子,家裡就表示不缺錢花,唉,在這麼個有錢有閒,沒老公的家裡其實日子挺好過的,她很滿意。平靜的過著她寡婦的日子,每日去廚房看看,伺候老太太用飯就是她全部的生活。

    過年她默默地忙著年夜飯的事外,還幫著老太太准備了一下各家的年禮,偶爾聽到小姑子說道婆婆每年要進宮謝恩,以前帶小姑子,去年帶的是二太太。她沒往心裡去,她一個“寡婦家家”,這本就和她無關的。更何況她對紫禁城沒多大的興趣,當年單位有公費去北京的名額她都不去,有什麼可看的,不如派她去有山有水的地方。卻不曾想老太太在吃年夜飯時突然叫了荔兒,“明兒你准備准備,跟我進宮謝恩。”

    荔兒愣了一下,只有點頭,轉臉就看到二太太那一臉嫉恨,荔兒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老太太看來是真的想把自己往火上烤了。

    清早,荔兒穿上了正裝,戴了頭面,略略修飾了一下,穿上花盆底子跟著老太太坐上了車。這還是她穿過來第一次出門,卻沒一絲的雀躍,在現代,她就不是個愛出門的,每天出門上班是沒法子,現在好了,除了去廚房幫個忙之外,她覺得日子過得挺舒服的,雖然很多東西有些不怎麼方便,但她也能克服。只是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機會再回去?想想不禁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大過節的,也不知道收斂?”老太太斥了她一句,她忙回臉抱歉的笑了笑。看老太太並不是生氣,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老太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跟著嘆了一口氣,“我跟你額娘雖不是親姐妹,卻也勝過親姐妹,她就你這麼一個閨女,臨了拉著我的手說千萬要好好的護著你。原想著早早的讓你和老大成親了,到我身邊好照顧,不曾想……”她搖搖頭,用手帕輕輕的按按眼睛。

    “你後娘來接你也不是個誠心的,要把你許給她娘家侄兒,誰知道能落個什麼下場?可留你在烏雅家,又不是真的待你好。你也守了三年了,我也對得起老大了。過會子,我和德主子說話,你就聽著,別顯出小家子氣來。不過這半年下來,我眼瞅著你怎麼管家,想想也是,你額娘當年就是個周全人,想是教了你不少東西,我多少也放心些。”

    荔兒看著一向對自己和藹有加的老太太突然嚴肅的說了這麼堆沒頭沒腦的話來,心裡又七上八下起來,德主子,是德妃嗎?對啊,德妃就姓烏雅,婆家也姓烏雅,可是書上不是說德妃出身低賤嗎?老太太是想求德妃什麼嗎?關於自己?她臉變得有些白了,落在德妃手上只怕也沒什麼好吧?可是不敢問也不敢說。老太太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閉上眼不再說話。

    宮外等著遞牌子晉見的貴婦們不少,從荔兒看穿越小說的經驗上看,其中還有些皇子、福晉,要等著他們先見完了,才輪得上外客,外客也分身份的貴賤或與主子的關系遠近,老太太似乎已經習慣了,坐在車裡默默的養著神,等著被叫。

    看來老太太跟德妃的關系不錯,剛過巳時(早上九點到十一點)便傳見了,荔兒忙扶著老太太下車,跟著公公進宮。荔兒早就怕會出現這樣時候,早就偷偷的試著穿花盆底練習,看小說時聽說有多難多難,試試,不比現代的高根鞋困難,只是不太好掌握平衡,試了幾次後,她反而覺得比高根鞋舒服,花盆底子看著難,其實力學上設計得很巧妙,感覺有點像現代的厚底子靴,不過即使這樣,荔兒也練習了很久,才能走出樣來,也不會在行禮時出醜了。

    終於到了德妃住的長春宮,跟著老太太行了禮,老太太和她被帶進了內間,德妃靠著炕上,想是乏了,看到老太太,才欠了欠身,笑道,“妹妹不是外人,老姐姐就不跟你客氣了。”

    老太太笑著行了禮,坐下,“本就該這樣,不然奴婢也要不自在了。這個就是荔兒,荔兒,給娘娘請安。”

    蘇荔垂頭恭敬的行了個標准的曲膝禮後,站在了老太太邊上。

    “果是個標致的人兒。”德妃仔細的看了看點點頭,“妹妹你教得好啊,如今宮裡也找不出這麼端莊的格格了。”

    “是她額娘教得好,奴婢也跟著享了幾年福,娘娘是知道她額娘的,最仔細知禮的,如今……”她嘆了一口氣。

    德妃點點頭,也跟著嘆息了一聲,“是啊,原是她最小,最伶俐的,不曾想最早走的也是她。妹妹如今想把荔兒托付於我,我就是拼了性命也得安頓了。前幾日趕上陛下高興,跟他提了,他還記得你們家老大,我就提了妹妹托付的事。陛下說,妹妹是個善人,這孩子也是個有福的,想想就說讓我留在宮裡教些規矩,出了年自有旨意。”

    老太太一溜下炕,規規矩矩的給德妃磕著頭。

    荔兒也不知道他們說什麼,看婆婆跪下了,她也不敢站了,在婆婆身後跪下跟著磕頭。聽到這兒了,她心裡的忐忑就更甚了,婆婆不會是想把她獻給康熙吧?雖是疑惑,但還是靜靜的去扶婆婆。婆婆卻沒起來,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好一會兒才顫顫微微跪著移到德妃的榻前,把她的手輕輕的放到德妃的膝上。

    “娘娘,奴婢這就把孩子留下了。她額娘當年就這般把荔兒托付於奴婢,如今奴婢就交於娘娘了。”聲音哽咽著。

    德妃終於坐直了身子,輕輕的接過了蘇荔的手拍拍,再雙手托起老太太。好一會兒,眼圈也紅了,“大過年的,非要我賭咒發誓不成?我既已讓你把孩子給我留下,就自然給你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你當她是寶,我難不成會當她是草?今兒我把話放到這兒了,從今兒起她就是我兒媳婦了,三個哥兒,你自己挑一個。”

    “娘娘!”老太太終於大哭起來,德妃也跟著抹起了淚,兩人鬧了一會兒,德妃方才讓人帶著老太太和蘇荔去安排好的地方看看,老太太才帶著蘇荔退了出來。

    著女官去了個長春宮內的一所小園子,看上去整齊有序,園子裡還有兩個小宮女兒,一個叫喜兒,一個歡兒。介紹完了,女官走時,老太太偷偷的往女官手中塞了一塊金锞子。

    進了屋,炕上擺著兩大包,看來老太太真的有備而來,想想有覺得有點疑惑,自己昨晚一直在房裡,沒見小紅和劉媽她們有收拾自己的東西啊?

    老太太也不讓人幫,把歡兒,喜兒遣出去後,親手把包裹打開,“在宮裡不比在家,想在屋裡呆著就呆著,多點眼力勁兒,萬事少出頭。不過,這半年,我也看出來了,你是個伶俐的。如今德主子放了話,總會在三位爺中給你選一個,將來如何也只能看你的造化,做到這一步,我也對得起你額娘了。”

    “額娘!”蘇荔輕輕拉住她動個不停的手,第一次叫主動叫老太太為額娘,她知道老太太是為了她好,但是她還是想聽聽老太太的解釋。老太太卻猛的甩開了,趕緊看看窗外,回頭再次盯著她的眼,眼神很駭人,但無比真實。

    “從今兒起,你跟烏雅家沒一點關系,你從不認識烏雅家任何人。知道嗎?”她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牙低聲喝道。

    蘇荔突然愣住了,一絲寒意從心底升起,她知道從今天起,她再也見不到小大人樣的小紅和嘴快的劉媽了,她們將永遠的消失。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9:14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2:06 PM 編輯

第七章    創新是要有膽的

    老太太走了,留下些銀票和她准備的新衣,看來她打定主意讓蘇荔與烏雅家劃清界線了,蘇荔曾經做過烏雅家的兒媳婦的事一定不能讓人知道了。可是瞞得了嗎?蘇荔十分懷疑這點!再想想,把她許給德妃名下的三位爺?德妃有三位爺給她選嗎?還是自己真的歷史差到連這個也記錯了?她腦子一團漿糊,最後,壓制住心中的不滿與恐慌決心走一步看一步算了。她不這麼決定也沒什麼用就是了,想活著,還敢說不?

    蘇荔沒在房間待多久,收拾了重要的東西,就老實的站到了剛剛那位女官身邊。那人笑了笑,點點頭,看來對她的懂事感到滿意,“叫我馬嬷嬷吧,過會命婦們進來了,你送茶進去。”

    蘇荔想了一下,她可沒膽什麼都不問清楚就去做事,她可是在現代最為關系最為復雜的國企裡幹了十個年頭,不是混假的。

    “是!請問有幾位,有什麼要求嗎?”

    馬嬷嬷果然又笑了,“三位,是滿州命婦,敬**即可。”

    蘇荔點點頭,又恭謹的問道,“那娘娘呢。”

    “你自己看著辦吧,娘娘不喝漢人茶。”馬嬷嬷說得有些含糊,蘇荔想想,點點頭,退進了茶水間,裡面還有些宮女在忙,不過她也不敢勞動她們,問清東西在哪,有什麼禁忌後,就默默的幹起來。**看上去清清的,腥氣極重,也不知道是什麼奶,但又不敢問,掃視了一下櫃子上,果然看到些漂亮的大杏仁,用沙布包了,敲了幾下,浸到奶鍋裡過了一會兒,她再嘗了一下,腥氣有所減輕,還略帶了點杏仁的清香。她才把杏仁包取出放在一邊,分別倒進茶碗裡。剛剛她記得德妃面前是有茶碗的,但想想她還是拿了四個新茶碗,她從小在家受的教育就是不管來多少撥客,父親那杯總得換新的,不管他喝不喝。

    德妃已經在外屋坐下了,正和三位命婦說笑,看她進來,笑了笑,蘇荔給她換了茶碗,一一把茶碗放到各人的左手處,正准備退出去時,德妃卻叫住了她。

    “荔兒,別躲了,來見見長輩。這位是內大臣費揚古的夫人,是四福晉的額娘,這是兩位嫂子。”德妃說得很親切,可惜的是等於對牛彈琴,因為蘇荔根本就不知道誰是費揚古,更別提他夫人和兒媳婦了。

    “荔兒見過夫人,兩位少夫人。”蘇荔從容的放下茶盤向三位請安,雖不知道德妃是何意思,但抱著這宮裡是個人,不,這宮裡無論誰都比自己大,對誰都帶著三分笑,見誰都請安的原則,老實行完禮就站在了德妃的身邊。

    “真是個可人兒,奴婢才將想問問娘娘這是哪家的格格呢。”費揚古夫人慈祥的笑了起來。

    “凌柱家的,前兩年告了病,延了選秀的日子,我看著乖巧就留在宮裡了,到底是大些,處事處處顯得大氣得體。”

    蘇荔這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原來叫凌柱,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她覺得好像在哪聽過,可是一時又沒想起來。

    “娘娘調教的那還錯得了?奴婢看著都喜歡呢。”果然是貴夫人,真是滴水不漏。

    “**要趁熱喝,夫人嘗嘗吧。”德妃讓了一下,費揚古夫人忙端起喝了一口,便不住氣的誇了起來。德妃本不信,只是笑了笑,也跟著喝了一口,愣了一下,又喝了一口,仔細看看茶碗,才回頭看蘇荔。

    “你加什麼了?”

    “奴婢敲碎了幾顆杏仁一起煮了會,奴婢自做主張請娘娘恕罪。”蘇荔嚇得臉色煞白,馬上跪下了。

    “傻孩子,誇你呢!娘娘,真是個乖巧的孩子,也肯用心,咱們吃了這麼些年**,誰曾想要用杏仁去除除味道。”費揚古夫人笑道。

    “是啊,是個好孩子。”德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回頭笑了笑。送走了費揚古一家,蘇荔覺得自己的內衣已經被汗浸透了,可也知道事情才剛剛開始。

    “怎麼不歇會就出來了?”

    蘇荔想了好一會兒,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低頭不語。

    “杏仁去腥誰教的?”德妃頓了頓,問了第二個問題。

    “回禀娘娘,奴婢在書上看的。”這她會,她輕輕的回答。

    “識字就好,剛剛你做得很好,就是膽子太小,不過也是,膽子太大在這宮裡也活不成。”德妃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揮揮手。

    蘇荔退出來時,才發現自己的腿發軟,靠在門上半天也再站不起來。

    一天下來,又接待了幾撥客人,她努力保持著恬靜。她覺得自己都快被洗腦了,快真的相信自己是因為前兩年病了,於是推遲了選秀,因為德妃喜歡,於是直接進宮伺候。

    回到自己房間歡兒、喜兒已經備了熱水讓她擦擦身子,她沒跟她們說話,也不想說話,說了什麼用,真的有了感情像小紅和劉媽那般不是又得再傷心一次?擦了身子便沉沉的睡去了。

    初五,她終於看到了三位爺,四阿哥胤禛,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禎,在宮裡五天,也不是白待的,總算弄清德妃宮裡的情況。四阿哥胤禛是德妃在當宮女時生的,生完了就抱給了當時剛剛失去女兒的佟貴妃,到佟貴妃……應該說是孝脀仁皇后去世,才回到德妃身邊,那時老四已經十一、二歲了。那時德妃已經又生了六阿哥和十四阿哥,六阿哥早死,十三因為自己的額娘死得早,一直在德妃宮裡,因此德妃便一直稱自己跟前有三位爺。

    康熙四十七年的春節,此時奪嫡大業開始了嗎?蘇荔想想,不記得了,她看清穿小說很少,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送完**,她退了出去,這次還不錯,德妃沒叫住她,她回到茶室,靜靜的想想剛剛的情景。四十七年時胤禛應該只有三十二歲,那十三、十四類推下來就是二十一、二歲左右,剛剛看上去,胤禛果就顯得老誠而嚴肅,雙目炯炯,雙唇緊閉,整張臉就跟石刻的一樣,真不愧為冷面王;而十三、十四看上去都笑容滿面,可是兩人又有所不同,十三熱情洋溢,似乎眼睛裡都帶著笑;而十四看著懶懶的,笑得也無害,就是眼睛讓人不敢逼視。

    想到德妃那天說的話,三位爺中選一位,選四,日子太沒趣,但他可是未來最後的勝利者,以自己的性格,當然背靠大樹好乘涼,跟著他至少不用擔心被最後整死;十三好像在雍正朝也沒活多久,但人家可是鐵帽子王,活著夠滋潤,倒也是個好結局;十四倒是活得最長,可是也得有命陪他坐完雍正在位十多年的“牢”啊?

    想想,前婆婆倒是很有戰略眼光的,現在比較看來,德妃宮裡這三位爺將來的日子好像都不太差,都能達到她混吃等死的目的。可是再想想,怎麼就能想到讓自己再嫁給皇子呢?用格格的身份接進去給人做妾,那可是跟丫環沒什麼兩樣,怎麼在她心裡就一定就好過在烏雅府上守寡締終老呢?

    “荔兒,爺們要留下用飯,娘娘讓你准備。”馬嬷嬷進來吩咐,蘇荔忙起身甩開亂七八糟的思緒,去小廚房准備。大過年的,廚房裡要什麼有什麼,廚娘在等她吩咐,是啊,做什麼?她看向廚娘。

    “幾位爺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一般怎麼安排?”

    “姑娘真是,都是嬷嬷們怎麼吩咐奴婢們怎麼做,怎麼就姑娘來問奴婢呢?”

    蘇荔想想也是,在這要命的地兒,幹點啥可是都是要掉腦袋的,怎麼可能有人敢站出來擔這個責任?這也是德妃給自己的考題嗎?

    她看著菜蔬發著呆,雍正節儉,可是為人又是最為守規矩,想想打定主意,“煩請把娘娘今日的餐牌給我瞧瞧。”

    廚娘忙把菜單遞過來,德妃也是個節儉的人,平常本應該有的四冷八熱四大碗,加上四鮮果、四乾果、四點心、四樣粥品,她通通減半,今日也是,蘇荔把定例補齊又按著菜色的特點加以平衡了一下。

    這幾日她本就常在廚房裡待著,廚娘倒也知道她的風格,不用再教什麼,想想她親手做了四冷盤,她知道自己,做不來那些個大菜,冷盤怎麼說刀工有專門的師傅,她說白了就是配個菜,再調個味而已。終於打點妥當,讓人送了進去,她才輕輕的喘了一口氣。

    “蘇姑娘,娘娘讓你進去。”一個小宮女沖了進來急匆匆的喚她,她的心又懸了起來,不會又出事了吧?




第八章    爺不是好伺候的

    長條桌上,整齊的擺著菜品,她掃了一眼,沒擺錯位置,她略安一些,向德妃與各位爺們請了安之後,靜靜的站在下首等著問話。

    “菜完了嗎?”德妃溫和的問道。

    “是!”

    “額娘,看來這位姑娘不歡迎咱哥幾個來討食啊!”說話的是十四,口氣中帶著調侃。

    “怎麼想的?”德妃不理兒子,還是溫柔的問著。

    “娘娘節儉,平日規例都是減半敬上,因為幾位爺來了,才補齊了。”蘇荔頭也不敢抬輕輕的言道。

    “傻丫頭,我為誰儉啊?還不是這幾個爺?他們來了,自是要把好的、貴的敬上來。”德妃笑著歎道。此時蘇荔才鬆了一口氣,看來德妃沒有斥責的意思。

    “奴婢錯了,奴婢馬上再做。”

    “算了吧!這也夠吃了,額娘平日減半規例只怕宮中會有非議。雖奢侈不可取,但還是莫要讓人說好。”聲音清冷而執著,就算是低著頭也知道是老四那不會說話的,難怪德妃並不親近他了。

    “額娘明白你的意思,荔兒,你吩咐下去,明兒起按規制上。”德妃有些無奈,蘇荔垂頭應著。

    “娘娘,怎麼這位姑娘沒見過,而且從剛剛到現在她就沒抬過頭,真不像娘娘這兒的人。”十三似乎在活躍氣氛,可是蘇荔心裡恨不能咬死他,搞氣氛也別沒事拿自己出氣啊。

    “才送進來的,蘇荔兒,凌柱家的。最是細心不過,只是有些膽小,我現在都不敢大聲說話,就怕嚇著她。”德妃很配合的笑了起來,“荔兒,抬起頭給爺們看看。”

    蘇荔沒法子,只好抬起頭,規規矩矩的請了安,讓他們能看清自己的臉,但還是保持著眼觀鼻,鼻觀心的站礀。

    “為什麼膽小,膽小還敢進宮?”十四又問了一句,蘇荔真想回一句,進宮有幾個是自願的?但最終忍住了,在心裡一個勁的說,‘保命要緊,保命要緊!’

    “別逗她,荔兒,哪道菜是你做的?”德妃解了圍,看看碗碟,蘇荔兒走到邊上用銀筷把自己做的的幾道冷碟一樣挾了一小塊分別放在小碟上,再把小碟雙手敬到德妃面前,然後自己退了一步。

    蘇荔做了一道拌時蔬,雖是冬天,還宮裡還是有幾樣敬獻的蔬菜,她挑了幾樣青翠可口的做了一盤子,原先在現代時她最愛的便是在大酒店裡點這道菜,一是在家配不齊這些菜,二是她調出的味總也差點,到了這兒又沒什麼事,她便學著大長今沒事嘗著各種佐料試驗,總算是讓她試出來了,不過冬天蔬菜難得,要不是幾位皇子都來了,她也不敢做這道菜,怕德妃說她奢侈。還有一道鹵鴨翅膀,有點偏辣,德妃不怎麼能吃,所以她把肉拆了,撕成細絲,用香油拌過。

    “這個菜可以生吃?”德妃有些遲疑,大冬天的,這麼冷冰冰的吃生菜她有點怕怕。

    “是,這些日子宮裡賜宴多,娘娘昨兒不是說膩得慌嗎?奴婢試著做了下,很是青脆的。”蘇荔溫和的解釋著,一下子忘記還有皇子們在,說話的口吻似乎在哄孩子一般。德妃點點頭,放入口中,嚼嚼點點頭。

    “嗯,你們也嘗嘗,真是清爽得很。”德妃點頭,示意太監們把菜分到各位的面前,看大家都吃了,期待的看著他們,“怎麼樣?”

    “倒是個新鮮的吃法。”胤禛依然冷淡,但還算是說了好話,這對他來說算是好話吧。蘇荔有些不怎麼確定,再看十三。

    “挺好,這幾天胡吃海喝的,吃這個倒真是舒服得很。”果然是個會說話的,蘇荔心裡暗暗地點頭,難怪最後惟有他一個人保全到最後了。

    “嗯,好吃,額娘讓她把方子抄一份給我帶回去。”十四倒是最務實,吃完這道,他看向另一道,“那是什麼?一絲絲的。”

    果然是那種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不安份的主,從心裡鄙視一下。蘇荔心裡暗暗地鄙視了一下,想想又鄙視了一下自己,欺軟怕硬,嫌貧愛富的個性怎麼到了古代還是改不了?

    “鹵鴨翅膀,娘娘不能吃辣,於是撕成絲拌上香油讓娘娘開個胃。”雖然知道十四末了沒什麼好結果,但此時人家還是皇子,她誠懇的回答著十四的話。

    “你這個人還真是怪,一道極簡單生的就往桌上端,一道又麻煩成這樣,你鹵個鴨子再撕肉不是簡單得多嗎?再說,額娘怕辣,你不會不放辣子,看著挺聰明的丫頭怎麼盡做傻事?”十四白了她一眼。

    蘇荔愣了一下,好半天自己想想,說起來倒真是這麼個理。可是要告訴他,因為自己把鴨子肉做了菜,鴨架子自己熬了湯,而鴨脖子等等可以鹵的小料,除了這個翅膀外,其它的都分給小宮女們當零嘴吃了?

    “是啊,奴婢真笨!”她決定老實認罪,人家是皇子,人家比自己聰明是應該的。

    除了胤禛全都大笑起來,胤禛倒也打破剛剛冷硬的外殼,露出了一絲笑意。

    “額娘,這丫頭行。”十四豎起了拇指。

    “是啊,這年頭聰明的太多,膽子大的也太多,這麼個又膽小,又笨的丫頭真是難得得緊。”四爺要緊不慢的嚼著生菜輕言細語道。

    於是又是一陣暴笑,十三笑得直不起腰來了,德妃也直抹眼淚,蘇荔真想去撞牆啊,怎麼人家穿越都能混個風聲水起,到自己這兒了就成人家的笑話?人品問題嗎?她再次置疑自己。

    因為這麼一鬧,席上的氣氛倒好了起來,德妃都比平日多吃了一個小窩頭,邊吃還邊說,“這也是荔兒用果子蜜做的,香味特別不說,還不那麼甜,我敬了些萬歲爺,說是也多吃了兩口呢。”

    於是小窩頭也被他們兄弟幾個吃光了,十四還是不忘記要方子。蘇荔不敢怠慢,到一邊寫了拌菜佐料的配方比例,又寫了怎麼做果子蜜的方子其實就是用現代做柚子蜜的方法把些水果做成水果蜜,蘇荔自己不愛喝蜂蜜水,但到了這兒想吃什麼沒什麼,只好利用有限的資源了;再寫磨豆漿的方子,豆漿宮裡不喝,也對,宮裡喝**,而一般的滿族家喝羊奶,她進宮前就已經成功的讓烏雅家改喝豆漿了,不為別的,在現代她試過,用豆麵做窩頭沒有用豆渣來做更松軟;最後才寫了怎麼做小窩頭的方子,寫完交給十四時,竟然有幾大張。

    “你這丫頭,爺只要窩頭方子,你弄這麼一堆,要個拌菜的方子,你只給寫佐料,你故意的吧?”

    蘇荔皺皺眉,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十三過來看,邊看邊笑。

    “十四弟啊,別怪她,她也沒法子,你看窩頭這張裡有果子蜜,有豆渣,知道是什麼東西嗎?她怕你不知道,於是她只好再給你寫個果子蜜的方子;豆渣是磨完豆漿濾過的渣,人不要的東西,你拿來做窩頭,四哥,跟你是一家的,就是不知道啥叫浪費。”十三開著玩笑又看佐料方子,好一會兒,搖搖頭,還給了十四,“我看這菜有點懸,有空還是來娘娘這兒吃吧!”

    “為啥?”十四也看看,沒看出所以然來。

    “光佐料都一堆,而雞零狗碎的,份量還不清不楚的,怎麼調,你們家的廚子又沒吃過,讓他怎麼配?”

    “你為難爺?”十四不依了,蘇荔快哭了,她真不敢。求助的看向了德妃,德妃呵呵的笑了起來。

    “你別為難她才是,她才念幾天書,能寫下來就不錯了,你拿回去試試,不行的話,讓你媳婦進來,我讓蘇荔手把手的教就是了。”

    “是,奴婢笨得緊,這個實在不好寫。”蘇荔又要跪下了。

    “說你膽子小還真是,十四爺嚇你的,去備些茶來。”胤禛搖頭,吩咐道。

    蘇荔愣了一下,現在喝茶,剛吃了飯?她可是好容易讓前婆婆和德妃改了吃完飯喝茶的毛病,現在還要讓這三位跟著改?她可不嫌命長,可是又過不了自己這關。

    “才說不讓十四為難她,現在換你了。荔兒說了,吃飯前後兩刻鐘不能飲茶,傷脾胃。我問過太醫,太醫說是對的。你們哥幾個也記著點。”

    “你還懂醫術?”

    “不懂,只是書上說的,奴婢只記得這一句。”蘇荔真的快哭了。

    “行了,荔兒,你過兩刻上茶吧,煮你拿手的奶茶給爺們嘗嘗,前兒萬歲爺也誇好喝呢。”

    蘇荔不想聽後頭了,‘諾’了一聲飛快的退了出來,往口裡塞了兩塊點心就專心的煮茶,邊煮邊哀悼自己的人生,為什麼會這樣,自己在現代能用‘好吃懶做、混吃等死’八個字來概括的人,怎麼到這兒來給人做丫頭了?在現代自己可是寧可不吃也不做有骨氣的人,現在咋就混成了光給別人做,自己就只能隨便找塊點心墊巴墊巴的小可憐?想想都能把自己鄙視死了,真給廣大的穿越者丟臉。

    把紅茶放在細細的棉布裡用開水熬煮,湯色深紅之後,濾兩道之後加牛奶。再煮沸之後再濾兩道,加了糖就完成了,看看時間就剛剛好兩刻鐘,早知道不廢話,直接來煮就是了。蘇荔再鄙視一下自己,果然到古代來之後智商退化了。

    端了茶,一人面前放了一杯。加上心有余悸,她送完茶也不等德妃叫,直接就退了出來。即使這樣,還是聽到十三的囂張的大笑聲。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9:27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3:02 PM 編輯

第九章    唉!命運啊

    入夜,蘇荔侍候德妃安寢,本不是她的活,卻不知道怎麼了,幾天下來,德妃貼身的事,都漸漸的交到了她手上,現在她連那麼復雜的頭都會梳了,心裡又不禁暗暗地佩服了自己一下,輕輕的幫著德妃放下長發用梳子輕輕的理順,長發中已經有了些許遮不住的白光,心中不禁有些許淒涼。

    在這宮裡,德妃的福氣算是好的,生了三個兒子,三個公主,雖然六阿哥和兩位公主早夭,但總算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活下來了,而且入宮三十多年,憑著一份堅忍之心從一名小小的宮女走到今天,她從康熙二十八年起就協助處理後宮事務,而上頭的孝脀仁皇后的妹妹佟貴妃不過是空有個貴妃的名份,後宮之主這十多年來一直是這位不顯山、不露水,出身一點也不高貴的烏雅氏。她把自己這麼留下出於什麼目的?蘇荔不想去想,也想不出來,決心以不變應萬變,在這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裡苟且偷安算了。

    “長春宮好久沒今兒這麼熱鬧了。”德妃突然說道,蘇荔有些緊張,一時間不太明白這位娘娘想說什麼,只好笑笑。

    “十三雖不是我養的,從小卻也是在長春宮裡混大的,同我養的沒什麼不同,萬歲爺也寵愛得緊,他府裡人雖不多,但……那倆口子一般人插不進去;十四媳婦那性子,唉!老四媳婦性子好,只是年氏和李氏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好在老四治家嚴,老四媳婦也還鎮得住,老四子嗣艱難,好不容易有個弘暉還沒了,現在府裡的弘均、弘時都是側福晉李氏養的。李氏是漢人,萬歲不是很喜歡,所以府裡世子一直就沒立。今兒看看老四對你也算是不錯了,你願意嗎?”

    說了半天原是想把蘇荔送進四爺府,蘇荔想苦笑,但不敢,突然想起了什麼,自己這世托生的姓氏是鈕祜祿氏,天啊,如果自己真的進了雍王府,那是不是說將來的乾隆帝是自己生的?

    德妃把蘇荔的震驚當驚喜了,笑著點點頭,拍拍她。她才從慌亂中驚醒,忙扶著她去躺下,小心的幫她掖好被子,德妃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

    “你個小人兒,難怪你……烏雅家的喜歡你了,其實有時我也不知道她這麼來求我對不對。前些年,她想要你,可是你得先選了秀,撂了牌子才許嫁娶。她來求我,說你額娘早就跟她說好了,你是許給她們家哥兒的,沒法子,讓你阿瑪給你報了個病,我趁勢取消了你的資格。如今又來求,這不是小事,我說了也不算了,求了萬歲爺,萬歲當時就撂了臉子,那傻婆子,真當皇家由她鬧啊?”德妃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其實我也明白,萬歲爺是疑了,只怕是想著烏雅家真的有所圖謀。我也疑,也想不明白她怎麼想的,當初那麼堅決的要你,如今這麼絕然的送你進來,還逼著我表態要把你指到爺們那兒去。我答應她不是因為她是烏雅家的,只是因為幼時我、她、還有你額娘真是朋友。”

    “奴婢讓娘娘操心了。”蘇荔輕輕的說道。

    “這幾日我也看出來了,她送你進來是沒法子。你這性子送你回娘家,再找個低門小戶的還得受人欺侮;留你在烏雅家,傻婆子不在了,你也就是給人生吞活剝的命。皇家雖也不是善地,可是你樣安分的性子倒是適合的。我想傻婆子也是這麼想吧,如若你是個有福的,生個小阿哥出來一生就有靠了,就算沒,一個小院子,一輩子安安穩穩的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德妃苦笑了一下,慢慢的閉上眼睛,喃喃的說道,“老四性子冷淡些,但老四媳婦好,再說他如今也封了親王了,性情也磨砺得差不多了,不像十三、十四,老讓我操心,生怕他們倆出去闖禍。送你進去,估計老爺子也不會再說什麼了。”最後一句說得聲音很小,語音有些含糊,似乎是睡著了,蘇荔還是聽見了,想想康熙的疑,那麼送到已經是親王的四爺府裡,老爺子就不疑了?或者說,在德妃心裡老四從來就不可能登上皇位?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其間蘇荔還見了四福晉,想是為了讓她見見自己特意叫進宮的。烏喇那拉氏看著就是位敦厚的女子,三十歲上下,圓圓的臉,慈眉善目的,也不多言語,但會湊趣兒,知道在什麼時候適當的加上一句討巧的話。這讓蘇荔深為佩服,難怪這深宮的女人都不長命,這麼活著能長命的才叫怪。

    “額娘,這就是十三弟說的那位格格吧?倒真是乖巧可愛得緊。”家常拉完了,四福晉總得找點什麼說吧,看看一直站在德妃身邊不聲不響的面生女子問道。

    烏喇那拉氏,內大臣費揚古之女,康熙三十年被指給胤禛為嫡福晉,那時他們還都是孩子,到康熙三十八年他們自己從宮中出來開衙建府,其間的辛酸又能向誰人道?十多年來看著府裡的女人一個個的被抬進來,有的爭有的鬧,卻也沒個長開不敗的,她知道如何尋找自己的盟友,也知道如何剿滅自己的敵人。接到旨意讓進宮覲見時,她便已經聯想到十三提及的那名女子。她記得十三說時,一直沉默淡然的爺竟也露出了幾許笑意,這不能不讓她警覺。如果是婆婆親自賞下的,即使是格格的身份抬進府,身份也是同其它人不同的,如果也像李氏、年氏般,只怕府裡又是一般新光景了。

    “可不就是她,荔兒,給福晉請個安。”德妃笑著揮揮手,蘇荔忙走到下首。

    “奴婢蘇荔兒給雍親王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起來吧!出來的急,也沒什麼可賞的,這個荷包還算精致就賞於妹妹吧!”福晉笑著拿出個荷包遞於身邊的丫頭,丫頭再拿過來給蘇荔,蘇荔再謝賞,這才又回到德妃身邊。

    烏喇那拉氏細細的看著她,她請安時並沒特別的討好的意思,接了賞也沒特別的喜悅,一切都淡然從容,她並沒有急切的想投自己所好,只是默默的在盡一個宮女的本份而已。

    “你既叫了妹妹,今後就當個姐姐樣,好生護持著,她也是苦命的,你們倆有個伴也強些。”德妃意有所指,福晉笑著領了命,再偷看蘇荔,她竟然還是一臉淡然,她知道自己的去處,但卻仍舊這麼從容,是真的心灰意懶還是真的事不當已?

    而此時蘇荔心裡也七上八下,當著四福晉的面說了姐妹的話了,也就是明說了,讓自己如何自處?嬌羞?上輩子都沒學會;傻笑?她還要臉;最終只有發呆,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當自己什麼也沒聽到,心中又暗自嘆息,命咋就這苦呢?




第十章    烏龍無處不在

    雍王府,福晉回府後問清了胤禛的位置後便直接過來了,他在外書房裡和十三、戴鐸、文覺和尚說著話,見福晉過來,除胤禛外其它人都站了起來,戴铎是家奴不用避,十三是兄弟,而文覺是方外之人,平常也就沒什麼避諱了。

    胤禛看福晉的神色,笑笑,除十三外的兩人都告了退,書房轉眼就剩下夫妻叔嫂三個了。

    “怎麼啦?”胤禛與德妃的關系並不好,如果沒妻子,只怕更差,平日裡,他也就特別敬重她。

    “沒事,給爺道喜。”她笑笑,一甩帕子,曲了個膝。胤禛愣了一下,但馬上明白過來,並沒什麼喜色,反而一臉凝重,看向十三。

    “我打聽過了,凌柱府上一共三位小姐,只有一位是嫡出的就是宮裡那位。不過……”十三頓了頓,想想,“那位三年前是報病被娘娘免了秀的,馬上與烏雅家的老大齊哥兒結了親。烏雅家的老太太是個性急的,當時已經定了親,三書六禮也都過了,就差拜堂進洞房了,齊哥兒奉旨隨駕秋獵去了。老太太說,好日子不等人,直接把人接了過去,沒曾想,在熱河替皇阿瑪撿獵物時,被咱們的太子哥一箭射死了。那丫頭沒成親就成了寡婦。回娘家,凌柱後續的老婆好像想把她嫁給她娘家侄子;烏雅老太太不樂意,就把人留下了,守了三年,老太太就跟著咱們的德娘娘使了這個計策。我當時就想著,老爺子只怕也覺得虧欠了烏雅家,現在人家什麼也不要了,只讓安排個媳婦兒,老爺子沒法不答應。娘娘屋裡就咱們仨,我還在想要是指給我,我就接回去好好供著,沒想到還是娘娘偏心四哥,直接就給四哥了。”

    “難怪額娘說她也是個命苦的,讓臣妾好生的待她。”四福晉嘆了一口氣,想想就難怪那一幅心如止水的模樣了,原來真是心灰意冷了。

    “知道了。”胤禛點點頭,算是知道了,意思也明確了,指了他就接著,府裡也不差這口糧食。福晉看他的模樣似乎並沒多大的歡喜,心裡倒不自在起來,告了退,開始著人收拾院子買家具了。

    正月十五,康熙下旨著四品典儀凌柱女,鈕祜祿氏為雍親王府格格。出宮的頭一天,德妃把她叫到了跟前。德妃面前擺了個黑漆木匣子,看她過來,把匣子推到了她的面前。蘇荔不敢看,也不敢問,只好看著德妃。

    “烏雅家的著人送進宮的,說是你當年的嫁妝退回去給你爹她不樂意,於是給你折了銀子,還有些首飾,說是你娘的,傻婆子!我給你也添了點銀票和幾樣頭面首飾,就算是用不著,有點銀子防身總是好的。你是以格格身份抬進去的,身份不貴重,又沒個可靠的娘家,往後就指著你自己了。”

    蘇荔跪下了,伏在地上只能無聲的哭泣,她開始覺得自己其實運氣不錯,雖然穿越得有些無厘頭,但遇到的卻真的都是真心疼惜自己的人。

    “哭吧,在我這兒哭夠了再走,往後可不能再哭了,犯忌諱。”德妃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一句‘犯忌諱’道盡了宮中女子的辛酸。

    王府的格格跟丫環沒多大的區別,蘇荔就這麼冷冷清清的被抬進了雍王府,抬到後院,管家高福兒引她進了准備好的新院子便退了出來,以他的想法是,自會有人引她去給福晉請安,由福晉來安排人手給她。可是蘇荔是孤身進府的,原先的貼身丫頭小紅誰知道現在還是不是活著。她一個人站在院子裡只有發呆,高福也沒說要做什麼,怎麼做,好半天,她進了主屋,看著還飄散的漆味的房間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把小黑匣子放好,換上個布鞋挽起袖子開始幹活,自己住的地方總不能太髒,打了盆水開始打掃。

    胤禛下朝時十三、十四還鬧他要跟他回府吃喜酒。讓八、九、十聽見了,於是又是一番調侃,胤禛以又不是納側福晉不宜隆重為由打發了,但也說定,過了正月找一天一定約齊了哥幾個到府上吃酒。

    回了府,府裡冷清清的,高福兒說有幾個送禮的,讓人打發了,提也沒提那蘇荔的事;回了福晉的屋裡,那丫頭不在,福晉還正納悶呢,心說這丫頭還真是太把自己當人看了。可是當著胤禛的面又不好說什麼,只好說,想是妹妹忘記了。胤禛想想帶著福晉說到花園轉轉,福晉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最恨沒規矩的,只怕是借著轉的名義狠狠的給蘇荔一個下馬威吧!心裡又覺不忍。總之是矛盾重重又擠著笑臉跟在青著臉的胤禛身後。

    進了蘇荔的院子,她正好出來倒髒水,看到爺跟福晉都站在院門口,嚇了一跳,忙放下水,褪下袖子,規規矩矩給胤禛和福晉磕頭。看著他們二位的臉色就知道自己今兒好像又有事沒做對,可是她又實在不知道規矩,只好老實的趴在地上一聲不吭。

    “人呢?”胤禛喊了一聲,院裡沒人,從院外跑進幾個,過會高福兒得了信,跑了進來。

    “爺,怎麼啦?”

    “格格屋裡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高福兒愣住了,想想,看看福晉,福晉也看著高福兒,兩人這下明白了,兩人都相互指望著,於是兩邊都沒派人,再說兩人都沒想到,蘇荔兒會自己孤身一人進府。

    “爺,是臣妾想得不周到了。”福晉想明白了,更同情蘇荔兒了,一邊去扶她,一邊向胤禛解釋,還不忘記囑咐高福兒做事,“快去按格格的例選幾個粗使丫頭老媽子過來。”

    “妹妹,怎麼就自己幹上了?真是,到大院裡找我,我還能不給你人?”福晉真是又急又氣又心疼。

    “回吧!”胤禛回了,福晉只好拉著蘇荔又回了主院。蘇荔洗了手,看福晉屋裡的大丫頭端了兩杯茶上來,傻子也知道該做什麼了,她老實的跪下,一碗敬給了胤禛,磕頭;再一碗敬給福晉,再磕頭,福晉笑了起來,從腕上取下個翠綠的鐲子戴到了她手上。

    “明明在額娘跟前又乖巧又懂事,怎麼盡做傻事呢?”

    她跪著不敢動。

    “本就是個笨蛋,給她挑個知禮的,省著鬧笑話。”胤禛快氣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生氣,想到剛剛在小院裡看到的,她還倒真不把自己當外人,端著水就能幹活,當他的雍親王府是什麼地方?

    蘇荔更不敢動了,福晉真是忍俊不禁,搖頭,“那讓可心去吧!性子柔,也知道進退。”

    胤禛想了一下,可心,舒心,順心,雅心是烏喇那拉氏身邊的四大丫頭,又以可心最為得意。搖搖頭,“派舒心、順心去,可心還得幫你管事呢。”

    烏喇那拉氏愣了一下,原本只想派一個去,帶帶蘇荔,過幾個月等小丫頭順手了再調回,一來是自己的心腹不捨得給,其次也怕人說自己在妾屋裡安插人。將來真有一的二的,自己也說不清。沒想到胤禛金口一開就弄走了兩個,而且看這樣子就是把那倆個定在她屋裡了,自己得再重新培置新人。這算是他對自己的信任還是對這丫頭的另眼相看?

    “地上舒服啊?那麼跪著。”胤禛又吼了一句。

    烏喇那拉氏才發現這丫頭還趴在自己腳邊,真是哭笑不得。拉起了她,“磕了頭就可以起了,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呢?看來爺說得沒錯,得找兩個人看著你。”

    她唯唯諾諾,不敢看兩人,心中哀嘆自己雍王府裡的第一天!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9:39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3:09 PM 編輯

第十一章    游戲是有規則的

    舒心、順心此時可是既不舒心也不順心了,她們倆可是府裡丫頭裡最出挑的,平日裡見了側福晉打個千就能過去的有臉面的大丫頭,如今卻因為爺的一句話被遣來伺候一位連品階都沒有的格格,可以說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了。可是她們能在烏喇那拉氏身邊這麼久,看著府裡來來去去的這麼些側福晉、格格們,也都知道,自己再怎麼有臉面也不過是仗了主子的勢,如若不然,自己什麼也不是。格格再沒臉面也是半個主子,萬一得了寵,有了小阿哥,那就登了天了,她們不樂意歸不樂意,跟著蘇荔回院子,卻真的當她是主子了,只望著她快點得寵,自己倆也能跟著落點好。一回來就急不可耐的跟她說規矩,說府裡的人事關系。聽得蘇荔頭昏腦漲,只能擺手。

    “兩位姐姐,慢點說。”蘇荔可不敢當自己是主子,看炕桌上已經備上茶壺了,准備伸手給兩人倒點水喝。結果一伸手,茶壺被舒心搶到,一邊幫著蘇荔倒了一杯茶,一邊繼續說道。

    “主子,可不敢這麼叫奴婢,讓爺聽見。奴婢叫舒心,她叫順心,以後管叫名字就行。”

    “哦!那舒心姐……舒心,我每天必須要做的事有幾件?”她決定從最實際出發。

    “早飯後去給福晉請安。”順心接口。

    蘇荔等了一下,以為還有什麼,結果她們一至的搖頭。想想,這和在伯爵府沒什麼兩樣,早上起來吃了飯去給婆婆請安,然後有孝心的,午飯、晚飯去伺候一下,不想出頭的,就躲要自己院子裡也沒人說。當然如果是婆婆最好去,可是面對的是大老婆最好還是老實點,離她遠點。她點點頭,日子挺好過,很舒服,她喜歡。

    “有什麼一定不能做的?”

    “想出府要跟福晉說,咱們福晉是好性的,規矩甚少,只要主子安安分分的,福晉沒什麼的。”舒心想想說道,她也不知道什麼是一定不許做的,反正都差不多吧?她心裡想著。

    “哦,吃飯呢?也是內小廚房送各房,過年過節再聚在一塊兒吃一頓嗎?”

    “嗯,小院時也有小廚房,主子想吃點什麼,告訴奴婢,奴婢也會做些。”順心點頭。

    蘇荔完全放心了,雖說是王爺府可是和她在伯爵府沒什麼兩樣,而且還不用管廚房的瑣事了。太好了,可是沒事做了,每天怎麼過?她想著,看書?雖然自己算是愛讀書的,可是自己只愛讀小白小說,這時除了那些話本之外就是淫詞艷曲,雖然她是想看,可是不敢去買。看來還是只有跟伯爵府裡一樣,練字吧。雖然現在自己的毛筆字算是能看了,但離寫得好還差得很遠,雖不指著當才女,寫手好字總是要的。她胡思亂想著。

    “主子!”

    “嗯,你說。”蘇荔忙裝著認真聽的樣子,該問的已經問完了啊。

    “爺每五日一輪到各房宿寢。”舒心小聲的說道,蘇荔愣了一下,怎麼談到這了?想想也對,自己怎麼說也是小老婆之一,這也是該她關心的問題之一,可是每五日一輪,他不會只五個老婆吧?記憶中除了嫡福晉烏喇那拉氏,側福晉年氏,李氏之外,還有個耿氏,劉氏,宋氏,加自己還有其它排不上號的至少十人吧。一晚兩個?體力那麼好?不可能吧!她一臉問號。

    舒心歎了一口氣說道,“初一是福晉,初二是年福晉,初三是李福晉,後兩日就是爺隨意。趕上哪位福晉身子不爽利了、有喜了,日子也由爺自己心意了。”

    這話暗示性已經很明顯了,除了正副福晉有定日子之外,其它五分之二的時間是這些沒身份的格格、侍妾們的。舒心在讓她努力,蘇荔唯有微笑。

    鈕祜祿氏本來在歷史上就不是個受寵的,乾隆那以愛吹牛的都沒說過父母如何,所以她也沒那個期望去爭取。想想今天胤禛對自己的樣子,她都打了個寒顫,可是又不敢說自己不去爭取,一是說了也沒人相信,二是說了只會讓人更注意自己,不符合自己創建和諧家園的准則。還是抱著少說話,不做事的原則在雍王府裡混日子最好。只要是按歷史上的軌道來,自己說不定真能攤上個皇帝兒子,從此翻身農奴把歌唱呢!不過乾隆在歷史上生母是有疑點的,算了,管它是不是自己生的,只要落在自己的籍下就行。

    “主子!”順心看她又走神了,無奈的叫著。

    “我聽著呢。咱們找點事做吧!比如練字?”她向她們提議。她們倆決定不理她了,開始收拾東西,去福晉那兒一趟,烏喇那拉氏憐惜她什麼也沒有,於是布匹,擺設什麼的賞了一堆,兩人合計著要不要先給這不著調的主子做兩身新衣裳,省得讓人瞧不起。她們邊收拾邊合計去了。

    蘇荔沒事做,想去找紙筆書籍什麼的,結果竟然是沒有。真是太瞧不起女性了,竟然不把這個當必須品來配給。蘇荔很氣憤,可是又不敢真的讓舒心他們去找烏喇那拉氏討,只好再想別的招。

    剛剛自己收拾院子時就已經看過了,小四合院子,靠著門邊的尾房是粗使丫頭、老媽子們住的。兩邊的耳房一邊是給屋子裡大丫頭備下的一邊是為將來有了小主子養奶媽用的。正面三房都是主子自己用,後面還有個不規整的小院子,小廚房就在後院裡頭。小院子裡還有口井,平日裡燒個水、煮個湯什麼的也不用外頭再打水了,功能性還是很強的。蘇荔看看,其實小廚房離自己的主臥室還是很近的,也許古人是怕火災,於是單獨讓它獨立出來,如果自己加蓋一間,說不定能蓋個洗澡間出來。她盯著小廚房和自己臥室的後牆想著。來到古代之後她最恨的便是不能每天洗澡,因為這兒洗澡實在是太不方便,有個自己的院子,蓋個自己的洗澡間是她最大願望,此時時機似乎已經到了。

    她思索著加蓋的可能性,但很快否決了,他們不會同意,萬一真失火了,自己第一個被燒死。用管道連接?此時有水管嗎?就算有,有水龍頭嗎?自己雖然是學排水專業的,給自己弄個洗澡間像玩一樣,可是一些硬件設施還是要考慮清楚,她輕輕敲著腦袋。電視裡不是用竹筒代替水管用,軟木塞代替龍頭倒是不怎麼費事,可是不怎麼經用,如果真的從後廚架到自己臥室後面,用熱水泡幾天就得炸裂。鐵管易銹會影響水質,此時可沒有氯氣讓自己消毒。最好是銅管,到冬天外面包上草繩,也就能起到保溫防凍的作用,可是造價太高,似乎不怎麼符合經濟原則。

    “主子,快,換衣服,剛福晉派人傳話了,說主子第一天進府,大家一塊吃個飯,見見面。”順心過來打斷了蘇荔的冥想,拉著她回房間去換衣服鞋子,重新洗臉化妝。蘇荔在現代最煩的就是化妝,覺得跟裝修沒兩樣,到了這兒也是如此,一是不信此時的化妝品,二是不會。看舒心拿著粉就往自己臉上倒嚇得跳了起來,舒心沒法,只好素素的點了點胭脂在自己手上加點水暈開了略略的在她臉上抹了抹。又用胭脂把她的脣弄得紅艷艷的,蘇荔怕被毒死,使勁的擦了,嘴上倒留了點紅色,也算是喜性。舒心只能歎了一口氣,只能這樣了。

    “有豆油嗎?”蘇荔覺得自己有點問題,嘴巴乾乾的。順心去小廚房拿了點來,蘇荔點了點在自己唇上,雖然不怎麼好聞,但總算是有了點光彩。這次順心、舒心可算是真的點了點頭。蘇荔想想,也許跟穿越小說裡的萬能主角一樣研究點化妝品出來比較實際?




第十二章    家庭是龐大的

    主院裡大廳上已經坐了兩位了,看坐的位置應該不是側福晉,她跟烏喇那拉氏請了安後,烏喇那拉氏便笑著給她介紹,“這是你耿姐姐,那是宋姐姐,都是格格。”

    蘇荔忙叫著姐姐,請了安。耿、宋兩位看上去都是厚道人,容貌中平,想想,胤禛還真是不挑,美女都上哪去了?

    過了一會兒,李氏和年氏也來了,果然不同凡響,李氏很有些江南女子的柔媚,真是不笑不說話,一開口便是那軟糯的南方官話,真是光聽說話身子就酥了,難怪受寵,她還帶著兩個阿哥,一個小格格,一臉傲氣,倒也是,此時就她有孩子,她不傲誰傲?

    年氏同樣的美,但美得相對溫婉,她受了蘇荔半禮,謙和的對她笑了笑,拉著她的手說道,“進了門就是一家人,妹妹千萬別外道了。”說著就遞了蘇荔一只荷包。

    蘇荔佩服啊,果然是在歷史上留下名的人,即使父兄有難時,也不能阻擋她進皇貴妃的道路,雖然還是死了,可人隨葬東陵呢!可見在胤禛心裡她果是不同的。

    再就是些沒體面的侍妾了,連坐的位置也沒有,只能在桌邊站著伺候著。

    胤禛看人齊了,放下折子,過來坐下,大家看他坐下了,都按坐次坐下,蘇荔老實的坐到了末位,低著頭,等著吩咐吃飯。

    “吃飯!”胤禛看了對面垂頭喪氣的蘇荔就一肚子氣,喝了一聲,大家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都默不作聲的低頭吃飯。

    烏喇那拉氏忙招呼著大家,看著低頭吃白飯的蘇荔兒,給舒心打了個眼色,舒心忙小心的給蘇荔布菜。她還是不抬頭,低頭默默的吃著。

    “荔兒,有什麼愛吃不愛吃的記得告訴姐姐一聲。”烏喇那拉氏沒法,只好叫著她。

    “嗯!”蘇荔含糊的答應了一聲,但還是不抬頭。

    “抬頭回話。”胤禛冷冷的喝了一聲。

    “是,回福晉,奴婢沒什麼不愛吃的,也沒什麼特別愛吃的。”她老實的坐直了身子。

    “爺,娘娘說了妹妹膽子小,您別嚇她了。妹妹剛不說了,以後不能在我面前自稱奴婢。”烏喇那拉氏苦笑了一下,這個是不是也太安分了。

    “是!”她垂頭,但想想又抬頭。

    胤禛搖搖頭,青著臉吃了飯。大家看爺的情緒不怎麼好就都散了。蘇荔兒本想跟著大伙一起告退,卻被烏喇那拉氏留下了,她偷看了胤禛一眼,想想,“妹妹房裡還有什麼短的,姐姐好給你添。”

    蘇荔看胤禛在搖搖頭,老實的站著。

    烏喇那拉氏歎了一口氣,覺得怎麼自己像是養了個老閨女。想想也是,自己康熙三十年就進宮當了小新娘,而她那時才出生。

    “額娘說你最是細心,對廚房也有天賦,爺們都愛吃你做的菜,不如你幫著姐姐把內廚房管起來可好?”

    蘇荔忙搖頭,嚇得不行,可是一邊的胤禛似乎又要發火了,她忙說道,“不是奴……妹妹懶惰,姐姐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就是了,管事還是不要了。”

    烏喇那拉氏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她來第一天,就管上了小廚房,內院的一半權利就拿到手上了,還不得給唾沫淹死,她點點頭,剛剛自己主要是看她似乎不太願意與大家交往於是想逼著她出來多做點事兒,多見些人,現在看來,這孩子倒不是傻,只是真的膽小。

    “是啊,倒是姐姐魯莽了。你也不要太過見外,院裡的姐妹們都是極好的,要常常一塊玩玩,不可生分了。”

    “是!”

    終於得到可以走的信號了,她鬆了一口氣,行了禮,退了出去。唉!給人當小老婆果然不是玩的,她小心的深呼吸著,似乎剛剛已經憋悶了許久。

    “怎麼跟小狗一樣?”一個很熟悉很冷靜很讓人害怕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嚇得差點直接跪下,不過好在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她站穩了。胤禛就站在她面前,目光冷冰冰的,嚇得她忘記叫疼了,腦子一下處於停擺狀態。

    “你是真怕爺還是想用這個引爺注意?”胤禛看著她的眼睛。她由一開始的茫然,到不解最後又懊惱起來,果然她對自己沒多大的意願,她也許就是像烏雅夫人所期望的,想為她找個安穩的小院子安穩的混完她的一生。疑惑解開了,可是心情卻變差了。知道德妃要安排人進府,他多少都會有些抵觸,他看太多,也知道各宮的娘娘們都喜歡用賞人的手段,在兒子家裡安了一雙眼睛,用來控制兒子一家。他本就與生母的關系冷淡,現在還這麼幹,只會讓他們變得更差。而現在沒想到這家伙真是來養老的,她對當眼睛沒興趣,更沒想著要自己的寵愛,真是讓人很生氣。

    蘇荔忘記自己怎麼回的房間,只知道當她明白過來時,是一陣巨痛把她拉回了現實,天!為什麼會這樣,剛剛不是在討論……剛剛在討論什麼?她想不起來了,但此時她知道她抱著這個男人的脖子,而他在自己身上行著“夫妻之禮”!可是為什麼這麼疼?

    胤禛被蘇荔的叫聲嚇到,只想捂住她的嘴,他不是第一次碰處女,可是第一次聽到叫得這麼淒慘的,真是沒臉見人了。

    “過會就不疼了。”他無奈的輕聲說道。

    “我知道。”蘇荔快哭了,但想著德妃的話,努力忍著。聽到胤禛的話,她委曲極了,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過會就不疼了,可是現在疼啊。

    胤禛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愣了一下,想動動,卻被她的雙腿環住了腰夾得緊緊的。

    蘇荔誤會了,以為他想幹嘛,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等一會,就一會兒。”聲音滿是哀求,略帶些哽咽,竟然讓本有些意興闌珊的胤禛再次興奮起來,過了一會,蘇荔果然放開了點,似乎打算曲意承歡了,但在暴風驟雨之下也只有隨波逐流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3:18 PM 編輯

第十三章    面子是用來丟的

    蘇荔早上被叫起時,舒心和順心都是一臉的笑意,外頭天已經亮了,身邊也沒了人。她也不好意思問,草草的穿了衣服忍住沒有洗澡的不舒適感,心中決定,一定得把洗澡間弄出來,不然太不舒服了。

    “爺上朝去了,只說讓咱們別驚了您。”順心笑得很暧昧、很俗氣。蘇荔鄙視了她一下,磨蹭的起來。

    “快吃飯給福晉請安吧!”蘇荔克制著不舒適感起身去漱口,轉頭看著舒心笑盈盈的把那方染血的帕子小心的收到一個荷包裡,掛在自己的身上。

    “你幹嘛?”

    “這是要交給福晉收藏的。”順心忙解釋著。

    蘇荔含著楊柳枝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看來沒婆婆的家裡,大老婆跟婆婆一樣。

    吃了早點,穿戴整齊的向烏喇那拉氏的院子走去,她總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同了,可是又不知道哪不同,反正全身上下都怪怪的。

    到了主院,像說好的,全來了,似乎請完安的也沒打算走,好像存心的來看她的。昨天又不是沒見過,她決心裝聾作啞,淡定的給烏喇那拉氏請了安,由舒心遞上荷包,蘇荔很怕烏喇那拉氏會當眾打開,還好,她只是含笑收下了,轉給了一邊的可心。她的入門儀式總算是正式結束,她算是她們中的一份子了。

    大伙看沒什麼好戲看了,大家就散了,烏喇那拉氏也笑笑,沒有為難她,打算放她走了,她看人家都走了,就決定不走了,“福……姐姐,那個,能不能請府上的采買幫妹妹去買些書看,還有文房四寶。”她邊說還邊往外拿銀子,拿著一塊五兩的一塊十兩的銀锞子不知道給哪個,於是乾脆都放到烏喇那拉氏手上。

    “想要買就是了,拿這個做什麼?”烏喇那拉氏搖頭笑道,把銀子放回她的荷包,“文房四寶府裡多的是,我讓人送些給你就是了,書就有些麻煩,不是錢的事,你想要什麼書,我好讓人去買,總不能讓人是書就讓人抱回來吧。”

    “是啊,我也不知道外頭有什麼書賣。”她歎了一口氣,想想,“給我買些醫書吧!《本草綱目》好了,還有字帖,妹妹想練字玩。”蘇荔想想決定了,怎麼說弄點吃的別中毒總是對的。而且如果想做點化妝品自己用的話還是用中藥制劑更實在。

    “姐姐知道了。”她笑笑。

    等蘇荔走了,她回頭看著可心,“你看這位格格如何?”

    “倒是個簡單的人兒。”可心笑笑。

    “唉,不簡單,昨兒當著爺的面,她就不敢說。不敢讓爺知道她想看書,她想要紙筆。買書這種事,完全可以讓舒心她們出去買,可是她也沒有,跟我說了,讓我找采買去買,也就是說了,她不打算出去,也不想讓舒心她們替她出去,怕惹火燒身,簡單的女子怎麼想得這麼深?看書練字,還真是來關自己的。”

    “安分守己不好嗎?”

    “是啊,可是總是覺得有些不安,算了,雖然不安,我倒是挺喜歡這丫頭的,難怪宮裡的也喜歡了,疼得跟什麼似的,要不是……只怕一上來就是側福晉了。”她笑笑,輕輕的嘆息著,想想德妃,唉,下次進宮帶著她一塊去吧。她心裡暗暗地思慮著,府裡跟德娘娘的關系本就淡,有了她在,只怕還能緩和一下,自己也能輕鬆些。




第十四章    穿越不是萬能的

    回到院裡,高福兒就帶著人給她送了好些筆墨紙硯來,還含笑說如果主子有什麼吩咐直接叫他便好。蘇荔兒也懶得想他想說什麼,拿了紙筆就到後院拿了布條量距離,突然想到其實完全不用那麼麻煩,只要在自己臥室的後牆裝個可以生火的鐵壺,一邊伸出個管子進臥房裡即可了,自己真是讀書讀傻了。

    她量了距離,畫了圖樣,可是第二個問題來了,生火燒水都不難,可是怎麼把冷水送上去?現在可沒水泵電機可以用來增加壓力。如果全用人力運水是不是太不人道了?不過如果對他們人道了對自己是不是太不人道了?蘇荔想想決定把人道問題放一邊,開始想想房間的使用問題了。

    臥室的床邊有個小閣子是放馬桶的,地方約一兩個平方左右,如果把床往外再移一點,放個木桶應該沒多大的問題。她量好尺寸,計算好容積與壓力得出了鍋爐的圓周與高度,算出了安裝高度,再計算開孔處。還得換算成大清的尺寸。可憐啊,她堂堂自來水公司的調度到古代來給自己設計澡堂子,說出去都沒人信。嘆息歸嘆息,該做的還得做,畫了鍋爐的圖樣,寫上中文尺寸,看看倒也滿像樣,可是再想想,把這個交出去給人做,不會被人當瘋子吧?想來想去,決定還是放一放。一邊罵自己是笨蛋一邊還是無奈的把圖紙放到櫃子裡。

    舒心和順心看她跳上竄下的鬧騰了半天,也不知道她想幹嘛。就看著她又是寫又是算的,可是好容易做完了捧著腦袋想了半天之後,竟然又嘆了一口氣把畫的圖放回櫃子裡。

    “主子,這是幹嘛呢?”

    “沒事,你們幹嘛呢?”蘇荔沒事做了,看著她們。

    “給主子做衣裳呢,福晉賞了主子好些衣料,我和舒心正好給主子縫幾件見人的衣裳。”看來這是她們愛幹的,兩個人幹得笑逐顏開,還得意的把剪裁好的料子在她身上比著。

    “哦!”蘇荔看著銀灰色的緞子倒真是挺好看的,順心手上正在裁的是件暗紅的,她把兩塊拼在一塊配得到一塊,“在這些角料你們有什麼用沒?”

    “大塊的做個荷包,布棕子什麼的,小塊可以用來做布扣啊!”舒心言道,蘇荔依依不捨的放開那些。

    “主子可是有什麼想要的?”順心看她的神色猜到。

    “是啊,我想做個靠枕,你們看把這邊角接起來,做成百家布,做個方方正正的靠枕多麼漂亮。”她用布做著示範,又用筆墨畫了個圖樣。

    “看主子說的,想做枕頭就做是了,用什麼百家布?別糟蹋東西了。”舒心批評了蘇荔的詭異行徑之後,開始穿針開始縫制了。

    看她動手如飛的樣子,蘇荔便懷念起家裡的老式腳踩式縫紉機了,想當年她們姐妹可是都會踩的,那東西可是快多了。看著無聊,於是也穿了一根針,不敢動大料,找了塊邊角做起荷包來。小時候可是受過專業的訓練,不過也是有年頭沒動過了,除了給自己補個襪子、釘個扣子外,她幾乎不做什麼了。

    “主子的手藝還不錯,再練練就能給小主子做小衣裳了。”順心拿她開起了玩笑,她沒說話,生孩子,才做一次就有得生,那雍正也不用哭著喊著叫子嗣艱難了。

    順心看她不搭話,便不再做聲,想想也是覺得這話題有些敏感,三個默默的做了針線等著吃午飯,下午日子就好過多了,因為蘇荔的書送到了。荷包放到一邊的針線籃子裡,她坐到炕桌上專心的看起書來,邊看邊做筆記,把自己認為有用的寫下來,寫也是一筆一劃,當是練字了,這麼下午一晃就過去了。掌燈讓後廚燒了水,她洗了個囫圇澡,總算把自己弄得舒服了些。回到前院她想到自己現在可以做什麼了,她要給自己做件浴衣。

    畫了樣子,急急火火的讓順心給她找了塊白布剪樣子。

    “主子,這衣服是什麼時候穿的?”順心和舒心不理她,仔細的看著畫上的怪衣服。

    “洗澡時。”

    “洗澡還穿衣服?”舒心問道。

    “冬天洗完澡再回來,路上多冷啊,又不耐煩一件件的穿袍子,這寬袍大袖的往腰上一繫不就省得抱著一堆衣裳去洗澡,又再抱回。還怕把好衣裳弄壞弄髒了。”蘇荔努力的解釋著。

    “那得往裡絮上點棉花。”舒心看看說道。

    “哪用那麼麻煩,跟爺說一聲,拿他的舊袍子改改不就得了?”順心白了他們一眼,一付幸虧沒聽蘇荔的去拿布,不然又‘糟蹋’了!

    蘇荔服了,果然是小器鬼家的下人,一點白布都舍不得給自己用,自己好像混得比以前在伯爵府裡還差了。算了,她們似乎也沒說錯,她還是看書吧。她垂頭喪氣的蹭到炕桌上去寫字。心裡還在想,一直以為自己挺會過日子的,沒想到原來自己也有這麼“敗家”的時候。

    第二天去給烏喇那拉氏請安時,就看到順心跟可心說著什麼,等著大伙走了,可心就抱了幾件舊袍子出來,“蘇格格,這幾件都是爺的舊袍子,爺節儉,往日都是換個面子就將就著穿了,這還是福晉逼著換下來的,您看看行嗎?”

    “妹妹要袍子做什麼?”烏喇那拉氏放在茶碗,看著窘得抬不起頭來的蘇荔兒問道。

    “格格想做件洗澡時穿的袍子,奴婢就說爺的舊袍子改改就成了,不用做新的。”順心替她答道。

    “你這丫頭,格格想做就做,一件袍子能用幾尺布?妹妹,姐姐給你做新的。”烏喇那拉氏真是氣得沒話說了,平常看著挺順眼的丫頭怎麼才離了自己兩天就成這樣了?再想,別不是離了自己欺侮新人吧?轉眼目光就凌厲起來。

    “不……”蘇荔搖頭,“姐姐,唉!”她也沒話說,順心看她們都說不清,飛快的跑出去,不一會兒把蘇荔畫的圖紙遞給了烏喇那拉氏。

    “主子,您看,是不是跟爺的袍子差不多,格格是怕去後院洗澡時麻煩也怕弄壞了衣裳才想做的,您看大冬天的,能洗幾次澡?拿爺的舊袍子改改不挺好的嗎?爺的袍子可都是好料子,主要也是因為改比做新的簡單,這兩天就能讓格格洗澡用了。”舒心也怕福晉怪罪,忙言道。

    “為什麼去後園洗?在房間洗不行嗎?”

    “格格怕麻煩,說就在後院小廚房裡洗。”舒心笑笑。

    “是啊,洗個澡還要麻煩那麼多人,後院廚房要以就近燒水,洗洗也方便。”蘇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看胤禛的袍子,拿了一件羊皮的在身上試了試,還真是大,即使自己已經穿了棉袍也大得出奇。

    “放心,格格,過會奴婢就能改得跟您畫上的一樣了。”順心看她試袍子了,開心起來,忙過來幫著比。邊比還邊保證著,還是覺得不過瘾一般轉頭看著烏喇那拉氏,“要不,主子,我也給您改一件?”

    烏喇那拉氏撥浪鼓般的搖著頭,看她們商量怎麼改,然後想著如果讓胤禛知道了,她都不知道他會氣成什麼樣?想想不禁玩心大起,“順心,也幫我改一件,我學學你主子的新鮮法兒。”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10:02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3:26 PM 編輯

第十五章    知足是長樂的

    胤禛再到蘇荔房裡果然是五日後,蘇荔都忘記了,這幾日她做了不少事,讓高福兒幫她定做了一個大大的木頭浴盆,這可是她在現代時的夢想啊。小廚房雖然小,但也比現代她家的浴室大,她終於也有了跟電視裡一樣幾乎可以在裡面睡覺的浴盆了!

    為此改良了小廚房的灶台。為了衛生、節省勞力與柴火,她讓人找了個鐵桶安放在灶邊,用灶的餘溫燒水、保溫,就算是平時想洗個手,洗個臉什麼的也是隨時都有熱水可用。洗澡時從鐵桶裡打水往一邊的澡盆裡倒就行了,非常方便。她甚至還在澡盆下設計了放水孔,在廚房裡挖了個小的排水溝,這樣洗完澡自己就能把水放了,不用勞動別人。看到一切按她的設計弄好後,她恨不得仰天大笑,總算是做成了一件事,她終於不再是一無是處的穿越者了!

    很舒服的泡了澡,裹著順心給改的浴泡,果然很舒心、順心。蘇荔得意的沖回了房裡,想重點表場一下順心和舒心的杰出表現。一點也沒想到自己此時頭髮濕濕的,臉被寒風吹得紅樸樸,一臉傻大姐的笑就衝進了房裡。結果發現順心和舒心沒跟平時一樣在炕上坐著做針線,而是老實在站在地上一聲不吭。轉頭炕上坐著穿著常服,這府裡最高的領導雍親王胤禛同志,而他老人家正在瀏覽她做的摘錄。

    胤禛回頭瞟了她一眼,她才想到:“那個……爺吉祥,”她乾巴巴的請著安。

    “那個爺不吉祥。”胤禛淡淡的說道,看向舒心順心,“呆著幹嘛?沒瞧見主子一頭水?”

    舒心、順心如夢初醒,一個忙不迭的去拿乾毛巾,一個去煮薑湯。總算頭髮不再滴水了,順心的薑湯送來了,她老實的躲得遠遠的喝。

    “躲那麼遠幹嘛?爺說話還得吼啊?”那頭又吼了一聲,蘇荔很鄙視自己,但她很老實的蹭到炕邊上,不敢坐,捧著湯碗老實的等著聽訓話。

    “寫這個做什麼?”他指著那些摘錄,有點像在檢查作業的家長。

    “沒事做。”她低頭認罪。

    “福晉說你除了去請安就連院子也不出,廚房也不去,整天就寫這個玩?”

    她頭低得更深了,想想這些天好像是有點懶。

    “你穿的什麼?”

    “浴衣。”

    “什麼?”

    “去洗澡時穿的衣服,解布扣、系布扣都很麻煩。”她小心的解釋,還好,她心裡暗自慶幸,他好像還沒發現衣服有些面熟。

    “這……怎麼有點眼熟?”他拉過袍子終於看清了,瞪大了眼睛。拎著因為有些長,順心順便弄成反毛的半截袖,“誰幹的?”

    一聲怒吼把屋裡三個人都嚇趴下了,順心心裡那個悔啊!早知道給主子做新的就好了,糟蹋了總比自己被罵好啊。

    “那個,那個……您不是做新的了嗎?而且我拿的是羊皮的,爺的虎皮和狐皮我都沒拿。”

    “為什麼改舊的?還是改爺的?”

    “內院就您的衣服比較大,比較暖和。”蘇荔顫抖的解釋著,如果是以前她才懶得說話呢,可是現在不同,如果她不說話,身後的舒心順心只怕就難過了,只好咬牙硬挺著。

    “為什麼不做新的?”胤禛放開她,放緩聲音。

    “那個,爺節儉,奴婢也不敢奢侈。”她乾笑著,她還在抖心裡真是冤死了,卻不敢說。

    “爺……”順心想說話,蘇荔忙站直了,搶著說道:“爺,是奴婢錯了。下次剪您衣服前一定問問您。”

    “算了,能穿就行。你們歇了吧!”他拎袖子時已經看到,這家伙裡面大約真是什麼也沒穿了,心裡頭那個氣啊。可是又不能當著丫頭的面罵人,只能忍了。

    舒心和順心行了禮,逃似的關了門出去,遠遠的聽到順心喊人關院門落鎖。蘇荔想,這是不能表示,爺今天在自己這兒歇下了?突然覺得屋子裡好像有點熱喘不上氣來。

    “這是什麼?”他又在問話,蘇荔忙鎮定心神伸頭看看,竟然是自己畫的鍋爐,好半天,竟也不知道怎麼答。

    “看著像是爐子,這麼大,煮什麼的?”

    “水!本來想在院裡做一個,這樣我就可以在屋裡洗澡了。”

    “怎麼不做?”

    “那個麻煩,現在挺好。”想想心頭竊喜,自己的智慧果然是無窮的。

    “就這麼喜歡洗澡?剛剛順心說,你幾乎天天去洗?”

    這話又沒法答,她只好低頭認罪。

    “等夏天了是不是還要拿爺的夏袍在再做一件這個?”

    她還是低頭。

    “睡吧!”他生氣了,喝了一聲。她趕緊去鋪床,舒心和順心逃得太快,忘記這個了。結果聽到身後有人在咳嗽,她回頭看,胤禛站起來,就站在那兒。她有些困惑,想了一會,才明白她要幫他脫了外衣。

    蘇荔的心情很鬱悶,想想別人穿越了都是男主抱著女主上床的,怎麼到自己這兒還得伺候男人脫衣服?人品啊!嘆息歸嘆息,她還是奔回來給爺脫衣裳。

    胤禛倒是有點開心,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半頭的家伙在跟自己的衣領上的鈕扣奮斗就覺得很有成就感,看著她穿著怪模怪樣的,像個小羊羔一樣似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倒真有些垂涎三尺的感覺。

    蘇荔終於脫下了胤禛的外袍,小心的掛好,胤禛也懶得再讓她磨蹭了,拿著燭台進了臥室,她只好關上臥室的門。過去吹熄了一邊角凳上的燭光,在黑暗中她找到一絲安全感。脫了大大的袍子,放到床沿的架子上,才鑽進了被子,進了被子才想起沒把布帳放下來,起身要去放,卻被拉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




第十六章    勞模是這樣的練成的

    早晨天未亮便聽到外院子開門的聲間,還有人小聲的說話,蘇荔也不知怎麼的便跟著醒了,屋裡還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讓蘇荔想到半年多前自己剛穿越來時的情景,那時每天希望能睡著了就回到過去,一切當沒發生過,可是現在這種機會似乎越來越渺茫了,自己成了這個男人的不知道幾奶,如果在現代,還不得被人罵死?而小說中的妒忌,痛苦她還沒感受到,但她明白一點就是,這個男人永遠也不可能只屬於自己,所以對不可能的事她也不抱任何希望,也許這樣守著個院子做米蟲的日子也行吧。

    外面的房門開了,聽到了倒水的聲音,還有一絲燭光透了進來,蘇荔起身套上大袍子,輕輕的溜下床。打開臥室的門,舒心、順心已經在外頭了,她趕緊的漱口洗臉後,才進來輕輕的推醒胤禛。

    “什麼時辰了?”床上的人沙啞的問道。

    “寅時(3-5點)了,福晉派人送來了朝服。”站在外間的舒心答到。

    “嗯。”胤禛起來,蘇荔已經有些熟練了,伺候他洗了臉,幫著他穿上朝服。早飯這時也送上來了,她看看,和自己平時吃的差不多,想想給他盛了一碗白米粥:“咱們府裡有奶牛嗎?”

    “想喝牛乳?”胤禛低頭吃飯,她不敢坐著,站在一邊給他挾菜,剝雞蛋殼。

    “不是,想給爺喝,您早上喝那個好。”她倒是說的實話,總不能讓自己的男人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吧!

    “那不是咱們喝的,萬歲爺才一份供奉,德娘娘那兒是因為她喜歡,萬歲爺特賞的。”

    “羊奶也行啊,爺和福晉們每日早晚一碗。”她記得羊倒是個賤物,能補充一下營養和鈣質就行啊。

    “爺不稀罕那味道。”他白了她一眼,她點點頭,她也不喜歡,可是人活著總不能事事都喜歡吧?想輒唄,活人還能被尿憋了?一邊想著,一邊把雞蛋放到他碗裡。

    胤禛吃完了,起身要走,想想看看她的袍子點點頭,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改得不錯,在屋裡穿挺好。”

    蘇荔有些發愣,聽著也不像是在玩笑,他說這個幹嘛?搖搖頭,離去給福晉請安的時辰還早,搖搖頭,去睡回籠覺?過會怕遲了,可是不睡時間又難熬。只得換了衣裳撐著腦袋看書,等自己的早飯送來。

    “主子不如靠會?”

    “算了,府裡的早飯就這麼千年不變嗎?”越看越困,找點話說吧。

    “早飯還要怎麼變?”舒心發著愣。

    “可以吃麵條、餃子、包子、饅頭、花卷、窩頭、奶窩窩、炸糕什麼的,粥也好多種啊,甜的鹹的,葷的素的;可以換著花樣吃啊。”剛剛解決自己洗澡問題的蘇荔已經把目光放到了國計民生的重大問題上,為了雍王府的飯桌,她要盡一份心力,她豪情滿懷,其實她也就是想自己吃點好點。

    “爺就愛吃白粥,也不愛甜的,奶窩窩什麼的都不喜歡。”舒心又把她一棒子打死了。

    “唉!”蘇荔嘆了一口氣,果然皇家的孩子都是可憐的,吃得好得太多,胃口都養刁了。嘆完氣,不禁又打了一呵欠,真是,沒事這麼早上朝幹嘛?真是,想想每天晚上要應酬妻妾們、早上還起這麼早,難怪早死。康熙老爺子起得來嗎?蘇荔胡思亂想著。

    “主子,改明兒跟爺說說,給你換個日子,五日一朝全讓您一個人趕上了。”順心掩嘴笑著。

    “什麼?”蘇荔坐直身子,“早朝五日一次?”

    “是啊!分大小朝,小朝三日,大朝五日,天天這點起,誰受得了啊?”

    蘇荔又垂下頭,心說你們爺就受得了,別人不知道,反正她是聽說在雍正朝是每日早朝從不懈怠,被稱為最勤奮的皇帝之一。

    跟他說換日子,誰知道他這五日一輪到她這兒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他只不過是貪自己新鮮罷了,過些日子,新的秀女們下來了,往府裡再抬幾個水蔥似的,誰還記得有自己這麼號人物。蘇荔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這是前婆婆要的?還不如一直沒有,一個人清清靜靜的過呢!至少少操一個人的心,也離責任,危險遠得多。

    熬到了辰時(7-9點),吃了早飯,過去給烏喇那拉氏請安,結果烏喇那拉氏今天起晚了,還在吃。

    蘇荔也是個賤命,習慣的站在了一邊順手給她剝了雞蛋,放到碟子裡,她看到烏喇那拉氏也吃得十分簡單。

    “姐姐,早飯這麼吃是不是太簡單了?”想打著胤禛的旗號是沒指望了,指著福晉吧。

    “妹妹想吃什麼告訴小廚房就成了,雖說有定制,但爺說過,只要不奢侈,妹妹們的喜好還是盡量遷就的。”福晉也不是傻子,笑笑輕飄飄的把球打了回來。

    “不是,妹妹說的吃好,並非說一定要山珍海味,只要營養均衡就行。比如說早飯,有米粥加份玉米的窩頭,再加一小份水果或者蔬菜,吃完了喝一杯羊奶,營養就很好了。姐姐多吃些新鮮的菜蔬水果,還有多吃雜糧身子會清快很多。”她也不管烏喇那拉氏聽不聽得懂,說了一通。

    “我們爺最怕羊奶的味了,**行嗎?**倒是能喝點。”烏喇那拉氏有點茫然,但好脾氣的說道。

    “其實**咱們大人喝營養根本就不夠,羊奶和牛奶不是濃得多嗎?年姐姐、李姐姐一個身子不好,一個養著哥兒們,都是要喝些的。這可比整天的吃人參、燕窩強多了。”蘇荔笑著。進宮知道所謂的**就是人奶,她便再不敢碰了,也虧了康熙能天天當水喝,想想就覺得惡寒;別的不知道,人參苦得藥一樣,完全有化神奇成腐朽的能力,她小時候人家送了不少給她老爹,蘇老娘沒事就扔點進雞湯裡,還敢跟她們強調說放了人參的!後來全家跟她說,別糟蹋雞湯了,她改去糟蹋紅燒肉。真不知道人怎麼想的,那草根子也敢弄來給人吃;燕窩,想想那是燕子的口水後,蘇荔就敬而遠之了!唉!

    “嗯,倒不怎麼費事,我每天讓人一屋送點,只是她們喝不喝就不管了。”烏喇那拉氏嘆了一口氣,她信蘇荔兒有什麼用,人家還是會當人參、燕窩是寶。

    “還有豆漿,其實咱們女人喝那個比喝牛乳還好,姐姐,我讓人磨了咱們天天喝吧!”想想又笑得跟朵花一樣對烏喇那拉氏撒著嬌,總不能說,她要那個豆渣做窩頭吃?

    烏喇那拉氏看著她,無奈的點點頭。她也有點糊塗了,怎麼就談到豆漿上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10:17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3:34 PM 編輯

第十七章    想健康也是很是受傷的

    在蘇荔的大力推動下,烏喇那拉氏和蘇荔的飲食改革開始了,不管別人怎麼樣,反正她每天一早就去烏喇那拉氏的房裡兩人一起喝豆漿;吃用豆渣、果子蜜做的小窩頭;或者豆渣雞蛋煎餅;幾個清淡、可口的小菜,再加一個蘋果或者別的水果。簡單、好吃又健康,每天蘇荔吃得心花怒放,唉,一邊可以做美食來浪費時間,一邊飽口腹之欲,日子真是太好了。

    蘇荔還用蔬菜汁做成漂亮的綠麵條、胡蘿卜做的桔黃色麵條、西紅柿做的紅麵條,煮熟了,加上些新鮮的菜或都煮熟的蝦仁或蟹肉什麼的涼拌了來吃,常常兩人中午也不擺幾盤子幾碗,拌上一小碗漂亮彩色的面條,和一大碗拌時蔬、再加一杯豆漿或者去過味道的羊奶就解決了午飯問題。晚飯依著蘇荔就吃水果就行了,可是在烏喇那拉氏心裡晚上還是想和胤禛一塊認真的對待。

    蘇荔想想也是,自己健康有個屁用,她還得靠著這兩位領導混下去,養好他們的身體是她能否幸福生活下去的重要保證。於是她親自制定菜譜,多加新鮮的魚肉、蝦仁什麼的,少肉類。盡量以清淡爽口為主。她特意吩咐內廚房每日早碗都有杏仁煮一碗羊奶給胤禛送去,就說是福晉讓送的,舒心打聽了一下,胤禛還算是聽話,端給他,他也就喝了。

    而蘇荔自己一般晚飯回房就是什麼也不吃,啃個蘋果或者喝碗羊奶就完事了。

    第三個五天,胤禛沒來,她也沒見過他,第四個五天還是沒來,她看到舒心和順心的眼中多少有些焦慮,她默不作聲,胤禛來不來她倒沒多大的介意,只是覺得看順心她們的眼神有點不好意思。於是老實的天天陪著烏喇那拉氏吃飯、幫廚房定定菜單之外,她還是專心的讀醫書、練字,很少出院子。

    出了正月,烏喇那拉氏感受到了蘇荔食譜的用處,驚喜的拉著蘇荔看她的衣服,“看到沒,這去年還有些緊的衣服今年竟鬆了,身子覺得輕快了,精神也好了,可心還說我的臉色也好了,皮膚也嫩滑了很多呢。”

    “姐姐的皮膚本就好,不過既然說到這兒了,姐姐可以試著用羊奶洗臉,會使皮膚更嫩白。”蘇荔建議著,想到胤禛的冷臉不禁做了個鬼臉,“您可別跟爺說是我說的,不然爺又要說我奢侈了。”

    “敢用羊奶泡澡,就挑唆著福晉用羊奶洗臉,合是想讓爺法不責眾是不是?”門口傳來胤禛的聲音,蘇荔兒心突然抽疼了一下,但還是笑著給胤禛行禮,她已經十多天沒見過他了。

    “妹妹用羊奶洗澡?”

    “哪有,年姐姐和李姐姐不喝,又怕撥了福晉姐姐的面子,知道奴婢喜歡,就都送到奴婢這兒來了,奴婢鼓動全院跟著一塊喝也沒喝完。剩下的倒了可惜,就攙在洗澡水裡泡澡了。真是用羊奶泡澡身上得怎麼味啊?”她把手伸到烏喇那拉氏面前,讓她聞。她經過無數次的試驗之後對自己造保養品已經失去了信心,只能無限的膜拜那些萬能穿越者的天縱奇才,現在她每日只好用羊奶洗澡洗臉來保濕,用雞蛋清來做面膜,多吃蔬菜水果來保持自己的體態了。唉!到古代想美麗也不容易啊!

    “效果好嗎?”烏喇那拉氏完全忘記了胤禛還在屋裡,拉開她的袖子看看手臂粉嫩的一段,摸摸果然嫩滑水潤,竟也有些動心,所以愛美是天性,無論多少歲。

    “可能是燒炕,荔兒是覺得身上乾得緊,用這個還不錯,姐姐還可以試試……”她正准備再推薦幾種中藥的泡澡湯藥。如果是現代,蘇荔一定不會這麼做,因為沒時間,上班、應酬、上網,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泡澡?一周去美容院做做spa就了不得了,現在倒好,閒得快發霉了,有的就是時間。

    “咳……”身後的胤禛清著嗓子,兩人老實了,蘇荔看看胤禛,也清清嗓子。

    “姐姐,荔兒先告退了,爺您歇了吧!”

    “大中午的歇什麼?我剛讓廚房把你們倆的飯加一份送上來,一塊吃吧!”胤禛是特意回來吃午飯的,這些日子耳邊不停的有人在說,蘇荔挑唆著福晉少吃飯,意圖謀害福晉。他想想自己大部分時間都是和烏喇那拉氏一起晚餐,沒發現什麼異常,但福晉瘦了倒是真的,難不成直的兩個瞞著自己亂吃東西。

    過了一會,三大碗拌生蔬加三小碗紅麵條送上來了。他再等了一會,發現真沒東西了,猛的一拍桌子,“你們就吃這個當飯?”

    蘇荔跳下炕老實的站著認罪。送菜進來的太監也嚇到了,動也不敢動。

    “除了這個平時還吃什麼?”胤禛指著送飯的太監問道。

    “福晉晚上陪爺吃,是格格親自定的菜單,都有按制式做的,就是中午略簡單了些。”

    胤禛神色略緩,一日兩餐,中午算點心的話,這樣也行。但馬上想到了什麼,“那格格呢?她晚上吃什麼?”

    “……”小太監抖得更狠了,一下子跪在地上,“爺,是格格自己不吃,奴才們真的有做。”

    “你晚上吃什麼?”

    蘇荔又不是傻子,看他氣成這樣,怎麼敢說,垂頭不語。

    “舒心,順心,格格每天晚上吃什麼?不說拉出去打二十棍子。”

    “格格有時喝一碗羊奶,有時吃個蘋果。”

    “拉出去打四十棍。”胤禛冷若冰霜的吩咐道,烏喇那拉氏也嚇到了,跳下炕。

    “該打,讓你們倆去伺候格格就是知道她是個不懂事的,就是讓你們看著點,平時提點她。看吧,把爺氣著了吧!格格使性子,你們就該勸著點啊。怎麼由著她胡鬧?”烏喇那拉氏開口就疾言令色的喝斥了抱在一團哭泣的舒心、順心。看她們一齊向胤禛求了饒,才轉頭對胤禛笑道,“爺,打壞了她們,妹妹不是就更沒人看了?不如罰他們跪兩個時辰吧?”

    “還不滾出去!”看胤禛沒說話,烏喇那拉氏喝道。兩個知道打是躲了,乖乖的到院子裡去罰跪了。蘇荔一反常態的沒有發抖也沒求饒,從頭到尾她都站得筆直,而且越來越直。

    “不服氣?你不吃飯還有理了?”

    “一天兩頓飯,三頓點心,我吃不了。”蘇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真的頂起嘴來。

    “那就不吃點心。”

    “少吃多餐是很科學,晚上本就睡得早,吃太多睡不著,也傷胃。”到了古代她好容易才習慣日落而息,晚上又沒多少娛樂,吃完晚飯,太漲又沒法睡,最近她乾脆不吃了,吃點水果或羊奶,泡個澡就能睡,挺舒服的。

    “你是怕胖,你看看你,衣服都打晃了,爺不是楚王,爺不好細腰,你不用把自己餓死。”

    “我不會餓死,我很健康。您可以去請太醫來看,我和福晉都很健康,不是胖乎乎的才是身體好,您看我和福晉的臉色很正常,我們精神很好。”她跟著頂嘴。

    “妹妹,怎麼就犯倔了呢?可心送格格回屋。”烏喇那拉氏看胤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把蘇荔推了出去,讓可心拉著她回去。還沒回房就聽到揎桌子的聲音,胤禛真是氣著了。她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才讓人進去收拾了桌子,關上門,默默的站在了胤禛的身邊。

    “爺,其實好好的跟她說您喜歡她胖點,她不就吃了。”

    “人家說她挑唆你不吃飯,是想謀害你,人家看不到她自己也沒吃,只看到你沒吃。讓那有心的利用了,她還能活嗎?”

    “爺就好好的跟她說啊?有時想想,爺跟荔兒還真像,明明是心疼您了,挑唆著全院子的跟著喝奶;天天來陪我吃飯,她哪胖了,不過是在陪我,我這些日子還真是覺得身體輕快多了;她親自去內廚房給您定菜單,還讓人用杏仁去煮羊奶,怕你覺得膻,還不讓人說是她囑咐的。其實蘇荔兒說她簡單她真簡單,她身後沒有各府的勢力,可是說她復雜也真復雜,我讓她陪我去進宮看娘娘,她都不去,她自己不出園子,連帶著舒心、順心也不許出去,想看書,都請我讓府裡的采買去買。後來想想,您記得嗎,她一個人進的府,一個身邊的人都沒有,為啥?應該是怕吧!怕以前的事兒被人知道了,傷了爺的面子、怕被人利用、也怕傷害別人。這麼點孩子,看著天天笑眯眯的,可是腦瓜子裡也不知道想了多少東西。”

    福晉自己復雜了,於是連帶著把蘇荔也想復雜了,號召全院喝奶是她自己不好意思一個人喝;吃健康飲食也是;至於說不出門是她懶;不讓舒心、順心代買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可以這麼做;說她小腦袋瓜子裡想什麼,福晉還真是太抬舉她了,她根本就沒想,事不到跟前,她才懶得去想該怎麼辦呢。




第十八章    賭氣是沒用的

    蘇荔沒回房,在園子裡轉了一圈就回來了,冷靜了。跪在了舒心,順心的身邊,她覺得自己不能這麼沒義氣,自己犯的錯不能讓舒心和順心來扛;舒心和順心哭得更厲害了,不是因為感動,只是覺得主子要害死她們了。

    還在二月裡,天是很冷,院子裡的石板地更是冰冷刺骨,沒人敢勸,而各院的主子們也都跑了來,看的看、笑的笑,還有看了一眼便回去的。年福晉來得最晚,看了一會,問明了事由,輕輕敲門,福晉開了門才看見蘇荔也跪在外頭,心中暗暗叫苦,年福晉和烏喇那拉氏都不說話,回頭看看胤禛。他也看到了,咬咬牙,揮了揮手,福晉忙叫人把三人扶回蘇荔的院子快叫太醫。如此這般一鬧,大家也就知道,胤禛雖然去蘇荔屋裡少,但不代表他對蘇荔無情。

    說是叫太醫了,其實蘇荔自己根本就沒跪一會兒,但順心和舒心有些凍傷了,蘇荔怕她們有後遺症,天天用熱鹽給她們燙膝蓋,並用棉花給她們做了護膝,小心的保養到熱天看著沒什麼事了才放下心來,這是後話。

    蘇荔也沒跟胤禛道歉,除了每天去給烏喇那拉氏請安之外,她又恢復足不出戶的日子,除了看書就是練字,每天飯來了,她也吃幾口,不再說話。胤禛也不理她,不過除非胤禛真的到她屋裡去,不然他們其實沒什麼機會見面。

    每天蘇荔洗完澡套上寬大的袍子就有想哭的沖動,明明在現代已經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只是為個吃飯的問題還吵成這樣,難不成真是頂了個十七歲的身體就退著情商也退化了。

    其實她也明白,自己那天倔並不是為了吃飯,而是在發怨氣,十天,他竟然真的可以十天不來看她一眼,她知道她不可能是他的唯一,她也不想得到他的唯一,可是即使是十分之一,為什麼都不可以?真是太沒面子了!

    “主子,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舒心在前院等了很久,平時她洗澡不用這麼長時間,與順心一起過來找,才發現她裹著袍子坐在小廚房的門檻上發著呆。

    “主子,想哭就哭吧!順心知道你委曲。”

    “娘娘說不能哭,犯忌諱。”蘇荔苦笑了一下,扶著兩人的手站了起來,“我找了個活血的方子,改明兒咱們試試,看泡在水裡會不會讓我看得更紅潤一些。”

    “主子!”

    “蘇格格,爺和福晉讓您去呢。”

    “謝謝公公。”她笑笑,示意順心給了賞,回房去換了衣裳可是頭髮還是濕的,順心急急的給她擦了擦,用絲巾綁了,便急急的去了。

    胤禛剛從外頭回來,今兒是老三請客,席上也不知道就怎麼的就說到了德妃賞人的事了,於是大家想起胤禛還欠著大伙一桌席面,胤禛便答應明天在自己府裡請。一回來就讓人去叫蘇荔兒過來商量菜單,他也想她了,至那天大鬧之後,他們又有十多天沒見過了。可是看到一頭濕的她,還是氣急敗壞。

    “大冷天的用得著天天泡在水裡嗎?就算泡也用不著從頭到尾都泡下去啊?也不怕把自己悶死?”

    “爺吉祥,福晉吉祥。”她當沒聽見,規矩的行了禮站在一邊,靜靜的等待著他們說正事。

    烏喇那拉氏揉著頭,她也快瘋了,她算是看出來了,自己當初的不安哪來的了。原來一個安分的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讓爺喜歡又過分“安分”的。

    “妹妹坐著說,爺和太子爺,及其它兄弟們才喝了酒,你別往心裡去。各位王爺貝勒們想到府裡來聚聚,一是補了上次你和爺的喜事;二呢兄弟們都說你手藝好,想嘗嘗,爺是個急性子,說風就是雨,竟就定了明天,所以急急忙忙的把妹妹叫了來,真是,頭髮還是濕的,一會吹了風可別著了涼。”

    “爺和福晉想做些什麼菜?”

    “上次有奴才送了兩只熊掌來,爺的意思就是發了出來,明天當主菜,其它的妹妹就配些,那些爺們什麼沒吃過,不過是圖個新鮮有趣吧。”

    “是,府裡的一些乾貨都是極好的,爺們如果是在園子裡喝,奴婢就讓他們做幾個火鍋,如果是在屋裡喝,就可做些涼菜。”聽到那句“圖個新鮮有趣”蘇荔的覺得自己嘴巴很苦,努力笑了笑,把注意力集中到明天的宴席上。

    “你隨機應變吧!”他累了,而且很不喜歡她一口一個奴婢。

    “嗯,姐姐也是這個意思。爺,今兒歇在妹妹那兒吧!臣妾有些不方便。”也不等著胤禛答應,便讓人扶著他去了蘇荔院子去,反正他們倆想鬧就鬧個夠吧,她不伺候了。烏喇那拉氏把蘇荔也推了出來,躲回了屋裡,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可心看著笑了起來。

    “難怪人都說福晉好了,好脾氣、不妒忌,如今奴婢看,您比戲裡的長孫皇后還賢德呢!”

    “唉!爺在我這兒又怎麼著,他們倆再不和好,全院子的主子們都要賢德起來了。快鋪床,主子我今兒可得好好睡個覺了。”烏喇那拉氏長嘆一口氣,又忍俊不禁起來。唉,怎麼就這樣了呢?爺的性子雖然不怎麼受人親近,卻也沒對後院這些女人們這麼發過脾氣,再想想蘇荔兒,本就是簡單本分的人,不會像一些人半夜的突然“病了”派人來叫爺;不會一等爺回來了就過來找自己聊天,制造見爺的機會,讓爺不會忘記她;從不會沒事就往爺跟前湊,只怕是平日見爺最少的女人吧?怎麼就招惹他了呢?看來‘不招’比‘招了’還厲害。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10:32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6:21 PM 編輯

第十九章    女人是很好哄的

    舒心在門口看到人扶著胤禛進來,而蘇荔默默的跟在後頭,面無表情,再看看順心,頗有喜色,理會得這是福晉在給自己主子機會,馬上忙碌起來。

    “主子,奴婢給爺去弄醒酒湯。”

    “弄個果子蜜水來,再給爺端盆熱水來擦臉。”蘇荔無奈的吩咐著

    太監們把胤鎮放在床上就退出去了,蘇荔也沒法,幫著他脫了衣服,灌下自己做的水果蜂蜜水,再用熱毛巾給他擦了臉和手。

    “主子,您的羊奶。”順心熱了奶送過來,她睡前喜歡喝一杯。蘇荔想想,坐在床邊,扶起胤禛,讓他靠著自己,把羊奶喂了進去。又怕讓他馬上躺下會吐,就這麼讓他靠著,看順心還在,笑笑。

    “去歇了吧!”

    “爺晚上只怕……”看胤禛醉成這樣,有點擔心蘇荔一個人應付不來。

    “沒事,把水溫在暖墩裡放在這兒就成,去睡吧。”蘇荔搖頭。

    順心把水移到臥室的角凳上,替她放下布幔退了出去,蘇荔推著胤禛坐起輕輕的拍拍背,像對嬰兒那樣看他打了個嗝後才吃力的扶著他躺下。掖好被子,自己去換了衣裳,並拿了個銅盆放在踏腳上,再想想,還需要什麼?想當年老爸喝醉了,只會自己去廁所吐完了再自己回床上睡,而自己老娘好像只會罵人,看來自己還真是小老婆,連發脾氣的資格都沒。想想苦笑了一下脫了袍子,自己睡到了床內側,她怕他會吐,讓他睡到外頭安全一點。

    被子裡很暖,他全身都冒著熱氣,還好氣味沒多難聞,可能是沒吐,被子裡只有些許酒氣。

    “頭髮還濕呢,明兒要頭疼的。”蘇荔被攬進了溫暖的胸膛,也不知道他拿什麼正在幫她擦著還有些濕的長髮。

    蘇荔沒動,突然不想動了,就這麼趴在算是自己丈夫的男人懷裡,她覺得好累。

    兩人便這麼躺著,胤禛並沒喝醉,但烏喇那拉氏的意圖他也明白,便順勢讓自己過來,看著她忙前忙後,突然想起了烏喇那拉氏那天跟自己說的話,她怕事,她努力的不想讓麻煩找上她,洗澡都躲到後面的廚房,怕麻煩了下人們,以前在烏雅家她只怕也過得不甚如意吧?不然做婆婆的怎麼可能會幫著她走這一步?

    “爺喜歡你胖乎乎的,也喜歡你泡澡,下次洗頭別再在晚上了。”胤禛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替她擦著頭發。

    她還是不說話,拼命忍著不讓自己流淚,但她環住了胤禛的脖子,就那麼緊緊的抱著,胤禛笑了,又嘆一口氣。

    順心早上過來時,兩人都還在睡,拉開布幔時,爺手上捏著蘇荔的頭發,蘇荔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雙手還緊緊的抱著爺的脖子。她忙退了出去,但真的鬆了一口氣。看來主子向爺低了頭,這多好啊!後來她跟蘇荔說這事時,蘇荔只是嘆了一口氣說:“你真是太不了解你主子了!”讓順心和舒心疑惑了好久。

    蘇荔在順心退出去時醒了,抬頭看天,再看身下的男人,忍不住輕輕的吻吻胤禛的嘴角。

    “醒了就起吧!壓死爺了。”他閉著眼說道。

    “那我再減點肥?”她逗著他,他睜開眼卻看她連眼睛都在笑,她吐吐舌頭,再次偎入了他懷裡,“我真的不是不吃飯,也不是怕胖,我會好好的、健康的一直在這裡陪你。”

    胤禛沒說話,每一個女人在承歡之後似乎都喜歡這麼委曲的在他懷裡說會在原地等著他的話,第一次聽時他很感動,後來漸漸的麻木了,習慣了,女人本就該在原地等待著。可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會說會好好的、健康的陪他,說得還這麼理直氣壯。

    “總這麼能自得其樂嗎?”其實他想問的是‘總這麼把自己放在與他平等的地方嗎?’可是他的自尊心不讓他這麼問。

    “爺,荔兒伺候你起身。”她沒回答,笑盈盈的起身,套上袍子系上腰帶,跳下床去吩咐人倒水傳飯,再趕回來,給他穿衣裳忙前忙後的,小臉紅紅的,看著都讓人開心起來。

    胤禛突然想起上次自己那麼生氣一方面是因為她讓人抓了小辮子,怕她被人整死;其次是以為她也是學別人把自己餓瘦,想來搏取自己的憐愛,痛恨她竟也學得玩弄手腕了。後來發現全然不是那麼回事時,他也就更恨了,原來在她心裡搏得自己的歡心還趕不上她對她自己健康的目標重大;現在看來,也許全錯了,她也許真的只是單純,只是過自己的日子罷了。

    “爺,先吃半個窩頭。”洗漱完了,早飯正好送來,這些日子在她的潛移默化下,胤禛的早飯也起了小小的變化,站在身邊的小人兒似乎很高興掰了一小塊窩頭給他,看他吃了忙遞上了羊奶,“喝幾口就行了,別跟喝藥一樣。吃點黃瓜拌木耳。再吃窩頭,再喝奶,嘗嘗拌西紅柿……”

    她就像過家家一樣,也不管此時胤禛此時的心情如何,按最佳的進食步驟一會遞給他一塊窩頭,一會給他挾些小菜,窩頭吃完了,小碗的羊奶喝完了馬上遞上一小碗菜粥,這可是蘇荔試驗了無數次後定出的最佳煮法,他們說胤禛不愛吃肉,於是她用豬骨熬高湯,濾得清清的一點油水不見,用來煮粥,再加炒得翠綠的菜心。晶瑩剔透的白米、翠綠的菜心、放在細瓷小碗裡,一看就有食慾。她還試驗成功了魚片粥、蝦粥什麼的,可惜的是端上來,胤禛只喜歡菜粥。看胤禛邊喝粥時,她又遞上了自己讓順心剛剛去煎得嫩嫩的太陽蛋。

    “生的。”他不吃,自己伸手去挾拌黑木耳,她沒來之前胤禛還不知道木耳涼拌起來這麼好吃。

    “這個很好吃,您看。”她先挑破中間的蛋黃皮吸光了蛋黃液再點上配制醮料,吃蛋白。吃完了,鼓勵著胤禛,“真的那個比白煮蛋可以吃多了。”

    胤禛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個愛吃的,有時他吃東西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好吃,什麼特別不好吃,只是因為要吃而已。看著蘇荔熱情洋溢的為自己做著示范,他都不禁有些感慨起來,是啊,烏喇那拉氏說得沒錯,這是個真的關心自己的女人。但實在不想給她好臉,白了蘇荔一眼,默默的整個的挾了扔進自己的粥裡攪和一下,一齊吞了下去。蘇荔笑得像朵花一樣,她可不管他怎麼吃,只要是吃了就行。

    “熊掌你打算怎麼做。”吃完了,他跟她說正事。

    “不是廚子做嗎?我……荔兒沒做過、更沒吃過了。”蘇荔讓人收拾了,一邊拿著毛巾追著給他擦手,又拿漱口水,忙得不亦樂乎,無心的說道。心裡還不住感嘆,雖然也不是真的出身貧寒,可是熊掌在現代可是受保護的,也不是她有幸能吃得到的。

    “嗯!”胤禛想想也對,熊掌在自己這兒都算是個稀罕物,凌柱家和烏雅家只怕就更難得一見了,她沒做過、沒吃過也是正常的。如果做壞了,只怕更糟,想想又找出了一個她的優點,她不會做她沒把握的事,這很好,至少不會自作聰明。

    “怎麼不吃飯?”他突然想到剛剛吃早飯時,蘇荔一直在一邊站著伺候,只吃了一只煎蛋而已,而現在早飯卻已經收了。

    “荔兒等爺走了再吃。”她回得理所當然。

    “為什麼,你想又亂吃東西?”胤禛又扳起了臉。

    “荔兒可以和爺一起吃飯?”她有點茫然,看看順心和舒心,她們想想也有些茫然,她們一直是伺候烏喇那拉氏的,烏喇那拉氏只有晚餐才會和胤禛一起坐著吃,其它時候也是自己單獨吃。

    胤禛無語了,拿了帽子自己走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腦充血。




第二十章    牛筋子與豬蹄

    一整天蘇荔都在廚房和廚師們商議菜式,從早上胤禛的話上感覺,他還是想在熊掌上面出些新意。可是熊掌可是金貴東西,她不敢拿它做實驗,想了想問廚師熊掌的味道像什麼?廚師還不錯,說似牛筋。這就好辦了,牛筋還是有得是的。她記得看過徐克的《滿漢全席》,其中就有兩道熊掌菜,也不知道道底能不能做得出來,試試吧。

    用牛筋代替熊掌,先用蜂巢蒸,再上炭火烤,最後用烈酒澆上點火試吃。反正做著倒是很精彩,切了一小塊,肉味香甜,酒香彌滿,就是差點鮮味。想想,她在炭烤汁上又加了些佐料,再試。再烤出來,大家都說好了,她還是不放心,請烏喇那拉氏試吃了一下,問她像熊掌的味道嗎?得到認可之後,她還是不放心,再用豬蹄再做了一次,這次加了一道工續,讓廚師在炭烤以前先除去豬蹄裡的骨頭,還不能傷到豬蹄的外型,這麼又試了兩次,廚師已經能完美的掌握每一步後,都到下午了。

    其它的配菜到還好,都不是幾大盤子幾大碗,有太子出現的席面是有自己的規制的,蘇荔不敢太出花樣,還是重在調味;新鮮的自創菜還是些涼碟、小點、各式的粥品和她准備的各色的蔬菜麵條。

    下午烏喇那拉氏還親自過來看了一次,看著准備得妥妥當當的也安下心來,看了蘇荔一眼,“十三爺和十四爺已經到了,跟爺在書房說話,一齊去見見吧!”

    蘇荔愣了一下,見他們有什麼意義?她搖搖頭,“走不開呢,也不知道爺們全來了,又有什麼事,所以想多預備些。”

    烏喇那拉氏明白她的意思,搖搖頭輕輕的說道,“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聰明,不過也好,爺喜歡。”

    她不要蘇荔的回答,慢慢的帶人晃出了廚房。

    蘇荔又怔了一下,爺喜歡?!是啊,對雍正來說,一個完全與利害無關的人才是他能最安下心來人吧?烏喇那拉氏的利益與雍正是一至的,於是也是他最信任的盟友,卻不見得是他最喜歡的女人,烏喇那拉氏這麼對自己,是不是想把自己培養成雍正最喜歡的女人?

    烏喇那拉氏的確這麼想,後院的女人雖不多,可也不少,李氏有兒子,現在府裡的兩位阿哥全是她生的,不恃寵而嬌就怪了,大有想取自己而代之的駕勢。再說她爹在江南做官,與八爺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明眼人也都知道東宮那位並不得意,誰沒幾個小九九?年氏?從小跟爺在一塊,他們的感情是最深的,加上年家與爺的關系……想想烏喇那拉氏就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自己的弘暉如果還活著,還用這麼操心嗎?沒有兒子的嫡福晉說白了就是個花架子,如果沒有自己這些年的忍讓與賢惠,這雍王府真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成了胤禛的盟友,她爭取去了解胤禛一切的需要,並且去為他做他不願做、不好做、也不能做的事情,她讓胤禛離不開她,而看到了蘇荔,她突然明白了,自己這些年讓胤禛信任自己,敬重自己,離不開自己,而自己卻不是他最喜歡的女人,原以為他最喜歡年氏,現在看來也不盡然。胤禛在所有人面前都戴著一付冷冰冰的面具,他卻只有在蘇荔兒的面前是真實的,也許不是因為喜歡,只是他知道荔兒是根浮萍,只會靠著他而生,他在她的面前是最放鬆的。那麼好吧,就這樣把她關住了,讓她永遠只在他一個人的懷抱裡吧。

    胤禛一天的心情都不錯,給那丫頭當了一晚上的大抱枕什麼也沒做卻仍舊感到愉快,他都覺得自己有些毛病了。

    “四哥!”十四敲敲桌子,怎麼說著話,這老兄又走神了,嘴角還帶著笑意,還真是少見得很,看來心情真的很不錯,“有什麼好事啊?”

    “這還用問,一定是……”十三正要說,卻看到烏喇那拉氏裊裊婷婷的走了進來,“一定是看四嫂越來越漂亮了,對不對四嫂?”

    “又拿嫂子開心,回頭讓你們家的撕了你的嘴。”

    “准備得怎麼樣?”胤禛喝了一口茶問道。

    “荔兒在那盯著呢!今兒廚房可被荔兒整服了,估計以後大師傅們看到荔兒得繞著走了。”烏喇那拉氏看胤禛高興特意說道,果然胤禛的嘴角翹起。

    “怎麼啦,又闖什麼禍了?”他故意板起了臉。

    “哪能?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最在意您的話了,也不知道您跟她說了什麼,這一天就鬧騰上熊掌了,又不敢拿熊掌試,試完牛筋、試豬蹄,她自己說沒吃過,拉著妾給她試味道,可是讓妾服了。妾算看出來了,改明咱也不吃熊掌了,還沒牛筋子豬蹄肉好吃呢!”

    說完最後一句,十三、十四都一口茶噴了出來。

    十三一邊抹著衣服一邊跳腳,“嫂子,你也太傷人了,拿熊掌跟牛筋子豬蹄比,讓皇阿瑪知道了以後不秋獵了,直接去殺豬宰牛好了。”

    “十三,沒聽出嫂子在誇人嗎?只怕咱們這小嫂子做的會讓大家伙都大吃一驚,能把牛筋豬蹄做出熊掌的味道!四哥,你真是坐在家裡得了寶。我回頭要去跟額娘評理,怎麼就偏心能這樣,好吃的好玩的想著給你也就罷了,怎麼好人也巴巴的往你府裡送。”

    “這可不怨額娘,我那日進宮看著荔兒就覺得投緣,就叫了聲妹妹。額娘一聽,便說了即叫了妹妹,就回去好好做姐妹吧!十三弟、十四弟你們讓弟妹們時常去宮裡走走,好人也能落到你們家的。”

    十三、十四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想想,一齊搖搖頭。

    “算了,我們家的那兩位,一個是笑面虎,我敢去妾屋裡待兩天,她能甩我兩月臉子;十四那位,能把家裡的盤子都砸了,娘娘敢才怪。”

    胤禛忍不住笑了,眼中滿是笑意。十三、十四深深的看著這個從小就被老爺子評判為“喜怒不定”的冷面王竟也有如此溫柔的時候?他們不禁都對蘇荔兒產生了幾許好奇。

    他們現在明白了,德妃把蘇荔送到雍王府只怕真是因為疼愛她!自己額娘什麼樣自己知道,誰也不會相信她會偏心胤禛,在她心裡,十四才是她兒子,而且只怕在她心裡養在身邊的十三都比胤禛親得多,把蘇荔送到雍王府只是因為烏喇那拉氏素有寬厚之名,她會對蘇荔好。於是他們都會想,蘇荔兒,怎麼會讓一個沒緣份的婆婆拿這麼大的恩典卻只要保她一個平安?而一向冷淡的德妃也這麼費心的為她安排後路,看來真是有幾分本事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10:47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6:36 P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風光是屬於領導的

    晚宴因為起了風,於是開在了花廳,放下暖簾四周點上火盆,讓花廳熱氣騰騰的,上菜的順序有些與往日不同,但大家兄弟難得聚在一起,雖然太子也到了,但開頭就說是兄弟相聚不講究,於是也沒哪個真的就追究了,但多少大家心裡都有些詫異,一向以治家嚴謹的四爺府也會出這種錯誤?都小心的打量著老四的神色。卻看他一切如常,殷勤的向大家祝酒,請大家吃菜。都不是傻子,都是兄弟各人心裡打著什麼小九九各人都明白,聚在一塊不過是給個機會更了解對方的實力,讓對方露出更大的破綻罷了,於是也都各懷鬼胎的等著看好戲。

    終於熊掌上來了,除了端菜的後頭竟然還跟了個廚子,大伙都愣了一下,看胤禛,他也怔了怔,但沒說話,熊掌擺到了大桌的中央,丫頭退後一步,廚子上前打開蓋子只見兩只烤得鮮香四溢的熊掌擺在厚厚的一層松針之上,盤邊還圍了一圈金黃的玉米粒,看著就賞心悅目,老十站起來就准備挾了,卻被老八拉住了,“只怕還有後著吧!”他笑盈盈的看著胤禛。

    “我也不知,這是府中的新進的格格折騰的,讓兄弟們見笑了。”他抱拳苦笑了一下,看著廚子,“還等什麼,沒看到爺們都急了?”

    廚子本想賣弄一下的,看四爺的樣子決定算了,老實的捏住烈酒瓶很瀟灑的在盤子上噴上酒,抽一根引火的小木籤點燃,藍色的火焰把熊掌圍在中間一時間酒香、松香彌漫四周,時間拿捏準確,廚子馬上蓋上蓋子燜了一會,再打開,本酥爛的熊掌外皮被燒出了一層酥皮,與剛剛的賞心悅目又不同起來,讓大家想到秋獵之時的山野之氣,成功!廚師心裡偷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沒白費這一天的練習,打了個千得了賞心滿意足的退下。

    花廳裡一時間竟有一會兒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大家都懵了。都是見過世面的皇子鳳孫,可沒想到今兒到一向嚴謹無趣的老四家看到這麼一出,開眼了。

    胤禛很滿意,他故意等了一會看夠了大家震驚的表情之後起身准備用小刀把熊掌分一分,去去骨,沒想到他輕輕的一碰,熊掌散開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了,肉骨早就剔去。胤禛更得意了,先給太子爺挾了,然後請大家自便,吃了一塊,心裡想想福晉說的,還不如牛筋的話,想想又挾了一塊,放在碗裡沒吃。

    十三、十四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下午聽烏喇那拉氏說完就盼著呢,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大的驚喜,除了味道之外,其實最重要的是,讓廚師上場這手太絕了。

    “額娘啊!太偏心了。”十四吃完一塊又吃了一塊,邊吃邊嚎著。

    “四弟這是你小妾做的?”太子吃了一塊點點頭。

    “她想的,沒見過什麼世面,就愛待在廚房裡。”任誰都看得出老四得意了。

    “這麼說著讓兄弟們都好奇了,不如請這位小四嫂出來見見兄弟們才好。”老十含著肉說道。

    “可別,十哥,上次我和四哥,十四弟在德娘娘那兒見了一次,膽子小得四哥瞪她一眼,她就能真哭出來。這會子請她出來,她只怕連路都不會走了。”十三馬上攔著,以他對胤禛的了解,這不該是胤禛所樂見的。

    “是嗎,倒真是位妙人兒,膽子小卻敢做這麼潑辣的菜來,有意思啊!”老八呵呵的笑著。

    正說著,又一輪菜品送上來了,這次上的卻是應該最早上的冷盤與水果,有十三、十四喜歡的拌時蔬,還有拌的蔬菜麵,有黃色,綠色,還有紅色三種搭配拌料中還加入了蟹肉……

    這時大家才明白為何沒按規制上菜了,這些冷盤最早上的話,大家伙也只會都當是看菜,此時就不同了,酒喝得差不多了,前面也油膩了,又被火烤得極熱,這些清清爽爽的東西一上來,已經在花廳裡坐了半天,已經熱得不行的爺們,看到冷食都不禁叫起好來。

    胤禛真高興了,雖說剛剛看著席面沒按規制上他是有些不高興的,但想著蘇荔兒不是那沒規矩的,想著她一定有安排就隱忍下來,但心裡多少有些不安。現在看兄弟們的表情也知道,今兒這席面讓大伙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心裡就跟灌了蜜似的。

    十三看到個新鮮的,在個大盤子,中間是圓圓的麵餅,四周又有些小碟子,有麵醬,黃瓜絲,大蔥絲,生菜絲、醬牛肉絲,鹵鴨絲等等。

    “這是什麼,怎麼吃?”他指著問胤禛,胤禛還是搖頭。

    正說著,只見邊上的四位丫頭一齊上前,把牛肉絲、黃瓜絲等一樣放了一些在麵餅上,刷上麵醬,卷成卷獻給了太子、一、三、四,四位爺後,其中之一脆聲說道,“這個叫包福氣,是自己動手包的菜,各位爺們可按自己喜歡的把菜包在面餅裡,也是想請各位爺們把福氣包住,大家圓圓滿滿。”

    自己動手包菜吃?這些個爺們平時在家就差沒人喂自己吃飯了,到這兒了,還讓自己動手?十三也不管了,學著剛剛丫頭的樣自己包了個,雖說沒丫頭包得好看,但咬一口,麵醬微甜,黃瓜絲,大蔥絲帶著清香和微微的辣再加上醬牛肉的鹹,味道那叫一個美,不過他放麵醬多了,汁弄了一手,還順著嘴角流了一些,顯得有些狼狽,邊擦邊叫好。大家看他弄了,也就有樣學樣,但斯文些了,太子看大伙都吃得高興,也用手把那個卷好的放在嘴裡咬了一口,點點頭。

    “這也是那位小四嫂想出來的?連小弟我都想見見了。”九阿哥吃完了,笑了起來。

    胤禛揮手,一邊伺候的高福兒會意向後院奔去。

    菜差不多上完了,也沒蘇荔什麼事了,站了一天,她快累死了,回了自己的小院泡在加了活血藥包的澡盆裡舒服的呻吟了一聲,她可不管外頭怎麼樣了,下午福晉的話讓她想了很多,烏喇那拉氏希望自己成為胤禛最喜歡的女人,怎麼讓他喜歡,那就是躲起來,成為他一個人的禁婪,只依附他而活,這對蘇荔而言太難,她怕死,可她怎麼說也念了那麼多年書,自己出來工作、賺錢、買房,她其實比一般的同齡人更怕死。只不過是穿越了,卻讓她變成菟絲花,她做不來,起碼受的教育都讓她無法接受。再說成為胤禛最喜歡的女人重要嗎?對他來說,他最喜歡的還是那把金椅子,女人太不重要。想著,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是烏喇那拉氏太看不開,還是自己太看得開?

    “主子,爺派人來請你出去見客。”門外傳來順心的叫聲,聲音中滿是喜悅。

    “去請福晉吧!說我在洗澡。”蘇荔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對數字皇子們沒有興趣,也怕會有什麼事,不如讓福晉這老奸巨滑的去應付。再說,此時是風光無限的時候,還是交給領導出去領獎得好。

    “主子……”

    她不理,順心沒法,離開了。蘇荔笑了,如果下午福晉沒跟她說這話,只怕她也不敢不去,現在好了,福晉自會幫自己料理了,果然也有好處。

    果然,烏喇那拉氏聽了什麼也沒說,直接就到前院來了,給太子和各位爺們見了禮,便笑呵呵的道了歉,“爺們想見見我們格格原本是她的福氣,偏她就是個沒福氣的,十三爺、十四爺是知道的,她在主子娘娘那兒就是膽子小,進了府,我們爺不用說,就連我都跟養了個老閨女似的,請太子爺,各位叔叔伯伯們千萬別怪她不懂規矩。”

    “膽子這麼小還跟著四哥這冷面王?難怪膽子更小了。”老十直腸子,沖口而出。

    “十弟可說錯了,膽子小怎麼敢不出來,可見是被四哥寵壞了。”老九不陰不陽。

    “九叔、十叔可真是冤枉我們爺了,我們爺什麼性子,叔叔伯伯們不比咱清楚?這不還從我身邊調了兩個大丫頭給她,就怕她不知道規矩,處處提點著,在內院裡我們爺但凡是發脾氣,就一定是這位蘇格格闖禍了。不過蘇格格倒有一點好,最聽爺的話了,我們爺今兒只是問了一句,她想怎麼做熊掌,蘇格格就在廚房裡試了一天,才做成這樣。她真是見不得世面,爺們何苦為難個小丫頭呢。”烏喇那拉氏呵呵的笑著。

    “四哥的家教本就是沒話說的,四嫂都親自出來了,可見是小四嫂真怕見生人,不是她沒福氣,是我們哥幾個沒福氣。”老八終於開口了,笑咪咪的。

    “沒什麼好見的,不過是個丫頭。”胤禛看上去有些陰沉,烏喇那拉氏有點忐忑不安起來。

    “看小四嫂不如看小四嫂做的菜,長得僅算清秀而已,倒是這些吃食才顯出她的千靈百巧。四嫂,這麵條真是好看又中吃,回頭讓小四嫂教教我府裡的廚子。”十三解了個圍。

    “十三哥還真是誇她,我看連清秀都算不上,算是規正了。”十四點點頭,雖然平時不對盤,可是怎麼說也是親兄弟,不是大面上的,他都會幫著圓一下,“我明兒也派人來學,熊掌的做法也要。”

    老十他們聽十四這麼說了,也就算了,想想也覺得,長得好看的女子怎麼可能做得出這麼精致的菜來,心靜不下來。就跟我們現代覺得長得漂亮的女生成績一定不會好一樣。

    蘇荔泡完澡放下頭發不禁想到昨晚胤禛為自己擦頭發時的情景,因為這樣,剛剛她特意把頭髮挽起,生怕打濕了,自己愛他嗎?還是僅僅只是依戀?但很快,她決定不想,因為對她來說,感情比做菜難多了。

    “主子,這是高總管送來的,說是爺讓送來的。”舒心推過一只小碗,小碗裡有一小塊肉,蘇荔笑了起來,為了它忙了一天,沒想到胤禛還曉得為自己留一塊。

    用手抓了放到嘴裡,唉!真不如牛筋子好吃。可卻久久捨不得咽下去。




第二十二章    傷自尊了

    蘇荔為爺長了臉,胤禛第一次打破了五日輪的規矩,晚上又到了蘇荔的院子裡來了。那會她卻已經睡著了,順心想去叫醒蘇荔,胤禛沒讓,讓順心伺候著洗了腳,就把人趕了出去。

    床上的小人兒抱著個枕頭睡得正香,看來真是累了,小臉在燭光下粉粉嫩嫩的,想想她似乎真的很少用那些脂粉,在她的身上也聞不出脂粉味兒,真是年輕啊!胤禛又想到剛剛福晉說的,當個老閨女在養?想著自己都笑了起來。抽開枕頭她抓了一下,順勢就抱上胤禛,還把小臉在胤禛胸前蹭了蹭,跟小貓一樣。胤禛本想著她已經睡了,便不鬧她了,可這一蹭心頭火起,便忍不住把她壓在身下輕咬著她的唇。

    蘇荔夢裡在森林中被熊瞎子在追,揮著兩只手掌問她討,她實在跑不動了,想哭,想說不是她,結果被大熊撲倒。還在咬她,她嚇醒了,燭光未滅,真有人壓著自己,不過不是咬自己。她松了一口氣,“我再不吃熊掌了。”她摟緊胤禛的脖子喃喃的輕語著。

    胤禛愣了一下,不過此時他沒心情問這些沒用的,人醒了就好辦了,與前兩次非常的不同,第一次,這兒像屠宰場,但胤禛很過瘾;第二次略平淡了些,但很舒服,但那會胤禛並沒想清楚,他有很多女人,每個女人不都差不多嗎?再去別人那兒,曲意承歡的軟語嬌啼,讓他不禁會想到那舒服的一夜。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反應,身上的氣味都乾淨而清爽。

    昨夜本想借著醉好好的寵幸她一番,好讓她今日用心做事,這是皇子們約定俗成的心態,到妻妾房裡就是給她們最大的賞賜,可到了這兒,上了床把她抱在懷裡卻什麼也不想做了,就想這麼抱著,聞聞她身上味道,便十分滿足了。而她也是,像個孩子一樣摟著自己的脖子掛在自己的身上,卻沒一絲誘惑在裡。可每當她這樣,胤禛心裡便有十二萬分的滿足,這個女人只是把自己當男人般在依戀著,不是其它院的主人們,身上還肩負著娘家的榮辱與責任,自己對他們來說不如說是榮華富貴罷了。

    經歷一番火花四射的赤身肉搏之後兩人都粘粘糊糊的,卻沒力氣下床去清洗,也有舍不得分開的意思。

    胤禛終於知道她的不同在哪了,她的身體裡充滿了熱力,她讓胤禛感受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女性的身體。年氏,李氏是他曾經最流連的女子,蘇荔沒有年氏的那種柔媚入骨,也沒有李氏的柔若無骨,蘇荔也柔,可是她的柔帶著無窮的韌性,就像她說的,她很健康,她用她身體的每一寸地方囂張的告訴他,她很健康。

    蘇荔順手拿了自己的小衣給他擦著身子,兩人都不說話,但覺得此時房間的氣氛極好。她弄完了,小心的為他穿著衣服,完全沒想著自己僅僅只套了一件紅紅的肚兜。

    “自己繡的?”他拉過看看,純屬沒話找話,她不禁羞紅了臉,輕輕打開他的手,想到小衣剛當毛巾使了,也沒法。幫他穿好,自己埋進被子穿上褲子跳下床去找小衣。再回來,也不知道她哪兒兌了些熱水來又給他擦了擦身子,這才再次上床。他再抱她時,她已經有些乾爽的味道了,看來剛剛出去找衣服時,她已經清理過自己了。

    “真沒見過這麼愛乾淨的?”他取笑著她,但很舒服,他喜歡這種感覺,他也是個算是有潔癖的男人,只是努力不讓人感覺出來而已。

    “爺不是也是最最愛乾淨的嗎?”她記得每本書上都說胤禛是個最最不能忍受邋遢的了,即使在最熱的夏季他也是一身袍服,整整齊齊,領扣都不興開的。

    “真的只要是爺喜歡的、在意的你就去做嗎?”他深深的看著她。

    蘇荔想想搖搖頭,但馬上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麼幹,笑了起來,想想說道,“爺喜歡的,在意的太多,荔兒想做也不見得能做得來,只是幫著爺做些小事就好。”

    胤禛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知道自己的斤兩,於是不奢求,不妄想本本分分的很好。

    “那為什麼爺叫你出去見客你不去?”

    “我在泡澡,一身中藥,出去只怕沖撞了各位爺們。”她趕緊說道,在宮裡時間不多,卻也知道各種的禁忌,這個理由是她在泡澡時就想好的,也不算是說謊,那時她也的確是在用中藥泡澡。

    胤禛想想也是,剛剛進來時,房間裡的確有淡淡的中藥味,她身上也是。他其實並不想她出去,一是怕她真的跟在德妃宮裡那般也實在沒什麼看像;二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裡面,不怎麼想讓她出去見人。可是聽十四說她連清秀都算不上時,心裡又有些氣憤,抬起她的臉,乾乾淨淨的五官規正,挺好啊。

    “怎麼啦?”蘇荔沒想到好好的他竟這樣端詳自己的臉,忙伸手抹抹,有點乾了,明天還是用羊奶拍拍吧。不禁懊惱起來,沒本事造化妝品真是太受氣了,唉,自己中學時化學真的學得不錯,現在怎麼一個方程式也想不起來了?

    “有人說你不漂亮,連清秀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規正而已。”他故意的說道。蘇荔一臉的憤怒,但很快洩氣,老實的回頭躺著,背過身去,把自己蜷縮成個大蝦米狀。

    “生氣了?”

    “不是!”蘇荔受傷的說道,是啊,沒生氣,只是傷自尊了。可是這話能說嗎?她只有這般做無聲的抗議,想也想得到是誰說的,除了十三就是十四,一群爺裡,只有他們倆見過自己。

    “爺覺得你挺好,真的。”胤禛笑笑,從背後抱住了她。

    “荔兒沒福晉那麼溫柔賢惠、落落大方;沒年福晉溫婉可人;沒李福晉那麼精致漂亮;本就在府裡只算得上規正而已,十三爺,十四爺說得沒錯。”她嘆了一口氣,自己想通最好,現在這男人是覺得自己幫他長了臉,於是心情好,過些日子,用不上了,只怕也會這麼覺得,不如自己先調適好。

    胤禛哪裡能知道她心裡所想,以為她真的想得開,看她平靜的接受了,倒多出了幾分欣賞來,平和的心在天家來說得多大的定力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想想,“你在烏雅家……”話剛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懷中的人一下子僵硬起來,好一會兒,蘇荔起身吹滅了蠟燭,回身躺下給他掖掖被角。

    “爺,歇了吧!”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11:01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6:35 P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低調也是罪

    蘇荔沒想到那天推了王爺、貝勒們的事還有後續,平靜沒幾天之後,胤禛雖沒過來過夜了,但還是時不時的派人送點什麼過來,再不就是吃晚飯時讓人過來叫她一起到大院裡吃。她知道,胤禛不過來大約是不想太把她推到鋒口浪尖上,省得讓別人為難她,可是這般也同樣是把她放到火上烤,順心舒心從外面回來看神色也是看得出的。

    再就是平日裡年氏和李氏是不屑到她院裡來的,但宴後竟然也過來串串門子說些閒話。其它的貴人、格格、侍妾們也都蜂擁而來,有的要學做菜,有的認姐妹,弄得她這院子跟菜場一樣,她沒法了,只好吃完早飯就到福晉院裡賴著。午飯,晚飯乾脆就在這兒搭上了。烏喇那拉氏明白是什麼回事,也就不管她,看她賴在自己屋裡看書練字倒也還自在,

    蘇荔也知道這樣也是讓人說,不用問都知道,人家會說她討好福晉,眼裡除了福晉就沒別人,當然也會有人說福晉在利用她固寵,她和福晉都懶得理會,她們心裡都明白,誰在這院裡也不可能獨善其身,而蘇荔在現代混了這麼多,總不能白活這麼大歲數,自然比一般人知道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人家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烏喇那拉氏可是未來的皇后,總理後宮,現官還不如現管呢!堅定不移的站在她的身後總沒錯。真的像那些小說裡說的,靠著寵愛出去單過,那是找死。明清兩代,大老婆打死妾是不犯法的,在外頭單過就是背理了,說妻不賢呢!不打你打誰?所以蘇荔在現代就想得很明白了,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管他幹嘛?

    比起蘇荔的自在,胤禛就不怎麼舒服了。在家除了福晉和蘇荔屋裡安靜點外,其它人都有的無的會哀怨下、暗示下,說多了他也煩,可是又不想壞了規矩,只能當沒聽見,在大院吃晚飯呢,看蘇荔忙前忙後的伺候自己和福晉心裡又不是很舒服,讓她一塊吃,又怕福晉心裡不舒服,可是不讓她坐,自己又覺得礙眼。好在福晉是個聰明人,都會適可而止,上了菜,為自己和爺布了菜就會讓她坐下,‘妻友妾恭’的把晚飯吃完。

    這天,晚飯擺上了,蘇荔跟平時一樣,給兩位老大布了菜,介紹了新的菜式之後,福晉看胤禛吃了一口才道,“快坐吧!你不坐下爺和我怎麼吃?”

    蘇荔笑笑,晚飯她本不吃飯的,可是在這邊來了,胤禛看著,就不敢了。拿了個不加蜜的小窩頭,挾了些拌菜吃。

    在大院裡,有胤禛在時,飯桌上是食不言的,大家都很安靜,胤禛清清嗓子,烏喇那拉氏和蘇荔便只好抬頭,看來爺有話說了。

    “明兒你帶她進宮給額娘請安。”他對烏喇那拉氏說著,烏喇那拉氏愣了一下,看看胤禛又看看同樣石化中的蘇荔兒。

    “那個……爺……”蘇荔兒好不容易把窩頭吞咽進去,結巴的想說什麼。

    “府裡只有一個爺,不用這個爺,那個爺。”胤禛頭都不抬。

    “爺,那個……”蘇荔拼命的想著拒絕的理由,可是想了半天只好求助的看著烏喇那拉氏。

    “爺,主子娘娘想荔兒了嗎?”烏喇那拉氏試探著,以她對德妃的了解,應該不會讓蘇荔兒進宮,她越出挑,烏雅家的事就容易被引爆出來。雖說這事兄弟們沒有不知道的,可是真的弄得街知巷聞,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況且中間還有個太子爺。

    “有嘴欠的在皇阿瑪那說去了,老爺子讓她去做個午膳。”胤禛還嘔呢,可是又沒法。

    早上上完朝,老爺子在南書房議事,幾個阿哥都在,也不知道什麼就說到了秋獵,於是十四就說,獵什麼啊,四嫂子說了,熊掌還不如牛筋子豬蹄好吃呢!康熙老爺子來了興趣,大概是覺得這麼老實巴交的四媳婦怎麼可能說這話,就問胤禛,胤禛沒法就把蘇荔兒為了研究做法拿味道形體相似的牛筋豬蹄做試驗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最後陪著笑臉道,“她也是被那格格弄怕了,那格格自己沒吃過熊掌,也不會做,怕糟蹋了東西,又怕丟臉,一次次的讓烏喇那拉氏嘗,烏喇那拉氏是沒法了,才哄她說比熊掌好吃。”

    “兒子是不知道牛筋子豬蹄什麼味,不過那熊掌倒真是好吃,又軟又香,還有嚼頭,兒子派人到四哥府上學了,回家就是沒小四嫂子做得好,看來還是小四嫂子用了了心的。”十四馬上說道。

    “不過那小四嫂子不怎麼給哥幾個面子,大伙想給新嫂子見見禮,她就是不出來,跟漢人小媳婦似的,知道的是四哥家教嚴,不知道的只怕還想咱們哥幾個窮凶極惡,想法躲咱們呢!”老十粗聲粗氣的說道。

    康熙一聽又看老四,老四有點尴尬,好一會兒輕咳了一下,“給兄弟們賠個禮,我回去問了,那丫頭……鈕祜祿氏在廚房忙了一天,那會兒以為沒事了,用中藥正泡澡呢!烏喇那拉氏一看就沒敢讓她出來,怕沖撞了兄弟們,倒是讓兄弟們介意了。不過鈕祜祿氏倒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

    “鈕祜祿氏?”老爺子深思的看了胤禛一眼,摸摸胡子不置可否。

    “皇阿瑪,四哥府上的飯就是好吃,那個包福氣也是,兒子如今在家也是每日必吃的。”老八笑咪咪的說道。

    “包福氣?”

    “沒什麼特別的,一張粗麵餅子,包上些菜啊,肉啊一口吃了,不過是哥幾個圖著新鮮。”胤禛此時真恨不得一腳踹死他們,可是還得裝得沒事人般。

    “不特別卻又沒人想出來啊!可見這小四嫂子是個巧慧的人兒。還有那麵條,怎麼想的,皇阿瑪見過三色的麵條嗎?弘政是最不耐吃飯的,劉氏跟奶娘每日不知道要想多少辦法,餓也餓過,哄也哄過,如今倒好,那三色麵條無論煮著、拌著他都能吃兩碗,兒子前兒就罵廚子了,不是小爺不吃,是他們做得不好。”

    “是啊,是啊,兒子這些日子還在埋怨額娘偏心呢,有好東西緊著四哥,如今有個好人兒也忙不丁的送到四哥府裡,好賴跟哥幾個商量一下,兒子不是輸也輸得心服口服不是。”十四忙接著口。

    康熙笑了笑,“那老四,明日你讓你媳婦帶著鈕祜祿氏進宮看看你額娘,午膳朕在長春宮用。”

    事情便這樣了,胤禛也知道八、九、十,十四這是給老爺子上眼藥呢。提醒老爺子,鈕祜祿氏的存在,順便能想起太子當年草菅人命的舊事來。回來的路上,想想又折回去給德妃請安。

    德妃那兒,十四已經在那兒了,正說德妃偏心的話,繪聲繪色的跟德妃說那天的席面和今兒的御前對答,讓胤禛沒法開口。好在德妃這次沒偏向老十四,道了乏,讓兩人都走了,什麼話也沒說。讓胤禛略略安心了一些,看來,烏雅氏也不想有人在萬歲那兒提鈕祜祿氏的話題。




第二十四章    宴無好宴

    早上,烏喇那拉氏和蘇荔默默的坐上了進宮的馬車,比起伯爵府的馬車,王府的馬車寬敞得多,但陳設並不比伯爵家的精致,一切以胤禛樸素的品味而來,並無一點花哨之處。她和烏喇那拉氏對面著坐著,可是兩人的面色都不怎麼好。兩人都知道進宮給皇帝做飯事小,不知道老爺子想說點啥。

    給德妃請了安,她老實的站在烏喇那拉氏的身邊。德妃看她那小媳婦樣都不禁笑了起來。

    昨兒德妃也想了一夜,想不出老爺子想幹嘛,只是口吃食,用得著興師動眾的叫人進來嗎?想想又埋怨起蘇荔起來,沒事那麼出挑幹嘛?鬧得人盡皆知,還怎麼平靜的過下去?再想想,也是啊,她可曾想出挑,老四讓她,她可不就得做好了,給老四長臉,誰曾想那些哥們一個個都不是省心的主啊!

    “去廚房吧,萬歲爺還等著吃呢!”

    “是!”她老實的退了出去,去她熟悉的廚房,派人先打聽了老爺子早上吃的什麼,和廚娘本就合作過,還算容易勾通,很快就定了單子,開始做。

    這邊德妃便問起烏喇那拉氏蘇荔在府裡怎麼樣,爺喜歡嗎的話,烏喇那拉氏便笑了起來。

    “額娘啊!您哪是送了個妹妹給媳婦,整個兒送了個老閨女來。如今荔兒賴上媳婦了!”笑著就把最近蘇荔天天混在自己房裡的事說了一通,德妃也捂嘴笑了起來。

    “那也是你對她好,不然怎麼不見她賴別人?倒是個可心的孩子,老四性子古怪,我在宮裡也時不時的替荔兒揪著心,想著你,才略略的安心些。”

    “額娘,可不敢這麼說,我們爺可是寶貝著她呢!媳婦有時都要吃醋的。”她又細細的把胤禛如何把自己身邊的兩個大丫頭派給她,又心疼她不吃飯,又是心疼她晚上洗頭,就連不出去見客也人舍不得責罰的,“額娘,知道嗎,我們爺現在早晚都用羊奶了,荔兒准備的沒有爺不肯吃的。天天像是板著臉,可是媳婦跟在爺身邊這些年,還沒見過爺這麼寵過人呢!”

    “真的嗎?是啊,昨兒在我這兒坐了一下,想是也擔心,想在我這兒討個主意。”德妃眼睛一亮,想想明白了,點頭笑了起來,“唉!老十四跳著腳說我偏心,可見是急了。唉!看你們過得好,我這兒也就放心了。”

    “額娘可不就是偏心我們嗎!我們爺心裡是有數的。”烏喇那拉氏忙起身道了謝順便捧捧老太太。

    到了晌午,康熙辦完事,帶著正好進宮回話的胤禛一塊過來了,其實胤禛也是擔心,本就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但還是急急的進宮回話,康熙也知道他的小算盤,便帶著他一齊過來了。

    分主次坐下,蘇荔兒便指揮人開始上菜,此時便不敢搞亂次序,該有的六十四個碗一個也不少,康熙看了一眼,“哪個是鈕祜祿氏做的?”

    蘇荔這還是第一次見康熙,看著還算顯得年輕,五十歲上下的樣子,也許是從政日久,皺眉成了習慣,兩眉間的川字紋如刀刻一般,更顯帝王的睿智來。她看康熙問話了,有點哆嗦,努力鎮定著自己的情緒,“那……”她習慣的又要說“那個”了,胤禛忙咳嗽了一聲,她忙住嘴,想想。

    “回萬歲爺,奴婢做了幾個涼菜,煮了幾個粥品。”

    “皇阿瑪,這道拌冷麵和那道菜粥是鈕祜祿氏拿手的,平日四爺也是愛吃的。”烏喇那拉氏忙起身布菜,親手把那兩樣送到康熙面前。不是蘇荔沒眼力勁,不知道幫著康熙老爺子布菜,而是沒那資格。

    “這就是老九說他們家弘政最愛吃的?”康熙看看碗中筷子般粗細的三色方麵條子,看向胤禛。

    “這既可當菜,亦可當飯,能拌著吃也能煮沸湯吃。”胤禛點點頭笑笑。

    康熙吃了一口麵條很筋到,酸鹹適口,倒很是開胃,但他不怎麼愛這冷冰冰的,便放下了。轉頭喝了一口熱的菜粥,胤禛看父親喝了,他也喝了一口,但微微皺了皺眉。

    “怎麼啦?味道不對?”康熙注意到了,菜粥味道十分鮮美,為何他還是這樣,不禁好奇起來。

    “不是,只是跟兒子在家吃的不太一樣。”他回頭看了垂頭站著的蘇荔一眼,陪著笑臉。

    “鈕祜祿氏,不一樣嗎?”

    “是!”蘇荔恨死了,可又沒法子,胤禛吃的是豬骨熬的高湯煮的,宮裡哪有這個,即使有也沒那個美國時間熬啊!只好臨時用干貝等上等的乾貨濃濃的煮上一鍋湯,再濾掉渣來煮粥,她自己嘗了也覺得鮮味太過,奪了米香、青菜的青香味。但這話能說嗎?不是找死嗎?想想,“四爺在家不怎麼吃肉,也不愛這些奢侈的海味,所以是用豬骨為底,口味清淡些,那個呈給萬歲爺就太沒誠意了。”

    “那是包福氣嗎?”康熙看看中間的盤子,烏喇那拉氏忙起身給老爺子包了一個,又給德妃包了一個。康熙咬了一口,點頭,麵餅很甘香,也吃不出是什麼做的,“麵餅怎麼做的?”

    “雜合麵,取五谷之意。”她低頭答著,也就圖個健康罷了。

    “用五谷包著蔬、禽、牲,暗含著天地陰陽之氣,所以叫包福氣?”

    蘇荔呆了呆,好一會兒傻笑了一下,“奴婢沒想那麼多,只想著五谷養胃,我們爺節儉,好多東西又不吃,只好在吃食上多下點功夫。”心裡嘆息了一聲,什麼節儉啊,簡直就是挑食好不好。自從接手了胤禛的飲食,她都快瘋了,沒見過把挑食當節儉來宣揚的!

    康熙不置可否,又吃了點別的,總算是把飯吃完了。蘇荔以煮茶為藉口逃了出來,到茶水間喘氣,邊煮茶邊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想想決定還是決定不想了,誰知道老爺子會怎麼想?怎麼著只怕都是錯的。等了兩刻鐘,才送茶進去,人家夫妻、父子、婆媳似乎聊得不錯,她又不敢再逃,只好老實的站在烏喇那拉氏的背後。

    “鈕祜祿氏,這茶不錯,來德妃這兒也就這茶最合朕意。”老爺子喝了一口點點頭。

    蘇荔又呆住了,這話怎麼答,謝謝誇獎?還是不敢當?換而言之,是不是剛剛的飯菜並不讓他滿意?

    “皇阿瑪,讓她做行,讓她說不如殺了她,您就饒了她吧!”胤禛嘆了一口氣,向康熙苦笑著。但眼睛小心的瞟著康熙的神色,老爺子剛剛已經吃了不少了,別人不知道,德妃和自己還是知道的,本有些寬的心,卻因為他突然的這句話而打破,只好小心的應對。

    “所以進了你府裡,就從來沒出來過?聽說也不跟其它的側福晉、格格們來往,只跟著烏喇那拉氏後頭當個小尾巴?”康熙還是陰晴不定。

    “她內向些、也笨,不知道規矩。她也不是真的跟福晉,只是懶,知道福晉寬厚,於是在大院裡躲清靜罷了。”胤禛又笑著搖頭,急急的替她回著話。連遲鈍的蘇荔也感受到些不尋常,偷看著德妃和烏喇那拉氏,她們一臉凝重。

    “鈕祜祿氏,你是嗎?”康熙冷笑著,蘇荔心裡一寒,誰說康熙寬仁啊?那一定沒見過他這絲笑容。

    “是啊!”她定定神,腼腆的笑著躬身。

    “是啊,這丫頭跟在臣妾身邊些日子,臣妾也看出來了,讓她幹活沒說的,待人接物還是差些。不過好在她也有自知之明,用心的做事,對些身外的事不問、不說也不想,倒是個難得的清靜人。”德妃忙笑著向康熙言道,也是意有所指。

    “她好清靜,擠進天家躲清靜?”康熙冷笑著,德妃、胤禛心裡一寒。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11:13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6:42 PM 編輯

第二十五章    歷史是可以更改的

    胤禛起身跪下,烏喇那拉氏和蘇荔跟著跪下,等著胤禛開口。

    “兒臣請皇阿瑪更改玉牒,鈕祜祿氏四品典儀凌柱女,十三歲適皇四子胤禛。”胤禛一字一字的說道。蘇荔怔了一下,沒想到會說到這兒,一下子五味雜陳。原來自己這身份他還這麼在意嗎?

    馬上,她明白康熙為什麼要吃她做的飯了,原來她是躲不開清靜的,把自己關了就成了,即使以完璧之身適胤禛,身上還是貼著醮夫再嫁的標籤,皇家丟不起這面子。這是在敲打自己呢,老實呆著就好,沒事這麼出挑幹嘛?

    “萬歲爺,奴婢萬死!”她猛的磕起頭來,磕得青磚地呯呯做響,蘇荔知道此時此刻保命更重要,磕得越狠,活下來的機會越大。

    其實她是誤會了,醮夫再嫁的在皇室又不是她一人,讓康熙痛恨的是人家挑出她的身份並不是為了她再嫁的身份,而是她從沒見過面前老公的死因。

    兩支手掌捂住了她的額頭,讓她不能再磕了,是福晉;而她被抱入了胤禛手臂中,強勢的想把自己固定在懷中。抬頭一抹血紅色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她流血了。她對胤禛和福晉笑笑,但推開了他們,伏在地上,用最後的理智說道,“奴婢是不祥之人,請萬歲爺賜奴婢出家。”

    康熙也從昨兒起就一腦門的官司,鈕祜祿氏!一個讓他想忘都忘不掉的女子,四十三年,德妃跟他商量讓她告病配人,本不不是大事,德妃是懂分寸的,如果是別家的要她不會跟自己說,可來拜托的人是烏雅家。雖頂著本家的名義,其實康熙和德妃心裡都明白,兩家本來沒多大的關系。想想烏雅家的齊哥兒倒是個實在的本分孩子,便同意了。可沒兩天功夫齊哥兒竟就死在自己眼前了,手裡還拿著自己打的那只野雞,一臉的笑意。康熙那時腦子裡全想的是來的路上齊哥兒那靦腆的笑臉,自己那會還拿他打過趣,說要回去娶媳婦了就是大人了。齊哥兒那會說什麼?他說他老娘說今年沒好日子了,說先把人接回去,回家再行禮。

    康熙從沒想過那是太子的錯,他只認為是那媳婦的命不好,如果沒這事也許齊哥兒不會死。甚至慶幸,允那女子告病了。三年過去了,他本快忘記了,德妃又來說,齊哥的臉再次出現在康熙面前,他不願意。烏雅家似乎真的打算孤注一擲了,他們什麼也不要了,只要還她一個秀女的身份,給她找個安身立命的小院子。康熙默然了,烏雅家從沒提過兒子的死因,甚至馬上就退出了朝庭,守著二等伯的空銜過日子。此時重提此事,是想向皇家施壓嗎?雖然不願意,可是最終他只能答應。

    鈕祜祿氏進宮十五天,他從沒見過她,也不想見,但他知道德妃很喜歡那個女孩,德妃應該會覺得委曲的啊,為何會喜歡?想想對她的厭惡更深一層,直接就把蘇荔劃為巧言令色之徒。

    本想忘記,卻還是不肯放過?幾兄弟在自己面前不住的提起為什麼,他心裡很清楚。當年的事不了了之,烏雅家不追究不代表心甘情願,只怕是把她送到某個皇子的府中就是為了挑起事來對太子不利。胤礽是他最心愛的兒子,他一定不會也不能讓他被人傷害,唯一的辦法似乎只有讓她永遠的消失。

    胤禛知道父親的意思,剛剛吃飯時便想明白了,讓荔兒去死?想著就覺得心膽俱裂,可那個傻丫頭卻仍不自覺,一口一個‘我們爺’,真是傻女子。看著她磕出血來卻不知,而父親無動於衷突然感到一絲失望來,這是心目中的天一般的父親嗎?口口聲聲以仁治天下的父親卻對一個與世無爭的弱女子動了殺機,只是為了保住那個心愛的兒子?如果太子是人,難到這個女子不是人?

    “出家?佛門容得下這不乾不淨……”康熙似乎意猶未盡。

    蘇荔從不認為康熙是什麼寬厚之人,想想他第一次廢太子後,如何斥責八阿哥胤禩的:‘辛者庫賤婦之子’,他有沒想過,那“賤婦”也是自己的妻子之一?蘇荔當時看電視時看到這一段差點沒罵人,後來查書竟然真是康熙說的後,從此對康熙便沒了好印象。她由此便看見了康熙的刻薄,只是那時的她沒想到自己會有親歷的一天。真是倒霉,為什麼別人穿越見的康熙都是良師益友、一代名君,自己見到的是這德性?不能不說,人品啊!

    “阿瑪!”胤禛也撲伏在地,不許康熙說下去,好一會兒,“肯請阿瑪修改玉牒,今後妄圖有損皇家名譽之人,視為大逆。”

    “萬歲爺,處死丫頭容易,天下之口難防啊。”德妃看看兒子,嘆了一口氣,輕輕的看著咬牙切齒的康熙說道。德妃也心寒,可是不敢表露,她沒想到在老爺子心中,太子的份量這麼重。難不成除了那女人生的是兒子,其它人養的都是畜生不成?她強笑笑,第一次違背自己不開口的准則說道,“殺了她又能如何?只不過讓這事越來越大。”

    康熙看看青磚上的血跡,猛然警醒,是啊,殺了又如何,只怕真的讓她死了,烏雅家就真的按不住了。他深深的看了伏在地上的胤禛一眼,他比自己早明白,於是想改玉牒的主意。保住蘇荔兒,才是保住太子聲譽的唯一辦法啊!他深深的看了這個平時不怎麼出眾的兒子,當初德妃說把蘇荔兒給老四,他便明白了德妃的苦心,全是為了給太子擦屁股,只有放在老四那兒,其它的兒子們才會安份啊!如今呢?提這個是忠心耿耿?還是婦人之仁?

    “烏喇那拉氏,你說,怎麼處置?”

    “皇阿瑪,荔兒嫁入雍王府冰清玉潔的個小女子。皇阿瑪切不可誤信人言,再說她什麼也不知道,求皇阿瑪開恩。”烏喇那拉氏把滿是鮮血的雙手向上,伏地哭道。

    “冰清玉潔,什麼也不知道?一口一個‘我們爺’,你也配?”康熙哼了一聲,寒言入骨,蘇荔再次顫抖起來,不是害怕而是憤怒了,要豁出去嗎?這就是歷史上以仁愛而著名的康熙,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了。但聽到他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罷了,既你已經入了老四的府裡,就安分些,再讓朕聽見什麼,你主子也保不得你。”

    “謝皇阿瑪開恩!”胤禛夫婦齊聲謝恩。蘇荔因為太憤怒,也是為了不想謝恩,她直接暈了過去。




第二十六章    活著真好

    朦朧中蘇荔聽到外面有人說話,什麼太醫、什麼主子,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為何要穿越,也許這一次睡著了能回去?希望能回去,起碼在那兒,她能理直氣壯的活著,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胤禛鐵清著臉抱著蘇荔回府了,甚至拒絕了德妃把蘇荔放在宮裡休養幾天的建議。

    烏喇那拉氏默默的跟在後面。她也覺得心寒,十四歲成了皇家的兒媳婦,自己的丈夫那會才十三歲,兩個孩子在這孤立無援的宮中相依為命。德妃心裡只有十四阿哥,康熙因為孝脀仁皇后的去世對胤禛也日漸冷淡,在宮中的阿哥府裡,兩個小人兒在教養嬷嬷的管束下勉強過活。那時她就對自己說,忍耐、會好的。可是今天看看蘇荔,她知道原來清靜是求不來的!在天家沒有親情,只有活著。她心中默默的念著,回頭冷冷的看了宮門一眼,默默的跟著胤禛上了車。

    回到府中又是一番景象,人仰馬翻的找太醫,而本應該發火的胤禛沉默不語靜靜的把自己關在外書房裡誰也不理。烏喇那拉氏守著蘇荔也不去吵他,她知道,也許是時候大家都好好想想了。

    蘇荔沒多大的事,輕微的腦震蕩,吐了幾天,清了腦子裡瘀血人也就慢慢的清醒過來,她這些天有些意識,知道自己還在這兒,雖然失望卻看到烏喇那拉氏和舒心,順心他們輪留的看著自己頗為感動,原來自己還算是命好的,她輕輕的安慰著自己。

    “醒了?”烏喇那拉氏有些憔悴的臉顯現在她眼前。

    “姐姐!”蘇荔輕輕的叫著她,第一次,不當她是老板,而是親人,烏喇那拉氏可猜不出她此時變化的心情,只輕輕的拍拍她的臉。

    “好了,我去告訴爺,他把自己關在房裡幾天了。”

    蘇荔卻拉住了她,幾天的昏天黑地不代表她沒想,看看室內並無其它人,她苦笑了一下,看著她,“為什麼?我不知道什麼?”

    烏喇那拉氏沒想到她醒來竟會問這個,想想看看四周輕輕的在她耳邊言道,“齊哥兒是被太子爺誤殺的,老爺子忌諱。”

    “齊哥兒是誰?”她有些茫然,看著烏喇那拉氏。

    烏喇那拉氏這次真傻眼了,好一會兒,輕輕的笑著拍拍她的臉,退了出去。一路上烏喇那拉氏都想哭,為誰哭?為齊哥兒,還是為蘇荔?她都不認識那個會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卻要為他背上這沉重的包袱,為此一群人都在為這個包袱而付出著代價,怨誰?老天還是皇上?

    敲門並不等胤禛叫她便推門進去,這些天,胤禛告病在家,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誰也不見,烏喇那拉氏除了給他送吃的,也不會來找他,她了解胤禛就像了解自己,而胤禛也是,看到她進來,笑了笑,“她醒了?”

    “嗯。”烏喇那拉氏把門輕輕的關上,過去輕輕的把胤禛的頭抱在了懷中,在阿哥府裡被嬷嬷罰不許吃飯時,他們就這麼相互依偎著,“她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告訴她了,她又問我齊哥兒是誰?”

    胤禛也吃了一驚,想想是啊,那時她才十四歲,什麼也不知道就被抬進了烏雅家,卻莫明其妙的成了寡婦,現在還在因此而受傷,為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受傷,說出去真是笑話。胤禛心裡也滿是悲憤。

    蘇荔養了近一個月,傳出的版本是她是個沒福氣的,見不得真龍,一跟頭摔破了腦袋,萬歲爺特別恩准可不進宮伺候了。聽得蘇荔金星直冒,可是什麼也沒說,年氏、李氏她們依次看過也就算了全了體面,原本火熱的小院又再次冷清下來。大家不是傻子,這麼一鬧,老爺子那兒一定不會再給她升等,就算是爺喜歡,也不過是格格,上不得台面的,本不安的心又都放了回去,該幹嘛幹嘛去了。

    人閒了就會多想,她翻來覆去的回想著在德妃宮裡的那幕,再想想後來烏喇那拉氏說齊哥兒因太子而死的話,她迷惑過,但很快想明白了,齊哥兒應該就是自己那位沒緣份的前老公,前婆婆挾了這個恩典逼著康熙把自己許給皇子們;而德妃那夜說把自己送進四爺這兒,老爺子才不會疑的話,並不是德妃不認為胤禛沒有帝王之材,而是說他此時是太子一黨,由他來接收太子的麻煩對康熙來說是最安全不過的事了;至於說老爺子現在想殺自己,應該是有人步步緊逼了,為保太子,殺了自己這麼個沒依沒靠的小女子不是最簡單不過的嗎?到此她才明白胤禛讓老爺子改玉牒的原因,從根上滅了小人們的念向,保住了太子,也算是變相的保全了自己。等她想明白了,就開始嘆氣,人家的腦子怎麼長的,一樣的事,人家馬上就知道該怎麼辦了,自己想明白都得費半天勁,原來穿越者還真不是萬能的!

    她養著病不能侍寢,但胤禛還是每日回府會過來坐坐,兩人像比以前更親近了一些,有時就是他在這邊炕頭看書,她在那邊炕頭偎著做點針線。這麼待著倒真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覺,蘇荔挺喜歡這樣。

    其實蘇荔在這之前從不當胤禛是自己的丈夫,她把這四爺府當成以前的公司,而胤禛是經理,而福晉是自己的分管經理。經理和分管經理都是自己的老板,只是一個是縣官、一個現管。所以蘇荔其實更在意福晉對自己的看法,也更加尊重福晉。進了一次宮,經歷了一次生死,突然有所覺悟了,原來經理上面還有董事長!出了這個府,離開了胤禛與福晉誰都可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看來是時候改變了。

    胤禛不可能是自己的,這點蘇荔一直知道。她一直也不讓自己想太多,她沒資格妒忌。經過了這次的事,連帶著竟也想通了很多事,在現代男人有點錢都是要養個情婦,包個二奶什麼的,更何況是在這本就是三妻四妾,要多子多福的時代了。在現代都沒人權可講,卻跑到古代對皇子說專一,說**自主,不是自己個找不自在嗎?審時度勢是她的優點,她決心把這個優點發揚光大。好吧!她不當自己是胤禛的老婆,她當自己是他的寵物好了。做寵物還妒嫉什麼?有吃有玩有錢花,還不用負責,多好的事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11:26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6:49 PM 編輯

第二十七章    生日要送禮的

    今兒看得出胤禛情緒並不好,可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一邊偷看著胤禛一邊想著要不要逗逗他時,門外傳來花盆子底的聲音。

    “知道爺回來了就在這兒,萬壽節眼見就到了,爺也上點心,幫著妾想想辦法啊!”烏喇那拉氏急火火的進來,看來真是上火了,人沒進,聲先到了。

    蘇荔坐起,要下炕,被烏喇那拉氏一把按下,自己坐在炕沿上拿著個單子遞給胤禛。順心笑著給她倒上水,她也急急的喝了。

    蘇荔又靠邊繼續幹活,萬壽,她心裡冷冷的笑著,不過是個生日,竟然成了節日,還得送禮,難怪天家親情薄,老子生日兒子送禮,不管情誼只是大伙比著花錢,送少了老子還不幹,說沒孝心。

    “依舊例就是了。”胤禛懶得看,還抱著蘇荔的醫書看著。

    “爺,今年可是老爺子五十五,算大壽,依了舊例不是讓人說閒話嗎?”烏喇那拉氏邊說邊給蘇荔使眼色,讓她也跟著勸勸。

    蘇荔又偷看一眼胤禛,他冷冷的笑了一下。蘇荔想想,蹭過來看單子,倒真是什麼都有,壽面、壽桃都以‘擔’為單位,老爺子吃得了嗎?十幾個兒子,一人送幾‘擔’,紫禁城就裝不下了。還有莊子裡出的野味什麼的倒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瑣碎,一直翻到最後一頁總算看到點好東西了,一支玉寶船,什麼高幾米,寬幾米,重幾百斤,蘇荔吐著舌頭笑了起來,“姐姐,真夠您累的,虧您是怎麼想出來的。”

    “不幫忙就算了,還說風涼話,不是看你病著,看不給你立立規矩。”烏喇那拉氏笑罵道,蘇荔這一“摔”,兩人倒弄出點真感情來,烏喇那拉氏也還真不再當她是外人,認真的呵護起來。

    “給皇帝當兒子真夠累的,過完萬壽節還有太后、各位主子娘娘們的千秋節,老爺子還不止一位娘娘,也不是十位,唉!”

    “胡說八道什麼,真是一‘摔’還把腦子摔壞了!”烏喇那拉氏想拍她的頭,但中途改掐她的胳膊了。她順勢膩在烏喇那拉氏懷裡撒起嬌來。

    “荔兒只是替爺累!爺是什麼人?自己的衣裳都捨不得用宮緞,袍子換個面子穿兩年,再換了,再穿幾年。靠著點親王俸祿,養著咱們這一大家子,這個生日幾千兩,那個節又是幾千兩,一年下來得多少銀子?不是逼著兒子們一個個的讓奴才們去貪、去搶嗎?再後來又是一個個的大婁子讓誰去補?”蘇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苦笑著搖搖頭。

    這次烏喇那拉氏都跟著嘆了一口氣,她當家十多年了,每年如此,而且大有年年攀比之勢。也對,兒子們都大了,開衙建府了,都辦著差事,禮物自然要一年比一年好,一年更比一年精,比著比著,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胤禛黑著臉再看看那些禮品,好一會兒,“按去年例吧,”

    “爺,別聽這丫頭胡說,該孝敬時還是孝敬,老爺子難得過個整壽,再說今年別再惹他了。”烏喇那拉氏這麼費心多少還是因為蘇荔,蘇荔就是知道才說這些話,真這麼送了,老爺子只怕要覺得胤禛理虧了。

    “才江南送折子上來,去年浙江道欠收,差點引起民變。老爺子免了江南一年的錢糧,日子艱難,咱們還送這些個,不是給老爺子話說嗎?不是還有個小琉璃炕屏嗎?送那個好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減半。”

    烏喇那拉氏想想點點頭,但還是不太確定,“要不咱們去打聽一下三哥,八弟送什麼吧?”

    “有什麼可打聽的?爺的女人還穿著爺的舊袍子改的衣裳呢!”胤禛似打定主意不加了,瞟了穿著毛茸茸袍子的蘇荔。

    蘇荔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決定幫幫他:“爺,用老爺子的名義去各個廟裡布施僧衣。”

    胤禛白了她一眼,再搖頭,“這點小花招能過得了他的法眼,你老實的歇著吧,不給爺添亂就謝謝你了。下次再敢摔跟頭讓爺費銀子,爺扣你月錢。”

    “我有月錢?是啊,我是有月錢的,順心,舒心!”她愣了一下,想想大叫著,舒心順心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跑了進來。

    “爺說我有月錢,我一個月多少月錢?”她整天宅在家裡,要銀子都沒用,所以也就根本沒問。

    順心、舒心對視一眼,都翻了翻白眼,“主子,您一個月的月錢是二十兩,福晉另貼您五兩的體已,都存在奴婢身上呢,您要用嗎?”

    “不要,就是問問,原來我在府裡沒白幹啊。”她喜不自禁,記得紅樓夢裡王夫人那個品階才二十兩呢!而掌家的王熙鳳好像才十二兩,原來在伯爵府裡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算了,後來前婆婆給了自己不少銀子,不跟他們算得這麼清楚了。得意完了又搖搖頭,“不對啊!我改了廚房、買了書,又每天泡澡也用了不少的藥材,你沒給福晉銀子嗎?”

    “府裡有藥材房,主子們要用派人去取就好了,拿什麼銀子?書是福晉讓人買的,書鋪掛了爺的賬上了,所以也不用銀子。改屋就更不用了,福晉說,本就是該給您辦的。”順心撇撇嘴。

    胤禛和烏喇那拉氏當看笑話一樣瞅著她笑,可是卻發現她輕輕的敲著自己受傷的腦袋。

    “祖宗,才好的。”烏喇那拉氏忙拉開她的手。

    “姐……”她欲言又止,現在看來,似乎治家嚴謹的雍王府也存在著管理上的漏洞啊!想想皺了半天眉,最後還是下決心說道,“姐,咱們唱個雙簧吧!你在頭前裝壞人,我躲著不見人行不?”

    “別理她,又把你火炕裡推呢!”胤禛知道她想幹嘛了,對烏喇那拉氏笑笑,又白了她一眼,“水至清則無魚,人至清則無徒!”

    烏喇那拉氏明白了蘇荔的小心眼兒,笑著搖頭起來,摸摸她的頭,“就是,咱們爺節儉,姐妹們都知道,也都跟著節儉著呢。看著有些地方鬆散些,是爺不想太為難姐妹們,你穿爺舊袍子改的衣裳,爺現在還不舒服呢。你別擔心,哪就真這麼艱難了?雖說是天天往裡送,可是老爺子也不傻,不也年年往下賞嗎?羊毛出在羊身上,不過是大家伙陪著老爺子樂呵樂呵。”

    蘇荔此時對烏喇那拉氏真的刮目相看了,突然覺得原來這府裡最笨的那個真是自己。胤禛不用說,人尖子中的人尖子,而這位佛爺似的福晉也是這般的七竅玲珑,自己真是枉做小人了。再想想年氏、李氏,連宮裡的德妃都說她們不是省油的燈,看來自己真的很不夠看啊!垂頭喪氣起來。算了,還是老實在躲在這兒當米蟲吧!




第二十八章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萬壽的禮單呈上去沒幾日就傳出太子被斥責奢侈,不知民間疾苦。雖沒表揚胤禛,但至少沒落埋怨,讓烏喇那拉氏松了一口氣。

    蘇荔已經被解了禁,又膩在大院裡和福晉一塊喝天麻雞湯。少少的天麻,放在雞肚子裡縫上,加上筍子、火腿、雲豆,還把豬肚切了半個下去,濃濃的煮了一罐,撇去上面的油,除了她們兩之外,四心也一人一碗,在大房裡享用,廚房裡還剩下些。

    “還真是一點藥味也沒有,原我是不愛這雞湯的,被你這麼一弄倒還真是鮮得緊。”烏喇那拉氏喝了一碗,還就了一塊小芝麻火燒當點心。下午的點心就算是吃了。

    “所以跟您說了,人參、燕窩有個屁用,弄不好會是殺人的利器,咱們沒事喝些豆漿、羊奶,出去曬曬太陽不比什麼都強。這個不放天麻更好喝,不過爺說了,那還是放吧!”她有些無奈,說是傷了頭,天麻是必吃的,胤禛也就囑咐了必須要讓她吃,即使明明好了,還得做在湯裡。她這也是沒法子的法子,做一大罐,大伙分吃,她的負擔就少多了,只是喝了一碗,挑了幾塊豬肚肉吃了,算是完成了任務。

    “咱們可是跟著主子享福了,主子看,這兩月奴婢和舒心胖成什麼樣了。”順心擦擦嘴還在福晉面前轉了一圈,胖倒還好,臉上的顏色都還真是紅潤多了。

    “少說些賣乖的話,煮一隻雞我一個人吃和煮一隻雞咱們六個人吃有多大區別?姐姐,這些日子我在這兒搭伙是不是省了好多銀子?”

    “你還不是賣乖?能省多少?那幾兩銀子還不夠爺出去賞人的,所以你也別天天跟爺說那些沒用的,咱們在府裡不讓爺操心,就是對爺好了。”烏喇那拉氏點點蘇荔的鼻子,“我讓你過來一塊吃倒真不是為了省銀子,只是圖個順口,再就是,省得有人拿著你想害我的話來支應爺,我倒沒什麼,怕宮也知道了,又拿你說事。”

    “我知道,所以我也對姐姐好啊,姐姐你和爺一定得長命百歲啊,不然,我怎麼跟著混到七老八十?”蘇荔故意長長的歎一口氣說道,抱著烏喇那拉氏膩歪,四心捂嘴笑了起來。

    “你就這麼心裡有爺和福晉?”胤禛的聲音在外又響了起來,福晉大笑起來,拉著她起身去門口迎接。一同進來的竟然還有十三,已經四月了,兩人都換上夾衣,更顯挺拔英俊。

    “什麼這麼香?”十三一進來就叫著,胤禛看看炕桌上的小碗。

    “在吃點心?”

    “爺不是吩咐了讓妹妹用天麻燉雞治頭疼,妹妹寫了方子,讓廚房做了,臣妾跟著沾光呢,快給爺和十三爺端兩碗來。”

    胤禛不說話了,順心她們三人趕緊去收拾了炕桌,過會可心帶人送了湯和芝麻火燒還有一小碟醬菜上來,十三喝了一大口,“這是天麻燉的?小嫂子,別不是你故意多放水,糊弄四哥吧!”

    胤禛喝了一口,瞪著她。

    “那個……”蘇荔一害怕就要說那個,在胤禛看來,她一說那個就表示她在心虛。

    “放了幾隻雞,多少天麻?”黑著臉問道,最恨陽奉陰違的,沒想到府裡還有這麼個。

    “按份量下的,荔兒真沒讓人少下。”蘇荔忙擺手,“那個一只雞放再少的水也有一罐子,荔兒一個人也吃不了就搬過來了。”

    “爺,真的下了天麻,就是把天麻縫在雞肚子裡了,藥味隔著雞再出來就少了些。妾讓廚房盯著呢,隔水蒸了幾個時辰,藥效真在湯裡。”福晉哪有不知蘇荔的花花腸子,笑著解釋著。

    胤禛這才沒說什麼,低頭把火燒撕了,泡在湯裡吃了起來。十三也是,喝完一碗又加了一碗,吃了三個火燒才算停了,蘇荔看了一眼。

    “爺沒用午飯嗎?”

    “用了碗蓮子湯,十三爺也沒用,想著你們這兒應該有點心就帶他過來了。”胤禛接過蘇荔遞過的熱巾子抹了臉和手,命人收了,十三故意嘆道。

    “唉,還是四哥會享福,看小嫂子多會疼人啊。”

    “有的吃還堵不住十三叔的嘴?改明兒嫂子去跟十三弟妹說說?”福晉白了十三一眼,從可心那兒拿了個熱巾子扔了過去。

    胤禛笑笑,准備起身去書房了,可十三懶得動彈,蘇荔本就不願聽朝中的事物,忙笑道,“十三爺今兒想吃點什麼,荔兒好去廚房去准備了。”

    “我什麼都想吃,小嫂子撿那拿手的做吧!”十三也不客氣,蘇荔笑笑,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跟著格格,別讓她累著。”福晉忙交待著順心和舒心,她們領命而去,可心是那知進退的,挑了個頭也跟了出去。大屋裡就剩下他們三人了。

    “四哥的家教就是好,嫂子也是,還真當她是老閨女在養不成?”

    “嫂子是替你四哥說的,看看不加天麻那臉黑的,一點也把嫂子我放在心上。”福晉故意的說道。

    十三大笑起來,想想說道,“烏雅家向老爺子請恩折要回老家去了。”

    “說了為何沒?”烏喇那拉氏忙問道。

    “說是這些年他們藥材行在老家那邊也做得不錯,烏雅家老爺子葉落歸根,要舉家遷回。我派人打聽了一下,是他們家老太太的主意,小嫂子在宮裡摔跤的事之後,烏雅家就開始賣出家中的產業,想來是避嫌了。”

    “他們跟誰來往過沒?”胤禛不置可否,想想問道。

    “這倒是沒聽說,不過……小嫂子進宮做菜那天,有人在烏雅家的鋪子裡搗亂,後來那奴才被推到護城河裡淹死了,那奴才查出來是……家的。”十三伸了兩只手指晃了晃,“順天府也不敢管就說是吃醉了酒淹死的。前些日子萬壽節,……被老爺子斥責之後,那奴才家裡又到順天府去鬧,烏雅家趕在這時回去就不奇怪了。”

    “怎麼就不肯放過呢?荔兒又沒招誰惹誰?老實本分的在府裡呆著,真是!”福晉氣白了臉,這麼鬧下去,只怕老爺子更看不上蘇荔了。

    “本就是好機會,誰肯放過?”十三笑笑。

    福晉眼中精光一閃而逝,胤禛一直面無表情,雙唇緊閉。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11:42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7:40 PM 編輯

第二十九章    紅燒肉與饅頭

    蘇荔想想剛剛胤禛吞咽雞湯的情形有些心疼,堂堂一親王,弄得要回來吃點心,唉!說出去只怕都沒人信,可現在是下午,到晚上吃晚飯時,他只怕還不怎麼餓,這麼饑一頓飽一頓的極是傷胃,想想決定晚飯吃菜粥,加些玉米餅子做主食。主菜?想想,十三是無肉不歡的主,突然靈機一動,決心做一碗平民百姓家的紅燒肉給他嘗嘗。

    帶皮的五花肉切成一寸見方的一大塊,放在開水中過一道去了血沫,皮上劃個井字刀,用上湯、大蔥、腐乳、醬、料酒與冰糖再灑上一把乾黃豆用慢火燉。怕肉燉散了,還用乾淨的草繩給綁上,到了晚上,蘇荔親手把小沙鍋端上,放在桌子的中間。輕輕的揭開蓋子,一碗鮮紅酥爛透著油光的紅燒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這是什麼?”

    “紅燒肉,老百姓家過年才吃的好東西。”蘇荔笑著,給胤禛切了一塊肉,又舀了些黃豆、肉汁放在小半碗的梗米飯上,放到了胤禛的面前,“給爺做了粥,但吃這個肉,肉汁、黃豆拌飯最好吃不過了。知道爺不愛這個,略略的嘗嘗吧!”

    胤禛沒表情,但也沒拒絕,接過碗吃了一口,點點頭,對十三說道,“十三弟你嘗嘗吧,你定然愛吃的。”

    十三果然配著肉汁、黃豆吃了兩大碗米飯,連從不肯碰肥肉的福晉都吃了一碗飯,吃了一大塊肉,對裡面的黃豆更是贊不絕口。

    “看來只要是肯動心思,老百姓也是能吃到好東西的。”福晉抹抹嘴歎道,“難怪妹妹常說人參、燕窩不如這些雞鴨魚肉呢!”

    “荔兒是小門戶出身,沒見過世面才這麼說的,處處顯得小家子氣,哪有姐姐這般雍容華貴。”蘇荔歎氣,這些日子總算是找出了差距,要不福晉咋就是領導呢?她從來都是特能平衡自己的。

    想著他們晚上吃了肉,於是當著他們的面開始煮奶茶。家裡有羊奶,雖說是加了杏仁能去些膻氣,但總的來說胤禛還是在應付,煮些奶茶倒是能喝一點,她特意在紅茶裡加上花茶,用花香來掩蓋羊奶的異味。十三看她一道道的濾著茶,過了兩刻钟才把熬得又香以濃又滑的奶茶沏上來,不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唉,難怪就算是在德娘娘那兒喝的奶茶都不如小嫂子做得好,這麼一道道的濾,一遍遍的煮,真是用了心了。”

    “十三爺別誇了,荔兒不過是閒罷了。”蘇荔給胤禛,十三,福晉都端上,這才福了一福,“爺們聊著,荔兒告退了。”

    “明兒……”胤禛想想要說什麼,最後頓住了,想想,“有廚子會做今兒的肉嗎?”

    “本就是廚子幫著荔兒做的,荔兒只會動嘴。”她笑著。

    胤禛點點頭,“明兒讓那廚子進宮給德主子做一次。”

    蘇荔的笑容有些僵硬,好一會兒才應了一聲,下去了。福晉想想笑道,“爺,主子娘娘吃這個太油膩了吧?”

    如此的非常時期,進宮獻菜,讓老爺子知道怕又是事兒。她有些擔心,看看十三,示意他也勸勸。

    “嗯,好主意,德娘娘最近說是胃口不好,一日也進不了多少,四哥不說,我正也打算去打幾只野狍子給娘娘開個胃呢。”

    福晉看十三都這麼說了,只好點點頭。晚上胤禛就留在大院裡,福晉伺候他躺下了,還是有些擔心的看著胤禛。

    “老爺子雖說是改了玉牒,只怕殺心還在。烏雅家走了,太子爺那兒,大哥、八弟哪一個不是瞪著眼在等在看?咱們這麼躲著藏著只怕更招人忌。不如大大方方的,有好的進給娘娘,娘娘看著就知道荔兒在咱們家好著呢,心裡會安穩些,對老爺子才有底氣。”胤禛閉著眼說道。

    “爺不怕妾吃醋?”烏喇那拉氏笑了起來,故意說道。

    “爺疼她也疼你,你心裡明白。”胤禛白了她一眼,輕輕的把她攬在懷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二十年夫妻,咱們這麼依著、靠著過來的,府裡無論抬進多少人,你知道爺心裡有你,誰也比不得你就成了。”

    “荔兒要是快點生個哥兒就好了,主子娘娘問過幾次了。老爺子說是滿漢一家,爺也知道,老爺子從沒宣過弘均、弘時進過宮,荔兒再不濟也是正而八經的鈕祜祿氏,生了哥兒,才是正經事兒。”烏喇那拉氏生完弘暉之後便不能再生育了,沒想到弘暉也死了,她比誰都更在意這府中的世子人選,而此時此刻,她希望世子是由蘇荔兒肚子裡產出的。

    “去她那兒多了,事更多。再說她這一傷,只怕也傷了元氣,休整兩年再說吧。”胤禛搖搖頭,他何嘗不知道如果蘇荔生個阿哥出來,那可是正經滿人的血統,在康熙的眼中就立即不同了,只是現在時機不對。太子那邊沒個准,老大、老八磨刀霍霍,自己現在躲在太子的身後,暫時安全著,蘇荔的事兒讓老爺子注意到了自己,只怕這會,幾個兄弟府裡都正猜忌著呢,再說,此時老爺子看不上蘇荔兒,再讓她生孩子,只怕也失了帝心,現在也許像蘇荔那樣,安穩、低調卻不讓人忘記最好。

    第二日午飯,廚子被胤禛送進宮,德妃嘗了,忙分了一碗讓人敬到康熙那兒。康熙果然也多吃一碗飯。康熙也沒問哪來的,德妃也沒去討那個嫌,就這麼心照不宣的過了。荔兒心驚肉跳的等了一天,胤禛回來什麼也沒說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成了個開頭,蘇荔再做什麼,胤禛覺得好的,就會讓人進宮給德妃做,並且教會德妃的廚子怎麼做。

    六月朱三太子被抓,折騰了四十多年,扎在康熙心頭上的一根刺總算是被拔了去,康熙龍心大悅,宮中大擺宴席,一道道菜上上來,烏喇那拉氏差點沒笑出聲來,有一半都是蘇荔兒的拿手菜,嘗嘗,果然沒自己家做得好。回頭看看爺那桌,他還是一臉木然,而十三笑得跟朵花似的,教著兄弟們用紅燒肉的肉汁拌飯。

    康熙坐在上頭,看這桌熱鬧便派人過來叫。

    “皇阿瑪,兒子正在教哥哥們用肉汁拌飯吃,那才是吃紅燒肉的正確吃法。”十三回得一本正經。

    “為何?”康熙很喜歡這個紅燒肉,來了年紀,更喜歡軟爛的東西,這肉肥而不膩,用來就飯正好,沒想到肉汁也能用來拌飯。

    “不知道,不過兒子試過,肉汁拌上飯,果就美味無比。”

    康熙讓人拌了,試試點頭笑道,“肉燉得軟爛,肉汁中滿是肉味,黃豆更好,吸了肉裡的油又軟又爛又香,乃是精華所在,教你用汁拌飯的倒是個會吃的。”

    “是,她說她是閒出來的。”十三呵呵一笑。

    康熙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十三也就順勢告了退。這邊的對話,那邊都聽到了,老八輕搖紙扇笑了笑。

    “四哥真是好福氣,日日美食相伴,難怪十三恨不能天天到四哥府上去了。”

    “就是啊,四哥,沒事也請兄弟們去你府上吃個飯、談談心啊!”老十可不管別的,用肉汁拌了一大碗飯扒拉著。

    “四哥,讓你們家廚子到我家去教他們啊!”十四直中目標。

    “她會什麼,用她的話說就是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弄得都是些粗茶淡飯,難為兄弟們賞臉,隨時都行啊。”胤禛笑笑,挑個素饅頭咬了一口,不禁皺皺眉,放下了,心不在焉的嚼著。

    十三抓了一個咬了一口,呸的一聲吐了出來,“什麼啊?這是?”

    “素饅頭可不就是這個味?”老九瞟了一眼,不用試也知道啊,誰沒事在這兒吃那個。

    “四哥府上的素饅頭就不是這個味,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十三哼了一聲,把饅頭扔回碗裡。

    “老四,你們家饅頭什麼味?”老三奇了怪了,笑著問道。

    胤禛愣了愣想想搖搖頭,“不知道,反正在家吃時不覺得什麼,可是就是跟這個味不一樣。”

    “明兒咱們都去四哥府上吃饅頭好了。”老八呵呵笑道。




第三十章    饅頭啊阿哥

    蘇荔很生氣,非常的生氣,只是個饅頭而已,為什麼會引得一群王爺、貝勒們再來一次?上次害自己差點死了,這次真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事,搞不好就是“一場因饅頭而引發的血案”!那可是胤禛說了,她又不敢說不,一大早在廚房裡在那摔著麵團嘔氣呢。

    “主子,差不多了吧!”廚子看著被摔得快熟的麵團小心的問道,蘇荔拿刀切了一塊看看麵團內的情況點點頭。廚子用濕布蓋上,等著發麵。

    蘇荔是南方人,本就不愛吃饅頭,而此時的老麵饅頭就更沒什麼吃頭了,酵母味跟酒一樣,聞著就沒食慾,麵團也又結實又硬,可是北方能吃什麼?於是充分的利用家裡用不了的羊奶加雞蛋代替水,少放酵母拉長發酵時間,酵母味和羊奶味一中和反而沒味了,雞蛋加大了麵團的彈性,因為有羊奶,饅頭蒸出來後會很白、有些淡淡的香味,口感也就更鬆軟細膩了。

    晚上爺們都來了,就在大廳裡,太子沒來,席面也就沒那麼講究了,擺上蘇荔特意讓人去買的粗制的瓦狀大盤,除了一大盆子素饅頭之外,就是大盆的尖椒豆角雪菜肉末、農家小炒肉、魚仔油豆腐、香菇爆雞雜、蔥爆豬肝,還有一大碗清得像水一樣的野菌雞湯。

    “這個……”老三看著大盆菜有些詫異的笑了起來。

    “四哥,這些都新鮮得很呢,叫什麼?”十三常來混飯吃的,他都沒見過,一幅躍躍欲試的神態。

    “管它叫什麼,吃就是了,哥哥們,我不客氣了。”老十抓了個饅頭咬了一大口,嚼嚼想想又嚼嚼,搖搖頭,挾了一筷子雪菜,辣得直跳,直呼過瘾。

    丫頭們給他們一人盛了一碗湯,每人就著菜吃饅頭喝湯,倒吃了個酣暢淋漓,連老八都吃得紅光滿面。

    吃完了飯,蘇荔看端下來是空空的盤子,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想想也是,這些爺們哪吃過這種江湖菜,偶爾吃下算是新鮮了。

    現在為難的是過會上什麼茶,其實剛剛的菜鹹,湯做得就清淡,爺們應該喝了不少,再上茶只怕也都喝不下,但又不能什麼也不上,奶茶這會上只怕也上火。想想,上水果拼盤倒是不錯的選擇,最後想想還是趕緊的用羊奶、薑汁、雞蛋做薑汁撞奶。

    兩刻鐘後,丫頭們給大廳裡說著話的各位爺們一人上了一個小碗,一人一碗著像雞蛋羹,可又不像的東西,端起入口即化,有奶香薑香,甜絲絲的倒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味兒,就是覺得好吃,本來剛剛飯就吃多了,現在也實在喝不下什麼東西,這玩藝上來,當零嘴吃不占肚子地方,口感又實在不錯,大家竟不知不覺的吃完了。

    “今兒爺吃撐了!”老十腆著個肚子苦著臉。

    “你是誰的爺?”老九敲敲他的頭,笑笑,“四哥真是福人,而那位小嫂嫂是位妙人。”

    “好一個妙人!”老八點點頭,“難怪我額娘也說德妃娘娘常送些點心什麼的過去,她也能吃些,看來兄弟也要好好謝謝四哥和小四嫂了。”

    “至從小四嫂進了府,額娘就常說我不孝順了,說四哥有什麼好吃的就往宮裡送,知道孝敬。可不冤死弟弟我了嗎?我倒是想,我們家那幾位誰會啊?”十四更是一臉哭像。

    “四哥,上次說要見小嫂子說在洗澡,這次總得給兄弟們一個面子吧!”老十嚷嚷起不。

    胤禛想想笑笑,“那是自然的,去請福晉帶蘇格格出來見客。”隨口吩咐了一聲,身邊的丫頭退了下去。

    烏喇那拉氏在後頭侯著呢,聽到丫頭傳的話,知道這次是躲不過去了。親自去蘇荔的院子,她果然還在洗澡。

    烏喇那拉氏親自到廚房外叫了一聲說爺說的,一定要出來。蘇荔無奈爬出了浴盆,還好自己聽話沒洗頭,不然真是糗大了。她換上烏喇那拉氏親自挑的衣裳,小心的戴上頭面穿上花盆子底跟著福晉走了前廳。老老實實的跟大家見了禮,乖巧的站在烏喇那拉氏的身後,靜靜的讓烏喇那拉氏去應付好了。

    趁著機會看看網上暴紅的數字阿哥們,看了之後對演員們傷心了,果然是有比較才有美啊!難怪人家說皇家出帥哥,平常習慣了老四的冷淡與十三的陽光,現在再看,老三並沒像書上說的儒雅,相反多些俊逸;老八已經找不出什麼形容詞了,說他英俊,他很美麗,可是說他美麗,他又很優雅,說他優雅吧,他又很書卷,他全身上下滿是魅力的符號,如果一定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麼只能說他溫潤如玉了,而且是最美的和闐白玉。蘇荔如果不是怕胤禛劈了自己,她幾乎都舍不得移開自己的眼睛,心中不禁嘆息,可惜了;老九有些邪惡的俊美,眼睛很桃花;老十倒是很可愛,不像電視中那麼粗鄙,看上去坦誠真摯,蘇荔心裡又為老十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小弟妹真是難請啊,等得哥幾個脖子都長了。”誠親王老三笑道。

    “讓三哥見笑了,蘇格格有兩愛,一愛呆廚房、二愛泡澡盆,剛剛這不才從澡盆子裡把她弄出來的嗎!”烏喇那拉氏笑著替她道著歉。

    “上次小嫂子用中藥泡澡,這次呢?有什麼功效沒?”老十也不管女人家的事是不是他能問的,直截了當的問道。

    蘇荔愣了一下,但還是坦然的笑笑,“中藥的方子是活血補氣的,是冬日裡泡的;如今正用桔子皮油泡呢!防蚊子。”

    “可不!對了,各位叔伯過會子走時千萬別忘了帶些桔子醬走。臣妾給各位主子娘娘們送了一些,這些日子正想著給嫂子弟妹們送些去呢。”烏喇那拉氏捂嘴笑道。胤禛也微微的搖搖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不會是小嫂子為了泡澡,天天糟蹋桔子玩吧?”十四看著兩人的表情大膽的猜道。

    “當然不是,是小嫂子做了很多桔子醬,因為四哥節儉,於是用桔子皮做油來泡澡。對嗎?小四嫂。”八爺含蓄的笑著,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蘇荔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老八此時為什麼會幫自己說話,但還是快感動得想哭了。見過會說話的,沒見過這麼會說話的,難怪別人都稱他為賢王呢?哪都有人喜歡,現在自己都快喜歡他了。雖然明知他不是什麼好人,可是卻讓人能不由自主的喜歡,而想與之親近。回頭看了自己木頭老公一眼,果然是差距啊!心裡暗暗地的歎了一口氣,想想,算了,看他將來是皇帝的份上不嫌棄他好了。胤禛覺察到她的目光,淡淡地瞥過來一眼。蘇荔不自覺地縮縮肩膀,乖乖收回了目光,老實的呆著。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11:57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7:47 PM 編輯

第三十一章    桔子醬與孝順

    “就是,還是八弟會說話,小弟妹的手藝應該是沒說的,桔子醬好吃嗎?怎麼吃?”老三哈哈大笑,他也看到了胤禛與蘇荔之間的目光流轉,拍拍手吸引著大家的目光問道。

    “好吃,用來沾饅頭、做點心都特別好,娘娘說萬歲爺喜歡用來抹炸糕吃呢。”烏喇那拉氏忙說著。

    “我額娘也喜歡,早飯說是素饅頭都多吃了半個,她吃齋的人,肯多吃一口做兒子的也是歡喜的,謝謝小嫂子了。今兒的素饅頭可以拿個方子嗎?”八爺又熱誠的說道,原來剛剛為蘇荔兒說話是因為桔子醬。

    蘇荔記得書中說過,老八對自己的母親良妃十分的孝順,可以說兩母子相依為命多年,都不禁感動了。良妃是蘇荔喜歡的人物,對她很熟悉,那時她看完電視就想為何一個被自己老公叫“賤婦”的女人該是什麼樣的。查了才知道,良妃其實在歷史上也是頗有爭議的人物之一,有兩個說法,一是良妃是江南美女,被曹寅發現獻給了康熙,因為不是旗人不能進宮,於是捏造了一個辛者庫罪籍的身份;另一個就是史書上說的辛者庫小管事的女兒,在辛者庫幫忙。在一次康熙的無意行為下,懷了八阿哥,康熙被迫封她為妃。

    對於這兩種說法,蘇荔是相信也不相信。學理工的人,本就充滿了理性的分析,要蘇荔看來,這兩點說法無非說明了兩件事,一,良妃很美;二,良妃出身很差;現在看老八她更肯定了這點,一個很美出身又很差的女子在宮中自然會有爭議了,於是有第一種或者第二種的說法一點也不奇怪。但說這兩種說法的人又實在太不了解康熙老爺子了。康熙想讓一個漢人女子進宮還用捏造出身?抬籍是很容易的。至於說因為意外有了孩子,才被迫的話更是好笑了,康熙是那麼容易被威脅的?老爺子一生最不怕的只怕就是這兩個字了。

    所以在蘇荔心目中,良妃是個很美,很矛盾的女子。說她不得寵愛,良妃是康熙二十年由辛者庫罪籍入宮,在康熙三十九年才封了嬪,未幾,封為妃。有人說那是因為十八、九歲的老八那時很出挑,讓康熙很得意,於是特意抬了老八額娘的籍,想想很有道理。可是再想呢?

    康熙一生對封號尤為吝嗇,佟貴妃,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天才得到了遲到了二十年的皇后的封號,說是安慰獎一點也不冤枉;還有德妃,她是生完老四之後一年被封為嬪,之後又生了六阿哥,兩位公主之後才被封為妃;很多皇子的媽終其一生都是嬪,很多公主的娘一生都是貴人;最離譜的是康熙有個親生女兒,因為女婿的戰功卓著,為了表彰女婿才升為和碩公主……所以良妃有被封妃的一天還算是運氣不錯了。可說她寵冠後宮,看看封妃的日子,再看看她只一個兒子的狀態,也就不用再說什麼了。查完資料,蘇荔對良妃充滿了同情,連帶著對電視裡的老八都沒那麼不待見了,可憐的母子啊!現在良妃的兒子向她求食譜,她怎麼說也得幫啊!可是……

    “那個……”她遲疑了一下,又瞟了胤禛一眼,咬咬牙,“那個其實不能算是素饅頭,用羊奶和雞蛋和的,我們爺不肯吃別的,做了哄了他吃幾個。那個娘娘是念佛的,怕不敬吧!”

    十三噴笑了,十四仰著頭,裝著看天,實是快忍不住了;老十眨巴著眼,“羊奶、雞蛋不算是素嗎?”

    老三本忍得很辛苦的,聽他說完,哈哈大笑;胤禛鐵青著臉,烏喇那拉氏歎了一口氣,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老八嘆了一口氣,苦笑著搖搖頭,看向黑了一張臉的胤禛,“四哥真是好福氣,小嫂子這般苦心,只怕佛祖都是要感動的。小弟有個不情之請,小嫂子有空的話,弄幾個素點心,成全一下小弟的孝心。”

    蘇荔苦笑了一下,搖搖頭。招人拿了紙筆,很快就寫了幾道素點心和素齋的做法,做她不行,可是背菜譜,蘇荔敢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了。雙手奉給了老八,順口說道,“方子是現成的,只是娘娘能吃多少,吃了又能有多少的用處,奴婢不敢說。”

    “為何?”

    “其實雖說我們爺不知道奴婢在饅頭裡做了什麼,但他知道奴婢的心,因為知道於是吃了。說是奴婢哄著爺,又何嘗不是爺在哄奴婢?爺開心,奴婢也開心。”蘇荔笑笑,似乎因為良妃,她對老八多了幾分親近,如果是平時,她不會這麼說話,行了一禮退到了烏喇那拉氏的身後。她沒注意到胤禛和烏喇那拉氏的臉色都微微僵硬了一下。

    老八愣了一下,本就是位有七竅玲瓏心的主,蘇荔這麼一說,他哪有聽不明白的。她做老四吃,老四吃幾口是成全她的心意而已。換兒言之,自己的額娘看在自己面上說好吃,其實本就沒那吃的心思,自己送多少也是白搭,心已經死了,自己求來龍肝鳳膽又如何?一時間竟失魂落魄起來。

    “四哥這丫頭真是……怪!”十四忙換著話題,打破大廳的壓抑氣氛。

    “本來就怪,還傻!”胤禛一點面子也懶得給她。

    “是怪,上次爺們大冬日裡來,她給咱們吃冷冰冰的玩意;如今快熱死了,她倒好,上的全是辣的,末了還上個薑汁撞奶,看把爺吃得這一身汗。”十四氣呼呼的說道。

    “這你到是冤枉她的,她說這叫順其自然。天冷時人燥,要吃些清涼下火的去了人身體裡的燥性;如今天熱了,就得出點汗,把身子裡的濕氣帶出來,這樣身子才不會生病。夏天出一身汗,可不就涼快舒服多了。”胤禛笑著解釋了。

    “老十四,聽聽小四嫂的沒錯,那日裡,小四嫂還跟著四嫂說呢,她巴望著四哥四嫂長命百歲,她好跟著混到七老八十。小四嫂只怕除了愛吃、會吃之外,愛的就是長壽了。跟著她養生一定沒錯。”十三哈哈大笑。

    “誰不愛長壽?愛吃、會吃、想長壽,果是個妙人兒。”老九已經半天沒說話了,此時淡淡的笑笑。




第三十二章    福禍何所依

    胤禛送走客人後,轉身去了蘇荔的房間。這個時間,她只怕又泡在澡盆子裡吧?把順心等人遣下去,他慢慢走向後院。第一次走進小廚房,所以特意多看了兩眼。小廚房收拾得很乾淨,四面牆上糊滿了白粗紙,這讓胤禛有些詫異。廚房裡沒有油煙味兒,已經不容易了,怎麼還敢在牆上糊紙?小廚房的灶台看上去似乎有點高,而最特別的還不是這個灶台,而是在灶台側邊靠牆橫放著的一個巨型澡盆。澡盆的安放位置,充分的利用了小房的空間,只是那個澡盆不是尋常那種一人高的大木桶子,而是長長的,比灶台稍矮,長得跟個元寶似的,兩頭高中間低,兩邊呈斜角,那個女人眯著眼靠在高頭那邊,還拿個毛巾頂在頭頂上,一臉愜意。

    蘇荔閉著眼泡在滿是桔香的澡盆,聽到聲音以為是順心,眼也不抬,“落鎖吧!爺今兒不高興不會來的。”

    “怎麼知道爺不高興?”胤禛把她頭上那塊毛巾拿下來拍拍她的頭。

    蘇荔猛的睜眼嚇得坐起,但馬上躺回去。胤禛開始覺得這澡盆有點好了,坐直身子就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一切。她也意識到了,馬上用毛巾捂住上圍,雖說兩人早就赤呈相對過,可在這種情況下,她即使是受著現代的教育也沒那個膽。更何況她是傳統的,並且很婉約的。

    “嚇到了,知道爺不高興,還敢那麼說?”胤禛白了她一眼,試試水,脫了衣裳也一腳跨進盆裡。

    胤禛把自己浸在滿是桔香的水中,也不管盆中的水溢得滿地都是。蘇荔不禁深感驕傲,自己當初就怕溢水,特別設計了下水的口子,真不愧是學排水專業的啊!可是,為什麼他要跑來跟自己洗澡?蘇荔看著對面的男人,本來很寬敞的澡盆子為什麼現在連腿都伸不直了。而他學自己在對面靠著,把腿伸得直直的,都伸到自己這邊來了。如果自己現在出去,澡盆的水就不夠,水不夠,自己就得給他再燒,那麼今天自己兩個澡都算是白洗了。她縮在澡盆的一角斗爭了半天之後,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為什麼不說話?”胤禛閉著眼,水溫很合適,這麼靠著腿伸直還真是很舒服,難怪這丫頭天天泡在裡面。

    “不知道該說什麼?荔兒本以為爺是知道那饅頭不全是素的。”她有些委屈。

    “不是說饅頭,為何跟八爺說那有的沒的?”

    蘇荔愣了一下,她跟八爺說什麼了?想想,好一會兒才明白,原來自己真的說錯話了,雖然自己知道良妃的過去與未來,可是那是皇家的事,這是禁忌,自己怎麼可以就這麼說了?不是嫌命長嗎?她猛的拍拍自己的腦袋,真是笨啊。

    “怎麼辦?爺,荔兒當時真沒想那麼多。完了,八爺會不會恨我,會不會使個絆子殺了我?我說我就不能出去吧!一准惹禍。”從電視裡看,老八應該是個陰謀家,只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怎麼辦?她真急了,撲了過去搖著胤禛。

    她忘記自己現在的狀態,也忘記了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於是,她給胤禛做了一次“深度”的“按摩服務”,等她清醒了,水涼了,還好天熱,不然都得著涼。

    果然是爺,蘇荔還得伺候著他再穿上衣服,順手再一拉邊上的木塞,水一下子放空了,胤禛看看:“水放哪了?”

    “溝裡,跟外頭的污水溝連著呢。”蘇荔很得意。

    “你除了會做飯,會想心思洗澡之外還會什麼?”胤禛哼了一聲,也不要她回話,自己出去了,蘇荔想想,哀怨的跟在後面。

    回到房間,胤禛已經躺下了,房間裡放了冰盆,很涼爽,蘇荔躺到了胤禛的身邊,“那個……”

    “八爺不會殺你,看來以後他都不會動你了。”胤禛笑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從剛剛老八的眼神上看,他已經開始喜歡蘇荔了。一個同情、了解,並且想幫他母親的女子,他應該會放過了。雖然剛剛看蘇荔對老八有著對其它兄弟不同的親切讓他很不開心,但看到老八放鬆,他又鬆了一口氣,輕輕摸摸蘇荔有些潮濕的頭髮,“不是喜歡八爺嗎?你看他眼神都怪怪的。”

    “喜歡良妃,可憐他。”蘇荔嘆了一口氣,輕輕的偎入了胤禛的懷裡,即使是夏天,她還是喜歡這樣抱緊他。

    “你又沒見過良妃,可憐什麼?別在宮裡聽些亂七八糟的,就亂用同情心,人家還可憐你呢!真是傻子。不過總算是傻人有傻福吧,老八過了今晚就不會再拿你說事了,這頓飯總算是值了。”胤禛苦笑了一下,他以為她在說她可憐良妃,輕輕的吻吻蘇荔的額頭。

    蘇荔想想,放開了胤禛,看著他的眼睛。

    胤禛想想笑笑,輕輕的拍拍她的臉,把她納回了懷裡,“這樣就好,什麼也別問、別想、別管、別說,好好的在廚房裡待著,閒了泡泡澡,就樣很好。”

    “爺,八爺很帥!”蘇荔低聲笑道。

    “哼!”蘇荔從胤禛胸口傳來低沉的哼聲。

    “可是荔兒不嫌棄爺,雖然爺不帥,不愛笑,不幫荔兒說話……”她拍開要掐死自己的那雙大手,繼續說道,“可是在荔兒快死時,荔兒眼裡只有爺。”

    胤禛笑了,懷裡的女人在告訴他,她愛自己嗎?雖然他沒八爺帥,但她更愛自己?胤禛第一次被幸福填滿,他被一個女人告白了。

    “爺也不嫌棄你!”好半天兒,胤禛把頭埋在蘇荔濃密的黑髮中裡悶聲說道,蘇荔笑了起來,這個別扭的男人。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12:1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7:56 PM 編輯

第三十三章    窮人吃的蛋炒飯

    第二日,蘇荔給福晉請安後,賴在福晉屋裡發呆,想想,“姐姐,我幫你把廚房改了吧!”

    “為何?”福晉在看帳本,邊和可心商量著事,邊還得分心跟蘇荔聊天。

    “幫你也做個大澡盆子啊!”蘇荔說完臉紅了,但神態真摯,福晉看了她一眼,好一會兒笑了起來。

    “知道了,讓高福兒去做吧!”她點頭,看著蘇荔高興的去找高福兒,熱情揚溢的去改廚房了。

    “福晉!”可心有些若有所思,看著福晉。

    “她是笨還是聰明?”烏喇那拉氏看著可心。

    “算笨吧!”可心想了一下,敢拿澡盆的事來刺激福晉而不自知,不是笨是什麼?

    “是聰明!”福晉笑了,想了想,“她想幫我弄澡盆,應該是爺喜歡了,於是想讓爺在我這兒時,也有地方可泡澡。爺看到澡盆子自然能想得到她幫我弄的,自然會對她另眼相看了,可不是聰明是什麼?”

    烏喇那拉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可是在這天家混了近二十年,什麼是她沒經歷過,沒看過的?可心也跟了烏喇那拉氏多年,這種表情她見多了,可是又沒見過福晉這麼矛盾過。

    “那福晉還讓她做?”可心看著福晉。

    “為什麼不讓她做?爺喜歡不是嗎?其實她既不聰明也不笨,把她往最簡單的地想就行了。只怕她這麼想是為了幫我,因為爺喜歡,於是想給我一個。”烏喇那拉氏輕輕的笑著。

    “福晉!”可心輕輕的叫著她,她還沒見過福晉這樣過。

    “我沒事,剛剛說到哪了?”烏喇那拉氏笑笑,低頭看賬本,想把問題拉回剛剛的話題。

    可心還是注視著她,可心從十三歲起就跟在烏喇那拉氏的身邊了,她看得出,烏喇那拉氏心亂了。她喜歡蘇荔,可是作為一個女人,蘇荔又真的是她的敵人,她堂而皇之的分走了一部分的丈夫,自己還不能嫉妒,以前可以說爺不是真的喜歡,爺最愛的還是她,可是現在似乎一切都不同了,爺喜歡這個蘇荔兒,真心的喜歡時,即使這一切是福晉想要的卻仍舊難以全心的接受。這就是皇家女子的悲哀?或者說是當賢婦的悲哀?

    中午吃飯時,蘇荔才回來,手上還端著大大的食盤,順心和舒心在背後偷笑。烏喇那拉氏瞪了她們一眼,“越來越放肆了,讓主子端著盤子,自己個空手?”

    “是我自己要端的,姐姐,我親手做的,只做了咱倆的,她們說了,窮人家吃的,她們不吃。”蘇荔把大食盤子放在桌上,邊甩手邊嚷著,看來也氣著了。

    烏喇那拉氏看看,托盤上一只大海碗裡裝著花花綠綠顏色的炒飯,兩只小碗,兩小碟熱炒兩小碟涼菜。上次胤禛發了脾氣,中午她們還是吃得簡單,但是知道弄幾個碟子幾個碗,以堵旁人之口。

    “這是什麼?”烏喇那拉氏還真沒吃過,有些發愣。

    “揚州炒飯啊!她們倆不懂,姐姐,不要理她們。我還讓廚房做了甜湯,吃完飯他們就會送來。”蘇荔熱情洋溢的給福晉裝了一碗,給自己裝一碗,邊裝邊介紹,“您看,有雞蛋、蝦仁,青豆,胡蘿卜、香菇、火腿,我放了多少材料啊,這可是豪華版的揚州炒飯!嘗嘗看。”邊說邊還熱切的看著烏喇那拉氏,表情像個急切想得到贊許的孩子。

    烏喇那拉氏嘗了一口,還不錯,米飯很甘香,各種材料各有各的滋味,飯裡有蛋香,而飯中卻不怎麼看得出蛋的形態。

    “不錯,沒想到飯還可以這麼吃?怎麼想的?”

    “我想我老娘了。”蘇荔苦笑了一聲,坐下,端碗扒了一大口飯,唉!蘇老娘不會做飯,每天中午就會問,是吃炒飯還是下麵條?大多數時,她就給蘇荔炒一碗蛋炒飯就打發了。來了一年了,突然很想吃蛋炒飯,可是廚房竟然連剩飯都沒。煮飯,熱情洋溢的做了這個豪華版的蛋炒飯,竟然舒心和順心一臉不屑,這樣的蛋炒飯都是窮人吃的,那自己在現代吃的是什麼?真是相府丫頭七品官,這些王府的丫頭真當自己是五品的知府了?

    “是啊,要不讓她們陪你回去看看?”烏喇那拉氏誤會了,以為蘇荔是想娘家了。想想放下的筷子,蘇荔進府大半年了,還真是一次娘家都沒回過,想家也是正常的。

    “不要,想見的人反正也見不著,有什麼可去的。”她搖頭,開玩笑,回凌柱家還不如放她去烏雅家,可是她不敢,還是老實的呆著吧。

    “你額娘手藝真好,你跟她學的吧?”烏喇那拉氏摸摸她的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想到她親額娘已經去世了不禁替她嘆了一口氣,又吃了一口,誇贊道。

    “才不,炒個蛋炒飯都能要麼放多了油,要麼放少了,再不就是鹹了,說完了,第二天一准忘記放鹽……她總也沒個准頭。”蘇荔長長的嘆了口氣,指指面前的飯,“多簡單的飯啊,愣是被她炒得四不像,唉!不過看她是我老娘,我不嫌棄她就是了。”

    “被你不嫌棄是不是應該榮幸?”胤禛怎麼又在外頭,她們只好都跳下炕,給胤禛拿毛巾的拿毛巾,忙著去拿碗的拿碗。

    “妹妹在跟我說凌夫人的事呢,爺嘗嘗,妹妹可是下了功夫做的。”烏喇那拉氏忙親手裝了一碗送到胤禛面前。

    胤禛看了蘇荔一眼扒了一口,點點頭,“雖然不怎麼樣,爺也不嫌棄你就是了。”

    烏喇那拉氏噗哧一聲笑出來了,蘇荔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除了烏喇那拉氏和蘇荔自己面前的小碗飯外,剩下的全讓胤禛吃了,吃完了還喝了一大碗木瓜燉雪蛤。蘇荔邊給他盛邊瞟著他的胸部,心裡暗暗地詛咒著,‘發死你,發死你。’

    “這是什麼?挺好喝的。”烏喇那拉氏對剛剛的炒飯感覺一般,倒是對清潤的甜品贊不絕口。

    “雪蛤燉木瓜,其實用木瓜當容器來煮更好看,可是我覺得那樣不夠進味,您看木瓜切了小丁,和雪蛤一塊多漂亮。姐姐,這個好,多吃點,很補女人的。”

    “那爺不能吃嗎?”胤禛不樂意了,瞥了蘇荔一眼。

    “當然不是,其實這個男人吃更好!”她一臉正色,烏喇那拉氏又笑了,覺得看他們打打鬧鬧的挺有趣,飯吃完了,烏喇那拉氏才看著胤禛。

    “怎麼爺想到回來吃飯?”

    “衙門裡沒什麼事,就回來了。”胤禛笑笑,但神色頗為凝重,蘇荔想想,准備下炕離開。

    “就待在這兒吧!爺又不是老虎。”胤禛喝止了她,靠著大枕,順手拿了一本書出來歪著看著。蘇荔與烏喇那拉氏對望一眼,默默的遣人把桌子收了,兩人陪著胤禛坐在屋裡。

    胤禛今天真不太高興,他管著戶部,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物,一個頭兩個大,可是頂上的東宮卻一點事也指不上,一口一個別得罪人,馬上要巡幸塞外了,別掃皇阿瑪的興。

    年初堂子祭時老爺子就覺得今年預兆不好,會有大事發生,朱三太子落了網,太子正想鬆一口氣,覺得算是應了劫了,可是老爺子偏說不是,還會有事。東宮自然知道老爺子已經看他不順眼了,底下的兄弟們都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呢。他不想也不敢惹事倒也不為錯,只是這事讓誰做去?一腦子的官司,也不想管了,回來看看老婆的笑臉落個清淨吧!




第三十四章 雞同鴨講

    可心帶著人也就都出去了,並且貼心的為他們帶上了門。蘇荔看著可心,突然想到。

    “姐姐,可心多大了?是配人還是讓爺收房?”這事蘇荔想了有些日子了,倒不是想可心,而是擔心自己房裡的順心和舒心。她們可都十八、九了,眼看著都是到了配人的年紀,福晉這邊沒動靜,她就怕萬一哪天,這兩位老板突然想起來了,給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胤禛差點沒滾下炕裡,烏喇那拉氏愣了一下,看看她,“你說呢?讓爺收房,你怕?”

    “怕?”蘇荔想想搖搖頭,認真的說道,“不是那事,我是說,萬一可心她們四個出去配了人,或者被爺收了房,那咱們是不是要想想再培訓新人出來?是不是先把年紀最大的挑出來,問問有沒心上人什麼的,再挑個聰明的出來頂上,過半年再放一個出去,再頂個出來,這樣咱們不是也不被動了。”

    烏喇那拉氏愣愣的看著她,她一點也不把可心可能會被收房的事嚇到,在她看來更重的是萬一可心嫁人了,空缺怎麼辦?說白了,她也不是擔心可心,而是擔心她身邊的順心和舒心走了,自己沒人用。

    胤禛已經快氣瘋了,順手拿書狠敲了蘇荔的頭一下,“家是福晉管,你亂想什麼?”

    “荔兒知道,只是想跟姐姐商量一下,如果順心她們配人,能不能提前半年通知。荔兒笨,適應新人要時間。”

    “爺要嗎?四心挺好的。”烏喇那拉氏對著胤禛笑道。

    胤禛白了她一眼,想想,“外頭幾個小的也差不多到了歲數,倒是有幾個還算是可造之材,可心最大嗎?”

    “嗯,十三歲就到了臣妾身邊,順心、舒心同歲,比可心小一歲,雅心最小。”烏喇那拉氏倒不是沒想過,原先也想著一個個的放出去,可是年頭給了蘇荔兩個,自己跟前一下子就空了,完全騰不出手來。

    “那……”胤禛正准備說什麼。

    “爺,那個……等一下,能不能讓福晉問問可心的意思?想配小厮還是什麼別的想法?再說,人說相府丫頭七品官,咱家可是親王府呢!咋說五品也是有的,更何況,四心是福晉親手調教出來的人,走出去,也不是一般的小姐比得上的,爺收房咱另說,可是如果配小厮,爺您得找那前途無量的,還有就是不許三妻四妾,老實的娶了一心一意的過日子。不答應咱就不讓四心嫁。”蘇荔忙攔住了胤禛,很嚴肅的說道,而且越說越順嘴,完全沒注意到兩位老板正瞪著自己。

    “你的意思是說,爺還得給奴才們去捐個官,讓四心當正兒八經的官太太,才算是對得起福晉的調教?”胤禛斜睨著她。

    “對啊!爺,您的腦子就是比荔兒的好,荔兒怎麼就沒想到呢?我還想著怎麼著將來也得是當大總管的料呢。這個好,這個好。”蘇荔笑得如花般,胤禛真是沒脾氣了,看著福晉。福晉想想點點頭。

    “是啊,四心跟了臣妾這麼多年,資質是沒話說的,配了奴才替爺狩守一方,倒也不會給爺丟面子,妹妹這心思動得好。小子們出去了,就怕眼界寬了,心也活了,臣妾倒對四心還算有點把握。”

    蘇荔愣愣的看著這兩夫婦,好一會兒納納的說道,“爺、姐姐,你們跟我說的是一回事嗎?”

    “不是,你老實一邊呆著去。”胤禛冷淡的瞟了她一眼,蘇荔老實的縮到一邊,胤禛默默的喝了一口茶,似乎在思索,但烏喇那拉氏知道,他聽進去了。

    過了一會兒,胤禛拿筆寫了幾個名字出來,遞給福晉,“你問問可心,從這幾個裡挑個出來。”

    福晉接過看看,蘇荔是一個也不認識,但她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李衛’。

    “這個好!”她指著這個名字給福晉看,烏喇那拉氏愣了一下,“你認識?”

    “不,荔兒都不出院子,怎麼認識去,這個名字看著就順眼。”蘇荔翻翻白眼,總不能說李衛可是進過名臣錄的,當然是這個了。

    “別搗亂,又不是你嫁,得讓可心順眼。”胤禛又喝了她一聲,她點頭,但還是急急的跟福晉說道。

    “你要跟李衛說不許納妾哦!不然不許娶可心。”

    “要是我也不許爺納妾,你打算怎麼辦?”福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她不相信蘇荔一點妒嫉心也沒有,自己都會忍不住要妒嫉一下,為什麼這個女子好像沒心一般。

    “那做丫頭好了,反正荔兒的目標就是找棵大樹混吃等死,富貴的活到地老天荒。”蘇荔說得無比熱情,福晉和胤禛絕倒。

    胤禛無語,順手卷起書,繼續敲打她,但心情卻不知為何竟然好了許多,因為她無心嗎?她一直對自己無心,也有心,剛剛進院時就看到高福兒在指揮人改建福晉後院的小廚房,應該是她覺得自己喜歡於是掇著福晉改,想想昨晚她說她不嫌棄自己,沒進門又聽到她滿是感情的說不‘嫌棄’自己的老娘。‘不嫌棄’其實對她來說是種愛的表達方式吧!

    胤禛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蘇荔了,包括她的不妒嫉,胤禛從不認為妒嫉就是愛自己的表現,他痛恨這種以愛之名的殘忍,他天天面對的都是復雜的人,包括自己的爹娘,自己的兄弟,還有自己的大小老婆們,除了這個女人之外,其它人都充滿了心機,福晉的世界是自己,其它人的世界帶著家族、兒子,只有她,她的世界很簡單,她要平靜、富貴的活到地老天荒,真是個怪異的小孩。

    “你不妒嫉嗎?”烏喇那拉氏可不想放過,看著她的眼睛,自己都忍不住要妒嫉時,為什麼她卻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但卻堅持不許要娶可心的人納妾。

    “妒嫉誰去?這府裡的人都比荔兒早,是荔兒對不起各位好不好,我還敢妒嫉,不怕被雷劈啊?等抬新人進來,人家比我年輕,比我漂亮,比我本事,妒嫉也白妒嫉了,有那功夫還不如睡個美容覺。”她說的理所當然,但馬想到,似乎把福晉也說了進去,忙說道,“更何況,我只是個格格,上頭有福晉、側福晉、貴人,你們能容我,為何我不能容旁人?”

    福晉卻愣住了,想了一下,“可心不同嗎?”

    “當然不同,可心雖說是丫頭,可是她卻比咱們有自主權……不對,她不是有自主權,而是說她比咱們要負擔的責任要少得多。咱們生下來就注定了十幾歲進宮選秀,福晉出身高,必是當福晉、主子的。荔兒這樣的,家裡多少有點地位有點錢,最好的結果是,只要被撂牌子,配個門當戶對的,過上小富即安的日子;其次選上指到各爺府上做個格格,等著生了兒子升等做半個主子;其實更多的是留在宮裡,死不死,活不活的混完一生;只怕是最後連屍首都見不著也不一定呢。”蘇荔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可心現在只要對自己負責就好了,現在她可以遵從自己的心意,可以在爺劃定的范圍內自己選個男人,可以有選擇的說‘不’。”

    “你不能說‘不’嗎?”福晉愣了一下,問道。

    “福晉可曾有能說‘不’的時候?”蘇荔看著福晉,福晉想想,十三歲進宮選秀,太后說自己舉指有度,德妃說是個沉穩的小人兒,於是留中。老爺子御筆一批,賜於四阿哥為嫡福晉,回家待嫁。自己額娘急著請教養嬷嬷,還備著嫁妝,自己那時想什麼?幸福?害怕?不記得了,但唯一沒想過的就是說‘不’了!沒人敢拒絕皇家。

    “你不是說‘不’了嗎?選秀你沒去,老天給了你機會。”胤禛不高興了,黑著臉。

    “那不是我!我……烏雅老太太替我說了,然後又替我做了決定,從沒人問過我想怎麼樣,我要不要嫁到烏雅家,我要不要進四爺府?烏雅家的那個人,我一次也沒見過,就成了寡婦,我找誰說理去?德娘娘跟烏雅老太太說,三個爺,你自己選一個。然後德娘娘跟我說,‘四爺家的福晉好,十三爺兩口子你插不進去,十四爺家那性子……唉!你還是去四爺府吧!’”蘇荔學著德娘娘的口氣,靠著福晉,“其實我真的挺感謝我婆婆和德娘娘的,還有爺和姐姐。真的,婆婆和德娘娘真的疼愛我,希望我好,爺不用說了,德娘娘說,爺冷淡,不好處,但想想爺真的疼我,我那會才跟爺幾天呐?萬歲爺那麼生氣,爺還是死死的把我抱在懷裡,護著我;還有姐姐一直也容忍我,善待我,看我磕出血來,用自己的手把我的頭托著。荔兒不怨萬歲爺,也不怨任何人,原先覺得自己命不好,現在反倒真覺得自己是個福人,走到哪兒都有人護著。”她笑得很平靜,溫婉,不再像以前那般笑得沒心沒肺,福晉輕輕的攬著她,早上那種淡淡的妒意沖淡了一些。

    “平時怎不見你這麼多話?你婆婆是宮裡的德主子,再敢亂說,爺撕你的嘴。”胤禛白了她一眼,但不生氣了。他聽到剛剛的話,也輕輕的問自己,可曾有過說‘不’的時候?從小到大,又有誰問過他想要什麼?人人都羨慕他是皇子,但其中的艱辛只怕只有自己知道吧。

    烏喇那拉氏苦笑起來,輕輕的拍拍她的小臉,真是五味雜陳,“是啊,咱們一步步到今天,算是運氣好了,可心她們既然可以選,就選吧!”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12:2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8:04 PM 編輯

第三十五章    雞同鴨講2

    可心最終選了李衛,她偷偷的去觀察了,似乎覺得李衛最好,蘇荔一個勁的贊她眼光好。烏喇那拉氏可不這樣覺得,幾個小厮中,只怕就李衛長得最不著人待見,不過可心說好了,她也就沒說什麼。她還特意告訴可心是蘇荔在爺面前說了好話,才有這麼好的結局。蘇荔才不讓可心承自己的情,忙著說是爺給福晉面子,如果不是福晉教的好,爺才懶得搭理自己呢。

    可心有些迷惑,她習慣了用最復雜的推理去想每一件事,而福晉卻教過她,對蘇格格的事,要用最簡單的想法。那麼,蘇格格真的只是想給自己找個好結局嗎?自己並沒有給過她特別的幫助或者是善意啊?觀察了幾天,蘇荔也並沒有再多看自己一眼,更不會想到讓自己做什麼,弄出一幅施恩的模樣,難不成真是像福晉說的那樣,她只是單純的想讓自己幸福?還是不敢相信。

    隨後,福晉招見了李衛,說了蘇荔的要求,想娶可心,沒問題,只是要保證不許娶三妻四妾,不許流連青樓楚館,更不許使用家庭暴力。這三不許是蘇荔想的,並還工工整整的一式兩份寫下來。李衛如果答應,就按了手印,過些日子福晉自會幫著辦婚禮;如果不答應就該幹嘛就幹嘛去。

    李衛哪明白什麼叫家庭暴力啊,問著福晉,福晉氣定神閒的說道:“就是不許你打可心,我的丫頭,我都捨不得打,讓你打了去,我定然不依的。”

    “那她也不許打奴才。”李衛點點頭,有些狡賴的說道。

    “這說的什麼話,難不成福晉調教出來的會打人不成?你這是不相信福晉還是不相信爺?”蘇荔拍拍桌子,氣勢洶洶。聽說要談婚事,她死賴著要跟著一起談,烏喇那拉氏看她難得有興趣,便叫她一起談了。

    李衛想想也是,老實的按了手印。

    “知道為何有兩份嗎?”蘇荔收好,問道。

    李衛想想試探道,“一份給奴才,一份給可心?”

    “一份是給可心,一份給福晉收著,萬一有對不起可心的地方,這就是證據。你就是走到天邊去了,也是爺的奴才,爺都能收拾得了你。”蘇荔狐假虎威。

    “是!”李衛耷拉著腦袋,雖然可心人人想娶,不過娶得這麼鬱悶倒是他沒想到的,福晉把可心從房裡招出來,把紙條遞給她。李衛看到可心,一下子就充滿了力量,眼睛直放光。蘇荔身後的順心、舒心都咯咯的笑了起來,可心臊得馬上就躲進去了,李衛還在後頭癡癡的看著。

    蘇荔歎了一口氣,“瞧瞧,多好的人啊,只讓你簽三條,不冤吧?”

    “不冤,不冤!奴才謝福晉恩典,謝蘇格格恩典。”

    “別謝我,可心壞的地方可都是我教的,萬一你犯她手裡,跪蹉板,喝涼白開,招多得很。怒打薄情郎,我連棒槌都給她備下了,當嫁妝!所以,好的地兒,你要謝福晉;壞的全沖著我來吧。”蘇荔閒閒的喝了一口茶,看李衛變色的臉,心裡樂開了花。

    “別聽蘇格格的,她可是教了可心不少廚房裡的事兒。蘇格格的手藝你是知道的,就是到宮裡也是不丟人的,好好的對可心,有你的好處。”福晉笑著,本就安排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白臉唱完了,自是該紅臉的出場了。縱是狡賴如李衛這般的,回到外院也是深一腳淺一腳,暈頭轉向,一時驚,一時喜。

    順心舒心笑夠了,看蘇荔正瞅著她們,想想,似乎也明白了,可心的今天就是她們的明天,今兒笑人,明兒就等著人來笑自己,於是馬上不笑了,老實的去把可心拉出來,福晉還有話說呢。

    可心出來,最小的雅心也被叫了來,烏喇那拉氏看看自己一手調教的四個人,一轉眼真的全成了大姑娘,竟有些許不捨來,抹了抹淚,歎了一口氣,“今兒替可心選了人,改明兒你們仨也都要這麼走下去,你們四個至小就跟著我,順心舒心雖說現在跟了蘇格格,但也是跟在我跟前沒兩樣。蘇格格也是,是她跟爺說讓你們自己挑男人,也說了,相府丫頭七品官,你們是王府的一等丫頭,就是比一般的小姐都還要尊貴些,她讓爺給你們挑出的都是府裡出挑的奴才,將來走出去都是誰也不敢小瞧的人物。即使是我,也沒為你們想得像蘇格格這般細致,蘇格格不要你們謝,你們也要知道好歹,出去了,知道自己是爺府裡的人,不給爺丟臉,就是謝了我和蘇格格的這片愛你們之心了。”

    她這話已經很明確了,四心將來的丈夫都會是被爺重用的對象,將來都是要外放做官的,她們可就是一躍而成了官太太,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是四爺府裡的人,真的脫開了,他們就什麼也不是了。

    到蘇荔說話了,她想了想,看看順心,“我在你那兒存了多少銀子?”

    “差不多兩百兩吧!”順心沒想到這會她會說這個。

    “你過會都拿給可心。”她想了一下,“可心,這兩百兩銀子是給你吃飯用的,爺們在外頭當官不容易,為我們爺出去當官更不容易了。做清官,老婆孩子跟著挨餓;可只要是李衛敢貪,爺的性子你知道,他就能真的千刀萬剮了李衛。你們幾個也都聽好了,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爺和福晉是當閨女一樣把你們嫁出去,王府就是你們的娘家,有事說話,福晉不會看著不管你們。但敢慫恿著男人做不該做的事,就真的對不起爺和福晉這點心意了。”

    可心呆了呆,深深的看著蘇荔,她一直覺得她簡單也有些笨,沒想到對於自己的婚事,她竟肯這麼努力、用心。現在聽她說完這番話,更覺得得她深不可測起來。

    烏喇那拉氏也心裡暗叫了一聲慚愧,她直想著讓他們聽話,讓他們別忘記自己的主子,卻不曾想著要敲打一下,更要施恩。

    “是啊!蘇格格說的正是我所擔心的,你們在王府裡,錦衣玉食,從不知外面的民生疾苦,看著一個個的都聰明伶俐,其實也都被我們寵壞了,就是一般的小姐只怕也是沒你們幾個見的世面多,出去了,做個小官太太。想著那些上官的太太們,在咱們府門外站的資格都沒,要是都抱著這般的心思,日子就難過了。家有賢妻、夫無橫禍,你們時刻要記著,你們是從王府裡出去的,是見過大世面的,別被些蠅頭小利打瞎了眼睛,也別讓男人們失了分寸。”

    蘇荔嘆了一口氣,有些困惑,為什麼自己明明的說得這麼簡單的事,都能讓福晉說得這麼有深遠的意義?她是記得看電視劇《李衛當官》裡,他可是窮的快連豆腐都吃不起了才動了要先給可心銀子的心思,怎麼就提到了體面,分寸上了?在斗爭中長大的人兒是不一樣。




第三十六章    出息

    晚上一家三口窩在一塊聊天時,福晉又把這事說給胤禛聽,至上次他們三個清清靜靜的坐在一塊聊天之後,他們三個就常常這樣窩在坑上聊天。胤禛看了窩在福晉懷裡看似無奈的蘇荔,怎麼看也不覺得她像是能說出那種話的人。

    “唉,我真是給可心吃飯的,難得做回好事,還被福晉想成那樣,真是活不下去了。”

    “這話說的,哪就真困難至此了?”福晉可不相信,看向了胤禛。

    “如果真的想做清官,每年的奉祿想養活家小倒是不難,只是想錦衣玉食就很難,更何況還要養師爺、幕僚,平常還有些迎來送往的,不額外找些銀子,只怕真是要老婆孩子跟著餓死了。”

    “那還真不如嫁給府裡的那些莊子裡的總管們,有吃有喝。”蘇荔點點頭,“過會我要跟順心說說,把當官太太的心死了趁早。”

    “你就不能有點出息?”胤禛無奈了,突然發現,不知道何時起,這丫頭已經站沒站像,坐沒坐像了,跟沒長骨頭一般了。

    “爺,其實我萬一想有出息了,為難的是您和姐姐。”在胤禛的逼視下,她只好坐起,像福晉一樣端正坐著,很正色的說道。

    “為何?”胤禛懶洋洋的說道。

    “您想,我是小老婆對吧,小老婆最大的出息是什麼?萬一我起了那心思,您這後院還不得雞飛狗跳?您還想這麼坐著舒服的喝茶聊天?所以女人在不同的地位時,最重要的是看清自己的位置,安分守己,千萬別太有出息。”

    胤禛呆了,福晉愣了一下,噗哧笑了出來,越笑越大聲,最後伏在炕桌上笑得直不起腰來。

    “明兒德妃叫你們進宮。”胤禛輕輕撫拍著烏喇那拉氏的後背,等她順氣了,才說道。

    “你們?”烏喇那拉氏重復了一聲。

    “就是你,年氏,李氏,還有她。”他順手指指一邊無辜的蘇荔。

    “不去不行嗎?再摔會死的。”蘇荔嚇白了臉。

    “老爺子去熱河了,你們進去陪陪她說說話也好,你不去誰做飯?上次敬的芝麻糊,她很喜歡。還有老八,說謝謝你,你送的花生糊,良妃也喜歡,還說要賞你東西,被老八攔了,老八跟我說,也就不送你什麼了。”

    “為什麼攔?賞的一定是好的,真是好心沒好報!”蘇荔一下子就炸了,賞賜啊!從宮裡賞的可不就是奇珍異寶,那可都是國寶啊!親手摸一下也好啊!

    “難得八爺這般為你考慮,爺可得謝謝他啊。”福晉戳戳蘇荔的腦袋,感歎道。

    “嗯,老八也就對良妃有這份心思了。”胤禛嘆了一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瞅了還在心疼那點賞賜的蘇荔一眼。真是笨家伙,老八是怕良妃連累蘇荔還不明白?給了賞,老爺子自然會知道,蘇荔兒本就是一身的臊了,還敢再惹事?

    “你還不回去?”

    “我不回去了,今兒爺不是應該去年姐姐那兒嗎?我就在這兒陪姐姐好了。”蘇荔回的理所當然,主要是懶得動了。天熱,福晉房裡有冰塊。如果爺不在她那兒過夜的話,她是不好意思向高福兒要冰塊的。

    “爺今兒不去了,就在這兒。”胤禛看不得她懶散的樣子,果然,蘇荔嘆了一口氣,蹭下炕。

    “爺,姐姐歇了吧!荔兒告退。”一臉委曲。

    胤禛真是哭笑不得,她的委曲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不能在這兒睡了,這小老婆當的真是……

    “行了,我走了,你留下。”

    她無比快速的跳回炕上,並且跟胤禛揮揮手,胤禛和烏喇那拉氏這次真的無語了。

    胤禛走了,可心她們進來伺候,該泡澡的泡澡,該打點的打點。等蘇荔洗完了,福晉已經在炕上靠著假寐了。可心順心在炕下替她用美人錘錘腿。她順手接過順心的,替烏喇那拉氏錘了起來,可是沒兩下,福晉睜開眼睛。

    “那是腿,不是讓你釘釘子。”

    “果然是技術活!”蘇荔納納的把錘子還給了順心,到一邊靠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很開心的拿起冰鎮的酸羊奶喝了起來,“還是您這兒好,多舒服啊。”

    “唉!小老婆當成您這樣,真是……”福晉也服氣了,酸奶她不敢喝,只好眼巴巴的看著。

    可心和順心笑了起來。

    “笑什麼?對了,順心,你想當官太太還是要繼續這種在府裡不操心、不著急的日子?”

    “不明白。”順心搖頭。

    “就是給你找男人就從府裡的有當管事的孩子裡找,將來在府裡做管事,你就還在府裡頭,晚上回家,白天進來伺候,雖說將來可心可能當了一品大員的夫人了,你還是管家婆。但你會一直在王府裡像我一樣混吃等死,聽著雖然沒可心那麼好聽,可是日子順心啊。”

    福晉搖頭,“你別聽格格的,她胸無大志,就想著混吃等死。雖說是放出去可吃幾年的苦,可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們幾個難不成還怕苦不成?”

    “混吃等死也不錯啊!不操心、不著急,責任又不用你來扛,生老病死有府裡,有爺,有福晉,什麼叫背靠大樹好乘涼?當奴才也分給誰當奴才,你要是嫁個管事,你可是雍王府的管家娘子,外面幾品大員還不見得巴結得上你。生了孩,都由府裡管著,閒了,讓他念點書,將來也不是沒有外放的可能,你就是老太太了,多好的捷徑。”她極力鼓吹著。

    福晉暈了,順心更暈,越聽越覺得蘇荔說得很有道理,想想看著可心,“你說呢?”

    “格格的性子懶散,能不動就不動,最好是一輩子躲在爺和福晉的身子後頭過日子,所以她即使當格格也當得很快樂。可是你行嗎?將來咱們幾姐妹坐到一塊了,攀比之心難不成你沒有?會不會悔了聽了格格的話?其實各人有各人的命數,跟著男人外放,誰知道有沒那個命看到男人飛黃騰達的那一天,只怕也悔,悔今日沒聽格格的話,在府裡找個老實可靠的,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心現在終於肯定了,這格格真的就是胸無大志,她活著就是想混的,所以像福晉說的,聽她的話就往最簡單的方向去想。

    “說得對?其實選哪條路都是對的,只是看你自己的心。”蘇荔點頭,酸奶吃完了,還想吃,可是考慮明天可能臉會腫,還是算了。遺憾的放下碗,“所以決定留下呢就要跟我一樣,把出息什麼的全都扔了,混也要混成最開心的那個;決定出去呢,就跟我去學做蛋炒飯,做家常菜,怎麼省銀子怎麼來。把自己的身體養得好好的,熬也要熬到男人飛黃騰達的那天,不做到一品夫人誓不罷休。”她拿著銀匙做了個勇往直前的礀勢,目光堅定。

    “哈哈!”福晉又大笑起來,看看她擺的造型真是服了她了。但往深了想,是啊,做小老婆她努力做到最溫順,混得最開心;如果真的讓她獨當一面,只怕會比自己更強勢吧?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12:3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8:10 PM 編輯

第三十七章    二進宮

    德妃那兒還有十三的福晉兆佳氏、十四的福晉完顏氏;蘇荔見了禮,就老實的告退,要去廚房,反正胤禛也說了,自己不來,誰做飯啊。

    “讓你們來是陪我老婆子坐坐,真的還差你那口吃的?”德妃笑罵了一聲,她叫他們進來一是十四說讓自己的福晉跟蘇荔學學手藝;二呢她也想蘇荔了,可只讓烏喇那拉氏帶蘇荔進來,好像也不好,於是讓她也帶上年氏,李氏。

    蘇荔見老太太這麼說了,也不好馬上下去,但也不敢坐,一會兒給老太太拿塊點心,一會兒給弄碗熱**。裝著自己好像很忙,完全不去聽她們妯娌間的對話。

    “對了,蘇嫂子,那個紅燒肉我們爺回來吃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臉,愣說廚子沒用心,今兒您在這兒,當著額娘的面兒說說看,怎麼你做的爺說好吃,我們府裡廚子做的就不好吃呢?”完顏氏不依不饒起來,蘇荔愣了一下,這個問題有點難。

    她想了一會,“那個……福晉真是為難奴婢了,其實那個做菜是沒有一定的,廚子在我那兒抄了方子,回家一板一眼的跟著做了,原本味道不會差,只是差在爺們的心情上。冬天要淡點,夏天就味重些,春秋兩季上,奴婢就往裡加些陳皮香料,下雨時奴婢可能就加點辣子,爺心情不好時,菜裡會放些糖,提出鮮味來……所以即使只是一道紅燒肉也是千變萬化的,口感上雖只有細微的變化,但因為時候不同,心境不同,感覺也就自然不同。”

    “所以說,老四在別人家就吃不慣了,原是你這個小人精做怪!”德妃笑了,戳著她的小腦袋瓜子,但看得出她很得意。

    “是娘娘教得好。”她順勢就捧著德妃,德妃更加喜歡起來。

    “蘇嫂子有空也到各府走走,教教我們,我們爺恨不得就賴在四哥府裡了,對了前兒四嫂送的果子醬和炸那土豆條,孩子們那個鬧騰的,明明不是什麼值錢的,竟是搶得不行。”兆佳氏苦笑起來。

    “就是說啊,真不知道有什麼好吃的,孩子們就是喜歡,每頓都要,我們爺氣死。還有那個炸雞腿兒,有什麼可吃的?”完顏氏也附和著。

    “別提了,還有土豆泥,我們弘時當飯吃。還炸土豆餅子,紅薯餅子,南瓜餅子,一件正經玩藝都沒有。”李氏終於找到知音了,跳出來恨恨的說道,“不讓吃吧,他們連飯也不吃了。”

    “我看還好,弘時、弘均本就不愛吃飯,蘇格格就是看他們瘦得跟牙籤一樣,著急了才做這些,眼看著弘時就壯了,弘均孝順聽你的話,不吃,現在走路還一走三晃呢。”烏喇那拉氏淡淡的笑笑,“額娘,那土豆餅子,南瓜餅子對您的身子極有好處,可曾用了?”

    “嗯,酥軟的,裡頭包些黑芝麻真是又香又滑,敬些萬歲,萬歲也說極好的。還有做的芝麻核桃粉,每天給萬歲沖一碗,說是又解饑又養生,說你們敬得好。”德妃喜滋滋的說道,這些日子沒事就敬些吃食過去,老爺子從剛開始的默默的吃了就算了,到現在終於肯對他們說個‘好’字,這不但是對蘇荔的承認,也對德妃來說,是後宮固寵的一次大的飛躍。賞賜倒在其次,宮裡的關系就是這樣,子以母貴、母以子貴,兒子小時,子以母貴,老娘得寵,兒子也跟著享福;兒子大了,就是當兒子的給娘長臉。突然想到什麼,看向蘇荔,“我聽說你敬到良妃那的是花生粉,為何?”

    “那是八爺拜托四爺的,荔兒順手就把方子給了爺。”烏喇那拉氏忙解釋了一下。

    蘇荔會意,馬上說道,“那會奴婢想著娘娘都有白頭髮了,正想著給您做點什麼補補,於是看醫書上說黑芝麻和核桃對這個極好,於是試著做了,爺和福晉都說您會喜歡,於是又試做了花生糊,爺說您不怎麼喜歡花生味兒,正好爺說八爺想為良妃娘娘求些素食吃,花生補氣益血,給長期茹素的人吃倒是極好,於是把方子交給爺轉給八爺了。”

    “虧得你有這份心,太醫也說我該多吃些芝麻、核桃,只是那味道實在不好。”德妃滿意了,點點頭。

    “額娘可是又要偏心了,我們爺說了,自從蘇嫂子進了四哥府上,額娘可不就偏心了,我們爺還說了,當初額娘把蘇格格給四哥是因為額娘覺得四嫂賢惠,言外之意就是說媳婦不賢惠了,額娘,媳婦不依。”完顏氏向德妃撒著嬌。

    烏喇那拉氏、兆佳氏捂嘴笑了起來,等著看德妃怎麼說。

    “嗯,十四也是沒事就說我偏心,知道了,怕你們說我偏心……”

    “娘娘,媳婦可沒說,您只想著十四弟他們就好了。”兆佳氏忙說道。

    “好,額娘前兒還想著給了老四一個,你們兩口子鬧了大半年。得,額娘過兩天給你們四個,總不能再說額娘偏心了吧?”德妃誠摯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媳婦。

    完顏氏愣了一下,好一會兒,坐在德妃跟前的踏上哭了起來,大家一起大笑。蘇荔小心的看著坐在一處的幾人,兆佳氏冷靜智慧、完顏氏單純、囂張但沒什麼心眼;從頭到尾都不說話就是年氏,她淡然的坐在烏喇那拉氏的後面,大家笑她也笑,不插嘴不多事,臉上永遠掛著淡雅的微笑;李氏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三個字,‘不夠看’。

    因為沒有男人們的攪和,宮中之行倒也十分愉快,蘇荔特意包了幾色的餃子來討德妃的歡喜,其實就是把做三色麵條的麵團改做成餃子皮,包上三種餡,配上三種不同的佐料,煮得熱氣騰騰的端上去,吃得老太太眉開眼笑,兆佳氏和完顏氏也吃了不少,一齊向她要方子,她早准備了,一人一份,飯後送上了木瓜奶昔。老太太不是冰凍的,其它人都特意冰了一下拿給她們。

    “這個奶凍好,酸甜的,可惜萬歲爺不在,不然他一定喜歡的。”老太太用銀匙舀著,贊不絕口。

    “比那個酸羊奶強多了。”烏喇那拉氏點頭,天天看她吃酸奶她都心肝顫。

    “那個化食最好了,冬天沒新鮮菜吃時,吃那個頂好了。對了,敢明兒荔兒給做個沙……那個用酸奶拌著水果吃也是極好的。”她差點沖口而出沙拉了。

    “這個好做嗎?我們爺就愛吃肉,讓他吃點菜跟要了他命一樣。”兆佳氏忙問道。

    “蒙古廚子就會做,我也是跟蒙古廚子學的,只是……”蘇荔忙拿筆寫下發酵的時間與配料比,“正經的蒙古味反正我是不喜歡的,這麼做清淡些,福晉、孩子們應該可以吃些。”

    “拌水果好吃嗎?不是甜不甜酸不酸的。”完顏氏湊過來,手上還端著奶昔,看來很喜歡。

    “試試吧?兩位如果有空的話可以自己做做看。奴婢覺得吃食其實講究的就是試,不試怎麼知道自己的口味在哪?做起來其實是極簡單的。”




第三十八章    三個女人一台戲

    回家的車裡,當著年氏和李氏的面,蘇荔又不好意思趴下,只好靠著打著盹。一早就起來了,站了一早上,還伺候著大家吃了午飯才被道乏遣出,真是有些累了。福晉看她可憐,伸手把她攬在懷裡,讓她靠著自己睡。

    “姐姐還真是寵蘇格格。”李氏看不過眼了,嬌笑著。

    “她站了一天了,還做了飯。再說談寵,只怕娘娘寵得更厲害些。一天,眼睛就沒離開過蘇格格。”年氏輕聲笑了笑,她似乎特意小聲,以免吵到已經有些迷糊的蘇荔。

    “也是蘇格格會討巧,本就是娘娘賞給爺的,娘娘自是要另眼相看了,不好也要說好的。”李氏頗不以為然。其實說起來,李氏的爹只是知府,不過從四品;年氏的爹強些,現在也不過四品,蘇荔的爹是從四品的武官,以滿人重軍功來說,其實誰也不比誰更尊貴,只是李氏自己覺得自己有兒子在手,便有些不知進退了。

    “這次萬歲爺去巡幸塞外,怎麼爺沒去?”年氏不想在蘇荔的事上再扯下去,看著福晉說道,這些事爺是不肯在她們房裡說的,於是想想問福晉。

    “老爺子想誰跟著誰還能說什麼,不去也好,哪回有好事啊?”烏喇那拉氏笑笑,輕輕拍著看著似乎已經睡沉的蘇荔。

    “就是,我也不希望爺去,一去幾個月,家裡什麼事也指不上。”李氏附合著,年氏看福晉臉色微變,笑了笑。不好接口,李氏繼續說道,“你們看到十四福晉哭沒,真好玩。不就一個人,還鬧,鬧完了,娘娘說另給四個,看她氣的。”她說完還捂嘴笑起,說完還看看沉睡中的蘇荔笑道,“不過也是,也就咱們姐姐好,要不蘇格格落在十三福晉、十四福晉手上可就沒這麼般舒服了。”

    “只怕還強些,十三爺,十四爺人好,兩福晉看著妒忌,其實府裡哪就真的少了人?不過是夫婦之間感情好,耍花槍呢。荔兒聰明,不知進退的話一句不會說,不是自己身份該做的事一件不做,放到哪個府上都會討主子的歡喜的。”福晉閒閒的說了一句,年氏看她有些不奈煩了。

    “今兒的餃子真好吃,姐姐改明兒有好東西吃時也叫上我,讓我也跟著沾點光。”年氏只好再換話題。

    “你們一直在吃啊,府裡的素饅頭,還有那些菜式全是荔兒想的,你們有時點的什麼菜,蘇格格也會用心再想想,盡量做得更好吃些。”說完想想看向了李氏,板起臉來,“至於說弘均、弘時的飲食是爺說的,知道你忌諱,荔兒平時連孩子也不敢碰、不敢摸,離得遠遠的。如果不是爺說了,孩子怎麼長成那樣,讓她看看,是不是從吃食上動點心思,她怎麼敢攬這事?做了也不敢就拿給他們吃,常常是做一堆,讓人試了、嘗了,再由你院裡的人去廚房領回去。她也跟我說了,那些炸的吃食其實是應該少讓孩子吃,一是上火,再就是油膩,怕孩子不消化,所以你沒注意到,除了炸的還有些湯啊,拌菜什麼的,就著炸的肉一起孩子們不也就跟著吃下去了?咱們家孩子金貴,你在乎,爺,我更在乎,荔兒不會、也不敢拿孩子做什麼。你剛剛也看到了,方子傳得到處都是,各府的孩子們都在吃,人家孩子也不是白給的。”

    “我哪知道是爺示下的?爺在我那兒也沒說。”

    “爺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今兒的事我也懶得跟爺說了,德娘娘那萬一跟爺說了,你自己想辦法吧。”福晉淡淡的說道。

    李氏臉青一陣白一陣,想想也是,德娘娘那本就不喜歡自己,平常都不看自己一眼,剛剛自己說完話,娘娘還瞅了她一眼,看著就不是善茬。可是此時讓福晉替自己說話,她高傲慣了的,哪拉得下這臉來,板上臉不在說話。

    年氏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閉上眼養起神來。年氏在府裡一向也是獨善其身,爺也喜歡她這樣,不攙和女人們之間的斗爭,不問外頭男人們的權勢,對誰都帶著三分笑,清清靜靜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夜靜更深時,她也想,今晚爺又在哪?說是他盡力做到公平,雨露均沾,其實是無情,對誰他都不放在心上。可她還是維持著,微笑著。她默然的看著府裡的爭斗,一切似乎與她無關了。她妒忌李氏的好運氣,就她一個人有孩子,而且還有三個,她常常會看著在花園裡囂張叫著孩子們的李氏後默默的離開。她在冷笑,心裡會說,除了孩子你還有什麼,可是馬上會黯然,自己連孩子也沒有。

    年氏覺得蘇荔有時和自己很像,有時又不像。像在於,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什麼叫分寸,可是她不會獨善其身,她一進府就貼上了福晉。是啊,真是聰明的女子,爺的寵愛是最不指往不上的依靠,今天喜歡你,自然萬事好說;明天有了新人,可不就跟詩裡說了,‘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等失了寵,又沒兒子,再得罪了福晉,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當她知道蘇荔鎮日跟福晉在一塊時,便想,李氏來了勁敵。慢慢的,蘇荔會廚藝,給爺長了臉,連宮裡都驚動了,她還是跟在福晉身邊,甚至於沒一絲傲色。她還特意去看過她,她小院裡什麼也沒有,擺設都是從福晉那搬來的舊東西,沒什麼名貴的。她穿的衣裳也是,平平常常的衣料,甚至連脂粉都不搽,素淡到囂張。是啊,因為年輕,因為膚色好,她囂張的可以素面朝天。原來年輕健康這麼好!年氏第一次感到羨慕。

    今兒看看形式,福晉已然站在了蘇荔兒這邊,想來也是想靠著她跟德妃搞好關系。德妃每年她都見一面,可是這婆婆倒真是不好親近,如果不是今兒看到她那麼和善的與蘇荔說話,只怕她還不知道婆婆有這麼平易近人的一面。宮裡老爺子天天喊著以仁孝治天下,他自己孝順,於是也巴望著兒子們都孝順。爺別人不知道難不成自己也不知道?用蘇荔做的菜一點點的去取悅德妃,進而打動萬歲爺,他這水磨的功夫,只怕到頭來,真能讓他磨出一片天地來。也許自己是時候學會融為一體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12:5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08:57 PM 編輯

第三十九章    被混點

    八月四爺府很熱鬧,李衛終於跟可心成了親。十三家的兆佳氏和十四家的完顏氏在宮裡見過之後,竟不請自來的要和蘇荔學廚,完顏氏和八爺家的福晉關系好,沒兩天,她跟著完顏氏一同來了,全擠在福晉房裡瞪著蘇荔。

    蘇荔還覺得冤呢,她讓他們自己回家試,沒讓他們都上自己這兒試。在福晉的小廚房裡吧,太小了,擠不下這麼些人,可是一起去內廚房,那又亂得很,讓這些全身珠光寶氣的貴婦們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我們爺說了,讓我沒跟小嫂子學幾樣素點心好伺候宮裡去,小嫂子說說看,我能幹點啥?”八福晉倒真是快人快語,但神色頗有些不屑,她只說伺候宮裡,卻不肯提一聲良妃娘娘,或者額娘,看來這出身高貴的福晉還真是看不上‘辛者庫’出身的婆婆。

    “福晉真是折煞奴婢了,其實點心是最最簡單不過的,但憑一份心意而已。前兒已經把一些素淡的菜式敬給了八爺,也沒傳回話來,說良妃娘娘是不是喜歡,有什麼禁忌沒有,於是奴婢也就不知道該准備些什麼點心。福晉來了正好幫奴婢想想。”蘇荔笑得很真誠。

    “她就是吃素,其實什麼也無所謂,都吃不了幾口,不過說是你做的她倒還能多吃幾筷子,我們爺也就跟過年一樣了,你撿那簡單好做的,教了我,我也好回去回了爺。”

    蘇荔心裡暗暗地的歎了一口氣,難怪八爺總也喜歡不起來這位福晉了,管自己的親婆婆叫她,別說舊時了,就是在二十一世紀也是要被老公打的。

    “那個,小嫂子,我喜歡那天吃的餃子,咱們找個素餡的,良妃娘娘能吃,我們也跟著換個口味。”完顏氏很熱情,她基本上跟蘇荔大不了一兩歲,還是孩子性兒,說是來學東西的,不如說是趁著爺們不在,來這兒混吃混喝來的。

    “這提議好,我也覺得那天在德娘娘那吃的餃子香,回家讓人做了,就是調不出小嫂子那味,正想著跟嫂子討教呢。”兆佳氏忙點頭。

    “那咱們就包餃子。奴婢去准備一下,您幾位跟福晉就在這兒等著吧。”蘇荔點頭,笑著退了出去,一邊吩咐人送上冰的水果奶昔,一邊讓人准備要包餃子的材料,一切洗淨但不切,都一一地放到大盤子裡再送到福晉房中。

    她讓人在福晉房裡支開大桌子,用烈酒擦淨,當著四位貴婦的面切菜擠汁用汁揉麵。很快變成了三色的麵團。放到一邊待用。擠完汁的菜蔬拌在一起,加入黑木耳,香菇,竹筍,,調味時,她還加了一些外面買回的豆腐乳。

    “這是什麼?”

    “窮人吃的,不過因為是素餡餃子,鮮味會差一些,加些這個提鮮。”她邊解釋,邊順著一個方向打著餡,但是因為是全素,餡是怎麼也不可能會被打成膠狀的,只是拌均而已。這個做了,於是再做一種新的,剛入夏時,她看到漂亮的水果和蔬菜就開心得不行,可是想想冬天於是跟高福兒說,號召莊子上的人幫她曬菜乾,最近剛送來一批,她看著正好,就取了些來,包餃子吃。有茄子乾,泡發了,加些素油大蔥清炒,用鹽入味,再加點泡得酸脆可口的泡蘿蔔又是一種餡;第三種是西紅柿餡的,用西紅柿切成小丁,加上粉絲,鹵過的豆腐乾就又是一味。

    “那個茄子乾為何要炒?炒過了再包能好吃嗎?”兆佳氏很有好學生的風範,很用心的問道。

    “我不知道,試試吧!這三種餡我也是第一次做,第一次吃,所以,咱們還有那麼多的東西,可以隨時再加再試。”她一樣包了五個,讓人去煮,不一會兒,送上來讓她們試吃,她自己也是三種顏色一樣試吃一味。看來還不錯,雖然第一種材料多,但最好吃的卻是茄子皮餡的,晚上加點肉給胤禛包點,她心裡盤算著。

    四位貴婦都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的意見,於是蘇荔兒又分出一小份餡,加上他們的意見,再包了五個,讓人煮去。端上來,再試,於是七改八改,最終定了案,調了餡,五人一起包了起來,其實都吃飽了,就是讓他們自己試著玩。等全包完了,他們才想起,自己已經吃不下了,看著那麼多的餃子都愣住了。

    蘇荔笑笑,分成三份,在下面的格子裡放上冰,把餃子放到上面,讓他們帶回家去,怎麼說也是勝利果實,得讓人分享。兆佳氏和完顏氏很歡喜,正好回去給側福晉和孩子們顯擺一下。可是八福晉愣了愣,八爺不在,家裡的就兩妾平日就跟她不對盤,怕她怕得不行,拿回去都沒人跟自己吃。突然覺得很寂寞。

    “八弟妹何不拿著進宮和良妃娘娘一起吃?本就是為她學的,讓娘娘高興一下,只怕比平時吃得還多呢。”烏喇那拉氏笑著提點著她,八福晉想想,似乎也只有她一個人可以了,有些無奈的點點頭。想想又拉不下臉,把食盒又遞了回來。

    “算了,你們留著吃吧,反正我也沒幫多少忙。”

    “晚上我想給我們爺做魚餅吃,他要說好了,就可以敬給德娘娘。”蘇荔笑著推了回去,輕輕的說道,八福晉,兆佳氏完顏氏都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蘇荔想說什麼。

    “荔兒長的不好看,能看的也就這點手藝,我們爺淡,跟誰都這樣,可是荔兒知道,只要荔兒對福晉好,對德娘娘好,對弘均,弘時好,爺就會對荔兒好。”她輕輕的把食盒放回了八福晉手裡,“這是福晉特地為娘娘做的,八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八福晉本是極聰明的,看蘇荔都這麼說了,想想平時老八都不輕易誇人,可是卻不住氣的誇這個不入流的小格格,不過是因為她用的做了幾道點心出來給他那不成才的賤民娘。自己出身高貴又如何,嫁給他了,就是他的人,那賤婦再賤也是自己的婆婆,瞧不上婆婆,自己個的丈夫只怕更瞧不上自己。她點點頭,抱著盒子就叫人快點趕上馬車進宮去。烏喇那拉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

    “現在我都有些喜歡小嫂子了,真是個巧慧人啊。”兆佳氏輕輕歎道。

    “嗯,今兒跟著做一下,想想真是沒什麼難的,而且真有挺好玩,四嫂,小嫂,我明兒還來。”完顏氏也抱著盒子喜氣洋洋的跟兆佳氏一起走了。烏喇那拉氏和蘇荔對視一眼,覺得眼前一抹黑。




第四十章    被混點2

    晚上胤禛回來,包的是餃子,還有蘇荔吩咐人做的煎魚餅,就是把魚肉剁碎了,用手打出膠來,用小火煎得兩面黃,再澆上些黑胡椒汁就可以起鍋了,想到有魚餅了,餃子就還是茄子皮餡素餃子,用大蒜雞雜加蘿蔔乾炒個熱炒就算是小菜了。

    胤禛還真是餓了,餃子很香,小炒也很爽口,那個魚餅也是鮮美之極,他吃得很高興,不過就算是再高興他也是一幅死了三天沒埋的冷模樣。蘇荔都習慣了,撐著頭看他吃,自己拿著用蘆葦管子做的吸管喝著酸奶,無力的陪著。烏喇那拉氏也是,但她比較優雅,她用大銀匙有一口沒一口的吃水果奶昔。

    “搞什麼,都不吃飯?”胤禛拍拍桌子。

    “沒力氣吃。”蘇荔嘆了一口氣,又垂頭吸奶。

    “我也是,老八、十三、十四的媳婦都跑來學包餃子。鬧騰了一天,好容易都送走了,十四媳婦說,明兒她還來。”福晉真是欲哭無淚啊。

    “都學會了還來幹嘛?”胤禛也奇怪,他記得十三家的、十四家的已經來了好多天了,皺眉,“怎麼還有老八家的?”

    “十四家的帶來的。”福晉嘆了一口氣,都是弟媳婦,總不能讓誰來不讓誰來吧。

    “我覺得他們是來混點的。”蘇荔很累,很想打人,一點也沒有想過自己說的是非‘清’語。

    “混點?”胤禛愣了一下。

    “就是打發時間,她們的爺都不在家,家裡又沒人,於是在這兒有吃、有喝、有人陪多好玩啊!”蘇荔憤憤不平的說道。

    “明知道他們是來混點的,也不能趕出去不是。明兒你挑那簡單的做行不,包餃子太麻煩。”福晉想想嘆了一口氣,一點也沒懷疑蘇荔的新新語言,並且馬上就適應並且借用。

    “已經教了很多了,其實已經說了,做菜哪有什麼竅門,不過是亂配著吃吧!對了,這茄子皮可以多曬點了,我還想把窩筍也切片曬乾試試,黃瓜是指不上了,不過可以做成泡菜,還有對了,爺,好久沒給您做肉吃了,明兒給您做點乾豆角纏肉嘗嘗好不好?”

    “乾豆角纏肉?好吃嗎?”福晉睜著眼,充滿了期待。

    “不知道,我不敢吃,看著肥,外面的豆角倒是極好吃的。其實我特想吃吃,可是每次做完了,就沒吃的勇氣了。”

    “所以每次你做完飯就不想吃了?”福晉有些同情的看著她。

    她點頭。福晉嘆了一口氣,無聲的鼓勵吧!胤禛卻十分的氣悶,這兩個聊著,又把自己給忘記了。

    “進宮躲躲去,反正老爺子也不在,你們兩去陪老太太說說話,再做點飯,一天不就混過去了?”胤禛決定參與一下。

    “不去,更累,連坐的位置都沒有。”蘇荔想都不想,直接說道,想想,“明兒教他們做肉好了,找個小爐子,就放在外頭,先把肉纏好了,扔在鍋裡煮就好。”

    第二天,三人又都來了,按蘇荔想好的,把准備好的大塊五花肉放些姜和大蔥一起放到沸水的淖燙,等肉變色了,切成兩分厚的片卷成卷用乾豆角纏成排骨樣,一一地排在沙鍋裡,再放高湯調料,燒開後在小炭爐的上加上一層鐵板,鋪上炭灰,再放上沙鍋用文火慢炖。

    “完了?”完顏氏看她准備洗手了。

    “嗯,等著肉炖爛了,就能吃了。”她洗了手,進屋端著她新試驗的水果蔬菜沙拉,給大家試吃。還加了些葡萄乾,油炸的脆饅頭和一些焦鹽的大杏仁,一人面前分了一小碗,用銀匙吃。蘇荔對這個是很有信心的,在現代時每到朋友家是必會要求做這個的。可惜沒有她最愛的黃桃,她前兩天用糖水煮了新鮮的毛桃試試,今天看口感怎麼樣。夏天就是好啊!

    “嗯,這個良妃娘娘可以吃不?”八福晉吃著順口,看看裡面又全是素的,忙問道,看來她昨天和良妃相處得不錯,往前走一步似乎沒那麼難。

    “您要是能勸著娘娘進些什麼的,這個就能吃了,而且就能吃好些點心了。真是這樣,八爺都得給您跪下。”蘇荔說道,沒想到八福晉竟然都臉紅了,似乎很下決心要去改了良妃的飲食。

    兆佳氏笑笑,吃著脆脆的杏仁,搖頭,“唉!也不知道你腦子怎麼長的,這麼些甜的,鹹的,酸的,弄到一塊倒還不難吃。”

    “是好吃好不好?十三嫂就是口不對心,小嫂子,記得教我這個,我愛吃。”完顏直腸子,馬上說道。

    “本就是簡單之極的東西,有什麼水果蔬菜的,你們平時覺得能生吃順口的都能洗洗切切,拿酸奶這麼一拌,放在冰格裡凍一個時辰,再放這些乾果蜜餞什麼的就能上桌吃了。我們爺管得緊,不然其實晚飯只吃這個,能減肚子,對皮膚也是極好的。”蘇荔有些遺憾,並且拉過福晉,“你們看,姐姐就是跟我一塊吃健康餐後,身段好了,皮膚也白了吧!”

    “真的?”果然愛美是天性,於是五個女人一台戲,談美容吃沙拉,等著外間的肉燉爛,一天過得還算是舒服。

    晚上胤禛再坐下,面前就是沙鍋了,看烏喇那拉氏和蘇荔精神似乎比昨天強點,點點頭,看蘇荔給自己盛了米飯,並且挾上一大塊纏得緊緊的豆角棍子,咬一口,豆角吸了肉汁和油,很入味又有乾菜的風味,肉也入口即化,完全沒有一點肥膩的感覺。像是紅燒肉,又比上次的紅燒肉更加適合自己。

    “嗯。”他點點頭,低頭扒飯,這算是肯定?

    “爺,不能誇誇我?”蘇荔有些鬱悶了,撐著頭看著他。

    “我不是‘嗯’了嗎?”胤禛白了她一眼。看看福晉,她竟然捧著一盆子花花綠綠的菜在吃,“做什麼?又不吃飯?”

    “這個好,酸酸甜甜的,裡面的炸饅頭,您看。”她費力的找出兩塊切的方方正正炸得金黃爽脆的炸饅頭。並且不由分說的喂給他吃了。

    “你就不能教福晉點好?”他瞪著蘇荔。

    “放心,從今兒起,八爺、十三爺、十四爺府的主子們都拿這個做晚飯了。”福晉很開心的說道,胤禛頭好痛,等那些弟弟們回來不知道要不要找自己拼命?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1:0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10:02 PM 編輯

第四十一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快樂的日子似乎過得特別快,不過事後蘇荔想想,其實也真就只有那半月而已。送走來混點的福晉們,卻接到高福兒的報告,爺晌午就回了,知道各位福晉們在就去了外書房了。看高福兒的神色,福晉會意,拉上蘇荔一起去了前院的外書房。

    蘇荔還是第一次到外書房,說是外書房,不如說是個雅致的小院,小院的門口還站著人,福晉和她一進去就有人馬上替她們關上門。看來這是胤禛的最核心的辦公地點。她有點後悔了,不應該跟著福晉進來,她不想攙和這些事。

    外書房只有他一個人坐在書桌前,他卻沒有在看書,雙眉緊皺的閉著眼。

    “爺,要回去躺會嗎?”福晉柔聲的問道。

    “她們走了?”

    “嗯,今兒荔兒教他們做些小餅子,酥脆得很,我遣人送些給了弘時、弘昀他們,說是也喜歡的。”福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多年來的習慣,她總是帶著淡淡的笑容來寬慰著丈夫。

    “十八弟死了,靈柩這兩天就到,皇阿瑪著我辦理後事。”

    “怎麼會?十八弟一直身子很好,很活潑?”福晉失聲叫道。

    蘇荔沒這種感情,她對不認識的人沒那麼多的感情。她只覺得腦子一懵,十八皇子的死就是一廢太子的前兆,九子奪嫡的戲碼就要上演了。她同情的看了胤禛一眼。

    “爺,荔兒給你去弄點吃的吧!”蘇荔決定逃開,再說說不定他還有話跟福晉說呢。

    “去吧!躲開點好,爺都想躲呢,只是沒地方躲。”胤禛無力的笑笑,看著有些悲傷。看來他也知道了些什麼別的事,是啊,十三在那兒,此時塞外只怕已經風聲鶴唳了,看著一人在京的胤禛怎麼可能不知道。

    蘇荔反而不好離開了,看了他一眼,想了好半天,“見招拆招吧!總不能什麼都做到太完美無缺,那其實才是最大的罪。”

    胤禛和烏喇那拉氏都看向了她,蘇荔嘆了一口氣,“就像荔兒做菜,一個熊掌荔兒還試了一天,老爺子試兒子不得多試些日子?”

    “爺還以為你不想理這些事呢?”

    “是荔兒笨,荔兒不懂這些,也不想懂,爺,福晉都比荔兒聰明很多,看得更深遠,其實有時想想,爺和福晉是想得太深遠了,老爺子也是人,他也有衝動的時候,也有自己的喜惡,有自己的盲點,有他看不到的地方。以不變應萬變,也許是對付老爺子這種七竅玲瓏心的主子最好的辦法。”

    “是啊!把事情往簡單了想,也許是最好的辦法。爺實心辦事,老爺子不見得看不到,各府的爺們現在只怕都動了起來,老爺子只怕想的就是讓爺們動起來,把水攪渾了,才看得到爺們的真心。”烏喇那拉氏一點就透,馬上就說道,看著胤禛。

    胤禛何嘗想不到,在蘇荔一開口便已經想明白了,他現在想得更多的是一直看上去迷糊的蘇荔為何也有這樣的精明的一面?他不很喜歡蘇荔這一面。

    蘇荔知道胤禛怎麼想,她卻不後悔自己這麼說了,想躲開,怎麼可能?自己的榮辱其實已經跟這個男人捆綁在了一起。他是自己的男人,真的不管不顧,自己就不是人了。

    之後幾天,胤禛忙了起來,各府的福晉應該是聽到什麼信,也不再來了,而蘇荔也不再在福晉那邊賴著了,每天除了陪著胤禛吃晚飯之外,她靜靜的把自己躲開了。

    九月初四,胤禛回家一臉死灰,看著飯菜拿起筷子又放下了,蘇荔也不勸,把米飯移開只盛了一碗熬得如牛乳般雪白的魚頭湯放到他的面前。胤禛默默的喝著湯,福晉看看他的臉色,揮揮手順心帶人都退了出去,蘇荔倒是想退,可是卻退不得。

    胤禛把湯喝完了,放下碗想想,“接到坻報,老爺子廢太子了,老爺子傳來旨意,將廢太子鎖拿進京,由我看管。”

    福晉一驚臉色發青,好一會兒,她覺得很冷,給自己盛上一碗熱湯放在手上捧著。好一會兒,看著蘇荔。看上去蘇荔很平靜,把米飯輕輕的放回了胤禛的面前,挑了幾塊青椒放到飯上。

    “怎麼不說話?”胤禛扒了一口飯,含糊的說道。

    “姐姐那天說了,老爺子只是想把水攪渾了,四十年的太子,他最愛的嫡子……”蘇荔想想搖搖頭,想當初他為了那兒子,差點致自己於死地,哪就這麼容易就輕易放棄。

    胤禛接到坻報時其實心裡一直想的就是那天在書房裡說的話,蘇荔那時似乎已經知道了後續會有什麼發展,福晉只是順著她的話在說,並沒有這份敏銳的感觸。今天當事情明朗了,他想的是,她怎麼知道的?而他進來吃飯前已經和文覺、戴鐸談過了,他們已經研究了這一段時間的坻報和各處傳來的消息,竟然得出了蘇荔一樣的結論,他們可是研究了很久,蘇荔一個連門都不出的家伙怎麼想的?

    蘇荔看他吃一口,又給他挾了些別的菜,就這麼看著他吃完一碗飯。

    “荔兒知道爺疑了,荔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咋就猜準了?我是爺也要疑,也會覺得身邊有這麼個人會不舒服。”蘇荔淡淡的笑了笑。

    “說說看?”胤禛冷冷的看著她。

    “爺還記得荔兒差點死的那次嗎?荔兒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想老爺子怎麼想的,然後想老爺子這個人,荔兒這輩子還沒為誰用過這麼多心思,其實,很多事,是不經想的。只要了解了老爺子的性子,這些事不難猜。爺,現在荔兒可以肯定的跟您說,老爺子不會真廢了太子,所以太子回來了,您吶也別落井下石。”

    “你怨老爺子?”福晉吃了一驚。

    “為什麼不怨,荔兒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女子,又不要榮華富貴,只是想找個小院子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我婆婆拿那麼大的恩典,只想保我一個平安喜樂而已,他那點心眼竟也容不下?”蘇荔冷冷的笑著,“他還只怕是覺得給了我多大的恩典,問怎麼處置我?我做什麼了?那會荔兒如果不是為了爺和姐姐,真想站來起好好論論,總不過是一死罷了。”

    蘇荔搖搖頭,想想,“在他心裡沒有兒子、沒有老婆、只有他的皇位,所以十八阿哥死了,他傷心不假,不過他傷心更多是他發現除了自己,沒人真的為那個孩子難過。他怕了,他覺得天家沒親情,兒子們對弟弟這樣,只怕對他這個老子更沒多少感情了,太子是兒子的頭,不拿他出氣拿誰出氣?接著只怕跟去的都沒好下場,我們爺也是。敲山震虎,一個個的管他為啥,先問了罪再說。讓你們一個個的王爺、貝勒們當著得意?老子能給你們,更能拿了你們。這就是老爺子,一生都在玩弄別人於股掌之間,沒意思透了。爺,你別理他,人吶,就是賤,你越不理他,他對你越上心,覺得您對他的位置沒野心,是真心對他的。”

    “又胡說八道。”胤禛白了她一眼,但面色稍緩。是啊,她不管朝政,她只想老爺子的個性,個性決定了一切,她倒是真的通透了。她怨老爺子,倒是讓胤禛對蘇荔放下心來,這麼毫不掩飾的對老爺子顯現出恨意的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有城府的,是啊,她恨老爺子,於是用心的去揣摩老爺子的個性,她本就是個聰明人,心又靜,有所得很正常,只要她真心的對自己好,就行了。

    福晉看胤禛這樣也放下心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那日書房後,胤禛明顯對蘇荔冷淡了,而蘇荔也沒費心去解釋,她想幫蘇荔,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況且她也懷疑,有種芒刺在背的陰冷,蘇荔如果真的像自己所想的那麼復雜,自己會不會引狼入室。現在好了,荔兒已經解開了爺的疑慮,是啊,她恨要致她於死地的人,可是她也說了,對她好的人,她會千倍回報。用最簡單的心來看待吧!




第四十二章    赤呈相待

    這夜,胤禛留宿蘇荔房中,用滾燙的藥水燙著胤禛疲憊的軀體,蘇荔在浴盆外輕輕的用木瓢舀水淋在他的肩膀上。他閉著眼,一動不動,蘇荔也不說話,輕輕的重復著那個動作。

    水漸漸的沒那麼熱了,蘇荔准備再去加些熱水時,被胤禛拉住了。

    “進來。”他伸手拉開了她浴袍的帶子,蘇荔沒有掙扎,先去栓上門,才脫了袍子放在一邊的架子上,慢慢跨入了浴盆內。

    坐在胤禛的身上,輕輕的伏在他的懷中,主動的親吻著他的唇。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在浴盆中親熱了,對對方十分了解,一切駕輕就熟。胤禛喜歡跟蘇荔在水裡嬉戲,她健康,似乎也沒其它人那麼的呆板,他曾經在其它人那試過邀請,可是其它人都臉紅的跑開了。他後來問過蘇荔,問她為什麼不拒絕,蘇荔的回答讓他絕倒。

    “做了還順便洗了澡,多省時間啊。最重要的是,荔兒很不喜歡粘粘的在床上睡覺。”

    胤禛才明白,對她來說,在浴盆裡比較乾淨,而不是那種刺激的感覺。那也讓他對蘇荔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她喜歡把事情往最簡單了想,有時,人太復雜不好,有時最近的路才是正確的選擇。

    激情過後,她伏在胤禛的懷中喘著粗氣,胤禛似乎今天表現得過於強悍了些,她累壞了。胤禛很得意,在已經微冷的水中輕捏著她身體最柔軟的地方。

    “爺不喜歡你太聰明。”好一會兒,胤禛說道。

    “荔兒哪有聰明,聰明就不會跟爺說了,爺是荔兒的男人;姐姐是荔兒的親人,為了爺跟姐姐,荔兒什麼都願意做,失寵也值。”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慢慢放開他,坦然的看著胤禛的眼睛,緩緩的說道。他們這樣在水是赤呈相見,她讓胤禛可以完全的看著自己。

    胤禛深深的看著她,她沒有躲閃,就這樣與他平視。他回憶著自己這不算短的人生裡,可曾有過人這般坦然的看過自己?老爺子?永遠在審視;其它人都是在永遠的試探與躲閃;包括妻妾們。不,妻子不同,妻子會包容、會慈愛、會憐憫;而年氏、李氏,其它格格貴人們,會惶恐、會小心翼翼;唯有她,獨處時她喜歡這麼平等坦然的看自己,她永遠在提醒自己,她如一張白紙般攤開在他的面前。

    胤禛輕輕的拉過她的下巴,親吻了一下她的唇,“起來吧,水冷了。”

    蘇荔起身擦淨自己,穿上浴袍,再拿大巾子給水淋淋的胤禛擦淨了,給他穿上衣服。

    “給您也做件浴袍吧?這麼穿衣服麻煩死了。”她有些無奈的給他扣著布扣。

    “能給爺這麼一輩子扣扣子,你就美吧!”胤禛無意的說道,蘇荔怔了一下,好一會兒,默默的扣好,去放水。

    胤禛從背後抱住她,沒說什麼話,只是靜靜的抱著她,她看水慢慢的流走,好一會,“有些時候我對自己說,我不妒忌,我只是爺的寵物,我會慢慢的老去,我沒法像福晉和您那樣培養出相濡以沫的感情,我只是依附於福晉和您的小草。我天天這麼對自己說,讓自己別忘記身份,不可以對您有非分之想,就這樣,天天陪您吃飯,您有空來陪陪我,就好了。對不起,看來我還是沒修行到家。”

    胤禛沒說話,他沒法說話,只是收緊自己的手臂,把她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中。

    時局似乎更緊了,每天都有新的消息回來,胤禛的日子似乎越來越不好過,康熙回京,被鎖拿的除了太子之外,還有大阿哥和十三阿哥。沒幾天,三阿哥跳出來說大阿哥用巫術鎮魔太子,以謀太子之位;於是四阿哥被牽連鎖拿,沒人想到會牽到一點關系都沒有的四阿哥。

    烏喇那拉氏雖然知道可能會牽到胤禛,可是沒想到會被一直沒什麼聯繫的大阿哥連累,一時間也有些慌亂。

    放下簾子,戴鐸和文覺坐在外間都愁眉苦臉,把外頭的情況的一說,正如蘇荔早先預料的,成年的除了三、五、七爺沒事,其它的關的關,打的打,沒一個有好下場,如今外頭是一片慘淡。

    坐在內間的不僅只有烏喇那拉氏一人,兩位側福晉和兩個阿哥都在。李氏的用意很明顯了,胤禛不在,自己的兒子才是一府之主。烏喇那拉氏根本就懶得理她,一直拉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蘇荔。蘇荔感受到了烏喇那拉氏的顫抖,想想,“戴先生,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們送點東西給爺。天涼了,吃的用的都照顧不到。”

    李氏白了她一眼,拍拍桌子,“這是什麼話,不想辦法救爺出來,倒想著送東西,想爺在裡頭待多久?”

    “戴先生,蘇格格說的是正理。如今京裡風聲鶴唳,想辦法讓福晉或者蘇格格去見見爺才是正經。”一向抱著打死不開口的年氏突然說道,福晉和蘇荔看了年氏一眼,她表情嚴肅,看得出,她已經經過了深思熟慮。

    戴鐸領命而去,文覺也想告退,卻被福晉叫住了,“文大師,依您看,爺此行是福是禍?”

    “福晉,世事本就福禍相依,四爺因冤被鎖,依老納來看得看天家的風向了。”文覺一臉莫測高深,蘇荔望望天,真是,這個和尚真是什麼也沒說,胤禛怎麼找來這麼個幕僚,簡直就是神棍一個嘛。

    文覺告退後,李氏便聲討起福晉起來,“姐姐,為何不進宮跟德主子求求情,見見萬歲爺,我們爺是冤枉的,一定要讓萬歲知道。”

    “你嚇著孩子了,不如回房裡,大人的事不要讓孩子們知道。”年氏委婉的請她回去。

    “你們就是想爺不回來……”

    烏喇那拉氏想也不想伸手扇到她臉上,“滾回你院子去,來人,把李氏送回院子,沒我的話不許出來。”李氏被拉走了,兩個阿哥被嚇倒了,哭著跟著他們的額娘回去了。

    烏喇那拉氏也懶得理,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好一會兒。

    “年妹妹,你身子不好,本不該打擾你,只是在這時候,府裡不能亂,你替姐姐先把府裡管起來,李氏不用管她,只要她養好阿哥們就成了。”

    年氏沒有推辭,點點頭。

    烏喇那拉氏回頭看看蘇荔,有些慘淡的笑了笑,“我要進宮去見娘娘,你跟我去嗎?”

    蘇荔搖頭,看烏喇那拉氏臉色更白時,蘇荔輕輕的握緊了福晉的手,“姐姐要先去見八福晉,告訴她兩位爺沒事,拉著她一起去進宮,你們這次進宮不是求情,是進孝。宮裡主子們在,我們才更有底氣。”

    “是啊,此時不能讓人再來挑我們的理了。”年氏苦笑了一下。

    “我做了生魚湯,過會讓人送去給十四爺,您跟德主子說,十四爺那兒也寬心,有您呢;再就是十三爺,說實話,十三爺我也不知道他會如何,但十三爺跟我們爺素來親厚,如今更是不能避嫌,您過會讓高福兒送些米面錢糧,還要囑咐一下高福兒,跟十三福晉說家裡不能亂。”蘇荔急急的說著自己的安排,她讓福晉別亂,其實她自己也有些亂了。

    烏喇那拉氏看她的樣子,苦笑了一下,此時她已經冷靜下來,蘇荔看著慌,但真的不亂,安排算是仔細得體了,看看平時與自己一向疏遠的年氏,此時也能站出來和自己同舟共濟,不禁輕輕感歎起來。輕輕拉過年氏,她們三人握在一塊,“嗯,咱們不能亂,爺不會有事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1:2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10:11 PM 編輯

第四十三章    探監

    胤禛一個人坐在宗人府大牢裡發著呆,莫明其妙的就被鎖到這兒,既不是被圈,也不是問罪,關的地方就有些曖昧不明。他倒不擔心自己,像蘇荔說的,老爺子這口氣不出來,他們這些成年的兒子們一個也別想好過。

    大阿哥被圈了,連親王的爵位都拿了去,太子只怕真的像蘇荔說的,老爺子還捨不得輕易動他;老三平時不吭聲,真是一口咬下入骨三分;自己只是個替老爺子看管太子的獄卒而已,怎麼跟巫術鎮魔攪在一塊了?好在太子在自己手上是好吃好住,他沒事還去寬慰開導一下,不然真是說不清了;老五、老七一個木納、一個至小殘疾,根本就不問朝政,當著閒散王爺,萬事也牽不上他們,現在看來不幸也是幸運啊;老八……唉!老八,多聰明的一個人啊,說冤枉只怕他比自己還冤,被老爺子的一招引蛇出洞,弄得暈頭轉向,還連累自己的娘,只怕他這會比自己還痛苦萬分吧?九、十、十四一齊被斥責,但對十四不見得是壞事,被打了總比什麼也沒挨,卻在老爺子心裡撒把鹽要強得多,只怕此時在老爺子心裡,十四是直臣了;十三,十三怎麼了啊?老爺子什麼也沒說,只說他不孝,什麼不孝?在塞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一腦袋官司,想想又擔心家裡,福晉一個人守得住那個家嗎?蘇荔看著聰明,其實涉世不深,雖然想到了,但事到臨頭,她能不慌嗎?李氏不安分,年氏身子差,還有孩子們……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裡暗暗地祈求,只希望家裡別亂,別讓人鑽了空子才好。

    “四爺,您府上的格格來了。”獄卒討好的在外叫著,胤禛果然看到蘇荔笑盈盈的站在外頭,門開了,她指揮著人抬著大包小包進來,並把人遣走後,塞了一張銀票給獄卒道了謝。獄卒打了個千退了出去,若大的牢房裡便只有兩人了。

    “你搬家啊?”幾天沒回家了,看上去蘇荔極好,心安之余又有些憤然。

    “您身嬌肉貴的,不是怕您住不慣嗎?”她火氣比他還大一般,一邊麻利的拆著包,拿家裡的炕掃帚把牢裡的炕裡外一掃,那鋪蓋直接扔地上,撒上些防潮防蟲的藥粉,後才鋪上幾層棉絮,最後鋪上羊皮褥子。床鋪好了,又拿了一床被子出來,折好放到炕角。最大的兩個包算是清理完了。她拍拍手,看看覺得沒什麼差錯了,便開始打量胤禛,胡子沒刮,頭上也長出些細毛,看著有點落魄,但衣衫還是整整齊齊的,一絲不亂。

    “要給爺刮鬍子?”他被她看得發毛。

    “嗯,有熱水不,最好幫您洗個澡,給您帶了衣裳來了。”

    “你以為在家呢?”他白了她一眼,坐在軟軟的炕上,心一下子定了,是啊,她用心打點來的,家裡應該沒事了。

    “嗯,裡頭有兩套內衣,是拜托廣州客商帶的英國料子做的,您穿在裡頭,睡覺也別脫了。這兒陰冷,被子本是給姐姐做的鴨絨的,姐姐心疼您,讓給您帶來,您別看輕但暖和。早知道給您再做件鴨絨的袍子就好了。”她拿了個小包過來把兩套棉內衣拿出來給他看。蘇荔記得那是廣州是開放海運的,於是讓府裡的買辦去找,還真給他找到了棉絨布,做成了現代的保暖內衣的樣子,本想著冬天時給胤禛一個驚喜的,沒想到成了牢中保健品了。

    “這怎麼穿?”胤禛左看右看也不像是衣裳。

    “就這麼穿!”蘇荔也煩了,拉過胤禛脫了他的衣裳把內衣套頭貼身穿在裡頭,再一件件的把衣裳穿回去。胤禛活動了一下,還不錯,貼身穿著又暖和又服貼,也不綁身子。

    褲子他知道怎麼穿,只是覺得有些怪異的是,褲衩處還開著門,上面還有兩顆布扣。腰身也怪,竟然沒腰帶。拉拉,有彈性,“你裡面放什麼了?”

    “孩子們玩彈弓的猴皮筋,荔兒聰明吧!”說到這兒蘇荔就覺得不能不誇自己一下,如果不是看弘時在玩彈弓也想不起能用那個代替橡皮筋。

    胤禛懶得理她,換上了,並且還試著從小門裡拿出寶貝來再放回去,點點頭,“這門開得好,以後爺的褲子上都要開門。”

    “不怕醜!”蘇荔在他試衣時就別過頭去,看他半天沒聲音回頭時正好看見他在試小門,羞得滿臉通紅,忙又別過臉去。

    “又不是沒見過?行了,穿好了。”

    蘇荔收了胤禛換下的內衣包好,過會要帶出去的。看邊上還有個洗臉架子,端了盆水過來給胤禛洗了手,擺上了飯:“戴先生急急忙忙的說能見了,這是趕著做的,多吃些。”

    有他愛吃的素饅頭,還有魚餅,還有一大盤胤禛愛吃的乾辣椒茄子皮炒肉,一小罐子濃濃的人參雞湯。她是不愛用人參,可是想到胤禛在這又冷又潮的地方,自然是要補點氣,讓他熬過這段時間啊。

    胤禛邊吃,邊看她從籃子裡拿些瓶瓶罐罐擺在一邊的窗台上。

    “又是些什麼東西?真讓爺在裡面過年?”

    “老爺子讓您在裡頭過年咱們不是也沒法子?都是些不易壞的小菜,好在天冷,不然真是沒法了。飯要吃飽,我給您帶了些紙筆,沒事就把您想吃的東西寫下來,等您回去了,我天天換著花樣的給您做。那邊那個大點心盒子看見沒,我做了些乾點心,也可以放的,肚子餓了別忘記吃。還有那個大鐵盒子裡放的是芝麻粉,讓人給些開水沖開就能喝,主要是給您加點營養,別在這兒就作賤自己,咱們只當來療養了,又沒差事了,想再陷害您還能往哪整治?該吃吃,該喝喝。”她收拾好了,就站在一炕邊拿筷子給他挾菜,“吃點肉,在這兒您就更不得不吃了,快多吃點。”她看他撥開肉絲只挑茄子皮吃恨得牙癢癢,直接替他挾進碗裡。看著他把飯、菜、湯都喝了才放心的收了碗。又端水給他擦手,洗臉。水冷冰冰的,她的手指凍得通紅。




第四十四章    一個請求

    “你沒說家裡的事。”胤禛提醒著她,來了半天了,盡說些做些沒用的,真以為自己來是為了給自己吃飯的?

    “沒事有什麼可提的?”蘇荔不看他,想找地方倒水,卻發現除了潑在地上就沒別的地方了。可潑在地上,會讓胤禛更冷、使這牢房更潮。想想,她爬到炕上一使勁,一盆水撥向了窗外,也不管外面是什麼地方,她一邊放盆一邊滿不在乎的回道。

    “沒事也可以說,福晉怎麼樣,年氏怎麼樣……”胤禛把她拉進懷裡緊緊的抱住她,聞著她身上的油煙味,看來從廚房出來就急急忙忙的趕了來,心裡滿是酸澀。

    “福晉沒事,她進宮了,德主子還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呢,得告訴她一聲,咱們沒事,您沒事。十三爺府上、十四爺府上都送了東西去,我天天熬些補湯給十四爺送去,十四福晉說十四爺的傷已經沒事了,讓福晉別惦記了;年姐姐現在管著家,挺好的,大事小情的有條不紊;李姐姐帶著孩子們,讓他們別怕,弘昀說會念勸學篇了,讓您回去查他;現在咱們府上空前的團結,每天姐妹們一起吃飯,一大桌子人,真是又熱鬧又開心,對了還有耿姐姐,你沒告訴我她院子裡有桂花樹,每年她都做桂花糖,那天我用她做的桂花糖煮了湯團,連弘昀都吃了四個,我們真的都挺好的。”

    蘇荔抱著他的頭輕輕的說道,努力裝著笑意,可是眼淚卻不住的在眼眶裡打著轉。第一次大家惶恐的坐在一起,看著滿桌的菜肴,卻沒人有吃的心情,她那時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是家裡的天,他不在,家裡就是天塌了。

    “十三福晉怎麼樣?”他知道不好,可是他不敢再問了,頓了頓。

    “還不錯,福晉送些錢糧過去,還派了幾個人給她,有事時也好有支應。十三福晉是個要強的,咬著牙硬挺著呢!對了,還有八爺府,八福晉本是想去宮裡跟老爺子鬧的,被福晉攔下了,拉著她一起進宮看良妃了……”說到這兒,蘇荔停住了,放開了胤禛看著他的眼睛,跪在地上,嚴肅萬分的說道:“爺,求您一件事,就一件,蘇荔兒這輩子只會求您這一件事兒。”

    胤禛本來聽得好好的,卻不曾想蘇荔會這麼嚴肅的跟自己說要求,想想也是,她進府快一年了,還真沒求過自己什麼,她還強調著,她此生也只有這麼一個要求,感覺就嚴重了,拉她起來:“說吧!”

    “就是無論有多生氣,無論蘇荔兒做了什麼事,也別當著我兒子的面說我是‘醮夫再嫁的賤婦’。天下誰都可以這麼說我,您不能說,您說了,那荔兒也就只能一頭碰死在您面前了。”

    “傻話。”胤禛快瘋了,說了這麼多,原是為了這個,要是在家,他直接把她扔床上打屁股了。

    “爺,您沒答應。”她很執著。

    “在爺心裡,從不認為你是醮夫再嫁之人,爺不作這種荒唐的保證。”

    “蘇荔兒求您保證,現在荔兒在爺心裡還有位置,爺自然不會說什麼、想什麼,等荔兒老了,爺厭煩了,連帶著荔兒的子女也跟著受罪荔兒就萬死莫贖了。”

    “你不是良妃,我也不是老爺子。”胤禛煩了,吼道。

    “有什麼區別,比起來荔兒比良妃還不如,良妃除了是罪籍什麼污點也沒有,只是出身差,荔兒卻在別人家住了三年,跟人有過三書六禮,叫了人家三年公婆。如今陛下一個不高興就說‘辛者庫賤婦’,將來就保不齊您說我是‘醮夫再嫁的賤婦’。荔兒剛說了,天下誰都可以這麼說我,老爺子再想以這個理由處死我,我都不會說什麼。唯有你,我的男人,不可以!我是賤婦,與我生兒育女的您又是什麼?就算我有罪,我兒子有什麼罪?如果嫌我是賤婦,為什麼要跟我上床,與我生子?”蘇荔猛的推開胤禛怒視著他,就好像他已經說了那話一般。

    “我愛新覺羅胤禛在此對發誓,此生決不會允許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提及鈕祜祿氏蘇荔兒醮夫再嫁之事,如有違背天……”

    “夠了!”她攔住了後面的話,抱住胤禛的脖子大哭起來。

    牢房外站在康熙,他聽說四福晉和八福晉進宮了,以為她們是來求情的,卻不曾想,她們各自去了主子娘娘那兒,勸慰著兩位娘娘吃東西,陪著說話,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再打聽,四福晉還派人去了十三、十四府上,該給的給,該送的送。似乎一點也不為胤禛的安危擔心一般。宗人府派人說四爺府上要派人送東西,他想想就答應了,他倒是要看看,四爺府裡會怎麼送。

    開頭些雞零狗碎的,他聽著就厭煩,還真是個小女人,但再想想,倒是個會心疼人的。心裡暗暗地的嘆了一口氣,當時要殺她,老四保下她,看來是保對了,這女子誠心誠意的在心疼著老四。本想走,卻聽到老四問家裡,聽她那麼說了,心裡竟然有些酸酸的感覺,他們自己都天塌了,卻還咬牙幫著別人,因為他們是兄弟。原來老四府上還有人心裡有兄弟,有弟媳婦。正感慨著,卻聽到那邊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個字一個字的打在康熙的心上。自己這一句話讓這女人這麼氣憤嗎?逼著老四發誓這麼嚴重。

    “我是賤婦,與我生兒育女的你又是什麼?”這句話打得康熙快暈過去,良妃心裡會不會正在問這句話?自己怎麼就說了這句話?他突然懊惱起來,回想起第一次見良妃時的情景,夏日裡十四五歲的她穿著粗布的衣衫卻帶著燦爛的笑容,那時她笑得多好看啊!可是以後的日子裡,康熙能想起的就是她懦弱無力還有蒼白,絕美的容顏一點點的消失在了歲月裡,也許也消失在自己的無情中吧!

    他扶著李德全默默的離開了牢房,不讓任何人知道。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1:4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10:18 PM 編輯

第四十五章    回家

    胤禛在年前和老八一起被放了出來,宗人府門前,烏喇那拉氏、蘇荔、李氏、年氏都靜靜的站在門外。蘇荔看到他笑笑,拿了個貂皮披風過來給他披上,輕輕的繫緊帶子,並馬上給他戴上頂毛頂子。八爺府上的人似乎還沒到,看著有點淒涼。蘇荔也有些手足無措,只備了胤禛一個人的。胤禛忙把帽子蓋上老八的頭上,伸手又要去解披風,此時幸好八爺府的馬車到了,八福晉幾乎是跳下馬車的,一下子就撲到了老八的懷裡,大哭起來。再看她身後,丫環老媽子都是兩手空空的。蘇荔心裡嘆了一口氣,果然是貴族出身,壓根就沒有伺候人的那份心思。胤禛看他們家來人了,就過來跟妻妾們打招乎。

    烏喇那拉氏她們捂著嘴,忍著淚作勢行禮,被胤禛攔下了,看看妻妾,笑了笑。

    “爺身上髒,就不抱你們了。”

    李氏第一個哭了起來,胤禛輕輕的拍拍她的肩,又看看年氏,“辛苦了,本是個清靜人,也鬧成這樣。”

    年氏紅著眼搖搖頭,“福晉和蘇格格才辛苦,一個要照顧娘娘,顧著八、十三、十四爺府上的事,蘇格格天天做一大家子的飯,還有娘娘和十四爺的補品。”

    “四哥、四嫂……”老八過來,叫了人半天卻說不出話來,伸手抱了拳一切盡在不言中了,胤禛笑笑,輕輕的拍拍他的肩。

    “回去洗個澡,潔了面趕緊進宮給良妃娘娘看看,讓她別急,咱們好著呢。”

    他點點頭,默默的上了車,八福晉跟上前,又回頭喊了一聲,“四嫂,回頭我好好去謝您。”

    “回家說去,又不是好地方。”烏喇那拉氏揮揮手,八福晉跳上車,車飛快的離開了,果然是八福晉的風格、利落!

    烏喇那拉氏笑笑,也要扶胤禛上馬車,胤禛反過來扶她。

    “爺好著呢,荔兒說了,讓我在裡頭好好療養,爺可是吃得好,住得好,可算是把以前欠的覺都補回來了。”胤禛摸摸自己已經滿是絨毛的頭頂笑道。

    他哈哈的笑著,扶完烏喇那拉氏又扶年氏,再扶李氏,最後把手伸向了蘇荔,蘇荔搖頭,伸手攙著他上了馬車,自己才上,並坐在門邊替大家擋著風。

    “十三爺有信嗎?”一上車他輕輕的問道。烏喇那拉氏搖搖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試探過德妃的口氣,德妃也去試探過老爺子,都無話可說,沒人知道老爺子怎麼想的,四爺、八爺開釋的消息同一天發布,可是卻提也不提十三。胤禛板著臉靠著轎壁,無意間回頭看到了蘇荔,“坐那風口上幹嘛?病了還得花錢買藥。”

    “果真是小氣主子!”蘇荔故意嗔道,烏喇那拉氏笑了起來,年氏微笑著搖頭。李氏哼了一聲,一臉不屑。

    “爺,可不是妾說蘇格格,這種時候不知道避諱,慫恿著福晉去八爺府,十三爺府,十四爺府,不是給爺惹事嗎?讓上頭知道了,只怕還說福晉替著爺串聯呢!妾讓福晉去宮裡求求主子娘娘,福晉抬手就打,還不許妾出園子,嚇得弘昀弘時直哭,做了幾日的惡夢……”李氏抱怨起來,蘇荔看向了窗外,只當沒聽見,年氏想攔,卻被烏喇那拉氏拉住了手,只好由她說下去,李氏看大家都不作聲,自以為得了勢,說得更起勁了,胤禛只是靜靜的聽著,也不說話。

    李氏說得口若懸河,蘇荔都不禁佩服起來,把她關在園子裡她還能知道這麼多,還有這麼多的感慨,還能挑出大家這麼多的錯,她只能說‘強’啊!

    “趁著爺不在,福晉還把大家伙召在一塊吃飯,不年不節的,還逼著大伙兒笑,不是存心不良嗎?天天大擺宴席,心裡完全沒有爺……”

    馬車終於停了,蘇荔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笑笑,“李福晉,不如回府再說吧!荔兒給您沏杯茶。”

    “說什麼?爺得洗澡換衣裳,宮裡還等著呢。”烏喇那拉氏虎著臉,喝了一聲,扶著先跳下車的手臂踩著馬凳下了車,蘇荔老實的一一扶著年氏,胤禛,最後是李氏下了車,李氏下完了還對她‘哼’了一聲。胤禛回頭看了一眼,還是沒說話。

    福晉後院的洗澡水已經燒好了,還放上了活血的藥材,但蘇荔也不知道從哪找了把長刷子,抹上夷子使勁在胤禛的身上刷著,刷乾淨了沖走了泡沫,才許他泡進澡盆。好在小廚房裡生了好幾個火盆,不然光著身子的胤禛非感冒不可。

    “怎麼不解釋?”泡進澡盆,胤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泡了一會兒,皮膚發燙,他整個人都覺得舒服後,才輕輕的問道。

    “有什麼可解釋的,李姐姐也是不是聽得進解釋的人,姐姐是怕她給年姐姐添亂才把她關起來的,但也只是不許她出自己的院子,孩子們倒是常常跟我們一起吃飯,年姐姐沒事也會去看看她。”蘇荔又聽岔了,她以為胤禛在問為什麼沒去跟李氏說清楚她們的意圖,無所謂的笑笑說道。

    胤禛白了她一眼,想想不再問了,是啊,有什麼可問的,她心裡坦然,福晉心裡坦然於是都懶得理李氏。而年氏知道福晉是對的,於是站了出來,默默的支持福晉,但也不想害了李氏,還是想兩頭不得罪。其實這樣,遇上個心眼小的,兩頭都得罪了。

    趁著胤禛泡澡的功夫,蘇荔叫來高福兒給胤禛剃頭,修面。等這些做完了,胤禛也就能出來見人了。胤禛看送上的是朝服搖頭,蘇荔會意,忙拿了件青色絲棉袍子,配上條墨綠的腰帶,看上去顯得精神煥發。他裡頭還穿著蘇荔新做的棉內衣,外加了一條薄的羽絨長褲,都按著他的要求裝上小門,穿在裡頭,倒真是又舒服又暖和了。

    “不是說給爺做鴨絨的袍子嗎?”他還挑禮了。

    烏喇那拉氏搖搖頭,“哪有那麼多鴨子毛?從夏天起就讓人出去收了,咱們府裡也三天兩頭的吃鴨子,就想多弄點。本來給妾做的被子給您送裡頭了,剩下的先給弘昀和年妹妹做了袍子,他們身子弱。再給您做袍子就不夠了,只好先將就著給您做個褲子了。再說這東西麻煩著呢,收回來還要用石灰水泡,泡完了洗,洗完了曬,撕成一點點的塞到一小格一小格裡,再外頭做上面,也就荔兒肯費這個功夫,妾是看著就累。”

    “倒真是暖和,妾穿了幾天,真是比絲棉的輕薄許多,也不愛潮,不像棉袍子,穿幾天不曬就死沉沉的,濕氣重。”年氏也微笑著叫好,李氏一臉不樂意,但想想弘昀倒真是不咳嗽了,無奈的點點頭。胤禛終於收拾好了,帶著福晉進宮去了,蘇荔沒跟著去,那不是自己的好地方,還是躲遠一點好。




第四十六章    家人的禮儀

    晚飯自然盛大又盛大了,蘇荔和廚房可以說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來做,除了要好意頭,還要胤禛愛吃,還要照顧到府裡其它人的口味,當然最重要的是節儉,還不能讓人看出來。這些日子老爺子免了胤禛親王的爵位,親王的奉祿自然也就跟著沒有了,府裡還要照顧同樣沒有奉祿的十三家,一大家子人可以說是省中再省。大家湊在一塊吃飯,雖說主要是為了安大家的心,每個人在各自己的地方容易亂想;其次也是節省的一種辦法。現在爺回來了,可是奉祿沒回來,親王的爵位還在老爺子的案板上掛著呢。也不知道還得等多久,過些日子就要過年了,花費擺在那兒,加上年禮,看看年氏和烏喇那拉氏兩人拿帳本的樣兒,她都跟著頭痛。

    等胤禛他們回來,正好開席,一桌子菜,真是花團錦簇的,胤禛坐中間,兩兒子雖怕他,可是看到他還是很高興,一臉孺慕,胤禛也想他們了,就這麼倆兒子活下來了,想不心疼都不可能。特意一人挾了一只雞腿。對著妻妾們說了些寬慰的話,席上哭成一片,蘇荔撐頭看著,早知道不做這些菜了,一個個看他就看飽了,浪費!

    好容易吃完了飯,大伙坐了一會子,知道胤禛剛回來,當然要在福晉房裡過,於是大家也都散了,蘇荔也就跟著年氏一起告退,她累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她現在想的是,好好泡個澡,再抱著被子好好睡一覺。

    “荔兒。”胤禛叫她,她回頭,但沒想回去。

    “娘娘說謝謝你。”胤禛白了她一眼,但還是說道。

    蘇荔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回什麼,擺擺手拉著年妃的手出去了,半路上,她還打了個呵欠,夜又乾又冷,她打了個哆嗦,歎道,“明兒我也給自己做件披風。”

    年氏笑笑,“剛剛爺說話怎麼不謝恩?”

    “謝恩?”蘇荔愣了一下,看著她。

    “主子娘娘哪是那麼輕易說‘謝’的?即便是說了,咱們也不能接下啊!”年氏搖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蘇荔,然後嘆道,“你啊,聰明時極聰明,笨時又笨到氣死人。”

    “算了,爺會替我謝恩的,我知道,主子說你有功,你要把功勞說得一點都沒有,功勞越大,越得說得一錢不值,那樣主子才覺著你不居功自傲!”她順口把《鹿鼎記》韋小寶的話說了,瞥了年氏一眼,她還在笑,“知道了,明兒我跟爺和福晉去謝恩,活著真累。”

    “活著本來就累,經過這次,你在爺心裡就不同了。越是這樣,你越得知道分寸,別讓人抓了話把兒!”年氏是好心,也是想就此拉近與蘇荔的關系,蘇荔笑笑點點頭,送著她回了院子,自己才快速的沖回自己的院子。晚間泡在澡盆裡,她想想這一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活著真累。’

    胤禛回來了,也沒恢復爵位,老實的在家待了幾天,讀書寫字,看著倒真的挺像那麼回事,隔了幾日,八爺府送了一份不厚也不薄的年禮,都是過年要的東西,一看東西就知道是八爺親自選的,還遞了話,十三那邊讓四哥四嫂不操心,他們也照樣送了一份去。蘇荔那個感動啊,看著單子快哭了,“瞧瞧人家八爺,真是細心,這東西備得叫一齊全。八福晉可沒這份心思。”

    年氏抿嘴笑,錄完了帳本也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她已經暗地裡送信回娘家了,這幾日哥哥會送年禮來,現在加上八爺府送的,今年這年總算是能過得去了。正想說點什麼,就看見胤禛拿書敲打蘇荔的額頭。

    蘇荔吐吐舌頭回頭上下掃視著胤禛,看了好一會兒,再看向對著帳目商量著事的福晉和年氏,“姐姐,年姐姐,你們看上他什麼了?長得又不是特別帥,心眼兒還特別小,永遠沒個笑模樣,真是說哪兒哪兒的不如意。”

    烏喇那拉氏已經習慣了蘇荔的調笑,回頭看了胤禛一眼,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不知道,掀蓋頭前哪知道他長什麼模樣啊!不過那會比現在好看點,臉上還有些肉。”

    年氏看烏喇那拉氏這麼說了,想想自己,“我也是,掀開蓋頭才知道,也不算知道,那會頭都不敢抬,反正暈了半年多,總算才記下爺的模樣。”

    “咱們都是被指的,誰能說‘不’?你算是比我們強了,你好歹先看了。”烏喇那拉氏又接口調侃著蘇荔。

    蘇荔一臉黑線,清清嗓子,學著胤禛壓低嗓門說道,“是啊,這年頭聰明的太多,膽子大的也太多,這麼個又膽小,又笨的丫頭真是難得得緊。”

    烏喇那拉氏和年氏愣了一下,馬上猜到定是宮裡第一次見面時爺對蘇荔的評價了,倆人大笑起來,連胤禛嘴角也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這樣你也來了?”年氏抹著淚。

    “就是啊,要不說我賤呢?”蘇荔敲敲頭,“你們看,爺也天天敲我的頭,他心裡也恨著呢!只怕天天在被子裡喊,‘為啥是我?為啥不給老十三,老十四,一定是沒人要的。’”

    烏喇那拉氏和年氏再次大笑,胤禛順手再敲敲蘇荔的頭,不再理她們,自己去外書房看書去了。看他走遠了,烏喇那拉氏收回了笑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年氏也長長的歎息,她們知道胤禛心裡難過,風暴過後,什麼也沒有了,還失去了最親近的弟弟,那種失落不是她們幾句笑話就能打發得了的。

    蘇荔看兩人的神色也覺得累,想想站起,“我去廚房,說是不用往十三爺家送了,可是年禮還是得有啊!我去做些點心,姐姐您呢讓人給十三爺家多備焰火炮仗,越是這樣,咱們越得過得紅紅火火。”

    福晉點點頭,大家什麼情況都知道,於是各府的年禮四爺府送的全是蘇荔夏天時讓莊上的人曬的各式菜乾,還有就是她親手做的西式點心,還附上了菜譜,送宮裡的也是,雖不值錢,但勝在出奇,而且冬天也真是沒什麼菜吃,有了這些菜乾,照著做了,各府都歡喜得不行,回的年禮賞賜也就更豐厚了。初一進宮給各家的娘娘拜年,初二,老八,老九,老十、老十四全到四爺府來了。爺們在外頭說話,各府的福晉擠了烏喇那拉氏一屋子,連十三家的也來了。大家伙都是從著難過來的,見了面,都只覺得鼻子酸,強忍著淚罷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1:5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10:27 PM 編輯

第四十七章    爺們的煩惱與承諾

    哭了笑了,點心吃了,話題也就扯到菜乾上了,“蘇嫂子,你怎麼想的?菜乾也能做得這麼好吃,那個窩筍用你的法子,泡開了,用佐料一抓,真是又脆又有嚼頭,比新鮮的還好吃。我送些回了娘家,我娘家也問您要方子呢。”八福晉抓著蘇荔的手不放。

    “我也要,我也要,我們爺就愛吃那蘿蔔乾,就著能喝幾碗粥呢。”十四家的完顏氏跳了出來。

    大家七嘴八舌的叫開了,蘇荔沒一點兒感動,只覺得頭大,想想擠出笑臉,“那個是窮人家吃的東西,我也是圖個新鮮讓莊子弄些,讓大家伙嘗嘗罷了。”

    “窮人吃的?窮人可以吃這麼好?”十福晉跟老十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蘇荔想到了那個問‘為什麼餓死不吃肉’的公主來,原來傻子真有!

    “當然百姓沒我們吃得這麼精致,窩筍新鮮的就不便宜,怎麼可能用來做菜乾,讓百姓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編排咱們呢!”她笑著想逃了,就算是八、十三、十四都很熟悉了,但她只是格格,她在這兒連個坐的地都沒,還不如老實的回廚房做飯去。

    烏喇那拉氏看她的表情已經明了,環視了她們笑道:“各位弟妹有什麼特別想吃的,讓荔兒好去准備了。”

    “蘇嫂子想做什麼做什麼,我們爺說了,聽嫂子的准沒錯。”完顏氏馬上說道。蘇荔最恨這個,說是隨便了,其實是最不隨便。想想當年自己老娘問自己想吃什麼時,自己常說隨便,現在覺得真是對不起她啊。可是對著這群福晉們,她只能笑著退出來,乖乖的去廚房和廚師談席面。

    外院裡兄弟們倒爽快多了,說了此笑話,圍著火盆倒還真是其樂融融了。老八伸手烤了烤火,苦笑了一下,“唉,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昨兒進宮給額娘請安,她還說讓兄弟好好謝謝四哥、四嫂,還有小嫂子,我們家那個聽小嫂子的話,去勸額娘吃飯,又用羊奶做些好吃的送去給額娘,吃食倒在其次,她知道孝順額娘了,額娘不知道多感激。”

    “別跟我提小嫂子,知道我家那位最近天天吃什麼嗎?捧著碗菜就在那咬,我他媽的是娶老婆還是娶了隻兔子啊?”十四恨恨的叫起。

    “你家也是?我家也是,一到吃飯就這樣,原來是小嫂子教的?”老十瞪著眼,看向老九,“你家呢?”

    老九陰著臉,好一會兒,“現在我額娘也這麼吃,說了,晚上吃這個舒服。”

    “我試過,我們家的往裡加些火腿肉丁,味道還是不錯的。”老八想想說道。

    “不是味道的問題,你面前熱菜熱湯的,正想好好吃飯,身邊的人卻捧著碗花花綠綠的東西在那兒吃,再好吃的飯菜也沒味道了,你們還好,你們只一個,我面前倆,那個蘇荔兒自己連菜也不吃了,棒著碗酸奶在那兒吸!”胤禛還氣呢。

    “就是就是,還說這健康!四哥,你好好管管啊!把女人們都帶壞了。”十四快瘋了,雖然自己受傷後,天天喝著蘇荔熬的湯很快樂,可是傷好後,看老婆吃飯很痛苦。

    “得了,為吃飯她不會妥協,我說也說了,罰也罰了,連太醫都請了。太醫說了,她和福晉很健康,福晉以前不是有頭暈的毛病嗎?如今沒了,兩個人正搗鼓著要把園子裡的地全弄成碎石子路,好天天上去散步,那女人為了漂亮和長壽已經瘋了。”

    其它阿哥們都白了臉,好一會兒,老九清清嗓子,“那個,四哥,往後我不許媳婦上您府上來真不是對您有什麼,您心理有數就好了。”

    “切,你不讓她來她就不知道?有本事讓老十四家的也不來,還有八嫂子不來行嗎?”老十話糙理不糙,老九想想看向了老八,老八想想。

    “石子地為什麼?”

    “按腳,說了,穿了薄底子布鞋,在上面走幾圈,通血脈……還有什麼,太醫那天一聽那麼高興呢,說她是奇才,可惜了是女的。”胤禛很鬱悶,他叫太醫來是為了滅了蘇荔,沒想到這丫臨陣叛變。

    “男女都適用嗎?如果都行的話,咱們都弄了也不算是壞事,反正天天逛園子,孩子們也在裡頭瘋跑,總算是找點好處不是。”老八想想跟大伙商量著,大伙看著他,像看怪物。

    “八哥,你沒事吧!”十四就沒差沒去摸老八的頭了。

    “我沒事,可是不讓做不是沒理嗎?女人抬出個為了爺的身子才做的,爺不讓,不是傷了妾們的心嗎?轉身就能進宮跟主子娘娘們說,娘娘們想為了兒子孫子的身子,不過是弄個石子小路,又不費事,弄吧弄吧!你能讓不弄?保不齊還揪進宮裡罵一頓,不如早早的弄了,省大心了。”老八白了十四一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婆媳關系差,兒子受氣;告訴你們,婆媳關系好了,兒子更受氣。”

    九、十四想想,點點頭。老十的娘早死,跟在宜妃身邊的時間多點,想想宜妃那火一般的性子,長嘆一聲,“那我讓人去買石頭子吧!幾家一塊也能便宜點不是!”

    “那個,四哥,能讓小嫂子安分點嗎?這麼下去,咱們這幾家也受不了啊!”十四呻吟了一聲。

    “得了吧!我還受不了呢。你們去塞外了,你們媳婦兒天天上這兒來混點,連吃帶拿的,送他們走了,福晉和蘇荔兒連陪我說話的力氣都沒了,看見我就應付個晚飯,然後把我往別人那一推。我找誰說理去?”胤禛也不甘示弱,比誰慘是不是?想想又覺得不對,“喂,你們是不是太沒良心了,好吃好喝的供著,也沒怎麼著你們吧?她可是自己吃,你們的福晉自己非要跟著學,關她什麼事啊?她不安分,我就沒見過比她還安分的了,就怕出風頭,嫁進來這麼久,除了進宮給德娘娘請了兩回安,再去宗人府兩次之外就沒出過府。跟你們說啊,別在老爺子面前提她,她就是個怕事的,求兄弟們了。”他抱拳拜托著。

    “老爺子不待見她,咱們知道,以後不會了。”老八點點頭,算是承諾。

    老十又沒明白,“為啥,老爺子對他挺好的,她敬的吃食老爺子多喜歡啊?”

    老十四白了他一眼,當著大伙的面也不好解釋,只拿眼睛剜他。

    “也沒什麼,只是……那日我在宗人府裡,她去看我,求了我一件事,想想,今兒也跟兄弟們說說。她求我說,別當著她兒子的面說她是‘醮夫再嫁的賤婦’,這世上除了我,誰都可以這麼說她,只有我不可以。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她說她這輩子只求我這麼一件事。我答應了,今兒也跟兄弟們說說,自己知道就行了,別跟女人們說,我府上除了福晉也沒人知道,打人不打臉,她就這麼一個念向了,拜托了。”他雙手抱拳對兄弟們揖著。

    老八臉色蒼白,眼圈微紅,拭拭淚,舉起右手慎重的說道:“我愛新覺羅胤禩在此立誓,如再提及蘇荔兒醮夫再嫁之事,當萬劫不復。”

    老九、老十、十四也都一一立誓,他們不是為了胤禛,而是都想到宮裡的良妃,用女人的出身來打擊孩子太殘忍,他們一下子感同身受。




第四十八章    兔死狐悲

    康熙四十八年(1709)正月二十一日,康熙帝復立皇二子胤礽為皇太子;三月,遣官告祭天地、太廟、社稷,授皇太子以冊寶。在那同時,皇三子胤祉封誠親王;皇四子胤禛封雍親王,享親王雙奉;皇八子、老十三什麼也沒有,但唯一讓胤禛鬆了一口氣的是他人放了出來,回家呆了幾天,再出現在雍親王府時,他臉上已經看不見如陽光般和煦的笑容了。

    這年的夏天似乎來得特別早,胤禛沒有因為得回了親王的爵位而欣喜,他對做朝政日漸冷淡下來,沒事和文覺談談佛謁,似乎過得很平靜。烏喇那拉氏、年氏、蘇荔常常就坐在烏喇那拉氏的房裡發著呆,三人都知道他這麼做不是真的,可是這種感覺卻實在不好。

    再就是三月秀女下來了,胤禛竟然同意又往府裡抬了兩個格格回來,李氏大鬧了一場,胤禛沒發脾氣,只是說弘昀、弘時大了該進學了,領出了李氏的院子,五日一輪裡李氏便再也沒被召過。

    蘇荔等事情全完了看著福晉那淡然的笑意和年氏的不忍中想明白,胤禛竟然已經忍了李氏三個月。從李氏在胤禛出宗人府那天開始,他便已經慢慢在布局,這只是他的一個妻子而已,用得著嗎?心中竟有幾分兔死狐悲之感。

    突然想到了平等,相愛這些詞來。唉,穿越的女孩們都想著能與他們平等?能真心的相愛,她以為自己已經夠理性了,以為把自己已經放到了最低,以為只要把自己當成他的寵物,當作個依附於權貴的情婦總不會再感到痛苦吧?沒想到還是會痛苦,套用書上常用的,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從小就在自己賺錢自己花的理念之下,她即使生了當米蟲之心,卻執行之力。她常常會在清晨起床時想到自己穿越過來的那個早晨,無緣無故、莫明其妙的在這個完全沒有自主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

    清晨,蘇荔慢慢的睜開眼睛,無力的望著天,也只有這時她是屬於自己的。而不是外面那個開心、單純受福晉和爺寵愛的蘇格格。

    “主子歇得可好?”舒心過來替她拉起了帳簾,順心在可心嫁後調到了福晉屋,舒心帶著個福晉培訓了半年多的小丫頭明心在她這兒伺候。

    “天熱了,才五月而已真是!”蘇荔呵呵的笑著。

    “嗯,才廚房送了果汁來,按您的方子打的,調了些蜜可甜了。”舒心忙說著讓她開心的事,蘇荔笑笑,起來漱了口,潔了面,坐在炕桌上看著早點。按她的吩咐,一杯鮮搾的果汁,兩小個夾了小臘腸的玉米小卷,一只半熟的煎蛋,一碗乾乾的玉米片。完美的營養早餐,福晉和胤禛跟自己這個是一樣的。福晉喜歡果汁,而胤禛還是不知道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只能亂做。

    她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天天這麼想著怎麼吃,怎麼配,她都快失去了做下去的創意,當創意成了她安生立命的工具之後,她漸漸的失去了吃的樂趣。

    “主子臘腸可是按您說的,加了些糖和花椒灌的,可香了。放在這玉米小卷裡,十三爺可是吃了十個。”舒心還是想哄她吃一點。

    “是啊,就是按我說的灌的,可是沒灌之前你知道我試了多少次味道?你快吃了,我看著就噁心。”蘇荔白了她一眼,一手一個順手塞到舒心和明心的嘴裡,她喝了一大口雜果汁,確切的說應該是蔬果汁,有胡蘿蔔加著蘋果、香蕉一起絞的,這會可沒搾汁機,最後蘇荔沒法了,畫了個手動攪拌器的圖出來讓銅匠打了一個。其實樣子有點像現代街邊用高壓鍋做爆米花的工具,上面手搖的把手,下面是可拆解的杯子和攪拌刀片。後來證明銅的刀片不行,打不了一會就不行了。要不說工匠的智慧是無窮的,找個鐵匠做了個可拆洗的生鐵刀片完美的解決了問題。蘇荔嘆氣,她何嘗不知道銅硬度不夠,可是生鐵會銹啊,如果保養不力,打出的汁得什麼味啊?於是她還是讓打了個加厚的銅刀片,並且讓人切水果時,盡量切小塊一點。好在水果中最硬的就是蘋果,其它的倒還能湊合。

    “還在吃?”門口竟是已經穿戴整齊的胤禛。舒心和明心笑著施了禮給他也倒了一杯果汁,站到了一邊,蘇荔邊抹嘴邊跳下炕行禮。

    “行了!怎麼這麼大人了,還毛手毛腳?嗯,今兒不錯,卷子吃了。”他看看空著的點心盤子點點頭,坐下喝了一口果汁,“今兒爺帶你出去。”

    蘇荔愣了一下,使勁的搖搖頭,拜托,她這樣還覺得不安全呢,還讓她出去。

    “快吃!”他吼了她一聲,她無奈,快速的吃了雞蛋喝了粥,最後把果汁一口灌下,但還是可憐兮兮的看著他。胤禛嘆氣,“爺不會把你騙出去賣,帶你去家廟住些日子。山上涼快,也清靜,也不用管一家子的飯了,好好歇歇。”

    蘇荔有些懷疑的看著他,好一會兒,“爺,你不是討厭我了吧?”

    胤禛快瘋了,真是怎麼油鹽不進呢?懶得跟她費話了,直接看著舒心:“給格格收拾幾件素淨的衣裳。山上有溫泉……”

    “舒心,給我帶上羊奶,還有明心,去廚房拿一筐黃瓜,別愣著,就是一筐,還有蜂蜜,不要果子……不,還是還點果子蜜,一邊喝蜜水,一邊泡溫泉,看著什麼水果順眼都讓人裝上;在廟裡要吃素對不對?讓他們也給我裝些菜乾、木耳、香菇……”蘇荔跳了起來,邊想邊吩咐,完全沒了剛剛‘棄婦’的死樣了。

    “爺,怎麼昨兒不吩咐,這通忙亂。”舒心忍不住抱怨了一聲,別說著,邊叫了個粗使丫頭去收拾自己的行禮,“隨便包兩件衣裳即可。”她又有點不放心,在門口叫著。

    “你不去,格格一個人上去清靜的,帶那麼多人怎麼清靜?”胤禛慢騰騰的說道,蘇荔又安靜下來,讓自己去溫泉應該是好事,可是李氏的事可剛過沒多久,說不定胤禛對自己那次的表現更不滿意,想想也是,那次自己太出風頭了,沒事裝什麼最聰明的?搞不好被他弄上山上弄死了算是意外?

    “我一個人去?”

    “嗯,已經跟住持說了,你上山住幾天,單給的小院子,裡頭什麼都有,院後隱秘處有一眼溫泉,做了個池子非常舒服的所在。”他笑笑。

    “只有我一個人,你也不去?”

    “爺送你去,快走吧!”胤禛看看舒心,舒心有些惶恐的拿著蘇荔的衣裳往外走。蘇荔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古代醒來就是兩年前的今天,是宿命嗎?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2:1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10:39 PM 編輯

第四十九章    再見前婆婆

    一路上蘇荔有些沉寂,胤禛也不說話,默默的坐在對面看上去氣定神閒。走了近一個時辰,車停了下來,已經到山腳了。山腳下還停著兩頂轎子,看來是來接他們的。蘇荔對胤禛笑笑,“陪我走上去吧?”胤禛點點頭,背手走在前頭。蘇荔跟在後頭。回頭看看,僕役們正在發愣,她也懶得管了,跑了兩步,與胤禛並肩,並且伸手挽住了胤禛的手臂。

    胤禛沒有顯出吃驚,只是淡然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向前走,既沒改變礀勢也沒放慢腳步。

    “你會後悔的。”蘇荔氣壞了,忍不住說道。

    “為啥?”他頭也不回。

    “把我送到這兒,你一天也過不下去。”蘇荔恨恨的說道,她知道自己說得有些誇張了,但如果三、五天她不回府的話,福晉非瘋了不可,福晉不瘋,其它人也會幫著把福晉逼瘋,她剛剛在路上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她和李氏最大的不同就是,李氏依仗的只是兒子,可是只要把兒子調開了,漸漸的和母親疏遠了,李氏就憑人宰割了。而自己不同,自己依仗的可是智慧。

    她的菜譜廚房裡每個人都會,可是廚房的人不會調味。從兩年前她第一次走進伯爵府的內廚房開始就是她親自調味。她當時沒想那麼多,只是憑手感,也不好跟他們說什麼。後來也就習慣了,讓他們按定了的配方調味他們會,可是胤禛本就是難伺候的,再加上她喜歡臨時加點什麼,定式的配方胤禛是吃不慣的。而且一年多來,廚師們也習慣了以她的味覺為準,她不試菜,廚師們都不敢讓菜上桌。

    胤禛可不相信,哼了一聲,自己背著手往上爬,蘇荔也不是吃素的,這近半年的鵝卵石路可沒白走,雖然走時很痛,可是烏喇那拉氏和年氏因為相信她,於是天天陪著她在上面走,她也就堅持下來了,平時不覺得有什麼,此時爬山就顯出了成效,竟然跟得穩穩的,雖然有點喘氣。

    爬了半個時辰,到山上都中午了,現在蘇荔後悔早上沒吃那兩個玉米卷子了,她現在餓得是前胸貼後背了。

    方丈在門口迎接,看來也等了半天,看到胤禛忙深鞠一躬,“貧僧有失遠迎,王爺,夫人恕罪。”

    “是胤禛打擾大師清修才是,送完內子,胤禛便下山去了,大師請便。”

    那方丈笑著合十唱了聲佛號,領著人退回山門之內了,門竟然都關了。

    “後面的尼姑庵嗎?”蘇荔記得有一次跟單位去黃山,看到一所小佛寺,就問這是:‘寺還是庵?’同事便笑,說,‘有和尚寺的地方不遠處就一定有尼姑庵。’可能蘇荔自己不純潔,於是罵了同事一聲,結果導游卻說,“是啊,倒真是奇怪得很。”此時蘇荔心亂,竟又想起這事來了。

    “爺的園子。”他淡淡的說道,拉著她穿過小徑,寺廟之上竟真有一所宅院,在小院中便可俯視寺廟全貌,寺中的吃飯的鐘聲,蘇荔聽得很親切。

    “王爺!”他們身後傳來一聲蘇荔很熟悉的聲音,她猛的回頭,竟然是前婆婆正從西廂出來,並且撲伏在門口的地上,扶著她的竟是小紅。小紅看到她也淚光閃閃,但不敢叫她,蘇荔看向著胤禛,他還是面無表情,但輕輕的放開了她的手。

    蘇荔的東西被送到了東廂,胤禛似乎沒打算停留。蘇荔拉拉他的袖子,他才似萬般不樂意的看向她。

    蘇荔站直身子,規規矩矩的成了兩叩八拜的大禮,胤禛白了她一眼,看了一直趴在地上的烏雅夫人一眼,回頭跟門口的兩個太監說道,“落鎖貼封,你們兩個在山下寺裡好待著,好生伺候格格。”

    說完就走了,兩太監細聲細嗓的說道,“主子見諒,宮裡就這規矩,每日奴才就在門口給主子請安,主子要什麼,奴才會從門上的小格上送進來。有事亦可拉門邊的響鈴,奴才便上來伺候。”

    “煩勞公公。”蘇荔從不敢得罪這些人,身體殘缺的人最怕的就是別人的輕視,她可不敢惹這種人。小公公笑笑,關上門很快就聽到落鎖的聲音,而鑰匙從門外扔了進來,表示,即使是他們也不可能打開這門的。另一個太監刷上門,貼了封條,查驗無誤之後,才規矩的磕頭離開。等他們走了,蘇荔才衝到了烏雅夫人面前:“額娘!”

    “格格自重,是否已經忘記老身說過的話了?”烏雅夫人黑著臉,轉身進屋,小紅紅著眼,可是不敢停留,跟著老夫人進屋了。小屋裡放著齊哥的靈位,蘇荔愣了一下,想想怎麼說也是自己名義上的老公,她上了香老老實實的磕了三個頭,她也不知道該跟齊哥兒說點什麼,上香磕頭時竟然腦子一片空白。

    “起吧!讓人知道了又是事,原以為你不記得了,這次回京本是要把齊哥兒移靈奉天,以後娘倆也朝夕有個伴。難為你還知道今天要來,四爺也是個心寬的,讓娘幾個聚聚,只怕這一別再見無緣了。”老太太看她恭敬的給齊哥兒磕了頭,歎了一口氣說道。

    蘇荔心裡一片茫然,今天是什麼日子?老太太這麼看中,而胤禛特意把自己送來,應該是有原因的。和齊哥兒有關?不會是忌日吧?她不敢表露出來,看老太太叫起了,才起身,輕輕的走到老太太的跟前,恭敬的向老太太行了子媳的大禮。

    “上次聽說你在宮裡摔了,怕給你惹事,沒敢打聽,老爺問你那混帳爹,你爹竟說沒事,想是你後娘也沒進去看你一眼吧?咱們家回奉天了,這些爺們一個個如狼似虎,烏雅家一退再退,如果不是因為你,本不想退的。不過如今看看,總算沒走錯。”老太太輕輕的拍拍她的手。

    “額娘!”蘇荔真的感覺老太太老多了。

    “亂叫什麼,給你們爺聽見?”老太太笑罵著,她也知道胤禛走了,說這話不過是假意的推脫罷了。

    “他知道,我常常在家提您。”蘇荔靦腆的笑了笑。

    “傻女!不過,你要不是真的念叨了,他怎麼會把咱們關在這兒?咱們娘倆好好的陪陪齊哥兒。”老太太說得讓蘇荔覺得好冷,好一會兒,老太太才抹了淚。細細的問了她在府裡好不好,爺對她好不好,福晉對她好不好等等。蘇荔當然知道不能說不好,卻也不能喜笑顏開的說好,只好寡淡的說些場面的話,說福晉很和氣,她一般在廚房裡,很少出來。老太太點頭,太能爭寵了,怎麼說也是自己兒子的媳婦,心裡會別扭;可是不好,她心裡也別扭,好不容易送進去了,結果說過得不好,不是打她的臉嗎?寡淡的答案倒正好適合她。

    蘇荔也沒費什麼事就打聽出來,果然今天是齊哥的的忌日,五年前的今天齊哥兒死的,而那時,古代的那個蘇荔兒正在拜堂;兩年前的今天,自己卻又莫明的穿到蘇荔兒的身體裡,自己的穿越和齊哥的忌日有關嗎?




第五十章    烏龍啊烏龍

    “額娘,您恨太子嗎?”蘇荔晚上親手做了素食擺了一案桌,給齊哥兒供上飯,她像以前一樣站在老太太邊上給老太太挾著菜,邊問道。

    “太子?齊哥是被太子射殺的?”老太太瞪大的眼睛,看著蘇荔,蘇荔此時恨不得扇自己兩嘴巴,但話已出口,改不得了。輕輕的點點頭,“具體他們都不說,但肯定是誤傷的。”

    “一箭穿心,好準的箭!齊哥只怕會很疼吧!”老太太喃喃的低語,表情卻很復雜。

    “送我進宮只是想查出齊哥的死因嗎?”蘇荔兒看著老太太的樣子,原本滿腔的情感一下了變得冰冷起來,前婆婆難道只是想利用自己嗎?

    “原本以為是皇上,老爺捧著齊哥的身子看了又看,那麼準的箭,那麼大的力度,真是又驚又怕,驚的是怎麼就這麼恨呢?怕的是這一箭不解氣,烏雅家滿門幾百口子人呢!辭了官又不敢全辭了,開幾個鋪子裝著看錢的樣讓老爺子不疑心。三年,戰戰兢兢的過了三年!老爺說,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你二叔他們還得生孩子,烏雅家還得傳下去……”

    “所以拿我去拼了?”老太太雖然沒明說,但蘇荔已經猜出個八、九了,說白了就是誤會了。烏雅家老爺子可是有戰功的人,對屍體熟得很,人怎麼死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一箭穿心箭頭甚至已經從背後鑽出。一看便知是近距離射出的,這麼近的距離,齊哥兒又是萬歲爺的親待,烏雅家想成齊哥兒得罪了老爺子,在老爺子盛怒之下射殺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又想不出為什麼得罪的?估計烏雅大人會懷疑老太太為了蘇荔而得罪皇家了,於是等兒子的孝期一過,馬上就向皇家表明會把蘇荔送回去,結果錯上加錯。唉!

    “也真是為你找生路,如果老爺子真的降罪烏雅家了,你已經是他愛新覺羅家的人了。”老太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想想又覺得冤得很,看了齊哥的靈牌一眼,吼了一聲,“你是個沒福的啊!”

    蘇荔陪著老太太住在西廂,她知道,東廂是胤禛的房間,自己來住,自然要住在東廂的,可是如果自己住在東廂卻又是對老太太和齊哥的不敬,既然已經關在這兒了,她就當自己還是烏雅家的媳婦,算是善始善終吧。

    伺候老太太睡下,她帶著小紅到後面的溫泉池子裡泡著,小紅不敢下,她笑著,拉她下來,水溫沒有自己在家的浴盆熱,但這可是天然的溫泉,現代時那功能齊全的溫泉山莊卻沒一點是真的溫泉水可強多了。她閉目泡著,思索著這一天,唉!也許真的不如不見。

    “夫人!”小紅怯怯的看著她。

    “別這麼叫,能再見你真好,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了。劉媽好嗎?如果還那麼亂說話,只怕要難過了。”她笑笑,輕鬆起來。

    她沒說話,蘇荔了然,不禁惻然。好一會兒,強笑道:“姑娘呢?二夫人還那麼厲害嗎嗎?”

    “姑娘嫁了,姑爺一家也在奉天,時常歸寧,看著還好;二夫人……二老爺前些日子納了小,本有了身子,後來……老太太發了怒,二夫人讓老太太做主休回家去了。說是要給二爺再聘良人呢。”

    蘇荔苦笑著搖搖頭,想想那半年的日子,自己還真沒少受二奶奶的氣,可是現在卻一點也沒解恨的感覺,竟然生出了幾分憐憫來,老太太本就不待見二奶奶,現在可算是找著借口了。想想又覺得不對,二奶奶可是知道自己見過自己的。放她出門不是找事嗎?還是……她想想看著小紅,“二奶奶回娘家了?”

    “嗯,老太太派人送二奶奶回去的,怎麼拉?”

    “沒事!”她想想點點頭,覺得自己真是快成神精病了。在身上澆了些熱水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笑著看向小紅,“你呢?要我幫你求老太太給你配個好人家?”

    小紅顯得很驚恐拼命的搖搖頭,蘇荔想想也是,她能活下來,這只怕也跟她謹小慎微的個性有關,可是把她配人,難保她有疏忽的時候。自己問老太太要了她?胤禛會怎麼想?可是不帶她回家,她這一生該怎麼辦?蘇荔覺得有點頭痛。

    “您好嗎?”小紅輕輕問道。

    “還行吧!跟以前一樣,天天在廚房裡待著,手藝比以前還好呢。”她笑著回答。

    小紅點點頭,似乎放下心來。

    蘇荔心念一動,想想,“小紅,如果我跟老太太要了你好嗎?”

    她還是搖頭,不是驚恐了,而是感激,但很堅定。

    “你跟我回四爺府只怕跟在老太太跟前一樣,這一輩子都只能綁在我身邊,沒什麼機會嫁人生子。但在我眼跟前,至少我能保你平安。四爺府的福晉人很好,你的性子在四爺府活著應該不難,也活著活泛點。”

    小紅黯然了一會,看著她,“小紅知道夫人是愛護小紅,只是……”

    “別說了,其它的事我會和老太太說,你好好的伺候老太太這幾天吧!”蘇荔決定了,閉上了眼睛。小紅想想便不再說話了,過來給她擦背。

    胤禛回家,卻看見烏喇那拉氏和年氏一臉無奈,他也懶得理,接過順心奉上的帕子潔了面,“傳飯吧!”

    烏喇那拉氏和年氏的臉色更差,好一會兒,順心帶著人擺上飯,以前烏喇那拉氏和蘇荔總是一起吃奶拌菜,年氏後來也跟著吃飯後,蘇荔覺得年氏的身體不適合吃冷食,於是設計了她的食譜,讓她和胤禛一起吃飯。有年氏陪著吃飯,胤禛也就沒那麼看烏喇那拉氏她們那麼不順眼了。

    飯菜擺上來,胤禛覺得有點怪,可是怪在哪他也說不清,端起碗扒了一口,覺得有點軟,想想沒作聲,又挾了一筷子拌木耳,有點辣了;他有些不樂意了,看烏喇那拉氏,她今兒也沒吃奶拌菜了,老實的跟他一起吃飯,看他的神色不好,馬上送上了湯。看看湯胤禛終於想起來了,看著烏喇那拉氏。

    “這菜前幾天不是吃過嗎?”

    “那個……那個,這個是七天前的菜單。”烏喇那拉氏陪著笑臉,她也苦啊!

    早上胤禛突然說要把蘇荔送到山上去,什麼原由也沒說,她當時還沒想那麼多,可是中午就知道自己錯了。中午順心就來回話,說小廚房的廚子問晚飯做什麼,怎麼做?她問了才知道,以前蘇荔會去廚房看看,看買辦買回什麼新鮮的菜,再制定菜單與作法。烏喇那拉氏自己可不會,看順心,順心搖頭,跟著蘇荔些日子倒不假,可是她可沒那個閒心去管她怎麼做。問年氏,年氏想想試探的問道,‘要不讓廚子自己拿主意?以前沒荔兒不是也過了?’烏喇那拉氏想想也對,這麼吩咐了。可這晌午飯還沒吃呢,廚房就來回話了,說沒法做,不知道該怎麼做。烏喇那拉氏氣著了,親自去了廚房,結果買辦也正在那哭呢,他也不知道該買什麼。平時雖說是他買什麼蘇荔做什麼,可是蘇荔會有指定的東西要買,比如肉買哪部分的,魚買多大的,菜買哪些品種,最後才是他的自主權,看到什麼新鮮的就買回來。平時習慣了,現在讓他自己拿主意,他怕買錯了回來被罵死啊。廚房也不是傻子,你讓我開方子,將來我頂雷?廚房咬死了不鬆口,於是什麼事兒也辦不成。烏喇那拉氏快瘋了,最後沒法子,問廚房可有蘇荔每天飯菜的單子?有的話,今兒就按七天前的買,以此類推。事情暫時平息。到晚上飯前,事又來了,廚房讓福晉去嘗味道,不然不敢上。烏喇那拉氏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嘗味?就算去嘗了,她知道要加什麼減什麼?發了脾氣,說萬事有她,該什麼上就怎麼上。可是心裡也直打鼓,只希望胤禛別發現吧。

    胤禛聽福晉抱怨完了,想起山上蘇荔跟自己說的話,不禁笑了起來,是啊,她知道她一離開府裡就得亂套,所以她篤定的說自己一天也離不開她,‘哼,就不讓你得意,我就吃了。’他心裡暗暗地打定的主意,把湯在倒飯裡攪和一下,就著有點辣的木耳把飯吃了。

    烏喇那拉氏和年氏看他不做聲了,鬆了一口氣,低頭吃飯,吃了兩筷子就吃不下了,對視一眼,學著胤禛泡著湯吃了下去,心裡那個哀怨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2:3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10:47 PM 編輯

第五十一章    聽婆婆說過去的事

    清晨,蘇荔便起了,習慣了早睡早起,昨晚泡了溫泉,睡得也特別沉,早上天一透亮便起了身。她一起來,小紅也跟著起來,用煨在爐子上的熱水洗漱了,兩人一齊捅開爐子,做早飯,小紅看蘇荔切菜的麻利勁便笑了起來,“您可見著能幹了,在家那會拿把剪子都手顫。”

    “那我才多大啊?再說了,荒年餓不死手藝人,有門手藝,到哪都不吃虧。”蘇荔笑笑說道,說完了自己都一晃神,是啊,這話還是自己剛進廠時,單位的書記跟自己說的,那會還覺得不以為然,現在看來,真是至理名言呐!她看沒什麼要幫忙的,就打發她回去伺候老太太,省得老太太醒了身邊沒人。

    老太太起了,剛好就能吃早飯,菜乾粥,香油拌的木耳水芹,油潑青椒,還有一碟玉米餅。

    “你做的?”

    “您嘗嘗看,菜乾是去年讓莊上的曬的,味道極好,用來燉肉、熬湯、煮粥都鮮美之極,您是上了春秋的人,多吃些木耳水芹對身子好,知道您口淡,放得香油。玉米餅本是賤物,只是想著對身體好,加些精粉和的,你若吃不慣,明兒我改做別的。”

    “王府也吃這個?”

    “王府不也是人在住著?其實都吃得極簡單、樸素,我去之後也不過是在口味上略好一點,東西卻還是那些東西。”她笑著答著,看小紅還站在一邊,“去吃飯啊,老太太我伺候就行了。”

    小紅沒動,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她才謝了,退了出去,並為他們帶上門。

    “本是你的丫頭,怕人欺侮了,就帶在身邊,你教得很好,這兩年,倒是個知冷知熱的。”

    “也全是您照應著,我也是到了外頭才知道家裡好。德主子對我好,說她跟您跟我額娘是朋友,可是她臉一板,我就嚇得直哆嗦,出宮時她說‘哭吧,以後不能再哭了,犯忌諱。’真是要人命的地方。”她苦笑著給老太太挾著菜,“進了王府,管家把我往小院裡一扔就走了,院裡一個人也沒,我又不知道規矩,那會真是兩眼一抹的黑。爺和福晉說我不懂事、笨,撥兩伶俐人在我屋裡伺候著,好在是兩位都是菩薩心腸,屋裡的自不敢對我如何,不然……”她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老太太點點頭,這些她也經歷過,她知道,“原是想把小紅送過去,可是怕四爺忌諱,如今若是你根基穩了,帶小紅過去倒也是個幫手,只是……”她遲疑了一下,“四爺府號稱是鐵桶的園子,你帶得進去嗎?”

    “您也說了,那是鐵桶的園子,進去了誰還想著出來不成?”蘇荔淒涼的笑笑,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又點點頭。

    “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們自小一塊長大,也是跟著你到的烏雅家,自小的情份在那擺著,不指著她幫你做什麼,圖的就是個說話。”

    蘇荔愣了一下,這才明白原來小紅是自己陪嫁的丫頭,那麼為何叫自己‘太太’?但馬上就不想了,怎麼說老太太鬆了口,這些事以後慢慢再說吧!

    陪著老太太吃了飯,又陪著老太太去泡了會澡,忙著做午飯什麼的,日子過得倒還忙忙碌碌起來。不過閒了,老太太就和她說些舊事,倒把德妃、自己額娘和老太太的過去弄了個清楚,倒是她最大的收獲了。

    小時候的德妃,老太太,還有蘇荔的額娘住在一條街上,那時京旗的住處是宗人府統一派的,按旗來統一劃分,他們三家本就是一旗的,住在一條街上也沒什麼稀奇。那會德妃最大,蘇荔額娘最小,滿人對女孩管得沒那麼緊,同齡的女孩們在一起學女紅,玩耍家裡是支持的。德妃家雖是包衣;但為人最能幹,女紅什麼的都是她做得最好;烏雅太太娘家雖是勳貴,但她阿瑪是庶出的本就受人輕視,於是性子是三人中最為剛烈的;蘇荔兒外公家反倒是三人中最清貴的,蘇荔額娘又是嫡出的長女,深受寵愛。也是識文斷字的,三人中雖她最小,但卻是最有主意的一個,其它兩人有什麼事,也愛同她商量,感情就是那麼打下的。

    那年的選秀讓仨人更成連成了一線,德妃家是包衣,早她們一年入宮是做了宮女。她倒是認命的,也乖巧,她在佟娘娘的跟前有了臉面,就被派來照看一下新人。她一下子認出了少時的兩位朋友,心裡自是要思量一下的。

    老太太祖父那會還活著,家裡有軍功,跟烏雅家的老爺子是同袍,定了兒女親家,可巧第二代都沒女兒,如不是第三代中就她一個女兒,也輪不上她去與烏雅家聯姻。到了十三歲要選秀了,老爺子和烏雅家的老爵爺一起進宮,那時的康熙年輕有為,一聽就說好,直接就把老太太指給了烏雅大人。這樣顯得又隆重又尊貴,不然以她庶出的身份哪有這福分。

    蘇荔額娘是有主意的人,知道自己的出身得不到這樣的好運,就把希望全寄托在了德妃身上,德妃也拿不了主意,就透給當時的後宮之主佟娘娘,大家一旗的,又是至小看大的。佟妃起了心思,單獨的召見了幾次,心裡就有了主意,找個由頭撂了她的牌子,她才歡歡喜喜的回了家。

    “這麼說德主子還是咱們家的恩人?”蘇荔沒想到還有這段往事。

    “她後來聽說了你額娘的事兒就後悔了,佟主子後來跟她說,你額娘很是穩重知禮,雖門地差些,但祖上也是說得過去的,如果不是她堅持,佟主子原是想請萬歲指給自己的弟弟隆科多的。進了佟家,不比跟著你那混賬老子強百倍?如不是你外公的拉扯,他一破落戶能混成四品典儀?你外公沒了,自己又有點底子了,就敢起那花花的腸子,說你娘無子,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東西,就是個沒兒子的命。你額娘去得那麼早其實是被氣出來的,臨了拉著我的手說,姐姐啊,我這閨女就是你閨女,往後多看顧些吧!偷偷的塞了幾傾水澆地,一處小宅子的地契,說是你的嫁妝。要不說你額娘是明白人,後來你抬到烏雅家,你後娘准備的那叫什麼?你進宮了,我幫你把地和宅子都賣了,加上你後娘給的,折了幾千兩送進去給你,總算是對得起你額娘了。”

    蘇荔瞠目結舌,隆科多,傳說中的人物啊!竟然差點成了自己的爹?不對,如果蘇荔兒她娘真的嫁給隆科多也就沒這個蘇荔兒了,烏雅家更別想跟他們結親了,所有的歷史只怕都得改寫,所以這就是命啊!不禁也稀噓起來。再想想,蘇荔兒她額娘倒真是位女中丈夫了,幾千兩銀子的東西無憑無據的就交到了當年的姐妹手中,正因為這份信任,才有了老太太後來的不離不棄。

    她輕輕的抱住了老太太,臉挨著她的臉,“在我心裡,您一直是我額娘。”

    老太太熱淚滾滾,摟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她也苦,長子死了,丈夫恨,猜疑是她在德妃那兒起了反作用,連帶著對大兒媳婦也不待見起來。一頭是丈夫,一頭是朋友的交付,她努力平衡著;有時看蘇荔被老二媳婦欺侮,卻又不能管時,心裡那份痛苦是別人想不到的。最後決定聽從丈夫的進宮把蘇荔還給宮庭時更是心如刀絞。事情定了,她也就把所有的怨氣都發在二兒媳身上,沒想到長子的死真的只是意外,丈夫自己多心了,害了烏雅家也害了蘇荔。




第五十二章    山不過來我過去

    七天很快過去,胤禛一大早就被福晉催著出門去接蘇荔回來,這些天他們都受夠了。從第二天起,他們的飲食全是蘇荔定死了,不用調味的東西。連胤禛這兩天都不吃別的了,晚上要麼吃一碗拌蔬菜麵,要麼跟著福晉吃奶拌菜。吃飯不再是享受,而是苦刑。就連十三在這兒吃了一頓飯之後,便再也不來了,只是問准了,蘇荔要在山上住幾天。每天年氏吃飯時就會問胤禛,蘇荔去了幾天了,還要住幾天?拿著筷子攪著碗裡的飯就是不往嘴裡送。後來說,要不也跟著福晉和爺吃冷食吧!被兩人嚴厲的否決之後,以後改天天吃熱湯麵了。聽說爺要去接蘇荔,全府歡慶,就差沒跟著一起去了,胤禛看著一個個喜氣洋洋的臉,心裡就納了悶,自己出去幾個月回來,也沒見這群人有這表情啊!於是十分的鬱悶。

    門當著胤禛的面撕了封條,蘇荔好容易才找出鑰匙扔出去,開了門,老太太已經收拾了,行了兩叩八拜之禮後默默的帶著齊哥兒的靈位離開了,她早上已經受了蘇荔的叩拜,已經沒什麼留念的了。小紅怯怯的學著老太太的樣子叩首,胤禛瞪著蘇荔。

    “是荔兒的陪嫁丫頭,老太太送還給荔兒。”她笑著解釋,可是胤禛還是鐵青著一張臉,小紅看胤禛不開口,也不敢起來,心裡直打顫。

    “起咯吧,去廚房燒些水,爺趕了半天路只怕渴了。”蘇荔支開小紅,自己絞了帕子給胤禛洗臉,“知道爺會不高興,只是……如若把她留在烏雅家,這輩子就完了。當初想著只怕再也見不著了,在宮裡偷偷的不知道掉了多少淚。如今見著了,雖說知道其實在我這兒跟在烏雅家沒多大的區別,但總想著,有我一日,必得護她一日,總算是活泛點不是?”

    “弄進來跟你一起關著?”胤禛聽懂了她的意思斜睨著她。

    “真像可心她們那樣,別說爺,就是我自己也不敢。將來爺要是看著好,找個實在的奴才配了,讓她在我眼跟前實實在在的過一輩子,就是她最大的福氣。如若不成,宮裡頭的老姑姑們也不是沒有。”她的意思很明確了,小紅這輩子都不會出四爺府,鐵桶一樣的園子關個把人還是容易的。

    胤禛想想點點頭,蘇荔忙叫小紅快送茶上來,小紅這才從廚房出來,穩穩的端著沏好的青茶,蘇荔接過放到胤禛面前。胤禛瞟了小紅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你是家生的還是外頭買的?”

    小紅忙跪下,偷看蘇荔,蘇荔哪知道,忙給小紅使了個眼色說道,“爺問你話呢,老實說,爺跟前就取兩字,忠心。想知道你的事兒,哪不能知道,就是讓你自己說。”

    小紅怯怯的回道:“買的,五歲就進了府,跟了姑娘。”

    “家裡在哪,還有什麼人記得嗎?”

    “怕是沒人了,說是遭災全村逃出來,後來走散了,被人牙子賣到了姑娘家。”

    “知道了,下去吧!”胤禛又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小紅退了出去。蘇荔看著胤禛,他玩味的笑了一下,這表情讓蘇荔有些膽顫。

    “不對?”她試探的問道,她聽著還好啊,都合情合理。

    “沒有,只是覺著比你見爺時可鎮定多了。”他還是淡淡的笑著,但那笑容有些陰冷。

    蘇荔的心冷了,想想也是,自己戰戰兢兢的經過生死之後,才在胤禛面前逐漸放開了自己,小紅可比自己還小兩歲,哪學的?還是真的別有目的?想了半天搖搖頭,“爺,別忙著否定好不好,先看看,荔兒將來絕不護短,但也請給她一個機會。”

    胤禛點點頭,難得看蘇荔這麼認真,他不舍得駁了她的性子。輕輕的拉過她攬在懷裡,已經七天沒抱過她了。

    蘇荔也回抱住他,使勁的親親他的臉頰,不等胤禛看她就把臉藏在胤禛的懷裡,好一會兒地悶悶的說道:“荔兒還真想爺了。”

    胤禛笑了起來,是啊,這就是蘇荔,想了就想了,不會非要等著自己去哄去騙,不過自己似乎也不可能真的哄她騙她。只是緊緊的抱著她,吸吮著她的味道。

    “爺,你沒說你也想荔兒了。”懷裡的人兒不樂意了,掙扎起來。

    “爺不是抱你了嗎?”他說是理直氣壯。

    “好吧!山不過來,我過去。”她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他一眼,再勾著他的脖子親了他的唇一口。

    胤禛白了她一眼,他可沒興趣在大白天,寺廟之上的園子裡和她怎麼著,放開她,清清嗓子,“玩夠了就回吧!”

    “不能在這兒住一天?”她可憐兮兮的伸出一個指頭看著胤禛。

    “都住七天了,還住?”

    “可是想跟爺住一天。”她挽著他的胳膊肘兒搖著。

    “爺明兒早朝!”他打碎了她的夢想,拉著她的手出來,招呼著人收拾東西,蘇荔介紹了小紅給來收拾的小子們,讓小紅看著,她拉著胤禛的手一蹦一跳的下山去。

    “還是不坐轎?”胤禛拿她沒法。

    “好容易出來鍛煉一下,山上的空氣多好,再說跟爺這麼手拉著手,比各自坐著轎子好多了。”她笑逐顏開,早晨的陽光灑在她臉上有著說不出的明媚。

    胤禛想到剛剛那句‘山不過來我過去’不禁也搖頭失笑,拉著她的手慢慢的下山。

    路上蘇荔把烏雅家誤會的事簡單的給胤禛說了,胤禛看看周圍,果然是說話的好地方,四處無人,她的聲音本就小,反倒比裝腔作勢找間屋子來說更加隱蔽安全些。蘇荔可沒想胤禛的心思,她是想到哪說哪,覺得又不是什麼秘密的事兒,也就沒挑地兒。卻不想仍舊被誤會成了心思縝密了。

    “誤會?這烏雅大人怎麼想的?”胤禛覺得不可思議,當時可是派內待總管親自送回的屍體,還給了賞賜,追封,怎麼可能就被誤會了?

    “羊不得養肥了再殺?他們都是老於事故的人,想想看,對著心窩來了個對穿,如是我看見屍體也不會相信是誤中,哪就那麼巧?再說,事前老太太可是進宮求了恩典的,誰知道天家心裡怎麼想,這頭撂了牌子,那頭歡歡喜喜准備迎娶,不是打了皇家的臉面嗎?這些事兒串在一起兒,讓他們怎麼想?怕再出事,舉家退出了朝庭,而且我想那應該也是試探之舉,如是萬歲爺不准,就是還有轉寰的余地,可是萬歲一下子就准了,這也是獲罪的一種證明。所以要不怎麼說君心難測,別說做臣子的難猜,即便是爺您不也猜不準萬歲爺的心嗎?”

    胤禛想想不置可否,默默的聽著,好一會兒,“老爺子是故意的,因勢利導讓烏雅家退出朝庭。”

    蘇荔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胤禛,他板著臉,“德主子出身寒微你知道對不對,可是烏雅這個姓卻不寒微,只是德主子的阿瑪自己個沒出息而已。”胤禛淡然的說道,從這些話中也看出他對德妃還真是沒一點感情可言。

    蘇荔明白了,笑了起來,想想又回頭看向了胤禛,“如果將來你顯貴了,要不要也要在我的姓身上找補點什麼回來,查查說不准我祖上還有大官呢!”

    “你本就不寒磣,如果那年老太太不多事,德主子這麼喜歡你,把你指給我們仨之一是必定的,而且一定不會是格格。”他冷冷的說道。

    “不要!”

    “為何?”胤禛覺得有些奇怪。

    “如果五年前我直接進爺的府裡,也許今日早死了,沒有在烏雅家的三年,我不會看清這麼多事,也不會去學這麼多事;而且起點太高,我會迷失方向,有時把自己放在最低時,反而會清醒。”她淡然的搖搖頭,抓起他另一支手,把他的兩只手緊緊的拉住,坦然的看著胤禛的眼睛,“五年前的我不會這樣坦然的看人,更不會這樣緊緊的抓住自己的幸福不放手。”

    胤禛笑了,甩開蘇荔的左手緊緊抓著她的右手,慢慢的下山。蘇荔一點也不生氣,也許他並不知道,抓住自己右手的是離他心臟最近的左手。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2:3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10:58 PM 編輯

第五十三章    盛大的歡迎儀式

    回家受到的歡迎儀式是空前的,內院的門口,福晉、年氏、還有弘昀、弘時兄弟。後面跟著一群丫頭和廚子,還有買辦。最激動的莫過於廚子買辦,而最憤怒的竟是弘字小弟兄。胤禛看到他們兩也是人群中不禁瞪了一眼,兩兄弟慫了,想想挺胸有些慷慨激昂的意思了。考慮到這府裡除了胤禛、福晉好像就他們兩地位最高,蘇荔給了他們倆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們也來了,想蘇額娘沒?”蹲下並且一人給了一個大大的親吻。

    “不想,蘇額娘怎麼去這麼久,廚子連土豆泥都不會做!”弘時很氣憤的說道。

    “土豆泥太麻煩了,可是如果炸雞腿也做不好就太不應該了。”弘昀畢竟是大些,這轉折用得多好。

    蘇荔看向了後面的廚師們,他們一個個都快哭了。一個膽大的跳了出來,“蘇主子,奴才冤啊,奴才真是按您的方子做的,小主子們偏說味道不對,您再不回來奴才們就活不成了。”說完還用袖子去擦臉。

    “去去去,給你們臉了?沒瞧見主子才回來?都在這兒幹啥?”福晉看胤禛越來越黑的臉,忙動手趕人,蘇荔心裡那叫一開花啊!回頭看了胤禛一眼,胤禛知道她的意思,她在示威,大意是“瞧見沒,你是不是一天也離不得我?”胤禛瞟了,她老實呆著。

    弘時的小胖身子在她懷裡扭,蘇荔會意,“土豆泥,你的炸雞腿,沒問題,最晚晚上就能吃到。”蘇荔做了一切有我的表情,弘字小兄弟一人在她臉上親一下,回頭看了黑的臉的胤禛一眼,站直了身子。

    “蘇額娘既回來了,我們就先告退了。”弘昀清清嗓子,有模有樣的打著官腔,作了一揖拉著弟弟飛快的逃回書房了。蘇荔直接坐在地上大笑起來,年氏笑著過來拉她。

    “你這丫頭,好了,讓全家都知道你重要了,行吧?看還使脾氣不?”

    “使脾氣?”蘇荔愣住了,看著有點尷尬的胤禛,她明了,馬上很哀怨的點點頭,“荔兒再也不敢了,以後荔兒一定不惹爺生氣,不再讓爺把我一個人扔在山上鎖七天,可憐死了。”

    “一個人?還被鎖了七天?”

    “也不算一個人啊,門外有兩太監,每天在外頭喊一聲,門上還貼著封條,就在門上開個小洞,給我遞些東西進來。”

    “爺?”福晉難以至信的看著胤禛,胤禛扭頭不理,悶聲哼了一聲,“我回衙門了。”他頭也不回的走了,甚至忘記換官服了。

    “姐姐,你瞧,又被那小騙子騙了吧?真那樣還能高興成這樣的回來,可見是在外好吃好玩的混了七天。”年氏白了蘇荔一眼,蘇荔過去又摟著福晉和年氏脖子喊:“姐姐,年姐姐,荔兒真的很想你們。”

    小紅在背後一直站著,看著這一切,此時她真的相信姑娘現在過得很好了,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真心的笑容在歡迎著她,包括著那個木頭一般的爺,雖然凌厲,可是她在山上看著他一直牽著姑娘的手,慢慢的跟在姑娘的身後,默默的聽著姑娘說話,在家時姑娘可曾這麼說過話,她眼裡對這男人滿是依戀。而這位爺也似乎像青松一般讓她依戀著。

    “荔兒,這是?”福晉看她鬧夠了,指指她身後的小紅,蘇荔好像才想起來,忙拉過小紅:“我的陪嫁丫頭,雖然到得晚了點,總比不到好。”她還開著玩笑,教小紅向福晉和年福晉行了大禮,便讓一邊的舒心帶她回自己院子去安頓下來,烏喇那拉氏微微的皺眉,但想到小紅跟她一起回的,爺必是知道了,便不再說什麼;年氏想想道了乏先回去了,蘇荔跟著烏喇那拉氏回了她的院子。關上門,蘇荔跪在了烏喇那拉氏的面前。

    “這是咋了?”要伸手去拉她起來,她沒動,跪在那兒把幾日的事情說了一遍。

    “荔兒沒騙福晉,小紅是我陪嫁丫頭,從小就跟在我身邊,後來跟我去了烏雅家,這次爺突然送我上山是為了見烏雅夫人,小紅是也她送回給我的。”

    “爺主動帶你去的?”烏喇那拉氏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這幾天蘇荔竟然是去見烏雅家的人了。

    “他什麼也沒說,去了才知道老太太在等我,這七天,我老太太,小紅三個人關上山上那所宅子裡。還就是……我去的那天是齊哥的忌日。”

    烏喇那拉氏把她拉到身邊坐下,想想,“許是烏雅家的想見見你,你也是,爺都沒告訴我,你巴巴的說個啥?”

    “荔兒不想瞞福晉,荔兒喜歡福晉,見了老太太才知道,荔兒現在能靠的只有福晉和爺了。”蘇荔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以前也知道,只是沒現在這麼清晰,老太太愛自己可是她更愛她的兒子,她未來的孫子,與烏雅家族比起來,蘇荔是微不足道的。

    “你進了四爺的門,就是咱們家的人,自然而然要你靠著我,我靠著你,真是個傻丫頭。”烏喇那拉氏白了她一眼,還是把她摟在懷裡,嘆了一口氣,“爺不告訴我只怕也是不想提,你解開了就好了,安安心心的做四爺的人,別在一口一個‘我婆婆’的,別說爺,我聽著都難受,這要是讓宮裡聽到了,你有幾個腦袋夠搬?”

    “以後不會了,我只會叫她老太太了。對了,姐,你知道爺有多過份,那天一早就把我拎著過去,更像是逼我去的,當時荔兒嚇得以為爺不要荔兒了,要把荔兒送個偏僻的地方關起來呢。”

    烏喇那拉氏瞪眼看著她,她很認真的點頭,雜七雜八的說了起來,說得繪聲繪色,好久,“……我後來氣到不行,拉著他爬上去,哼!對了我還威脅他了。”

    “你什麼?”烏喇那拉氏沒聽清。

    “威脅他啊,我跟他說,你會後悔的,你離了我一天都過不下去!”蘇荔恨恨的說道。烏喇那拉氏笑噴。

    “他不用說了,一定懶得搭理你了,難怪這些天吃得這麼差,他都能不說話了,哈哈!”

    晚上為了歡迎蘇荔回家,又舉辦了家宴,久不見的李氏都出來了,蘇荔那個眼淚啊!為啥歡迎自己的家宴,自己還是做飯的命?最後一道菜上桌,看胤禛動了第一筷,她才在末位坐下。

    胤禛瞟了一眼,剛進門的兩個小格格竟也比她坐得離自己近。福晉看了胤禛的臉色,往座位邊那邊一瞅,不禁笑了起來,“荔兒,說你本分,你還真是本分?坐那遠幹嘛?到你年姐姐身邊坐去,順便給她找些對她身子好的菜,這些日子她可是沒吃好。”

    年氏多麼巧慧的人馬上示意丫頭加位置,邊上的耿格格也不傻,忙起身順延,就這麼,蘇荔竟就坐到第四位上。胤禛滿意了:“吃飯!”

    蘇荔愣了愣,小心的環視了一下四周妻妾們的臉,福晉、年氏和耿氏都還自然,李氏本就最近不自在可以忽略不計,可是其它人呢?最後決定低頭吃飯,當沒看見好了。




第五十四章    責任與義務

    “蘇額娘好吃!”弘時捧著他的土豆泥含糊的說道。聽完蘇荔很鬱悶。

    “蘇額娘不好吃,蘇額娘做的菜好吃!”弘昀慢騰騰的糾正弟弟,很矜持的向蘇荔點點頭,拿著他的小雞腿啃著。雖說弘昀算說對了,可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鬱悶呢?

    “盡吃這些上火的東西,吃壞肚子怎麼辦?”李氏正愁找不到下火的地方,吼了一聲。

    弘昀嚇得一顫,弘時倒已經習慣了,根本就不睬自己的額娘,埋頭挖著土豆泥吃著。蘇荔乾笑著,又遞給弘昀一碗沙拉,裡面還特意放了一些土豆泥和雞肉、蝦仁,“配著吃,就沒那麼容易上火了,過會再吃一塊玉米餅就行了。”

    “蘇妹妹,我在管孩子時你能不能不說話,這是我生的……”李氏正是要哭不得嘴癟,趁勢拍了筷子。

    “吃飯吵什麼?弘昀的飯是爺交待,蘇格格調配好了的,難不成爺還會害自己的兒子不成?來人,把阿哥們帶下去吃飯。”福晉冷眼旁觀,冷清清的瞅著李氏說道,李氏又欲發威,胤禛瞥了她一眼,轉向了已經站起的弘昀,“去把蘇額娘吩咐的東西吃完就成了。”

    弘昀看了自己額娘一眼,含著淚跟著奶娘下去了,弘時是被人拖下去的,手裡還抱著他的小碗。飯廳氣氛一下子變得很詭異。胤禛也不看李氏,看著蘇荔,“光吃這些行嗎?弘昀可比弘時弱。”

    “已經早晚加了羊奶,而且讓師傅每天帶他們去走半個時辰的石子地,曬曬太陽。只是弘昀胎裡……”蘇荔邊想邊說。

    “什麼胎裡帶的,你們生不出阿哥,就想著咒我兒子。”李氏破口大罵了起來。

    “對不起!”蘇荔忙道歉,想想也是哪個當娘的願意聽到這話,想想,“弘昀體質虛弱,本想讓他試試用中藥浸浴,但方子得太醫定方好;其實剛剛李姐姐說得沒錯,雞腿真的上火,孩子吃這麼油膩其實真不好,只是咱們現在的問題是得慢慢的讓他的胃口好起來,等胃口好了,再做其它的對他身體有益的。再就是……弘昀很聰明,念書什麼的師傅說不用教第二次,為人也細心良善……”

    “那可不……”李氏又洋洋得意起來,卻沒看到蘇荔一臉凝重。

    “說下去。”胤禛板著臉。

    “可師傅也說弘昀是個心思很重的孩子,什麼都放在心裡,咱們中醫不是講究‘通’嗎?他這麼點孩子,鬱結於心對健康是有害的。”

    “你想怎麼辦?”

    “其實也沒什麼,府裡頭就這麼兩位祖宗,大家伙甭管心裡多不痛快也別在孩子面前透出來,更別跟孩子說些有的沒的,讓孩子多想。孩子高興了,胃口自然就好,只好吃好了睡沉了,身子骨哪有不安健的。”蘇荔笑著,其實她這話是對李氏說的,別把大人的怨氣發在孩子身上,剛剛本來高高興興的,被李氏這麼一鬧只怕弘昀又不能吃了。

    “爺,看出她狠毒了吧!她存著心要縱壞弘昀。”李氏猛的一拍桌子,惡毒的盯著蘇荔。

    蘇荔笑笑,想想點點頭,“是啊,這麼做等於是全府上下哄著小爺高興,萬一身子好了,品性壞了也是個麻煩事兒。李姐姐您也別生氣,荔兒只是提出個辦法,至於說怎麼說自有爺和福晉做主。”

    “這是什麼話,難不成我這個……”

    “夠了,看這飯吃的,好容易蘇妹妹回來給大伙做頓飯,弘昀的事,爺再和太醫商量一下,至於說哄孩子的話,就是那個話,你們這些當額娘的也要知道分寸,爺子嗣艱難,誰敢在阿哥面前亂嚼舌根讓小爺難受,別說爺了,我這兒就過不去。怕把孩子縱壞?師傅做什麼用的,只是讓你們別說一的二的,難不成是讓你們去縱他們做歹事不成?弘昀雖不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也是我兒子,我這個嫡額娘的話還就放這兒了。”

    李氏再傻也知道福晉生氣了,不敢再作聲,委曲的瞅著胤禛,想向他乞憐,胤禛當沒看見。

    “妹妹,這是什麼,沒見你做過,酸酸軟軟的真是開味得很。”年氏忙扯開話題。指向了一盤子番茄。

    “我用梨汁醃漬的西紅柿,您略吃一點即好,你體寒陰虛,吃這個。”蘇荔給年氏挾了一只烤嫩羊排。也給胤禛、福晉、李氏各挾了一只:“這也是今兒試做的,這個李姐姐也試吃一下,給弘昀補身極好。”

    小羊排是下午買辦才買回的,說是上好的乳羊他看著就覺得新鮮就買了回來,只是府上人都不怎麼愛羊肉,所以不敢多買。蘇荔是極愛羊肉的,性子溫和滋養,無論是做湯還是烤制都好吃得很。忙讓人備上烤爐子,又讓人趕緊去買了孜然等香料,羊排小心的浸在混有料酒和蜂蜜等調料中醃漬,到晚上上桌前才放上炭爐上炙烤,她嘗過,沒有一點羊肉的膻味,因為放了蜂蜜,肉十分的香甜,孜然的香味也勾人食欲、讓人食指大動。

    “好吃,又軟又爛,是什麼肉?”福晉又吃了一塊。

    年氏也又挾了一塊,正欲往嘴裡放。

    “羊肉,別停啊,羊肉雖不金貴,也別糟蹋了我的心血,再說我也知道你們不愛這口,荔兒不是做成讓你們愛吃的味道了嗎?羊肉對身體好,比豬肉的營養好,而且滋陰補腎,明兒我還打算給年姐姐和弘時做羊肉湯喝呢。”

    年氏想想也是,把肉又塞回嘴裡,其它人看最怕羊肉的年氏都吃了,也就跟著吃了起來,胤禛默默的吃著玉米餅就羊排,吃完了還喝了一碗冬瓜湯。

    “爺,好吃吧!”烏喇那拉氏不懷好意的調侃著胤禛,胤禛瞅了她一眼。

    “平時不都這樣嗎?”

    “可不一樣,蘇妹妹回來,飯都好吃點。”耿氏直來直去,也沒注意到胤禛臉色又黑了,她正在看玉米餅呢,“妹妹,這餅甜絲絲的,你加了蜂蜜了?”

    “沒有,我把玉米麵裡和上新鮮的嫩玉米粒,那甜味是玉米本身的甜味,很香對不對,而且這個對身體極好,什麼體質的都適合。”

    “我是說呢,常看窮人家也吃這個,正想著原是這麼好吃啊。”耿氏有些恍然大悟的模樣。

    “其實本就沒有什麼東西是富人吃的,窮人吃的,看做的人的心思罷了,窮人家連飯都吃不飽了,哪還有心思去想這些心思,即使想得到也費不起這功夫。所以咱們是有福的,爺在外頭賺錢,福晉在裡頭管家,咱們小的混吃等吃多好啊!”蘇荔喝了一大口酸奶滿足的嘆了一口氣。

    年氏正在喝湯一下了嗆了出來,胤禛無力地瞅著她,恨得想找東西敲她的頭,可是想想妻妾們都在,不能壞了形像,拼命忍著。蘇荔看著胤禛瞪著大眼說道:“爺,荔兒說錯了嗎?”

    “沒!”胤禛陰森森的吐出一個字。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2:4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11:05 PM 編輯

第五十五章 責任與義務2

    “可是很悶啊!”耿氏小心翼翼的言道。最尾座的兩位新格格也點點頭,瞪著漂亮的大眼睛看著蘇荔。

    “怎麼會悶,我每天時間都不夠用?”蘇荔回瞪著她們。,她從進門的第一天就好忙,忙著構建自己的和諧小院,又忙著走向健康,天天真的好忙,“你看,早上起了床,吃了早飯,要去廚房和買辦說說買什麼菜,說完了就去花園走石子路,邊走邊還要想著晚飯的菜單,走一個時辰就到吃中午飯的時候了,吃了飯和福晉、年姐姐說會話,再睡個美容覺,就到下午做飯的時候了;做了飯、吃完了,慢慢散步回自己院子,看會書、泡個湯浴,就該睡覺了。你們看,我哪有閒的時候?”

    胤禛要暈倒了,這叫很忙?在他看來,這個女人快閒得發霉了。再看耿氏也愣住了,其它兩格格想了想,“蘇姐姐,您有廚房管著,當然忙點。”

    “找事做啊!比如想學做菜的可以跟我去廚房玩啊,做菜、做點心很好玩的;還有做針線也不錯,可以做很多好玩的東西;再就是看書了,外面有很多好玩的書;說實話,咱們做小老婆的人,一定要抱著‘吃喝玩樂、含笑九泉’的八字方針過日子。你們想啊,這輩子想出去估計沒什麼指望了;有那目標遠大的想升等,由小老婆升到中老婆的,我沒意見,只是奉勸一句,那個太累。想啊!地位越高、責任越大,盯著你的人越多,你自己越怕失去,到後來,自己累個半死,結果什麼也沒落著。”

    “不能想著當大老婆嗎?”李氏已經沉默半天了,聽她的話怎麼聽都像是在諷刺自己。李氏當初進府也是格格,生了兒子,升成了側福晉,自己肚子也爭氣,一口氣連生三個兒子,在府裡也算是獨一份了,弘盼早死,自己還有倆,她有本錢。越想越氣,覺得怎麼著也輪不上一個格格來教訓自己,於是惡狠狠的說道。

    “連中老婆都這麼累了,還想當大老婆,腦袋進水了嗎?”蘇荔沖口而出,沒意識到對面的是李氏。說完發現全場寂靜無聲,連烏喇那拉氏都瞪她了,才知道自己似乎得得罪人了。

    “搞了半天,我在你心裡就是個腦袋進水了的啊?”烏喇那拉氏似笑非笑,慢條斯理的說道。

    “姐!那會您說了也不算不是,所以您不算!”她馬上正色的向烏喇那拉氏保證著,瞟了黑著臉的胤禛一眼繼續說道,“當大老婆只能像您一樣當原配,我剛剛說腦子進水的,是指想從小老婆升上去的那些人。爺和您多少年了?從小一起手牽著手走到今天,就算是爺牽著您的手就像左手牽右手,可是要是沒了您,就跟砍了爺的左右手一樣。你們是結髮夫妻,同呼吸共命運,誰也離不開誰,而且誰也甭想分開你們。”說完看兩位主子的神色緩和了,這才回頭說道。

    “四爺府外面的半邊天是四爺的,裡面的半邊天是福晉的,倒了誰,咱們都活不成。所以勸大家伙別想那沒用的,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才是最實在的。”最後幾句她冷冷的看著李氏說的,李氏恨恨的回視了她一眼,把頭扭過去。

    蘇荔笑笑,回頭看著耿氏和其它侍妾,“咱們做小老婆的人一定不要自卑,要充分的享受小老婆的待遇。還有就是一定要培養自己的愛好,反正天塌了有爺和福晉,咱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吃喝玩樂健康快樂的過完咱們剩下的日子……”

    胤禛聽明白了,她號召著大家伙一起找樂子呢,反正她對當大老婆沒興趣,也想讓大家一起都沒興趣起來,她想讓大家和她一樣變得麻木不仁還是傻子知命?

    烏喇那拉氏卻呆住了,那句‘同呼吸、共命運’讓她感動得快哭了,她想的是蘇荔在借機會敲打該敲打的人,別做沒用的夢,她在替自己肅清內院的雜草,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年氏也想了很多,那話看著是在敲打著李氏,何嘗又沒波及到自己,在胤禛百般疼愛時,她不是沒夢想過獨占他,生出取烏喇那拉氏而代之的念頭,不過當念頭一閃她便拼命的壓抑住,不讓它冒出頭來。有時看著蘇荔的笑臉,會想,她為何總這麼開心?難不成真的不妒忌,不想獨自擁有?現在明白了,蘇荔是看清了事實,於是不讓自己生出那不切實際的想法,盡量的想讓自己快樂罷了,原來‘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這句話竟是真的!

    晚飯前小紅跟在舒心的身後到大院來幫忙,因為是蘇荔的陪嫁丫頭,舒心對她很友好客氣,很快幫他安頓好便帶她熟悉環境,舒心問她對什麼比較有興趣,這讓小紅不知道怎麼回話,舒心笑道,在蘇荔的小院裡不用跟主子太緊,自己喜歡做做什麼都可以,但別給主子惹事。舒心說她自己喜歡做針線,於是蘇荔會找些花樣,還有設計些小玩藝讓她來做,好送人。所以問小紅喜歡什麼,小紅想想愣了愣有些茫然,舒心想想便讓她跟著蘇荔去廚房好了。

    一整天蘇荔都沒時間跟她說話,小紅默默的跟隨著她忙出忙進,一樣樣的菜蔬都親眼過一次,一道道菜的嘗,即使是在伯爵府裡看過蘇荔管廚房也沒見她這麼用心過。她心裡慢慢的對王府有了一絲警戒。看著菜一道道的上桌,人家的主子好好的坐著,而蘇荔忙前忙後。等上齊了,再看桌子上卻是蘇荔坐在末座上,心裡滿是淒涼。可是卻發現事情卻越來越失去了控制,蘇荔似乎成了席上的主導,小紅就那麼傻傻的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姑娘,這是以前那個沉默是金的姑娘嗎?好容易飯吃完了,蘇荔早早的告了乏,帶著小紅回自己的小院,小路上蘇荔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挺直的腰也放鬆下來。

    “習慣了嗎?”蘇荔在前頭走著輕輕的問道。

    “還好!”小紅想了一下。

    “總的來說,這兒和你以前待的地方沒什麼兩樣,你別給自己那麼多的壓力。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便好,沒人管你怎麼過,只要你別管別人就好。”蘇荔微笑著,看到屬於自己的那扇月亮門時蘇荔臉上泛起真心的笑容,舒心一定已經准備好洗澡水了,泡了七天溫泉,覺得皮膚有些乾乾的,應該加些羊奶來泡泡。

    “主子喜歡這兒?”

    “只要讓我不操心的活下去,我就很開心。”蘇荔回頭看著小紅的眼睛,“活著不容易,你跟著我這麼多年,不管在哪,其實想活著都不易。所以趁著自己活著,開心的過自己的每一天不是挺好嗎?我帶你過來也是為了這個,忘記以前一切,你進了這府裡,你就只是小紅,你可以像舒心他們一樣,過得簡單快樂。”




第五十六章    生個孩子吧!

    羊奶泡了澡再用泡了花瓣的清水拍拍自己的身子去除羊奶的味道,才穿上涼泡回到自己房間,沒想到胤禛竟然來了,坐在炕頭寫著什麼,小紅,舒心遠遠的站著。

    “怎麼來了?”她把頭髮放下,走到炕邊從暖閣拿著一直溫著的羊奶,給胤禛倒了一碗,自己也捧了一碗慢慢的喝著。

    “有折子要看,明兒上朝。”他放下手上的筆,伸手接了奶喝了一口,看看舒心、小紅,“歇了吧!”

    小紅看舒心行了禮,自己忙跟著行禮退了出去,看舒心替他們關上門,吩咐外頭關門落鎖,似乎就沒事了。她跟著舒心的回了偏房,舒心看著她笑了起來,“蘇主子不喜歡人伺候你該比我們知道,咱們爺在這兒只讓主子伺候,所以主子回來了,咱們就躲遠一點好。”

    “不用守夜?”

    “不用,蘇主子不讓人睡外屋。”

    小紅想想沒作聲,跟著舒心取水洗了洗,回自己小屋躺下了。

    蘇荔看胤禛喝完羊奶,再看看那桌上的折子,自己靠在一邊的大枕上拿出本書看了起來,醫書這兩年倒是越讀越有心得了。

    “怎麼告訴福晉了?”胤禛邊看折子邊隨口問道。

    “因為不想瞞姐姐,你們都是我的親人了,瞞著你們我會覺得累。”她說得理所當然。

    “那為何要在桌上對他們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平常怎不見你話那麼多?”

    “我本就話多啊!”她呵呵的笑著,想想放下書,“也許是怕吧!姐姐讓我坐在年姐姐邊上,耿姐姐他們可都比我進府時間長,劉姐姐還生過格格的,讓我坐她們上頭,我會難過;也怕那兩個小格格嫉恨,十三、四歲,還沒長開呢,過幾年受了寵生了阿哥,我還活不活?所以平時坐末座我覺得挺好,既然姐姐抬舉我,我總不能潑了她的面子,再說大家都是爺的女人,這輩子就都是要捆在爺的邊上,不管爺想不想,也不管她們想不想,既是如此,那不如讓她們找點事做,開心的過下去,更重要的是不給爺和姐姐添亂。”

    “李氏呢?因為她對你不好,於是故意找她的晦氣?”

    “是想救她,我們都是爺的女人,而她更是不同,她還是爺兒子的娘!再這麼下去,爺要煩她,姐姐也不會待見她,最重要的是自己把自己折騰死了還害了孩子們。不如讓她看清形勢,爺她要不到,死了心好好的給兒子們掙點體面才是正經。”

    胤禛不置可否,合了個折子,再開了另一個,蘇荔也不吵他,把書拿起再看。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蘇荔起身又給他倒了碗溫羊奶,又拿了個點心匣子來,輕輕的打開放在他跟前。

    “爺不吃這個!”胤禛推開點心匣子,裡面其實都是些花生酥、牛油餅乾什麼的,其實蘇荔自己也不愛吃,只是舒心她們愛吃,於是弄了一盒子在屋裡放著,誰愛吃誰吃。

    “餓嗎?餓了荔兒給你去做點什麼?”

    “都落了鎖,你能做什麼?”

    “小廚房裡有雞蛋、番茄,還有些粉絲,給爺做碗粉絲湯可好?”蘇荔想想問道。

    胤禛點點頭,蘇荔忙跳下炕出去了,胤禛待她出去了,放下筆沉思起來。本今夜是去外書房的,可是福晉卻說荔兒出去了七天,今晚還是歇在荔兒屋裡好。他想想也是,再說也想跟她談談,晚飯說了那些話,更重要的是,他想跟她談談烏雅家。

    飯後和福晉聊天時才知道荔兒已經把見烏雅老太太的事跟福晉說了,福晉有些埋怨。是啊,好不容易把烏雅家的事漸漸的平息了,此時卻再挑起實屬不智。胤禛何嘗不知此為不智,無意中知道烏雅老太太靜靜的回京為齊哥移靈,而更巧的是,齊哥停靈的廟宇是文覺和尚掛單的小廟。蘇荔進府快兩年了,沒娘家可回,娘家也沒人記得她,也許就是這老太太還是個真的記掛她的人吧!於是派文覺去請老太太住進廟上的小院子,轉身也把蘇荔送過去了。這七天,他也想了很多,做得對嗎?

    蘇荔只做了一小碗粉絲湯,她放了些許辣椒,湯酸酸辣辣的,十分爽口,胤禛吃完便出了一身的汗。蘇荔笑笑給他擦了汗,“已經燒了水,爺事做完了,就去泡泡吧!”

    胤禛把折子全收起來,其實還沒看完,但想想又不急,便算了,跟著她去了。後院裡藥湯正熬著,蘇荔放好洗澡水,再把滾滾的藥湯倒進澡盆裡,試試溫,回頭對胤禛笑笑,“好了。”

    雖說福晉那兒也有個這樣澡盆子,可是胤禛更喜歡在她這兒泡泡,加些藥汁,似乎全身上下都鬆散起來。

    “和老太太談得好嗎?”

    “本有些失望,原想著老太太是疼我才送我進宮的,現在才知道不是。可再想想也是,我那所謂的親爹也沒這麼為我想過,老太太去求喜歡我額娘的德主子,也是想在沒法子之外再為我求點恩典吧?荔兒畢竟不是她親生的,她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顧,能為荔兒做到這份上也真是夠了。”她拿個泡得軟軟的絲瓜瓤子輕輕的為胤禛擦著身子。

    “不進來?”他注意到蘇荔沒有跟著進浴盆,不知道從何時起,她會和他一起泡,幫他擦身子,再進一步的親熱,可這次卻沒有,他看著她,蘇荔搖頭。

    “怕爺明天起不來?”他拉著她的手,想拉她進去。

    “不是,荔兒想生孩子了,所以爺還是過會努力看看吧!”她抿嘴笑笑,親親他的唇。

    胤禛笑了起來,想想便放開了,他知道,以往她會在湯藥裡放些麝香,那是活血必要的珍貴藥材,但對孕婦卻是大敵,有一定的避孕作用。蘇荔這兩年一直在看醫書,而且他相信以往她一定也在讀,所以他不相信她不知道這個,那麼她也在避孕,她也不想要孩子。

    “現在是好時機嗎?”他想想看著她。

    “算是吧!這一年多爺在荔兒的鞭策下,身體調養得很好,而荔兒這一年也加強鍛煉,身體很不錯,想生個健康的孩子應該不難。”蘇荔很得意,摟著胤禛的脖子親吻著他的臉頰和耳垂。她一點也沒意識到胤禛說的‘時機’跟她想的幾乎是兩碼事。

    胤禛笑了起來,輕輕的拍拍她的臉,想想,也是,一年多了,老爺子那邊已經慢慢接受了蘇荔進獻的吃食,而老八他們已經保證不再會拿蘇荔說事,也許是時候了。而且她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誘惑,一個健康的孩子。他相信,蘇荔生的孩子一定很健康。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2:4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11:15 PM 編輯

第五十七章    主子與奴才

    那夜胤禛很努力,努力到蘇荔都後悔了。清晨門開時,她醒了,卻起不來,胤禛便想讓她再睡會,她想想還是按下了胤禛,親親他的嘴角自己勉強起身把自己收拾了,才過來叫他起來。胤禛搖搖頭,起身由著蘇荔幫他穿衣服,伺候他洗漱。有時想不通,平時即使是烏喇那拉氏遇到自己早朝也不太能跟著自己起身,但蘇荔卻每次都堅持跟著起來,親手去做這些事。似乎也只有蘇荔堅持著親自伺候自己的一切,不願假手與人。

    “爺又不是殘廢,還非要你伺候不成?”胤禛自己系上領口的鈕扣,省得她費力。

    “荔兒喜歡啊!”她含笑繫好下面的扣子,端詳了一下點點頭,小心的給他掛上朝珠,轉頭吩咐道:“傳膳吧!讓小的們准備好車,爺過兩刻就出門。”

    舒心領命而去,小紅便想去收拾床鋪,胤禛看見了說道,“別收了,過會你主子還要睡的。”小紅呆了一下,一下子覺得自己有些無所事事了。

    “你也別忙了,哪有那些事做。”蘇荔笑笑搖搖頭,幫胤禛梳了頭,結好辮子,飯正好上了。她還是跪坐在炕上,伺候著胤禛吃飯,那次胤禛說過之後,她也會陪著他吃些,一個人吃飯也許是太寂寞了。

    胤禛喝了半杯溫水,才開始吃東西,按著蘇荔喜歡的最佳進食方式慢慢的吃著蘇荔才研制的雞蛋卷。雞蛋攤成蛋皮抹上果醬中間包上青菜、水果、臘腸。雖然胤禛不喜歡,可是在蘇荔強烈的要求下默默的吃了。吃完了那個,還是吃了一個有玉米粒的玉米餅配上小碗的菜粥,還有他最愛的拌木耳和炒小菜。吃完這些,已經有七分飽了,可是蘇荔卻端上了羊奶……

    胤禛看了她一眼,想想還是默默的接過一飲而盡。蘇荔看他喝了奶,才吃了兩個蛋卷喝了一碗羊奶。

    “天天要喝水、喝粥、喝湯、喝果汁、還要喝奶,你當爺是水桶啊?”胤禛忍不住抱怨起來,似乎只要在有蘇荔的地方就不停的會出現各種喝的東西。

    “爺喝水太少了啊!再說綠茶雖是極好的,可不能代替水、也不能代替果汁、代替羊奶,荔兒喝得東西可比爺多得多,對身體好。”她笑顏如花,從帽架上拿了頂子給他戴上,“還想給爺用紅棗做水喝呢!昨兒姐姐說主子娘娘最近睡得不好,您回來替我試試味道,好敬進宮去。”
    “你在提醒我去看看娘娘?”

    “爺,荔兒無論什麼事都會直接會跟您說,不會拐彎抹角!”她白了胤禛一眼,送他到門口,自己還穿著浴泡出去不好。

    等看不見了,她才回到屋裡,小紅和舒心正在收拾桌子。看她進來了,“主子再睡會吧!”

    “剛吃了東西,現在睡會胖的,你們也吃些吧!”她想想,現在泡澡似乎對消化不好,去散步得換衣服,想想,又回了院子裡,拿個小瓢開始澆花。小紅看看桌上的食物突然想起以前在伯爵府,蘇荔也是這樣,總也不忘記記她和劉媽吃東西。

    舒心拉她坐下,給她挾了個蛋卷,又倒了一碗羊奶給她:“給,主子做的臘腸可好吃了。今年還敬進宮的御膳房呢!”

    “我們坐下吃沒人說?”小紅小心的看看門外。

    “誰說啊!你真不像主子的人。蘇主子不問別院的事,別院也不管咱們,再說這點吃的,誰管啊?”舒心白了她一眼,吃完了,小紅看看床鋪,“那個收嗎?爺說主子……”

    “收了吧!爺說什麼你就聽著好了,反正爺忙,這屋主子說了算。”舒心不在意的說道。小紅看看院子裡專心澆花的蘇荔,感覺和伯爵府裡的那位姑娘不太一樣了,再想想又搖搖頭,伯爵府裡的姑娘和凌府的姑娘還不一樣呢,也許這就是她吧!總在不同的環境裡去找最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蘇荔就這麼把花都澆了,再去泡個澡,閉目在澡盆裡打個盹,再起來換上衣服、梳了頭正好去給福晉請安。

    小紅給她梳的頭,看看首飾盒子竟和伯爵府裡的沒多大的區別,只多了一只通透的翠玉镯子。她看看蘇荔,蘇荔發現她探尋的目光,有些不解。

    “怎麼啦?”

    “沒事,主子還是不喜歡首飾嗎?”

    蘇荔這才注意那首飾匣子,她笑笑,誤解了小紅的意思,徑直想到第一次用簪子還是為了當武器的,“是啊,天天在廚房待著,也沒那個心情戴。”

    “主子也是,上次福晉說給您訂套珍珠的頭面您也說不要,福晉可是想著主子喜歡珍珠才說的。”舒心正好過來聽見抱怨起來。

    “我喜歡珍珠是就喜歡那圓圓的可以當彈子打,可不想串在一塊壓死我。主子娘娘還賞了頭面的寶石呢,真鑲了,你扶我走路?”蘇荔白了舒心一眼,看看光光的頭髮,順手挑了串小的翠玉頭花遞給小紅,小紅小心的為他別在頭髮上,看上去既不太素靜也不顯張揚。配了一件翠綠的馬甲,白色的絲袍襯底,倒也清新自然。

    “還是你梳頭好,舒心,可被比下去了。”蘇荔搖頭晃腦轉頭對舒心調笑起來。

    “看主子說的,能和至小跟您一塊的人比嗎?這是王府,天天跟您這樣素淡的打扮,看福晉怎麼教訓您。”

    “瞧瞧,才說你一句,真是,素淡有什麼不好,大熱的天,清清爽爽才好。”蘇荔白她一眼,帶著兩人一起向大院走去,“你們喜歡吃蹄膀嗎?大熱天吃那個是不是有點油膩?”

    “奴婢喜歡,只是那是窮人家吃的,主子怎麼想到這個了?”舒心在蘇荔身後言道。

    “你家窮人吃蹄膀?只能說那是百姓人家吃的!其實說實話,熊掌的營養價值只怕跟蹄膀差不多,可是熊掌多金貴?再就是我也怕熊瞎子找我報仇。”想想那夜的惡夢蘇荔就不寒而栗,“不是說主子娘娘睡不好嗎?其實豬皮和蹄膀都有安神的作用,而且女人吃那個補氣血,好處很多,只是天太熱,給主子娘娘吃這麼油的,怕她不舒服。”她有些為難。

    “做得不油就是了,上次您做的鹵蹄子多好吃啊!”舒心熱情的說道。

    “那叫暴殄天物,好東西全進鹵汁裡了,你要吃了慢火炖出來的,你都能把骨頭都吃了。”她又白了她一眼,想想,“做豬蹄凍好了,好東西全在裡頭,又清爽。”她想到了,回頭拍拍舒心,“行,又立一功,回頭我讓福晉賞你。”

    舒心笑得跟朵花一樣,小紅則又要石化了,基本上舒心似乎沒做什麼,只是在陪著蘇荔聊天而已,卻回頭來說立功了?她看著舒心,舒心笑得很得意。

    “主子只是找人說話,說著說著,她自己個就能想明白,所以你這麼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在這兒是不行的。”

    “舒心,怎麼跟了蘇主子說話也這麼沒規矩?”年氏正好過來聽見了,苦笑起來,打量了小紅一眼,再看舒心,“讓福晉聽見了,仔細你的皮。”




第五十八章 番茄雞蛋面

    “年姐姐早!”蘇荔行了禮後就笑盈盈的挽住了年氏的手臂,“這樣才好,大家說說笑笑的,日子才不寂寞。對了,舒心剛提醒我可以做豬蹄凍,可是好東西,中午咱們做來吃吃看,好的話正好和紅棗茶一起敬給主子娘娘。”

    “那個我能吃嗎?”年氏在蘇荔的影響下也注意起自己飲食起來。

    “略吃些沒事的,那個對女子極好,紅棗茶姐姐倒是該常喝。補血益氣,那個泡澡的藥湯姐姐覺得好嗎?”

    “好,睡得沉了,而且覺得身子也比過去暖和有勁些。”

    “嗯,請太醫看看要不要再換個方子,還有注意調理,姐姐莫急,身子這事就是要慢慢的來。”

    她攙扶著年氏跨過門檻,一齊規矩的向烏喇那拉氏行禮,烏喇那拉氏正在喝羊奶,讓他們坐下,“羊奶喝慣了,倒還離不開了,妹妹們可喝了。”

    “按著蘇妹妹的法子,裡頭加些紅茶倒也能喝些。”年氏笑著,“我倒是更喜歡蘇妹妹的黑豆漿,又香又濃。”

    “嗯,主子娘娘也說那個好,說讓良妃試了,良妃如今每日用呢。”烏喇那拉氏點點頭,“還是要喝些奶,豆漿哪能跟奶比?”她還是固執的認定奶一定比素豆子磨的漿子強。

    “是!”年氏起身應著。

    烏喇那拉氏看著蘇荔,“怎麼不說話?”

    “早上爺還說荔兒天天又是奶,又是湯,把爺撐著了呢!”

    “算了吧,誰還不知道你?定是又把爺哄了回去對不對?不是看你真是為了爺好,別說爺了,就是我也是要揭你的皮的。”

    “唉!荔兒還是去廚房吧,看來荔兒在姐姐的心目原是這等無賴之輩。”

    烏喇那拉氏、年氏都大笑起來,連帶著順心、舒心也跟著笑著。荔兒笑笑倒也真的去廚房了,小紅便跟著,反正她也閒,再說除了蘇荔,她似乎也不知道跟誰比較好。

    豬蹄凍其實和豬皮凍的做法一樣,只是顯得高貴那麼一點點。豬蹄是現成的,去毛放在鍋裡熬煮,一直到皮化肉散骨頭都酥時,把骨頭去了,濾去雜質,調好味道,再放在方形的鐵盒裡放到冰格裡凍了起來,晌午時取出,切成一分厚的片子擺成盤,淋上香油薑醋汁,端到烏喇那拉氏和年氏面前。

    “這用豬蹄做的?”烏喇那拉氏簡直就不相信這麼晶瑩剔透,清爽可口的東西竟然是用粗陋的豬蹄做的。

    “是啊!姐姐,已經跟您說了一百萬次了,食材沒有貴賤之分,只有廚師的好壞之分。年姐姐,我放了很多薑,您可以吃些。”她看年氏吃了一塊,想吃第二塊又怕怕的樣子笑道。

    “又在吹牛!”門外傳來胤禛的聲音,很快又傳來十三的笑聲。

    “嫂子們,我又來了。”

    “十三叔真是好口福,蘇妹妹正給德主子試菜呢,可巧你就來了。”烏喇那拉氏、年氏忙跳下了炕。胤禛兄弟倆一掀簾子進了屋。

    “給德娘娘做的?”十三竄上了炕,看著豬蹄凍眼睛直閃光,弄了一塊放進嘴裡,還沒來得及品滋味竟就滑下喉嚨裡去了,忙再挾了一塊,放到嘴裡細細的品著。

    胤禛懶得看他,低頭讓蘇荔取了頂子,又接過毛巾擦了臉,脫去了朝服換上件輕快的單衣這才坐到了桌前,挾了一塊,嘗嘗看著蘇荔。

    “什麼做的?”

    “爺覺得呢?”蘇荔喜歡看他這樣的表情,洗了手。給兩人端上紅棗桂園湯,也是冰鎮過的。胤禛剛從外頭回來,也正熱得很,雖不喜甜食,但還是喝了下去,味道不很甜,棗香濃郁,可是卻只看見一顆顆的透明的桂圓浮在湯中。

    “棗你熬化了?”胤禛攪動著湯。

    “是啊,棗切了放在布袋裡放在水裡熬,湯紅後下桂圓,紅棗與桂圓本就極甜,便不加糖了,爺覺得德娘娘會喜歡嗎?”

    “我不知道娘娘是不能喜歡,但老爺子一定喜歡。”十三一飲而盡,卻看到蘇荔的一臉不以為然,忙笑道,“嫂子可還沒說這是什麼做的,這般特別。”

    “豬蹄子啊!”蘇荔這才笑了。

    烏喇那拉氏看蘇荔笑了這才過來,“看把妹妹能的,也是,誰曾想豬蹄子也能做成這樣。”

    “可不,就是我這不愛吃肉的都忍不住吃了好幾塊,又清爽又可口。”年氏笑著附和。

    “也不能當飯,爺跟十三爺餓了,弄點正經飯來。”胤禛白了蘇荔一眼,又看看烏喇那拉氏,“爺不回來,你們三個是不是也打算這麼混了?”

    “沒有,這兩道都是費工的菜,才還跟姐姐說,要不中午咱們簡單一點,煮些麵吃吃。”蘇荔忙解釋,烏喇那拉氏的午飯是蘇荔親自在小廚房裡做,做了豬蹄凍又熬了紅棗湯,就沒時間弄飯了。

    “昨兒的粉絲湯不錯,弄碗給十三爺嘗嘗。”胤禛想起來,忙說道。

    “那做麵條吧,粉絲夜宵好,麵條也是極好吃的。”蘇荔忙領命而下,烏喇那拉氏搖頭。

    “昨兒荔兒還給爺做了夜宵?難怪一早眼睛都是紅紅的,可見是陪著爺熬夜了。早知道就讓爺去她那兒了。”

    胤禛不說話,十三呵呵的笑嘆了一口氣,“要知道晚上有夜宵吃,只怕今後四哥要熬夜時直接便去小四嫂那兒了。”

    “也是,爺又不愛點心,丫頭們手藝又沒荔兒的好,難得聽爺說什麼好,可見是荔兒做的湯真的好了。”烏喇那拉氏一向是以胤禛的需要為最高的目標,此時想想,讓爺餓著還是讓蘇荔累著的天平不用商量也就直接的倒向了胤禛。

    用雞蛋揉麵,切成半分的麵條,用滾水燙熟,放到用番茄、雞蛋、老火雞湯做的湯底,撒上蔥花。兩位爺是大碗,兩位福晉和自己是小碗。她給順心她們做了一小鍋,讓她們自己端到偏房去吃,小紅看了她一眼,准備幫她端,她搖頭,舒心拉著小紅走了,蘇荔自己端著大托盤進了裡屋。

    “丫頭們呢?”胤禛皺了一下眉頭。

    “這麼點事還用她們?快吃吧。”蘇荔把麵條放到胤禛面前,又送了一碗給十三,讓他們在炕上吃,她們三個就在小桌面上吃起。

    “果然好吃,酸酸辣辣的,麵條也筋道,湯也好喝得緊。”十三誇張的笑著,“可惜咱們滿人不能經商,不然小嫂子的手藝可不是發了大財。”

    “滿人不能經商?”蘇荔愣了一下,她記得烏雅家是開著鋪子的。

    “有些肯自食其力的滿人倒也頂著個漢人的名義做些買賣,總比天天在街上惹事強。”胤禛看出了蘇荔的疑惑淡淡的說道。

    蘇荔點點頭,低頭喝了一口湯,她吃不下,碗裡就幾根麵條,裝給胤禛看的。看年氏眼睛紅紅的笑起,“辣嗎?”

    “是啊,可是還是想吃。”年氏吸著鼻子紅著眼,一邊拭著淚,還一邊拿著湯匙喝湯,樣子好玩得緊。

    烏喇那拉氏也跟著笑了起來,她比年氏略強一點,但也呼著氣,“倒真是開胃得很。”

    “過會讓人學了麵條和這兩樣菜的方子,進宮教人做吧。”胤禛吃完麵說道。

    “麵條是窮人家吃的。”蘇荔故意說道,結果換來胤禛一記白眼,她摸摸鼻子算是知錯了。大家吃完了,蘇荔收了碗,順心他們也吃完了,招呼著過來收了去,五位主子這才坐好說話。

    烏喇那拉氏想起了什麼,“十三弟,怎麼送到你府上的東西都讓十三弟妹送回來?”

    “正是來說這事的,我鄉下的莊子也略有些收成,家裡吃飯還是夠用的,我們那口子說了,這麼讓四哥四嫂惦記著,倒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2:5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11:25 PM 編輯

第五十九章    被迫賺錢

    十三去年被圈了些日子,雖說後來放出來了,還跟著老爺子出去了一次,但爵位卻一直沒有恢復,沒爵位就沒俸祿,靠著鄉下的莊了收成過日子對一般老百姓來說也許是夠了,可是十三可是皇子,皇子有皇子的應酬和排場,大家嘴上不說什麼,可是心裡都明鏡似的,烏喇那拉氏便按月的送錢糧過去。蘇荔也知道這不是個法子,十三福晉是好強的人,這讓她面子上怎麼過得去?果然,到今日終天爆發了,胤禛和烏喇那拉氏對視一眼,兩人多有躊躇。

    “那個,十三爺,您有漢人奴才不?”蘇荔笑笑看著十三。

    “怎麼啦?”

    “沒事,荔兒想求十三爺件事,爺,你也不許生氣,不能撂臉子,不……”

    “有屁快放。”胤禛煩了。

    “那個,那個,十三爺要是有漢人奴才的話,能不能幫著荔兒開個小飯館……”胤禛拍了桌子,蘇荔跳到了福晉的身後,烏喇那拉氏已經明白了蘇荔的意思,但又不好表現的太明顯,也扳起了面。

    “你也是,才安分幾啦?府裡短你吃了還是短你喝了?”

    “可是荔兒有娘家等於沒娘家,也沒個可靠的依靠,萬一將來養了孩子,想給自己孩子開個小灶只怕還得看人臉色。荔兒不自己出去拋頭露面,荔兒也沒本事經商,荔兒只訓練廚子,十三爺可以跟荔兒合伙,給分兩成銀子給荔兒當私房即可,行嗎?”

    “你不會本錢也讓十三爺給你出吧?”胤禛明白了,喝著。

    “荔兒有錢就不用開飯館了?”她白了胤禛一眼,十分殷切的看著十三。十三的臉陰晴變幻了半天,蘇荔怯怯的說道,“十三爺不會是覺得荔兒占便宜了吧?那個,給一成行不,反正說不定我也生不出孩子呢。”

    “胡說八道什麼?想賺私房就直說,弄些亂七八糟話幹嘛?十三叔,你就當陪著她玩玩。這樣成不,本錢兩家一家一半,要開咱們就開大的,你派人管著,分四成我們就成。”烏喇那拉氏笑道。

    “那我呢?”

    “你占半成,開了大館子,半成就不少了。”烏喇那拉氏一幅奸商樣,蘇荔很哀怨的點點頭。

    “也好,府裡也是迎來送往,眼見就捉襟見肘了,只是我們不好出面,十三弟就辛苦些,操辦起來,一是給那丫頭點零花,二也給四哥救點急。”

    十三什麼也沒說,抱抱拳便離開了,蘇荔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烏喇那拉氏也是,嘆完了直接拍了她的頭一下,“下次敢亂說生不出孩子的話,我還打。”

    “知道了。”

    “就是,咱們府上孩子稀罕,可不敢亂說。”年氏也戳了她一下,想想看看胤禛,“十三爺不同意嗎?”

    “這麼剛強的一個人,怎麼拉得下臉?”胤禛嘆道,轉頭看看蘇荔,“你真缺錢花?”

    “在府裡又不愁吃又愁喝的,我要那個幹嘛?再說德主子給我體已銀子了,我是小富婆哦!”她得意的偷笑著,“我生的孩兒可是爺的,剛年姐姐說了,咱們府裡孩兒稀罕,我吃不著福晉也得先給他吃,您聽我亂說。但是,真的賺錢了,姐姐,那半成要給我的哦。”

    “你要錢幹嘛?”

    “數啊!我不閒嗎?賺了錢,證明我能耐了,我給咱家賺錢了。”她挺著胸,烏喇那拉氏直接把她拍熄火。

    “過會子跟我去十三爺府上找十三福晉,實在不行,拉上十四家的,這麼十三心裡也能好想一點。”烏喇那拉氏看著胤禛說道,胤禛點點頭,讓女人們忙這事應該會簡單一點。

    烏喇那拉氏說一不二,想想也拉上了年氏,年氏心思縝密,而蘇荔腦子活泛,跳上車就直奔十四爺府,十四爺和福晉都在呢,一聽也就知道了怎麼回事,十四對不傷大雅的事都還能為兄弟想,忙不迭的催著十四福晉跟著她們走。於是一車人又轉到十三府上。

    兆佳氏已經聽十三說了,沒想到話沒落地,人竟然都跑了來,連完顏氏也來了。招呼大家坐下,顯得有些無奈。

    “這丫頭生怕銀子跑了,催著我過來把事兒訂了。路上想想,萬一賺了錢,被十四弟妹知道了,不又得跑去跟額娘哭啊?咱們做嫂子的讓讓她,怎麼說都是三兄弟,就算是虧了,自己個的兄弟也不會落埋怨對不。”不能不說烏喇那拉氏能幹,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出來做生意,誰又能保證能賺錢,萬一賠了,大家伙也是要一齊擔著的。兆佳氏的臉色這才和緩一些。

    “有蘇嫂子的手藝在,哪就能虧本呢?”

    “也不一定,荔兒做的好吃,其它人做就不見得好吃了。再說飯館這事,今兒咱家做了,明兒那懂行了,一嘗就知道怎麼做了,所以荔兒咋就不敢自己個求爺讓我開呢?荔兒又不能在出府,只能在家訓練廚子,天天想些新鮮的菜式讓人學不夠,學不完。但這也得有人在外頭打點著,我們爺和十四爺哪是能和氣生財的主啊!不然也不敢冒然的求十三爺了。”

    “就這話,我們爺讓他開鋪子,當天就能把鋪子自己個砸了。十三嫂,實話跟你說,這是我私房銀子,將來是做體已的,您可是一定一定要幫我。”說完就掏出銀票往兆佳氏手裡塞。

    “嫂子弟妹們的心我們再不領就真是不識好歹了,這事也不可急躁,我們也沒開過鋪子,自得尋那可靠之人商議起來,蘇嫂子這些日子就把廚子先訓練起來,四嫂、十四弟妹家是不是派個帳房先生……”

    “派了先生我們爺不就知道了?你看著辦,十三嫂如果都信不過,咱們信不過還能信誰?”完顏氏馬上打斷,果然是快人快語。

    “就是,小本生意,咱們女人們賺點體已玩玩的,十三弟妹切不可太認真。廚子,還有菜譜什麼的,荔兒回去就准備。”烏喇那拉氏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掏出了銀票塞入了兆佳氏手中。

    “兩位福晉可說錯了,這麼把錢一扔,擔子讓十三福晉來扛可是太不負責了。”年氏笑笑,“既是三家合伙,權責自是要分明,如今擺明了,四爺府,十四爺府都不肯派人經營,就得讓十三爺一家來管事,十三爺家再出一份本錢就太吃虧了。這樣可好,本錢由四爺、十四爺家出,平均把出息分成十份,十三爺家占四份;四爺、十四爺家不出力,那就各占三份。可好?”

    “誰說四爺家沒出力,蘇嫂子還出手藝呢!”兆佳氏可受不了這般赤裸裸的救濟。

    “那是她個人與十三福晉的事,十三福晉可從自家的收入中分半份給蘇格格做酬勞就是了。”年氏果然聰明,讓四爺府和十四爺府從經營上完全的脫開,蘇荔雖然是脫不開卻讓她成了給十三福晉打工,成了另一碼事,屬於個人行為了。蘇荔開始佩服年氏了,真是可惜了,要是在現代,這可不就是個商界女強人是什麼?




第六十章    繁華下的驚恐

    一個月後三家合伙的飯館玉膳房終於開張了,門臉開在最繁華的大街上,三進兩層兩底的門臉院子。一進是散客,二進裡就是一個個的小包間,每個包間還都隔著音,想說點什麼也不怕人聽了去。後院是廚房和庫房。隔音的主意是蘇荔想的,十三、十四一聽眼睛就一亮,對他們來說吃什麼不重要,可是想找個放心說話的地方太難了。十三放言,有這些包間飯館就虧不了了。

    進了飯館,蘇荔的菜就要有看像了,她除了注意味道之外,還注意了上菜的順序,還是菜單的設計什麼,反正就是力求完美,有時想想也覺得不安心,蹭到胤禛面前,“爺,這次我不會死吧?”

    “又說什麼混帳話?”胤禛看都不看她,才一個月,看上去似乎就瘦了很多。

    “不是,這次我沒出風頭吧?上頭不會拿我說事吧?”她最近總覺得心驚肉跳,總怕出點什麼事。

    “怕事別做啊?”胤禛低頭吃著飯。

    “爺,荔兒不是想幫十三爺嗎?別怕,沒事,其實大家伙心裡都明鏡似的,不過是變著法的接濟下十三爺嗎?就算上頭知道了,也不會拿你說事兒。你做菜的方子各家都有,你也沒藏私,怎麼著也弄不到你頭上。”烏喇那拉氏喝了她一聲,但也是為了安慰她。

    “就是,快吃飯,看這些日子都瘦成什麼樣了。”年氏給她挾了一塊肉。

    “看著就沒胃口,我就是缺覺,天天在廚房待著,真是什麼都吃不下了。”她厭惡的看了肉一眼,喝了一口紅棗茶,“對了,都忘記問了,娘娘最近失眠可好些了,如果不成,我還得再想別的。”

    “現在宮裡全在喝這個,還有那個豬蹄凍也是,老爺子也喜歡,不費牙又爽口。”胤禛悶悶的說道。

    “不開心?”蘇荔看著他的樣子。

    “沒有,缺覺就快去睡啊?明兒給我找個太醫看看吧?開劑補藥。”

    “算了,我自己想著呢。快入秋了,過幾天給爺貼秋膘。”她打了個呵欠,起身告退。烏喇那拉氏和年氏看胤禛的臉便知不好,讓人收了飯菜,三人坐在裡屋等著他開口。

    “上頭知道了?”烏喇那拉氏小心的問道。

    “言官知道了,上了折子彈劾呢!”胤禛陰冷的看著茶水。

    “八爺的人?”年氏很清醒,如果明知道是三位皇子合伙開店的話,沒點背景誰敢啊?

    “三爺吧?”烏喇那拉氏搖頭,年氏馬上明白,這事十四爺應該已經和八爺他們打過招呼,八爺是聰明人,不會在這事上為難他們。倒真是一向以清貴自居的三爺很有可能,她們一齊看向胤禛,希望他能有所回應。

    “是太子。”胤禛冷笑一聲。

    烏喇那拉氏和年氏只覺得心裡一寒,好一會兒,烏喇那拉氏笑笑,“沒事,老爺子還不糊塗,如果真明白了,恢復了十三的俸祿,咱們何苦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胤禛想想從袖子裡拿了個首飾盒子出來遞給烏喇那拉氏,“明兒你給荔兒,良妃托德主子賞的,說雖說是沒見過荔兒,但從心裡喜歡。但怕拖累了荔兒,就不明賞了,說不值錢,卻也是她心愛的物件,留個念相吧。”

    “良妃還知道念一下荔兒的好!”烏喇那拉氏不禁抱怨起來。

    “行了,上頭現在不怪就不錯了,你明兒還是找太醫吧,我看她瘦得厲害。”胤禛知道烏喇那拉氏在怨康熙,一年多的東西流水般的送進去,連個好都沒,更別提賞賜了,過年過節的賞賜裡也從來就沒有蘇荔的,想想就心寒,可是胤禛又能說什麼?

    “爺,明兒您給荔兒買件首飾吧!荔兒也沒個娘家,這些東西原本該是娘家送,爺是她唯一可靠的人吶。”年氏微微笑著提醒著,她早想著送點首飾給蘇荔,又怕她介意,可是看她戴來戴去就是那幾樣小東西,雖是她不在意,但旁人還是會嫌她寒酸的。現在趁著良妃的賞,她提了出來,如果由爺來買,一切也名正言順些,更可讓那些人知道,蘇荔正受爺寵愛中。當然這也不無向胤禛示好之意,她心裡想著蘇荔,關心著蘇荔。

    “是啊!真是的,還是年妹妹提醒了,進府兩年了,也不知道給她打首飾,真是、真是的。”烏喇那拉氏拍著手故做恍然大悟狀,她可是蘇荔最親近之人,她怎麼可能沒看出來,只是說了幾次,蘇荔也懶得聽,此時年氏先說了話,她卻又沒法否認,心中不無懊惱。

    “這兩年都沒打過?”胤禛也愣了一下,想想也是,眼中的她總也是乾乾淨淨的一張素臉,身上也一直素淡得很。

    “可不嗎?去年她看我的珍珠的串子好玩,我就說給她做個頭面,她說怕壓死了,說喜歡珍珠是因為夠圓,好當彈子玩。進府給她的翠玉鐲子也沒見她戴過,問過一次,說要幹活,怕摔了。過些日子還想著趁老爺子不在宮中時,好帶著她進宮給主子娘娘看看,這般素淡的進去,只怕主子娘娘都要怪我吝嗇的。”烏喇那拉氏順勢又解釋了一下,希望胤禛別以為自己沒把蘇荔的事放在心上。

    “她喜歡什麼?”胤禛哪願意去想妻妾之間這些爛事,他心裡記掛的是別的。

    “倒也沒聽過她喜歡什麼,爺自己去挑個,怎麼說也是心意不是。”年氏笑著。

    胤禛想想從福晉手中拿過那個首飾盒,從德妃那兒拿了就回了,也沒打開看過。打開,裡面靜靜的躺著一支羊脂白玉的簪子,簪子通體潔白,溫潤如脂,單單就玉質本身來說就已經價值不菲了,更不要談上面巧奪天工的雕工了,看來良妃真的很看重蘇荔了。

    “娘娘倒是個有心人,看了這個才知道,也許最了解荔兒的是娘娘。”年氏輕嘆了一聲,是啊,蘇荔可不就跟這玉質一般,純淨無瑕、纖塵不染。

    胤禛輕輕的把玉簪放回了盒子,收回了自己袖中,“改明兒去配一套就說是娘娘賞的好了。”

    烏喇那拉氏微笑搖頭,她在笑胤禛的彆扭,明明自己個花錢,卻給別人做面子;年氏卻微酸起來,主意是她出的不錯,可是當胤禛當件正經事兒去做,還怕蘇荔知道便有些不自在了,看來在爺心中,蘇荔確是不同。

    可蘇荔不知道這些,她真是累得很,回去略略的洗了個澡,便睡下了,哪管別人是否能睡得著。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2:5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11:32 PM 編輯

第六十一章    有孩子了

    胤禛本是外書房睡的,卻不由自主的仍走進了蘇荔的小院。舒心剛要說落鎖,卻看見爺獨自走進院子愣了一下。

    “落鎖吧!”胤禛淡淡的吐了一句,徑自進了正房。小紅正好出來看舒心還愣在那兒,拉拉她的袖子,舒心這才如夢初醒,叫了聲:“關門落鎖。”

    門房忙關門落鎖,舒心定定神,在臥室外想想,“爺,還需要點什麼嗎?”

    “不要了,去歇了吧!”胤禛沉聲說道,但明顯是壓低了聲音的。舒心略略的安了下心。回了自己的房間,小紅還坐著,見她進來忙站了起來,“怎麼又來了?”

    “這話說的,爺來還咱們同意不成?”舒心白了她一眼,想想嘆了一口氣,“也是,昨兒在這兒,今兒又來,只怕明兒其它院子的主子們又有話說了。”

    “唉!爺不來咱們操心,爺來得勤了,咱們還操心。”小紅也嘆了一口氣,與舒心對視一笑,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胤禛過來本是只想看看她,可是看到舒心的愕然就改了主意,連續兩晚夜宿蘇荔這兒,萬一真的斥責令下來,這內院的其它人也不敢把蘇荔怎麼著了。

    坐在床邊,蘇荔還是抱著個大枕頭看上去睡得很沉,只是臉上沒了以往那粉嫩的顏色,本還有點小肉的臉頰也消失了,看來這些日子真是累壞了。脫了外衣抽開大枕,蘇荔便習慣的順勢抱住了剛上床的他,含糊的嘟嚷了一聲:“怎麼來了?”

    “怎麼知道是我?”胤禛笑了起來,躺好把蘇荔環在懷裡。

    “誰敢爬上我的床?”看來真是醒了,反應很快。

    “沒睡著?”

    “睡了,只是聞到你的味了。”她還是閉著眼。

    “看來這些日子你睡得不沉,讓太醫來開點藥吧?”

    “……”她想想欲言又止,好一會兒,“爺,可能我有了。”

    胤禛愣了一下,這個月他五天來一次,是蘇荔進府以來得最規律、最勤快的一段時間了,他和蘇荔很努力,只是現在看,似乎又不是時機了。

    “猜的還是……”

    “我上山那天月事剛完,回來正是受孕最好的時機,如果沒成功,月事本該七日前來的。我的月事一直很准的。”她的聲音並不開心。

    “所以晚飯時會問那話?怕這事連累孩子?”胤禛果然夠了解蘇荔,蘇荔沒反駁。胤禛輕輕的拍拍她的腦袋,“想那麼多幹嘛?萬一真的有了,還這麼不好好吃飯,不好好睡覺,就算是沒人讓你死,你自己以為能活得好?”

    “荔兒本就怕死,現在萬一真的有了,命就更不是一個人了,真的因這事獲了罪,孩子不是得跟著我受罪?說實話,荔兒真不喜歡你爹,有哪家的公公會讓自己的兒子、媳婦餓死?隨時能要了兒子、媳婦、孫子們的命?人家懷個孩子滿心歡喜,我懷個孩子跟抱著個炮仗一樣?”她忍不住抱怨起來。

    胤禛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一直覺得蘇荔不是那種有抱怨的人,可是一牽到宮裡的老爺子,她就憤恨不已,真是不知道她和老爺子是不是前世有仇了。

    “如果爺今兒不來,你打算什麼時候說?”

    “什麼時候請來太醫,讓太醫說吧!”她隨意的說道,她本就是怕麻煩,況且宮庭的規矩是孕期是不可以侍寢的,等瓜熟蒂落,身材恢復了,男人的心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睡吧,有爺在,沒人能動得了你。”胤禛輕輕的說道,其實他和蘇荔都知道這話的無力。

    清早,舒心和小紅過來叫起時,胤禛已經醒了,只是輕輕的揮揮手讓她們出去,摟著蘇荔想讓她靜靜的多睡一會兒。但蘇荔已經醒了,有這些日子不知道是太累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她總也睡不沉,總覺得會有事,即使是在胤禛的懷中。胤禛揮手她知道,但她沒睜眼,靜靜的待了一會兒才在他懷中蹭了蹭,裝作剛醒的樣子。

    “睡得好嗎?”胤禛也不起身,環著她的腰笑著。

    “爺今兒不回衙門?”

    “過會去請太醫,爺也順便歇一天。”他懶洋洋的說道。

    蘇荔笑笑,吻吻他的唇角,但自己還是起來了。

    “爺都說了,讓你多睡會。”胤禛不高興了。

    “荔兒的主子是姐姐,得起來給姐姐請安去。爺別說話,這是女人的事,荔兒知道爺疼荔兒就夠了,可是正是因為爺疼荔兒,荔兒更不能讓爺難做。”她說得很平靜,起身穿上袍子,打開臥室的門,舒心、小紅都站在門廊上,看這廂的門開了,這才魚貫而入,伺候她洗漱了,她再去伺候胤禛起身。

    “為什麼非要自己做?”胤禛白了她一眼,有時為她的固執而有些生氣。

    “因為是我的工作啊!因為是自己的工作,於是一定要做到最好,絕不給旁人話說。”蘇荔笑著,並長長的嘆一口氣,“有時覺得自己是笨蛋,因為不願聽到閒話,於是老實的學習,不會的就偷偷的看人家怎麼做,一次次自己偷偷的練習,不知道吃了多少虧。可是不學的人大有人在,人家也過得很好,想想都替自己累得慌。”

    也許是當胤禛是親人了,不禁跟他抱怨起來,在現代的她因為從事著自己不對口的專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可人又太好強,偷偷的努力做到最好,天天用“不是因為喜歡而工作,因為工作而喜歡”的話來激勵自己十多年過去了,竟然真成了習慣,到一個崗位後,就用崗位的職責說話,盡力做到最好。沒想到穿回古代了,給人做小老婆還把自己弄得這麼累,真是!

    “自找的。”胤禛白了她一眼。坐下,舒心已經擺上早飯。

    天更熱了,早飯更顯得清淡可口,清涼的蔬果汁,青翠的拌蔬菜,和用來包蔬菜的玉米薄餅、幾只太陽蛋、幾個小菜、還有一小盆子綠豆粥。

    小紅送上一碗熱羊奶,輕輕的放到了蘇荔面前,蘇荔喝了小半杯水後,吃了半個玉米菜卷後把太陽蛋的蛋黃放到羊奶裡攪拌一下喝了下去。

    “怎麼這麼吃了?”胤禛記得她早上喜歡喝果汁的。

    “現在要喝奶。”她笑笑,給他卷了個菜卷,讓他就粥吃。

    “不喝粥?”綠豆粥也是她喜歡的,多綠豆少米,放得甜甜的,不想今天碰也沒碰。

    “不可以吃寒涼的食物。”她還是搖頭,胤禛明白了,她開始在為孩子禁口,現在她吃的不再是自己愛吃的,而是對孩子有益的。他默默的點點頭,雖然喜歡她重視孩子的心意,可是卻忍不住會心疼。




第六十二章    活著就得靠自己

    吃了飯,她們一起去大院,烏喇那拉氏已經知道胤禛昨晚又去了蘇荔那兒,看他們進來,嗔怪道,“荔兒本就缺覺,爺還去鬧她什麼?”

    “只是去看看她,看她睡得熟想想也懶得做事了,也在她那兒歪了一晚。”胤禛笑笑,坐下,招人去請太醫,蘇荔恭敬的向烏喇那拉氏行了禮這才坐下。

    “是啊,都不知道爺來了,可見是累得不行了。”

    “剛十三弟妹派人傳話說過會要來,想是要和你商議菜單的事,爺也說了,最近你累壞了,回頭我跟十三家的說往後這些事兒你不管了。”烏喇那拉氏忙說道,胤禛不置可否,看著蘇荔。

    “嗯!本就不想管,只是主意是荔兒出的,現在撒手不管怕落埋怨,好在菜單什麼的已經告一段落了,以後每月推出一兩樣新的菜式就行了。”蘇荔點頭,有些懶懶的靠在大枕上。

    “娘娘從宮裡遞話說老爺子這些日子要去暢春園,讓你進宮陪她住幾天,你身子這樣成嗎?”烏喇那拉氏皺著眉。

    “娘娘叫了,不成也成啊!進了宮,也就沒人做我的指望了,也能躲幾天清靜。”她想想點點頭。

    “在娘娘跟前怎麼可能歇?三餐得親自伺候著,還得陪著說話,哪能跟家裡這樣想歪就歪?”胤禛白了她一眼。

    “我歇幾日就好了,身體底子本就好,娘娘讓我進宮又不是真的想吃我做的飯,只是想找人陪罷了,哪就累著了?只當回娘家好了。”她半閉著眼,眼看著似乎又快睡著了。

    烏喇那拉氏看著她就在自己眼跟前這麼睡著了,回看著胤禛,眼神已經是驚喜了,她生過孩子,她知道懷孕什麼樣,胤禛笑笑,在另一頭看書,烏喇那拉氏輕手輕腳起來,似乎生怕驚了蘇荔的覺一般。

    不過蘇荔也沒睡一會兒,兆佳氏先來的,蘇荔打著精神把自己想的東西一一交待著,兆佳氏還沒走,太醫就到了,胤禛和烏喇那拉氏、年氏都精神一振,也不管她們談完沒,放下簾子就讓蘇荔伸出了手。

    胤禛請的是太醫院主事,號了半天脈後想了一會又讓蘇荔換了只手,又號了一次,終於確定了,起身向胤禛道喜,真的有孕了,只是日子淺,所以號得時間長些。

    胤禛點頭,“蘇格格這些日子瘦得厲害,夜間也是時驚時醒,可要開些補藥?”

    “是,奴才正要跟四爺說,格格本身子安健,想是這些日子有些辛苦,加之天氣炎熱食慾不振,奴才開些安神健脾的藥即可。”

    “謝太醫,只是此時吃藥會不會危及胎兒?可否請太醫開些食療的方子與我?”簾子後面的蘇荔收回手問道。

    太醫愣了一下,想想,“這個,這個,安胎的藥宮中本有定案,主子……”

    “知道了,請太醫開藥。”蘇荔笑笑,不再堅持,太醫松了一口氣。擦擦汗坐下開藥,開完了把藥方給胤禛看看,胤禛直接遞進了簾裡,讓蘇荔看。蘇荔看看,想了想。

    “太醫,我本就體虛躁熱,您還開人參?再說人參與孕期不宜,醫書早有明示,請太醫還是換味溫和些的湯劑吧。”蘇荔嘆了一口氣,輕輕的建議道。

    “這個……這個……”太醫又嚇到,汗如雨下。

    “知道了,藥方太醫就留下吧!”蘇荔又嘆了一口氣,這是會吃人的地方,如果開錯了藥,死了王府的格格沒什麼事,肚子裡萬一是個阿哥他就等著砍頭吧。

    太醫顫顫微微的跪下磕頭,說不出話來。胤禛打了賞派人送了出去。打開簾子,屋裡的女人們都一臉菜色。

    “孕期不可食用人參?”烏喇那拉氏,兆佳氏異口同聲。她們可都是當過娘的,也都在孕期吃過這方子上的藥,反正太醫說了,一定就是對的,卻不想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兒。而且對烏喇那拉氏來說更是如遭雷擊,她可是經歷過喪子之痛的,此時聽蘇荔說了,不得不懷疑自己兒子的死會不會也是吃了不該吃的藥。

    “是啊,其實女人本就不能吃那個,人參就是藥中的小人,欺軟怕硬之輩。你強它補,你弱它欺。況且吃多了人參一不容易受孕;二是受孕了對胎兒也有損傷。而且懷孕時什麼藥都不要吃,是藥三分毒,胎本就弱不禁風,受了藥毒可是要害一生的。”蘇荔也嘆氣,在宮裡當女人真可憐,太醫們都是提著腦袋在幹活,不求有功,但求無罪,開了方子怕出事,於是不管是誰都用一個方子,萬一錯了,至少還可推脫。看來這以後活著還真是得碰運氣了!

    “不吃藥就好好歇吧!”胤禛說道。

    “嗯!我會開藥膳的方子,自己的孩兒本就只能靠自己了。”蘇荔點頭,拿了那張方子交給烏喇那拉氏,“這個姐姐收了,萬一有事時,可別連累了人家太醫。”

    “胡說什麼?怎麼會有事?”烏喇那拉氏本抬手要打,生生的收了回去,連說話的聲音也後來都減弱了,“明兒起就免了請安了,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十三弟妹,菜單的事依嫂子看你就多費些心?”

    “應該的,恭喜四哥、四嫂,還小四嫂,小四嫂自己通醫理,給四哥添個胖娃娃是必然的。小四嫂,你好好歇著,現在您可是金貴人了。”兆佳氏也知道四爺府上子嗣艱難,成年的兄弟中也就四爺和八爺府裡孩子少,八爺是屋裡沒人,八福晉又沒的生;四爺倒是生了不少,就是活不下來,也就更顯得珍貴了。

    兆佳氏回去沒多久,各府的賀禮就都到了,連德妃都知道了,急急忙忙的打了賞,補品更是不住氣的往裡送。烏喇那拉氏倒是很堅決,她負責收禮應酬,蘇荔只負責睡覺。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3:0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11:40 PM 編輯

第六十三章    進宮安胎

    胎兒滿了百日,蘇荔才略松一口氣,此時應該穩了,每日小心的做些運動,逼自己吃些營養的食物,烏喇那拉氏對補品這事也聽蘇荔的,不敢亂給她吃,她開什麼方子,烏喇那拉氏就給她什麼,廚房的事本也不讓她管了,她還是堅持去,雖不親自動手了,但還是會親眼看著,給他們調個味道什麼的。

    日子過得很平靜,可是心裡那種不安卻一天也沒消失過,夜裡更加無法安神,小紅點上安神香也沒用,蘇荔覺得自己好像從沒這麼辛苦過。

    早上的請安她還是堅持著,請了安,就歪在烏喇那拉氏的炕上小睡一會兒,也是怪,在烏喇那拉氏的炕上反而她能睡著。

    德妃看過了百日便又叫她進宮,胤禛本不想答應,但烏喇那拉氏覺得現在蘇荔有了身孕,別說德妃了,就算是老爺子只怕也會手下留情的,正好趁著機會向宮裡示好,孩子生了做額娘的也升個等,孩子臉上也光彩些。胤禛這才答應,黑著臉親自送她進宮。其實他送她進去還有別的原因。

    總說她睡不好,眼睛也總是紅的,可是福晉卻說她在自己大院裡睡得極好。胤禛便去蘇荔院裡宿寢,房間裡有淡淡的安神香味,他那夜就抱著蘇荔去了大院,只說怕是蘇荔院裡不乾淨,福晉是大福大貴的,壓得住。福晉與胤禛對視一眼什麼也不說,就安頓著蘇荔在自己床上睡了。蘇荔那夜果就睡得不錯,早上連說自己決心要迷信了。

    德妃看到蘇荔就開心得不得了,卻看見蘇荔身邊是順心和雅心,“你主子倒真是疼你,連身邊的人都借你使。”

    “舒心好像是受了寒、小紅沒進過宮,怕經不得事,姐姐就把順心、雅心派了來,奴婢還跟姐姐說不用,奴婢到娘娘這兒算是回娘家,哪用帶人。”

    “這話說得好,接你進來就是想讓你好好的補補,第一次生孩子,又沒娘家可靠,可不就得回我這兒好好養養。”德妃輕輕的捏著她的臉,皺著眉,“看看,一點肉也沒有,不是說不害口嗎?”

    “是不害口,每日跟姐姐吃五餐呢!就是睡不好,逼著爺跟姐姐帶著我住大院裡,說姐姐福大,替我擋著煞呢。”蘇荔忙笑著解釋,摟著德妃的手臂撒著嬌道:“娘娘的福氣更大,荔兒一准養得胖胖的再回去。”

    “嗯!不養胖了不許回去。”德妃開心起來。

    養了半個月,蘇荔如願的長胖了,精神果然也好多了,真是鬼神之說?蘇荔搖頭,但不敢多想,睡好了,精神也好多了,每日會去廚房幫幫忙,拉著德妃在長春宮內的園子裡走走,連帶著德妃的精神也好些,笑聲不斷,對蘇荔的喜歡更甚從前。

    早上蘇荔伺候德妃更衣時德妃說道,“今兒就別陪我用膳了,今兒是十五,我吃齋。你可不成,養著孩子要多吃。”

    “十五?那娘娘,請良主子過來一起用午膳吧!荔兒養好了,想親自給兩位主子做頓素齋吃。”

    “想謝謝良主子的賞?也是本該讓你去她那磕個頭的,只是她清靜慣了,讓你過去只怕又是事兒,好,過會我派人請她來。”德妃點點頭。

    “倒也不全是為了賞賜的事,只是想見見!”她對德妃笑著。德妃看她笑得曖昧,斜睨著她。

    “想做什麼?惹了禍你們爺現在不敢把你怎麼樣,可是生完了孩子撕你的皮。”

    “荔兒什麼德性娘娘不知道?只是平時看八爺多,總想著,怎麼就漂亮成這樣了?想良妃娘娘那得漂亮成什麼樣啊?”

    “你是說我不漂亮?”德妃捏著她剛胖回一點的小臉。

    “看十四爺就知道了,娘娘也漂亮。我們爺只怕是像了老爺子,沒多大指望了。可是八爺您不覺得漂亮得過份了?”她瞪著大眼,德妃被她的表情逗笑。

    “嗯,良妃是漂亮,宮裡漂亮得多了,只是漂亮成良妃那樣的倒真是不多見。”

    “我說吧,是不是得見見。”

    “又不是爺,漂亮的看著有什麼用?”德妃又捏了她一下。

    蘇荔總不能說自己只是想看看心中一直期待的人吧?

    中午蘇荔使出了渾身的解數精心的做了一桌子精致的素菜席面,擺上後連德妃都吃了一驚。

    “這全是齋菜?”

    “是,其實本想著就撿幾樣奴婢拿手的做,讓娘娘們嘗嘗,後想想,良主子的口味奴婢也不清楚,德娘娘誠請請良主子,自不能壞了我們主子的名聲。良主子撿那順口的嘗嘗,奴婢回去就教給八福晉,好讓她常進來孝敬您。”

    “小人精!”德妃白了她一眼,看著良妃,“妹妹每樣都嘗嘗,她知道你吃齋,放心的用。”

    “總想看看這小人兒什麼樣,聽說進宮了,也想來走動下,又想,她是進來養胎的,怕累著她,虧了姐姐,讓我也能瞧瞧這伶俐的丫頭。”良妃果然美女,輕言細語說下來,竟然讓蘇荔都覺得心都動了,一個四十歲的女子竟然還能讓同性生出我見尤憐之感,那得漂亮成什麼樣才能達到啊。

    “你說她伶俐,你看她呆呆的樣兒,我們都知道她原是傻的。”

    “娘娘!”蘇荔不依著,給德妃挾了她愛吃的菜後回頭又看了良妃一眼,“唉!本來以為八爺已經是禍害了,現在看,娘娘真的……”她搖頭。

    “又亂說,什麼禍害?”德妃作勢要敲她。

    “漂亮啊!八爺漂亮得都過份了,那天我看八爺,都舍不得移開眼睛,我們爺都生氣了。今兒看到娘娘,哇,原來八爺還沒承襲到您的萬分之一。”

    良妃捂嘴笑著搖頭,德妃哈哈大笑。

    “難怪跟我說想見妹妹,原是真的。”

    “這丫頭,漂亮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我們爺看到年姐姐說話那個柔啊!看到我只會橫眉冷對。”她故意逗著樂,手上還不停的給兩人挾著菜。

    “傻丫頭,喜歡你才挑你的毛病。再說其實美貌這東西恰到好處最好,就如你這般看著親切、可愛,就忍不住要摟在懷裡好好的疼愛的小丫頭就剛剛好。太美了就不像真的,容易讓人厭煩。”良妃倒真是頗有禪機的味道。




第六十四章    母與子

    蘇荔注意到她幾乎沒什麼吃東西,德妃邊笑還邊示意著挑好看的、稀罕的東西填嘴巴,可是良妃似乎連筷子都懶得動。她挾給她,她就象征性的吃一小口,算是給蘇荔面子。

    蘇荔給德妃挾了些新鮮的青菜,轉頭給良妃挾了一塊香芋燒賣:“娘娘,這是用竽頭蒸熟了加些梨汁調味做的餡,清甜軟糯,對脾胃虛弱最是有效。”

    “是啊!你做的都好吃。”她笑著咬了一口嚼嚼點頭頭,但沒吃第二口,蘇荔想想,又挾了筷子豆腐。

    “這是用猴頭菇熬的素湯煨制的水豆腐,鮮美無比,而且營養豐富。”

    良妃又吃了一口,笑著。

    蘇荔就這般一樣給她挾一筷子,讓他嘗試,但看上去她都笑容滿面,可是卻沒一樣讓她有驚艷的感覺,看來她真的沒有吃的感覺了。

    “好了好了,今兒吃多了。”良妃看她似乎還想給自己吃東西忙擦擦嘴笑著。

    “這就吃好了?”德妃看看幾乎沒動什麼的盤子碗筷,有些詫異。

    “今兒已經過量了。”良妃笑著,“姐姐好福氣,媳婦兒這般的孝順。”

    “這丫頭這點倒是好的。”德妃含笑點點頭。

    “哪兒,娘娘!我們爺才孝順,應該說,爺們都孝順!”蘇荔為良妃倒了一碗清爽的鮮山楂汁,笑著說道,想想,“娘娘常說我們爺寡淡,其實荔兒在家無論做什麼,爺說的第一句就是,‘娘娘能吃嗎?’八爺也是,常遣著八福晉過來說,良妃娘娘最近肯吃什麼什麼了,問還有別的嗎?說句不敬的話,因為宮裡有娘娘們,爺們回宮才會有回家的感覺,如果沒了娘娘們,他們就真是孤兒了。娘娘,為了八爺、為了您孫子,就多吃一口吧!”蘇荔嘆了一口氣,輕輕的給良妃又挾了一塊山藥做的點心。

    良妃、德妃眼眶紅了,良妃默默的再拿起了筷子。

    門外站著胤禛和老八,老八回宮辦事,老八順便去看良妃,結果說是德妃請過來用膳了,想想就跟過來了,不想路上碰到了胤禛,兩人笑笑結伴過來,院裡卻沒人,胤禛知道蘇荔不喜歡下人亂走,倒也沒多大的驚呀,老八卻愣了一下,走到廊下,卻正好聽到蘇荔在勸良妃的話,老八也紅了眼,轉頭按按眼睛,胤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心裡恨得直癢癢,這話敢在這兒說,不是找死嗎?

    輕輕的咳了一聲,拉著老八退到院裡,一齊朗聲說道,“兒子給額娘請安。”

    蘇荔一愣,怎麼這麼巧,想想忙放下筷子,等著德妃的示下,德妃笑笑,“人啊,真是不經念叨,快進來吧!”

    胤禛和老八一齊進來,再次對兩位娘娘見了禮,才在桌前坐下,蘇荔忙給兩人加了碗筷,“兩位爺來得正好,兩位娘娘正吃不下飯呢,兩位好好的勸勸。”

    “小四嫂辛苦了,您身子不方便,還是坐著吧!”老八忙起身謝禮。

    “唉!娘娘,瞧見沒,八爺是禍害吧?人長得漂亮,說話也漂亮,我們爺給他吃什麼他就用‘嗯’的,從不肯誇誇荔兒,荔兒進宮多長時間了,姐姐都來看過幾次了,爺這還是第一次來呢!”蘇荔忙在德妃面前耍著寶,順便趁勢給胤禛上了點眼藥,她這些日子還怨呢,把她送進來人就沒影了,烏喇那拉氏和年氏都還知道隔幾天進來看看她,順便拿她給府裡廚子們的菜單子,這位爺估計是府裡有吃的,心裡就沒空想她了。

    良妃捂嘴笑了起來,伸手給老八挾了些菜,又給胤禛挾了些,“你這媳婦好。”

    “娘娘謬贊了,就是個不知道事理的傻孩子,您包容些。”胤禛白了蘇荔一眼,起身向良妃謝道。胤禛最近是真忙,十三的酒店生意極好,這幾個月下來,言官的事兒好像在老爺子的沉默中慢慢的消退,他的心也慢慢的歸回了原位,趁著空,進來看看她,卻不想她還不滿意。

    德妃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老八啊,多吃些,這可是你小嫂子特意親手為你額娘專門做的,覺得好的,讓你小嫂子教你媳婦做。”

    “謝娘娘,謝小四嫂。”

    “嗯,老八真是越看越漂亮。”德妃仔細看看點點頭,再看看像石頭刻的自己的兒子,唉了一聲,回頭故意配合著蘇荔說道,“唉,把你配這個石頭真是委屈了。”

    良妃正在喝山楂汁,聽德妃的話差點嗆到,老八忙過來輕撫著自己額娘的背,小心的給她擦著嘴。

    “是吧!算了,娘娘,這個是您親兒子,咱們不能嫌棄他。”蘇荔點點頭,給德妃倒了果汁,伺候她喝著,胤禛一臉黑線。

    “嗯,咱們不嫌棄他。”德妃悲壯的點頭言道,說完自己都大笑起來。良妃和老八也忍不住跟著大笑失聲。

    因為有胤禛他們的加入,午膳總算是吃得賓主盡歡,老八飯後扶著良妃回去了,下人們這才進來收拾了一家三口坐到內室。胤禛看看蘇荔,果是比在家豐韻了些,只是臉色還是不好,“最近睡得沉嗎?”他輕輕的問道。

    “嗯,娘娘福氣大,睡得可好了。爺看,荔兒這胖得。”她在胤禛面前打了轉,其實卻並沒胖多少,但小腹卻似乎已經有些顯現了。

    “仔細點,這麼大人了,還毛手毛腳的。”德妃喝了一聲,“過來躺下,忙了一中午了。”蘇荔忙對胤禛做了個鬼臉,到德妃炕上躺在了裡頭,德妃給她蓋了個薄被子,看她閉上眼,這才回頭看向胤禛,“府裡還沒弄乾淨嗎?”府裡的事她也知道些,明白這些事還是不讓蘇荔知道最好,問得很含蓄。

    “正在收拾,請了薩滿太太,也做了法事。”胤禛看了躺著的蘇荔斟酌了一下說道。

    “嗯,趁著機會好好理理,子孫萬代的事兒,馬虎不得。”德妃沉下臉來,話說得陰沉沉的。

    “是,這些日子辛苦額娘了。”

    “唉,說這些個做什麼?她在這兒我看著也高興。你沒事也常過來看看,她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還是想見你的,懷著孩子,心裡頭應該會覺得孤單的。”德妃回頭看看蘇荔,看樣子,已經睡熟了,又長嘆了一聲,輕輕的說道。

    “是!”胤禛想想起身給德妃倒了一杯果汁,雙手捧到德妃面前,“雖說荔兒不懂事,但那句話還是對的,宮裡沒了娘娘,就不再是兒子們的家了,娘娘請為了兒子、孫子們好好將息。”

    德妃含淚接了,母子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但感情卻在不知不覺間進了一大步。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3:0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2:12 AM 編輯

第六十五章    往事

    吃過晚飯,宮外的八爺送了一幅百子圖進來給德妃,細看看,每個小孩的臉都滾圓可愛,神態可鞠的,德妃看得笑得合不攏嘴,“這個老八,心思真細,畫不值什麼錢,可應著景。”

    蘇荔看了一眼,也就老太太覺得不值錢了,單看裝裱就已經華貴無比了,只怕這圖不是一般人所畫,不然老八為何巴巴的送進來?

    “給你!”德妃看夠了,遞給蘇荔,蘇荔愣了一下。

    “我都老太太了哪要得著這個?想是你給良主子做了飯,老八這是巴結你的。老八也可憐,小時候沒少因為他額娘受欺侮,他也是自小就在惠妃娘娘那兒養的,可他就知道偷偷的跑回去看自己的額娘。長大了,也知道上進給自己的額娘爭臉面!”德妃嘆了一口氣。

    “我們爺是不愛露的性子,他心裡也有娘娘。”

    “小人精!”德妃嘆了一口氣點點她的鼻子,“你額娘那年進宮選秀那年,我剛生了老四。疼得死去活來,終於生了,就聽見外頭說,生了,是個阿哥。人人說我有福氣,剛進宮就受了恩,有了孕,一舉得男,後半生有靠了。我當時也那麼想,睡醒了,睜開眼,問身邊的嬷嬷孩子呢?嬷嬷說萬歲說了,由佟貴妃撫養。出了月子,去給佟貴妃請安,她問歇得可好,辛苦了……一句阿哥的話也不說。也不提讓我瞧一眼,我就巴巴的那麼跪在那兒,再後來被人扶回小院子……”德妃說起來眼淚漣漣,蘇荔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默默的坐在德妃的身邊輕輕的摟著她。

    德妃陷入了回憶之中,這些本是她一生都不願意再回想的事,她想忘記,也從沒跟任何人提起。

    那日回了小院子,德妃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她那時才明白,孩子跟她已經沒有一點關系了。生了兒子,萬歲連看也沒來看過自己一眼,一切已經很明顯了,對佟妃來說,自己只是替她生孩子的工具,她需要一個兒子來固寵,而自己還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宮女罷了。從那天起,她做回了自己,忘記曾經的一切,也忘記自己生過一位皇子的事,佟妃似乎感覺到了她的變化,於是把照顧秀女的事交給了她。她也趁機看到了烏雅夫人和蘇荔的額娘。後頭的事,蘇荔都聽烏雅夫人說過,和德妃說的差不多,她抱緊了德妃,“娘娘謝謝您。”

    “傻話,傻婆子那樁婚事不用我管,他們兩家老一輩的有體面在。你額娘……”她想了一下嘆了一口氣,“你外祖是從三品的武將,你額娘如進宮,就是貴人,進來就是主子;指給親貴子弟嫡妻是跑不掉的,再加上我在佟娘娘面前討了人情,她看老四的面子也得好好安頓了,卻不想你額娘只想回家,想自行擇婿。那會子如果不是老四的事兒,我不會幫你額娘的,在我看來,請佟娘娘指個體面的人家比她自己選的強百倍吧!可是經了老四的事,我也想通了,什麼富貴門地,不過是過眼的浮雲,兩口子貧賤夫妻安穩一生強過在這裡百倍。卻不想你額娘死得那麼冤、那麼慘。原該是比我和那傻婆子更尊貴的命啊!你阿瑪這些年也不如意得很,傻婆子逼他逼得很,我雖沒什麼使力,但也見不得他真的風生水起。”老太太冷冷的笑了一下,蘇荔心裡倒是挺同情那從沒見過面的“阿瑪”了,但想想一個負心的男人也沒什麼值得同情了。

    “這是命,娘娘本就是貴格,宮中有兒子的娘娘多,可是像您一樣把兒子教得這麼好的卻不多,四爺、十三爺、十四爺,多好啊!”

    “要是老六在,也一定不錯。還有幾位公主,也都貼心得不得了。”德妃拭著眼角的淚,“你說得沒錯,這宮裡,沒娘的孩兒就是孤兒,萬歲先是皇上,後才是爹。他管兒子跟管牲口一樣,還有公主們,咱們的溫憲公主還不錯,在跟前招的駙馬,雖也早死,但想想看十三的那兩個妹妹,嫁出去沒兩年就沒了,連屍首都沒見,在皇家可憐啊!”

    蘇荔默默的嘆息著,自己也馬上就要做娘了,將來胤禛也會拿自己的孩子去合親嗎?歷史上鈕祜祿氏有生女兒嗎?她第一次恨自己歷史學得差了,不過想想又很無奈,就算是歷史學得好,如果不是特別的興趣,誰又沒事去讀后妃傳呢?

    快十一月時,蘇荔才從宮裡回府,因為老爺子要回宮了。烏喇那拉氏親自去接的,怕德妃不舍得,還扯了個要回去給蘇荔做新衣裳的由頭。德妃哪有不知道的,笑著拿了個血玉彌羅佛掛墜親手給蘇荔戴上,“知道你睡得不安,說是府裡清理了,不過還是小心為好。”

    “額娘果是偏心。”烏喇那拉氏故意笑起。

    “她也沒個娘家可靠,我不想著她點她還能指著誰去?知道你心寬,不然偷偷的給了,你不也乾看?”

    “是!有娘娘這般的呵護,可見這胎是有福的,妹妹可一定要一舉奪男,給娘娘爭些臉面。”烏喇那拉氏忙討著巧。

    德妃點點頭,有了兒子,蘇荔的地位就穩了,想個法給她討個側福晉的封號,她和小阿哥可就都體面了。

    蘇荔可沒想那麼多,乖乖的跟烏喇那拉氏回府,想想擔心的問道,“姐姐,你們不會把我的院子拆了吧?”總聽著他們說要清理清理,怎麼清理?她還擔心她的大澡盆子呢。

    “傻話,哪就那麼容易拆屋子,不過爺請了澡堂子的工匠,給你蓋了個小澡堂子,這樣也就不用天天往後院跑了,跟你的臥室連著,想什麼時候泡澡就什麼時候泡澡了。”

    “真的嗎?天啊!回去我得好好的給爺做點好吃的,那真是別無所求了,姐姐,德主子都不讓我泡澡,只讓人給我擦洗,說有了身子,泡澡傷元氣。”

    “是,所以我也跟舒心說了,以後得把你管緊了,可不能再想什麼泡就怎麼泡了。”烏喇那拉氏笑道,想想欲言又止,最後乾脆閉上了嘴巴。蘇荔開始有了不好的感覺,但她也閉上了嘴。看來府裡要清理的不僅僅是屋子了。




第六十六章 新的困惑

    雍王府內院的門口站著年氏和耿氏,看她回了,都親熱的過來打招呼,再一起回了烏喇那拉氏的大院,北方十一月已經開始下雪了,烏喇那拉氏房裡,舒心和明心正在拿衣料,各樣的衣料擺了一炕的。

    “這是幹嘛?”

    “身子越來重了,該做些新衣了。”年氏白了她一眼,拿皮尺做勢要給她量身子。

    “那麼麻煩做什麼?姐姐可有舊衣,將就著穿一下就是了。”她順口向烏喇那拉氏說道,以前單位裡就是,一套孕婦裝這個穿完了那個穿,反正一家只准生一個,這種衣服花錢買了都浪費,更何況在這種生產力低下的時代,更是浪費。

    “舊的?”耿氏結巴起來。

    “是啊,就懷這麼幾個月,全部做新的多不合算,姐姐有那會穿的衣服嗎,給我穿穿吧!”她渾不在意。

    “又說胡話,別理她,快量身子。”烏喇那拉氏不理她,搶過皮尺拉過蘇荔,“浪費什麼?還指著你給爺開枝散葉呢,幾件衣服罷了。”

    “可是……”

    “可是什麼?宮裡有宮裡的規矩,不知道胡說八道什麼?”烏喇那拉氏使勁的拍拍她的手心,拉正了她開始量身子。蘇荔閉嘴了,宮裡有宮裡的規矩,誰敢把舊衣給她穿,萬一有個一的二的,不是找不自在嗎?

    年氏和耿氏笑了起來,“唉,只有姐姐能治得住她,這丫頭都要當娘了,還是這樣不讓人省心。”

    “生了就好了。”耿氏有些羨慕,在這大院中的女子只怕最大的願望就是生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吧。

    “只怕更糟,額娘都這麼不省心了,萬一生的也是個小搗蛋鬼,姐姐的頭髮只怕都要早白些。”年氏故意笑著烏喇那拉氏,她也羨慕,和蘇荔交好才知道自己天天拿補品當飯的習慣害了自己,現在努力的調養,希望也有機會生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吧。

    烏喇那拉氏想想,白了蘇荔一眼,“你要學著穩重些,省得帶壞小的。”

    “姐姐怕我帶壞了,就抱回來養吧!”蘇荔馬上說道,所有人都愣住了,蘇荔白了他們一眼,“我沒說笑,其實我也挺怕的,生了容易,可是養孩子很難的,我還是只管他們吃喝好了,其它的你們誰樂意管誰管,我害怕。”

    烏喇那拉氏側頭看著她,好一會兒,“這話你跟爺說過沒?”

    “沒?要他同意嗎?”

    烏喇那拉氏松了一口氣,正色的說道:“那就別再說了,他知道了會翻臉的。你們也是,把這話都忘掉。”

    年氏、耿氏,舒心他們忙正色的應了。蘇荔心裡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任烏喇那拉氏給自己量了尺寸,又馬上清出些地方讓她躺下,真的當是國寶一般小心翼翼。年氏、耿氏說笑了一下,就告了退,舒心他們也收拾了東西,全都退出了屋子,看來烏喇那拉氏真的有話跟她說。

    烏喇那拉氏坐在她邊上,思索著應該怎麼說。

    “姐,別說了,我知道。”看烏喇那拉氏為難的樣子,蘇荔都裝不下去了,閉上了眼。一進院子,沒看到小紅,她心裡就明白了,她不想知道,也不想問。

    “知道你心裡有數,只是還是要支應你一聲,爺說你讓他給她一個機會,如果有事你絕不護短。爺給了機會,而且不止一次,如果不是想害你流產,爺還會再給她機會。爺和我的性子你知道,咱們府裡孩子金貴,誰敢拿孩子惹事,別說爺,在我這兒也過不去的。”

    “烏雅家派的嗎?”

    “是太子。”烏喇那拉氏恨恨的說道,她也沒想到會是太子,四爺對太子一向忠心耿耿,卻不想他會派人來謀害四爺的骨肉,難不成真是瘋了嗎?

    “不可能?”蘇荔搖頭,怎麼可能,烏雅家與太子可以說是仇深似海,小紅又是自己的陪嫁,怎麼又會和太子惹上關系。

    “我們都不相信,十三爺查得很清楚了,太子爺手上有小紅的老子、娘,小紅幾年前就是太子的人了……”

    蘇荔腦子一蒙,好一會兒,她猛的看向了烏喇那拉氏,“齊哥是誤殺嗎?”

    烏喇那拉氏想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小紅什麼也沒說,你一進宮沒等著爺發落,她自己便了斷了。十三爺也不知道通過了什麼管道才知道,小紅原在凌柱府上時就已經和她老子、娘聯系上了。這些日子她給太子府送過三封信,都是些日常的小事,爺就讓她送出去了,如果她不是在安神香裡做手腳,爺還是會忍下來的。”

    蘇荔覺得好亂,好像抓住了什麼,卻又讓它溜走,最後黯然的閉上眼睛。烏喇那拉氏也不再說話,輕輕的拍著她的手臂試圖安慰著她。她理解蘇荔的心情,至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那兒,被自己最親近的人背叛的感覺她試過。

    蘇荔努力的一理清自己的思緒,好一會兒,她才睜開眼,“我阿瑪不過是從四品的小官,對太子又沒有多大的助力,他費那個心做什麼?再就是如果我沒再去見烏雅老太太,小紅就得一直跟著她在奉天,也許早就被烏雅家的人弄死了,怎麼會知道會跟我回來?姐姐,應該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

    “你是說也許整件事和爺們的事無關,也許只是針對你?”烏喇那拉氏可是經歷過斗爭的人,其實她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蘇荔過去也許和太子有關,可是她又不敢問,蘇荔的初夜血帕子,就在自己櫃子裡收著,而且她和胤禛也討論過,這兩年沒從太子那看出什麼。

    蘇荔搖搖頭,“我不知道,其實在凌柱家的事我都忘記了,我沒開玩笑,我現在想不起他們的長像,也想不起小時候的事兒,也許是在烏雅家受過傷不是別的什麼事,其實就算是小紅,我都不怎麼想得起來,所以其實對她的感情也許還沒跟舒心他們的深。我不記得齊哥兒,可是那天跟老太太談時,好像我是見過齊哥兒的,是啊,至小就訂過親的人,咱們滿人又沒漢人的那些臭規矩,我應該認識他,可是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所以我當姐姐和爺是親人,所以我也不回凌柱家去,對我來說,他們跟陌生人沒兩樣。現在讓我想和太子有什麼瓜葛,我真是沒法回答您。”

    烏喇那拉氏愣愣的看著她,蘇荔進宮之後,她馬上去讓人找小紅,結果小紅服了藥死在自己的屋裡,安靜得跟睡著一樣。再問舒心,舒心完全想不起小紅平時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不愛說話而已,雖說是蘇荔的陪嫁丫頭,可是對蘇荔的了解還沒自己深,平日蘇荔也很少跟她單獨相處,看不出兩人特別的親近。如果不是小紅自殺,她根本就想不出小紅有什麼理由去謀害蘇荔。是啊,什麼理由呢?她和胤禛也想不出來,現在蘇荔也在問這個問題,有什麼理由讓小紅來謀害從小一起長大的主子?而且中間的變數太多,完全沒有頭緒。現在蘇荔竟然還說自己忘記了一些事,那麼秘密難道是那忘記的過去中。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3:1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2:19 AM 編輯

第六十七章    幸福細語

    晚上大家一起吃飯,李氏比上次看上去平靜了很多,弘昀卻變得沉默,而且也更瘦削了;兩個小格格最近在學繡花,正熱烈的討論著要給蘇荔的孩子繡虎頭帽子,讓蘇荔幫著找圖樣,看來她們似乎很有興趣;而耿氏對做飯有興趣,積極的向蘇荔推薦自己剛試做的桂花魚,胤禛看著妻妾們一團和氣似乎沒多大的感覺,低頭吃著飯。

    烏喇那拉氏倒是很開心,蘇荔回來,大家這麼的歡迎她,府裡也因為有了她而變得和諧起來,是啊,如果沒有外面的爛事,這個家應該算是幸福的家吧!

    吃了飯,胤禛陪著蘇荔在園子裡散步,兩人都不說話,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他才扶著蘇荔回小院子。臥室什麼的都沒多大的改動,只是把以前小紅住的那間屋子改成了浴室,用青磚砌成了個大方池子,三四個人跳進去都沒問題,顯然這是胤禛為了他自己准備的,卻頂著蘇荔的名義。她白了他一眼,放好水、放上中藥,她自己不下去,就在池邊上給胤禛擦著背。

    “沒話跟爺說?”胤禛閉著眼,弄了這麼個池子,如果沒有蘇荔似乎也不完滿,現在終於覺得舒服了。

    “不知道該說什麼,小紅為何要背叛我?她進來時我提醒過她的,讓她跟舒心他們一樣為自己而活。”

    “她有老子、娘的,為了父母也是沒辦法。”胤禛想想笑了笑,看著蘇荔,“你倒是灑脫,跟你阿瑪的關系不好,於是不回去,他的事你也懶得管,自是不會理解小紅他們。”

    “小紅五歲進了凌柱府,能跟老子娘有什麼感情?所以我理解不了。再就是,我不是灑脫,而是根本就不記得,我不知道凌柱長什麼樣,我後娘長什麼樣,包括我娘家住哪我都不記得了。過去發生了什麼也更是不知道……您別這麼看我,是真的,在烏雅家發現的,一天起來,突然什麼都忘記了,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所以對小紅,對凌柱家的一切我變得淡然,反而對烏雅老太太更有感情,就像是剛生的崽子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當是親娘一樣。進了宮,娘娘對我好,於是我又當娘娘是親娘;進了爺的府,爺和福晉對我好,我就緊巴巴的跟站爺和福晉,我不敢跟爺和福晉說我忘記了過去,怕爺罵我是傻子,再說也不覺得有什麼要緊的,一個小官的閨女,醮夫再嫁的有什麼可說的。如今倒成了嫌疑,小紅死了,過去發生了什麼事?”她顯得十分的疑惑。

    “忘了就忘了吧!十幾歲的小丫頭能發生什麼事?”胤禛想想搖搖頭,他相信蘇荔,她是懶人,兩年的相處他已經很了解她了,她懶得去想復雜的事,也許也就是因為她忘記了過去所以她坦然的面對現實。

    “可是我擔心,誰知道當年的我做了什麼,萬一……現在我不是一個人了,萬事得為孩子,為爺想。”蘇荔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要不要我回娘家一次,也許他們能給我答案?”

    “算了,別惹事,老實的在家呆著,養著孩子出去亂跑什麼,以前做什麼爺不管也不問,你清清白白的嫁給爺的,爺只認這點。”胤禛回頭揪著她的下巴,讓她對視著自己的眼睛強硬的說道。

    蘇荔笑了,伸頭輕輕的吻吻他的唇,“爺,無論以前的蘇荔兒做了什麼,此時此刻的蘇荔眼裡心裡只有爺一人而已。”

    胤禛淡淡的笑了,舒服的潛下身子,讓充滿藥汁的熱水慰藉著自己疲憊的身心。

    晚上胤禛留下,蘇荔愣了一下,有些結巴,“那個……宮裡有規矩……”

    “爺只是睡覺,什麼亂七八糟的規矩。”胤禛吼了她一聲,她想想也是,只好吩咐落鎖,可是上床時,她還是有些難堪,小腹已經有些突起了,有時照鏡子裡,她都會覺得笨拙,而且很不真實。

    胤禛看她期期艾艾的,還穿著她曾經最不愛穿的中衣時都覺得好笑,掀開衣服,看著她突起的肚子,輕輕的摸一下,硬硬的,在燭光下,肚皮上能清晰的看到皮膚下縱橫交錯的血脈,他的子嗣就在這裡面,胤禛第一次有些感動了。他不是第一次當爹,也不知道以前是太年輕不懂事還是太忙碌了,他知道妻妾們有孩子了,他會高興,可是他沒有想過這過程如何,有的懷了沒幾天就流產,有的生下來沒幾日便夭折,孩子成了他心裡永遠的疼,他對懷孕有了一種敬畏之感,這幾年,想要孩子的心也淡了,受的傷太多,他怕了。蘇荔很健康,她知道自己要什麼,她也努力的讓身邊的人都健康起來,他開始有了希望,他開始相信,也許蘇荔能生個不一樣的孩子,也許蘇荔生的孩子會很健康,他充滿著期待,現在摸著蘇荔硬硬的肚皮,他這種信念更加確定起來,俯下頭,把耳朵貼在她肚子上裡面很安靜。

    “他會動嗎?”胤禛問著。

    “嗯,不過她好像跟我一樣懶,每天動不了幾下,爺喜歡兒子吧!”蘇荔看他像普通的父親一下摸著懷孕妻子的肚子,側耳傾聽胎音便覺得很感動。是啊,這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孩子的父親。

    “兒子更好,女兒也不錯,健康的活著最好。”胤禛還在聽,隨口說道。如果是以前,他會想都不想的說是喜歡阿哥,兒子總也不嫌多的,可是此時此刻,他竟然無所謂了,是啊,只要是健康的活著,兒子、女兒又有什麼關系。

    “這胎我想生女兒,等女兒一歲了,我再生個兒子,將來把女兒嫁個跟前的好男人,要是女婿敢欺侮咱們的公主,我就領著兒子,還有舒心、順心她們去把他婆家砸了……”蘇荔徑自說道,有時看李氏和府裡其它人都對唯一的小格格視若無睹的樣子很是心痛與無奈,可是那不是自己生的,自己多看一眼都是越禮的行為,她只好裝看不見,於是想如果自己此時生一個女兒,就一定要讓她得到世間最美好的一切,給她公主應有的待遇。

    胤禛笑了起來,起身看著蘇荔,“你領著兒子還有丫頭們去砸了女兒的婆家?”

    “不行嗎?那是爺的寶貝小公主呢!欺侮咱們的小公主,就是不給爺面子,不砸了他們砸誰?”蘇荔說得更加理直氣壯、氣勢洶洶,就好像事情已經發生了一般。




第六十八章    驚變

    “應叫小格格,公主不是人人能叫。”他白了她一眼,平躺在她的身邊,想想氣焰囂張的蘇荔帶著一群人去砸大臣府,就覺得很有趣,是啊,誰敢欺侮蘇荔的孩子?

    “爺到時會站在我這邊吧!”

    “當然不會,嫁到人家家裡自然是人家的媳婦,再說,指婚得皇上說了算,誰知道指到哪了?真的到了蒙古咱們想砸了人家也難不是。”胤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也無力起來。

    “我不擔心,你不會把自己的女兒指那麼遠的。現說,你敢指我的女兒,我就敢跟你拼命。”蘇荔笑了,舒服的嘆了一口氣閉眼摟著他的腰准備睡了。

    胤禛愣住了,他深深的看著這篤定的小女人,她似乎已經肯定了自己將來一定給得了她們一個保障。突然想到,上次在山上也是,她有說過,如果將來自己顯貴了會不會也為她加個富貴的祖先。那時他還沒往心裡去,現在想想,是啊,自己貴為親王,還能再往哪裡顯貴?那時她就已經在暗示自己了嗎?

    “別亂說話,仔細讓人聽見。”半天胤禛才訥訥的說道。

    “我不會亂說,爺做好自己便成了,太子爺現在是沒牙的老虎,蹦不了幾天的,被廢過一次了,天下臣民之心已失,現在他亂咬亂跳只會讓他死得更快;八爺鋒芒畢露,讓老爺子猜忌過盛,也防他最甚,沒什麼指望了,您好好的與他處吧,別讓他針對您就成;再有希望的就是十四爺了,您的親兄弟,最聰明、最知道自己能得到什麼能抓住什麼,可是畢竟年青,也不知道收斂,再過些日子只怕八爺自己就會對付他了,由他們吧!雖然這話說得無情,但您和我哪能真的阻止得了?能保著自己和孩子們不受傷就不錯了。”她淡然的說道,眼睛都不睜。

    “爺以為你喜歡八爺。”

    “是啊,我喜歡八爺,也喜歡十三爺、十四爺,但這跟爺的大事沒關系。爺是山,荔兒說了,山不過來,那我過去。在大事上爺也是,您是山,地動山不搖,堅鋼不能奪其志的便是爺,爺只要當好這樣的爺便好。”她笑著,想想,“這些話也只有這時跟爺說說,即便是福晉,我也不會說的,爺自可放心。”

    “你希望爺顯貴?”

    “無所謂,爺顯貴了,荔兒跟著爺享福;爺做了閒雲野鶴,荔兒跟著爺游山玩水,日子是人過的,反正荔兒總能把日子往好了過,放心,荔兒怎麼著都能將就。”蘇荔笑著拍著胤禛的背。

    胤禛無語了,好一會兒才抱著蘇荔哈哈的笑了起來了,也就她能說將來顯貴了她也能將就的話。偏他還相信她,真是什麼世道啊。學她輕吻自己般輕啄了她的唇一下,“爺在動,只是你傻,看不見。”

    “荔兒想給爺當傻子,爺身邊的都是聰明的,也就這時,荔兒想跟爺說幾句實心實意的話罷了。”蘇荔含著笑意睜眼,胤禛輕輕的抱緊了她。是啊,也只有這時他們兩才是親密無間的,沒有外院的紛爭與妒忌,世間似乎只有他們兩人而已。

    清早陪著胤禛吃了早飯,胤禛去衙門,她扶著舒心去給福晉請安,一切一如平時,過會年氏、耿氏、李氏都過來大家一起坐著說了幾句話,可是蘇荔突然有種不安的燥動,不禁拿手扇了扇。

    “怎麼啦?”年氏離她最近,忙問道。

    “不知道,好像有點熱。”她笑笑,喝了一口溫水,拭著汗。

    “是這樣的,懷的時候總覺得熱,吐不出氣來,等生完了就要覺得冷了。”李氏笑了笑,這兒就她生得多。

    “是嗎?姐姐得教教荔兒,荔兒什麼也不懂。”她笑著向李氏討著巧,李氏笑了笑,不作聲,她知道是客氣話,烏喇那拉氏也不管,這樣挺好,大家維持表面的和氣就行了,真的親密無間了,那也就不是內院了。

    “主子,聖旨到。”門外傳來外院太監的喊聲,烏喇那拉氏一愣,想想,“請傳旨的公公在前院坐下,你們擺香案,說我換了衣服就來。”

    “是給蘇格格傳旨,讓她在前院跪拜接旨。”太監的聲音似乎快哭出來了,蘇荔臉色有些白,慘然笑了笑,輕輕的摸摸自己的肚子,慢慢的起身向外走,可被烏喇那拉氏拉住了。

    “快派人去找爺,你們能拖一會拖一會。”

    “慢著,別告訴爺了。”蘇荔趕緊喊住了小太監,回頭對烏喇那拉氏笑了笑,“姐!這是聖旨,別為難爺了,再說哪一定就是壞事呢。對了,請個太醫回來吧!我怎麼著無所謂,總得先保著孩子。”說完慢慢的向前院走去,年氏、李氏呆住了,烏喇那拉氏只好急急的跟了出來,還一邊叫著人去請太醫,爺也要趕緊著通知一聲,不然爺回來大家都過不去。

    不算是聖旨,一個年輕的太監在院中央站著,蘇荔默默的跪在了冰冷的石板地上,太監清清嗓子,對烏喇那拉氏抱了抱拳,“奴才給四福晉請安,萬歲爺讓奴才來問蘇格格幾件事兒,問完便走,得罪了。”

    烏喇那拉氏臉更加煞白了,她知道康熙的脾氣,說是問些事兒不過是找宮裡最尖酸刻薄之輩對自己不滿意的臣工們極盡羞辱之能事。她沒想到,在蘇荔懷著孩子時,這天寒地凍的時候還來這麼一遭,不是想要了蘇荔的命嗎?就算是老爺子不看在蘇荔的份上,難不成也不看看蘇荔肚子的孩子。她想開口求情,可是那太監已經把臉一板,對跪在地上的蘇荔開始問道。

    “鈕祜祿氏,你知罪嗎?”蘇荔想想沒有做聲,那太監本就沒指望她能說什麼,開始了他能想到最刻薄的語言,蘇荔伏在地上,手腳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了,肚子越來越重,頭也越來越暈,冷汗滾滾,羞辱漫罵她可以當聽不見,可是她知道,如果再保持這種姿勢,她的孩子就保不住了,她慢慢的起身跪坐在地上,太監看她動了地方愣了一下,“鈕祜祿氏,你好大膽……”

    “公公,萬歲讓你罵蘇荔兒多久?”她捧著肚子輕輕的問道。

    “你……”

    “你回宮復旨吧!跟萬歲說,蘇荔兒膽子不大,但不怕死,只是現在蘇荔兒不能死,如果他想要蘇荔的命,等我生完孩子再說如何。”她冷冷的看著那個太監,看得太監膽戰心驚,傳了這麼些年旨,第一次,看到這麼坦然面對的人。

    蘇荔懶得看他了,轉向了舒心他們,“快來扶我起來,太醫到了沒?”她已經覺得下體有溫熱的液體湧出。舒心猛醒,沖了過來,烏喇那拉氏也忙叫人蘇荔被抬起時,石板地上已經一片血漬。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3:1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2:26 AM 編輯

第六十九章    失去

    胤禛接到信沒有直接回府,他知道回府也沒用,快馬加鞭的趕到暢春園,老爺子根本就不見,跪在門外良久,李德全都看不過去了,偷偷的過來,“四爺,請回吧!萬歲只是斥責一下,不想要格格的命,再說幾位爺開店的事兒鬧得這麼大,萬歲也有難處。”

    “謝公公,只是蘇格格有身子了,她脾氣倔,萬一……”

    “就是知道格格有了身子這才等到今時今日,前兩月不也就怕有個萬一嗎?”李德全的老臉笑得非常和善。

    胤禛明白了,店還是讓十三開著,只是總得有人出來負責,老爺子准備讓蘇荔一個人扛起開店所有的責任,對言官,對不依不饒的太子都是個交待。他默默的起身回去,李德全嘆了一口氣,回去覆命。

    回了家,蘇荔小院門口站滿了人,血水一盆盆的往外抬著,烏喇那拉氏、年氏、李氏、耿氏,還有那兩個新來的格格都站在院外頭,看他回來,烏喇那拉氏一下子就哽咽了。

    “保不住嗎?”胤禛看情形便只能往最壞了想。

    “太醫說荔兒急怒攻心,加之跪得太久,寒邪入體……”

    “是不是保不住孩子!”胤禛吼道,他已經不耐煩聽這些亂七八糟的解釋了,烏喇那拉氏含淚點點頭。

    胤禛默默的坐到了院裡的石鼓上,昨夜的她要生個女兒,她要保護孩子的話言猶在耳,卻不想才幾個時辰,孩子便沒了。

    沒難敢去勸,大家都知道爺對這個孩子的期待,應該說,四爺府除了李氏,大家都期待著一個新生命的誕生,可是卻這麼莫明其妙的沒有了,大家小心翼翼三個月竟然成了一場空時,那種失落感就如這冬天的寒風般淒冷。

    一直到傍晚時,一個死胎被打了下來,是個手腳齊全的小阿哥。烏喇那拉氏看到那盆中滿是血污的小身體‘哇’的一聲跪下痛哭失聲。弘暉夭折時她不能哭,可那份傷痛一起存留至今,現在看到已然成型卻沒機會面世的小阿哥,她再忍不住,連帶著弘暉的份,一齊哭了出來。胤禛深深的看那個小身子一眼,好一會兒,“洗乾淨,找個匣子裝了,好好安葬。”

    “爺……”那太監想說沒那規矩,可是最終也沒說下去,捧著盆子退下了。

    年氏、耿氏也紅了眼,就連李氏也是眼淚漣漣,其實都不全是為了孩子哭,全都是聯想到自己,李氏也有夭折的孩子,年氏、耿氏是想到自己進府這麼些年了,連孩子也沒懷過,想想都黯然神傷起來。

    蘇荔第二天才醒,醒來摸摸肚子,她的手被抓住了,是胤禛,她順勢看去,胤禛躺在自己的身邊,可是看眼睛便知道,他一夜無眠。

    蘇荔深吸了一口氣好順便把喉中的硬塊吞下去,好久才笑了笑,“對不起,我該早點起來,我該知道的。”

    胤禛沒想到蘇荔醒來第一句話竟然是向自己道歉,一時間竟讓胤禛羞憤難當,“你在罵爺不能保住你嗎?”

    “爺!”她又笑了,拉過胤禛把頭埋進胤禛的懷裡,“那是皇上,他先是皇上,後才是你爹,你又能有什麼法子,就算他要我的命,不也只能讓他要了去。現在孩子沒了,你跟皇上請罪吧,說我願意認罪。”

    “他說他不想要你的命,也不想要孩子的命,不然不會等到四個月才下責斥令。”胤禛板著臉說道,他昨天已經聽說了,蘇荔是自己起身的,不然還得被罵,他沒問那太監說了什麼,能把蘇荔氣成這樣,那話應該有夠難聽,這是老爺子的意思嗎?對自己的兒媳婦也用這麼刻薄的技倆?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謝恩?”蘇荔冷笑著,她早就聽說康熙有這麼變態的愛好,用最下賤的太監來罵臣工,聽說有那性子烈的一口氣沒上來直接被氣死的,這就是千古一帝,以仁愛治天下的康熙?此時蘇荔恨不能直接做點什麼毒死他算了,不然還不知道大清王朝被他禍害成什麼樣了。緊抱自己的胤禛應該是最痛苦的那個吧?死的是他的骨肉,而凶手卻是自己的親爹,那種無奈應該快把他給壓倒了,她好一會兒才放開了胤禛,“真的對不起,胤禛!”

    胤禛愣住了,她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名字,竟然還不難聽,他心裡澀澀的,只能再次緊緊的抱著她。

    德妃第三天才從完顏氏那兒聽說,說是從自己宮裡回去的第二天就遭了斥責,成型的阿哥就這麼小產了,她聽完一下子就暈了過去。救轉了,直接讓人擺駕出宮。完顏氏嚇到了,“額娘啊,您這時出去,萬歲……”

    宮裡的嬪妃哪就那麼容易就能出宮,雖說德妃管著後宮,她自己是很注意的,從不輕易的運用特權。康熙也就是看中了這點才一直對他信任有加的,如今竟會不管不顧的要出宮去,完顏氏怎麼能不嚇到,更重要的是,以她對康熙的了解,康熙只怕後來不會怪老太太,只會怪自己多嘴。

    “我去看我自己個的兒媳婦礙著誰的眼了?愣著幹啥?快!”德妃顯出少有的氣魄,宮人們也不敢說什麼,報康熙的報康熙,准備轎子儀仗的准備去了。

    完顏氏此時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她也是一時氣不過而已,蘇荔這一、兩年交下來覺得真沒什麼,想不明白老爺子沒事拿她問什麼罪,滿人做生意開店的人多了去了,誰家沒幾個鋪子?太子爺身上就那麼的乾淨?如今竟拿個雞毛當令箭起來,再想老爺子也是,不管兒子,拿個小格格出來頂罪,好大的氣魄!正是想著憋氣於是進宮來報怨了,沒想到老太太的反應比自己還大,再想也是,人是從老太太這兒賞出去的,懷了孩子還在宮裡養了胎,擺明了是另眼相看的,如今剛回去就沒了,讓老太太心裡怎麼想?老爺子不是擺明了打了老太太的臉嗎?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罵歸罵自己,可也只能認命的跟著老太太怒氣沖沖的趕往四爺府。

    路上想想又吃起醋來,老太太是誰啊?當年自己個生孩子也沒見老太太這麼興師動眾啊!懷孕時也沒說接到宮裡去安胎,等生了阿哥,老太太也是只是笑呵呵的給了賞,當時不覺得有什麼,可是怎麼今兒這麼不平呢!看來老太太還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偏心眼啊!




第七十章 德妃出宮

    康熙在暢春園裡當晚就得了信,孩子死了,還是個已經成了型的男胎,老爺子自己都心疼得肝顫,半天緩不上勁來。李德全自是知道老爺子性子的,忙跪下請罪,“都怪奴才沒跟小的們說清楚,想是那奴才沒領會意思,如今損了皇孫,奴才真是罪該萬死。”

    “你素來辦事仔細,怎麼會出這簍子?想是有人別有用心吧!封了那奴才的嘴吧。”康熙嘆一口氣,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麼回事,十三開店是蘇荔的主意,用自己的手藝讓十三有口飯吃,他知道了心裡頗有些感動,倒還有點嫂子的樣子。十四也跟著進來,康熙心裡更是歡喜,心想著還是德妃會教兒子,三個孩子心眼都實在,也知道團結。本是樂見其成的事兒,偏有那不知趣的往外湊,祖宗的家法在那兒擺著,言官的話也不能不聽,老爺子也為難,他想著自己沉默了,總能讓這事揭過去吧?沒想到就有那不怕死的,再打聽,原是胤礽的主意。以前說他疲軟,現在他倒真是硬了起來,卻硬起心腸對自己的兄弟。開個店礙著誰了?何苦來哉呢?他私下提點了胤礽,也不知道他是聽不懂還是一意孤行,想想康熙竟有些寒心了。這就是自己捧在手心四十年,親自教養的兒子?

    李德全看老爺子那神色,心裡暗暗地嘆息著,慢慢的起身,回頭吩咐人把傳旨的家伙填了井,再慢慢的回來。在老爺子身邊幾十年了,這樣的無眠夜晚也經歷了無數次,可是為了一個夭折的孩子卻是第一次。吩咐人熱了奶茶,送上抹上果醬的炸糕,輕輕的端給康熙,康熙看著奶茶,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老四只怕要怨恨朕了。”

    “哪能呢!四爺最是體諒皇上,老奴把皇上的意思說了,四爺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只是有點可惜吧!四爺本就子息不旺。”李德全陪笑著。

    “德妃只怕要心疼死了,那是她喜歡的人,出身也不錯,真的生個阿哥,比那兩個要強得多。”

    “蘇格格還年輕,也知道保養,還能再生的。奴才聽說她帶著四福晉、年側福晉在府裡吃健康餐,還走石子地,說是四福晉和年側福晉的身子都好多了;德主子這兩年也是,蘇格格叮囑著按份量、按時辰吃東西,德主子看著氣色也好些了;良主子說是吃素,蘇格格也常做些素食給她,良主子現在聽說也肯多吃兩口了,八爺這些日子也是喜不自禁,對蘇格格感激涕零呢。萬歲爺也不必掛心了,蘇格格自己將息些日子,定能再給四爺添丁納福的。”

    “唉!”康熙苦笑了一下,想想德妃也不過是趁自己不在宮裡時接著蘇荔進宮玩玩,在自己的面前從不敢提她,但好吃的東西卻又不住的送來給他,紅棗湯、水果汁,還有這奶茶果醬,雖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想想卻也是用了一番心思的。她對德妃好,是因為德妃是她婆婆;對良妃好,應該是感同身受;對老四兩口子好,因為他們對她好;對其它的侍妾們好,對十三、十四好,平時這些兒子們跟烏眼雞一樣,倒是對這個蘇格格全都沒什麼話說,平時不怎麼往來的老八、老九、老十媳婦也聽說常去看嫂子,就是因為她真的善良吧?

    本是想就這幾天回宮的,可是出了這事,康熙便做罷了,回宮必然得去面對德妃,不管德妃怨不怨自己,但此時此刻他真的不敢去見她了。果然快馬來報德妃出宮探視蘇荔,康熙愣了愣,那麼多媳婦,也沒聽過哪位婆婆會親自出宮探視的,蘇荔倒真是個人物了。想想卻又不敢阻止,是啊,就算是皇帝也有不敢的事,真的阻止了,德妃那口怨氣下不去,老四只怕也得跟著恨起來了,也許此時德妃去安撫一下對老四,對大家都能有個緩衝的餘地吧。

    李德全看著康熙的神色,忙陪著笑臉說道,“還是德主子最知道萬歲的心意,如此一來,大伙們也就知道萬歲爺對幾位爺們的心意了。”

    康熙猛然恍悟,德妃此次擺了儀仗大搖大擺的去看一個格格,知道的是德妃心疼孫子、喜歡蘇荔;不知道的只怕還會以為是自己的授意,臣工們自然知道,德妃的這三個爺是不好動、不能動的,自己息事寧人便完了。想到這兒微笑的點點頭,“四十年的夫妻,到底是賢內助啊!”

    “不然萬歲當年也不會賜一個‘德’字了,德主子時時處處都用萬歲爺的這個字來提點自己個,宮裡沒有不服的。”李德全看康熙笑了,心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笑得更甚了,康熙輕松了,跳下炕頭,伸了個懶腰,一掃幾天來的陰霾。

    接到信的胤禛和烏喇那拉氏都嚇了一跳,忙招呼站准備接駕,一邊還在想是老爺子授意,還是老太太自己私自出宮?如果是老爺子授意倒沒什麼,可是如果私自出宮,老爺子知道了,只怕罪過還得由蘇荔來受,兩口子神態復雜的對視一眼,默默的並排在外院等著。

    老太太一下轎也不看兒子媳婦,叫了聲‘起’,便扶著完顏氏的手直奔蘇荔的小院。蘇荔已經得了信,洗了臉、梳了頭,換了件衣裳靠著繡敦等著呢。聽到動靜,忙扶著舒心起身下床跪迎。

    “蠢材,主子這樣還讓她跪什麼?還不麻利的扶著主子躺下?”德妃進來便怒罵著舒心,舒心忙扶著蘇荔起來,蘇荔笑著坐下。

    “真是罪過,還讓娘娘來看荔兒。”

    “我的兒……”老太太的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挨著蘇荔坐下,就差沒抱著她大哭一場了。

    “娘娘,荔兒真是沒用,白讓娘娘養了荔兒這麼些日子,娘娘不傷心了,要是氣壞了身子,荔兒的罪過就更大了。”她笑盈盈的給老太太擦著淚,寬慰著德妃,“荔兒沒事,太醫說了,再養些日子荔兒還能生,荔兒一定給娘娘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娘娘可不能再傷心了。”

    “只是心疼你,一個好好的阿哥啊!”德妃想到那是個成型的阿哥就憤怒不已。

    “才我還跟爺說呢,想先生個小格格,將來小格格長大了許了人,要是被女婿欺侮了,就帶人去把女婿家砸了,我們爺還笑話我呢!許是讓小阿哥聽見了,以為我不待見他了,於是不肯跟我了。是荔兒的錯,姐姐說了荔兒無數次,讓荔兒別亂說話,荔兒記住了,以後再不亂說了。”她還是笑眯眯的,“爺和姐姐們坐啊!怎麼都站著?舒心,快去拿點心和豆奶過來。娘娘,荔兒用羊奶跟豆子一起磨,做的豆奶味道極好,正想著給娘娘嘗嘗呢,一點豆腥味也沒,羊奶的膻味也沒了,調些蜂蜜極是香甜。”

    舒心忙端上熱的豆奶和牛油餅乾,請德妃用了。蘇荔又說了些寬慰的話,哄得德妃走了,這跟洩氣的皮球癱軟在床上,胤禛和烏喇那拉氏送完德妃,回來看她這樣真是又急又氣,卻又都知道她的苦心,不能讓德妃看到她哭,已經夠難受了,兩人再抱頭哭一場,事就沒完了,何苦讓老太太跟著難受呢。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3:2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2:31 AM 編輯

第七十一章    冷

    德妃在路上痛哭失聲,她可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看蘇荔的樣子便知道是想哄著自己開心,讓自己別難過,一句埋怨也話也沒有,就怕自己跟著為難,真是難為她了。

    十三開店的事她知道,十四媳婦進宮表過功,她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老四的主意,十三家什麼情況她不是不知道,平日給賞也是有限的。求老爺子恢復十三的爵位可能性又不大,老四想這個主意還拉上兄弟們這樣好,讓老十三沒那麼沒臉面,也各方面都說過去。她了解康熙,知道如果這事被康熙知道了,心裡只有喜歡沒有埋怨的,自己跟著也能沾上點光。沒想到事情竟會演變到今日的局面,她明白老爺子怎麼樣,讓蘇荔一個格格出來把事了了,對言官,對太子都能說得過去,可是老爺子為什麼不想想蘇荔此時此刻還懷著龍孫呢?說老四的子息不旺的人是他,如今害得失去兒子的人還是他,如此這般,讓兒子們怎麼活?

    “娘娘!”轎外的宮女聽到哭聲,輕聲的叫了一聲,德妃知道她在提醒自己,哭成這樣,沒一會的功夫就能傳到康熙那兒去,這是給老四他們惹事,想想,“擺駕去暢春園。”

    “可是……”宮女嚇到了,萬歲不召見,娘娘自己去,這可是大罪,轎內半天沒回話,她只好朗聲吩咐擺駕暢春園。

    胤禛很快得知老太太直接去了暢春園,與烏喇那拉氏再次面面相觑,回頭再看靠著的蘇荔,蘇荔也皺起了眉。烏喇那拉氏想想,“爺,快派人去追吧!讓老爺子發了怒受苦的還是荔兒。”

    胤禛嘆了一口氣平時挺穩重的娘怎麼也小孩子氣來,起身卻被蘇荔拉住了,“老太太不是去找老爺子吵架的,是去哭的。”

    胤禛和烏喇那拉氏一聽想想也對,老太太什麼人?在宮裡四十年,不是白混的,只怕沒人比老太太更了解老爺子了,也許這時去哭一場也是好事。他准備坐下了,卻又被蘇荔搖搖手,笑得跟狐狸一樣,“爺還是得去,不然老爺子只怕以為是咱們掇著老太太去找他哭的。所以您最好去勸一下,然後跟著老太太一起去,老太太哭她的,您幫荔兒去請罪吧!舒心,把棉護膝給爺穿上。”

    舒心忙去拿了當初蘇荔給自己和順心做的棉護膝給胤禛穿上繫好,烏喇那拉氏看了白了她一眼,“你這丫頭,有護膝自己個怎麼沒想著戴?”

    “那會不是忘了嗎?爺是主子,身子金貴,自然要多記著。”她笑了起來,是啊那會怎麼就把這個忘記了,如果當時地上有個護膝,只怕自己還能多支持些時間吧?不過堅持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一個結果。

    胤禛默默的出去了,一句忘了,想來那會,心都亂了,哪能想到給自己戴這個?想到了就不是蘇荔了。

    快馬飛奔,有護膝跟沒護膝倒還真是兩樣,膝蓋骨沒以往那麼涼了,想想吧一口氣,這丫頭聰明是一等一的,只是懶得用在正途上。再想一下,又搖頭,只怕跟她說的一樣,她要是真的出息起來,自己只怕也受不了,就這樣挺好。

    騎馬追上儀仗,叫了額娘,德妃不理他,他只好跟隨著一起進了暢春園,老太太進去了,他便只能在外頭跪著,大聲的叫‘萬死’,等著召見。跪下了,便覺得護膝就更好了,跪下時沒以往那種咯腿、地上也沒那麼涼了。心裡有些淒涼起來,如果昨兒荔兒想到給自己戴個護膝就好了。正胡思亂想著,李德全出來叫了,他忙跟著進去,果然就聽到老太太在哭的聲音。忙進去,跪下磕頭請罪。

    “你媳婦沒事吧?”康熙已經料到了德妃會過來,只能無奈的聽著,此時只能安慰。

    “還好,讓皇阿瑪掛心了。”他心裡一堵,但還是靜靜的說道。

    “倒是個膽大的,敢跟著傳旨的人說不怕死的話只怕也就你媳婦一人了。”康熙笑笑,胤禛還跪著,他似乎也沒打算讓他起來,看來是想連削帶打。自己心疼孫子沒了心疼歸心疼,可是皇權的尊嚴不能被亵渎。

    “荔兒說什麼了?”德妃倒不知這段,忙不哭了,問道。

    “兒臣知罪,請皇阿瑪責罰。”胤禛只有再叩首。

    “算了,憐她只是一心想護住皇孫這次就算了。”康熙得到了想要的效果點點頭,側頭對德妃笑了笑,“你喜歡的孩子還沒聽完旨意便自己坐下了,說什麼‘自己膽子雖小,但還不怕死,只是現在不能死,如果朕真的想要她的命等她生完孩子再說。’好個正氣凜然,合著欺侮朕不敢拿她怎麼樣了。”

    德妃再次大哭起來,剛進來時三分真,七分假,多少有些有恃無恐的意思。這會聽康熙說完,想想當時的情景,自己也是做過娘的,蘇荔說這話時,當時得多傷心絕然啊!跪在地上胤禛眼眶也紅了,前院那攤血漬還在,當時讓她跪在前院在眾人面前被羞辱著,如果不是為了肚子裡孩子,她只怕就一頭撞死了,胸中那憤怒竟有些抑制不住了。

    “行了,你心疼孫子,朕也心疼。鈕祜祿氏的不敬之罪朕也就算了,胤禛也起來吧!”康熙淡淡的說道。

    “謝皇阿瑪!”胤禛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謝了恩,慢慢的起身垂手站在邊上。

    “臣妾也告退了。”德妃心寒了,下炕准備離開了。

    “李德全,去拿幾根人參賞給雍親王。”康熙滿意了,他不知道德妃和兒子心裡怎麼想,但態度還不錯,想想罰也罰了,也敲打過了,現在該撫了,於是對李德全說道。

    “不用了。”胤禛攔下,擠出笑臉,“鈕祜祿氏最不愛人參,常說那是藥中的小人,是欺軟怕硬之輩,說女子本不適宜吃參的,她本是知道藥理的,皇阿瑪還是留著賞人吧!”

    “藥中小人?這丫頭……知道了,送你額娘回去。”康熙笑了笑,揮揮手。胤禛告了退,扶著母親慢慢的退了出來,德妃看著園中的雪花冷笑一聲。

    “原以為你冷淡,現在看來,你心還是熱的。回去好好待荔兒,她為了保著你的孩子真是豁出了命來。”

    “是,額娘也是要好好將息著,荔兒本就沒幾個可靠的人。”胤禛攙扶著母親有些苦澀。

    “是!咱們娘幾個都要好好的。”德妃抹著淚,深一腳淺一腳走著。胤禛看著地上的雪,這皇宮內苑裡,即便是德妃也不能坐轎的。他站住,躬身向前背起了德妃慢慢的向暢春院外走去。德妃本要掙扎著下來,想想便又沒再動了,由著胤禛背自己出去。後面的宮女、太監們都愣住了,卻又覺得沒理由阻止,只能默默的跟隨著。

    李德全得了報告也愣了一下,想想回了屋,對著康熙笑著,“四爺真是誠孝,才將下了雪,小的們還未來得及清掃,德主子走得不便,四爺正背著主子往外走呢。”

    “老四背著德妃出去的?”康熙都嚇了一跳。

    “是啊,小的們剛來報的。”

    “唉!”康熙點點頭,想想,“孝脀仁皇后去世時,老四也是在皇后的寢宮前結蘆而居,守孝三月,那時他才十一吧?”

    “是啊!四爺從小就厚道,跟萬歲一般孝順守禮。”

    康熙點點頭,滿意的笑了起來。




第七十二章    玉手珠

    雖是小產也得做月子,正好閒了,把自己的生活安排了,順便關心一下十三的生意,不問不知道,這幾個月下來她竟已經成了小財主。兆佳氏得了信趕來看她,順便把這幾個月的賬目跟她結算一下,看著厚厚的一打銀票,蘇荔眼睛都直了。

    “這麼多?十三福晉,您不是騙我吧?”

    “這丫頭,十三福晉沒事騙你作什麼?”烏喇那拉氏拿紙卷輕輕的敲敲她,“你立功了,這幾月府裡沾光,小小的發了一筆財,不然爺哪有銀子給你修澡堂子?”

    “那錢我自己出好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她順手把銀票全塞給了烏喇那拉氏,回頭看向了兆佳氏,“生意真這麼好?那些可都是些家常菜。”

    “真的好,雖是家常菜,可沒咱家做的好,再就是你做的點心和果汁、豆漿什麼的,外頭人也學不去不是。還有菜乾、調味料,城裡幾家館子學著做了,可是都沒學得像的。”

    “那就好,對了,這是新菜,我讓人試做了,味道我覺得還差點,只是姐姐不讓我下地,您先試著做做,等我出了月子,再改良一下。”蘇荔把新想的菜譜單子交給了兆佳氏,想了想,“十三福晉,您說咱們在主食、點心上是不是太上心了?畢竟上館子的都是男人,他們更多的是喝酒、聊天、找樂,要不要在大堂上找個班子唱個曲、說段子什麼的?”

    “十三爺倒是想過,就怕覺得亂,再說找戲子唱曲容易惹事。”

    蘇荔點點頭,想想電視上那路見不平的全是這些老戲碼,想了想,“不找人唱,光找人彈琴怎麼樣?在大堂邊上搭上個台子,找那古琴、古筝彈得好的先生彈些雅致的曲子,一是顯得咱們店裡清雅;二也對吃飯的人好,聽著好聽的曲子能促進食欲。當然還可以在菜單後面加上曲目,客人們可以點曲子,當然得另加錢。後面包房的客人也可以單請先生上去演奏,但價錢翻倍,對這種有錢沒處花的爺們,咱們不用替他們省錢。”

    “你這丫頭,亂七八糟的想的什麼?”

    “真是,連我都想看看小嫂子腦子怎麼長的了。”兆佳氏也笑著,想想有些澀然的說道,“十三爺本想一起過來的,只是沒臉見哥哥嫂子們,為了我們,害小嫂子……”

    “十三弟妹!”烏喇那拉氏按住了她,輕輕的搖搖頭。

    “就是,十三爺真是想太多了,您回去跟他說,好好賺錢,可不能讓我白跪一場。”蘇荔笑著,想想靠好看著帳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老爺子等也等到我四個多月了才來罰,只怕真是想著我不會輕易有事的,所以這事跟十三爺沒關系,如果我身體好些,我再小心些,應該不會有事。錯還是在我自己身上,您和十三爺千萬別多想了。”

    “可……四哥……”兆佳氏輕嘆了一聲。

    “行了,將來你有多的孩子給我一個行不?”蘇荔呵呵一笑,“不白要,有空借我玩玩,平時還是你們的。”

    “又胡說八道。”烏喇那拉氏白了她一眼,“十三弟妹別往心裡去,這丫頭就是這樣。剛荔兒倒是有一點沒說話,只怕是這孩子跟咱們沒緣份吧!從懷之初就不順,她身子也一直不好,可見是天命不可違,你們倆口子也別往心裡去,現在沒了,總比將來沒了強。”

    兆佳氏知道烏喇那拉氏想到了弘暉,輕輕的握住了烏喇那拉氏的手,陪著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又說了一會子話,她便告辭了。烏喇那拉氏把銀票又推回了蘇荔的面前,“還真缺你這點銀子不成?”

    “我又不出去,要這個有什麼用?”她想想在床後的隱匿的小櫃子裡拿出了德妃給的小木匣子推到了烏喇那拉氏的面前,“我額娘給的陪嫁,還有烏雅家的老太太、德主子後添的,從我進府到現在就一直扔在那兒,動也沒動過。”

    烏喇那拉氏打開匣子,准備把銀票幫她放進去,可打開盒子卻看到盒子裡除了銀票和一些寶石之外,竟還有一只信封。封皮上一個字也沒有,信封被糊得死死的。烏喇那拉氏把信遞給了蘇荔,蘇荔也愣了一下,她進府之前打開過盒子,裡面沒這個。她接過撕開信封,裡面不是信,只是一串手珠。蘇荔看看手珠,紅色的瑪瑙串子,如果是在現代的話真是一錢不值,她轉轉順手遞回了福晉,再看信封裡面什麼也沒了。

    “這不是我的,我從沒見過這東西。”

    烏喇那拉氏也轉了轉珠子,珠子是用明黃色的絲線串起來的,她心裡一驚,但也沒動聲色,笑了笑,“倒是好東西。”

    “真的嗎?瑪瑙能有多值錢?”蘇荔有些懷疑。

    “這叫玉髓,瑪瑙?讓人聽去了笑死。”烏喇那拉氏‘呸’了她一聲。蘇荔一愣,忙搶過仔細看看,但學是沒看出哪珍貴來,但想想烏喇那拉氏一定比自己懂行,她說的就一定是真的了。

    “誰這麼大方給我這麼值錢的玩藝?我從宮裡出來時沒有這個,爺應該不知道我有這個匣子,舒心他們……”她頓住了,看看福晉,這屋裡的東西只有舒心她們知道,可是他們是丫頭,他們不可能有這麼珍貴的珠寶,那麼應該是那個小紅了。小紅把這個給自己做什麼?她仔細的看著那個珠串,她也看到了明黃色的絲線,剛剛沒注意,而此時此刻,她也覺得有絲絲寒意。

    “太子的東西?”她不敢確定,看著烏喇那拉氏。烏喇那拉氏看看窗外,輕輕的點點頭。

    蘇荔透著光看希望能看到什麼,可是除了明黃絲線外,這就是串普通的珠串。

    “可能嗎?一出手就是這種能代表身份的東西?這像是賞人嗎?”蘇荔看著烏喇那拉氏。

    烏喇那拉氏搖頭,這種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不可能用來打賞,皇子們打賞有金銀锞子,有銀票,這種玩藝是貼身戴的,只有一種用途,用來定情。蘇荔也想到了,可是如果說太子和小紅定情那怎麼可能?那麼……她臉白了,如果和小紅不可能,那麼只有和自己可能。如果是這樣,齊哥兒就真的不是誤殺了。蘇荔突然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手中的珠串也如燙手山竽一般被她扔了出去。

    “怎麼可能?”蘇荔臉色蒼白。

    舒心、順心在外頭坐著,聽到裡頭有聲音忙沖了進來,“主子……”

    “出去!”烏喇那拉氏喝道,舒心順心她們愣了一下,但也知道發生了一些不能被她們知道的事,慌忙退了出去,並幫她們帶上門。烏喇那拉氏起身把手珠撿起,想了下,“這東西我會處理,你別告訴爺。”

    “不,得告訴爺。”蘇荔定定神,好一會兒,才搖搖頭,“不能讓人把這事當成打擊爺的的工具,得讓人去查,看道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多少人知道,還有什麼證據沒有。”

    “爺知道了,你怎麼辦?”

    “姐姐,您以為真的瞞得住?”蘇荔抬起眼看著烏喇那拉氏。烏喇那拉氏想想沉重的點點頭。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3:2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2:08 AM 編輯

第七十三章    玉手珠2

    晚上胤禛回來,和烏喇那拉氏一起把飯開在了蘇荔的房裡,年氏感覺到了有什麼事,她和耿氏告了退,舒心順心也感覺到了氣氛的緊張,把飯擺上,替他們關上門就落荒而逃了。胤禛沉著臉看著福晉和蘇荔。

    “怎麼啦?”

    蘇荔起身下床,走到胤禛面前跪下。深吸了一口氣把那串珠子遞上。這個不用看胤禛也知道是太子的東西,自小看熟的。可是怎麼會在蘇荔手上,他腦子轉了幾圈之後,看向了烏喇那拉氏。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荔兒打開藏錢的匣子才發現,應該是小紅放進去的。以前發生了什麼事荔兒說不清,也不敢瞞爺,這事可大可小,如今得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別的什麼證據沒有,荔兒現在只擔心會影響了爺的清譽。”烏喇那拉氏小心的回答,但還是為蘇荔說著話。

    胤禛想想,默默的出去了。看也沒看蘇荔一眼,蘇荔跪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烏喇那拉氏收了那串珠子,扶起蘇荔把她送到床上蓋好被子,好一會兒,“爺現在心思亂,總會想明白你的心的。”

    “我的心在哪?現在我自己都不知道了。”蘇荔苦笑著。

    “荔兒!”烏喇那拉氏打了蘇荔一巴掌,蘇荔定定的看著烏喇那拉氏,她眼睛紅了,捧著她的臉,“我不管你以前發生了什麼事,這兩年我看得很清楚,爺也看得很清楚,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很清楚,你沒做錯事,你要信自己,你沒做錯事。”

    “姐!”蘇荔如抓救命稻草般抓著她,可是她卻連自己都不相信這些話。

    這夜,蘇荔發起燒來,她不愛在屋外放人,也沒人知道,一直到清早舒心進來伺候時才發現蘇荔已經昏迷了,全身滾燙忙一邊派人去找胤禛和福晉,一邊拿著冷巾子給她降溫,她還在月子裡,水又不敢用太冷的,怕作下病,急得舒心直哭。

    胤禛和烏喇那拉氏趕過來時,她也還沒意識呢。烏喇那拉氏急得亂轉,胤禛則陰沉著臉。他在外書房想了一夜,派人去查?不是沒事找事嗎?可是萬一真的還有旁的證據,將來讓人知道了,自己丟臉是小,蘇荔就真的活不成了。想到這兒胤禛恨不得打自己兩耳光,此時此刻竟然還是想到蘇荔的生死,但卻一下子明白了,原來蘇荔不知不覺中已經在自己心裡這麼重要了。

    想了一夜,想蘇荔進府後的點點滴滴,想那日在山上她對自己笑顏如花的說,‘山不過來我過去!’想到她說,‘五年前的蘇荔不會這般坦然的看人,也不會抓住自己的幸福不放手。’五年前,這事至少發生了五年了,五年前的事自己用得著這般介意嗎?五年前她還是烏雅家的媳婦,那時即使出軌了,也與自己無關。自己娶她時便已經知道她算是醮夫再嫁,那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可是現在看著昏迷的蘇荔,胤禛再次心疼起來,不是心疼她在昏迷,而是一看到她便想到也許曾經她也與太子海誓山盟,他便覺得氣悶不已,一甩手又沖出了小院。

    烏喇那拉氏看著他變幻莫測的臉也明白此時他還沒轉過彎來,她也不想為難他,那麼容易轉彎就不是男人了。因為心裡越看中於是這口氣越難咽下吧。

    蘇荔昏迷了三天才醒,夢裡迷迷糊糊的,一會看到鏡中的自己在樹下看著玉蘭花開,一個清秀的男子站在她的身邊含笑看著她;好一會兒蘇荔才明白,樹下的那個不是自己,而是古代的鈕祜祿蘇荔兒。一會兒又看見男子遞給她一串紅色的珠子,蘇荔兒不要,遠遠的逃開;再後來,火紅的花轎迎門,她木然的戴上了蓋頭,眼神中滿是絕望;最後一幕她找開梳妝盒子,輕輕的梳著頭,對著鏡子看了好久後,打開梳妝盒的最下層,取出一個小包輕輕的倒入口中,慢慢的爬回了床上……蘇荔看到那是烏雅家的房間,這是自己穿越過來的那天夜裡嗎?她猛然驚醒,這是全部嗎?

    “主子醒了,快去通知爺;順心叫太醫。”烏喇那拉氏驚喜的喊著,年氏也撲了過來。

    “荔兒,怎麼樣?嚇死人了。”

    “沒事,我沒事。”蘇荔搖搖頭,笑了笑,看向烏喇那拉氏,她看上去都憔悴不堪,“我想起來了,沒事,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真的嗎?全想起來了?”烏喇那拉氏激動的叫道。

    “全想起來了,不是我收的,我拒絕了。”蘇荔虛弱的笑道。烏喇那拉氏快要跳了起來,沖出了門外,年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知道這很重要。烏喇那拉氏即不在,忙叫人給蘇荔洗臉抹身,一邊宣太醫過來看蘇荔。

    烏喇那拉氏沖進了外書房,胤禛窩在裡頭已經幾天了,這次他是跟自己過不去,烏喇那拉氏喜氣洋洋的跟他說道:“爺,荔兒想起來了,許是發燒燒的,把忘記的事想起來了。”

    “她醒了?”胤禛答非所問。

    “嗯,醒的第一句話是她想起來了,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珠子不是她收的,她當時拒絕了。荔兒從不說謊,您是知道的,她不喜歡把事情變復雜,當日臣妾說這事臣妾來解決,不讓她告訴爺,可是她說要告訴,萬一有別人知道,萬一有別的證據,不能讓這事變成別人打擊爺的工具。荔兒時時處處都在為爺想,臣妾也真是糊塗了,怎麼能忘記這兩年荔兒對爺的一片真心去懷疑她呢?”

    “我知道,可是還是不想見她。”胤禛垂著頭。

    “爺!”

    “這幾天閉上眼睛就想到她曾經對那人笑過,她眼睛裡曾經也有過別人……”胤禛苦笑了一下,“想到這個我就像被打了一樣,如果齊哥兒不死,她是不是也像伺候我一樣伺候他?如果當年老爺子不准她撂牌子,被那人討進毓慶宮,現在的她會不會已經生了孩子、升了等,我見了她也得叫一聲嫂子?她也會過得很幸福,她說過,無論什麼日子她都會往好了過,怎麼著她都能將就,所以無論她跟了誰,她都能過得好,她都能把對方視為她的唯一,那麼我算什麼?”

    烏喇那拉氏無言以對,她回答不了。她默默的退出了外書房,看著灰蒙蒙的天,冬天真冷啊。




第七十四章    順心的婚事

    康熙四十九年的夏天似乎特別熱,五月胤禛就跟著康熙去了塞外,也好,這樣蘇荔也能輕快些,大病一場,休養了大半年,身子倒是全養好了,可是心情卻一直很糟。胤禛再沒進過她的小院子,而她也再沒在胤禛的面前出現過,即使是家宴上,她也會告病。她沒問過烏喇那拉氏發生了什麼事,也懶得再解釋什麼了,對她來說,她沒給太子落下把柄就成了。而更讓她心煩的是,如果那夜古代的蘇荔兒是服毒自殺的,那麼自己為什麼會一點感覺也沒有?身體應該有問題啊?還就是她為什麼會被牽引過來?她記得自己看過幾部穿越小說裡有談過,但也是因為兩人同命,就是說生辰八字完全一樣的話,靈魂只有一個,如果自己現在活在這兒,那麼現代的自己怎麼啦?

    四十八年末,康熙也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賞了個園子給胤禛,還親筆寫了‘圓明園’三個字。那會蘇荔還在休養,聽了這話差點沒嗆死。圓明園竟然這時就有了,還是康熙賞的?從烏喇那拉氏那聽來的,可能是老爺子對胤禛感到有些抱歉,失了個兒子,那就賞個園子吧!

    沒等她發火,耿氏就先‘哼’了一聲,年氏也苦笑了一下,都沒人應點。烏喇那拉氏說完了自己都覺得沒意思,只好說‘有空一起去住住吧!’還沒是沒人應她的點。她煩了,使勁的一拍桌子,蘇荔沒法子,就說那就夏天再說吧。於是康熙帶著兒子們一走,烏喇那拉氏就帶上全家搬到園子裡去住了幾個月,蘇荔去晃了一下,就是個普通的園子,雖處處顯得皇家園林的氣派,卻沒想像中的那種氣像萬千的氣意思。她不知道,此時的圓明園與後世被燒的那個還不是一碼事,後世那個可是乾隆那敗家玩藝,連接了三個園子弄成的一個大園子。

    郊外的三個月倒還舒服,她還進宮陪德妃住了一個月,一直到九月胤禛他們回京,才回雍王府。

    蘇荔做好個漂亮的小斗篷伸了個懶腰,快十月了,怎麼還這麼燥熱。

    “主子的針線真是越做越好,這斗篷做得多精致啊!”舒心送點心過來看著小斗篷笑道。

    “你將來生時也給你做!”可心生了兒子,李衛送信回來,福晉張羅著給他們送東西過去,她想想做個小小的斗篷,孩子晚上可當被蓋又可早晚披一下。

    “十三福晉來了,說主子弄的那些冰飲賣得很好,十三爺還想著要不要專門開個店來賣那個;福晉本想請主子過去,後來想想就算了。才十三福晉走了,福晉遣奴婢過來問問,順心要擇婿了,您是不是過去過問一下?順心說了,您要是偏心,她可是不依的。”這大半年她懶多了,除了去烏喇那拉氏那請安外,每日就去內廚房看看。她大多時候就在自己的院裡種種花,做點針線,好在當時鋪石子路時胤禛也在她院子裡鋪了一條,於是她每天走石子路都不出自己院子了。逼得年氏,耿氏她們現在到她這小院來玩了。

    “也是,病了一場還拖累了順心和你。”蘇荔笑笑,原本早就該跟順心選婿了,可是她一病,身邊就離不了人,烏喇那拉氏那頭也就動也不能動了,只好拖住了順心,現在蘇荔這邊以明心為主,再加了一個小丫頭,舒心在烏喇那拉氏和蘇荔兩邊走。

    “主子,福晉等著您呢!”

    “明兒再說吧!總也差這一晚不是。”她笑笑,懶得動,再說快晚飯了,胤禛應該快回來了,她才不想這會兒去觸霉頭。想了想,“順心跟你說了沒,想在府裡混下去還是跟可心一樣?”

    “可心的信回來,跟主子說的,日子過得甚為清苦,懷著孩子也只不過殺了一只雞,福晉看著眼淚都流出來了。順心想就在府裡找了,怎麼說也安穩得多。”舒心側身坐下,給她倒了一杯酸奶。

    “你呢,怎麼想?”

    “不知道,可能跟主子久了,覺得這麼也沒什麼不好,但福晉和爺似乎還是希望咱們往外頭走走,長點見識。”

    “所以福晉讓我去,應該是讓我勸勸順心吧!總不能沒出息的主子帶沒出息的奴才對不對?”蘇荔懶懶的喝著酸奶笑著,想了一下,“順心選定人沒?如果是因為喜歡才決定的,那我就不說什麼了。”

    “嗯,就是廚房那個小魏子,主子不是常說他機靈嗎?”舒心笑道,蘇荔愣了一下,小魏子不是太監,是廚房的買辦,家生的奴才,很機靈,長得也不錯。

    她想想,“兩人定下了沒?還是因為順心自己覺得他不錯。”

    “府裡的規矩您不是不知道,咱們哪敢私自往來,奴婢想來是順心也沒見過幾個小厮,只怕是見小魏子次數較多吧。”

    “起來吧!咱們去大院。”蘇荔嘆了一口氣,下炕順手把小斗篷抓在手裡。舒心反倒愣住了,忙跟上,看來蘇荔不同意了。

    她進大院時,胤禛正好回來,她忙行了禮,但沒看胤禛,默默的跟著他進了屋。烏喇那拉氏看他們一起進來,竟有些喜出望外了,但看兩人的表情又沉下心來。馬上笑盈盈的下炕迎接。胤禛默默的坐在炕頭,用冷帕子擦了臉,喝了一大杯水果汁,看來真是熱著了。

    “荔兒來得正好,一起吃晚飯。”烏喇那拉氏笑著對坐在下首的蘇荔。

    “荔兒過來是想問順心件事,姐姐把順心叫來吧!”蘇荔笑笑,順手把小斗篷遞給福晉,“給可心做的,再就是從十三爺給我的份銀裡撥給可心點銀子吧?”

    “哪用你拿私房?看那信真是心都痛了,銀子已經讓爺著人撥過去了,這手工真好。”烏喇那拉氏邊說邊示意舒心叫人去,看看小斗篷又捧給了胤禛,“爺,您瞧,荔兒的菜做得好,沒想到針線也好,多漂亮啊。”

    胤禛看看,銀色緞面,裡面勻稱的鋪著羊皮的裡子,倒是輕軟。瞟了蘇荔一眼,她低頭喝著熱茶,臉色倒還好,看來真是如她自己說的,什麼日子她都能將就。

    順心進來,舒心去關上了門,順心一一向三人見完禮,微笑的等著他們開口。

    “荔兒,有什麼話就問吧!”烏喇那拉氏看著蘇荔。

    蘇荔輕輕的放下茶碗,“舒心說福晉要為你選婿了,怕你說我偏心,特的來聽聽你的想法。如今可心雖說是官太太了,可是日子過成這樣,你只怕要怕了,還有膽子走出去嗎?”

    “主子不是說無論怎麼選都是對的嗎?”順心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都沒選,讓我怎麼說?當時跟爺和福晉說好了,讓你們自己選,這是你們自己的一輩子,自己要無怨無悔才好。”蘇荔笑著。

    “奴婢想留下。”

    “嗯,留下會舒服很多,有人選嗎?”蘇荔點點頭。

    “主子覺得廚房的小魏子如何?”順心試探的問道。

    蘇荔笑了笑,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想了一下,“可心當年為何會選李衛,跟你們說過沒?”

    “說看著他就聰明伶俐。”舒心搶著說道,蘇荔笑了低頭似乎在想要怎麼說。

    “小魏子也聰明伶俐,讓我能看得上眼的小厮還真不多,小魏子倒是一個,這兩年在小廚房,倒真是一件錯事都沒犯過,你好眼力。”

    順心笑了起來,似乎鬆了一口氣,可是卻看到爺和福晉都收起了笑容,變得凝重起來。

    “你們四個其實都是實心眼子,可心倒真的強些,你和舒心跟了我一段,倒都學笨了。”蘇荔苦笑了一下,“上次說了,府裡待著舒服,可是有一條我沒說,在府裡凶險。你們要在府裡選人,自是選的都是能在府裡能獨當一面的管家人才。可是在這京裡,四爺府的管家,可都是人人要巴結的對象,一個把持不住,就不是清苦兩字了,你有當寡婦的決心嗎?所以如果你想在府裡選人,就聽我的,找實心做事的,不能找機靈能幹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3:2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2:04 AM 編輯

第七十五章    生意經

    順心和舒心都呆了,好一會兒,她們重重的點點頭,蘇荔看她們點了頭,笑了笑,起身:“爺、姐姐,荔兒告退。”

    “一起吃飯吧?”

    “得去廚房看看,才兒李姐姐來說弘昀這些日子不舒坦,又不敢跟先生說。已經請了太醫,說是中了熱毒。讓廚房做了綠豆湯和一些清潤的食物。”說白了就是中暑,做些綠豆湯,吃些西瓜什麼的應該就沒事了。可是蘇荔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哪有中暑只是身子懶,食欲不振的。也沒有嘔吐等症狀。

    “你去看過沒?”胤禛終於開口說話了。

    “荔兒看了太醫的方子,倒是去熱毒的方子,藥也用得中平。”她斟酌了一下,說實話,她也想去看看,可是不敢。就這麼兩兒子,弘昀的身子本就一直不怎麼好,真的什麼事她負不了這個責,況且她歷史再差也知道弘歷只有一兄一弟,那麼弘昀就應該是沒機會長大成人的。正是因此,她也就更不敢介入太深了。

    “李氏怎麼也沒跟臣妾說?先生可跟爺說過?”烏喇那拉氏有些不高興了,怎麼說也算是自己的兒子,怎麼也沒說過來說一聲。

    胤禛沒說話,想也知道先生也不知道,而太醫若說是中暑了,那就應該沒多大的事,於是也沒人過來禀報了。

    “爺,咱們去看看弘昀吧?”烏喇那拉氏站起,就這麼兩兒子,怎麼說也是嫡母,裝樣子也得過去看看啊。

    “咱們看有什麼用?”胤禛想了一下,“明兒讓人給弘昀換件布衣裳,讓戴先生找民間的大夫看看吧!”

    蘇荔心裡鬆了一口氣,這樣最好,隱瞞身份讓民間的大夫看看,也許能聽點實話吧。她默默的行了個禮,退了出去。此時烏喇那拉氏應該是沒心情拉攏自己和胤禛了。

    “荔兒的身子好像也不怎麼好,說讓她補補,她也懶得動彈。”烏喇那拉氏試探著胤禛的反應。

    胤禛沒說話,想想,“我看她臉色還好,就是精神差點。”

    “您也看出來了?現在她做什麼都懶懶的,倒是對孩子好像還有些……您看昨兒才說要給可心送東西過去,只用了一天就做成了。真是……”

    “傳膳吧!”胤禛頓了一會兒,換了話題,烏喇那拉氏輕輕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看來胤禛還是沒想通。

    晚飯是苦瓜雞粥,苦瓜切得細細的,雞肉也切成絲狀的,湯應該是用雞骨熬的,很鮮美。小菜也都是辣辣的,胤禛突然想起去年說過,熱天要出汗,要把身體裡的濕氣排出來。

    他默默的吃了幾口,抬頭發現年氏沒有喝粥,在吃一碗紅通通的乾麵條。

    “你在吃什麼?”

    “荔兒說臣妾體寒,不能喝苦瓜粥。不過麵條也挺好吃,爺要嘗嘗嗎?”她分出一碗給胤禛。

    胤禛吃了一口,酸甜可口的,番茄肉醬汁拌的有些硬的圓麵條,口感很筋到,醬汁裡還加了點辣椒,很開胃。

    “怎麼沒做湯麵?”

    “荔兒說給我換個口味,再說十三爺那兒也要新的菜單,今兒十三福晉說這個麵條賣得極好,說是天天門口都有人排隊等著就買一碗麵條。弘昀因為跟臣妾體質差不多,這些日子跟臣妾一個菜譜,說是比以前吃得多了。”

    蘇荔雖躲著胤禛,但卻對十三的生意更上心了些,飯店裡的菜譜常常更新不說,她也想出了外賣的主意,比如說這個意大利麵,肉醬和麵條分開,可以在飯館的邊上開門窗口,一份份的裝好,讓人買回家去吃,一是不占店裡的地方,也為一般的平民百姓多個選擇。為個麵條進店裡吃,好面子的總得再點點酒水菜肴什麼的,百姓哪負擔得起,雖說外賣看著收入會減少,可是量卻加大了不少,每日裡光後廚的麵條都不知道要做多少,十三都不得再開個麵條加工廠才好。醬料也是,醬料是蘇荔在家配好了,放在大木桶裡送到十三店中,再由店裡的人一份份的分裝在特制的小陶罐子裡還貼了“玉膳坊”的標簽,還附有回家再加工的說明書,十三當時聽時還笑蘇荔多此一舉,說買面的大多都是不識字的。蘇荔懶得解釋,再說也解釋不清楚,總不能跟他們上一堂品牌效應的課吧?於是就笑言,‘總會有識字的。’過不久,別家也跟著學了起來,只是沒人像他們這般又是標簽,又是說明書的,玉膳坊成了身份的象征,買個麵條也會跟街坊驕傲的說一聲,這可是“玉膳房”的!

    意大利麵的成功讓蘇荔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於是試著會在窗口裡賣些半成品的菜,品種不多,把菜切好配好,加上調好味的醬料,一份份的包好,讓人可以自由的買回家去,這在現代社會極受忙碌的都市白領們的青睐,但這在閒得都不知道怎麼好的古代社會裡也不知道行不行,意大利麵的成功則給了蘇荔極大的信心,但還是不敢冒然行事,找幾樣做法不那麼麻煩,但講究醬料的菜肴入手一日投入二、三十份,試試反應,不曾想大受好評。事後十三才說原來雖說是現在家裡都會有幾樣家常的拿手菜,可是萬一家裡來了客人,又沒什麼准備時,出門叫菜當然也是一種選擇,可讓館子送菜又貴,回家菜的口味也如在新做的好,現在推出半成品菜,正好滿足了這群人的需要,出來買上一兩份現成的回家一待弄,又有面子,價錢也不貴,自是要大受追捧的。蘇荔這才明白,原來要面子的懶人無處不在,人總會為自己的懶惰與面子找出各式各樣的借口。

    蘇荔也試過別家的味道,雖然沒自家的好,但也算不錯了,但因為跟風,便落了下乘,又不肯花本錢,自然而然也就會被中產階級所陶汰,淪為下等。而蘇荔的分成也自然又跟著豐厚了起來,只是十三福晉時時會來“抱怨”一下,十三忙得腳不沾地。蘇荔也懶得取笑,她不缺錢花,再說她都不出門,要錢做什麼?所以這些日子,十三家送來的銀子她也懶得再收了,就讓十三幫她存起,至於什麼用,她隱約的有了想法,但卻暫時不想說。




第七十六章 弘昀之死

    “倒是什麼時候也不忘記吃。”胤禛淡淡的說道。

    這些日子聽得最多的便是蘇荔的生意經,十三時常會談起蘇荔那些奇思妙想,沒想到的是竟然還都成功了,每日飯館門前小窗口賣的半成品菜的收入竟然比店客還多。還跟他抱怨著說,早知道這樣,開什麼飯館,直接賣菜得了,還省了店面。胤禛白了他一眼,說道,‘沒店面,誰知道玉膳坊的菜好吃?’十三大笑,說道,‘唉,小四嫂子也這麼說。’胤禛苦笑了一下,她倒是什麼時候都保持著一顆冷靜的心。

    “人生一世不過吃喝二字!”年氏微笑著,“荔兒說的,她還說,孔老夫子都說‘食色性也!’食可在色之前,說明連孔夫子都知道吃比男人重要。”

    烏喇那拉氏咳了一聲,年氏忙住了嘴。有些不解的看著烏喇那拉氏,烏喇那拉氏清清嗓子,挾了塊魚片給胤禛。

    “荔兒跟我們開玩笑呢,不說不知道,沒想到荔兒還念了不少書。”

    “不是只讀醫書嗎?”這倒是胤禛想知道的,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哪來這些奇思妙想?

    “誰知道她,好像就是知道很多。”烏喇那拉氏笑笑,她哪想得到此時胤禛的心思,專心的給胤禛挾著菜,蘇荔不在,挾菜的活變她的了,“爺,粥要趁熱喝。對了,荔兒說,天氣反常,讓太醫配了清涼的泡澡方子,已經送到各處了,爺過會記得泡一下,是去痱殺菌的。”

    “荔兒說吃完飯不能馬上泡澡,爺吃完了,我陪您下盤棋吧!”

    “是啊,怎麼忘了。”

    胤禛沒說話,默默的吃完飯,年氏陪著他下棋,烏喇那拉氏默默的在一邊看。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太監跑進了院子,跪在門口大聲的叫道:“爺、福晉,弘昀小主子暈過去了,先生請爺去看看。”

    胤禛跳下炕奔了出去,烏喇那拉氏覺得有點暈,順心忙過來扶住她,烏喇那拉氏定定神快步跟上,邊走邊想到,“快去請蘇主子到前院去,太醫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呢。”

    蘇荔趕到時胤禛、烏喇那拉氏、年氏、李氏都在,李氏隱忍的哭泣著。蘇荔向他們行了禮過去看弘昀,他正在發燒,臉紅紅的,隱隱約約的面有些腫,她打開弘昀的口腔,有些難聞的口氣,口腔內也有些潰瘍。她想了一下,“小主子這些天有沒有腹瀉的症狀?”

    “有啊、有啊!不過每天只兩三次而已,所以沒有跟主子報備。”

    “上次太醫來看有跟太醫說嗎?”

    “……”小太監默然,有些發抖,看來是沒說,蘇荔想了一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取些燒酒和冰塊來。”

    小太監如蒙大赦跑了出去,她想了一下,看向胤禛,“請爺進宮求些金雞納霜,現在荔兒先幫弘昀把燒退了,可能是腸道感染……就是瘧疾,希望不太晚。”

    “你說不是中暑?”李氏撲了過來。

    “荔兒也不太確定,覺得有點像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他體弱,容易發病。”蘇荔有些遲疑。胤禛起身進宮了,蘇荔把冰塊用布包了,放在弘昀的額頭上,然後用燒酒擦著弘昀滾燙的上身。

    蘇荔正做著降溫的工作時,太醫終於來了,顫悠的聽著脈、看看舌苔、翻翻眼白,想了又想,才向烏喇那拉氏揖了揖,“這個,小主子似乎得了瘧疾,還請福晉進宮向萬歲求些金雞納霜來。”

    “你前兩天說是中暑!”李氏憤然而起。

    “這個,小主子前兩天的症狀的確是受了暑氣,想是這兩天寒邪入體,加之吃了些不潔的食物……”能當太醫已經都成精了,搖頭晃腦的說了一通話,反正他是沒責任的。

    “別說了。”蘇荔吼了一聲,太醫怔了一下,不再說話,垂手站在一邊。

    蘇荔專心的給弘昀擦著身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胤禛終於回來了,手裡拿著康熙賜的藥,還有康熙親自寫的用法,蘇荔仔細的看了用法和用量,思之再三,讓人按康熙的用法去給弘昀吃,但她並不抱多大的希望。

    金雞納霜其實就是奎寧,奎寧是喹啉類衍生物,能與瘧原蟲的dna結合,形成復合物,抑制dna的復制和rna的轉錄,從而抑制原蟲的蛋白合成,作用較氯奎為弱。另外,奎寧能降低瘧原蟲氧耗量,抑制瘧原蟲內的磷酸化酶而干擾其糖代謝。奎寧也引起瘧色素凝集,但發展緩慢,很少形成大團塊,並常伴隨著細胞死亡。電子顯微鏡觀察,可見原蟲的核和外膜腫脹,並有小空泡,血細胞顆粒在小空泡內聚合,此與氯喹的色素凝集有所不同。在血液中,一定濃度的奎寧可導致被寄生紅細胞早熟破裂,從而阻止裂殖體成熟。對紅外期無效,不能根治良性瘧,長療程可根治惡性疾,但對惡性瘧的配子體亦無直接作用,故不能中斷傳播。奎寧對心髒有抑制作用,延長不應期,減慢傳導,並減弱其收縮力。

    當時看歷史劇時常聽康熙說這個,她特意去百度了一下,才知道奎寧是對瘧疾沒有根治的作用。更重要的是金雞納霜的使用必需嚴格限量,且它會與很多其他藥物產生交互反應。金雞納霜有很多副作用,包括心律不齊、血小板減少,或者嚴重過敏等,嚴重時可能致死。

    “怎麼啦?”烏喇那拉氏看她的神色有些擔心。

    “金雞納霜……和其它的藥是有交互反應的,這些天弘昀吃了些別的藥,也不知道會不會衝撞;再就是,這藥有副作用,弘昀的體弱,也不知道能不能經得起。”她反復看著康熙的藥方,即使是已經讓人給了弘昀服用,可是她還是不怎麼確定。

    “可不吃也沒救不是嗎?”胤禛冷著臉。

    “弘昀……”李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蘇荔死死的抱住了她,好一會兒。

    “李姐姐,一起求老天吧!”她輕輕的拍著李氏的背,說得很無力。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弘昀,我要你陪葬!”李氏從蘇荔的懷中掙脫出來撲向太醫,那凶狠的神情讓人心顫。蘇荔再次攔住了她,太醫擦擦汗准備向蘇荔道謝。蘇荔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姐姐,別弄髒手,人在做、天在看,您別給弘昀種孽障。”

    李氏抱著蘇荔大哭起來,太醫猛的打了個冷戰,驚恐的看著看似溫和的蘇荔。

    凌晨,弘昀在昏迷中停止了呼吸,李氏、烏喇那拉氏都暈了過去,胤禛讓人進宮報了信,默默的一個人去了外書房。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3:3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3 11:57 PM 編輯

第七十七章

    弘昀雖是夭折的,但喪事還得辦,烏喇那拉氏和李氏在這時又一起病倒了,府裡的事只有讓年氏和蘇荔一起管起來。蘇荔不想見人,便負責照顧病人和來往的席面、回禮;年氏自己的身子都不怎麼好,只能說此時硬挺著罷了;耿氏在一邊幫著李氏照顧著弘時,跑點腿什麼的,不然真是不知道怎麼辦了。

    李氏是傷心過度,一共生了五個孩子,現在只剩下一兒一女了,蘇荔覺得在這個時代的女子還真得有超強的eq,接二連三的接受這種打擊,如果是自己,真是活不下去了。烏喇那拉氏是心力交悴,胤禛和蘇荔這大半年的冷戰已經讓她很累了,又還得擔心太子那頭會有別的什麼動作,還有德妃那頭得瞞著,這幾個月她本就已經覺得很辛苦了,沒想到本就兒子少,現在又死一個,她真的支持不下去了。

    蘇荔勸著李氏吃了飯,又趕到福晉的院裡,年氏、耿氏,都坐在邊上跟福晉說著這幾天誰來了,誰送了什麼禮,還有宮裡賞賜了什麼,烏喇那拉氏只是漠然的聽著,也不搭話。邊上的小桌上飯食一口未吃。

    蘇荔坐到了炕邊上,扶著烏喇那拉氏在她背後填上靠枕,取過魚粥攪攪喂到了烏喇那拉氏的嘴邊。烏喇那拉氏把頭別了過去。

    “姐姐,我很累了,剛聽李姐姐哭完了,喂她吃了飯,求你別再為難我了。”蘇荔嘆了一口氣。

    “放那吧,過會再吃。”烏喇那拉氏恹恹的說道。

    “過會該吃晚飯了,先把粥喝了。”她把銀匙放到了烏喇那拉氏的唇邊。

    “荔兒,算了吧!”年氏想阻止,現在別說上福晉,即使自己也吃不下,可是不吃又成,一大堆事呢。

    “不吃飯弘昀能回來?還是姐姐現在想起了弘暉?心裡也恨,恨那些庸醫怕事,害死了他……”蘇荔疾言利色,烏喇那拉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上次大哭還是蘇荔流產。年氏想勸,可被蘇荔攔住了,讓她哭個夠,哭完了,蘇荔讓人端來熱水給她洗了臉,梳了頭,粥再端起來,烏喇那拉氏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她堅持著,烏喇那拉氏只好張了嘴。蘇荔默默的把粥喂完了,輕輕的替她擦了擦嘴,“姐姐得快些好起來,你是這後院的天啊。”

    “你們管得挺好。”烏喇那拉氏苦笑了一下,她不相信這個,這世上誰離了誰不成啊。

    “你知道我不管事的;年姐姐身子不好,好容易這一年多調好了些,她還想著替爺開枝散葉呢;耿姐姐這幾日也瘦了,看看,本您一個人都行的事,我們仨個人做都亂了方寸,就算是為了爺,為了咱們,也得快些起來。”

    “就是這話,以前不覺得,福晉這一病咱們真是抓了瞎了。”耿氏點點頭。

    “可不是,唉,真是生生的把人瑣碎死了。”年氏搖頭,“再就是爺了,除了姐姐還真是沒人勸得了他,自己個把自己關在外書房裡誰也不肯見,十三爺前兒去看他,出來也直搖頭。”

    “吃飯呢?”烏喇那拉氏看著蘇荔。

    “送的少,但好在都吃了。”蘇荔笑笑,知道此時大家都吃不下,每頓都少而精,全是他喜歡而且開胃的食物,還特意弄得很香,雖知道加香料不好,可是特殊的時候,特殊對待吧!

    烏喇那拉氏這才點點頭,笑了笑,靠在大枕上發著呆,好一會兒,“如果說弘暉那時找個好大夫……”

    “哪有那麼多如果,如果去年我沒小產,現在孩子都生了,如果府裡這些孩子都在,咱們得被鬧死……如果……如果可能我真想不投身變人,如果有來生,我想生在富裕又平凡的人家……如果天天想如果,咱們都不用活了。”蘇荔乾脆利落的說道。

    烏喇那拉氏苦笑了一下,長長的嘆一口氣,“是啊,哪有那些如果,如果有來生的話,我還想給爺當妻,不過來生再不想見你們了。”

    “我們也不想見你們,當人小老婆以為好玩啊!”蘇荔白了她一眼,被烏喇那拉氏打了一下,年氏、耿氏笑了起來了,輕輕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是了,如果有來生,真不想再見胤禛他們了。年氏、耿氏、蘇荔看烏喇那拉氏心情好些了,就起身告退,烏喇那拉氏把蘇荔一個人留下了。

    烏喇那拉氏看年氏她們走了,想想才輕輕的說道,“過會你還是去瞧瞧爺吧!你都擰了小一年了,忍一口氣又能怎麼著?再說這事也不怪爺,當然我也沒說你錯了,只能說造化弄人,現在爺心裡苦,你就當可憐他不成嗎?”

    “爺自己沒想通,荔兒給他時間慢慢想通就是了。”蘇荔笑笑。

    “荔兒!”烏喇那拉氏板起了臉,“你幫年氏調身子,其實你比我清楚,她生不出孩子,就算生了也活不下來,你何苦給她希望?耿氏人好,可是爺不喜歡,就算生了兒子,宮裡也不見得准得了;娘娘的心思你比我明白,別這麼看我,你進府我就說了,如果真是立世子,我也希望是從你肚子裡出的。”

    “爺現在心裡容不下我。我明白他的心思,如果只是齊哥兒,他可以當沒事發生,反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現在中間多了一個人,你讓他心裡怎麼想?比起齊哥兒,他更介意那位,就算我現在跟他說,那位現在長什麼模樣我都記不起來了,你以為他會信?可那是真的,我不記得和那位怎麼認識的,那珠子又怎麼會到小紅手上,中間應該是沒有再聯繫過,可是想想又覺得有些怕,夢裡我上花轎時一點也不高興,應該是有些絕望的,也許以前的我真的喜歡過那位也不一定,也許五年前的蘇荔兒真的愛過那個人,真的眼裡只有那個人呢?現在一句不記得了,於是抹掉,萬一將來記起了讓爺怎麼自處。就是因為這樣,爺不想見我,我也不想見爺。”

    “有什麼好記的,忘乾淨就是了,你現在心裡只要想著,你是爺的老婆,你的心裡,眼裡只能有爺。”烏喇那拉氏急不可待的吼道。

    蘇荔笑了,俯下身子輕輕的抱住了烏喇那拉氏,烏喇那拉氏心軟了,環著她嘆息著。

    蘇荔還是沒去外書房,她自己都沒想明白怎麼去找胤禛?泡在水裡看著屋頂,這曾是小紅的臥房,可能是小紅在這兒服了藥,於是胤禛怕她忌諱,於是改成了澡堂子,她相信小紅的東西都被清理過了,小紅的個性她也清楚,她不會留下任何的把柄,可為什麼不等她回來?也對,等不到,胤禛不會留下機會給小紅的,也許這樣對小紅是最好的。

    門開了,她閉著眼,“我再泡會,你歇了吧!”

    “給爺擦背。”一個冷然的聲音在頭上響起,她抬頭胤禛正在脫衣裳,很快,他跨進了浴池裡,蘇荔移到邊上拿了絲瓜瓤擦子再移回來,給趴在池邊的胤禛擦著背,兩人都不說話,一個靜靜的趴著,一個靜靜的刷洗。等水差不多快涼了,她起身上來,擦乾自己的身子穿上浴泡。

    “爺,起來吧!”

    “我再泡會。”

    “水要涼了。”她堅持。

    胤禛猛的抬頭怒目而視,蘇荔坦然自若。

    “爺想生病行不行?”

    “不行,現在府裡病人太多了,荔兒照顧不過來。”蘇荔就事論事。

    胤禛猛的起身濺了蘇荔一身的水,蘇荔動也沒動,給胤禛擦乾身子,穿上袍子但沒扣上扣子,“您先在床上趴一會兒,荔兒給您刮痧。”說完便出去了。




第七十八章    對話

    胤禛默默的回了臥室,趴回了床上,小一年沒過來,房間沒多大的變化,她是專一呢還是懶得去理睬這身邊的一切?枕頭邊上還有一本書,拿過來看竟是《千金方》,她還真想成一代名醫不成?

    過了一會兒,蘇荔回來了,手上拿了一小碗清油,掀開衣裳露出胤禛寬闊的後背,用塊光滑的玉佩沾著油在他背上輕刮著。一直刮出瘀漬才換了個地方,她就這麼默默的刮著,就像剛剛在浴池裡一樣。

    “不想跟爺說話?”

    “不知道說什麼。”她回道。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李氏讓爺殺了太醫,人家太醫還不幹呢,一張請罪的折子直接就遞了上去,說是請罪,其實是告狀,老爺子說了,看在咱們剛經喪子之痛便不與斥責了。現在太醫院沒人敢到咱們家來了。”

    蘇荔冷笑了一下,“他們敢來,咱們還不敢請呢!當太醫當成他們這樣,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這般混日子誰不會?以前想想還覺得他們不容易,可現在誰覺得咱們不容易?”

    胤禛不作聲,好一會兒,“刮出很多濕氣?”

    “嗯!爺這些日子受了氣吧!”蘇荔看著紫紅的背輕嘆了一聲。

    “是啊,說出去也沒人信,堂堂一親王出去還得受氣……”他乾笑著。

    蘇荔的手停下了,想了一會兒,“我能記起的只有四個場景,第一個是我在玉蘭樹下看花,他在看我;第二個,是他給了我那串珠子,我嚇到了,遠遠的跑開沒接;第三個是,我上了花轎,沒有一點喜色,一臉的慘然與絕望;第四個應該在烏雅府裡,我在服毒;他應該就是那個人了,我現在不確定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也許能說清的只有他了,應該是服毒之後被救回後便把以前的事都忘記了,包括服毒的事我也不記得了。現在串起來想想,應該是偶然間我和他相遇了,相互有了好感,他一定想著只要入宮選了秀便能把我要了去,這對他來說很簡單。不想我先被烏雅太太要走了,於是他一怒之下射死了要與我拜堂的齊哥兒,當成意外;我想那時的我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才會自殺,我還沒壞到連累了齊哥兒還有臉活著的地步。小紅應該也知道,所以一直在烏雅家挾著尾巴做人。本來沒事了,我也忘記了一切,在烏雅家活得挺好,老太太卻以為得罪了老爺子,於是又把我送回宮裡,德主子又把我送到四爺府,本平靜了五年的舊事又被提了出來;八爺他們不知道內情,還是當意外在逼他,而他知道,他也怕我知道,於是皇上要至我於死地應該也是他所樂見的,我重傷出宮,您和福晉保了我,再後來,八爺他們對我還算有了好臉色了,他又遭了難,難免不會把事情往壞了想,再就是妒忌吧!我懷了孩子,我跟爺的感情好,小紅應該都傳過去了,您不是說小紅有傳過三次消息出去,都是普通的事,您就讓傳了。現在想想,所謂的普通的事應該就是這些了,這些消息其實就算小紅不傳,他也會很快知道;爺覺得不平時,只怕還有人更不平吧!對他來說,我這也是背叛,於是抓著十三爺的事不放,他跟著老爺子這麼多年,他比咱們了解老爺子,最終倒霉的只能是我,他不想看著我生孩子,不想讓我往好了過。還有小紅,在安神香裡做手腳,讓我睡不著、吃不下,小紅並不知道我忘記了過去,只怕真是以為我移情別戀了,她只怕也為難,跟了我這麼些年,跟我的感情應該深得多,看我幸福了,於是便決心不替那人傳話了,可老子娘的性命在人家手上,於是在安神香裡做手腳,但想想,她應該是故意讓您知道的,如果說明知道你來過夜,還放有問題的香不是找不自在嗎?小紅把珠子給我可能也是想賭一次吧,進了府後我從沒打開過,只是跟他們說起,我有這個匣子,裡面的德主子賞的寶石,她不確定我什麼時候會開,但還是想替我收藏著這份感情吧!”

    “這小一年你就想通了這些?”胤禛沒想到她雜七雜八的竟說這些地球人都知道的事?

    “爺希望我想通什麼?”蘇荔反問了一句。

    “你當著爺的面說喜歡八爺,看著八爺都不眨眼,爺說過什麼?”胤禛閒閒的問道。

    “爺知道荔兒沒把八爺放在心上。”蘇荔笑了笑,想了想,“爺是想說您不在意他,您在意的是荔兒的想法?”

    “爺在意的是你在齊哥的身邊或是他的身邊是不是也能這麼怡然自得,這麼幸福?”胤禛真是快瘋了,明明很聰明的蘇荔為什麼常常會犯糊塗?

    蘇荔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恍過神來,“您生了半年氣卻是為了這個?”

    “那你以為爺為何生氣,為了十二、三歲不懂事時,對人亂笑兩下的爛事,生氣值當嗎?”胤禛白了她一眼,顯出自己是多麼的通情達理,寬宏大量。

    蘇荔倒被他說笑了,想想也是啊,那時的蘇荔兒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真是總以為自己想事最簡單,現在看來還是因為事不關已,果然會關心則亂。再看胤禛,笑意更深了。這男人以為自己多大方嗎?真是小器的男人。

    “記得嗎?那日從山上下來荔兒便已經跟爺說了,十三歲時的荔兒不會這般坦然的看著爺,也不敢這麼緊緊的抓著自己的幸福不放手。”她輕輕的抓起胤禛的左手與他十指相扣。

    胤禛哼了一聲,但還是抓緊了她,好一會兒,“爺才不信你,你真的在齊哥兒身邊或者他身邊只怕也會幸福。”

    “以前的蘇荔兒到哪兒應該都不會幸福,太執著了。而現在的蘇荔兒到哪都會幸福,因為,現在的蘇荔兒知道自己要什麼。”蘇荔笑了笑,松開胤禛的手,收了玉佩和清油,拿毛巾輕輕的擦淨胤禛身上的油漬,又撲上些爽身粉,才幫他穿上衣裳。

    “都是蘇荔兒,什麼以前、現在?只是因為忘記了,所以活得自在,將來呢?想起來了,再吞藥死一次?”胤禛又黑起了臉。

    蘇荔想想點點頭,她不能否認有這種可能性的存在,她其實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夜裡蘇荔兒到底死沒死,如果她死了,身體為什麼會沒事?如果她只是靈魂太弱了,於是被隱藏在這身體的某一個角落裡,萬一哪天自己回去了,她重生又該怎麼辦?一心一意的想回去找太子爺怎麼辦?或者又被齊哥的死而深深自責又怎麼辦?

    “不知道,這也是這半年多,荔兒不敢見爺的原因,對爺來說是問題,對荔兒來說也是。”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3:3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0:49 AM 編輯

第七十九章    對話2

    胤禛看她認真的想的樣子真是哭笑不得,九個月了,從那次小產發生珠串事件之後,他一直沒再來過,對她來就只是半年而已嗎?那是不是對她來說,她事實上也不想見他,她也在冷靜期?

    蘇荔收拾好,靜靜的躺在了床上,她知道他們之間的對話還沒完,也許在這曖昧的帳子裡,這樣能談得舒服點吧。

    “現在的你會再喜歡他嗎?”胤禛側身撐著頭看著她。

    “不會!”蘇荔說得很絕然,胤禛看著她,希望從她的表情上能看出點什麼。蘇荔認真的想想,“無論是現在的我還是六年前的我應該都不會再愛他了。現在的荔兒根本就不認識那個人,談什麼喜歡?以前的那個……”她頓了頓,苦笑了一下,“如果以前的蘇荔回來了,她會傷感,會痛苦,但決不會再回到那人的身邊,我估計她要是真的醒了,只有死路一條,想啊,齊哥因她而死,烏雅家因她而退出朝堂,如今推說忘記了,又委身於爺,還跟爺要生兒育女……”她不禁同情的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就好像剛剛說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真怪!怎麼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胤禛白了她一眼,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對我來說就是別人的事,爺就當我們是兩個人吧!如果有一天,她回來了,爺念著我們的情份,善待與她吧!”蘇荔笑了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正視著胤禛。

    胤禛懶得理她,平躺下來,好一會兒,“今天見過他了,他說想到咱家吃你做的飯。”

    這才是他今晚過來的原因,早上回宮辦事,正好太子也在,倆人一起從上書房出來,太子似乎隨意的說:“一直說雍王府的飯好吃,我卻總也沒好好的吃過,咱們倆兄弟,找一天,隨便的吃些你那小妾的家常菜,喝兩杯?”

    胤禛當時忙告了罪,“真是,早也這麼想,只是府裡這些日子的事多,也怕太子爺掛心,就沒敢請,太子爺哪天有空,一定過府一敘。”

    看太子滿意的走了,他才默默的坐上自己的轎子回了衙門,心裡也想不明白太子想幹嘛?只能想,也許他只是想試探自己和蘇荔?

    蘇荔沒動,想了好一會兒,最後苦笑了一下,“因為他要來,所以你過來了,你希望我以什麼態度見他?”蘇荔有些無奈,可是更深的是生氣,身邊的男人過來並不是因為想自己了,而是因為有人逼他了,那現在自己是不是應該感謝那個人,至少讓他們之間有了突破。

    她被帶入了她無比熟悉的懷抱,蘇荔掙脫了,坐起回身怒視著他。

    “你說你沒見過他,所以你不會喜歡他,可是見了呢?在他面前裝著對爺一心一意,然後在府裡形同陌路?”胤禛也生氣了,輕聲吼著。

    “我不會喜歡他,不管見沒見過,我永遠不會一會喜歡他。”蘇荔有些厭煩了,覺得自己繼承了一個大麻煩。

    “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笨蛋,更不喜歡失敗者。”蘇荔疾言厲色,胤禛沒有笑,但也沒表現出異常的神色,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蘇荔想想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激動,想想此時此刻怎麼跟胤禛解釋笨蛋、失敗者?好一會兒,她躺回去,看著帳頂,“他當然不可能是笨蛋,在老爺子精心培養四十年的心愛、得意的兒子,怎麼可能是笨蛋?如今他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是半個主子,怎麼可能是失敗者?”蘇荔苦笑起來,好一會兒,側身與胤禛對視,“可是我真的覺得他是笨蛋與失敗者,不笨怎麼會八爺逼成那樣,最後被老爺子廢掉?他最終只能以失敗為結局。”

    “你比他聰明?”

    “不,我知道爺怎麼想,爺現在還是生氣,您疑惑的是,蘇荔兒如果在六年前沒被撂牌子,跟著他去了他那兒,現如今只怕也會專心的伺候他,以他為天對不對?”她看他沒說話,當他默認了。笑了笑,“我不否認這點,如果在他府裡,我也會像對爺那樣對他,我會努力讓他平靜的接受失敗的事實,盡量快樂的過完他的餘生,可是這關爺什麼事?爺現在會認為太子妃這麼做有問題嗎?如果齊哥兒沒死,我也會專心的做我的伯爵家的大兒媳婦,也會很幸福,我會努力讓齊哥兒聽話,讓他別站錯隊,讓伯爵家平安幸福的傳承下去。這是我的責任,我該做的。可是現在我是四爺府的格格,您的小老婆,角度自然不同了,可是您不能用朝秦暮楚來貶低我,現在的蘇荔不認識所謂的太子,也不認識齊哥兒,你是唯一的,我只忠於你而已。”

    胤禛沒被蘇荔說糊塗,他從小就很冷靜,懂得從別人話語中去體會背後的真義,他明白蘇荔的意思,蘇荔那一句‘可是這關爺什麼事?爺現在會認為太子非這麼做有問題嗎?’讓他突然清醒了,其實這些他早就知道,可是還是會不舒服,而蘇荔這九個多月的冷淡讓他也更加失去該有的冷靜,他被妒忌沖昏了頭腦。

    是啊,這關自己什麼事?六年前,蘇荔進了太子府,自己就根本不會認識她了,她忠於太子是應該的,這是她的義務;如果齊哥兒沒死,她也是,她會好好的當她的當家大媳婦,為了烏雅家的平安富貴努力,這是她的責任。可這也關他什麼事?就像現在她專心的做自己的老婆,這又關別人什麼事?別人對她的覬覦,關她什麼事,她專心的在做她自己而已啊。

    “你真聰明!”胤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把她拉入了懷中,“爺小器了。”他輕輕的吻著蘇荔的額頭。

    蘇荔可沒有恃寵而嬌的劣根性,她只會順勢而為。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環住了胤禛的脖子,“咱們別鬧了,跟福晉說的,就這輩子了,等來生,你千萬別找我,我也不要再給你當小老婆了。”

    胤禛沒說話,只是吻住了她的唇,夜才剛剛開始。




第八十章    中暑

    早上去給福晉請安時,烏喇那拉氏顯得很高興,她已經知道了胤禛昨晚在哪睡的,估摸著蘇荔是聽了自己的話,退了一步。想到蘇荔就是這點好,聽話。更重要的是,她聽自己的話,心裡便更加滿意起來了。

    蘇荔也沒傻到去跟她解釋,只是靜靜的陪她說了會話,聽她對年氏,耿氏安排家事,自己找了個空去看看還病著的李氏後便去了廚房。她還在想,萬一真的太子爺要來吃飯,自己真的要出去嗎?當不認識?會不會激化矛盾,可是自己真的不認識怎麼辦?

    正胡思亂想著,舒心沖了進來,“主子,福晉讓你去一趟。”舒心一向穩重,怎麼也不會在內廚房這麼大呼小叫,應該是出了什麼事,剛剛看過福晉,她的身體沒事,那是什麼事?她靜靜的放了手上的活,默默的快步向外走,路上也懶得問發生了什麼事,總會知道的,也不急於這一刻。

    門口一個小太監跪著,她看了一眼掀簾進了屋,福晉已經坐起了,一臉倉惶,年氏,李氏,耿氏已經都到了,看來是大事。

    “怎麼了?”

    “爺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太子爺,被罰跪在毓慶宮門口了,這毒日頭曬著,太子也不讓起……”年氏眼看著就要哭起來了。

    “皇上還在京裡,他怎麼敢?”蘇荔有些怒了。

    “皇上這幾日去了暢春園,再說,這事怎麼也不會讓他知道啊!”福晉恨恨的說道。

    蘇荔想想,似乎記得在哪本書裡有說過胤禛被太子罰跪的戲碼,當時以為是假的,沒想到還真有這事,書裡怎麼寫的?她清清嗓子,“外頭的分頭,去上書房看哪位大人在,請一位去求求情;再就是請王師傅勸阻太子爺。”

    “爺不讓,小的們看不下去了,才回來報主子。”外頭的小太監哭著。

    “知道了。”蘇荔鐵青著臉,想了想,“去請太醫來。”

    小太監跑出去了,她想想站起,“舒心,去把解暑的藥先煎上。還有,回我房裡放涼水,爺一回來就要有藥吃,有水泡。”舒心跑了出去。

    “姐姐,還缺什麼?”想想,她回頭看著烏喇那拉氏。她苦笑了一下,搖搖頭,無力的躺下。

    “怎麼這麼不順?”李氏咽咽的哭泣起來。

    “爺怎麼不讓叫人?曬壞了怎麼辦?說是天熱,可怎麼說都是入秋了,地上的濕氣得多重,這一曬一涼的……”年氏也掏出帕子抹起淚來。

    “哭什麼,爺不會有事的。”蘇荔輕輕的說道,看了福晉一眼,笑笑,“叫人有什麼用,白白的讓人看笑話不說,只會讓太子爺的怒氣更重,爺只怕是想著忍下這口氣就算了,誰讓他是半個主子呢!”

    福晉苦笑一下,她不禁想到那串玉珠子,看了蘇荔一眼,怨她?似乎也不對,最終只能輕輕的嘆息。

    胤禛被罰了一個時辰,後來上書房和王師傅還是聽說了,趕來勸說,太子才放了他。送回府,吃了解暑的藥,馬上被蘇荔扔進了放了藥汁和冰塊的水裡,胤禛頭暈目眩,想出來,卻被蘇荔按住了,“知道爺受不住,可是這會爺再忍忍吧!”說完又遞給他一大杯鹽糖水,剛回來時便看見他背上一顆顆的鹽粒子,想是出了汗乾了又汗濕,胤禛看到她的擔心,默默的接過喝了幾口,但馬上胃裡翻湧上來,蘇荔忙用盆接了,等他吐完了,讓他漱了口,又把鹽糖水遞給他,讓他慢慢的喝下去,這麼折騰了幾下之後,胤禛慢慢清醒過來,蘇荔用冰毛巾給他擦擦臉,並把毛巾蓋在他的腦袋上,曬了兩小時,頭皮都是紅的,“沒事的,只是中暑了。”

    “嚇到了?”胤禛趴在池邊,有些無力。

    “嗯,姐姐們嚇壞了,已經煮了苦瓜粥,你今晚還是住我這兒吧。”蘇荔試試水溫,扶他起來,擦乾淨了扶他上床,冰塊放得遠遠的,只讓室裡顯些有些絲絲的涼意,喂他喝了一碗冷粥。蘇荔扶他靠好,“晚上爺會發燒,所以還是我伺候好了,福晉、李姐姐病著,年姐姐身子骨弱……”

    “跟你沒關系,今兒的事是我和他政見不合,他惱了。”胤禛笑著。

    “爺,裝個病吧!趁這個機會,咱們倆好好過幾個月。”蘇荔把自己投入了胤禛的懷裡,輕輕的說道。

    “傻話。”胤禛笑了,抱緊她輕輕吸吮著她的發香。

    “爺……”門口傳一聲慢悠悠的請安聲,聽起來像是福晉來了。

    蘇荔忙推開了胤禛,跳了起來。回頭看,福晉,李氏,年氏耿氏還有其它人都來了,她一下子羞紅了臉,忙行了禮,讓人搬椅子,擺水果。

    “好些了嗎?太醫還等著,要不要讓他進來。”福晉坐到了剛剛蘇荔坐的地方,其它人分主次坐下,看到剛剛有精神抱蘇荔,應該是沒多大事了。大家伙從開始的緊張到現在有些打趣的心態過度著,當然也有那泛酸的,不過都聰明的不表露出來。

    “等著吧!晚上爺會發燒,到那會再叫。”蘇荔又端了一碗綠豆湯來,這是綠豆煮開後的第一道湯,綠綠的一碗清水遞給他。

    “喝了一肚子了。”胤禛白了她一眼,從一到家,他就在不停的喝這喝那,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爺今兒出多了汗,要多喝水,這個是解熱毒的,快喝了。”她可不管,直接放到了福晉的手裡,福晉笑笑,遞給了胤禛。

    胤禛無奈,閉眼灌了下去,還好不太難喝。

    “真是把我們嚇壞了,看到爺沒事就好了。”年氏捂嘴笑道。

    “得虧有荔兒,早早的准備著藥和泡澡的湯藥,爺才好得這麼快。”耿氏也不忘記為蘇荔表表功。

    “這才哪到哪,嚇人的事在後頭。”蘇荔苦笑道。

    “不是中暑嗎?”福晉嚇到了,忙問道。

    “中暑也是會死人的,爺本就體質差,不愛運動,好在不怎麼吃肉,不然這麼曬法真是會出大事的。現在是沒顯現出來,過會兒發燒,拉肚子,都會來,然後會脫水,可得折騰些日子,姐姐,過會派人給爺去請假,太醫也給他找間屋子住下。”蘇荔可沒他們那麼樂觀,她生在南方,中暑死的人也不是一兩個,像這樣三、四十度的天氣,在正午的大太陽下曬兩個小時一動不動的,雖然知道他死不了,但肯定也這麼容易好。

    “別聽她亂說,爺哪就那麼金貴了,歇幾天就好了。你們也是,就曬了會日頭,看把一個個的嚇得,回去歇吧!爺累了,躺會。”胤禛笑著拉著福晉的手,輕輕的安慰著她,並回頭對其它人揮揮手,其它人會意,起身行了一禮,准備退出去。

    福晉扶他躺下,輕輕的給他打著扇,蘇荔注意到胤禛一直拉著福晉的左手。她隨著大家一起退出來,還得為晚上做准備,退燒用的烈酒,冰塊,還有防脫水的鹽糖水,還得安排人值夜,真是拉肚子,她一個人也弄不動胤禛。

    年氏看她忙前忙後的,欲言又止,最後笑笑,和耿氏一起離開了小院。蘇荔知道她想說什麼,無非是爺雖然現在寵自己,但心裡最愛的人還是福晉。這個不用她說,蘇荔也明白,雖然不怎麼開心,可是人家明媒正娶的,自己想泛那個酸也得有本錢不是。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3:4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0:56 AM 編輯

第八十一章    養病

    人都退了,屋裡只有胤禛夫婦,兩人默默無語對視著。

    “真的沒事?”

    “沒事,你身子不好,回去歇吧!”胤禛笑著,可手卻沒放開,烏喇那拉氏也沒有走的意思,就那麼坐著。

    “過些天你好些了,請太子爺到家來坐坐吧!”烏喇那拉氏想想說道。

    “為何?”胤禛很平靜,他靜靜的問道。

    “外頭你們是君臣,回了家就是兄弟,吃頓飯,好好說說話,哪有解不開的結。”福晉笑笑。

    “有些結不能碰的,提都不能提。”胤禛苦笑了一下。

    “兄弟倆,哪有什麼芥蒂?太子還沒見過荔兒,正好擺一桌,讓荔兒見見。”福晉意有所指。

    昨天胤禛沒告訴她太子想來家吃飯見蘇荔的事,沒想到此時此刻,烏喇那拉氏倒想他們見個面了,胤禛深深的看著妻子。

    “一次得罪完就算了,讓他瞧瞧,你們過得好,荔兒心裡只有你,一次把脾氣發完吧!天天這麼提心吊膽的,我會短命的。”

    “他發瘋怎麼辦?”

    “他已經發瘋了,老爺子在京裡就敢這麼幹,再這麼下去,萬一挖出點什麼,荔兒就真的活不了了。”

    胤禛點點頭,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烏喇那拉氏突然想到剛剛他溫柔的抱著蘇荔的樣子,心中不竟有些酸楚,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夫婦已經到了這般無話可說的地步了。而她不知道的是,胤禛此時很安心,烏喇那拉氏在身邊,他放心的閉上眼睛。

    晚上胤禛果然就像蘇荔說的,發燒、嘔吐、拉肚子,一邊止瀉,一邊還得防脫水,還得降溫,小院裡人仰馬翻鬧了一夜,太醫跟著忙了一夜,清晨,胤禛才好些,沉沉的睡了,得慢慢休養,拉肚子還有幾天,只要不再發燒了就成。

    第三天胤禛才再次清醒過來,看看靠在一邊的蘇荔,這幾天朦朦朧朧的就看到她忙前忙後,看來真是讓自己在她院裡不是求寵,而真是因為別人沒她做得好。

    “醒了?”他一動,蘇荔便馬上睜開了眼睛,俯下身子看他。

    “辛苦了?”

    “爺是荔兒的飯票,沒您荔兒上哪吃飯去?”蘇荔笑笑拿他打著趣,像每次清晨那樣,吻吻他的嘴角,起身絞了個溫帕子給他擦了臉,讓他看上去精神些後,讓人端上了粥品,怕他再拉肚子,粥是白粥,但用心熬的,興許也是餓了,他吃得很香,也懶得問什麼叫‘飯票’,反正她嘴裡沒什麼好話。

    “吃完了讓太醫看看就讓他回去了,以後一天來一次就成,你們這些皇子什麼時候生的病,脈案什麼的,用了什麼藥,都要記錄的,雖說是麻煩,但也是對的,有事時,查查以往的例子,換個大夫也不怕用錯了藥。”她一邊喂他吃粥,一邊叨叨著。

    “爺沒事了吧?”現在胤禛覺得問太醫還不如問蘇荔了。

    “嗯,但得休養些日子,爺,慢點好,老爺子已經知道了,讓你好好歇呢。”她對他笑著。

    “就這麼拖著,窩在你這兒?老爺子也懂這個,你以為騙得過他?”他白了她一眼,接過帕子擦擦嘴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好。

    “幹嘛要騙?趁著機會荔兒給爺好好調養一下,別以為快快的把病治好了就是好,荔兒准備慢慢的給爺抽次絲,把身子裡的毒都拔了。”她也不示弱,反戈一擊,就好像覺得胤禛真是太瞧不起她了,胤禛想想也是,她要是讓人覺得自己還沒好,就一定能做到,不禁微笑起來。

    她讓人收了碗盤,自己洗了手,看身邊沒人了,回頭低聲說道,“在我這兒不行嗎?爺可沒真的和荔兒單獨好好過過幾天。”

    蘇荔小母老虎的樣子讓胤禛大笑不已,原來她讓自己病下去就是為了把自己關在這兒。但因為沒力氣,只好靠著喘氣。蘇荔忙過來給他順氣,胤禛輕輕的把她攬在懷裡,才三天,感覺就像是瘦了好多,“等爺再好一些,去莊上住幾天吧!”

    “那又不能只帶荔兒一個人去!”蘇荔幽幽的嘆息著,但很快用振奮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就這樣吧,擁有病著的爺幾天也不錯,現在爺只是荔兒一個人的。”

    “傻子!”他笑笑,卻也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去莊子休養,就算不是全家都去,也不可能只帶蘇荔一個人,就算他執意這麼做了,那蘇荔就不用再在這後院裡待了,就算是疼愛她的福晉只怕也容不下她了。

    “咳……”門外傳來煞風景的咳嗽聲,蘇荔再次跳了起來,唉!為什麼只要她和胤禛親熱一點時,門外總有人。

    門外的人似乎等了一會兒,蘇荔看沒人進來,只好自己出去打開門簾子,門外站著十三夫婦,還有陪著他們夫婦的福晉。

    “荔兒給福晉,十三爺,十三福晉請安!”蘇荔一一給他們請了安,並掀開簾子,“在外頭做什麼?爺正好剛醒了,快請進吧!”

    “不是怕萬一又是小嫂子跟四哥撒嬌的時候,不是找不自在嗎?”十三呵呵的笑著。

    烏喇那拉氏捂嘴笑著,十三福晉輕輕的掐了十三一下,但也是掩不住的笑意。

    “哦,那真是謝謝十三爺了!”蘇荔是誰啊,可是在現代過了三十年,什麼沒見過,就算沒經歷過,也是看了無數的小說,怎麼可能被十三譏笑一下,就馬上倒下呢。

    十三愣了一下,有些無奈的摸了摸鼻子,笑笑進了屋,十三福晉笑了起來,跟著進去了;烏喇那拉氏最後,順便點點她,“臉皮越來越厚了。”

    蘇荔順勢挽住了烏喇那拉氏一起進了屋。十三坐在床邊的木凳上,低聲的跟胤禛說著什麼,十三福晉離得遠些,漫不經心的打量著蘇荔的屋子。

    這幾日,各府都派人過來慰問過,怎麼說雍親王明面上還是太子系的人馬,沒顯山露水,大家伙看太子如此對他,正好想拉攏一下了。不過八爺似乎已經感受到了什麼,他反而表現得更加得體了,派人送了藥和補品,連一向交好的八福晉都沒讓她過來,八福晉只好派人送些東西過來,帶了口信,這讓烏喇那拉氏偷偷的和蘇荔說了幾次,蘇荔懶得去想,胤禛的身子還沒好,她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想別人此時是怎麼想的。不過夜靜更深時,她也會疑慮,八爺此時的表現的確讓人有些費解。再就是老爺子和太子,老爺子已經知道了,派人來慰問了一下,就什麼也沒再說了,甚至於都沒聽說康熙斥責太子;太子派人來看過,但也沒提什麼,連微微的自責的意思都沒,卻說,“怎麼這麼不小心。”從頭到尾就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第八十二章    慈善

    “小嫂子倒是個樸素人兒,看這屋子,倒真不像是人住的。”十三福晉見她們進來,便笑道。

    “這話說的,不是人住的,小嫂子怎麼住的?”十三斥責了妻子一下,但不如不說。

    蘇荔白了他一眼,看看自己的屋子,挺好的啊?家具都是黃花梨的,只是她不喜歡貼片子那種華麗的,也不喜歡京式家俱的笨拙,於是選的都是蘇式的瘦體家俱。這些可是後世她想都不敢想的啊,沒想到此時此刻卻被人說不是人住的。

    “看到沒,說你不聽,現在讓人說了吧!”烏喇那拉氏馬上接口,早就說她的屋子太素,讓她拾掇一下,她也懶得聽,現在被人說了,烏喇那拉氏也不痛快了,好像是自己刻薄了蘇荔一般。

    “都說了,荔兒本就是小家子出來的,到哪都雍容不起來。”蘇荔笑笑,也懶得解釋,讓人送上茶和茶點,自己坐到下首。

    “她樸素?你們也不想想每天她泡澡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只是這些擺設上的東西不是她所喜罷了,”最了解她的還是胤禛,笑笑說道。

    “還不是爺慣的,還特意蓋個屋子、做個池子,真是慣得都沒樣了。”烏喇那拉氏跟著笑起來,胤禛搖頭。

    “人總有自己的嗜好,她就愛泡個澡,其它的又沒什麼出格的,由著她就是了,你不讓她泡澡,改天她改喜歡拆屋子了怎麼辦?對了,你們都在正好,那個賣菜的窗口還是收了吧!攤子太大了。”

    “是啊,今兒來也是想跟小嫂子說這事兒,人手不夠,再說天天門口排著長隊也不好看。”十三笑著回頭看蘇荔,蘇荔想想笑笑。

    “這是你們爺的事兒,蘇荔兒就是給爺們打工的。”她知道中間應該出事了,於是從善如流。

    “只怕是停了,門口人更多,拌麵條子大家伙都吃慣了,一但不賣了怎麼辦?”兆佳氏不樂意了,白了丈夫一眼,繼續說道,“倒真不是捨不得那點錢,就看不慣兩位爺的退讓,賣點手藝礙著誰了,看這一兩年鬧騰得,還讓不讓人活了?”

    兆佳氏一直謹言慎行的,沒想到此時會突然會這麼火大,蘇荔看了胤禛一眼,再看十三,想想笑了笑,親手送上了一碗紅棗湯放到她的面前:“下場大雨天就一下子冷了起來,來喝點紅棗湯,溫溫腸胃。”

    “別扯這些沒用的,你到是說句話啊!通不能白受一次罪啊!”兆佳氏終於說白了,這裡頭受害最深的就是蘇荔,不能推給爺們就算完了,再說只怕是十三也怕蘇荔心裡留芥蒂。

    “其實除了賺錢之外,爺們對開鋪子真的看法是什麼?”蘇荔被逼到了角落,再裝聾作啞似乎也不成了,只好笑著反問著胤禛和十三。

    胤禛沒作聲,十三認真的想了想,搖搖頭,“開鋪子除了賺錢還能有什麼?”

    “那換個問題,咱們開這個鋪子最大罪名除了是滿人不能開做買賣之外,還有什麼?”

    “與民爭利,也對,咱們也不缺那點錢,放開就算了。”胤禛淡然的說道,十三開鋪子的事其實一直沒有停止的時候,不過是看在雍王府失了個男胎而減弱了些,但已經改為了與民爭利,視為不仁。這就對了老爺子的胃口了,點撥過胤禛,只是被太子一鬧,到今天才想起要說。

    “十三爺,你也做了這麼久生意了,問你,九紋錢我買了一碗面,十紋錢賣了出去,我又花了十一紋買了回來,再用十二紋賣了。我賺了多少錢?”

    “一紋啊!”十三想也不想。

    “錯,是兩紋,第一次我的成本是九紋,第二次的成本是十一紋,加起就是二十紋,這是我的總成本;而第一次的賣出價是十紋,第二次是十二紋,加起就是二十二紋,所以我的利潤就是兩紋。”

    所有人都呆住了,兆佳氏都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指頭,似乎想不明白。蘇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想當年在單位算消耗,天天想就是成本、利潤跟她算,不是找不自在嗎?笑笑,想想繼續說下去:“現在跟爺說這些,其實就是想說,其實鋪子不僅是賺錢,做商人也不比當王爺簡單。爺們開口就是不在乎那點錢,其實爺們,還有宮裡的老爺子,朝上的那些臣工們只怕從心底裡瞧不起這些生意人,士農工商,商為最末等;一口一個不與民爭利,天下的銀錢是不是真的像書上說的是固有了,不可變更的,於是咱們多賺一分,於是民眾就少了一分?只怕他們都回不上來吧?真的銀子不重要,那老爺子為什麼不敢對西用兵?真的銀子不重要,那戶部的銀子上哪去了……”

    “荔兒……”胤禛瞟了她一眼,她想想苦笑了一下,是啊,話說大了,嘆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看向了十三,“十三爺,荔兒在您那兒存了多少銀子,您不用告訴我數目,荔兒只想問一下,夠不夠開個善堂?”

    “善堂?你開那個做什麼?現在又沒災沒難的,施粥只怕都沒人領。”烏喇那拉氏愣了一下,有些會不過意來。

    “其實荔兒試著把拌麵條還有那些半成品菜放在窗口賣,也是為善堂做准備。如今說是天下太平,可是貪窮的人還是占著大多數,咱們王府天天為沒孩子發愁,可是那些窮人一生一堆,男孩好點,女孩搞不好還直接就被賣了、扔了,再窮點的聽說有直接溺死在馬桶裡;就算男孩子好點,可是窮人家不會想著送孩子去念書、認字,於是一代代這麼窮下去,成了惡性循環……”蘇荔邊想邊說,其實她想了很久了,她不知道怎麼用胤禛他們能理解的話來說清楚。

    “小嫂子想辦義學嗎?”十三想想遲疑的問道。

    “不僅僅是義學,其實那些孩子的父母都是文盲,很多不乏才智不高之輩,所以我沒想著把他們都培養成狀元之才,我想給那些孩子們找碗飯吃。比如說半成品菜和麵條,除了醬料我親自做之外,其它的事其實是很簡單的工藝,活也不很累,我想十三爺可以去貧窮的村子開個小作坊,讓那些七八歲的小孩子在作坊裡做這些事,做半天管三餐飯,剩下的半天找個秀才給孩子們上課,教他們認字、識數,有實在真的能念書的孩子可以送進城裡進正規的學校,咱們給錢就是了,其它的孩子認了字,會識數算帳,至少將來不會再被人騙了。”

    “也就是說你還是要開那個窗口?”胤禛不舒服了,他不想去問善堂的事,他想的是,老爺子開了口,如果還開下去就是找死。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3:4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1:01 AM 編輯

第八十三章    豬腦子

    蘇荔明白胤禛的心情,想想搖搖頭,“不,窗口太小了,要開就開大點吧!做個新的鋪子,以玉膳坊的名義出個公告,咱們的新鋪子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做善事。把新鋪子的收益全部做成一個專項的資金,新鋪子是專門給善堂賺錢,並培養教育那些小孩子的。孩子們會長大,他們中間會有適合讀書的,有適合做帳房先生的,也有適合學醫、學手藝的……咱們現在做的就是給孩子們的心裡開一個窗口,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出路不再是佃戶,或者別的什麼,他們也許是有將來的。”

    “盡做夢,哪就那以容易了,你也說了,孩子們會長大,你能養多少?七、八歲的孩子養到多大?每年村子裡又有多少孩子到七、八歲?你收了人家家裡的,不收他們家的不是找事嗎?當然你可以把大點的孩子再送到別的作坊裡去學其它的東西,好放新人進來。可是成品菜能幹多久?想把這事辦下去就得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持續辦下去,甚至於得讓全天下的有錢人都加進來只怕也是不夠的。”胤禛又白了她一眼。

    “爺,不是說‘不以善小而不為,不以惡小而為之’嗎?荔兒知道這很難,可是總得有人做,咱們先做,先改變幾個孩子,以後這幾個孩子長大了,可以救十幾個孩子,那十幾個孩子再長大,可能就是幾百個孩子……生意會越做越大,可以收容的孩子們就更多,一個孩子成長了,就可以改變一個家庭的貧困狀態,一個村子富裕了,就可以影響他們所在地方……”蘇荔還想努力解釋,對他們來說自己的想法也許是有些天真,甚至有些驚世駭俗,可是她還是希望能改變胤禛的想法。

    胤禛想了想,看看十三,“你怎麼看,如果有做善事的由頭,怎麼說老爺子那裡也好說一點,就是這事瑣碎。這丫頭別看她說得好,其實懶得很,真讓她出去做,她一定不肯的,所以你們要想清楚了,別被她真的騙得出錢出力將來還擺脫不了。”胤禛算是最了解蘇荔的的人了,認真的交待著十三。

    “出錢出力倒不怕,就怕好心辦壞事,中間的細節只怕要推敲。不過小嫂子這個提議倒是讓我動心,老子不是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咱們能幫一個是一個,只當是為孩子們積點福也是好的。”十三點點頭,沒有想像中的被忽悠得熱血沸騰,而是理性的分析,這讓一直覺得十三沖動的蘇荔真的刮目相看起來。

    “只怕籌備都得好些日子,也不是一兩天能解決的,老爺子那頭是不是要先問問,萬一又有什麼事,咱們只怕也說不清楚。”兆佳氏想想有些不確定,但馬上笑了,“不過小嫂子的腦子就是靈巧,又不出門,怎麼就想到了要為那些孩子們找口飯吃。一日三餐包伙食,只怕一般人家都要把孩子送來的,所以條條款款的得出個章程,既然是小嫂子提的,那就麻煩小嫂子再辛苦一下,先擬一個,後頭的事,我們在外頭也好張羅起來。”

    話一說完,十三便馬上響應起來,胤禛笑笑,看了蘇荔一眼,蘇荔當然也就答應了,本就是自己的主意,誰還能比自己更清楚計劃,十三又說了幾句閒話,兩口子便告辭了。

    烏喇那拉氏出去送,蘇荔也沒多想,著人收拾打掃。不一會兒,烏喇那拉氏回了,馬上嚴肅的看著胤禛說道,“爺,這事不能做。”

    “怕老爺子說咱們施恩?其實是為自己培養班底?”胤禛笑笑,多少年的夫妻烏喇那拉氏一開口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荔兒不懂事,咱們不能由著她跳火坑不管。”烏喇那拉氏點點頭,“十三媳婦讓荔兒拿章程,將來萬一有事就全是荔兒的事,這可不行。”

    “明兒你進宮去跟主子娘娘說說這事兒,讓主子娘娘和宮裡也算一份,借著主子的福氣為天下做點事,好感念天恩。”胤禛在兆佳氏一開口便已經想到了,見阻止不了,便想著怎麼來化解了。

    烏喇那拉氏想想眼睛一亮,“不如再讓娘娘跟去請老爺子說說,最好能提個字,如此說來荔兒就是奉旨定章程,將來有事也跟咱們家沒關系,跟荔兒沒關系了。就更沒人敢拿這事找茬了。”

    看這兩口子談得旁若無人的樣子,蘇荔鬱悶了,自己這計劃多麼的讓人感動啊,可是卻在他們看來是不懂事,事後還得讓他們給自己擦屁股。而且在自己看來,十三夫婦可是最值得信任的兄弟竟然他們也不敢放下心來,想想都不禁打了個冷顫。看看人家,再想想自己,不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別不服氣,心是好的,就是尾巴太多,就算是事情真的辦成了,你以為真的沒事了?天真!十三爺哪能面面俱到,底下人一個不小心,就能讓好事變成咱們的把柄,讓天下人都恨咱們,不然古話也不會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話了。”胤禛白了她一眼,訓斥道。

    “所以拉大家伙都進來說白了就是讓大家伙跟著一起擔責任,順便您還把我摘出去了,我不管事,不出府,所以有事別找我,謝謝爺!”蘇荔嘻嘻的一笑,行了個曲膝禮。

    “看到沒,您還慣她,再慣真的就要拆房子了。”烏喇那拉氏笑罵起來。

    “爺是怕她連累爺!就她個豬腦子,出去還不得惹事?”胤禛都懶得看她。

    “爺和福晉聰明就成了,荔兒本就沒打算真的拋頭露面,對了,爺,讓人給荔兒紡些羊毛線吧!天涼了,給爺和姐姐織個毛襪子。”蘇荔懶得想了,有人接手做就成了。外頭起風了,她想起了另一件事,忙說道。

    “毛襪子?”烏喇那拉氏愣了一下,“布襪子不好嗎,幹嘛做毛的?”

    “跟你們說不清,反正給我紡線就成了,讓你們看看荔兒有多能幹。”蘇荔豪情滿懷,順便駁斥胤禛對自己‘豬腦子’的評語,烏喇那拉氏和胤禛哈哈大笑。




第八十四章    謝謝你!

    等烏喇那拉氏走了,蘇荔又膩到了胤禛的身邊,他坐了半天了,有些累,半躺下,讓蘇荔給他拿本書看。

    蘇荔沒動,卻伸頭在他臉上使勁的啄了一下。胤禛直接的反應是有沒人看見,想想也是,蘇荔不怎麼喜歡丫頭們在跟前杵著,鬆一口氣,用袖子抹抹臉。有些不自在的看著一臉笑意的女人,思索著怎麼好好的沒事卻跑來親自己,故做鎮定的問道:“怎麼啦?”

    “謝謝你啊!”她笑顏如花,眼睛亮晶晶的,看來真是高興了。

    胤禛不禁微笑起來,他喜歡看蘇荔的笑容,這樣眼睛亮晶晶的樣子很可愛,讓人很舒心。他安心的躺好,但又不明白,為什麼她就不能跟福晉一樣,做點讓自己一目了然的事?瞅著她,讓她快點說。

    “謝謝你沒阻止我;也謝謝你先把我摘出來,保護我。”蘇荔有些感激的看著自己的丈夫,這還是她第一次把胤禛當成丈夫來看,“剛剛荔兒在想進府這幾年的事兒,其實爺真的對荔兒,對其它的姐妹們都很好,爺縱容著我們,在您看來不出格的事,都許我們自己去做,即使不喜歡,可是也不會阻止,努力的保護著我們……”

    “廢話,爺是男人,你們是爺的老婆。”胤禛才懶得接受這種無厘頭的感謝呢,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府裡的妻妾在眾多的阿哥裡不算多,也不算少。每次宮裡要送人進來,他從不拒絕,他不希望自己出格,也不想讓任何人覺得他出格。他用他的中庸之道來處理著一切事,包括家庭。他不覺得自己對妻妾們很好,只怕妻妾們除了蘇荔,誰也不會認為自己對她們有多好。他們只是靜靜的維持著一種平衡與次序吧!現在這個女子卻認真的感謝自己,不禁有些不自在了,雖然有些心喜,但也十分的心虛。

    “爺真傻!”蘇荔輕輕的拍著他的臉,好一會兒,“其實以前荔兒不想成親,也不想生孩子,有時荔兒想自己開個鋪子,自己一個人養活自己,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可是也知道這不可能,至少在如今是不可能的,好在跟了爺,爺不會用自己的標准來禁固荔兒,在您的尺度裡,你盡力的讓我們都過得舒服,其實像爺這麼品質的男人真不多。”

    蘇荔也不知道胤禛能不能聽懂自己想說什麼,她卻想跟胤禛說說心裡話,對她來說,此時此刻,面前的男人是自己丈夫,她可以同他說心裡話的。她和胤禛並排躺著,想想,繼續說下去,“其實這世上的事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荔兒有時挺瞧不起男人的,爺、八爺,十三爺、十四爺還不錯,但其它人,包括你爹我都瞧不起.一個連自己女人的幸福都給不起的男人算什麼男人?你爹更是如此,把自己的閨女一個個的送出去和親,用女人的眼淚來鞏固疆土是男人該做的事嗎?還有……”

    胤禛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蘇荔很不喜歡自己的老爺子,可是沒想到這位已經上升到瞧不起的高度了,搖搖頭。

    “毛襪子是什麼?”他想岔開話題,蘇荔的笑意更深了,再親了他一下,這次胤禛習慣了,斜睨了她一眼,但還是嘆了一口氣,“雖然爺也不喜歡他,可是聽你罵他爺還是不開心,所以算了吧。”

    “我知道,以前聽人說公婆的壞話我覺得挺傻,現在自己也成了傻子,唉!所以還是謝謝你!雖然我傻,還是豬腦子,可是你也包容了我,謝謝!”蘇荔也不以為忤,自嘲的笑了起來,想到以前在單位時,結婚的同事湊到一起除了談孩子老公就是說公婆的壞話,而且常常大家都能找到共鳴,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當時她還在慶幸,慶幸自己是不婚一族,不然也同她們一般變俗了,現在沒想到跑到古代來抱怨公公,而她公公還是康熙大帝,真是找誰說理去!

    胤禛笑了,伸手把頭枕在自己的腦下看著帳頂,“其實你挺聰明的,只是你的聰明很……光明,有時光明的東西會被人遮蔽變為陰霾,你自己其實知道,所以你從不肯出府去,你知道再不濟,這院子也能給你安全。”他笑笑,側頭看了身邊的蘇荔一眼,眼中滿是寵溺的神色,輕輕的嘆息了一下,“以後別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爺寧可你去施粥也不想再做這些出格的事了。”

    “這是出格嗎?”

    “動作太大,麻煩,如果老爺子知道是你的主意只怕又是事了。”他想想嚴肅起來,“對老爺子來說,一切均以聖心乾坤獨斷,你做這個,會讓老爺子覺得你不滿意他的政績。讓有心人說,你在為老爺子臉上抹黑。所以你寫章程時一定要想清楚,突出聖上的仁制方針,以聖心仁愛為題。”

    “可是您還是讓我去做,為什麼?”蘇荔看著他,眼神溫柔起來,這個男人明知道是危險的事,可是還是讓自己去做,而且已經把所有的漏洞都想法去填補起來,這讓蘇荔感到溫暖。

    “雖說是麻煩,可是不能不說這是好事,而且……雖然說是有些天真,但也實在,你沒想著把那些孩子教成狀元,而是想著教他們些本事,讓他們認得些字,會計算,至少將來不會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總算是開了些民智,雖說是麻煩,但真的做得好的話,只怕幾十年後真能做出些成績來。”胤禛笑笑,“實在不成,你先在咱們的莊子裡做吧,自己的莊子的奴才好好的教,將來都是自已人。”

    “下次荔兒有想法時先跟爺說行嗎?爺說能做,荔兒再做。”蘇荔環著他的腰,就像每個他在自己身邊的夜晚把頭埋在胤禛的胸口。

    他慌忙推開了她,有些大驚失色,“大白天!”

    蘇荔起身大笑起來,看到一向木然的胤禛竟然被她嚇到,讓她開心不已,有小時候做壞事的快感。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3:5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1:09 AM 編輯

第八十五章    太子駕到

    烏喇那拉氏領著太子正好走進小院,她特意沒讓人來通報,本想著說不定荔兒正膩在胤禛身邊讓太子正好撞見才好,沒想到一進院就聽到蘇荔爽朗的笑聲,她不禁也無奈的笑了笑,這丫頭真是……偷偷看了太子一眼,他面無表情,她只好笑笑,朗聲說道:“沒規矩,爺病著還這麼鬧騰爺!”

    房裡的蘇荔忙收住了笑,跑出去揎簾子,結果卻看到烏喇那拉氏和身邊穿著淺黃色龍袍的男子,她愣了一下,烏喇那拉氏忙叫道。

    “真沒規矩,看到太子爺也不知道行禮!”轉頭又忙跟太子笑道,“荔兒沒見過太子爺,讓您見笑了。”

    蘇荔忙下階老實的跪下規規矩矩的叩了首,老實的叫著‘太子爺吉祥’。

    “起咯吧!剛做什麼呢?老遠就聽見小弟妹的笑聲?”太子淡淡的笑笑,伸手虛扶了一下,便進屋了,並隨口問道。

    “她還小呢,性子活潑,我們爺常常罵她的,她也沒心沒肺的自己個傻樂。”烏喇那拉氏笑著回著話,幫著太子掀簾子,蘇荔偷偷的聳聳肩,原來這就是古代蘇荔喜歡的男人,感覺怎麼有些陰柔?長得倒真不錯,比夢中的那個似乎更加俊逸一些,笑容中也帶著些許柔媚。也許不經世事的小女生喜歡這種中性之美吧?

    胤禛已經起身了,向太子也規矩的行了叩拜之禮,太子等他真的跪下了才上前虛扶了一下,“你病著,本宮前來探病怎麼還能讓你這般興師動眾?快快起來躺下。”

    蘇荔的臉色便不好看了,忙上前去扶起了胤禛,攙著他去躺下在他身下墊上大大的枕頭,好讓他舒服的靠著和太子說話。

    “去倒茶。”胤禛自己蓋好被子提醒著她,她白了他一眼,回頭對太子笑道:“太子爺想喝點什麼?”

    “這屋裡沒下人?”太子看看四周,竟然沒一下丫頭。

    “她是個怪人,不喜歡丫頭在跟前,除非有事,丫頭是不准到上房來的。”烏喇那拉氏笑著解釋。

    “倒真是怪得很。”太子淡淡的笑了笑,他坐著,蘇荔站著,她很容易看到太子那冰冷的眼神,有點想不通古代蘇荔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眼睛裡沒有一點溫度的男人?

    “太子爺想喝點什麼,荔兒是個笨家伙,您不說她不知道該准備點什麼。”胤禛看蘇荔枯站著,只好硬著頭皮說道。

    “想喝什麼難不成就有什麼?”太子又笑了,這下大家都沒話可說了,這不是存心的嗎?蘇荔不禁又腹議了一番,但面上可不敢露出一星半點,只好笑笑。

    “今兒下了寒氣,荔兒准備了一些薑蜜茶,太子爺看成嗎?”

    “早就聽說四弟府上的蘇格格是位會吃會做的,今兒來時正好皇阿瑪賞下了些洋玩藝兒,正好帶來給小弟妹看看,外番供的,雖不怎麼好,也不好駁了人家的面子,看小弟妹能不能做得好吃點。”他掏出個小袋子遞給了蘇荔,蘇荔沒打開便聞到了十分熟悉的咖啡味。

    天啊,蘇荔感動得快哭了,在清朝有咖啡?她最愛的咖啡!她簡直就是驚喜了,忙打開,淺咖啡色的豆子靜靜躺在牛皮紙袋裡,這是淺培的品種,口感略酸。現在有哥倫比亞嗎?她一恍神。

    “不認識?”烏喇那拉氏看著有些疑慮。

    “不是,只是咖啡只怕太子爺不會喜歡。這種淺焙的咖啡煮出來有些酸,即使加了奶和糖只怕在您口中跟中藥湯子一個味兒。再說府裡也沒有牛乳,配羊奶也不知道味道會如何。”她順口說道,但馬上想到,古代的蘇荔怎麼可能認識咖啡?心中不禁有些懊惱。

    “小弟妹倒還真是見多識廣,倒真讓你說著了,洋人弄出來跟中藥湯子一個味兒,也不知道洋人的口味怎麼這樣,還當個寶一樣獻給皇阿瑪。”太子倒沒多大的反應,想她許是從別的皇子那兒見過。

    “倒真是好東西,咖啡利尿、解乏,對積食,解膩也是極有幫助。如太子睏倦時喝一杯,大有醒腦之功效。”蘇荔膽子大了一些。

    “這麼好?”太子愣了一下,沒想到用來考蘇荔的東西她真的知道,而且似乎很了解。

    “也不好,這個不能常喝,喝多了會上瘾,不喝時會有頭疼等症狀,而且因為利尿,於是對皮膚也不好,所以女子最好不喝,孕婦更是碰也不能碰的。”她笑著解釋。

    “又是書上看的?”胤禛搖搖頭,也懶得問了,反正問了她也會說是從書上看的。

    “是啊,太子爺想喝嗎?荔兒馬上煮一杯給太子嘗嘗可好?其實咖啡是非常之香醇的,習慣的話,倒真是很好喝。”

    “試試吧!”太子想想點點頭。

    蘇荔躬身退了下去,烏喇那拉氏一直偷偷的觀察著蘇荔和太子的對話,蘇荔表現得非常自然,似乎真的完全不認識太子;而太子,那麼容易讓人看出來,也就不是太子了。

    “四弟可好些了?怎麼在這偏院裡養著?”他看看四周淡淡的問道。

    “好多了,福晉身子這些日子也不好,在前院鬧了她,臣弟也沒人伺候。荔兒雖傻,但醫書倒是讀得透徹,她也比其它人細心些。”胤禛笑笑。

    “哪傻?看著就一臉的聰明像,四弟過謙了。”太子輕輕的笑著。

    “是傻,前兩年進宮給皇阿瑪請安時好好的能摔個跟頭,醒了竟把什麼都忘記了,好在沒忘了爺和臣妾,不然真是被她氣死。養了幾個月,吃了不知道多少藥,愣是連她親阿瑪都不記得了,讓她回門省親,她也不肯,說不認識,您說傻不傻?”

    “太醫怎麼說?”太子眼神一閃。

    “別提太醫了,太醫現如今也不肯登咱們的門的,她只怕也是知道自己有事,這幾年抱著醫書死讀,自己沒治好,偏能挑太醫的毛病,弄得爺和臣妾都不知道該聽誰的。”

    胤禛深深的看了妻子一眼,跟著笑了笑,“你也是,說這個幹嘛,又不耽誤吃飯、睡覺,忘了就忘了,她老子跟她又不親,回去難不成看後娘的臉子?這樣挺好。”

    “四弟倒是豁達。”太子冷冷的笑了笑。

    “不豁達也沒法不是,她忘了,難不成逼她去想起來?現在她挺好,也活潑得很,就這樣吧。”




第八十六章    太子駕到2

    蘇荔拿著咖啡快樂的到內廚房找力氣大的太監用新的胡椒磨把咖啡豆磨成細細的粉,拿了咖啡粉,想了半天先在自己的小廚房裡煮了去除膻味的羊奶,又用小茶碗裝了些白糖,還好自己當初有讓人做了些小銀匙,不然也難看得很。

    讓人端了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進上房,房裡的人都嚇了一跳,最後還送上了個小碳爐子,小小的銅壺急急的吐著熱氣。

    烏喇那拉氏有些頭疼了,“荔兒,你幹嘛?”

    “煮咖啡啊!”她回得理所當然,開玩笑,在現代她公認的咖啡煮得好,不過現在又沒虹吸壺,也沒意式壓力壺,連最簡單的滴漏壺都沒,只好將就的手動滴漏好了。先給太子兩塊牛油鹹餅乾用來配咖啡的;端給胤禛卻是送上一小塊蘋果派,她中午讓人烤的給胤禛當點心吃的、配上薑蜜水;給福晉的也是蘋果派,配的卻是沏得濃濃的奶茶。

    點心分配好了,她坐到了爐子邊上,把咖啡粉小心的放在新的濾布上用開水一點點的淋著,下面用小茶碗接著。室內很快彌漫出濃濃的咖啡香,胤禛注意到蘇荔放小茶碗的地方也很講究,就在小爐的邊上,似乎生怕淋下的咖啡汁冷卻。蘇荔做得很認真,開水淋得極慢,咖啡粉在開水的浸泡下膨脹漫起,泛出些泡沫慢慢的隨著汁液的濾下而破滅,這時,蘇荔會再加水,咖啡粉會再次潮湧起來,如此這番幾次後,小茶碗裡濾了大半碗了,蘇荔這才停手,雙手把咖啡放到了太子面前的小幾前,打開裝了羊奶的茶碗和糖碗,把小銀匙放到邊上。

    “咖啡是自己調味的飲料,太子請便。”看看那茶碗有點遺憾,“咖啡是有專用的杯子的,您先將就點,過些日子讓人燒一套給您送去。”

    “你不喝?”太子沒動,他剛剛也認識的看著蘇荔的行動,不能不說,認真的蘇荔極美,美到讓太子覺得咖啡也是極美味的了。

    “荔兒准備生孩子了,不能喝。”蘇荔說得很自然,烏喇那拉氏不禁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快背過氣去,蘇荔忙回頭扶著她順氣,好一會,烏喇那拉氏緩過來,無力的看著蘇荔。

    “真不害臊!”

    “太子是主子,主子問話能說謊嗎?”蘇荔表情十足的無辜,烏喇那拉氏搖頭苦笑。

    “太子爺,現在相信了吧,這丫頭就是傻。”

    太子深深地看了蘇荔一眼,低頭看著咖啡,“怎麼四弟和福晉也不喝?”

    “我們爺這兩天腸胃弱,中午還吃粥呢,咖啡傷胃;福晉怕傷皮膚;咖啡其實就這麼喝也非常香,太子爺可以先嘗嘗原味的。”她無法,看來這爺也是非要人喂的主,只好又站回了太子的面前,小心的端著咖啡給太子。太子輕抿了一小口,皺皺眉。蘇荔笑笑,接過,用倒些羊奶輕輕的攪拌,看著漆黑的咖啡變為淡淡的咖啡色,然後放了兩小匙糖,攪均後,再遞給太子。太子嘗了嘗,點點頭。

    蘇荔再才把餅乾推上前,“喝這個配鹹餅乾最好不過,能帶出咖啡的香醇來。”

    “她倒真是會吃,難怪兄弟們都喜歡到你們府上來吃飯了。”太子笑笑看著胤禛。

    “會吃是真的,就是不愛吃,她在廚房做完飯就什麼也吃不下了。”胤禛呵呵的笑道,“現在也就不讓她親自做了,對了,太子難得來,不如吃了飯再走?”

    “那太麻煩弟妹了吧?”太子似乎本就不想走,假意推辭著。

    蘇荔還能說什麼?只好笑道,“哪會,太子爺喜歡吃什麼,荔兒好准備。”

    “又說傻話了,太子爺什麼沒有?當然撿拿手的做了。”烏喇那拉氏吸取了剛剛問茶的教訓,忙叫道。

    “太子爺喜歡吃烤肉,就做那個吧!”胤禛想想說道。

    “算了,你們吃什麼本宮就吃什麼。”

    “太子爺最近可用了人參?”蘇荔想想小心的問道。

    太子愣了一下,點點頭,“最近體虛燥熱,正在用參湯,怎麼啦?”

    “沒事,今兒給我們爺准備的是水蘿蔔魚湯,與參湯相沖,荔兒還是給太子爺烤肉吃吧!”蘇荔讓人收了東西,退了出去准備。

    太子默默的看著她消失的身影輕輕的笑了笑,好一會兒才喃喃自語般說道,“看來是真的忘了!沒有過去才能活得這麼開心自在吧?”

    胤禛夫婦對視一眼,不知道該怎麼答,想想最終當沒聽見。

    晚飯還是開在蘇荔屋裡,胤禛的魚湯煮得如牛乳般香濃,一邊是蘇荔當著大家面切的細細的水蘿蔔絲,等湯一開,蘇荔小心的把蘿蔔絲放在小碗裡,再放點香菜末滴上一滴香醋才放到了胤禛的面前。

    小桌邊上還放著個小爐子厚厚的鐵板被燒得滾燙,蘇荔忙完胤禛的湯,便試試鐵板的熱度,把下午用木錘錘散、腌漬過的厚牛肉片輕輕的放到鐵飯上,‘吱’的一聲,室內彌漫起著烤肉的香氣,她把牛肉烤到五分熟時,輕輕的用快刀分成小塊,封住肉汁,放到小碟上,再把先調好的黑胡椒汁澆了上去。蘇荔心中不禁感嘆,牛排做成自己這樣,出去開店顧客還不得把門都擠破?

    “弟妹做什麼都放在人前嗎?”太子看看面前的肉塊,不禁笑道。他倒是在和老爺子出獵時烤的整牛整羊,這麼一塊塊精致的小肉塊倒是少見得很,卻偏偏還在眼前烤的,嘗了一塊,肉入口即化、肉汁鮮香,竟真不像是烤出來的。不禁誇道。

    “只是趕巧了,水蘿蔔不是現切的話會變乾,口感會變硬,湯也就不鮮了。”蘇荔烤完了肉,正又回到桌前拿了一塊蘿蔔切去四周略乾的外皮,在切細絲,便順口答道,她沒意識到太子問的是牛排,而不是她專心做的魚湯。

    這是日式的做法,蘇荔曾經在一部日劇裡看過劇中的老太太煮過這種魚湯,她不知道味道如何,但對那細細的蘿蔔絲感到無比的驚艷,食物有時當著食客的面做才會讓人食欲倍增。

    胤禛一天除了粥和下午那小小的一塊點心之外,什麼也沒吃了,看著太子的牛排肉有點眼饞,其實他本就不愛吃肉,只是這幾天人都虛了,胃裡也實在沒什麼油水,看著油汪汪、肥嫩無比的牛排實在很有吸引力,可是蘇荔卻仍舊把湯放在他的面前,“晚上別吃別的了,怕受不了。”

    胤禛無奈,默默的撈著碗裡的蘿蔔絲吃。

    太子默默的嚼著嫩嫩的牛排卻味同嚼蠟,從剛剛的問答中也知道在蘇荔心裡根本就沒當自己是一回事,而舉手投足之間也能看得出她與胤禛之間的感情深厚,這不是裝得出來的。胤禛因為知道蘇荔為了他好,於是也就默認了蘇荔的管制,自己府中妻妾成群,可曾有一位真的這般對自己?想想不禁又看了蘇荔一眼,她小心的注意著席面,不時的為自己推薦一下新的菜式,但眼角卻不時的瞟向胤禛,關注著他的一切,似乎生怕他會偷吃一般,這應該就是親暱吧?他心裡暗暗地嘆息了一聲,開始後悔今天走這一趟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3:5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1:15 AM 編輯

第八十七章

    太子走了,蘇荔和胤禛泡在滾燙的水中,胤禛有些難受,中完暑,天氣又突然急轉而下,這讓他覺得難受,以前喜歡的熱湯浴,現在也覺得喘不上氣來了。泡不了一下,便打算起身。卻被蘇荔按住,“放了藥,爺忍忍吧!”她也累得緊,可是沒法子,胤禛還體虛得很,泡澡的藥是專門為他准備的,自己不過是順便罷了。抱著他、閉著眼感受的熱湯帶來的刺激。

    “欺侮爺現在動不了你?”胤禛笑道,懷中的女人似乎存心勾引自己,又似乎知道自己現在無力侵犯而有恃無恐。

    “荔兒現在是任君采擷。”她閉目低語,感受到胤禛的喘息笑了起來,“太子和我想的不一樣。”

    她的話題果然讓胤禛恢復了理智,呼吸也一下子正常起來,蘇荔又微笑起來,她還沒饑渴到讓病中的胤禛怎麼著,不過玩笑而已,她時刻把握著分寸,想想,“夢裡那個像他又不像他,他長得更好看些,可能還是因為不記得了,現在想想夢裡的那個人也就是那身淡黃袍子罷了。今兒看看,覺得他冷淡得很,蘇荔兒怎麼會喜歡這麼清冷的一個人?”想想搖搖頭。

    “爺不清冷?”胤禛一怔,從來還沒人說過太子比自己還清冷。

    “不冷,荔兒第一次見爺時,雖然爺也不笑,可是看荔兒的目光卻不是冰冷的,太子感覺有些陰柔,整個人都沒什麼熱乎氣。可能從小就當主子,於是當天下人都是奴才了。”蘇荔又搖搖頭,想了想,“所以還是你爹的錯,好好的兒子弄成這樣,這幸虧是他親自教的,不然看他怪誰去。你以後可別這樣,雖不指望爺當慈父,但也別為了把椅子把兒子們逼得跟烏眼雞一樣。”

    她打了一個呵欠,想想,懷中的男人倒是沒讓兒子們爭位子,但直接親手賜死了弘時,比起老爺子似乎有過之而無不及,幸運的是弘時不是自己生的。她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有時覺得自己很無情,可是她實在對除自己之外的人沒多大的感情。小紅死了,她有些難過,可是卻沒怨恨胤禛,她沒有那種可以捨己為人的高尚風格,因為相對於自己的生命來說,別人其實都是可以犧牲掉的。所以相對於自己的兒子,別人的兒子也是可以犧牲掉的。

    “老爺子真讓你這麼討厭?”胤禛無奈了。

    “本來就是,把你們都挑起來做事,說白了就是給太子當磨刀石的,讓太子有危機感,然後努力,向一代聖君而奔起直追。可是野心這東西挑起容易壓下去難,李世民不就是這樣嗎?承乾廢了,李泰貶了,最後落在沒什麼搞頭的李治身上。你們老爺子可是熟讀經史,怎麼還沒看明白?所以太子的今天就是他造成的;還有八爺,其實有時想想,八爺真的想要那把椅子嗎?不一定吧!八爺是被老爺子欺侮得狠了,於是想賭一口氣罷了,也想為了良妃娘娘爭一口氣,為她爭頂太后的冠冕罷了。九爺、十爺也有野心,不過他們知道自己沒有當皇上的命,於是想著扶個皇上起來,將來混頂鐵帽子戴戴,他們都是皇子,為什麼不指望老子,反倒拼命的幫哥哥?還是那句話,因為老子指不上;十四爺是個特例,他聰明能幹,其實第一次見他就知道他不安份,他知道自己要什麼,也知道自己能得到什麼,於是對他要的,和能得到的,他都會圈進自己的懷裡,當仁不讓。但還是覺得他心眼小點,得再磨磨。”蘇荔懶懶的說道,這些可都是從書上看的,應該是沒錯的吧。

    “你沒說十三。”胤禛頓了一下,不置可否。

    “十三爺……”蘇荔遲疑了一下,想想,“說不好,他一向受老爺子的寵愛,卻又一直沒什麼突出的表現,看上去跟爺一樣是太子黨,其實他是四爺黨,只是因為跟著爺隱在太子的身後躲箭罷了。十三爺其實是很謹慎的一個人,對爺倒是很實心實意的。”蘇荔說得很保留,事實上,今天十三的表現也讓蘇荔看不清十三了。她一直以為十三應該是四爺黨,可是今天卻有點不怎麼確定了,想想應該是十三其實什麼黨也不是,他在皇帝黨,只是從私交上看,他與胤禛更親近些罷了。

    胤禛點點頭,看水溫了,輕輕的拍拍蘇荔,她這才放開胤禛,弄乾自己,套上袍子,才扶出胤禛,為他擦乾了,套上棉袍子,扶著胤禛出來躺下。

    “還有介意十三今天讓你寫章程的事?”胤禛笑笑,輕輕抹去蘇荔額頭上的一點水珠。

    蘇荔沒有解釋,怎麼解釋?只是自己猜的,再說,胤禛和福晉都是斗爭的行家裡手,他們都應該比自己看得更清楚,輕輕的吻吻他的唇,溫柔的笑笑,“快睡吧!累了一天了。”

    胤禛把她圈在懷裡好一會兒,“爺現在也想跟你單獨在山上住幾天了。”

    蘇荔輕輕的嘆息著,抱緊他,“算了,這夢荔兒不做了。”

    “真的想生孩子才不喝那個……的?”他忘記了咖啡的名字,“那個……書上真有?”

    “在宮裡見過,等爺好了,熬夜時荔兒給你煮。”蘇荔順口說道,反正胤禛也不可能真的去問德妃。胤禛果然不疑惑了,點點頭。

    “你喜歡?”

    “嗯,爺不覺得煮出來很香?不過喝了那個睡不著覺,也傷皮膚,算了,為了孩子還是不喝得好。”蘇荔有些無奈。

    “真想生孩子?”胤禛有些感動了,想到白天她明確的在太子面前說要生孩子的樣子,那時他以為她是故意那麼說的,沒想到她真的是那麼想的,於是就那麼說了。

    “嗯!過幾天爺好些了,荔兒也正好懷個孩子,有了孩子,老爺子總不敢再拿我怎麼著吧?德主子說了,上次老爺子也心疼得不行,只是沒法說。”她又打了一個呵欠。

    胤禛笑了起來,沒說話,閉上眼,“太子似乎相信你真的忘記了過去。”

    “管他信不信,關我什麼事兒?”蘇荔真累了,已經進入了半睡眠狀態,順口答道,胤禛背後的意思她也沒往心裡去,或者都沒真的進腦子。胤禛看不避免了她的臉,卻能聽出她話的隨意,輕輕的笑了。




第八十八章    誰比誰傻?

    胤禛在蘇荔房裡住了兩個月,福晉知道胤禛已經好了,但故意堅持讓他住下去,說得好好的養養,明眼人也都知道福晉希望趁這機會讓蘇荔懷個孩子,等到太醫真的確定了蘇荔真的懷孕了,胤禛這才搬了出來,完成了他的“養病”大任。

    蘇荔一早過來給福晉請安,還沒蹲下就被托起了,“祖宗,不是說了不用來請安嗎?”烏喇那拉氏急急的罵道。

    “早上餓醒了,就起了,姐姐昨兒可歇得好?”蘇荔可不敢因為懷孕而有絲毫的托大,人家給面子的可是肚子裡的孩子,等孩子生了,自己這個人要不要還得兩說,這她從來就知道得很清楚,所以對烏喇那拉氏她從來都畢恭畢敬,放在第一位。

    “好!宮裡的賞賜下來了,今年有你的,看來老爺子心還是軟了。”烏喇那拉氏揮揮手,舒心忙進去拿了蘇荔的那份出來,放到蘇荔的面前。

    上次蘇荔詳細的寫了辦理善堂的計劃書,又和胤禛一個字一個字的推敲到萬無一失之後,才交給十三讓他送進宮去請示老爺子。從頭到尾,折子裡沒有一處提到自己,她本想讓胤禛去遞的,胤禛卻想想還是交給了十三。雖然沒解釋,蘇荔後來也想明白了,鋪子是三家一起開的,以十三為主,不管對錯,將來四爺,十四爺府都跑不了,所以寫不寫名字都一樣。

    遞之前蘇荔還特意把十三夫婦都請過來,把條條款款都解釋清楚了,並囑咐了一聲別提自己。十三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時候點點老爺子吧!

    善堂的折子很快得到老爺子的大加贊賞,十三雖然還是沒恢復爵位,但老爺子對他的評價一下子又高了許多。胤禛回家淡淡的帶了一句,老爺子當著大家的面還誇了十三辦事至誠,說胤禛這個哥哥、嫂子做得好。這話讓烏喇那拉氏喜出望外,大家都知道,這個嫂子只怕就是說的出主意的蘇荔。如今蘇荔又懷了孩子,宮裡按品階給了賞,特意加了一份給蘇荔,雖沒指名升等,但讓烏喇那拉氏還是感動得不得了,覺得康熙五十年果然是好年頭。

    “荔兒今兒可早,有什麼想吃的沒有,我哥哥要回來,我正好讓他帶。”年氏正好進來,給福晉請了安,就挨著蘇荔坐下。

    蘇荔愣了一下,年氏兩哥哥,將來可都沒落下什麼好的,現在收了他們帶的東西,會不會將來吃人嘴軟?想想覺得太費腦子,搖頭:“沒什麼想吃的,對了毛襪子怎麼樣?是不是比布襪子好?”

    她現在是見人就問,就像討糖吃的小孩。福晉和年氏都笑了起來。

    “問了幾次了,現在各府的爺們,福晉們都誇你能幹了,成不?對了,聽說誰府上的一個小丫頭用絲線織了一雙,說比羊毛的穿著滑溜,夏天咱們也用絲線來織。”烏喇那拉氏想起了什麼說道。

    蘇荔算是徹底的服了,誰說古代人傻,媽的,純屬造謠!當初她讓人給她弄木針,順便說了一句,要是有環形針就好了,省得怕掉針了。丫頭問什麼叫環形針,蘇荔順手畫了出來給她們看,誰知道人家說這容易,轉身出去扯了兩根柳條回來浸在桐油裡弄得又軟又韌,等曬乾了,兩頭磨尖,可不就是個環形針嗎?現在全院的丫頭們人手幾付,織襪子、手套、還有毛衣、毛褲,現在人家明心已經會織很復雜的花樣了。

    當然這些可不是蘇荔教的,蘇荔只會平針。其實本來在現代的蘇荔對自己是挺滿意的,手上的針線雖不頂好,但應付家常是有餘的;做飯不用說了、隨手在朋友們的家裡露一小手就很能壓得住場子了;織毛線也是她足以自滿的手藝之一了,雖不能跟三、四十歲的大嫂們比,但至少能織點什麼像點什麼;還有十字繡,人家還要學學,蘇荔買了看了看,沒兩天就能繡得似模似似樣的,就算是錯了針,她也能自己圓回來……沒曾想,跑到古代沒等先震信別人,倒被別人震住了自己,無論什麼只要自己稍加點撥,丫頭們絕對都能舉一反三、青出於藍!更別提刺繡了,隨便哪個丫頭們隨手就能繡出幅觀音像來,那針角細得……直接讓蘇荔暈菜!現在可好,這邊剛弄出羊毛襪子,人家已經想到絲襪了。如果將來工藝再高點,她絕對相信這些羅莉們能把玻璃絲襪弄出來。

    “怎麼不說話?”年氏推推她。

    “沒事,唉,人民的創造力是無窮的!”蘇荔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盡說些沒用的,十五宮裡大宴,主子娘娘讓你也去,說不定趁著老爺子高興,提了你的級,孩子生出來也好看些。”烏喇那拉氏終於說到了正題,蘇荔看看四周,年氏也笑盈盈的,耿氏有些羨慕的看著她,她又笑起來了。真的是比誰更傻嗎?這世上又誰比誰傻?

    “笑什麼,說正經事兒呢!”烏喇那拉氏喝了她一聲,她就看不得蘇荔兒不拿品階當回事的心態,不想回頭想想也是,如果真的太當回事兒,自己只怕也要防她了。

    “多好的事兒,你個笨家伙。”耿氏也忍不住埋怨起來。

    “唉!就當我笨吧,我不去。”蘇荔很平靜的拒絕。

    “荔兒!”年氏也知道大宴沒什麼好玩的,可是每年自己就是再不想去也不敢說不去,那是自己的臉面,更是皇家的臉面。不去只怕人就想著自己失寵了,哥哥在外頭只怕也就沒心思當官了。更重要的是,老爺子不會記住誰去了,可是一定會記住誰沒去,不去就是打了老爺子的臉,就是給四爺惹事……

    蘇荔當然知道大家伙怎麼想了,苦笑了一下,看著她們的臉說道:“姐姐們,是臉面重要還是孩子重要?”

    烏喇那拉氏一愣,在她看來當然是孩子重要,讓她去不就是為了升個等,將來萬一生個阿哥,阿哥的臉面上不是好看些嗎?但她不敢接口,生怕又上了她的當。

    蘇荔也沒打算讓她們接口,搖搖頭,“去宮裡赴宴,說是家宴,可是人家可是主子,吃個飯還要三叩九拜,聽說還不止一次,我記得有人提過,咱們皇上賜宴,有個大臣一頓飯磕了九九八十一次頭,我這身子受不受得了?就算受得了,他老人家的兒子媳婦又多,萬一誰不舒服,傳染給了我,我這孩子還要不要?所以現在是一切以孩子的安全為最高目標,別說我沒打算出去了,就是有人要進來,你們還得攔著點,看著沒事再說。”

    烏喇那拉氏臉黑了,輕輕的學著胤禛的樣子敲敲腦袋,“真是、真是、把這個忘了,雖說不用跟奴才們似的磕八十一個那麼多,但也是規矩極大,你這樣想得好。”她點頭的同時又想到什麼又瞪了她一眼,“你以為你的命重要,主子的命就不重要,誰敢過病給主子不是找死嗎?這個還用你操心?以為內務府的都是傻子啊?”

    蘇荔笑了起來,知道已經說動了烏喇那拉氏,至於說誰傻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所以馬上露出了無害蟲的笑容。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3:5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1:23 AM 編輯

第八十九章    賢婦難為

    十五蘇荔告了病老實的在家待著,福晉、年氏、李氏都跟著胤禛進宮了,耿氏也覺得無聊就在她屋裡待著,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兩人邊說話邊給蘇荔沒出世的孩子織著小衣裳,明心也笑盈盈的在一邊的炭盆裡給她們烤著紅薯當點心。

    耿氏織了一會兒,無來由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蘇荔也就跟著放下手裡的活兒,看著她,耿氏此時才二十三歲,如果在現代的話,正是最靓麗的時候,而她卻已顯疲態,在這院裡,二十三歲無寵無子,對她來說人生已經結束了。

    耿氏看到蘇荔在看自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摸摸臉,“怎麼啦?”

    “覺得姐姐好漂亮。”蘇荔溫柔的笑道。

    “又亂說話,我啊,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且不說福晉身上的雍容貴氣;年妹妹的國色天香,即是妹妹你的溫婉可人也是我比不上的。”

    “可是姐姐身上的溫柔敦厚卻是我們都比不上的,荔兒不漂亮,再說皇家選媳婦本就不是以漂亮為標准的,我們爺也不是那種好色的主子,可能是姐姐太安靜了,爺就忽略了。”蘇荔笑笑。

    “爺眼裡從來就沒我,我也習慣了。”她有些無奈的嘆息著,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手中快成型的嬰兒服,對她來說胤禛的愛寵是種奢望,於是她想生自己的孩子就成了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蘇荔沒話可說,說再多只怕聽到耿氏的耳中就成了炫耀或者憐憫,這些都是她所不願看到的,她們又說了一些閒話,一起吃了烤紅薯似乎才把氣氛挽回,但她們也知道這不過是兩人都不想說而已。

    待耿氏走了,蘇荔躺在床上發著呆,她們共有一個丈夫,自己要不要學電視中的賢婦,把胤禛推到耿氏的房中?她知道自己沒有那種惟我獨一的王霸之氣,所以這些年來即使一直知道自己不是胤禛的唯一也絕對不去多想,每到觸及這個時,她也會強迫自己忘記,可是看看耿氏,她覺得自己這次再不能當什麼事也沒有了,她該怎麼做?

    “爺來了!”門外傳來嬷嬷的一聲叫喚,明心趕緊在外屋起身為胤禛開了門,蘇荔被證實有了身孕後,烏喇那拉氏和胤禛便不許蘇荔屋外不放人的做法了,蘇荔也就只好答應。

    蘇荔合衣起身,看胤禛進來,盈盈施了一禮,胤禛坐到了炕邊上,蘇荔給倒了杯溫水,“剛罷宴?”

    “嗯,本來太子說去他那再喝一杯,我說你不舒服就告了退。”胤禛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喝了水,示意蘇荔坐下;“怎麼還不睡?”

    “正想事呢,十五,三年前的今日荔兒被抬進了四爺府,沒想到用了三年才得了老爺子的承認,真累啊!”蘇荔幽幽的說道。

    胤禛才不上當,哼了一聲,不理她,解開領口的扣子,似乎打算就在這兒歇了。蘇荔嚇了一跳,“爺,您來這兒姐姐知道嗎?”

    “她讓爺來的,說怕你寂寞,讓爺來陪你說說話。”胤禛白了她一眼。

    “那個……爺去耿姐姐屋裡可好?”蘇荔想了半天才下決心說道,說的時候都咬牙切齒了。

    胤禛皺眉看著她的表情,推自己到別人那兒倒是第一次,可是為什麼是這種表情?捨不得還是出了什麼事?

    “你不是不嫉妒嗎?怎麼臉皺得快出水了?”胤禛不禁逗起她來。

    蘇荔有些懊惱,拍拍自己的額頭,媽的,原來當賢婦這麼難!好一會兒,“當荔兒沒說吧,也是昏了頭了。”

    “怎麼啦?”胤禛深深的看著她,他還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矛盾!當然也有嫉妒……反正說不上來,覺得耿姐姐可憐,只是想要個孩子罷了。可是讓荔兒把爺推出去,荔兒開不了口。況且這麼做對爺也不公平,荔兒錯了。”蘇荔腦子有點亂,雜七雜八的說了一通後,馬上認錯,並且起身認真的行了個曲膝禮。

    “她跟你抱怨了?”胤禛眉毛一挑,蘇荔一懔,想想胤禛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主子,別沒幫了耿氏,卻害了耿氏。

    “怎麼可能,只是有時看著她覺得可憐罷了,福晉不用說了,年姐姐漂亮深得爺的寵愛,又有好娘家;李姐姐有兒子、女兒,現如今連荔兒都有了孩子,宮裡的主子娘娘又疼荔兒,想想她還真是要什麼沒什麼,荔兒是不是當了娘變多事了?”蘇荔苦笑起來。

    胤禛點點頭,想想也是,“知道了,爺理會得,睡吧!”

    蘇荔笑起來,去倒了水給胤禛洗臉,明心聽到聲音趕緊進來端水盆什麼的重活她搶著做了,蘇荔只好絞了帕子遞給胤禛。

    胤禛對明心笑笑點點頭,“以後主子要做什麼,你上點心,別由著她。”

    “是!”明心也是被福晉教導過,對胤禛沒那麼誠惶誠恐,笑盈盈的應了一聲,端水出去了。

    胤禛看蘇荔關上臥室的門,才自己脫了外衣躺下了。蘇荔吹了燈偎入了他的懷中。

    “今天老爺子問你了,娘娘說你害喜得嚴重,怕壞了老爺子的興致,於是不敢來。”胤禛想想說道。

    “這個由頭好,比荔兒推說不舒服會比較讓老爺子容易接受些。”蘇荔懶懶的說道,耿氏的事解決了,她的精神馬上就懈怠了,在胤禛溫暖寬闊的懷抱裡舒服得想睡覺。

    “她在宮裡都活成精了,當然比你這個糊塗蟲強得多了。老爺子說爺子嗣艱難,讓你好好養著,以後每五天太醫院會派人來給你診脈。”

    “算是大恩典嗎?”荔兒想想有些不確定,讓那些太醫給自己診脈說實話自己都不怎麼相信。

    “當然,他們診脈還是不錯的,你就聽著,至於說開的藥,你自己拿捏,娘娘說多吃飯比什麼都強。”

    “嗯!荔兒聽爺和娘娘的。”她應付著,真的已經困得不行了。

    “陪爺說話這麼無聊?”

    “不是,也是啊,咱倆想這麼說說話也挺不容易的,三年了,荔兒進府三年了,是該跟爺好好說說話。”蘇荔想想笑了起來,精神好了一些。

    “爺沒話跟你說了。”胤禛還不想說了。

    “爺……”蘇荔知道不求求他,他會更生氣。

    “逗你玩的,睡吧!明兒爺就在你屋裡,跟你說一天話。”

    “那就不止爺和荔兒了。”她當然知道這些天不用上朝,胤禛可以在家待著,可是大多時候胤禛都在外書房裡,哪會真的在後院裡陪女人說話,“對了太子有沒說咖啡杯具好?荔兒讓人做了四套,送進宮一套,送太子一套,家裡留下兩套給爺送人。”

    “太子說那說明書好,什麼做什麼用都說得清清楚楚,讓爺謝你。”

    “很漂亮對不對?我最喜歡那套大紅的,送給娘娘了,娘娘用來喝牛乳,說那個比茶碗好。”蘇荔笑了起來,想想便覺得很得意,她畫了花樣,又和瓷窯的掌櫃討論了很久,才確定的花樣。在後世覺得在杯子上安個耳朵兒是很正常的,卻不想她的圖樣讓瓷窯的掌櫃大加贊揚,掌櫃的竟然還以為蘇荔是從茶壺上得到的靈感。蘇荔也懶得解釋,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老爺子也喜歡,也說比蓋碗好,正讓造辦處照著多做些,不過覺得那牛乳杯和糖罐子倒沒多大用處,加了個大茶壺。”

    “等荔兒生完了,讓他們看看有沒用!”




第九十章    妒忌

    三月時耿氏傳出了喜訊,她終於得償所願,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了。蘇荔心裡暗暗地松了一口氣,但想想又些混亂起來。是自己遵循了歷史的軌跡,還是自己因為知道所以造就了歷史?想想就傻眼了,覺得自己腦子已經不夠用了,還是算了吧!

    耿氏高興自然不用說了,烏喇那拉氏自然也開心不已,偷偷的跟蘇荔說‘這下好了,一生就倆,府裡今年真是好事連連。’

    “萬一咱們兩生的都是阿哥,您是不是更高興?”蘇荔調侃著她。

    “那是!我這輩子也就希望咱們子嗣興旺,不然,爺在外頭只怕也沒什麼想頭了。”烏喇那拉氏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真的一點也不妒忌?”蘇荔看著福晉的臉有些不可思議,跟了胤禛三年,孩子都懷了兩個了,從上次“讓賢”事件之後,她開始認真的思索起她與胤禛的關系了。

    愛嗎?她想想自已肯定的搖搖頭,她不愛胤禛,從頭到尾,她一直知道自己就是個自私的人,現代時就是,所以現代的她不肯結婚,也不願生孩子,對她來說,這是太重的責任,她負擔不起。然後想,她的性格是悲觀主義者,於是什麼事都往最壞了想,看似她總把自己放得很低,笑眯眯樂觀的對待一切事物,其實說白了她還是把自己看得太重,把自己保護得太緊。所以和胤禛在一起之初,她當自己是情婦、是寵物,所以漠視著院裡的其它人,對她來說,自己也許才是那個入侵者,她把胤禛當金主,當一個可以為自己提供保護的男人罷了。而現在似乎又有所不同了,胤禛和自己在電視劇裡看到的那個四爺不一樣,他不多情,也不無情,他只是和自己一樣理智,理智的去看待一切事物,甚至於理智的對待他的女人們,現在她反而有些同情胤禛了,院裡每個女人都要他的撫慰,他面對女人們似乎不再是享受,而成了一種應付。她便一直用這種合伙人,或者旁觀者的心態來看待著身邊這個男人,時刻的對自己催眠,自己只要活著便好,能平凡的活得好好的就是了不起的成就,可是為什麼現在的自己變得有些不滿足了?可是看看自己突起的肚子,再看看天天喜不自禁的福晉,她的不確定感更多了,為什麼會這樣?院裡這麼多女人也許最愛胤禛的女人便是福晉烏喇那拉氏了,為什麼她可以這麼從容淡定?

    “怎麼?開始妒忌了?”福晉的笑容更甚了,很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也許吧!覺得姐姐真是了不起。”蘇荔微笑起來,蘇荔是個多麼聰明的一個人啊,看到福晉的樣子也就明白了哪真有不妒忌的女子。就跟古龍大大說的,‘不吃飯的女人可能還有,可是不吃醋的女人一個也沒有。’看到自己難受了,她便找到了安慰,於是蘇荔也就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妒忌’的事實。

    “唉!”福晉輕輕的嘆息了一下,輕輕的摟了摟她的肩膀,算是無聲的安慰,嘆完了氣,想了想,似乎在回憶遙遠的過去一般:“哪有不妒忌的?十四歲進宮,到跟爺圓房,還沒來得及歡喜,宋妹妹、李妹妹他們都進來了,再後來,人越來越多,爺也越來越忙,出去打仗,一年半截也見不著一面,回來了,又出去辦差,再就是侍駕出巡,我生弘暉他沒在,孩子沒了他也沒在,那會他有兒子,弘暉除了是嫡子其實啥也不是吧!”烏喇那拉氏落寞的嘆息著,這次輪到蘇荔安慰福晉了。

    “爺心裡最看重的只怕就是弘暉了,只是他從來不說罷了,那是他的長子啊!宮裡娘娘也常說老爺子心裡除了弘暉誰也看不中。”

    烏喇那拉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現在宮裡只認你生的,其它人可都是漢人。”

    “姐姐!認不認的跟我沒什麼關系,這孩子是我替您生的,他永遠是您的。”蘇荔輕輕的握著福晉的手輕輕的說道。

    福晉愣了愣,但馬上明白了蘇荔的意思,想了想搖搖頭,但還是笑了笑:“有心就行了,孩子是你的,也是爺的,是咱們家的。”

    蘇荔想想烏喇那拉氏還是沒有說為什麼她能這麼坦然淡定的接受自己和其它女人,看著烏喇那拉氏,而她去似乎已經忘記了她的問題,開始拿過針線籃子,找著活幹。蘇荔思索了一下,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吧!她已經沒孩子了,對她來說,正妻的地位已經是唯一的支柱。她不像自己,自己可以不管那所謂的娘家,她娘家可是一大家子人啊!不管怎麼說,她也是皇子的正妻,親王的王妃。一個沒有生育的女人,能保住自己的地位的方法並沒多少,可是胤禛休她的理由卻很多。所以四王爺的福晉上上下下都能得個大大的‘賢’字吧!因為只有這個字能保助她和她的娘家。

    蘇荔心裡暗暗地的嘆了一口氣,跟著她一起找起了活幹,不再提那些讓她傷心的事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4:0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1:31 AM 編輯

第九十一章

    現代的蘇荔一直不喜歡小孩子,後來姐姐生了孩子,她略有改觀,可是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她還是喜歡不起來,只能做到客氣和耐心而已,但孩子們大多都很喜歡她,姐姐的孩子,還有同事的孩子們都覺得她脾氣好,知道的事情多,和蘇荔在一起有共同語言,但只有蘇荔自己知道,她不喜歡孩子,也不想自己生孩子。在現代生個孩子到孩子大學畢業所花費的金錢累積起來只怕比孩子還高,而她自己是完美主義者,一切事情她希望都做到最好,如果做不到,她寧可不做。所以在她覺得自己沒有能力負擔起一個孩子受到最好教育,更沒信心給孩子一個穩定的家和家庭的情況下,最好的結果就是不結婚,不生孩子。她萬沒想到的是,她會穿越,早知道……早知道好像也沒用,應該說幸虧沒結婚沒生孩子,不然不是讓別人睡了自己的男人、花了自己的錢、還霸占了自己的孩子?

    她放棄了胡思亂想,搖搖頭,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已經很大的肚子,她很累,可是還是逼著自己和耿氏一起天天在花園裡走走。天越來越熱,她們已經轉為在陰涼的回廊上散步,每天一小時。

    耿氏是有子萬事足,天天笑得跟朵花一樣,她相信蘇荔,再說她也感激蘇荔,她知道如果不是蘇荔在胤禛面前說了什麼,胤禛不會突然對自己好起來,還讓她有了孩子,她覺得她此生已經無所求了。蘇荔說吃什麼好,她就跟著吃,蘇荔讓她每天跟她一起散步,她也就老實的跟著,對蘇荔言聽計從,也不管蘇荔是不是對的。

    看蘇荔停下搖頭,忙上前一步,蘇荔已經快足月了,現在全院已經開始步入了緊張狀態,她們散步後面都跟著一排丫頭、太監,就怕有個閃失,產婆、奶娘更是早上半年前就找好了,由蘇荔親自培訓,蘇荔自己也沒生過孩子,更沒上過護理課,她其實懂得也不多,但在衛生消毒上還比一般古代人強些,於是那些婆子們老實的天天被訓練著接生時的消毒措施,還有應急的一些注意事項,她也是照本宣科,她哪知道真的生孩子是怎麼回事?訓練了兩個月,正好府裡一包衣奴才家的要生了,蘇荔忙帶上產婆去實踐經驗,自己一旁看著,看看哪些經驗可以借鑒利用,回來後果然有了長足的進步,訓練得更有章法了。胤禛對她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有時在她房裡過夜時聽著她的胎音會自己笑起來,對肚子裡的孩子說,‘他娘是個怕死的家伙。’

    而對奶娘蘇荔寬容許多,她已經和胤禛說好了,頭一年自己哺乳,奶娘就留下夜裡看孩子。於是對奶娘的培訓主要是對嬰兒用品的消毒和使用的規範。怎麼抱孩子蘇荔都講究,還特意開始做一些嬰兒的衣服和用品讓奶娘知道那是什麼,怎麼穿、怎麼用、怎麼清洗、消毒,唯一讓她很無奈的是,她還沒找到奶瓶。她問了很多人,結果人家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她,烏喇那拉氏最有意思,直接問:“都有奶娘了,怎麼還要那個……奶…瓶?”

    “用來喝羊奶,或者喝水,吃米糊什麼的都可以!”蘇荔也很急,奶瓶現在對她來說主要是給孩子喝水、磨牙,可是這又怎麼能說得清楚,也許現在有橡膠了,可是從橡膠到奶嘴似乎是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

    “喝什麼羊奶?不是跟你說了,有奶娘嗎!小孩子要喝水嗎?”烏喇那拉氏有些迷糊,至於說米糊她根本就懶得問,怎麼說將來生出來的也是小阿哥、小格格,怎麼可能讓他們去吃窮人家的米糊糊?

    蘇荔無語了,想想跟這些人說不清,只好自己想辦法,最後想來想去,似乎只有用小匙來喂了,可是份量怎麼掌握?現在好像也沒有量杯,好吧,這個似乎也不很困難,她找來竹節,一個個稱了份量按大小標上刻度,再讓人去燒成同樣大小的瓷杯,上面清楚的寫上份量等級,放在一個專門的盒子裡。

    耿氏就天天樂滋滋的跟著蘇荔,反正自己生完了,這些也用得上,所以對每樣東西都很好奇。

    胤禛倒是不以為然得很,而還是默許了,他知道蘇荔是緊張了,第一個孩子滑了胎對大家都是一種傷害,現在當然希望都做到最好,這府裡夭折的孩子太多了。他也希望蘇荔的這份誠意能感動上天,讓他健康的活下去。

    耿氏見蘇荔停下來,忙伸手扶住她,“怎麼要生了嗎?”她說完後面的人都湧了上來,一個個緊張得不得了。蘇荔白了他們一眼,對耿氏笑了笑。

    “沒事,只是剛想到什麼,被姐姐打斷了,一上子全忘記了。”

    “怨我、怨我,時辰差不多了,外頭太熱,咱們回去吧,看看都到月份了,還這麼出來走讓上頭知道了又是要挨罵的。”

    蘇荔苦笑,在宮裡的女人懷孕是有孕婦手則的,孕期不能侍寢,不能惡語,不能……包括像這樣的少量運動也是受到限制的,怕什麼邪風入體!然後蘇荔才明白為什麼嬰兒的夭折率那麼高了,即是養到七、八歲了還是會有凶險,真是活著也不容易啊!

    她看了看大伙兒殷切的眼神只好點點頭,慢慢的繞了個圈子回了烏喇那拉氏的主院剛坐下,舒心、明心就遞上了溫帕子給他們擦了汗,烏喇那拉氏遞過了放涼的紅棗茶:“身子重成這樣了還出去,看腳都腫成什麼樣了。”

    “就是,都快足月了,安生兩天吧!”年氏在一旁輕輕的打著扇,柔柔的說道。

    “就是快足月了才要動,不然……”她剛想說萬一胎位不正什麼的,可看到烏喇那拉氏射來的那記眼刀馬上改口,“不然更沒力氣生了。”

    “這也有關系?”耿氏忙問道。

    “走路一是加強體質、二也是為了讓胎兒在腹中運動調整胎位,將來生時也能順利些。所以即始是荔兒生了,姐姐也要堅持每天這麼走走。”蘇荔笑笑囑咐了一聲,看耿氏點了頭這才喘了一口氣,正好肚子動了一下,她輕輕的皺皺眉,看來乾隆這個敗家玩意真是個不安分的主。

    “看來是阿哥了,看這動靜。”烏喇那拉氏正好看到了,不禁笑了起來。

    “那我會不會是格格?肚子裡懶得緊。”耿氏聽到又緊張起來,先前是想要個孩子,現在有了孩子她便希望是個阿哥,以圖將來有靠。

    “放心,我們一定都是阿哥!”蘇荔安然的笑著,輕輕的拍著她的手背。




第九十二章    產房傳喜訊

    蘇荔動作時是吃過晚飯正在花園散步時,感到肚子有些抽痛時,她沒在意,堅持走了一個鐘點才被人勸回了小院,胤禛想著她應該就是這幾天了,這幾天都回家很早,也都在她院裡歇了,這讓蘇荔很感動,她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沒用了,明明是丈夫應該做的事,可是擱在皇子的身上便顯得難能可貴了。

    胤禛看她笨拙的坐下,不禁微笑起來,“本來就不好笑,現在也就更難看了。”

    “他們說生男孩才會變醜,看來這次是阿哥了。”她喘了一口氣,看胤禛的茶是涼的,便拿過小口抿著。明心送上溫水絞的帕子她接過擦了擦,想想:“明心,給我放水,我今天洗澡。”

    這些天都不讓她泡澡了,她每天只能坐在池邊就水擦身子,想想如果真的生了,那一個月就更不能洗了,天這麼熱,那還不得把她噁心死。

    “主子……”

    “就泡一小會兒,水不用熱,溫溫的就成。”蘇荔哀求的看著胤禛。

    胤禛想想點點頭,放下筆,起身扶起她一起去,以往都是蘇荔服侍胤禛洗澡,難得有機會胤禛主動的替蘇荔洗,蘇荔看著胤禛板著個棺材臉認真的給自己擦著背就覺得很好笑。

    “老實待著,也不怕扭了脖子。”胤禛頭也不抬,輕喝了一聲。

    蘇荔輕笑起來,但真的老實的回過頭,扶著池邊想想,“爺,荔兒真的生了阿哥,老爺子會立他當世子嗎?”

    “應該會吧!”胤禛淡淡的答道,沒露出一絲的情緒。

    “那……能不能不立?”

    “怕立了你生的,李氏生氣?”

    “一是怕李姐姐生氣,二也是覺得無論憑出身還是別的什麼,廢長立幼都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剛生出來什麼也看不出來,憑什麼就覺得他一定將來比弘時更好?第三……”蘇荔遲疑了一下,想想回過身子,盯著胤禛的眼睛,“再就是將來,太早立寶寶當世子,將來怎麼辦?”

    胤禛也深深的看著她,他明白她說的將來是什麼,現在立誰到世子將來當個閒散的郡王倒沒什麼,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有將來,那麼世子是不是要順延為太子?那時才覺得不合適,會不會再次重蹈今日朝堂之上的覆轍?

    “你倒是想得長遠!”胤禛看時間不早了,扶出了蘇荔,給她套上寬大的布袍子,小心的扶著她回了臥室。

    “也不是……”她肚子的抽痛感越來越明顯,而且感覺上似乎已經形成了頻率,這應該就是要生的徵兆了。

    “不舒服?”胤禛緊張了。

    “嗯,讓明心去把產婆們叫來做准備了。”她點點頭,扶著胤禛也不坐下了,讓他扶著自己來回走著,這樣能生得快點。

    “快躺下吧!要叫太醫嗎?”胤禛雖然不是第一次當父親,可是這樣一直守候著的孩子卻是第一個,他知道這對其它人不公平,可是卻止不住的不願再失去。

    “謝謝你!”蘇荔笑笑,還是走著,想想決心把剛剛的話題繼續下去,順便分散注意力,“荔兒不是想得長遠,只是怕孩子們將來失了情份,弘時大太多,可能跟寶寶玩不到一塊去。將來還有耿姐姐的那個,兩人一般大,一起長大,要跟您和十三爺那般才好。太早把孩子們卷進斗爭之中,荔兒也於心不忍。”

    “寶寶?”

    “我肚子這個無論男女都叫寶寶,將來耿姐姐的叫貝貝,合在一起就是寶寶貝貝的倆兄弟。”

    “寶貝勒,貝貝勒?”胤禛搖頭,白了她一眼,正想罵她兩句,卻看到她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密,臉色也越發的青白了,“很疼嗎?”

    “嗯,扶我去產房吧!”她心裡暗暗數著陣痛的頻率,她也不知道應該多少才能生,不過現在她覺得自己已經疼得有些受不了,她突然想到什麼抓住了胤禛的胳膊,“爺,如果是阿哥,那荔兒以後就不生了。”

    “你不是想要女兒嗎?”

    “太痛了,生一個是個意思吧!”她得腰都直不起了,胤禛抱起了她,快步走向准備好的產房。

    福晉、年氏、李氏、耿氏他們得了消息馬上跑了過來,福晉和李氏是有經驗的,把胤禛趕出去,由她們全面接手,耿氏看蘇荔臉色慘白的樣子再摸摸自己的肚子,臉色也跟著白了起來。

    蘇荔疼了也不知道多久,疼到後來,她都覺得自己連自殺的心都有了時,下定決心,不管生下的是乾隆還是乾坤,她都要死打一頓來洩洩憤,也許是太憤怒,一下決心一使勁,就聽到一聲弘亮的哭聲傳出,蘇荔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生了,這嗓子不錯,將來讓他學戲去。

    “恭喜福晉,添了個小阿哥。”就聽到一個婆子喜洋洋的向福晉賀喜,蘇荔有些無奈,想想也對,福晉是嫡母,當然應該恭喜她。

    “荔兒,快看看,你的小阿哥!”福晉捧過孩子小心的過來給蘇荔看,蘇荔強忍著睡意睜開眼睛仔細的從頭看到腳,身上還有些血絲沒擦乾淨,是剛生的,應該不是像書上說的用人家的兒子換的,再看看那皺巴巴的小臉,搖搖頭,“這家伙太醜,真給他爹媽丟人。”說完就沉沉的睡去了。

    “去!”福晉啐了她一口,喜滋滋的用小布包包了,帶出去給胤禛看,李氏有些無力的坐在一角,想到弘均、弘盼也是這般皺巴巴的出來,卻一個個的先她而去,現在長大的弘時卻要面對一個已經失寵的額娘還有正在得寵的庶母生的弟弟這一強大的競爭對手,她覺得自己越發的想哭了。

    胤禛聽到孩子的哭聲鬆了一口氣,終於生了。再不生只怕產房外的地會讓他生生的踏平一寸。接過孩子,左看看右看看,怎麼看也不像蘇荔和自己,好一會兒,“怎麼這麼醜?”

    福晉笑倒,“真不虧心,爺和荔兒話都說一樣,荔兒看了也說這孩子醜,給爹媽丟臉。如今爺也這麼說,傳出去了,還不是笑話。”

    “小孩子生下來就是這樣的,過些日子就好了。”年氏雖沒生過卻也看過不少,輕輕摸摸孩子的額頭,“荔兒吃大苦頭了吧!”

    “可不,咬牙切齒的卻也沒真的喊出聲來,倒真是剛強,爺,快派人去宮裡報喜。”她拍拍一直抱著寶寶不撒手的胤禛,胤禛這才恍然大悟般轉身往外走,想想又跑回來小心的把寶寶放回福晉的手中,烏喇那拉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抱緊寶寶,輕輕的挨著他的臉,胤禛好像第一次這麼歡喜。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4:0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1:38 AM 編輯

第九十三章    洗三

    按老北京的習俗小孩生下來三天就得辦“洗三”,據說,這樣可以洗去嬰兒從“前世”帶來的污垢,使之今生平安吉利。在蘇荔看來,也就有點為嬰兒潔身防病的實際意義罷了。

    其實從她快足月起,福晉已經開始在府內大興土木的准備迎客的大廳,雍王府這幾年還真是沒一件拿得出手的喜事,趕上蘇荔生孩子,她也不管是不是阿哥,反正生了就是喜,就能把堆在雍王府頭上的陰雲帶走。蘇荔戲稱這是做給大人看的戲,結果被福晉狠瞪了一眼。蘇荔本就不喜歡應酬,在現代時,她最怕和單位的人一起出去吃飯,因為得跟領導敬酒,還得說些吉祥的話,很煩。就算是在家也是,她不過年過節,給母親做六十大笀也是,她簡直如臨大敵,其實忙的是姐姐、姐夫,她也只是在邊上搭把手的小角色而已卻仍舊覺得很煩。

    “洗三”就更無聊了不過是把親朋好友們都招來男的在外頭大吃大喝,女的在裡頭給孩子的澡盆裡添點水加點錢,反正那天最開心的就是接生婆了,那天就得叫收生姥姥。收生姥姥的“外快”可謂多矣。“添盆”的金銀锞子、首飾、銅子兒、圍盆布、當香灰用的小米兒、雞蛋、喜果兒、撒下來的供尖兒——桂花缸爐、油糕……一古腦兒都是她的了。

    嫌煩歸嫌煩,禮數得守,第三天一早,福晉和其它人都跑了來,有人忙著布置,在炕頭上請炕公炕母,反正蘇荔睡床,也就由她們去折騰了,耿氏身子重了,就在裡間陪蘇荔說話逗孩子,蘇荔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有話說,就輕輕的捅了她一下。

    “耿姐姐有話說嗎?”

    “沒事……就是……”她嗑巴了一下,蘇荔不禁笑了起來,也真是個老實人,不過也是,不老實也不會到今天跟自己一塊生孩子了。

    “說吧!”

    “福晉說,怎麼說洗三也是大事,得跟你娘家通報一下,如果遠也就罷了,大家都在北京城裡住著,他們不來實在讓人看笑話。”她心一橫麻利的說了,說完了自己也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看著蘇荔的臉色,生怕她生氣。

    “是啊,還是福晉想得周全,我都把這個給忘了,幸虧姐姐提醒了。”蘇荔倒沒生氣,那個是古代蘇荔兒的父母家人,跟她沒多大的關系,只是頂了人家的身子,似乎就得老實的接受這一現實,把場面的事做完滿了。好在古代蘇荔和後母的關系很差,不然還真是麻煩了。

    她想想叫來了明心,“你把那不顯眼的金銀锞子找些出來用荷包裝了,過會凌太太來了,你偷偷的交給她。”

    “不用不用,福晉也想到了,昨兒就已經派人把要用的東本送過去了,怎麼說也是王府的面子,他們知道該怎麼做。”耿氏看她不生氣就大喜了,忙笑道,神態輕鬆起來。

    蘇荔輕輕的嘆了口氣,唉,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洗三是下午開始,中午大家就都在蘇荔的房裡吃午飯,胤禛也回來了,看上去還真是紅光滿面,去搖籃裡看看由康熙同志親自賜名的弘歷小朋友後,這才坐到了蘇荔的床邊,喝了一大碗冰鎮的酸梅湯後,這才回頭看向了勞苦功高的產婦蘇荔。

    “不開心?”

    “沒有啊,怎麼會不開心?”蘇荔瞪大眼睛裝得特無辜,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不怎麼開心。

    “鬼靈精,爺別理她,真是慣得沒樣了。”福晉進來又啐了蘇荔一下,過去喜滋滋的抱起了弘歷,“真是一天一個樣,我們弘歷就是長得體面。”

    蘇荔倒,看著剛剛略略的稱頭一點點的皺皮小老頭,也就福晉能說他體面了,又嘆了一口氣,“姐,你這話真虧心,雖說是我生的,我不能嫌棄,可說到體面,這家伙哪有?”

    胤禛聽了她的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起來,雖然他也沒看出這孩子哪“體面”但他可不會真的說出來。

    “又胡說八道!欽天監的師傅說了,我們弘歷的八字是‘此命富貴天然、貴不可言’怎麼就不體面了,你再胡說八道我真打你了。”

    “知道了,姐,叫他寶寶好不,弘歷我聽著難受。”蘇荔一聽到弘歷就想到《還珠》裡那個擠眉弄眼的‘皇阿瑪’,惡寒啊!繼而會想到,媽的,連帶著自己就成了那個不通事理的皇太后,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這名是不怎麼好聽,算了,就叫寶寶吧!”福晉本想罵人的,想想點點頭,老爺子看來是老了,也許是孫子太多,字越來越難找了。不過再想,老爺子好像也沒清醒過,想想,老四叫胤禛,老十四時,他竟然還取了個同音的胤禎,真是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還是忘記了?

    胤禛一臉黑線,又想到那天她說的寶寶貝貝,自己的兒子將來至少也是個貝勒,寶貝勒,貝貝勒,真是虧蘇荔想得出,說出去不是讓人笑話。

    “將來寶寶長大了,封貝勒時,叫寶貝勒多好玩,寶寶一定氣得要死,哈哈……”蘇荔得意的大笑起來,胤禛瞪著蘇荔,原來她早就想到了,原來她本就是想來調侃自己的兒子的。天啊!而福晉呆了一呆,看看懷裡的寶寶,想想苦笑起來,唉!可憐的寶寶,怎麼有這麼個親娘?




第九十四章    洗三2

    午飯後客人們也就相繼到了,凌柱太太和兩個女兒自然是代表著娘家人,早早的領進了蘇荔的屋裡,三人顯得有些拘束,看服色也沒有蘇荔想像中的那麼寒酸,想想也是怎麼說也是從四品武官家的,再不濟也應是小康之家吧。蘇荔的後娘看上去四十不到,但雙眉似乎緊鎖慣的,眉眼之間的紋痕很深,顯得有些愁苦;兩個妹妹都已經嫁了,但看上去臉色都不怎麼好,長像也算是過得去的,明心送上茶和點心識趣的站立在蘇荔的床邊,好讓蘇荔萬一有什麼的時候叫不到人。

    蘇荔顯得有些尷尬,好一會兒,乾笑了一下,“那個……明心給凌太太和姑娘們拿些冰塊來,這天太熱了。”

    “可不敢,在月子裡也不怕受了寒。”凌太太小聲的喝止了,想想蘇荔都先開了口,自己再不說點什麼似乎也不好,清清嗓子,“如今姑娘生了阿哥,一生有靠,你阿瑪在家喜不自禁,家裡也給不了姑娘什麼幫助,只求不給姑娘添麻煩就好。”

    “太太說笑了,兩個妹妹許了哪家?”蘇荔乾笑了一下,想想也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後娘也不是那不知禮的,知道首先表明態度,他們不會來麻煩她的,所以以後各過各的就好。想想也是,進府這些年了,也沒見他們來過,要是那真不講道理的,不是早粘上了擺脫不了。

    “承姑娘惦記了,前幾年選秀被撂了牌子後,就選了小門戶,日子還過得去。”凌太太平靜的答道。蘇荔想想,側身拿了自己陪嫁的匣子,選了三張龍頭大票出來放在荷包裡,示意明心交給了凌太太,凌太太面色一僵,似有些憤怒的樣子。

    “妹妹們出嫁也不知道信兒,算是給她們添的嫁妝,太太切莫多心。荔兒不回娘家不是因為對娘家有什麼,只是這皇家的媳婦兒規矩大,回去了也是給家裡添麻煩,徒添了不自在。”蘇荔笑笑。明心輕輕的把荷包塞到了凌太太的手中,並按緊讓她收好了,才又退回了床邊。蘇荔想想。“回去跟阿瑪說,我現在很好,四爺很疼我,沒什麼可讓他操心的了,如果覺得累了,就辭官算了。我讓四爺給他買個莊子,做個小小的田舍翁,帶著妹妹、妹婿們好好的過些閒散的日子吧。”

    “你阿瑪早有退意,我們在鄉下還算有幾塊田,就不麻煩四爺了。”凌太太愣了一下,乾巴巴的說道。

    “還是讓四爺派人做好一點。”蘇荔笑笑,幾塊田地讓她們安生的養雞老過些富足的生活也算是成全了古代蘇荔的孝道,再就是她不想讓任何與自己相關的人將來卷進數字集團裡去,這是對他們也是對自己的保全。

    室裡陷入了沉默,好在儀式終於開始了,大伙一叫,蘇荔被扶著到了外頭的炕上,看著煩瑣的儀式,再看著那些婆子們煞有介事的在那說什麼一洗入王侯、二洗……這孩子可是出生親王府好不好,本來就是含著金印落的地,不算怎麼洗,他也是王侯的命,竟然最後還是當縣令?!也不知道誰聽到這兒忍不住笑了出來,寶寶也覺得很煩了,於是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婆子有些尷尬,但另個婆子倒是靈光得很,馬上說,“小王爺哭得好哭得妙,這叫響盆,小王爺將來富貴榮華,命數悠長。”

    福晉笑笑,往盆裡扔了一個金锞子、一個銀锞子,都是特意去打的六錢重的金魚形,保佑寶寶一生順順當當、魚躍龍門;‘洗三’的盆子也是福晉特意從府上庫房裡找出的魚轉龍盆,胤禛知道但沒阻止。蘇荔哪知道,只知道果然很煩!

    凌太太和兩位姑娘都扔進了金銀锞子,凌太太親手給寶寶戴了個大大的金鎖片,看份量就知道花了不少錢的,蘇荔看看福晉,福晉微微的搖搖頭,表明不是自己給的,蘇荔明白這是娘家自己掏的錢,心裡倒有些感觸起來。

    然後就是各府的福晉們來給孩子添盆,都是有錢人,扔的東西讓兩個婆子快暈厥過去,估計做完這筆,他們就可以收山不幹了,回家買田置地了。

    蘇荔只是替她們心疼,真是早知道還不如把錢給她呢,真是浪費。

    洗三的儀式終於完了,這些貴婦們也被請到外面內廳裡吃酒。剩下的就是睜眼了,其實寶寶早就睜眼了,卻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非要第三天才說寶寶睜眼,還得第一眼要看見自己的父母?不過福晉盯得緊,她也不敢說話,洗完了,穿上宮裡德妃做的衣裳放回了蘇荔的懷裡就等著他睜眼了。外頭應酬的胤禛也跑回來等著,和蘇荔對望著苦笑。

    胤禛似乎想起了什麼,從袖子裡掏出個紅珠串子,和蘇荔匣子裡那個差不多的樣子,那個不是被福晉處理了嗎?怎麼胤禛會拿到?

    蘇荔臉色微變,但馬上釋然,胤禛不會此時此刻來找自己的麻煩,看來是外頭有人找他的麻煩了,她默默的看著胤禛,等著她說話。

    “太子送給孩子的,說是他拿慣的佛珠,開過光,保佑寶寶一生平安。”

    “當著所有人的面?”蘇荔皺著眉頭。

    “是,大家坐一塊說話時,他順手摘了遞給我的。”胤禛當時也有些愕然,太子夫婦代表老爺子來賀,除了宮裡的賞賜之外,他們也備了禮品,都是按規制做的,沒想到坐定了,卻突然來這麼一手,胤禛恭敬的接了,心裡也疑惑著,是想向大家表明他與自己感情深厚,與其它兄弟不同;二只怕也沒安什麼好心,不然也不會選當然送給蘇荔那串一模一樣的珠子送來,是想提醒蘇荔還是故意想在在自己和蘇荔心裡扎根刺?

    “別管了,爺,你派人給我阿瑪選個好點莊子吧,他們應該會辭官了,錢我出。”蘇荔懶得想,如果不出意外,太子也做不了幾天太子了,對無關緊要的人,她懶得用心。

    “好好的辭什麼官?老爺子前幾日子還說凌柱勤勤懇懇,如今你生了兒子,他升官是必然的。”

    “就是怕他升官,我跟後娘說了,讓他辭官,您會送他個莊子,讓他帶著妹妹妹夫們做富家翁才好。”蘇荔輕嘆了一聲。早上耿氏提到凌柱家,蘇荔這才想起,自己有了兒子,為了兒子的體面,只怕宮裡的那位都會讓孫子外祖的牌子好看點,以提高出身,現在離老爺子死還有十一、二年,太早讓寶寶樹敵就是不智,再說升官升到哪?怕就怕有心的人,找個要害的部門,將來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胤禛想想點點頭,本是想凌柱在軍方經營多年,如果升官,自己做些動作,只怕也是一大助力,現在看蘇荔的神色,也明白了,如果自己起了這心思,老爺子、還有其它的兄弟們只怕也正看著呢。此時此刻辭官對凌柱,對自己只怕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了。

    “那這個怎麼辦?”

    “拆了給寶寶做扣子?”她想著這珠串能做什麼試探的問了一下,想想又搖頭,“算了,這個人的東西不怎麼吉利,讓福晉收了,將來換個繩子給爺賞人吧。”想到太子後來的日子,讓他那倒霉蛋的東西掛在自己兒子的身上太不吉利了。

    “也就你敢說!”胤禛偷看外頭一眼輕笑了一下,也就順手收回了袖袋裡,寶寶正好醒了,睜開眼睛,胤禛蘇荔的頭湊到一起,算是讓孩子看到自己了。不過未來的寶親王、乾隆皇帝被父母的大頭嚇到了,大哭起來。蘇荔則哈哈大笑,胤禛顯得有些尷尬,想哄哄,可是他實在又不怎麼會哄孩子,不禁有些惱怒的看著樂不可之的蘇荔。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4:0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1:46 AM 編輯

第九十五章    各懷心思

    洗三過去沒兩天胤禛就回來說凌柱告了老,連帶著蘇荔的兩個妹夫也跟著都辭了官,蘇荔這才知道,兩個妹夫竟然也是軍中的小官。貧窮的滿人混到六品是很不容易的,現在看看蘇荔不禁覺得對娘家有了些歉意。胤禛看她低頭的默默無言也猜到了她的感受,輕輕的揉揉她的肩,算是安慰。胤禛沒買新的莊子,直接從自己現有的莊子中撥了一處小巧雅致的,讓人改了凌柱的名字送到了凌府上。這比蘇荔讓他去現買一處來得自然,女婿送丈人一住莊子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更何況,剛添了兒子,這份謝儀說到哪都說得過的。凌柱收起來不會覺得太有負擔,而場面上大家都能看得過去。

    蘇荔點點頭,第二天就讓人把自己的嫁妝匣子送到了福晉手中,當著福晉和一起過來看望自己的姐妹們說了這事,這兩年她在十三的鋪子裡也賺了點錢,本想說讓十三幫他捐給善堂,結果好人讓康熙和宮裡去做了,她也懶得再操那份心了。十三把錢還是按月送來,現在也積了一大筆,她要錢沒用,現在用這錢來跟福晉買送回娘家的那處莊子。

    “這是什麼話?你阿瑪為了誰辭的官?府裡的事兒,憑什麼讓你拿錢?再說,爺送你娘家一處莊子還不應該,總不能讓你阿瑪帶著你兩個妹妹、妹夫一大家子去喝西北風去吧?”福晉火了,她看到匣子就知道蘇荔的用意了,特意叫齊了人在蘇荔的院裡開會,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將來傳出來,因為蘇荔生了兒子,於是爺送了蘇荔娘家一處莊子,蘇荔難做人不說,爺和自己也不好處,現在正好趁了機會把事情說開,凌柱家三口人是為了胤禛才辭的官,斷了生計才送的莊子。

    “就是,不過是處小莊子,也不值什麼錢。”年氏搖搖頭,覺得蘇荔有些小題大做,心道畢竟是小門戶出來的,見識果然淺些。

    李氏默默無言,好像什麼也沒聽見。

    耿氏聽完福晉的話沒太聽明白,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凌柱是為了爺而辭的官,但福晉這麼說了,就一定真的,再說了,她和蘇荔一直交好,自然不想她吃虧了,忙抱了匣子塞回了她的手裡,身子倒利索得很。

    其它人跟李氏一樣,都不說話,可神態各異。蘇荔笑笑,也不接。

    “錢姐姐還是收了吧!不管我阿瑪為何辭官,這畢竟是荔兒家的事,斷沒道理讓公中出錢。其實這錢就是荔兒出的也是與理不合,荔兒嫁進王府,身子都王府的,更何況這點錢,不過是用爺的錢買我的面子罷了,姐姐當家不易,荔兒也是知好歹的,姐姐和爺的恩典,荔兒這輩子也是忘不掉的,只是不能讓姐妹們都跟著吃了虧。”

    福晉一凜,想想蘇荔已經很明白了說明了,這府裡的莊園財產說是爺和福晉的,其實也是大家的,撥了一處給蘇荔的娘家,其實也是損害了大家的利益,所以蘇荔用體已來買大家的公平而已。

    “看這亂的,顯得你聰明嗎?”福晉喝了一聲,但還是示意舒心收了匣子,馬上正色的看向了其它人,“蘇格格知道本份,守規矩,她生怕因為自己生了兒子,娘家的人給爺添麻煩,硬逼著一家老少爺們辭官不做,斷了外人的念向。爺就是取她這份忠心才賞的莊子,蘇格格如今舀自己的體已來貼補公中,就是怕爺和我難做。不怕你們知道,蘇格格前兩年跟十三爺開的館子爺也占了份子,她這幾年為府裡真真的賺了不少錢,別說一處莊子,十處也是賞得的,她怕姐妹們介意,從不驕縱,一味的謙卑忍讓,如今我如了她的意,收了這錢,就是讓大家伙知道,凡事為爺想想、為大家想想,這府裡才能平安。”

    不大的一件事,愣是成了福晉揚刀立威的由頭,大家心頭都是一寒,再無人敢多言一句。如今府裡最受寵愛的除了年氏便是她了,其實誰也不知道年氏和蘇荔到底是誰更受寵愛一些,但蘇荔現在可是有兒子的,雖然還是格格的位份,可是背後有德娘娘和福晉撐腰,誰敢真拿她當格格?如今福晉說完,她們心裡更涼了,原來不僅因為有兒子,人家從前幾年開始就大把大把的給府裡賺錢了,也就是說,她背後還有十三爺,十四爺的支持,那誰還敢惹?

    此時李氏心裡最苦,她也得過寵,她知道受寵的滋味,現在回頭想想自己,再看看如今的蘇荔,終於有些明白為何所有人都會站在她的身邊了。她現在也沒什麼念向了,惟有弘時,看爺現在一回家先來看弘歷,就知道這孩子在爺心裡的位置有多重了,將來還有弘時的立足之地嗎?她不禁悲哀的想道。

    年氏可不這麼想,聽完了福晉的話她倒是對蘇荔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了,為了怕娘家恃寵生嬌而逼著家人遠離朝堂,這明面上是為了爺想,其實更是為了她自己。她不想讓胤禛覺得她有了兒子就是有了免死金牌,她要讓胤禛永遠都領她這份情,不過這也是她娘家肯聽她的話,如果換做自己娘家,他們肯嗎?她不禁苦笑起來,再想想,先讓胤禛送莊子,轉頭再當著大家伙的面把錢補上,她向大家表明沒占家裡什麼便宜。這麼一來,只怕在胤禛心裡更會覺得她大氣,她處置得當了!而讓其它人不會、也不敢心生怨怼,再生出什麼事來,裡外裡好人、妙人都讓她一個人做了!真是高啊。

    耿氏想得就簡單了,她娘家可沒蘇荔這麼高,就算是不管辭不辭對王府都沒有多大的用處,再說自己就算是生了兒子也是老三,自己又沒蘇荔得寵,這府裡哪頭她都不占,現在看來蘇荔在這府裡暫時還倒不了,跟著她一定沒錯。

    莊子的事也就這麼圓滿的落幕了,胤禛知道了多少有些不悅,他雖然重視規矩,他也知道蘇荔做得沒有錯,可是心裡還是覺得怪怪的,他希望蘇荔能坦然的接受自己的好意,他真的想送點什麼給蘇荔,可是她卻沒領會自己的這份心意,只是理性的去處理了這件事,他都不禁想知道蘇荔心裡到底把自己放在什麼位置上了。




第九十六章    慣孩子的家長

    蘇荔堅持用自己的方法喂養寶寶,耿氏就帶著丫頭在邊上學,胤禛還特意在她房裡放了個小的自鳴鐘,讓蘇荔能准時准點來實行她的喂養大計。這話讓德妃知道了,讓人送了個大大的落地鐘來,蘇荔苦笑,那聲自己聽著都磣得慌,更何況寶寶了,不過德妃的心意卻又不能不領,只好放在外屋遠遠的,胤禛和福晉看到就笑,說她葉公好龍。

    不過在她幾個月不懈的努力下,寶寶倒真是越來越體面了,眼睛閃閃發光,一看就是聰明的小家伙。蘇荔知道這家伙聰明,她可不想他真的那麼聰明。在她看來歷史上的乾隆皇帝就是太聰明了,反被自己的聰明誤了。可是又不能真的喝他點藥把他弄傻了,於是她的新型挫折教育就開始了,寶寶笑時,她便會特意的把他弄哭,看到寶寶哭了,她還會笑眯眯的看,也不許奶娘和丫頭們抱,就由著他哭夠了,沒意思了,不哭了,結果沒幾天的功夫,蘇荔越來越難把寶寶弄哭了!真不好玩。

    第二步,既然不喜歡哭了,那就運動吧!蘇荔記得在現代看過一本書裡有介紹讓寶寶游泳可以增強體質,水池子她有,可是嬰兒的救生圈怎麼辦?她畫了個圖樣,讓人去做,木的,皮的做了好幾個,最後用了皮的充氣袋,小心的卡在寶寶的脖子上,放到池子裡,她也下水一起泡澡。寶寶果然天天就是會玩水的,在水裡開心得不得了。當然被胤禛看到時,差點沒把一向冷靜自恃的冷面王嚇到‘花容失色’。結果就是蘇荔被大罵了一通,但夫妻倆扶著寶寶一起在池裡看他咯咯的笑個不停時,胤禛也就默許了,但讓蘇荔保證不讓耿氏跟著學。

    耿氏在三個月後,也就是入冬時節終於又生下一子,胤禛得意的抱著寶寶使勁的親著,福晉也高興,說這都是蘇荔的命好,是寶寶的命好,又給府裡帶來一個阿哥!

    蘇荔只翻白眼,不禁又想到,是自己在創造歷史還是自己傻傻的在遵循歷史?好像形成了一種循環的怪圈。如果自己不知道歷史,自己會讓胤禛去耿氏那兒嗎?一定不會,她可是寧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勸胤禛,胤禛會去找耿氏嗎?那弘晝還有機會生嗎?好像也不可能。想想她又亂了,使勁的搖搖頭,算了,不管怎麼說耿氏的兒子生了,歷史上荒唐的和親王終於出生了,多麼可愛啊!

    於是除了自己的寶寶,她又多個小貝貝可玩了,耿氏現在對蘇荔是盲目的信任,把兩個孩子放在一起,看他們一起哭,一起相互注視著對方發呆,特別是寶寶,本來一個人習慣了,可是有了貝貝之後,他對貝貝的好奇遠勝於其它,他學會翻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側身看身邊還只會睡覺的貝貝。蘇荔試過把貝貝放到寶寶的另一邊,果然寶寶跟著翻過來,甚至會用手想去抓貝貝,當然蘇荔不會讓他的陰謀得逞,早把貝貝放到了他魔爪的勢力范圍之外了。當然這也是為了刺激寶寶努力學會爬。

    當然這一計劃讓福晉和李氏無情的打破,兩位當過嬰兒媽的人告訴她,‘三翻、六坐、九爬’!也就是說寶寶到了半歲時才能坐穩,到了九個月時才會爬。當然福晉很得意的說,弘暉可是沒學爬,直接就學了走路,聰明極了。說完就眼圈一紅,哽咽不能語。

    李氏長嘆一聲,用手帕按按乾乾的眼角,淡然的說道:“弘昀八個月就會叫額娘了,弘時十個月時已經走得很穩了,如果弘盼在的話……”

    蘇荔和耿氏快暈了,找了個由頭抱著各自的兒子逃走,大人的事兒她們不攙和,反正蘇荔是打定主意,她的寶寶一定不能早學走路。科學說了,沒經過爬就直接走的孩子笨!當然這話可不能說,會被一群人打死了,那麼好吧!自己的寶寶笨,誰讓自己笨呢!她坦然的想著。

    三個月後的寶寶就沒那麼好帶了,蘇荔有些後悔跟胤禛誇下海口要自己照顧寶寶了。其它的倒沒什麼,學了游泳的寶寶筋骨似乎都變得強硬起來,如今除了最愛玩水之外,其它時候就愛站在大人的手掌上,使勁的蹦高。一蹦就半小時,她又怕摔了,只好小心翼翼的一手扶著寶寶的腰,一手伸直了給他當彈床,由他蹦,三個月的孩子說重也不輕,玩不到一會兒,蘇荔就筋疲力盡。後來她乾脆帶著寶寶去福晉院裡玩,這樣哄著福晉還有舒心跟寶寶玩,結果沒兩天,寶寶倒是能蹦一個鐘點,耐力見長!大人們都快不行了,都是身嬌肉貴的婦人,誰經得起這用藥水浸泡過的小身子。

    於是福晉院裡眾人輪留讓捧著寶寶蹦,蘇荔看著蹦得高興的寶寶有些憤恨起來,這是什麼孩子啊!

    胤禛回家看到的一幕是福晉院裡站滿了人,一個小太監正捧著寶寶在那蹦高,其它人都笑著看著,胤禛瞪了那小太監一眼,小太監一嚇,一下子差點沒接住,好在胤禛就在邊上,一把就把寶寶撈進懷裡,小太監嚇得撲倒在地,哭天抹淚。

    “沒事沒事,王爺沒怪你,你們下去吧!”福晉忙過來解了圍,人一下子走得乾乾淨淨,寶寶可不耐煩了,使勁的想掙脫父親,不安的在胤禛懷裡扭著。

    “在幹嘛?一屋子人就這麼哄孩子?”胤禛有些生氣,這麼慣下去,得慣成什麼樣。

    “他不消停我怎麼辦,爺沒發覺荔兒都瘦了?生孩子時養的肉全被這小家伙磨沒了。”福晉也沒好氣了,“孩子活潑一點怎麼啦,多健康啊!”

    “怎麼讓他玩這個,多危險。”胤禛抱緊寶寶,讓他不能扭了,繼續不滿的質問。

    “不如您帶他一會兒吧,姐姐,咱們去廚房。”蘇荔懶得跟他說了,行了個禮,拉著福晉逃出了房門,丫頭們會意,全逃了出來,留下兩父子對恃。

    “爺不會打寶寶吧!”福晉有點擔心,偷偷的問道。

    “滅了他……”蘇荔正打算說‘滅了他才好’,可是看福晉那樣,估計會打自己,急急馬上改口,“……的這習慣才好,這麼下去,我真受不了了。”蘇荔甩甩酸酸的手臂。

    福晉想想無奈的點點頭,可是想想又不忍,“可是寶寶那麼笑的好開心,多可愛啊!”

    “切,他開心,我們累啊!今兒被爺一嚇,只怕太監們也不敢抱了,以後讓誰抱著他玩?他可是一天重過一天,再過一、兩個月,咱倆抱抱還將就,這麼跳,誰也抱不住。”

    “明兒就派人出去找強健的婆子去,咱倆沒力氣,有力氣的多了,寶寶總比鋤頭輕吧!”反正福晉是打定主意要慣著寶寶的這壞毛病了。蘇荔無語,現在只希望嚴父能起點作用了。

    過了一會兒,她們偷偷的回到屋外,拉開窗子縫偷往裡瞧。胤禛同志正興高采烈的與小弘歷同志玩著蹦高游戲,口中還念叨著,“寶寶真硬朗喲……”

    蘇荔倒了,慣孩子的家長又多了一個。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4:1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1:52 AM 編輯

第九十七章    良妃之死

    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日,良妃薨。

    在蘇荔生產時,良妃的身子就已經不太好了,但聽聽說蘇荔生了阿哥,還是偷偷的讓八福晉送了些自己做的小衣服、小鞋子等小東西來給蘇荔,良妃讓送來時還特意囑咐過,是送,不是賞!

    八福晉出宮時還怕蘇荔會嫌棄,自己加了好些首飾什麼的,並拿得小心翼翼。不曾想,蘇荔對良妃做的花布小衣服愛不釋手,卻對她帶來的首飾只是敷衍的贊嘆了一聲後就再也沒碰了。八福晉這才明白蘇荔和良妃真的意氣相投,想明白了也就想到自己,雖說已經和良妃的關系好轉,但是和蘇荔的真心喜歡相比還是差點吧!

    良妃的死訊傳來,蘇荔只覺得心裡一堵,竟淚都流不下來了。好久,福晉他們都入宮守靈了,她把寶寶交給了耿氏,自己在廚房裡做了一桌子的素齋,呆呆的看著,久久都不說一句話。沒人告訴她良妃的死因,可是她知道,她生病了,卻不肯吃藥,用了一種近乎自殺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原因只是不想連累自己唯一的兒子。她怕自己的出身連累兒子、孫子。她真是笨,難道她不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胤禛他們要守夜,府裡靜靜的耿氏有些難受,跑到蘇荔屋裡來,她也不開心,良妃的境遇她也知道些,人家好歹是皇妃,如今死了,還有眾多的皇子、福晉們來給她守靈。將來還能進皇上的陵園,自己給皇子們做小老婆,將來只怕還不如良妃呢。看看睡在一邊搖籃裡的貝貝,她心念一動。

    “妹妹,萬一將來姐姐有什麼不測,貝貝你就當自己的兒子養大成嗎?”

    蘇荔本就心情很差,可是聽了她的話不禁笑了起來,別人不知道,可耿氏她是知道的,雍正后妃中最長壽的一位,活到九十多,自己死了她還沒死呢,哪用自己來照顧。

    “放心吧,我死了你都還沒死,好好活吧!”蘇荔嘆了一口氣,隨口笑道。

    “活那麼久有什麼用,看看良妃,活著不是受罪嗎?姐姐是托了你的福才有了個兒子,可是想想,爺正是壯年,將來還會有新人、還會有兒子、姐姐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苦命人,萬一有什麼事,貝貝姐姐就托給你了,讓他們哥倆相互扶持的一起慢慢的長大,也不求顯貴,只要活著就好。”

    “就是這話!”蘇荔嘆了一口氣,苦笑著搖搖頭。

    耿氏誤會了蘇荔的笑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生在皇家其實是他們命苦,也是咱們命苦,有時這麼想了就不該想要生孩子,自己過了就算了。可是人吶,就是不知足。”

    “說不定貝貝將來能當個大大的王……”她沒說完嘴就被耿氏緊張的捂緊了,她看看周圍沒人聽見才慢慢的鬆開了手,蘇荔這才發現耿氏的臉色竟是慘白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顫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蘇荔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總不能告訴她,將來這個還叫貝貝的小不點會是乾隆最寵愛的弟弟,無論他有多荒唐,乾隆都會容忍他,包容他。

    “剛剛的話不能說,就是做夢也不能說。爺現在喜歡你,寶寶也受寵愛,可是咱出身不成,孩子也太小,這種夢不是咱們能做的。且不說弘時已經大了,平時看爺喜歡寶寶,其實你是不了解爺,爺心裡只怕還是更重弘時。因為重視,所以才請好先生,才會那麼嚴厲的對他,那才是這府裡將來的主子。”耿氏跳下炕去關上門,坐在炕上壓低了嗓子說道。

    “我知道,荔兒看來是那種有野心的人嗎?這府裡的主子咱們還真是不希罕。姐姐,你的性子真好。”蘇荔笑了起來,看著耿氏平凡的臉,也許這才是她能安然到老的關鍵吧!

    “在這皇家,性子磨也磨沒了。想想看,宮裡的那些主子們哪個性子不好?良妃你是親眼見過的,不過是今天這個下場,咱們算哪根蔥哪根蒜啊?生了兒子都沒升個等,我倒是不在乎這點名分,只是想給兒子們掙點體面罷了。現在看來,只怕是不給孩子們拖累就謝天謝地了。所以只要孩子們健康長大,能活著,怎麼說也是王府的少爺,想活得舒服一點也不難,怎麼舒服怎麼來吧!”

    “做皇子不易……做王爺的兒子只怕也不容易的,哪就那麼舒服了。”她又說走嘴了,想想忙遮掩了一下。

    “反正咱們爺也當不上皇上,兒子又沒當今的多……即使是他真的顯貴了,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不管是世子還是太子,都跟貝貝無關,他只要舒服的活著就好。”

    蘇荔這回真的長嘆了一聲,這位難怪活得長了,自己的淡泊是因為知道自己不用去搶什麼也會很舒服的活著,而耿氏真的很清楚自己的地位,然後聰明的避開一切的危險。

    “你還真別嘆氣,說實話,有時想想這群爺。你看看,八爺和良妃……”耿氏想想靠在繡枕上,“我知道你喜歡良妃,也同情八爺,其實有時想想,八爺的今天只怕就是良妃害的。良妃只怕是在宮裡把八爺壓得狠的,事事讓八爺忍讓,又把自己弄得跟小媳婦一樣苦不堪言,逼得八爺今天拼了命的想要出人頭地。如今良妃這麼窩囊的死了,八爺只怕會瘋的。他瘋了,咱們爺只怕就要危險了。皇家哪有真的兄弟情,看著他們這群爺們平時親親熱熱的,真的有事時,或者有好處時,那就不是兄弟了,而是仇敵。咱們家的寶貝不能這樣。妹妹,別當姐姐開玩笑,不管爺是不是能顯貴,咱們的寶貝得像個兄弟的樣子,貝貝永遠不會跟寶寶爭什麼,如果寶寶想要什麼,貝貝會幫他爭、幫他搶。”

    “別……樹葉子掉了我都怕砸了頭,怎麼會讓兒子去爭去搶?”蘇荔知道耿氏想什麼了,她在為自己的兒子找一個同盟者,如果真的要依靠,弘時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只有她的寶寶了,“姐姐,我跟你保證,寶寶一定會一輩子照顧貝貝的。他不會讓把自己個的兄弟推到前頭替自己沖鋒陷陣的!”

    蘇荔輕輕的拍拍她的手臂,保證著。耿氏只是笑笑,沒說話。




第九十八章    探病

    良妃的喪事完了,八爺就病了,蘇荔記得史書上寫過,良妃逝後半年八爺都還需要人扶腋而行。這也是後來他的罪狀之一,因為胤禛說他嬌揉造作。

    蘇荔考慮了很久,最後跟胤禛說想去莊子裡住住,家裡太悶。胤禛笑了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想躲開?”他靠著大枕讓寶寶在他的肚皮上蹦高,只要他過來,就會讓寶寶這麼玩,所以寶寶現在最喜歡的人就是他了,一看到胤禛便往他懷裡撲。

    “不是,覺得矛盾。”蘇荔嘆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手,寶寶現在最怕的就是蘇荔,因為只有蘇荔會真打他。看到蘇荔拍手馬上不跳了,趴在父親懷裡蹭啊蹭啊。

    蘇荔無語,天知道這麼點孩子連話也不會說,怎麼就會動心眼子了!遺傳?胤禛笑了起來,大手輕輕的撫摸著寶寶的背,寶寶嗚咽了一聲,舒服的又蹭了蹭,但這次是為了好睡而做的准備。看他肉肉的樣子,胤禛眼中充滿的慈愛。蘇荔接過寶寶,抱在懷裡晃了幾下果然便睡了。輕輕的放回搖籃,這才回到床上,繼續剛剛的話題。

    “是矛盾,其實八爺對荔兒倒是一直不錯,第一次懷孩子進宮安胎時,八爺還送了荔兒一幅百子圖,福晉說這是名家的真跡。以後每次荔兒有事,八爺、八福晉都會關注;生了寶寶,良妃病著都還記著給寶寶做了衣裳;現在八爺有事,本該幫襯著點的,只是這是爺們的事兒,本就不該咱們這些娘們管……對,荔兒想躲開!其實也知道躲不了,八爺他們也不會怪荔兒,只是就是心裡不安。”

    “你啊!明兒你就跟著福晉去老八府上看看就是了,繞這麼大圈子也不怕累。”胤禛白了她一眼。

    “爺,荔兒從不會跟爺繞什麼圈子,是真的想躲開,良妃死了,別說荔兒,這府上只怕除了福晉之外的女人都是我心戚戚。大家只怕都想著,人家是皇妃,還是親王的親媽,不過如此,咱們這些女人又值什麼?原就是那水中的浮萍,隨波逐流罷了。”

    這次胤禛沒有反駁她,好一會兒,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把她攬進懷裡,“明天去吧!也帶上寶寶,只怕老八他們喜歡看到孩子。”

    第二天蘇荔便做了幾樣粥品、點心,抱著寶寶跟著福晉一起去了八爺府探病。八福晉沒那麼多禮數,直接把她們帶進了內室。

    老八躺在炕上正在看書,面容憔悴。他似乎也沒想到八福晉會帶她們進來,嚇了一跳,放下書掙扎的要起來。

    “躺著吧,一家人那麼多禮數幹嘛?”烏喇那拉氏擺擺手,在炕沿上坐下,“荔兒親手給你坐了粥和點心,吃點吧!”

    “謝謝四嫂,小四嫂!”八爺欠欠身,可是桌上的粥和點心都沒有動一下。

    “給八爺請安,八爺吉祥。”蘇荔抱著不安份的寶寶老實的行著禮。

    “剛四嫂說了不講那麼些禮數,怎麼小四嫂倒講起禮來。快請坐吧!”老八柔聲笑道,“這就是小侄兒吧!”

    “叫寶寶,我們家還有個貝貝,淘得不行,看這抱著都不安份。”福晉得意的笑了起來,“你們平時看你們四哥總是冷著張臉吧!告訴你,你們四哥現在也就是咱們寶寶的蹦床,我們寶寶到他身上,他就只要挨蹦的份。”

    “什麼叫蹦……”老八一下子沒記住那個新詞。

    “荔兒把寶寶給八爺試試。”福晉笑道,蘇荔想想還是同意了,把寶寶輕輕的放到老八的懷裡,老八剛雙手接住,寶寶就跟上了發條一樣蹦了起來,他被蘇荔已經禁固半天了,早就不耐煩了。

    老八哪有那麼多力氣,讓寶寶蹦了幾下蘇荔就忙抱了回來,老八卻很開心,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小子倒真是活潑得很呐。”

    “八爺,吃點東西吧!”蘇荔把寶寶交給明心,把粥輕輕的放到老八的面前,想了想,又在他面前的小碟子裡放了一塊點心,“這點心荔兒給良妃娘娘做過,她每樣都說好吃,可是每樣只吃一口,就不肯再吃了。我知道在她看來,什麼也不想吃。現在您也是,當初荔兒勸娘娘的是為了您和弘旺多吃一口。現在,請爺為了逝去的娘娘,為了八福晉、為了弘旺多吃一口吧。”

    老八想起那次在宮中的午飯,也就在那天,他和良妃回寢宮時,良妃笑著說,這宮裡只怕只有老四家的這個媳婦是真的沒一絲一毫的瞧不起他們的意思。老八明白那是因為同病相憐,現在呢?因為善良嗎?此時過來探病,本就是明面上的虛禮,可是看她的樣子,似乎真的是來探病的了。

    “讓小四嫂擔心了,真是胤禩的罪過。”他虛應了一聲。

    “吃點吧,荔兒一清早就起來做了。良妃娘娘……那天,她也是做了一桌子的素齋那麼放著,她進不了宮,只能那著給娘娘送行了。”烏喇那拉氏嘆了一口氣給老八挾了點菜,“咱們都難過,但一定不如你,可是怎麼辦,咱們不能讓娘娘復生,也不能替你難過。再把話往回說,娘娘這何償不是一種解脫,活著也是受罪。老八,嫂子也只能言盡於此了!你……”烏喇那拉氏最後一句實是想說‘算了吧!’作為嫂子,看到老八這樣,她覺得不值得,想勸勸他而已,可是時機不對,蘇荔聽到這兒,忙站了起來。

    “八爺,如果這些都不愛吃,荔兒給你重做可好?”

    “怎麼不讓嫂子說下去?如今都在勸我呢!”老八淡淡的笑著。

    “荔兒是傻子,哪懂大人們的事兒?”蘇荔笑著,回頭看看窗外的寶寶,在寒風中小臉吹得紅紅的,可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明心逗了他什麼,正笑得前仰後合。

    “八爺想吃魚嗎?荔兒燒的魚不是吹牛,宮裡的大師傅不見得比我做得好,也不很難……”她突然想吃燒魚了,因為要喂奶,她好久沒吃辛辣重味的菜了,湯裡鹽都不敢多放。

    “小四嫂想做燒魚?”

    “我想吃,可是知道不能吃,於是想給能吃的人做。”蘇荔笑了起來,坦然說道。

    “為什麼?”

    “因為要喂奶啊!寶寶一直是吃我的奶的,為了他,所以很多好吃的都不能吃了。”

    “為什麼自己喂?奶娘請來好看的?”八福晉終於開口了,在她看來,這種事怎麼非要自己來?自己府上的兩位也沒見她們肯自己喂養啊。

    “自己喂得放心啊!我吃什麼寶寶就能吸收什麼,我心情好了,寶寶吃了我這麼開心的奶所以他會很開心啊!您兩位不覺得我們寶寶特別愛笑?”蘇荔得意洋洋。

    老八笑著搖搖頭,突然想到什麼,深深的看了蘇荔一眼,再看看冷了的粥,想想默默的拿起了筷子。蘇荔起身為他挾了些菜,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4:1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2:34 PM 編輯

第九十九章

    回家的路上福晉看著抱著玩累了睡著了的寶寶的蘇荔想了半天,“為何不讓我說下去?”

    “因為他聽不進去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只要他將來不後悔就成。那是他自己的抉擇,他想為了良妃娘娘拼死一戰,我們攔著他,他只會以為我們是爺派來的,於是把我們爺也拉進這事非的圈子,太麻煩。”她嘆了一口氣,“唉!其實八爺挺好的一個人,真是可惜了。”

    “你真喜歡他?”福晉壓低嗓子喝道。

    “是啊!其實幾個常見的爺我都挺喜歡的,十三爺精明、十四爺可愛、八爺帥、九爺笑起來最漂亮、十爺生氣時最好玩……”她笑著看著已經花容失色的福晉,最後還故意說道,“喜歡有什麼用,我都嫁人了。”

    “死丫頭,真是……”

    “姐!”蘇荔再次大笑起來,懷裡的寶寶嚇醒了,看到母親在笑,有些不開心,正想哭,最後決心不哭了,用手扒著蘇荔的衣裳,要吃奶。大有你不讓我睡,我就不讓你好過的架式,蘇荔真想打人,看看福晉的懷表,倒真是該吃的時間了,於是便喂給他吃了。

    福晉輕輕的搖搖頭,慢騰騰的說著風涼話,“果然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回到府裡,竟有人等著了,十三和一個傳教士,特意來見蘇荔的,福晉想想放了簾子,讓蘇荔出來見客。

    蘇荔很郁悶,媽的,在現代那麼多洋人的時代,都沒什麼機會跟洋人對話,沒想到跑到古代了,卻有洋人來找自己說話。對了,外語八百年前不對,應該是八百年後都還給老師了,她還記得個屁啊!

    “出什麼事了十三爺,這傳教士怎麼想見我?”蘇荔也懶得猜,直接問引路人。

    “小四嫂看出他是傳教士了?”十三一臉驚喜。

    蘇荔直翻白眼,自己哪點像白癡了?真是,黑色的教袍,領子上還露一塊跟小日本那點黑胡子一樣的白領子,一個大大的銀色十字架被他拿在手上,這麼典型的打扮還問自己怎麼知道的?

    其實蘇荔這麼十三還真是冤枉十三了,當時中國雖然有幾個傳教士,但老牌的如湯若望、南懷仁之流已經中化了,這種袍子已經穿得少了,再加上湯死,南懷仁回國,康熙與教庭發生了嚴重的分歧後,國內已經很少見到傳教士了,更不要說養在深閨的這些人了,有見識的至多說一句洋和尚罷了。

    “十三爺說笑了,來幹嘛直說,我還得做飯呢!”蘇荔不客氣起來,自從跟十三做生意後,她對十三倒是越來越不客氣了,她雖是時時的提醒自己,卻仍舊尊敬不起來,這就是劣根性,知道十三靠著自己吃飯,他的形像也就永遠的定格了。

    “這位傳教士說沒想到能在北京吃到這麼正宗的……什麼麵,就是咱們店裡賣的那個拌麵條子,他一激動就非要來見見,一定說您是他老鄉,我說破大天他也不信,您連那什麼……地,聽都沒聽過,我是沒法了,引來見小四嫂子,快打發了吧!我快煩死了。”最後一句是低聲的對簾子裡說的。

    蘇荔明白了,敢情這位是義大利的傳教士,也對,梵蒂岡可不就在羅馬嗎?

    “夫人,我不敢相信我們的肉醬麵怎麼會出自一位連我們偉大國家都沒去過的的人之手……”

    那位敢情是會中國話的,也是,現在大清在世界上也算是強國了,自然會有心慕者學習漢語了,就跟後世學英語一個道理,蘇荔又嘆息了一聲,怎麼自己就沒……算了,穿越回來也算投身了,就這麼著吧。嘆氣歸嘆氣,大中華的氣勢得保住了,冷哼一聲,很有效的制止了那傳教士詩一般的語言。

    蘇荔清清嗓子,“敢問神父,你們的肉醬麵傳承於何處?”

    “這……”傳教士愣了一下,想想吃了一輩子的麵條,還真不知道從哪來的。

    蘇荔不禁心裡大笑,敢跟自己鬥,媽的,自己可是從小就受著外國人都是白癡的教育長大的,這些可是都是她玩剩下的。心裡雖高興,但面無表情,“再問神父,可知馬可波羅此人?”

    “當然,那是我國偉大的行者,他……”這次住嘴的人是那位教士了,想了半天,躬身行禮,“夫人之學小可受教。”

    “神父過謙了,中國人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天下萬物哪有真正的本源?所以我們的佛說‘空即色,色即空’,神父也切莫執著了。”

    蘇荔雖然剛剛已經預備下了長篇大論來論述馬可波羅如何剽竊了中國的偉大精神財富……既然他認錯了,蘇荔決心就個梯子下了房就算了。其實蘇荔現代時雖讀了一大堆沒用的書,真的明白的幾乎沒有,但哄哄人還是可以的,這麼玄之又玄的東西一說出口,那洋和尚果然傻了,中國話說得再好,也是有限的,只怕心裡還不知道怎麼佩服蘇荔呢。呆呆的就這麼自己走了,十三都聽傻了,半天也沒回過神來。福晉讓人撤了簾子,換了茶,這才大家重新坐下。

    “荔兒,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就一來‘踢館’……不對,應該說是‘砸場子’……好像也不對,反正就是‘找碴’就成了!”蘇荔連想兩詞都覺得太“黑”,估計烏喇那拉氏聽著費勁,自己費老勁了。搖搖頭,“他意思是說我抄了他們的方子,做的麵條,什麼人啊!就興他們會做,就不興咱們會做?”

    強詞奪理向來就是蘇荔的強項,她原先自己不覺得,後來有人說,為什麼你總要頂嘴?她才明白自己竟還有這惡習,於是後來有所收斂,現在好了,在自己的地頭上,怎麼說自己老公也是一親王,還怕他?當然心裡更重要的是想著,不能讓他們知道這真是義大利麵,不然後面問她,怎麼會做的,不是找死嗎?

    “所以你找出了出處,於是他認輸了?”這福晉就明白了個大概了,“那個馬什麼的是誰?”

    “是他們國家的人,在元朝的時候到中國來玩時心慕咱們國家的強盛就留下了,在元大都就是咱們的北京城住了些年,還在那時的朝庭裡當了幾天小官。後來回了他們的國家寫了一本遊記,裡面記錄的就是我國的風土人情,還有一些食物的做法,咱們的拌麵條就是那會他們學去的,還有餃子、餡餅什麼的。”蘇荔不禁大說特說,她本就是愛顯白的,現在總算找到機會了。

    “小四嫂,那個,他回去的書,你怎麼知道?”十三聽了半天,終於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蘇荔瞬間石化,是啊,馬可波羅回去寫的書怎麼會讓自己知道?她眨眨眼,此時她已經不是一個人,韋小寶附體……

    “這個,好像是我在哪本野史裡讀過,不然剛剛也不會問那位教士知不知道此人了,沒想到書裡說的竟是真的。”她呵呵的傻笑起來,心裡暗暗地後悔,真是人啊果然不可以驕傲啊!她在心裡暗暗地反省著。

    “是啊,小四嫂果然是博古通今,改明兒再看到這麼有趣的書記得給小弟也看看。”十三笑笑也不深究了,抱拳告辭,蘇荔真是感激上天啊,原來十三這麼可愛,這麼的善解人意啊!




第一百章    請假

    晚上胤禛回來,吃了飯,蘇荔想想還是提出想去莊子裡住住,這次是當著福晉和年氏的面說的。

    “還是想去?”

    “嗯,只當是放假,給個機會給爺短時間內不用見荔兒,省得煩啊!”蘇荔嘻嘻而笑。

    “是你想放假還是想給爺放假?”年氏用指頭點著她的頭。

    “要不,大家伙一起去,就把爺一個人扔下好了。反正天天都板著個臉,一點也不想見著咱們。”她看胤禛的心情還不錯,故意的逗著樂。

    “也帶著寶寶去?”福晉有些舍不得。

    “當然,寶寶只吃我的奶呢!再說,我還想趁機用給他用藥酒泡澡呢!已經跟太醫談過了,方子也商量了很久,很安全的。”

    “這在家也能搞,什麼是你想弄,家裡沒讓的?”胤禛冷冷的說道。

    “就是說還是不讓去?知道了!”蘇荔嘆了一口氣,有些郁悶。

    “為什麼不一定不肯在家待著?”胤禛看不得她的不快,也不快起來,已經讓她去看了老八,還想幹嘛?

    “不知道,就是不想在家待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也不想上街,也不想看人,其實就是在莊子裡也還是在個小園子裡把自己關著,跟在家裡也沒什麼兩樣,只是想離開這個家,過幾天不見爺,不想爺的日子!”

    胤禛有些惱了,她只是想躲開自己嗎?臉色更青了。

    “荔兒!”福晉覺得蘇荔簡直就是瘋了,好好的怎麼就說到這兒了。

    年氏想想:“爺,姐姐,荔兒進府這麼多年了,也沒回過娘家,現在凌大人一家搬到園子裡去了,正好讓荔兒帶著寶寶回娘家省個親,怎麼說也該讓寶寶回外婆家認個門啊!”

    福晉松了一口氣,年氏中和了剛剛緊張的氣氛,如果只是讓蘇荔回娘家倒也是正常的,胤禛面上也好看些。

    “是啊,是啊!荔兒趁機會和娘家修復一下關系,省得將來後悔。”

    蘇荔愣了一下,回娘家?除了那個後娘、兩個妹妹見了那麼一面,阿瑪長什麼樣她都不知道了,真回去住了,不得什麼都露餡啊!回娘家那還不如就在家待著吧!她馬上搖頭,“那我還是就在家吧!爺還是比我阿瑪好看點!”

    這下胤禛倒先笑了,白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也好,送她們回娘家。”

    “能進宮嗎?我去凌家,娘娘只怕會不開心,您不是不知道她不待見我阿瑪,我寧可回去陪娘娘。”蘇荔想到另一個問題,忙說道,福晉愣了一下,想想也對,娘娘喜歡蘇荔是當女兒,把自己的寢宮當蘇荔的娘家的。現在娘娘還沒見過寶寶,蘇荔卻帶著孩子去凌家,不是讓娘娘生氣嗎?

    胤禛也沉默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母親怎麼會那麼討厭凌柱,如果這次真送蘇荔送回去,只怕以後蘇荔也會失去老太太的歡心,以後還真是麻煩事兒。可一回頭卻看到蘇荔偷笑的模樣,心一橫,“就說是爺逼的,聖上以孝治天下,哪有不肯回娘家的女兒?!娘娘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的。”

    胤禛一錘定音,說完氣呼呼的回外書房了。蘇荔很郁悶,這會真的郁悶了,哪有人要被逼著回娘家?可問題是,那是自己的娘家嗎?

    “該!平日挺聰明的,怎麼今兒犯糊塗呢?非讓爺生氣了!”福晉也發起火來,瞪著蘇荔。

    “姐姐,算了吧!”年氏想想,拉拉蘇荔的袖子,“現在事已至此,就老實回去住幾天。現在你快去外書房跟爺好好說說,別帶著氣回去,也別讓爺真生了氣。”

    “就這話,先去哄哄爺,其它的事,我會辦的!”烏喇那拉氏忙點頭,她說的其它的事,便是回娘家要准備的工作,可不是現在這樣拎著孩子就可以回去了。她雖只是個格格,怎麼說也是親王的小老婆,皇家的兒媳婦,更何況還帶著小貝勒。

    蘇荔點頭,總不能說請個假把領導得罪了就不合算了。老實的獨自去了外書房,胤禛在和文覺下棋,文覺看她來了,笑笑道了個佛謁就退了出去,她老實的站在胤禛的面前。胤禛還在生氣,可是看她怯怯的樣子,又覺得好笑。想想似乎他還從沒真的生過蘇荔的氣,哦,太子事件除外。那次真的生氣了嗎?似乎也不全是,更多的是一種不確定吧。

    “說吧!為什麼要躲開?”他抹了棋子,再一個個分開棋子裝盒。蘇荔坐下,幫他分裝。

    “覺得累,不僅僅是為了爺,每天睜開眼睛除了寶寶,還有好多事做,然後不停的有人在耳邊說話,要想、要回話,其實反而是和爺單獨在一塊時倒是荔兒最放松的時候,今天去看了八爺,他臉色很差,可是還是笑盈盈的跟我們說話,一句錯的話也沒說,從頭到尾都溫文而雅的,看著都蘀他累。看著他就想到自己,有時會問,我真的那麼開心嗎?天天這麼開心的笑著,跟每一個人說我很開心,我很滿足,有時都覺得自己在騙自己,爺,荔兒想要幾天獨處的時間,想靜靜的獨處,想想,什麼是真正的荔兒。”

    “所以也不想回娘家,回去了也當不成自己。”

    “您也知道,我都不記得我阿瑪了,回去不是找事嗎?不過也無所謂,現在怎麼說我也是爺的寵妾,他們不敢跟我有過多的接觸,頂多跟我說幾句好好伺候爺,帶好孩子的客套話罷了。所以也沒事,回去了,正好多聽聽以前的荔兒怎麼樣,總會有人知道些什麼吧!”蘇荔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還是有些擔心以前蘇荔兒會有什麼東西留下。

    “別傻了,現在沒人會提了。他現在又納新人了,你還真以為自己國色天香?”胤禛心情復好,白了她一眼,但也可以開玩笑了。

    蘇荔笑了起來,把手伸入胤禛的大手中輕輕的握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荔兒算什麼,只是怕連累爺,傷了兒子的體面罷了。”

    胤禛面色更暖,把她拉入了懷中,輕輕的抱緊。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4:2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2:41 PM 編輯

第一百零一章    省親

    蘇荔知道回娘家沒那麼容易,但是沒想到這麼麻煩,先派人通知,說她們要回去了,有幾個人,並沒說歸期。蘇荔還覺得奇怪,正想問,卻被福晉瞪回來了,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通知送走,年氏捂嘴笑了起來。

    “得給你阿瑪准備的時間啊!你們住的院子要重裝,都是有規制的,你以為說走就走?你阿瑪准備好了,自然回派人來接。”

    “唉!只怕是要煩死了,姐姐真是出的好主意。”

    “真沒見過不想回家的!你也真是,我是爹娘太遠了,回不去,你倒是近,根本不想回去,你才怪!就說是親娘沒了可是親爹還在啊!這麼幾年不見,將來真有個一的二的,看你不悔死?”

    “十三歲出來,都七、八年了,回去誰也不認識了,還有什麼可見的。”蘇荔搖頭。

    “十三歲?”年氏一愣。

    福晉忙過來打斷:“過來幫忙,到底是誰回娘家,就讓我一個人忙啊!年妹妹,我記得庫裡還有幾樣應景的物事,你去看看,挑幾樣出來讓荔兒帶回去,怎麼說第一次回門省親,不能讓娘家人小看了。”

    年氏忙拿了單子、鑰匙去了庫房,福晉又狠瞪了蘇荔一眼,蘇荔搖頭,沒說話,怎麼說,年氏記得的是自己十七歲進府來的,可是玉牒上卻記著她十三歲進府,中間這三年半怎麼解釋?真是筆糊塗賬。只能誰也不說,讓這事淡化。

    凌府上倒很快,沒兩天的功夫,凌太太就親自來了,一大早上領著婆子過來奉上禮品,恭敬的請求接蘇荔回家去住幾天,請求福晉同意。蘇荔可不懂這規矩,只好看年氏和耿氏。年氏知道她真不懂,偷偷的在她耳邊說道。

    “這是規矩,這是幫你請假呢!等福晉允了,你後娘還要問准時辰,看你能住幾天,一般是雙日子,討個好彩頭。等過會福晉允了,你才能去打扮收拾,日子到了福晉自是會派人去接的。對了,咱們漢人才叫回娘家,你們滿人叫接姑奶奶,你回去別說走嘴了。”

    果然看那婆子說得口沫橫飛,凌夫人靜靜的在一邊聽著,等著福晉應允,就跟唱戲一樣。福晉等那婆子說完了,笑著看凌夫人,“夫人客氣了,荔兒經年未歸,想是家人都甚為惦念。如今凌大人喜遷新居,四爺說聖上以仁孝治天下,該一解老大人想念之苦的。便特意報請了宮中,特允荔兒回家省親。”

    “謝聖上,謝王爺,謝福晉!”凌夫人跪下磕頭謝恩,也不急著站起來,伏在地上小心的問道,“奴婢敢問福晉,格格可住幾日?”

    “四爺說荔兒離家日久,就由她多住幾日吧!便給了八日,八日後,王府便要接回,夫人可滿意?”

    “謝王爺,謝福晉恩典!”凌夫人再次叩首。年氏拉拉蘇荔,蘇荔這次很快會意,忙跪到了凌夫人邊上,一起向福晉叩首謝恩。

    禮物早就備上了,但卻不准裝,一定要等著福晉這一聲令下了,下人們開始把禮物一樣樣的裝上車,蘇荔也才能回自己房裡穿回隆重的正裝,規規矩矩的讓人扶著上轎。連抱在懷裡的寶寶也是穿著皇孫的官服,戴著小帽子,由明心抱著坐在轎子裡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街竄巷的招搖過市。蘇荔就不明白了,怎麼自己就一格格,還這麼大陣仗?心中頗為惴惴。

    凌府搬到城外,這麼大的隊伍還坐轎子,到家都快天黑了,這還是出了城沒人看了,蘇荔主張收了轎子,自己和明心寶寶一起坐進了後面跟著馬車才快點,不然第二天一早也不見得能到。凌夫人默默的坐在車裡的一角裡,看蘇荔麻利的給寶寶換了尿布,並且自己解開衣襟哺乳時,不禁愣了一下,動動唇,但還是什麼也沒說。

    到了家,她們被直接送到了一座精致的小院落裡,凌夫人笑笑,“這兒是留著給姑娘回來省親用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看來王爺真的疼愛姑娘。”

    蘇荔看看四周,這格局應該是主院了,想想也是,就算自己只是格格,但懷裡這個卻是小主子,如果真的去偏院,只怕會讓有心人挑禮。

    “謝夫人,荔兒此次給夫人添麻煩了。”蘇荔擠出了一絲笑容。

    “哪的話,其實也知道姑娘不願回來,既是爺的主意,做奴才的還是聽話為好。”凌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淡然的笑了笑。這反而讓蘇荔鬆了一口氣,也是自己回來是躲清靜的,總比假裝的親熱要好得多。

    “要荔兒去見阿瑪嗎?”

    凌夫人掃了蘇荔一眼,想想又笑了笑,“隨姑娘方便吧!老爺隨時聽候姑娘的傳喚。”

    蘇荔想想,似乎不能太過份,怎麼說也是回家省親,該做的門面工作總得做到堂啊!

    “不知道妹妹他們可都在家,不如晚上大家一起見個面,正好拜見阿瑪,見見妹婿!”

    凌夫人點點頭,躬身退了出去。蘇荔長呼了一口氣,真是比在家還累。

    飯前蘇荔老實的在外間給父親磕了頭,心裡想著,只當是蘀古代的蘇荔兒磕的吧!起身時才瞟了一眼這清瘦嚴肅的中年男子,看上去似乎與軍人相去甚遠。現代蘇荔的父親也當過兵的,在部隊生活過幾年的她對軍人天生就有好感,可是她在凌柱身上除了那點精幹之外,卻沒看出軍人應有的威武之氣。凌柱沒說什麼,就讓人開飯了。晚飯開在小花廳,兩位妹婿和老爺子在外間吃,他們娘四個在裡間,用竹簾隔著。沒想到一個小小武官家裡的規矩也大得很,飯桌邊上四個大丫頭在旁伺候著,而大家都低頭吃飯,沒人說話,蘇荔希望以後七天的飯還是自己吃為好,這麼吃會消化不良的。

    好容易飯吃完了,端上清茶漱口後,凌柱默默的喝了一口後端上來的普洱後站了起來,大家只好都跟著站起,凌柱掃了一眼大家後,目光最後落在了蘇荔身上,“陪阿瑪去轉轉!”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蘇荔只好跟著,想想這個阿瑪想跟自己說什麼?




第一百零二章    凌柱

    天還很冷,晚上的風吹得樹葉呼呼響,園子也一片蕭瑟之意,此時此刻蘇荔終於看出了凌柱的軍人本質了,他背挺得筆直,每一步邁出去都是一條直線,看得出他是個自律極嚴的人,想想,府裡似乎只有凌夫人一個,那麼除了蘇荔的額娘之外,他只有凌夫人一人而已了。那為何烏雅夫人和宮裡的老太太恨不能吃了他?

    “這園子你來過嗎?”

    “沒有。”蘇荔張望一下,才輕輕的說道,其實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沒來過,她這些年出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到沒到過這兒她還是知道的,但她還是審慎了一下,在腦子裡過一下凌柱問這話背後的意思。

    “這園子很好,莊子裡的出產也很豐富,養活我們一家人倒是綽綽有餘了。”凌柱也看了一眼四周輕嘆著。

    蘇荔再次覺得頭痛,為什麼明明是親生的父女,卻又這樣不肯好好的坐下來說兩句真心話呢?她只好笑笑,“阿瑪覺得滿意就好。”

    “你倒是變多了,以前膽小羞怯,什麼話都悶在心裡頭,沒想到到了四爺府竟然還真讓你混出來了。”凌柱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頭直視著她。

    蘇荔膽一寒,直覺上覺得凌柱似乎想試探自己。但很快放鬆下來,有什麼可怕的,凌柱又不敢真的把自己怎麼著,自己在這兒有什麼事,他們一家子都得跟著陪葬,她坦然的回視著名義上的父親。

    “人總會長大!”她輕輕的笑道。

    凌柱站在那兒沒有動,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神情顯得有些悵然若失起來,背手再次向前走去。看背影他一下子似乎被抽走了精氣神,他怎麼了?

    “四爺對你好嗎?”語氣顯得有些無力和蒼老。

    “很好!”蘇荔還是不敢放下心來。想想也為自己感到好笑,真是在陰謀中混得太久了,對生父也不敢真的放下心防了,正在暗自批評自己時,凌柱又開口了。

    “你生了孩子,我以為四爺派人過來通知是為了給我升官呢!豐台大營那邊出了個偏將的缺。原本還以為他會讓我帶著你妹婿他們過去占個先機地。”

    話說得有些隨意,似乎是漫不經心說的,可這話一出,蘇荔反而心靜了。是啊,這是蘇荔兒地父親,而不是自己的,自己當然不可能對他真的放心。此時此刻才是凌柱真的叫她出來想說的話吧!

    “寶寶的將來他自己會奔,至於說皇子們地事兒。您官太小,何苦亂站隊,退出來做個富家翁不好嗎?”蘇荔還在笑,她把話說得很直接,憑著一個從四品的小武官想真的在皇子奪嫡的大業中起到什麼作用那是癡人說夢,不如老實點。

    “你後娘也這麼說,如果你額娘在,應該也會這麼說吧?”他輕輕的仰望漆黑一團的夜空,“你後娘回來說你變了。雖說還是不肯跟她親近,但也知道為家裡想了,可見是做了娘,人會想了。”

    蘇荔無語。好半天笑笑,“我是為自己想,萬一將來您真的走錯了路,我和寶寶就萬劫不復了。”

    “哈哈……”凌柱大笑起來,聽上去倒真的是開心地笑聲。蘇荔就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笑,他笑夠了,抹去眼角的濕潤看著她,“還恨阿瑪逼你嫁到烏雅家嗎?”

    蘇荔怔了一下,自己嫁入烏雅家是被逼的。是啊。她與太子有情,應該會想著通過選秀進宮的。好一會兒,搖搖頭,“不,老太太很疼我,如果不是她,也沒我的今天。”

    “如果沒那事,你應該比現在更幸福。那老婆子雖然不待見我,對你倒還是真心實意的,就是想著讓你過得舒心些才逼著你嫁,沒想到最後還是進宮了,好在有德主子,不然……”凌柱輕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那會兒我還在想,你怎麼跟你額娘那麼不一樣,你額娘打死不進宮,而你卻想進宮。現在看,你還是像你額娘,做事條理分明,就是……”他遲疑了一下,“你們太理智,理智之後就不近人情了。”

    蘇荔搖搖頭,她很想問問關於蘇荔兒那位額娘的事,也想聽聽作為丈夫來說,怎麼評價那個在烏雅太太和德主子口中十分可惜地女子。可是最終她還是理智戰勝了她的好奇,她不想和凌柱談得太深,她只是過來躲清淨的,不是來探循什麼,再說,談多了那個女子蘇荔怕自己會生氣,會真的像古代地蘇荔兒那樣恨自己的父親,她也許不會恨,可是她會鄙視。

    “阿瑪,還記得我剛進四爺府時受過一次重傷嗎?”

    “進宮那次?”凌柱隨意的問道,看來他對蘇荔的事也不是一點不知道,但蘇荔竟有一絲憤怒了,那次自己差點死掉,而作為生父的他竟然只是可以這麼輕描淡寫的問一句。自己在床上躺了整一個月,而這個娘家竟然連一聲起碼的問候都沒有!這是生父該有的態度嗎?

    “嗯!那次差點死了,是四爺和福晉救了我。而那次傷了腦袋,忘記了很多事,主要都是娘家的事,您、額娘,還有夫人、妹妹都忘記了。這幾年不回來不是怨恨,而是因為太陌生,四爺說忘了就忘了,又不是什麼重要地事。烏雅太太和德主子都跟荔兒說過額娘地事,可是還是覺得那個女子很陌生,您、夫人、還有妹妹們也很陌生。”蘇荔強壓住中心中的不快,微微地笑了笑,坦然的看著名義上父親,她婉轉的回答了他,自己對額娘沒有好奇心,對他們的事也懶得問,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忘記了?”凌柱倒是比蘇荔更在意,顯然想不透自己宣稱忘記是什麼意思了。

    “是,忘記自己為什麼想要進宮,也忘記了您逼我嫁人,都忘記了。不過忘記了也好,因為忘記了,所以和四爺一直很好,我當他是恩人,也是我的男人。”

    蘇荔很平靜,太子已經知道自己是那天失憶的,那麼,現在也讓凌柱知道自己那天忘記了很多事,她不管凌柱相不相信,但以凌柱宦海沉浮這麼多年的經歷,他應該明白那天對蘇荔人生的打擊與宮中的態度了,如果還想有所圖謀的話,就真是傻子了。

    凌柱的臉色有些變幻莫測,在黑暗中,只有那忽閃的眼神讓蘇荔有些恍惚。突然想到,這裡會不會有各府的人?這兒可不是像四爺府如鐵桶般牢固。心中多了幾分警醒。但馬上想到,這兒是四爺府的園子,即使是送給了凌柱,這兒應該還在胤的掌控之下吧!更何況現在自己和寶寶住了過來,胤應該會更小心。她輕輕的在心裡嘆息了一聲,真是,怎麼一出王府便誰也不信了?不過自己在王府信誰?只是覺得王府略安全些吧!凌柱沉默了一會,想想有些遲疑不決的說道,“四爺真的想讓我們在此安老嗎?”

    看來他真的不甘心,蘇荔不禁想到現代退居二線時的父親,人不老卻要先讓位,做與年齡不相符的工作,心理上的落差不是那麼容易調合的,想到父親那時突然的衰老起來,再看凌柱,心裡略有不忍。想到凌柱因為怕那個人稱冷面王的女婿而辭官,而女兒卻只是一個妾,那個算是女婿嗎?只怕更不甘心吧!

    蘇荔雖然心軟了,但心中的警戒更甚,好一會兒,柔聲說道:“阿瑪!不管我記不記得您,您都是蘇荔兒的父親,愛新覺羅弘歷的外公。無論什麼事做之前請為了荔兒和寶寶想想,有些事兒您管不了,也不該您管。弄不好就是雞飛蛋打,得不償失!阿瑪,再不濟荔兒也是您的女兒,只要荔兒還得著王爺的寵愛,您就能好好的當個富家翁,舒舒服服的過您的含飴弄孫的清閒日子,這對您,對夫人,對妹妹妹婿們來說是最好的。”

    說完行了一禮,退了幾步後,才轉身快步回了自己所住的園子。刀給了凌柱足夠的體面,也希望凌柱能真的想清楚,什麼對他來說是最有利的。她已經不指往他能為自己和寶寶想了,只希望著,那位凌夫人和兩個妹妹對他來說有一定的份量吧!關門落鎖,院裡就只有她從王府帶過來的僕役們了,心中略略心安,抱著寶寶呆呆的想著剛剛凌柱的話,他想說什麼?是試探?還是想讓胤為他謀求復出?甚至於他連官職都打聽好了!不對……那是有人已經允了他新的官職?

    她猛的睜眼,是啊,如果有人想唆使著他站出來,不正是讓雍王府著跟卷進事非的圈子嗎?再就是如果凌柱冒然的接受的有心人的“好意”,會不會因為而與雍王府結下梁子?胤禛最恨身邊人的不忠,如果知道凌柱投敵靠友,他不會原諒自己的。蘇荔猛的出了一身冷汗,心道幸虧回府省親……

    猛然再想又起是一身雞皮疙瘩,是碰巧嗎?從年氏突然提議讓自己回娘家,到胤禛強硬的促成,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嗎?胤禛?年氏!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4:3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2:47 PM 編輯

第一百零三章    暗示

    第二天一早,蘇荔還是像在王府一樣,清早即起,吃過早點到凌柱夫婦院前問安。這種表面的工作她一直做得不錯,從沒讓人挑過禮,雖然明心跟她說過,在這兒是可以不去的。她是姑奶奶回門,是有特權的。但經過了昨晚和凌柱的那番交談之後,她幾乎一夜無眠,她不喜歡事非找上自己,但不代表她怕。

    凌柱和夫人正在用早點,而兩個妹妹、妹婿竟然也是同桌而食,一家人似乎看到她有些詫異,但很快恢復了鎮定,凌夫人忙站起來。

    “以為姑娘在房裡用,就沒等姑娘。”她親自擺上一套餐具,下人們送上椅子,兩個妹妹也慌忙移著位置。場面顯得有些混亂,蘇荔想到昨晚的晚飯,看來昨天的規矩都是做給自己看的,平時他們一家就是這樣同普通人家一樣,一家人一起用餐。

    “別忙了,我用過了。不知道府上原是在一塊吃的,要不明兒我也過來叨擾夫人一下吧?”她冷笑道,在邊上找了個位置坐下。話說得極是漂亮,但把兩邊就這麼劃清界限了。

    凌夫人的表情有些僵硬,偷看了一眼凌柱。凌柱放下筷子,淡然的擦擦嘴,看來表示早餐已經結束了。其它人馬上都放了筷子,下人們有些心疼的看著幾乎沒動過的早點就這麼原封不動的再撤下去。

    蘇荔突然有種報復的快感了,既然都不當自己是一家人了,自己也不用跟他們太客氣了。

    食物收了,凌柱藉口去莊子裡看看,於是兩個妹夫忙跟著逃了。兩個妹妹都是老實人,怯懦的按位次坐著。看自己的丈夫逃走,竟然都流露出羨慕的神色。她們只能呆呆的坐著,等著蘇荔開口。

    蘇荔更覺得氣悶來,好像真地除了自己,他們就是完整的一家了。那攪屎棍地本色再次被激發出來,既然大家都不開口,誰怕誰?大家比著看誰悶得過誰。她也不說話。靜靜的坐著,等著看誰第一個破功。

    凌夫人最終第一個投降,清清嗓子,“姑娘可歇得好?”

    “謝夫人!還好。阿瑪與夫人可歇得好?”蘇荔欠欠身,笑著回禮。

    “有心了,昨晚下了寒氣,還怕小主子受凍,想送些火盆去的。不曾想姑娘那麼早就落了鎖,便不敢打擾姑娘了。”凌夫人又乾笑著,蘇荔沒打算走,自己如果不找點話說似乎又不行,於是沒話找著話。

    “寶寶不怕冷的,我都當他是火盆呢!”蘇荔微笑起來,寶寶在被子裡像個小火球,抱著肉肉的,暖和得很。雖然知道寶寶不應該和自己同床。不利於他的成長,可是到了晚上,這個綠色環保地小熱球不用真是白不用了。

    凌夫人也微笑起來,面色柔和了些。“寶寶倒是很可愛的。”

    “是啊,肉肉的、又愛笑、長得也體面!”大妹妹跟著笑起來,看來真的很喜歡孩子。果然孩子是個好話題,蘇荔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看小妹妹。

    “嗯,我家的說寶寶很機靈呢,一抱就笑,很會逗人的。”小妹妹小聲說道,說話的功夫臉都紅了。看來是剛成親地。也不知道叫丈夫什麼。只好說我家的,聽著讓蘇荔都覺得想笑了。但覺得跟小妹妹不熟。不然她定是要調笑她一番的。

    “那是淘氣,一定是指著妹夫抱著他蹦高玩呢!”蘇荔笑道,小妹妹忙點頭,昨兒蘇荔和凌柱出去之後,大家伙都一起逗著留大花廳裡的寶寶,丈夫一抱起寶寶,寶寶便急不可奈的跳起來,嚇得丈夫差點失手,不是明心在一邊指點,只怕就不敢再抱了。現在聽蘇荔說了,她才明白果然這是寶寶的惡習之一了。

    小妹妹笑起來臉紅紅的,很是可愛,蘇荔想想也對,蘇荔兒離家七八年了,那會兩個妹妹還小呢,生疏再所難免。想到這兒她剛剛憤怒的心平和了一些。

    “妹夫們為了我而辭去官職,我想起來就覺得對不住兩位妹妹,原本只是讓阿瑪辭官養老的,沒想到……”

    “他們兩個原本就是老實人,原有你阿瑪看顧著,才少些事端,現在莊子也不清閒,學著些經營倒更實在。”凌夫人麻利地說道,感覺她才是做決定的那個人。

    蘇荔的腦子飛快過了一遍與凌柱的交談,是啊,凌柱說過,凌夫人也是支持他辭官地。偷看兩位妹妹,如果丈夫們不願意,從她們此時的臉上應該是看得出來的。而此時她們表情平淡,看來對辭不辭官她們倒是無所謂的,那是不是真如凌夫人說的,兩個本就是老實巴交的人,於是那小官對他們來說本就是可有可無,不過是混口飯吃,現在有莊子了,反而更好。

    “老實好!這麼一家子守在一起,又不愁吃、又不愁喝的,那才是人過的日子。”蘇荔故意輕輕的嘆息了一下,她意有所指地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凌夫人默然了一下,兩個妹妹也默不作聲似乎都不敢接話。

    “別瞎想,我沒別地意思,四爺很疼我。”蘇荔馬上似乎醒悟了一般,忙提起精神來,笑道。她也知道她們不敢搭話的原因,故意解釋了一下,她知道她越這麼說,她們心裡會越難受,越會瞎想。

    “深宅大院自是……原是想接回你來,這麼著一家人在一起,那家地卻為你找了這麼條出路,就像是除了她們別人都懷揣著害人之心似的。”凌夫人面色一寒,怨恨由生。

    蘇荔想想是啊,用烏雅夫人的角度,自己回到後娘手裡哪能落到好,還不如去給皇子們當小妾,至少德妃會看顧自己。而在凌夫人的角度,接回蘇荔至少一夫一妻,而且在娘家同住,即使是清苦些,至少不用受大老婆的氣。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角度,硬說誰錯了,似乎也說不上。於是想到凌夫人作為後娘想到這點似乎也算是不錯了。

    “老太太跟我說過,我仍感夫人大德。”蘇荔起身認真的福了一福,微笑了一下,看看周邊輕聲說道,“德主子對我很好,很寵我,四爺十分孝順。”

    “你額娘這兩位朋友交得好,她們對你倒真是盡心盡力。於是你阿瑪說,算了,由她們去吧,咱們插了手只怕那兩位還不高興,省得你為難。這幾年也就斷了往來。”凌夫人口氣中還是有些賭氣的意思,都不是傻子,話說到這份上,她自是要表功掩過的。

    蘇荔倒聽出了些意思,是啊,凌柱知道那兩位不待見他了,他自然不會湊到跟前去找不自在,而且也不知道蘇荔的態度,自然是能躲多遠躲多遠。現在凌柱知道蘇荔忘記了過往,經過一夜,凌夫人自然也就知道了,裝也要裝得親近些,反正蘇荔忘記了,誰知道將來能不能想起來。趁機修復關系,倒是絕好的時機了。蘇荔不禁對這個面容愁苦的女人有了進一步的認知了。

    “哪有什麼為難的,四爺鐵面佛心,其實心裡十分的淡泊,對內眷更是寬和大度,即便是阿瑪官小幫不上忙,他對荔兒也是一視同仁,無一絲歧視。其實有時想想,果真阿瑪勢大,只怕荔兒還就真害怕了,四爺對荔兒、對荔兒的娘家也不會這麼放心了。”

    凌夫人不是傻子,這話一說,凌夫人自然是知道蘇荔的用意了,想了想,“你阿瑪老了但還不糊塗,一輩子就你們仨滴嫡親的骨血,自是把你們看得最重了,斷不會置你們於不顧。”

    “阿瑪心苦我是知道的,德主子對他有些誤解,不肯讓他如意的話也跟我說過。暗地裡想想也為阿瑪不平,只是富貴榮華這東西其實是頂頂靠不住的。”蘇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荔兒這幾年在王府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相乾的人荔兒連話也不敢說,生怕被那有心的人利用了。如今是生了兒子心裡才定了些,即便是如此,時時刻刻還在警醒著自己,莫行差踏錯。真被人抓了辮子,死的不是我一個,寶寶姓愛新覺羅,他不會有事。可是你們怎麼辦?妹妹們將來還得生孩子,孩子們得奔前程,荔兒再是無情,還不會和自己的親妹妹,親外甥們無情,絕不敢因為自己而連累家裡。”

    該說的全說了,剩下的就該凌夫人自己體會了,她這話裡好幾分的意思,德妃不會給凌柱好日子過,想升官得看德妃讓不讓;寶寶是皇家的人,真有事時,皇孫沒人敢動,可是皇孫的娘就不那麼值錢了,更不要說皇孫的外公和後外婆了;第三,她雖對凌柱夫婦沒什麼感情,可是妹妹卻是同父異母和自己是親生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將來不會看著妹妹和妹妹們的孩子不管的,只是要看他們會不會做人了。

    凌夫人應該是聽明白了的,她那緊鎖的雙眉暴露了她此時復雜的心境,蘇荔笑笑,站了起來,她得留時間讓她去想,現在蘇荔只有暗暗地祈禱,希望凌夫人能管得住凌柱那個被官位迷住的老笨蛋了。




第一百零四章    驚喜

    午飯前凌夫人特意過來問了一下,要一起用還是端到房裡來,蘇荔實在煩不過,就讓人送到房裡了,也給他們一點時間溝通一下,剛過午,蘇荔正打算抱著寶寶午睡的,卻說有人送信來了,挑開火漆封,裡面是胤的親筆,讓她傍晚帶著寶寶在園子後門等著。什麼話也沒有,這讓蘇荔又是一陣恍惚,後門等著?有什麼事要神密如此?傍晚時,跟凌柱夫婦說了一聲就准備去後門,凌柱夫婦可不敢真的放她一個人去,又不敢聲張,只好兩人一起護著娘倆偷偷的到後門等著。後門外,胤禛站在一輛小馬車前,一身布衣的士子打扮,顯得很是隨意,但布袍乾乾淨淨的上面連一點皺褶都沒,頭發也一如平時梳得一絲不亂,怎麼看也不像是平常士子。

    胤禛看他們出來,上前一步,但馬上看到凌柱夫婦了,想想點點頭,抱了抱拳,“兩位受驚了,胤禛帶她們娘倆去玩兩天,望海涵。”

    凌柱還處在震驚之中,一時沒反映過來,凌夫人倒是馬上會意了,笑著點點頭。

    “姑娘也沒說清楚,這麼就出來了,剩下的事奴婢會做,請四爺、姑娘上車吧!”

    胤禛滿意了,拍拍手,在蘇荔懷中早就急不可奈的寶寶幾乎是撲入了胤禛的懷抱,還學著別人親他的樣子,用小胖手捧著胤禛的臉使勁的親了幾下,蘇荔快暈了。什麼孩子啊,都沒這麼親過自己,現在倒去親老爹了,真是不孝!

    胤禛呆了一呆,但一下子被快樂溢滿全身,兒子這樣一定不是人教的,他是真地想自己了,多好啊!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快把凌柱夫婦嚇死,這麼個平日被人稱為四閻王的冷面四爺竟然會在自己兒子面前是這幅慈父的模樣。再看蘇荔一模見慣不怪的樣子,馬上明白了蘇荔母子在四爺心目中的份量了。兩夫妻心裡自是有了一番打算。蘇荔也懶得再管他們心裡怎麼想了,她想的是明心還在院裡。難不成真的要和胤禛獨自游玩兩天?

    “上車啊!”胤禛一手抱著兒子,一手准備扶她。

    “明心還在裡面,要知會一聲嗎?”她有些遲疑。

    “凌夫人會告訴她的,走吧!”

    胤禛不在意,此時他心情不錯。昨天她們娘倆回了娘家,而他被老太太揪進宮罵了一頓,無非是自己還沒見過孫子,卻被逼著讓凌柱那個老混蛋先看,真是沒天理……胤禛沒反駁。只是默默地聽著。從德妃宮中出來,就被老爺子拎回了南書房,老爺子似乎很是贊賞他的行為,誇了他幾句,順便說雖然德妃不喜歡凌柱,但子女孝道乃是人倫至理,讓胤禛不可埋怨自己地母親,也不可阻攔蘇荔父女相見。總的來說,這事做得還是比較圓滿地。

    而今天早上起來就覺得差點什麼。想想才明白。一般這時候蘇荔會抱著寶寶到福晉院裡讓他自己玩,她好去做點別的事兒。現在突然沒了寶寶的笑聲,果然就清淨了,似乎有些太安靜了。福晉也懶洋洋的,寶寶不在,她也覺得沒了精神。耿氏帶貝貝來,她提起了一會精神,但貝貝還小,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打雷都不醒,沒寶寶那麼精怪,玩了一會福晉就覺得沒意思了,偷偷的跟他報怨,早知道只讓蘇荔回家兩天就好了。

    胤禛沒理她,上衙門了,雖然心裡也空蕩蕩地,但他是男人,總不能說老婆帶孩子回了娘家就不做事了。然後宮裡發了通告,老爺子去了暢春園,這幾日不早朝。胤禛突發奇想,也許自己可以偷出她們娘倆去過幾天蘇荔想要的獨處的日子。想到了就做,派人回家說這幾日不上朝,他去廟裡參禪了,讓福晉不著急,福晉只怕還想著,胤禛看蘇荔不在,在家沒意思,於是也躲出去了,也就沒多問。胤禛這頭就准備起來,一邊派人給蘇荔送信,一邊派人收拾了山上的溫泉小院,好在與凌柱的園子相去不遠。

    蘇荔聽胤禛雜七雜八地說了一大堆話,總的來說他的意思就是,他不是想她了,只是正好沒事,又正好溫泉小院離凌柱家很近,於是順便帶著她們娘倆上山住兩天。看胤禛一本正經的樣子,蘇荔笑逐顏開,學著寶寶的樣子,捧著他的臉使勁親了一下,不過她不是親的胤禛的臉,而是他的唇。

    小院還是老樣子,因為收拾得有些急促,有些地方不是那麼乾淨,可是蘇荔還是滿足了,這還是真地婚後第一次和胤禛單獨地在一起,當然雖然多了個小電燈泡,但也差強人意了。

    連明心都沒跟來,而胤禛連晚飯都沒吃,她只有親自動手給胤禛做飯。她在灶上又切又洗又炒,而胤禛只好在邊上一邊逗著寶寶,一邊笨手笨腳的在灶下燒火。還得小心火星濺到寶寶地身上,樣子顯得有些狼狽,但蘇荔很喜歡這樣的胤禛。

    入夜,寶寶已經睡了,兩口子到後院的溫泉裡泡著,蘇荔熱切的親吻著胤禛,胤禛非常樂意的接受著她的熱情,他們好久沒有這種激情的時刻了。

    在家時如果胤禛去她房裡多了,其它人會有意見,再說這一年,懷孕、生孩子,胤禛其實就算是歇在她房裡,安慰的成份更多。有時蘇荔都開始覺得她和胤禛已經步入了老夫老妻的行列,在一起更多的是一種做伴和習慣了。而今天,在所謂的娘家受了刺激之後,本就覺得胤禛和福晉親了,而又是這時候胤禛又來接她過兩……不三人世界了,那份歸依感讓蘇荔忘記了一切,此時眼中、心中便只有胤禛了。

    就這麼暈暈乎乎的到了第二天,她還在傻笑著,一會像個新媳婦一樣,一會兒又快樂得跟只小蜜蜂一樣。跑出跑進一會兒問胤禛想吃什麼,一會兒會問想喝什麼,再不就賴著他挽著他去爬山,賞花。

    胤禛懶散得理她,好不容易出來了,就是來休息的、來陪兒子的。舒服的躺在炕上跟著寶寶玩,他不是沒感受到蘇荔的開心,他卻不知道如何去應對。他沒想到只是這麼點事竟然能讓蘇荔這麼高興,心中竟有些難過起來,但這份感覺只怕他到死都不會說出來。

    寶寶很有時間觀念,到了時間就不玩了,直接四處找蘇荔。看到蘇荔就撲,可憐還不會爬,只好可憐巴巴的指著蘇荔,向胤禛求助。胤禛哪知道他想幹嘛,便去看蘇荔,蘇荔也不理他,移開炕桌,她還期待著寶寶會是神童,五個月能自己爬。胤禛終於明白了,於是打算幫助寶寶,可是還是被蘇荔制止了,她還是想試試,搖著手裡的撥浪鼓。可憐的寶寶趴在炕上,努力的像條蛇一樣向蘇荔這邊移動著。

    “離會爬還早呢!”胤禛都看不過去了。

    “可是不試怎麼知道,再說這麼運動一下也錯,爺,咱們寶寶很可愛吧!”她表著功,獻媚的笑著。

    胤禛白了她一眼,根本不懶得理她了,專心的看著兒子在炕上像蚯蚓那麼扭動向前,眉頭一皺。

    “你就抱抱他吧!跟蚯蚓似的。”

    “明明像蛇嘛!不過好像差不多!”她搖搖頭,笑著看著寶寶已經快到自己跟前了,又搖搖手中的小鼓,“加油寶寶,是龍是蛇得看你自己了。”

    “唉!”胤禛搖搖頭,真是沒話跟她說了。

    寶寶似乎得到了很大的鼓勵,更加努力了,很快小手就拉到了蘇荔的衣服,這次他不動了,使勁的一拽,身子向前移了一大步,已然到了蘇荔的膝前。蘇荔瞪大了眼睛,天,五個月的孩子會借力?是本能還是真的聰明?

    她呆呆的看著同樣關注的胤禛,胤禛也愣了一下,伸手把寶寶的手拉開,又把他拉回了剛剛的位置,想看他這次會怎麼辦。寶寶已經找到了辦法,跟剛才一樣,拱到蘇荔跟前,拉住她的衣角把自己拉近蘇荔,並且很利索的向上拉,一點點的換著位置,一直把自己拉進蘇荔的懷中,雙手並進的要去掀蘇荔的衣裳,他要吃奶呐!

    蘇荔看胤禛在看,有點羞澀,轉過身子解開衣襟背對著胤禛喂奶,感覺有些尷尬,於是找著話說。

    “幸虧沒找奶娘,不然現在還得帶著奶娘,多沒趣。”

    “有奶娘爺就可以只帶你出來了!”胤禛懶洋洋的駁回她的傻話,有時真是不明白這女子的腦子怎麼想的,連宮裡的老爺子聽說她都是自己喂養覺得很奇怪,還特意找他去問過,確認了,半天也沒說話。

    “真的嗎?如果有奶娘,爺就會帶荔兒一個人出來?”蘇荔有些激動的一轉身,雪白的胸脯暴露在胤面前。胤禛還真沒見過人哺乳,寶寶舒服的躺在蘇荔的懷中,雙手捧著蘇荔的尺寸大增的咪咪,很用力的吸吮著。表情又專注又愜意,胤禛不禁都有些嫉妒兒子了。蘇荔看到了胤禛那不規矩的眼神,忙又轉了回去,又羞又氣,“爺!”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4:3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12:55 PM 編輯

第一百零五章    浪漫很累

    “有什麼可避的,真是!”胤禛大笑了起來,想到昨夜的感覺,不禁心神一蕩,不禁想到自己喂奶還是有好處的。不過他是嚴肅慣的,很快就恢復了心神,“怎麼非要自己喂?宮裡是沒這規矩的,怎麼說也是皇孫,原則上是不許和親娘太親的。”

    “放心了,就算是您顯貴了,我也當不了呂后、武周!也不過這幾年想自己帶帶,真的到了進學的年齡,就交給爺和先生了,宮裡的規矩,荔兒知道!”蘇荔不禁翻翻白眼。

    “就是知道你胸無大志才由著你,老爺子也沒說什麼。就是想知道你怎麼想的。”胤禛也不示弱,順口說道。

    “自己生的自然得自己養,有什麼可想的?我……朋友說,和孩子培養感情就是喂奶的時候,看著孩子一天天的從小猴子似的一點點的長整齊了,就跟完成一項作品似的,孩子長大了,回想起來最好玩、感覺最幸福的就是這時候。”她差點說同學了,這話倒是真的,她的朋友同學的孩子都很大了,她們在一起時,朋友們就交流孩子經。她也懶得說,可是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己生了孩子,這些話竟然就沒頭沒腦的直往外蹦。

    “什麼朋友說這種話?不過你這麼做倒也好,咱們府孩子金貴,你明醫理,寶寶現在看來,也的確比耿氏那幾個奶娘帶得好。”胤禛也習慣了蘇荔的沒頭沒腦,也懶得追究。

    “耿姐姐又沒帶過孩子,她只能指著奶娘了。不過那幾個奶娘都是荔兒幫著培訓的,都很能幹地。”她忙為耿氏辯白。

    “她沒帶過你就帶過?你啊!今天說這個可憐,明兒為那個找藉口,怎麼也不想想自己個,其實最可憐的只怕就是你自己。”胤禛白了她一眼,可是想想她背對自己。看不見的。

    蘇荔又偷偷吐吐舌頭,姐姐生孩子時,父親那會病了,母親只得專心的去照顧父親,而姐姐單位忙,休完月子就趕回去上班了。孩子就扔給上三班的蘇荔,誰讓她那會最閒。那幾個月她倒真是被訓練出來了。可是這話能說嗎?自己幫姐姐帶過孩子。她上哪去弄個姐姐出來?

    從姐姐身上一下子想起了凌柱,想到了凌柱那天說的話,忙細細地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通。說完想想搖搖頭,不禁抱怨起來。“我這是什麼命啊!您說,出來七、八年了,好容易回次娘家,還這結果,所以下次您可別再讓我回去了,短壽!”

    “他說豐台大營有缺?”胤禛可沒聽她的報怨,他想的是蘇荔先說的那句。

    “是這麼說的,您別理這事兒,老頭兒是賊心不死。還想升官呢!心情我理解,可是豐台大營什麼地方,讓他去了不是找死嗎?怎麼說也是我阿瑪!我可不能讓他真地往火炕裡撲!”她看為數不多的幾部歷史劇中有說豐台大營可是皇城最主要的衛戍部隊,幾次康老頭的不測和皇家危機都與之有關,那兒地活可不是什麼好幹的。

    “這個……您還真是太高看爺了。只怕爺還真是幫不了他。豐台大營的手不是誰都能插的。只怕只有兩個主子爺了……”胤禛說得意味深長。

    “……”蘇荔張著嘴,寶寶吃飽了,拍拍蘇荔,蘇荔才明白過來,豎起他,輕輕的拍拍他的背,讓他打了個嗝才輕輕的放下他,輕輕的搖著,哄他睡覺。趁著機會她正好想想。她在凌柱說話完後就想到定是有人唆使著凌柱做這些事兒。而現在胤禛的說法能定豐台大營將官地人只有兩個人。老爺子和太子爺。老爺子本就不是什麼好鳥,誰知道他腦子裡怎麼想的;太子爺……只怕就更不好說了。

    寶寶終於睡了。蘇荔抱起他放到房間裡的搖籃裡,這才關門出來,有些憂慮的看著胤禛。

    “您說……”

    “爺什麼也沒說,你做得對,無論是誰,只怕凌柱也落不上什麼好,你告誡了他一下,他應該明白的。”胤禛也面色凝重起來,剛剛輕鬆地氛圍一下子蕩然無存。

    “您沒一點消息?您不是為了凌柱的態度不穩而讓荔兒回家的嗎?”蘇荔想到了先前的揣測,不禁問道。

    “他都辭官搬家了,還有什麼好盯的,你以為爺的人多?再說……爺就讓你這麼不放心?沒事還盯著你阿瑪?”

    “盯著才好,唉,知道嗎?在凌家我最想的就是王府,起碼在王府裡過著放心。什麼世道,回娘家都怕得要死,生怕有人偷聽咱們說話,也怕他們懷揣著異心,怕他們對我對寶寶怎麼樣,真是……然後想,這是我親阿瑪啊!可見是爺和福晉帶壞我了。”

    胤禛搖搖頭,輕輕的把她抱在懷裡,人都說四爺府圍得跟個鐵桶似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人覺得在鐵桶裡安全?是啊,圍著對沒異心地人來說可不就是安全嗎?

    “你是個怪人!”

    “荔兒只是個笨人,笨人笨想法!爺是聰明人,爺怎麼會突然想到要把荔兒接出來?”蘇荔專注地看著胤禛,胤禛還沒真的對自己說過什麼情話,雖然這樣偷偷把自己帶出來算是一種情感地流露,但她還是想親耳聽他說出來。

    “想寶寶了,一天沒給他當蹦床覺得日子沒法過了。”胤禛死也不會說是想她了。

    “想寶寶也行,反正寶寶是我生的。”蘇荔倒也不挑,這麼說也是個說法,想寶寶可就是想她了。她滿足的笑了起來,抱緊了胤禛。胤禛無可奈何的笑著,似乎被動的被她抱著。

    在山上只住了三天,不過對胤禛和蘇荔來說都是人生難得的體驗。他們沒帶一個僕役,什麼事都是自己在做,讓蘇荔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她果然不能結婚生子。

    以前覺得自己不適合婚姻因為怕負責任,覺得婚姻不是她可以控制的,而現在她知道,她是個對很多事都要求很高的人,僅僅三天,她雖然覺得很幸福,胤禛是個不錯的男人,與之相伴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他對自己也足夠好,但是太累。

    胤禛是皇子,他從小就沒幹過任何的活,現在他幫著蘇荔帶寶寶,有時還能動手幫著做點什麼,可是蘇荔還是覺得不滿意。她知道她不能對胤禛的要求太高,只好什麼都自己做,卻怎麼也做不完,地總也是髒的,菜她習慣的要洗上好幾次,明知道現在沒有農藥,菜是絕對的無公害。可是還是沒法子,現代時她就有輕微的強迫症,而現在情況似乎更嚴重了。

    在王府裡,宮裡都是有大把的僕人、傭人,這些事兒只要她看著就好,不用她親自動手,所以一直沒覺得。現在都要自己做時,她才明白,原來自己不是怕,而是知道自己做不來,於是不敢。現代的家裡最多請個钟點工罷了,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僕婦成群?所以原先自己的決定是對的,是應該老實的一個人生活,乖乖的當老姑娘最好。

    當然這些蘇荔沒讓胤禛發覺,估計在胤禛心裡一定覺得她是個能幹的主婦吧!不過在蘇荔在別人眼中似乎一直都很能幹,只是她自己知道,這份能幹背後讓自己過得有多累罷了。

    胤禛親自送她回的凌家的園子,還是後門,凌柱夫婦已經得到了消息,都在後門口等著。

    胤禛扶著蘇荔下車,再把寶寶放到蘇荔手上,寶寶還捨不得下來,他這幾天跟胤禛已經習慣了,在胤禛懷裡扭著。

    蘇荔輕輕拍拍手,寶寶老實了,乖乖的回到蘇荔的懷中,委屈的把頭靠在蘇荔的肩膀上,但仍側目偷瞟胤禛。胤禛又笑了起來,這模樣真像蘇荔搞怪的樣子,果然是母子。

    他們還在依依惜別呢,凌柱則有些忍不住了,只好清清嗓子吸引著他們的注意力。

    “他們娘倆還得住幾天,請兩位費心了。”胤禛收回了笑意,他淡淡的對凌柱說道。

    “哪的話,只是……只是……前天,就是荔兒跟四爺走的那天,太子爺來過,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來竄門,逛了一會園子才走的。第二日,又派人送來些禮物,大多是送給荔兒和寶寶的。”凌柱也顧不上這是在後門口了,馬上急急的說道。蘇荔現在看凌柱怎麼覺得跟那天在園子裡不同,只是因為此時凌柱面前的人是胤禛嗎?

    胤禛表情淡然,笑了笑,“給弟媳和侄兒送點東西了是正大光明的,凌大人看來是多慮了。進去吧,外頭怪冷的。”後一句是跟蘇荔說的,順便幫蘇荔攏了攏披肩,並摸摸寶寶的臉,說完了便上了車離開了,好象真的沒什麼事一般。

    蘇荔率先進院落,凌夫人想想跟了進去,換了衣服把寶寶交給明心,這才躺在熱炕上,這幾天真是累了。凌夫人就一直在炕頭坐著,眉頭緊鎖。

    “這屋裡沒人,您想說什麼就說吧!”她知道凌夫人應該是有話想說了,這院的人都是四爺府的,她有她的遲疑。蘇荔直接了當的想把她的顧慮取消。

    凌夫人還是看看四周,顯然並不放心。

    “他們知道我的習慣,不會有敢偷聽的。”蘇荔笑笑,遞給凌夫人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輕抿著。




第一百零六章    迷霧重重

    “你阿瑪想通了,已經拒絕了太子爺的提議,豐台大營不是咱們能進的地方。如今四爺喜歡你、寵你……”她又住了嘴,似乎在想下面的話該怎麼說了。

    蘇荔也不急,靜靜的等著她組織好語言。而此時她終於確定的知道,原來真是太子提議的,看來太子真是居心不良,他為什麼不肯放過自己?

    凌夫人偷看了蘇荔一眼,想了半天,“其實看你和四爺過得好挺好的,你阿瑪真的挺高興的,他說你把小時候的事兒都忘了,我也不管是真是假,真的最好,有些事兒忘了最好;就算是沒忘,就是爛在肚子裡也不能說,真的有人不識象要挑事的話,你是打死也不能承認的,就算是為了孩子也得這麼著!”

    蘇荔深深地看著凌夫人,凌夫人表情嚴肅而且顯得有些驚恐,她這話說得暗示意味濃重,看來她真的知道一些事,自己要不要問清楚?她思忖著。

    凌夫人回避了蘇荔的目光,蘇荔想了想,笑笑放回了杯子,讓凌夫人不得不正視蘇荔的眼睛。

    蘇荔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真的忘記了,可是有些人不讓我忘記,總在想法讓我記起些不該記得的東西,您要是記得什麼不如一次告訴我,我也好有個防犯。”

    凌夫人有些慌亂,神情陰晴不定。

    蘇荔等了一會兒,看凌夫人的神色似乎不打算說了,她低下頭。

    “如果您不想說就算了,反正四爺已經知道大概了,即是有事,應該也牽連不到我了。我如今想知道是怕有證據,您手上沒證據的話,其它人的手上可能會有嗎?再就是這府裡會不會一不小心,把我閨房的東西流出去讓有心人利用?”

    “那倒不會。你阿瑪很小心,當時跟你的小紅……如果她閉嘴了,這世上應該就沒有更清楚的人了。”凌夫人馬上保證。

    “你和阿瑪也不太清楚?”蘇荔皺皺眉。

    “當時你打死也不肯說為什麼不肯嫁,我們也只是對小紅問了又問才猜出一點,小紅其實當時也不肯明說的。後來你進宮了。我們還擔心是你求來的,因為怕你惹出事來,所以也不敢去找你。現在看來即使是你沒忘,也沒什麼事。”她乾笑著,討好地意味溢於言表。

    蘇荔總算是明白了。凌家這些年不跟自己聯繫最終的原因不是不想沾光,而是怕惹事,如果真的被四爺發現自己曾經和太子有瓜葛,凌家真是萬死莫贖了。唉!這是什麼世道啊?為什麼明明是家人卻又分得這麼清楚?

    凌夫人看蘇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吶吶的說道。“別怪我們。你額娘不在之後,你當我們是仇人,一年中有大半年都住在烏雅家,連帶著小紅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無論你阿瑪怎麼打罵,她都一聲不吭。如果你一直在家裡,只怕也出不了這事兒。”

    “是在烏雅家發生的?”蘇荔猛地坐直身子。

    “你真的忘了?”這次凌夫人才真的想信了,好一會兒點點頭,“忘了好!忘了好!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選秀之前,你回家待選,太子派來了個嬷嬷教你宮庭禮儀。你阿瑪嚇壞了,忙打發了嬷嬷,並且備了禮物送到了太子那兒。也不敢見。直接就回來問你,你死也不說。小紅也不說。咱們又不敢去問烏雅太太,正是無所適從的時候,烏雅太太跑來說已經跟宮裡說好了,你不用選了,可以直接嫁給他們家地齊哥兒,我和你阿瑪才明白烏雅家都不知道。你阿瑪想了幾天逼著你嫁吧,你再恨我們,可是做父母的怎麼著也得要把你的將來放在第一位的。齊哥兒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是個很純良的孩子,烏雅夫人也疼愛你,門地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不是你額娘,咱們也攀不上。這可比進宮好太多,你那會還小,怎麼能聽你地。只是沒想到……可惜了!去接你想把你配給我娘家地侄子,從此把你圈在我們的身邊,要生要死總是一家人。可最終德主子還是給了你額娘一個臉面,唉!”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你們猜到齊哥兒死的不明不白?”

    “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凌夫人搖頭,好一會兒,“皇家選媳婦不看中漂亮,雖看中門地,你阿瑪官雖小,但清貴,那次選秀,如果……你至少能做到側福晉的,如果你阿瑪不是疼你,怎麼會做那種選擇?你進四爺府三年多,絕少出門,也不與人交往這是對的,以前地事兒在那兒擺著,萬一老爺子知道了,就算沒引起兄弟失和,他也不會輕饒了你。”

    “這荔兒明白,荔兒不明白的是,事情過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阿瑪和太子爺還有牽連?我是四爺的人,四爺最恨的就是不忠,無論是誰,一但讓他知道了有些有的沒的,就算我生了兒子一樣保不住自己和你們。”

    “哪有聯系!齊哥兒可就死在眼前,你阿瑪又不傻!幾個爺的事他也從不沾邊的,你進了四爺府後就更不敢了。太子爺能不能……這都兩說,不管四爺有沒……那個心,這時局保住命是最重要的,這時局,也許老實地跟著老爺子是最實在地。”

    “這話對,四爺跟我說,荔兒生了兒子之後,老爺子倒是有意給阿瑪升一級,老爺子雖不待見我,但怎麼說阿瑪也勤勤懇懇的侍奉了他那麼多年,四爺也想著幫一把地,被荔兒攔住了。這時局,活著才最好,烏雅家的做法才是聰明的。人家老爺子還是有爵位有戰功的,您是明白人,就算荔兒不記得舊事了,怎麼說也是我親阿瑪,親妹妹,我不能看著你們往火坑裡跳還不攔著。太子爺出於什麼心,荔兒笨,猜不出來。可是豐台大營是什麼地方?連四爺也插不上手的,荔兒又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為了七、八年前的小事兒,怎麼可能給阿瑪這麼大份賞?這事兒不簡單,怕就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四爺有沒那個心思荔兒不知道,也對荔兒不重要,他是王是寇,荔兒都是他兒子的媽,怎麼著也洗不去這個身份,而你們是荔兒的娘家人,這也洗不去的。已經被綁死了,就算是跳上別人的船,將來也落不上什麼好。”

    凌夫人怔了一怔,默默的想想,蘇荔已經算是開誠佈公的說的,話既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舊事便不想再提了,只是耳提面命的在說不能和太子扯上關系,不能和其它爺扯上關系。那四爺到底有沒那個意思?想想也是,他有沒那個意思,凌柱家的人也全貼上四爺的標籤,換不了門子了。如果他沒那個意思,凌柱退出朝庭也許真是蘇荔對自己家人的保全。如果有那個意思,將來真成了,凌家也不會白退出來。

    該說的話都說了,凌夫人退了回去,蘇荔躺下睡覺,卻怎麼也睡不著,一天的信息量太大,她得再理理!

    第二天卻又發生了一件事兒讓人費解,八爺、九爺、十爺、十四爺都派人送了些禮物來,只說是送給凌柱,還有蘇荔兒母子的。什麼來意也沒有,蘇荔莫明其妙的回次娘家竟然還發了一筆小財。等回去時,除了凌柱夫婦備的回禮之外,還拖上太子、八爺、九爺他們的禮物,竟又被她多拉了一車來。管他們什麼意思,送了她就接著,只當是劫富濟貧了。

    不過福晉倒是不怎麼高興,也沒看看是什麼,直接把她拎進了她房裡,屋裡一個人沒有,福晉把蘇荔推到炕上坐著,回頭看看門,低聲吼著:“你又見老二了?”

    “沒有!”她直接搖頭,想想要不要告訴福晉自己那幾天都跟胤禛在一起,但忍住了。但福晉一問,倒是馬上讓她明白了太子的用意,他去凌柱府上只怕就是為了讓人誤解蘇荔在娘家見過了他了,第二天禮物也是有些畫龍點睛的意思在裡頭吧。太子是不是有點幼稚?那……八爺他們送禮是為啥?為了淡化太子事件的影響?可是為什麼隔了幾天?

    “那……”福晉還想問,但是馬上醒悟,點點頭,坐到了一邊,但還是氣紅了臉,“這位爺不是存心搗亂嗎?傳出去讓人怎麼想?他不要臉,咱們還想要呢!”

    蘇荔沒說話,側頭想著,還是想不出這位在位四十年的太子是腦子進了水?還是真的想拿本傷人?可是怎麼也說不通,康熙可是用了四十年時間來栽培他,他的腦子總不會真是豆腐雕的吧?

    她的沉默讓福晉以為她也害怕,輕輕的拍拍她的肩,“沒事的,我會跟爺說的,他不會信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的。”

    蘇荔苦笑,她還真不怕謠言傳到胤禛的耳中,她怕的是這事背後的含意。她總覺得這事不簡單,可是不簡單在哪她又說不清楚,也許只能等到胤禛回來再說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4:4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1:06 PM 編輯

第一百零七章    糍粑魚

    晚上蘇荔從廚房出來時,胤禛已經回家了,正抱著寶寶玩得正高興,寶寶已經向大家展現了逐個親吻的絕技,連李氏都笑得合不攏嘴。

    “這小子還真像荔兒,不會說話就這麼會哄人,等能開口了,不得騙死人不償命?”

    “冤死荔兒了,荔兒可是出了名的實在,這小子真是害死荔兒了。”蘇荔狠狠的煽了寶寶的小屁屁兩下。

    胤禛還怕寶寶哭,結果寶寶已經習慣了蘇荔的暴力,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假假的跟胤禛“哦、哦……”的叫了兩聲,假裝郁悶的靠著胤禛的肩頭偷看蘇荔。

    “這是我回娘家想的新菜,大伙嘗嘗。”蘇荔才懶得理他,轉身給大家介紹新菜。她把新做的糍粑魚放到了中間,讓大家試吃。

    現代蘇荔家在武漢,糍粑魚是蘇荔的家鄉的家常菜,其實她從小就不愛吃這個,用朋友的話說,明明有新鮮的吃,幹嘛還非得弄得不新鮮了!穿越之後才知道北方其實魚是很少的,蘇荔就交待他們,有魚盡管買,可是買回來他們不會做,所以這些日子她盡喝魚湯了。本也想不到要吃這個,剛說了她不喜歡吃這個,可是這些日子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可吃的了,自己要喂奶,真的做豆瓣魚、酸菜魚、辣子魚也不現實。再說也不適合放在十三的店裡賣,十三的客人都是貴人,貴人們的口都淡。

    糍粑魚在武漢民間的做法倒是很簡單的,把魚洗淨切成一寸見方地大塊,用乾布擦乾魚上的水份。再用薑片、細鹽腌制,放在飯盒裡放到冰箱中,要吃時拿幾塊用油煎一下,再用作料燒入味即可。後來有一次在電視上看到一北京的姐姐認真的說起這道菜時,她差點沒笑倒。明明是很簡單的一道家常菜,怎麼上了電視就成這樣了?那位姐姐不是用鹽來醃的,而是用料酒、蔥、薑、蒜、蜂蜜、醬油、醋泡著魚塊。並放在冷凍室裡凍七天,那位姐姐還特意強調著七天,說少了時間就不好吃了?等七天到了,還得在太陽下曬一會兒,待魚肉變白了再放到油鍋裡煎,再少許放些醃魚的作料調味即可。不過後來蘇荔還是按電視地說法試著做了一下,果然是上了電視就成富貴菜了。不過今天時間不夠,她也只能把程序簡化,只有一下午的時間醃漬,但怕味道不夠。在燒制時費了些工夫,讓大家嘗個新鮮罷了。

    “這一塊塊的,是什麼?”耿氏最好吃,雖不敢動筷子。但第一個跳出來問。

    “魚!中午小廚房說今兒買到一條老大的鲩魚,問我怎麼做,想想正好給大伙做個糟魚塊嘗嘗,還有好些,已經醃上了。過幾日吃更入味!”她給胤禛挾了一塊,“用爺的好酒糟的,爺嘗嘗!”

    “你啊,就會糟蹋東西,魚煎了不就完了,弄這一塊塊的!”滿人其實是不吃魚的。也就是蘇荔進了府,才大家伙跟著她改了,但胤禛還是不怎麼愛。聽說還用上自己的好酒,臉就有些抽抽了。而懷中的寶寶已經撲上桌了,看到什麼都想往嘴裡放,蘇荔眼明手快,一下子把他從胤禛地懷裡搶了回來。

    寶寶覺得有些氣憤,可是一看是蘇荔,馬上低頭玩手指了。沒一點反抗的意思了。蘇荔早就讓木匠做了夾椅。把寶寶放了進去,對他進行精神折磨。自己坐回了年氏的身邊。寶寶悻悻的看著,抓起自己地小鼓使勁搖著,以表達自己的不滿,蘇荔早就習慣了,當沒看見。

    “娘家好玩嗎?怎麼回去了還不好好的歇幾天,還想新菜?”

    “沒新菜十三爺那就得開天窗了,這個好做,而且咱們這兒雖然魚少,但會做魚的不是更少嗎?生意一定好的。”她切了半塊魚肉給年氏,“您地口淡,這個略鹹了一些,下飯正好。”

    “……”胤禛無語了,怎麼弄得像生意經了?低頭咬了一口魚肉,剛入口是有些鹹,但肉很緊,再嘗還有些甜,魚皮酥鮮倒真是像蘇荔說的,沒胃口時下飯正好。

    “這個……”他順口又問起了老口頭禪,蘇荔用膝蓋頭想也知道他想說什麼。

    “這個不能給娘娘吃,改天荔兒給娘娘做新鮮的。這也就能下個飯,沒什麼營養的。”她扒了一口飯,可實在是沒胃口,即使做了家鄉的菜,可是還是感覺氣悶得很,再說她要喂奶的,太鹹地菜也不能多吃,只是淺嘗即止。

    “荔兒,喝點湯。”烏喇那拉氏以為她還在為太子的事心煩,親手端了碗湯給她。

    “謝姐姐!”她決定不逼自己了,推開米飯,輕攪著魚湯。魚身子做了菜,魚頭魚尾自然還是煮湯了,反正大伙都知道她要喝魚湯發奶,卻不知道,吃了這小半年,她都快吃吐了!因為不想吃,只好借著攪動的工夫拒吃,卻不知不覺又發起呆來。

    “荔兒,聽說你回娘家時,太子、八爺、九爺他們都去看過你?”李氏突然想起了什麼順口說道。

    蘇荔知道此時的李氏已經和自己剛進府時那個春風得意的李氏不同了,此時她問也許真是出於好奇,在這小院裡能真的安然發呆的也許只有自己和耿氏了。而烏喇那拉氏卻不高興了,掃了她一眼,回頭小心的看了胤禛一眼強笑了一下,口中卻不乏嚴厲。

    “亂說什麼?爺們想看荔兒還用去她娘家?不過是聽說荔兒回了娘家,感念著荔兒平日對他們還不錯,送點禮還個情罷了。”

    “姐姐!”蘇荔輕輕用眼神安撫了烏喇那拉氏一下,她反應過度了,只怕這樣更讓其它人懷疑,看來一向鎮定的福晉也有些急了。她淡然笑道,“是啊,這回可發了一筆小財,已經交給姐姐了,改明兒讓年姐姐收拾一下,大伙給分了吧!他們哪是給我送禮,不過是看著爺地面子,扯個由頭罷了。說是送我地,其實是給大家的。”

    蘇荔這方面倒從不小器,她知道小器交不到朋友,更何況在這深宅大院了。李氏滿意了,蘇荔這話讓她地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其它的事就不入她的眼了。

    “唉!”耿氏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蘇荔忙回頭看看。平日就屬她們關系好,耿氏不會沒來由的當著自己嘆氣,找自己的麻煩。

    “怎麼啦?”

    “沒事,你娘家就在眼前多好啊!”耿氏有些羨慕。

    “有什麼好的,一家子都是不認識的,後娘客氣得跟客人一樣,兩個妹妹……躲我跟躲病一樣,阿瑪連話也懶得說,幾天連個笑臉都沒。”蘇荔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苦笑著搖頭。

    年氏捂著嘴,半天才回過神來:“難怪你不想回去了,這般我也不肯回去的,早知道就不出這主意了。”

    “人家說了寧可死了做官的爹,也不能死了討飯的娘,如果你額娘還在你只怕天天盼著回去的。”李氏嘆了一口氣,“我娘……算了,不提了,下次別回去了。”

    李氏是庶出的,親娘死得早,養在大太太身邊,如果不是進了府得了寵,娘家也是不很親的,平日裡也是很忌諱回提娘家,現在自己說了,馬上就住了嘴。

    “不回去說不孝順,天天讓子女孝順,說天下無不是的爹娘,可是有沒想過咱們做子女的難。”蘇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過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總不能做將來自己後悔的事兒,老實的呆著吧!”

    “行了!”胤禛真是越聽越不像話,怎麼聽起來跟讓她回家上刑似的,讓她孝順跟殺了她一樣,雖然是有些為難。他掃了一眼大家,放下筷子起身去抱起了已經很鬱悶的寶寶,爺倆散步去了。

    “看來爺真是喜歡寶寶,一回來就抱著不撒手。”李氏有些艷羨了,自己生了四個,也沒一個跟胤禛這麼投緣的,而胤禛也沒喜歡到這麼情緒外露。

    “這孩子也是怪,也就剛生的那幾天哭了幾嗓子,到現在天天就是個笑模樣。荔兒不管怎麼對他,他也不哭,真是好帶,荔兒,你怎麼教的?”耿氏就事論事,對蘇荔的教子方倒是很傾倒的。

    “娘娘教的,甭管什麼時候也別哭,犯忌諱。”蘇荔苦笑了一下,席上瞬間沉寂下來。她不是故意讓大家不痛快,但總不能說,她故意要給孩子弄個挫折教育吧?那解釋起來更煩。

    大家低頭想想,是啊,在這皇家的范圍內,甭管是大人孩子都是沒有哭的權利的。

    “荔兒,去看看寶寶,爺自己個不怕冷,也不知道寶寶衣服穿足了沒有。”烏喇那拉氏敲敲桌子,明心忙拿了寶寶的小披風遞給蘇荔,蘇荔看了福晉一眼,知道她想給機會讓她去和胤禛解釋一下。蘇荔想想也是,是該跟胤禛談談,起碼兩人總得對個口啊。

    胤禛抱著寶寶在花園的亭子裡和寶寶玩,遠遠的都能聽到他們的笑聲,蘇荔正想走近,卻看到不遠處弘時默默的在那兒盯著亭子發呆。蘇荔有些為難,走上去,驚了對弘時以後見面不好看。她靜靜的等了一會兒,一個丫頭經過,弘時看到,忙跑開了。蘇荔嘆了一口氣,大家子的子嗣之爭不會從現在就上演了吧?




第一百零八章    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等沒人了,蘇荔才現身亭子,先摸摸寶寶有沒有冷,看他手還很暖,便沒給他披衣服。胤禛沒理她,專心的扶著寶寶跳躍著。

    “爺,您不止寶寶一個兒子。”蘇荔坐到了他的身邊,輕輕的說道。想到剛剛弘時孤獨的小身影有點亂亂的。總不能現在就為寶寶樹敵吧!

    胤禛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好像沒聽到蘇荔在說什麼,繼續的和寶寶玩著,笑聲還是很大。

    蘇荔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想想決定說正事,“姐姐問我太子去凌家的事了,我沒說那幾日跟爺在一塊,不是想騙姐姐,只是怕姐姐難受。”說完蘇荔都覺得很郁悶,她曾經發過誓不會瞞烏喇那拉氏任何事的,原來這是很難做到的。她畢竟不是一個普通的上司,她們更是共有一個丈夫的兩個普通女人而已。

    “你阿瑪想要的缺給了別人。”胤禛竟然說到別處去了。

    蘇荔愣了一下,怎麼說到這兒了,他不要了,凌夫人說他已經拒絕了,所以給別人也正常。荔兒想不通的是,為什麼在咱們下山的第二天,八爺他們送禮來了?”

    胤禛又笑起來,因為寶寶太興奮了,一下子沒控制住,竟然尿了胤禛一身。蘇荔忙接過寶寶,明明有給他綁尿布啊。接過才知道,寶寶是玩得太興奮,尿布早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換好寶寶的尿布,再看胤禛,他竟然還是笑眯眯的,沒一點不開心或者狼狽的樣子,只是在拍著自己自己的尿液,好像不知道,那是液體。拍不掉的。蘇荔搖頭,順手把自己的手帕遞給胤禛讓他擦擦,並准備起身回去給寶寶換衣服、洗澡了。

    “八爺他們都知道那幾天咱們在一塊,所以你還是找機會跟福晉說吧!”胤禛在她身後邊擦衣服邊輕輕地說道。

    蘇荔愣住了,仔細的想想,如果說八爺知道自己和胤禛在山上待了三天,那麼太子的計謀也就沒一點用處了,那他幹嘛還要畫蛇添足的搞那麼一手?現在太子的事沒搞清楚,竟然又多了一個麻煩的事兒。真累啊!

    “還沒想明白?平時不是很聰明嗎?”胤禛輕輕的敲敲她的腦袋,接過了寶寶拉著她一起回了福晉的主院。

    人都走了,福晉也累了,正在炕上養神,看他們一起過來。也不覺得奇怪,只是把人都遣散了,自己坐起,三人跟以前一般坐在炕上喝茶,只是沒了以前聊天輕鬆地氛圍了。

    “怎麼啦?看這臉皺地?”福晉不愧是經過風浪地。一把便看出了兩人地不對勁。

    “沒事。很多事想不通。來問問姐姐。”蘇荔真地覺得很累,心累!把這幾天地事說了一遍。

    “荔兒想不通太子可是被老爺子教育多年。沒可能為了荔兒做這傻事。真的暴露出以前地事。只怕老爺子也不會輕饒了他;再說八爺!明知道那幾天我和爺在山上。太子白幹了。他怎麼著也離間不了我們。為什麼要畫蛇添足地弄出送禮這事兒?向爺示好?八爺沒這麼簡單!或者說荔兒把爺們都想得太復雜?”蘇荔覺得頭都大了。怎麼會這樣?還是這些皇子們地腦袋都不是蛋白質跟自己地不一樣?

    “是你笨!”福晉搖搖頭。苦笑了起來。馬上白了一眼胤禛。“爺也真是。想帶著荔兒上山也找個好由頭啊。才老爺子誇爺知道體恤。現在萬一八爺他們露出來……”她側頭想想。眼光一閃。看向了胤禛,胤禛笑了。福晉果然比蘇荔聰明。不過也好。蘇荔真像福晉這樣了。還是蘇荔兒嗎?但他知道。福晉也一定想歪了。於是把自己掌握地情況先給她們解釋一下。

    “太子去凌家。其實真是找凌柱地。他真想勸凌柱接受豐台大營地缺。將來有事時。他可以把咱們拖下水,把自己摘出來。他趁著荔兒回去地機會去。是想用風月之事來掩飾他地真實目地。至於說老八。太子去凌家本就惹人懷疑。老八他們自然會想知道太子去做什麼。也自是會想到風月上去。再等等就發現了其實你根本就不在凌家。只怕咱們真地隨意去山上的事兒也會被他們這般想來想去。如果不是荔兒知道太子爺想讓凌柱接偏將地職。我也想不到太子去凌家做什麼!其它的事也就更想不到了。”

    “八爺送禮為什麼?”蘇荔見他還是沒說,有些急了。太子想幹什麼現在聽著有點繞。應該是政事了。既然凌柱已經拒絕了。那就沒什麼意義了。所以現在她反而更關心八爺他們送禮的事了。她還是不想知道八爺是為了害自己而這麼做。

    “一是你說地,主動向咱們示好,表示他在幫你掩飾;其次也是主要的,他這次把太子和爺都放進了套裡了,萬一真的有人問起太子去凌家的事,而太子真敢拿風月說事,爺自然會說帶你去了山上,這樣老爺子會怎麼想?一個存心想要勾引弟媳;一個假借著孝順、參禪的名義帶著小妾上山偷情;只有他,心存善念,一心掩飾、和解。”福晉冷笑了一下,剛剛她就已經明白了,可惜蘇荔非要人把話說得這麼白了,她才會死心。

    胤禛看蘇荔的臉色有些灰暗,想想應該是有些傷心了,用目光制止了烏喇那拉氏,輕輕的拍拍蘇荔的手背,“他不是針對你,再說這事也不見得會露出來。”福晉想想點點頭,“這些事是一環扣一環的,只要沒人拿太子去凌府地事出來挑撥,八爺後頭想有作為也難。你也別太擔心,當年地事沒人知道,最多傳……那個,老八只怕就是以為太子對你動了歪心,去你娘家找機會,才這麼做的。真地追究起來,他也知道爺帶你上山了,你根本就不在府裡,老爺子那兒最多說太子無道、爺荒唐、八爺寬厚,跟你道沒多大的關系的。”

    胤禛點頭,烏喇那拉氏不愧久歷宮廷權謀,一點便透,看看蘇荔她還是沒好,卻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想想站起來,對福晉說道,“今兒我去外書房歇,讓她在你這兒歇吧!”福晉點頭,蘇荔謝了他和福晉一起送他出去。

    晚上蘇荔和福晉一起躺在床上,都睡不著,可兩人都不想說話。搖籃就放在邊上,寶寶不時的傳來嗚咽與呢喃,讓這清冷的夜多了幾許溫暖。

    “你啊,真是別人不說話,你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一直不說話?”福晉苦笑了一下,看著帳頂說道。

    “不知道說什麼,這次回娘家覺得真的好累,不敢亂說亂動,即使是親阿瑪,卻仍舊不敢放不下心來,就連他提起我額娘我也不敢搭腔,不知道是自己無情還是真的陌生。爺去接荔兒,真的很高興,不是能和爺在一起,而是覺得逃開了。卻不曾想,只是小小的一次省親,卻能惹出這麼多事。荔兒只是個格格,從不想著要升等,要給兒子謀個世子的位置,想想從進宮那天起,事非似乎就沒離開過荔兒,真是想一把剪了頭發去當姑子去,看他們還找誰的晦氣去!”

    “比起太子,八爺更讓你難過對不對?”

    “是吧,和太子比起來,荔兒和八爺更親近些,姐姐知道我一直很喜歡八爺、喜歡八福晉,雖不敢想八爺會顧念著荔兒的善意,對荔兒手下留情,可是……”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因為關系到你了,於是你覺得事非一直在你的身邊,其實誰又不是在事非圈子裡呢?年氏、耿氏只怕還這麼想、還覺得冤呢!”福晉倒很平靜,她是一直在事非的旋窩之中,這種事真是看得多了。不過她倒是很理解此時蘇荔的感覺,她當八爺他們是朋友的,更何況,她覺得自己是無害的,為什麼還是被卷了進來?想想決定換個話題,“太子為什麼插手豐台大營?他不知道老爺子忌諱?”

    “槍桿子裡出政權!”蘇荔搖頭,毛爺爺的話中這句最有用,無論何時何地,掌握一支軍隊都是克敵制勝的絕招。

    “你是說……”烏喇那拉氏沒想到蘇荔馬上會給出答案,而且說得這麼肯定,看來她一直不關心的感覺,應該是她早就知道了,於是不想費神想。

    “有什麼可奇怪的,誰當四十年老二都會有想扶正的時候,更何況宮裡那位老大一心想著聖心獨斷,老二也就是個擺設,再不想法,只怕連老二都沒得當了。”蘇荔嘆了一口氣,她不記得第二次廢太子是為了什麼,但現在看到他公然的插手豐台大營的人事,應該是有了一定的准備計劃,而且已經不怕老爺子知道了,看到福晉神情凝重,馬上笑道,“爺應該已經猜到了,所以他應該有法自保了,您不用太擔心。”

    “你說你,明明有些事兒很明白,有些事兒為什麼就是這麼想不通呢?”

    “不是想不通,只是……算了,以後,荔兒再也不離開這個院子了,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可怕!”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4:5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1:14 PM 編輯

第一百零九章    裡面的世界不太平

    福晉苦笑起來,背過了身去,輕輕的閉上眼睛,突然間為自己感到悲哀起來。胤禛看來真的喜歡這個小女子了,偷偷的把她帶出去,靜靜的獨處,甚至還讓自己來安慰她,真當她一點都會嫉妒嗎?

    “對不起!”蘇荔在他背後輕輕的說道。

    “什麼?”福晉裝著糊塗,怎麼說也混了這麼久。

    “沒告訴你去山上的事,原來荔兒發過誓的,什麼都不會瞞你的。原來荔兒真的做不到。”

    “傻話,爺去接你,你能不去嗎?再說,真的告訴我了,對你也不是什麼好事。如果你真的直接告訴我了,我會以為你在跟我示威?”烏喇那拉氏笑道,她努力保持著客觀和理性。

    “姐!”蘇荔真是服了,這樣了,她還能保持著這樣的冷靜超然。

    “睡吧!明天眼睛黑了,爺會心疼的。”

    “姐,生氣就說吧!如果是我,也會生氣,可能會氣死。氣那個男人,想帶人出去為什麼不說,要這麼偷偷摸摸的,當咱們是什麼。現在主角是我,過幾年換個人,咱們就同病相憐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也許荔兒會氣得大吼大叫,或者半年都不跟爺說話,但一定不會跟姐姐一樣這和理性,這麼壓抑自己。”

    “那能怎麼樣?爺都不怕我會生氣,你怕什麼?你是我領回來的,你受寵是我樂見的。”

    “姐姐!”

    “知道了,明兒我去咬爺一口。讓他知道我生氣了!”福晉打著哈哈。

    “荔兒都替你覺得累。您要是非要這麼逼自己地話。荔兒也無話可說。”蘇荔真地無話可說了。

    “能怎麼辦?跟你額娘一樣。因為知道你阿瑪外頭有人了。把自己氣死?把自己氣死又如何?他們該在一起還不是在一起了?讓一步。也許大家都好過。”

    蘇荔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們地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真地像你說地。額娘也沒錯。娘娘跟我說過。額娘本就是個很強勢地女子。不然她應該也進宮了。她這性子後來逼死自己我一點也不奇怪。好在我跟她一點也不像。我不是執著地人……”蘇荔愣了一下。她本想說自己不執著。不要求回報。可是想想。自己今天這麼不開心不就是因為她覺得她對八爺一直不錯。八爺不應該這麼對自己嗎?原來自己還是執著地。

    “怎麼啦?”福晉看她說得好好地。竟然不說了。忙側身過來看她。

    “沒事。突然想通了。原來我還是執著了。總覺得自己總是對地。於是完全沒有去考慮別人地立場。謝謝你姐姐。看來荔兒要跟你學地東西真地還有很多。”

    “傻話!你說地其實也沒錯。爺帶你上山。細想想。我也不開心。就好像你們倆把我撇開了。一起背叛了我一樣。其實你們倆還有寶寶都是我最在乎地人。我心裡真地當你是親妹妹。心裡真不是滋味。可再想想。爺沒想真瞞我。你也是怕我生氣。世間地事就是這樣。說開了。其實也就沒事了。你也放心。開在同你說開了。以後我都不會再提了。”福晉正視著蘇荔地眼睛。讓她放心。

    蘇荔相信福晉,輕輕抱住了烏喇那拉氏。“謝謝。真的謝謝你包容我,保護我。”

    “沒有你還會有其它人。所以我寧可是你,至少你還知道我在包容你,保護你!”福晉輕輕的笑道。

    蘇荔和烏喇那拉氏一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是啊,這個時代女子的悲哀。福晉並不是真的大度,而是覺得無奈。胤禛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就算是胤禛肯,宮裡也不肯。與其有個不安分的得寵,不如扶個聽話,懂得感恩的上位,和自己做個同盟者。而蘇荔便是一直這麼做著,即使福晉有女人地醋意,卻又會因為理智而克制;蘇荔嘆息的是,她比任何都知道,烏喇那拉氏在胤禛心裡的地位有多重,如果自己不跟緊了,胤禛即使現在有多寵愛自己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將來地結局很可能就如李氏一般了。

    外書房的胤禛也沒睡著,他安慰蘇荔說沒事,其實如果沒事,那些人怎麼會搞?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明天只怕又是一場仗等著他。

    一早他便去上朝,早飯時看蘇荔和福晉的臉色都不怎麼好,他也就沒說什麼,想想就故作輕鬆的和寶寶玩了一會才走的。

    早朝倒沒什麼事,不過是些亂七八糟地事,都說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以往他還會細聽一下,而今天他實在聽不進去。

    早朝完了,康熙照例下朝叫兒子們進南書房,其實今兒也沒什麼事,大家不過是在書房裡借著閒聊的功夫,做些大家看得懂的事罷了。胤禛心裡明白,應該是有事了。大家坐下,接了茶,都低頭喝茶誰也不肯先開口。

    “老四,你媳婦回娘家接回沒?”老爺子換了身衣服,過來喝完茶,似隨意的問道。

    “回來了,承皇阿瑪惦記。”胤禛沒想到老爺子一開口就是這個,忙站起來回話被康熙擺擺手,讓他坐下。

    “那真是太好了,小嫂子回家了,四哥家的飯又可以吃了。”十四笑道。

    “這是什麼話?她不在,你四哥家的飯就不能吃了?”康熙白了他一眼,“不過前些日子你額娘進了一些烤肉倒是很合朕的胃口。”

    “昨兒她做了一道魚倒是很下飯的,只是她說不適合額娘吃,只是下飯而已。”

    “那一定好吃了,咱們要不晚上去四哥家討飯吧!”老十最實在,忙放下手上地杯子,眼睛閃閃發光。

    “你這家伙!心裡沒點別地?”康熙嗔道,但表情不怎麼生氣,但馬上似乎隨意說道,“那這幾日老四不是沒吃好飯?”

    “還好!只是荔兒跟她阿瑪關系不怎麼好,七、八年都沒回去過。有點怕她適應不了,於是把她接出來了幾天,適應了一下。”胤禛趁機說道。

    老十直接把剛進口的茶噴了出來,“哥啊!想媳婦就直說,用得著扯那些嗎?不過您也是,才回去一天就去接,您和小嫂子地感情這麼好!”

    “你以為是你啊!只怕是四哥想兒子了,聽八哥說寶寶天天把四哥當蹦床的,沒有四哥,寶寶一定很寂寞吧!”十四輕笑了一下,馬上站出來替胤禛說話了。總也搞不成怪了,不如直接示好。

    胤禛馬上就坡下驢,點頭微笑。

    “寶寶?”康熙皺眉,怎麼說也皇孫,叫寶寶?將來要封了貝勒難不成叫寶貝勒?又是那個女人取的名字?”

    “耿氏生的那個叫貝貝,合起來就是寶寶貝貝。也是想著咱們家孩子金貴,好容易才有的,所以取個賤名好帶些。”胤禛知道老爺子怎麼想,笑笑解釋了。

    “這個好帶嗎?”康熙果然緊張了一些。

    “倒真是好帶,天天笑個不停,跟荔兒一樣。什麼事都不肯哭,笑得很可愛的,天天看著都很開心,現在兒子回家看到不他都覺得心裡空空的。”胤禛笑得很開心的樣子,是人都知道他現在和蘇荔的感情很不錯,對自己的兒子也滿意得很,誰也別想離間了。

    康熙點點頭,看來真的如報告中所說,老四這次真的第二天就把他們母子就接出去了,再說胤禛說得也是,蘇荔跟凌柱家關系一直很差,七、八年沒回去過,凌家的事應該她不會插手吧!

    “凌柱其實也還算年輕,這麼年輕就辭官倒是有些可惜。”康熙點點頭,突然說道。

    “是啊,兒子也覺得凌大人倒是勤肯穩重,倒是個得力的老臣,兒臣……”太子馬上跟進。

    “皇阿瑪算了吧!兒子還是想讓凌柱和荔兒把關系調合一下,凌柱管一下莊子裡的事,空閒時還是想讓凌柱和寶寶多接觸一下,也好讓他和荔兒解開心結,畢竟荔兒的額娘也去世了這麼些年了,總放在心裡也不好。”胤禛知道康熙最重就是孝道,小心的看著他的臉色繼續說道:“再說,雖說荔兒看著好像不原諒凌柱,但心裡還是孝順的。凌柱辭官之後,是荔兒怕凌柱這些年沒什麼積蓄,想給後娘錢,又怕後娘介意,於是求兒子給凌柱買個莊子,算上給凌家點面子。又怕府裡其它人介意,還當著大家的面拿了自己的私房出來跟兒子買,她就是這樣,做事小心翼翼的,即使對著府裡其它人也是這樣。所以,凌柱再回來做官只怕荔兒會怕惹事,於是更不敢跟凌柱一家往來了。”

    “怕惹事?”康熙愣了一下,原來出來做官是會惹事的,深深的看了胤禛一眼,這個兒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怕惹事的主啊!他不置可否的笑笑。

    “跟她說的,她不惹事只怕事惹人,還是實在一點,凌柱就算再升也升不到哪去了,只是人老實,不會玩什麼花樣罷了,談到能幫忙也是有限得很的,還是讓他留在家裡讓荔兒安心一點好。”胤禛說得很實在,平靜的看著康熙,康熙默默的看著面前的折子,好像沒聽見。胤禛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即是家裡人看來也不安全啊!




第110章    裡面的世界不太平2

    “小四嫂真是有趣,人家生怕自己娘家的官不夠大,俸祿不夠多,她反而是惟恐自己家裡有人做了官。跟你怎麼說都是夫妻,你給丈人一處莊子嘛,值什麼?還要給你錢,跟你算得這麼清楚,四哥,小四嫂是不是太小心了點?”十四不以為然起來。

    其實蘇荔這一舉動的確讓八爺一派思量了很久,當初大家雖說都發過誓,以後不會將蘇荔的出身拿出來生事,可是並沒有承諾不做別的。此時她已然是四爺府中最舉足輕重的女人之一了,她的一舉一動無一不是代表著老四在政局上的方針與政策。老四這些年一直表現得溫和忍讓,隱於太子之後,而這兩年似乎太子對他也不是很滿意,而他隱隱已經自成一派,讓八爺一派多少都有些不怎麼安心。蘇荔讓自己娘家退出朝堂,就在老爺子明明打算要委以重任時,當時在八爺府商議時,老八的意思是蘇荔正在勸老四退得更徹底一些,這些年來蘇荔無一不表現出自己的胸無大志,現在看來,退出的事是蘇荔一人的決定,她甚至於跟胤禛都是親夫妻明算帳,是想幹嘛?連一向自以為聰明伶俐的十四也有些看不清了。

    “也許是經的事多,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她說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說話做事都是替我、替寶寶想,不能連累了我、失了寶寶的體面。”胤禛笑笑,頓了頓,“她本就是胸無大志,用她的話說是混吃等死,所以娘家的人安安生生的做個富家翁。她能好好的帶大寶寶,看著寶寶健康長大就成了,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凌柱做再大地官也不能傳給寶寶,對她能有多大的意義?其實聽說了細想想倒也是這麼個理,想穿了,真是沒什麼。”胤禛隨口解釋,順便也提示著父親和兄弟們,蘇荔的小心是他們逼的,她再不小心。只怕她和她的兒子都活不成了。

    康熙再次怔了一下,他當然明白胤禛在向兄弟和自己表明態度,他現在只想當個閒散王爺,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所以請兄弟們別惹他,自己別疑他,想想又覺得好沒意思起來,這一屋子坐得可都是至親的父子兄弟。可是卻人人自危,處處防犯。

    “看四弟說的,愣是把朝堂當成洪水猛獸一般,好像我們保著凌大人做官就是想著害他,存心不良。”太子陰柔的笑道,他比旁人只怕想得更多一層,決定不再蘇荔身上糾纏了,畢竟真的惹火燒身也不是好事,“皇阿瑪。如果凌大人不行地話,豐台大營您看兒臣推薦的……”

    “皇阿瑪,兒子以為豐台大營關系重大,還是審慎一些好,實在不行,兒子願為皇阿瑪分擔。”十四馬上插嘴。表現得義不容辭。老八還在家裡休養,南書房裡此時八爺一派,就是以他為主了。

    胤禛心裡嘆道,正戲開場了,他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好在剛剛已經推得一乾二淨,現在只要別惹上自己,其它的事已經懶得管了.再說,剛剛老十四已經在蘇荔地事上示過好了。現在就是他該閉嘴,以沉默表示支持的時候。忙端起茶杯專心的品茶。

    康熙也不動聲色,只是個偏將。這幾個人爭什麼?目光流傳,最後還是看向了胤禛,“老四,你說,你不許你丈人做,有其它的人選嗎?”

    “皇阿瑪真是說笑了,這話傳出去,烏喇那拉氏只怕要跟兒子急眼了,也把費大人置於何地?”胤禛馬上扯開話題,故意拿著康熙地語病說笑起來,小妾的父親怎麼可以在康熙面前稱丈人,不是找死嗎?剛剛十四說時,他當是口誤,可是如果連老爺子也這麼說了,就是試探了,可不能掉以輕心。

    “朕也失言了!”康熙哈哈大笑起來,但也決不會讓胤禛真的溜走,“你也別滑頭,朕可不好哄。”

    “兒子一向不管軍事,對軍中的將領更是所知甚少,只怕也挑不出什麼好人選來,皇阿瑪還是聖心獨斷得好。”他忙放下杯子,又站起來恭謹的說道。

    雖是這般地恭謹。可是大家都知道胤禛已經輕描淡寫地又推了出來。他已經向老爺子表明了。他沒插手過軍務。自不會做出什麼出軌地行為。將來有事也跟他無關了。

    老二有些恨眼地瞥了他一眼。但又不敢表現得過明白。只好低頭自己生悶氣。

    十四微笑地看著。似乎覺得這仗是自己這派贏定了一般。

    胤禛想想覺得自己變得好笑起來。怎麼變得怕事起來。凡事都表現得這般無欲則剛地假像。只怕老爺子也不見得會喜歡。算了。由他喜歡不喜歡。反正。先保命比較實在。

    “老四!”康熙看胤禛走神了。輕輕地敲敲書案。可胤禛似乎真地走神得厲害。叫了兩聲胤禛才被邊上地老十四輕輕碰碰他。才清醒。忙又起身請罪。

    “兒臣君前失儀。請皇阿瑪治罪。”

    “想什麼這麼出神?”

    “沒事,也不知道怎麼就走了神,真是罪該萬死。”

    “想是你日子過得舒服了,凡事也就不往心裡去了,該警醒些,怎麼說也是親王,要多多替朕分擔些!”康熙溫和的說道。

    胤禛躬身道了惶恐後,心裡倒惴惴不安起來。老爺子這是什麼話,不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了嗎?兩派人馬不是等著一齊對付自己?想想又覺得好笑了,自己真是越老越沒用了。偷看兄弟們,他們倒似乎沒往心裡去,不過真地讓他看出來了,也就不是自己的兄弟了。

    “萬歲爺!德主子送了些點心來,給萬歲爺和各位爺們墊墊!”李德全笑咪咪的在門口禀報著。

    “送點心?怎麼不吃飯嗎?”康熙愣了一下,看看自鳴鐘,就快吃飯了,怎麼吃點心?

    “四爺府上的蘇格格被娘娘叫進宮來了,蘇格格看御膳房正好有些海貨,做了粉絲湯,德娘娘說好吃,就讓奴才送來給萬歲爺嘗嘗。”李德全笑得眼睛都沒了,康熙倒是沒見過他這麼高興,只怕是粉絲湯之外還有別的什麼。

    “真是巧了,剛才說起她呢。”他點點頭。

    李德全忙指揮人把粉絲湯送進來,大家一人一小碗。胤禛嘗嘗,倒是新味道,湯清得像水一樣,晶瑩的粉絲、翠綠的蔥花看著都覺得賞心悅目,很有食慾。只是不是自己喜歡的,蘇荔知道自己不愛海味這麼濃的湯,口味太重。但這應該是老太太喜歡的口味,而老太太哪有自己地口味?不過是老爺子喜歡什麼,她跟著吃慣了罷了。

    “倒是清淡雅致,老四,這有什麼名堂?”康熙果然吃得高興。

    “兒臣不知,她一般都會看著有什麼,即興做些東西,也說不清是怎麼想地,倒也不是每次都好吃,不過她會一直做,一直調整,端出來的倒都還不錯。”胤禛跟她在山上三天,怎麼說也跟她燒了三天火,看她邊做邊想邊嘗,總算是知道為什麼每天上了桌就什麼也吃不下去了。

    康熙點點頭,喝了一口湯,笑笑,“難怪你越來越平和了,日子這麼舒服,好吃好喝地供著,讓你當皇帝只怕你都不肯了。”

    胤禛快被噎死,半天捧著碗不知道該說什麼。老爺子今天怎麼啦?非要挑唆著兄弟們一哄而上,把自己殺了才好嗎?

    康熙似乎沒注意到自己的話,專心的喝湯,湯喝完了,康熙才抬起頭來,“蘇格格進來了,弘歷呢?”

    “小主子跟德主子玩呢!德主子不知道多高興,奴才剛剛也有幸抱了小主子,果真是可愛得不得了,奴才都捨不得放手呢!”李德全眼睛又沒了,笑得滿臉的褶子。康熙又笑了,原來是因為抱了弘歷這麼高興,想想李德全可抱過不少阿哥,似乎也沒笑成這樣過?

    “去抱過來看看!”康熙心裡有了決定,李德全忙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看來真的很喜歡那個孩子了。

    而胤禛更吃不下了,把整碗湯放回了托盤。看看其它人,兄弟們真是一個個笑得很古怪。蘇荔和老爺子本就是八字不合,今天本來日子就不好過,額娘真是沒事找事,盡給自己添亂。想蘇荔了為什麼不另找一個時間,不是總是等著老爺子不在宮裡時才招人進來的嗎?他心亂如麻,一會兒害怕,一會兒又怪起自己的額娘。

    不一會兒,院子裡傳來寶寶咯咯的笑聲,胤禛聽到寶寶的聲音,心略定了一點,想想又釋然了,只是看看寶寶,蘇荔應該不會跟著的,她煩死老爺子了,怎麼會過來見。如果他們不見面應該會沒事吧!

    康熙默默的掃視了一下這幾個成年的兒子,胤禛的不安,全在他的眼中。他淡然的笑了笑,看來這個冷面心軟的兒子還是沒有改變,總這麼感情用事。但想想心裡又暗暗地嘆了一口氣,也許心軟是好事,他自己也知道這些兒子們背地裡做了什麼,一個個都恨不能把對方置於死地,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不在了,兄弟間能留下幾個?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5:1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1:22 PM 編輯

第111章    寶寶的世界很單純

    門簾剛開,一個小太監捧著寶寶沖進來,應該說是寶寶在向前跳,而小太監怕他摔了,幾乎是舉著他跟著在跑。樣子真是很狼狽。李德全邊擦汗,邊跟在後頭笑。

    胤禛拍拍手,寶寶看到自己的阿瑪了,跳得更歡了,幾乎跳下來。胤禛已經習慣了,伸手就接了過來,小太監才鬆了一口氣,行了個禮退了出去。看來這一路上,也嚇得他夠嗆。李德全呵呵的笑著向康熙躬身笑道,“小主子真是活潑,老奴抱了一會兒就撐不住了,真是沒用之極。康熙揮揮手,表示不介意。

    胤禛打量了一下寶寶,蘇荔並沒有刻意的打扮寶寶,一個大紅色帶帽檐的小瓜皮帽,月白的綢襖,背帶的正紅羽絨開檔褲,背帶褲上還繡了三只大白兔子,胸口一只,兩只膝蓋上各一只小的,看上去寶寶整個的像個大紅包。胤禛抱緊他,因為他知道,蘇荔還在這條褲子的屁股上縫上了兩只手掌,寶寶在趴著時,會看著很搞笑。這褲子可是蘇荔親手做的,平日看覺得很好看,可是此時此刻,老爺子看到他的皇孫這德性……

    寶寶才懶得理眾人呢,捧住胤禛的臉,在他的臉頰左右一邊使勁的各親一下。然後伸過自己的臉,等著胤禛回親他。

    “來給皇瑪法請安!”胤禛看看康熙,乾笑了一下,抱著寶寶向康熙行禮。

    寶寶可不管,看胤禛沒回親自己,很不習慣,根本就懶得看康熙,雙手拍著胤禛的臉。讓胤禛關注到自己,執著的把自己的小胖臉湊過去,眼神很急切。

    胤禛沒法了,偷看了康熙一眼,馬上草草的用唇在寶寶頰邊一邊掃了一下。寶寶跟蘇荔一樣不怎麼挑剔,滿意了,把頭靠在胤禛地肩膀上舒服的開始打量周圍的人,一點也不認生。

    胤禛有點尷尬,清清嗓子,把寶寶抱近些給康熙看。但不敢遞給康熙。他也知道老爺子很少會召見皇孫,除了太子爺家的世子他喜歡之外,其它的也就最多看一眼。而自己府裡即便是弘暉也沒得過老爺子的召見,而弘昀、弘時更是提也沒被提過。

    康熙一直看著。從寶寶一進門開始,那燦爛的笑聲倒是在孩子中很少見,還有胤禛抱著寶寶那溫柔的樣子也是自己從所未見的,看看寶寶使勁的親胤禛。再看胤禛無可奈何地回吻,真是讓人笑掉大牙。等胤禛抱過來,看那胖乎乎的小臉、還有精靈古怪的眼神,倒還真是可愛得緊,不禁伸手抱過他。

    寶寶還真不認生,在康熙的懷裡也不鬧,回頭捧著康熙地臉,兩面使勁親下去。再伸著臉等著康熙回吻。胤禛清清嗓子,寶寶看也不看他。此時胤禛開始後悔慶幸蘇荔沒來了,寶寶只對蘇荔一個人的聲音有感覺。

    “抱歉,皇阿瑪,那個……”他邊說邊趕緊從康熙懷裡把人搶出來,寶寶看康熙沒親自己有點遺憾,把臉只好伸到胤禛面前。胤禛只好再親親他,寶寶滿意了再次咯咯的笑起來。

    “這也是他額娘教地?”康熙有點遺憾胤禛抱走得太快。其實他挺想親親胖乎乎地孫子地。

    “可能是自己學地。府裡孩子少。他又活潑。那些娘們沒事都喜歡親他。他看人家親他。他只怕就覺得這是好事。於是也親人。現在誰抱他。他就親誰。”胤禛苦笑地解釋。他發現其實蘇荔反而不怎麼親寶寶地。

    “那我試試。寶寶。我是你十叔!”老十早就按奈不住了。第一個沖上前來。在家都有孩子。看到小孩子。總會想多看兩眼。抱過寶寶。寶寶果然不出所料地抱著老十就親了兩下。老十也回親他。看他咯咯笑地小臉也跟著大笑起來。“這寶寶真好玩!”

    老九也覺得好奇接了過去。寶寶捧著老九地臉看了一會兒。笑得跟花一樣。才使勁地親下去。親得吱吱作響。老九也不禁微笑起來。在單純地孩子地面前似乎沒有人能夠還戴著面具過活。“哈哈。跟他額娘一樣好色!一定覺得九哥太漂亮了。”老十四笑倒。搶過寶寶。寶寶似乎很不滿意十四地粗暴行為。很鄙視他。側頭不親他了。直接向胤禛拍手。示意他來抱自己回去。

    老十四氣紅了臉。決心你不親我。那我一定要親你!抱緊寶寶使勁地親了下去。大家伙都等著看寶寶會不會哭。而寶寶只是無奈地用袖子擦擦臉。有些哀怨地看著胤禛。胤禛笑笑。伸手抱過了他。寶寶抱緊胤禛地脖子。感覺似乎只有這樣能撫慰自己受傷地心靈。胤禛忍不住抱著他搖晃了一下。算是安慰他。

    “別抱著了。讓他坐下吧!”康熙指指炕頭。胤禛沒法子。只好把寶寶放到炕上。他可沒資格坐在老爺子地炕上。可是這兒又沒夾椅讓他坐。真是捨不得啊!小心翼翼地把寶寶放下。恨不得去找幾個大繡墩來把寶寶圍住才好。可又不敢。只好小心地護住。生怕他跌下來。又怕他倒在炕上。樣子頗有些狼狽。

    “真想不到四弟還有這麼慈父的一面。”一邊的太子陰沉沉的笑了一聲,剛剛兄弟們搶孩子時,他並沒有湊上前,只是遠遠的看著,他注意到康熙地眼神也非常慈祥、喜悅。突然想到,老爺子年紀大了,最喜歡看到地似乎就是子孫和睦的戲碼了,看來這次又讓老四這瞎貓撞上死耗子了。

    “他額娘古怪不喜歡傭人,平日都是自己照顧,弄得我們只好自己看著了。”胤禛一邊看著寶寶,一邊苦笑著應了一聲。

    寶寶坐得倒是很穩地,四處看著,終於他看到他想要的了,直接向蘋果撲去。而屁股上的兩只手掌印十分醒目的落入了眾人的眼裡,老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康熙細看了一下,白了胤禛一眼,胤禛當沒看見。

    蘋果在窗台上,胤禛看不會滾到地上倒沒那麼擔心了,終於站直了身子,原在站在炕邊守寶寶是很累人的,看來以後不能讓蘇荔這麼守著了,他心裡暗暗地下定著決心。平日在家時,蘇荔也喜歡讓寶寶這麼在炕上玩,但她就守在邊上,一邊跟自己和福晉說話,一邊小心的注意著寶寶,生怕他會滾下炕來,這就是親額娘才會做的事吧!

    寶寶還不會爬,一點點的蹭到蘋果處,使勁拉著窗邊的幔布,使自己更加靠近。扶著台子搖搖晃晃的撐窗台跪著去撈了個蘋果才倒下。這次康熙嚇到了,想伸手去扶,還怕寶寶會哭,但寶寶卻沒有。他所有的精神都在蘋果上,找到滾在炕上的蘋果雙手捧著,看了一眼康熙,又看了胤禛一眼。胤禛以為他會毫不猶豫的向自己靠近,卻不想寶寶抱著蘋果卻向離他比較近的康熙蹭過去。胤禛的臉一下子青了,想阻止,康熙卻很高興,阻止了胤禛,樂悠悠的等著。

    寶寶終於蹭到了康熙的跟前,順便拽著康熙的袍子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坐在康熙的邊上喘了一口氣,笑眯眯的把蘋果遞給了康熙,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康熙此時此刻終於知道什麼叫熱淚盈眶了,這麼點孩子就知道拿蘋果給自己,多麼的乖巧懂事啊!此時看寶寶的眼神那叫一個慈愛,連帶著都有要誇獎胤禛的沖動了。不過他是誰啊,千古一帝的康熙,雖然很感動,但還是克制了,但那感動之情卻是瞞不了人的。

    “萬歲爺,小主子果真天資聰慧,孝順無比啊!”李德全最是會湊趣的,忙吹捧起來。

    胤禛現在的感覺卻是只想哭,小心的看著寶寶,寶寶還期待的看著康熙。康熙以為他等著賞,正准備解下腰上的玉佩想賞給寶寶,可是寶寶已經決定放棄了,蹭回蘋果處,再按剛剛的程序又拿一個蘋果,蹭回胤禛身邊把蘋果又給胤禛。然後老實的坐在胤禛面前,也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胤禛。

    胤禛清清嗓子,看著捧著蘋果,又看看寶寶,最後有些尴尬的看向了還在笑的康熙。他有點不好意思,但最後還是有些無力的跟李德全說道。“李諳達,麻煩給我切一下,從這兒切,再給我拿個小銀匙過來。”他還做了個示意,指向蘋果的三分之一處。他不放心,還特意囑咐了一下,“切之前把蘋果再洗洗啊!”

    李德全臉黑了,偷偷的看了一眼還捧著蘋果,顯得笑容有些僵硬的康熙,最終還是拿出去洗洗,按胤禛說的切一塊給胤禛。

    寶寶看到蘋果了,急急的伸手讓胤禛抱抱。胤禛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抱起寶寶坐回自己的位置,讓寶寶躺在自己左手手臂上,左手拿著那三分之一的蘋果,右手拿小銀匙熟練的刮著蘋果泥小心的喂著寶寶吃。寶寶表情舒適,小嘴巴張得大大的,小匙一送進去,馬上抿上,胤禛拔出銀匙時,銀匙已經乾乾淨淨,光可鑒人。然後再張大小嘴巴,伸著粉紅的小舌頭拉拉的發出著歡快的聲音,等著下一口。

    康熙看看自己手上的蘋果,再看看胤禛和歡快吃蘋果泥的寶寶終於明白了,寶寶剛剛給自己蘋果真不是孝順,給他是為了讓他給自己刮蘋果泥吃。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康熙笑了大家才敢跟著笑,南書房第一次這麼整齊的暴發出一陣笑聲。




第112章    紅梅贊

    午膳本來是大家伙陪著老爺子在南書房用,老爺子看了寶寶,自然而然的讓胤禛回德妃那兒吃,十四一聽,馬上說好久沒給額娘請安了,正好見見嫂子。說白了,他也想去蹭點好吃好喝去,嚴重的被老九老十用目光鄙視之後。老十馬上站了出來,說自己額娘死得早,多蒙德妃的照顧,不如一起吧!這次老九就不樂意了,老十額娘死得早是不是事實,可是好像照顧他的人是自己的額娘宜妃吧!在老九的逼視下,老十把老九一拉,擠眉弄眼的說道:“九哥,你不是要向小嫂子要食補的方子給宜妃娘娘嗎?一起吧!”

    康熙快氣得直哆嗦了,什麼兒子啊,有點吃的就忘記老子了。這一回合倒只有太子穩若泰山,但想想,太子跟德妃的關系一直一般,想找借口也難。

    胤禛看這情形只好站起來說,“擇日不如撞日,趁今兒高興,兒子抖膽請皇阿瑪一齊到額娘那兒用膳吧!”

    這次連太子都不得不說胤禛會做人了,被老十這麼一攪和,老爺子就算是想擺駕長春宮也不好意思了,胤禛這麼一請,倒圓了大家伙的面子。

    康熙自是順水推舟,應承了下來,李德全忙去通報,康熙還特意的留了點時間,這樣蘇荔就有時間准備一下,省得匆忙中,影響飯菜的品質。

    過了午時,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向長春宮走去,康熙可能是今兒真的高興了,也不坐轎了,跟著兒子們一起走過去,一路上都笑容滿面,大家跟著笑聲不斷。老十看老爺子真高興了,忙上前湊起趣來。

    “皇阿瑪。今兒這麼高興,小嫂子一定做了好菜,不如咱們也喝點好酒?”

    “別打朕御酒的主意。朕才不上你小子的當呢!”

    “四哥出菜,酒自是兒子出了,兒子真有好酒。”老十更是興致勃勃。

    “等你派人取來,黃花菜都涼了。”老九陰陽怪氣的說道,他還在為剛剛老十的忘恩負義生氣。

    “哪能讓皇阿瑪和兄弟們等!九哥你忘記了。那年我們在良妃院裡念梅花詩時。學著那個……就是討梅花做老婆地蠢材在娘娘院裡地紅梅樹下埋地那幾壇子竹葉青?說起來也是好幾年了。現在一定好喝!”

    良妃十一月沒地。這還剛過百日地功夫。老十此時提出來。大家臉上都有些不好看起來。康熙原本真地很高興地。兒子們難得這麼和睦地陪著自己這麼說笑。偏又此時提了良妃。他臉色頓時有此僵硬起來。頓了頓。

    “朕好像嗅到了梅花香了。這附近誰院子裡有梅花?”他問著李德全。李德全看看四周。陪笑道。

    “可巧。不遠就是良妃娘娘地院子。聽說裡面紅梅開得正艷呢!”

    “那去看看吧!”康熙扶著李德全地手慢慢轉向良妃地小院。太子輕笑了一下。急步跟上;胤看看懷表。想想讓人趕緊通知一下長春宮。大家先去賞梅了;老九走到老十跟前。輕輕地說了一句。“老十。你腦子長得就是個擺設啊?”老十四最小。只有狠瞪了不識趣地老十一眼。跟上大家地步伐;老十摸摸鼻子覺得有些委曲。可是想想也是。這麼高興地時候提良妃幹嘛?

    康熙那次在宗人府大牢裡聽蘇荔跟胤禛鬧了一場後便對良妃生出了幾許歉疚之情。只是他也知道。這些年地傷痕太重。他已經無力回天。總想找機會彌補一下良妃。但卻不知道應該如何下手。封了老八親王。可是良妃卻並沒有因此而覺得是康熙覺得歉疚所為。反而覺得自己更加是親王兒子地負累了。身子更加不好起來。到後來不肯服藥後。康熙才知道。良妃已經一心求死了。

    那次夜靜更深時,康熙曾偷偷的來到了良妃的小院,卻最終也不敢進來,他不敢面對那雙曾經漂亮的眼睛,他承受不起那柔弱的重負,幾日後,良妃終是走了,康熙從心裡鬆了一口氣,良妃解脫了,他也解脫了!雖然自己這麼想有些無情,可是當知道自己欠下永不可能還下地巨債之後,正常人的思維便是,他希望債主永遠的消失。

    果然越近良妃小院,香味越濃,明明都過了二月,怎麼梅花還在開?胤禛覺得有些奇怪,但想想也是,北方天冷,花期長些也是情有可原。正思量著,院裡卻傳來一陣歌聲。

    紅岩上紅梅開,

    千裡冰霜腳下踩,

    三九嚴寒何所懼,

    一片丹心向陽開,

    紅梅花兒開,

    朵朵放光彩,

    昂首怒放花萬朵,

    香飄云天外,

    煥醒百花齊開放開放,

    高歌歡慶新春來,

    哎新春來!

    胤禛覺得頭疼起來,是啊,他怎麼忘記蘇荔一直喜歡良妃地,雖然知道老爺子帶著兄弟們去長春宮裡用膳她會躲開,自己應該想得到她會躲來良妃小院的,此時宮中可不就是這個院子最清靜!而且還在宮裡這麼沒規矩的唱歌,雖然聽上去還不錯,他也沒想到蘇荔會唱歌,可是……可是……胤禛使勁的搖搖頭,看向了前面的康熙。

    康熙已經停下腳步,默默的站在原處聽著歌聲,蘇荔地聲音不高,有些低啞,明明是應該有些剛強高吭的歌詞,竟被她唱成了江南小調一般輕軟細致,並且充滿了喜悅,憑添了一分嬌艷之氣。歌詞很簡單,蘇荔又重復了一次,大家也就都記住了歌詞,等歌聲停了,就偷瞟著老爺子,此時除了胤禛還沒人聽出裡面唱歌的是蘇荔,臉色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歌聲停了,卻又傳來一陣子寶寶咯咯的笑聲,其後緊接著,蘇荔的聲音傳來,“寶寶,額娘喝得好聽不?傻樣,反正以後額娘無論唱什麼你都只准說好聽,聽到沒!可不許學你阿瑪,說什麼都只會嗯……”

    這話一出,兄弟們都鬆了一口氣,特別是老十和老十四,兩人的神色中明顯多了些惡搞的成份,不懷好意的瞅著胤禛那鐵青的臉。胤禛此時怕蘇荔再說什麼,忙一個箭步搶先推開門,蘇荔回頭看到胤禛,笑顏如花,正想舉著寶寶地手跟胤禛打招呼,卻不想看到胤禛身後嚴肅地康熙。笑容隱去,默默的抱著寶寶跪下,但她一聲不吭,叫什麼?叫什麼蘇荔都不願意,於是她只有不說話。

    康熙默默地走了進去,院中那株紅梅花開得正艷,倒真有些蘇荔剛剛唱的,昂首怒放花萬朵,香飄云天外的意思了。他走到梅樹前,好一會兒才輕輕說道,“怎麼帶寶寶來這兒?”

    “娘娘逝前給寶寶做了衣裳,趁著進宮想抱來給娘娘看看。”蘇荔總不能說她主要是為了躲開他其次才是為了悼念良妃吧!康熙點點頭,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蘇荔喜歡良妃的原因,所以也不再糾纏便相信了這話。想想,“有心了,良妃應該會高興的。你剛剛唱的什麼?”

    蘇荔臉色突變,她心裡暗暗地罵起自己來,沒事唱什麼歌,但馬上又覺得幸運,蘇荔在現代的父親當過兵,雖然後來轉業了,可是一些部隊上培養的審美情趣就改不掉了,什麼愛國歌曲都愛唱愛聽,耳濡目染間,蘇荔流行歌曲會的反而少,這些歌倒是一首比一首記得全,如果剛才自己沒事唱個《雙截棍》也就更沒法解釋了。可是此時此刻怎麼說?呆了會只有硬著頭皮說道,“聽老媽子們唱的鄉村俚調!”

    “煥醒百花齊開放開放,高歌歡慶新春來,雖是淺白,但是意思不錯,難得了!”康熙點點頭,算蘇荔過了關了。

    蘇荔這才想到,此時的歌詞都是有曲牌的文言詩句,講究的是對仗工整、平仄壓韻,這麼淺白的歌倒說是真是俗不可耐的鄉村哩調,康熙自是深信不疑。蘇荔這才暗暗地在心裡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還是幸運兒,沒想到這也能誤打誤撞蒙對了。

    懷裡的寶寶一直看蘇荔跪著,因為蘇荔跪著,寶寶的活動空間就變小了,變得不耐煩起來,哦……哦……的叫著胤禛,提醒著他自己要起來。蘇荔瞪了寶寶一眼,寶寶馬上收聲,陪著笑臉看蘇荔,用額頭蹭著蘇荔的肩膀,撒嬌。但眼睛不時的瞟一下胤禛,希望能來解救自己。胤禛可不敢過來抱他,只好遠遠的做了個安撫的手勢,寶寶更加氣餒,老實的耷拉著腦袋在蘇荔懷裡裝可憐。

    “皇阿瑪,小弟妹還跪著呢!”太子溫和的提醒著已經陷入沉思中的老爺子,老爺子似乎這才醒悟過來。

    “是啊,胤禛去把你媳婦扶起來,這麼涼,你也不提醒著點,鈕祜祿氏也是笨,自己也不會起來,還抱著寶寶!”老康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不喊誰敢起來?蘇荔腹誹著,但還是沒用的躬身謝了一聲。

    胤禛謝了恩,又向太子道了謝這才過來一手抱起寶寶,一手扶起跪了半天的蘇荔,心裡雖不舒服,但還是探循的看了蘇荔一眼。蘇荔笑著對他搖搖頭,站直後便輕輕推開了胤禛,省得讓老爺子看到覺得她嬌氣。胤禛心裡更不是滋味了,但還是收回了手抱緊寶寶。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5:3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1:34 PM 編輯

第113章    八字不合

    胤禛一直對自己說太子爺這麼好心的提醒老爺子是不安好心,為的還是向老爺子討好,順便離間自己夫婦感情,可是心裡那點怒氣卻怎麼也拉不下來,再加在蘇荔不經意的推開自己的攙扶,他都會不禁會想到蘇荔是因為太子在這兒而感到不便。

    其實大家都關注老爺子在樹下的神情,都沒注意到太子其實一直在偷偷的看著蘇荔。比起一年多前在雍王府見的那次,此時蘇荔顯得豐韻了一些,畢竟剛生了孩子,還在哺乳,這是正常的,但總覺得有些不一樣了。不,應該說,上次看到的蘇荔也和自己認識的那個女子不同了,她上次眼裡只有胤禛,而此時,她眼裡只有她的兒子。

    太子不禁止想到第一次見蘇荔,那是在烏雅家,齊哥兒歇工回家,去拿幫太子買的藥材,太子本不用親自去,但想到這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怎麼說烏雅家也是皇親,去他家也不算越禮,便穿著便服同齊哥兒一起回去拿。

    花園裡,十三歲的蘇荔就坐在花園的木蘭花樹下,也是這般看著花兒笑,那次她可沒唱歌,神色之間不乏淒婉之色。其實事後太子想想蘇荔那會並不是十分出眾,比較起自己府中那些千嬌百媚的女子來,真是可以說是不值一提,可是卻是在特定的場景下,平凡普通的女子便顯得不平常了。

    白色的木蘭花,樹下身著白衣的少女,纖塵不染,見之忘俗。他上前說話,蘇荔會嚇得拉著丫頭跑掉,一句話也沒說。從沒有人這般對過他,一下子就讓一直被人捧著護著的太子爺魂不附體來。此後太子成了烏雅府中的常客,烏雅老爺子還以為太子跟自己兒子交好。滿心歡喜,誰也不知道,太子是看上了花園中那如精靈般的蘇荔兒。

    其實有很多話是可以不用說的。事後蘇荔兒也知道了太子的來歷,那時地蘇荔兒自然知道太子為何而來,而太子也知道蘇荔兒並非對自己毫無情誼,偶然的花園偶遇,一兩句的平常問候,他們心知肚明,他們缺地只是一個合理合法的時機。

    如果不是齊哥兒說蘇荔兒要參加選秀。太子也不會興高采烈的去花園找蘇荔兒,並送上自己的手珠,蘇荔再次逃開,但逃開前說了一句,如果沒被撂牌子的話應該還有機會見面的。老二不是傻子,這話已經表明了蘇荔兒的意思,她要進宮了,想要她就得在宮裡努力。

    他努力了,他相信只要蘇荔入宮,他就一定有把握從老爺子那兒把人要來。可是他錯估了烏雅老太太和德妃聯手地實力。他剛接到蘇荔兒告病,馬上就接到齊哥兒那喜悅的告白,他要成親了。對象就是蘇荔兒,太子這才明白,原來蘇荔借住烏雅家,其實早就已經被烏雅家當兒媳婦一樣對待了……

    太子好半天才從回憶中警醒,有些悲哀的想到,原來她從來就不是自己的。她只說可能會用機會見面,是啊,現在可不是有機會就能見到面,見到又能如何?正是想到那次花下的偶遇,他才會心念一動的為蘇荔兒求情,對他來說,這一刻,他還是八年前的那個在木蘭花樹下胤礽而已。

    蘇荔自然不會知道這七竅玲瓏心的兩兄弟此時的想法,在她看來。她要怎麼逃開。如今老爺子在樹下睹物思人。裝出一幅最深情款款的模樣,只可惜地是八爺不在。做戲也沒人欣賞,至少自己是不會的,只會覺得更惡心。但這會兒是大家的時間,他一個人就這麼占用了是不是太不合情理了,真希望有勇士站出來提醒一下老爺子,現在雖然沒人跪著了,但大家都陪著站著呢!

    解救大家地不是勇士而是寶寶,他餓了,哦了幾聲沒人理,於是他拍著胤禛的肩,想撲入蘇荔的懷裡去。蘇荔的膝蓋還是木的,哪能去抱他,當然,她也知道寶寶餓了,已經過了他吃飯的時間,可是誰能比康熙大?寶寶地耐力已經耗盡了,他再樂觀當自己連飯也沒得吃時,那份委屈就不是可以化解的了。終於,一聲憤怒的吼聲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吼聲之後,便是委屈無比的號啕大哭,淚珠滾滾而來,經驗告訴我們,平常不哭的孩子哭起來就沒完,而蘇荔平時本來是很愛看自己寶寶哭的,可是此時此刻真是心都疼了。一邊僵硬的扶住胤禛,一邊用手輕輕的撫摸的寶寶地臉,算是安慰。寶寶哪看過蘇荔這般心疼自己地神色,那委屈之情就更甚了,撲向蘇荔邊抽咽邊尋找著自己的食堂。胤禛只有抱緊寶寶,讓他不能做出有損風化地動作出來。

    “他怎麼吶?”康熙看那麼愛笑地孩子現在哭成這樣也不禁心疼起來。皺眉看著兩口子。

    “寶寶餓了。他吃飯地時間已經過了兩刻鐘了。”蘇荔實話實說。她沒注意自己順手拿了胤禛地懷表正皺眉說道。甚至忘記自稱奴婢。

    “走吧!把孩子餓成這樣。”老爺子看到寶寶地抽咽有些嗔怪地看著蘇荔。卻沒想想是誰讓她沒法給孩子喂飯地。

    “皇阿瑪。時辰也不早了。只怕額娘也等急了。”十四忙趁機上前一步。康熙點點頭。也知道自己不走。蘇荔也不敢真地當著自己地面抱走寶寶。默默地扶著小太監地手臂慢慢踱出小院。蘇荔這才鬆了一口氣。抓緊胤禛。

    “怎麼啦?”“腿凍僵了。你扶我進屋喂寶寶吧!”她剛剛在石板地上跪地時間太長。雖然被扶起。但又站了半天。任誰也受不了地。

    “那還不讓我扶?”

    “老爺子看著呢,真讓你一直扶著,不是找不自在嗎?唉!真是倒霉,躲到這兒了,還能碰上。”她幾乎整個身子都靠上胤禛了,胤禛只好一手摟著她,一手抱緊寶寶,把她送進房裡,好在良妃去世不久,房裡還有留守的太監,忙過來幫手,胤禛忙吩咐他去拿炒熱的粗鹽來給蘇荔敷腿,蘇荔可不能先管腿了,馬上解開衣服給寶寶喂食。

    “看來真得感謝太子爺了,不然你還得跪著。”胤禛說得不無酸意,雖然蘇荔剛剛已經解釋了為何不讓自己扶的理由,但還是覺得不舒服。

    “拜托,這兒除了老爺子誰最大?”蘇荔看寶寶不哭了,專心吃奶後,這才抬頭看胤禛,胤禛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蘇荔的想法,當時除了康熙無論是年齡還是身份都以胤礽最大,如果他不開口,誰先開口了都對太子不利,康熙會覺得太子沒有慈愛孝悌之心。胤禛想想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太監進來拿了裝著熱鹽的布袋進來,胤禛忙給她敷上,蘇荔輕輕的呻吟了一下,當著太監的面,她又不能挽起褲腿,但也想得到自己膝蓋頭一定又腫了。

    “唉!下次進宮我還是把護膝戴上吧!”

    “唉額娘也是,怎麼今天叫你進來?你只怕真的和老爺子八字不合,下次額娘再叫你,你能推就推,撿老爺子不在時再進來好了。”胤禛專心的幫她揉著膝蓋,一邊嘆息。

    “如果不是剛從凌家回來,荔兒自是為拒絕的,只是剛見了凌柱,現在推了娘娘,不是讓娘娘難過嗎?”蘇荔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胤禛點點頭也是,剛見了凌柱,如果此時對德妃的召見推三阻四,不是讓德妃多想嗎?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做人子女真難啊!做皇家的子女、媳婦就更難了。

    “快回去吧!老爺子看你不在只怕又有話說了。”她舒服多了,忙推推他。

    “過會能走了一起回去吧!你以為他會放過你?”胤禛白了她一眼,她想想也是,午膳是自己做的,一向多話的康熙怎麼會放過機會,唉!兩夫妻對視一眼一齊嘆了一口氣。

    回到長春宮,飯菜已經擺上了,康熙他們已經落座開吃了,看到他們進來,掃了胤禛一眼,才看向蘇荔,“寶寶呢?”

    “吃飽了,已經睡了。”蘇荔行了一禮,掃了桌上一眼,接手宮女的活,在桌前幫忙。

    胤禛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默默的接過了蘇荔順手遞過的食物。

    “去歇會吧!忙了一早了。”德妃柔聲說道,當然這也是順便在老爺子面前幫著蘇荔表功。

    “不累!您想吃點什麼?”蘇荔笑著謝了德妃後,掃了一眼桌面,想想挾了一片雜合麵做的面餅挾上一片肥瘦適中的粉蒸肉,中間又加了些切得很細的黃瓜絲放到了老太太的面前,“本不想給您做肉,才幾天沒進來,您看看,是不是又沒聽話去運動了?”

    “天不是冷嗎?知道了,以後不會了。”德妃笑逐顏開,咬了一口,笑意更深了,“萬歲爺,這肉真是鮮美,荔兒給萬歲也弄一塊。”

    “這是什麼?”康熙沒見過這種做法,便問道。

    “粉蒸肉,湖北的做法,娘娘是有些胖了,所以挾著雜糧麵餅,您可以直接就飯吃。”蘇荔笑笑,但並沒有動手幫康熙挾菜。

    胤禛忙伸手給老爺子挾了放在飯上。其實粉蒸肉解放後才有的,是蘇荔單位的名菜,一周總要吃上一兩次,蘇荔本人極不愛吃,覺得有些肥膩,但想想還是進宮給德妃做了,人老了,對軟爛肥膩的食物反而更加熱愛起來了。她同時還蒸了青菜和魚片,胤禛挾了筷子蒸青菜吃了點點頭,其它人都試了一下,除了胤禛,誰也沒再動第二筷子,老爺子果然喜歡吃粉蒸肉,連吃了三塊。




第114章    好心有好報

    看著康熙大塊的肥肉進口,蘇荔竟有一絲快感,默默的腹誹著肥死你,最好有三高……突然想到,康熙好像就是中風死的,他六十之後就輕度中風,哪只手就不聽使了,再看看康熙還是無肉不歡的樣子,心中頗有幾躊躇,最後善良還是占了上風,看康熙第四次指向粉蒸肉時,蘇荔給挾菜的李德全做了個眼色,給康熙挾了些蒸青菜。

    “您嘗嘗這個,肉雖好吃,但對身體無益。”

    “荔兒就是這樣,見不得別人吃不健康的,萬歲爺可千萬別見怪,您看看,剛剛不也不讓臣妾多吃。”德妃怕康熙惱怒,忙笑著說道,並指指自己面前的幾樣專為自己做的幾樣小菜給康熙看,“你瞧,這是她讓我吃的,說要多穀物、青菜、水果、魚類、最後只能吃一點點肉。”這是蘇荔跟德妃上的正確飲食金字塔上的內容,德妃正好拿出來跟康熙顯白。

    康熙瞥了蘇荔一眼,思慮著她是不是趁著機會向自己討巧?而此時蘇荔卻沒看他了,她正關注到胤禛半天還在吃青菜。

    蘇荔心裡嘆了一口氣,這父子真是,一個不吃菜,一個不吃肉,只希望將來寶寶別偏食就好。她給胤禛挾了一片蒸魚,胤禛白了她一眼,但還是默默的吃了下去。但再挾菜時,想想筷子還是硬生生的從蒸菜上移到了蒸肉上,可是筷子在蒸肉的上面停留了那麼幾秒後,想想最後還是下到了香菇肉片上。他吃的香菇。蘇荔真是沒法了,正好外頭宮女進來在蘇荔耳邊說了什麼,蘇荔點頭笑笑。

    “湯剛好了,奴婢去端,大伙留點肚子。”行了個禮便下去了。

    “這不是有湯嗎?”康熙指指桌上的火鍋。

    “荔兒說火鍋的湯最好別喝,不健康。她早上一來就煨上了,說給臣妾嘗個新鮮。臣妾還想著好了給萬歲送一碗去的。”德妃得意洋洋的說道,這湯可是蘇荔專門炖給自己喝的。

    過不一會兒,她親自端著一大碗放在席面地中間。其它宮女端些中碗在一人面前放了一碗。

    蘇荔早上看廚房裡竟有新鮮的蓮藕,馬上就想到了家鄉的排骨蓮藕湯了,德妃宮裡受自己地影響,也有了用骨頭湯當味精的習慣。蘇荔把大排切成五分大小的塊,用薑片炒了,去了腥氣,下在骨頭湯裡煮滾了。再放滾刀切的蓮藕塊。慢火煨,待蓮藕炖粉了,下鹽即可,起鍋之前點一滴醋,利於釋放骨頭湯裡的鈣質。宮裡的小碗只能放一塊蓮藕,把蓮藕放進去了,湯也就只能裝一口了,那有什麼吃頭!

    在宮裡喝湯、吃飯都是小碗。包括皇帝吃飯是有規矩的,不許添飯地,怕吃多了隔食。這也是蘇荔進了王府才知道。心裡真是同情這些明明是天下最尊貴的一群人,連飯都吃不飽,真是說出去也沒人信啊!

    蘇荔也不顧宮女地阻止。直接就拿了裝菜地中碗一人一碗。武漢人喝湯本來就是湯裡有肉、有蓮藕、有湯。這碗湯既是菜也是湯還是主食。一碗下去。什麼也不用吃了。

    康熙看著自己面前地大碗怔了一下。這碗也大了點。看向老四胤禛。胤禛只好陪笑。

    “她就喜歡大碗。生怕別人吃不飽。”

    “奴婢出身低微。本就小家子氣。萬歲爺見笑了。”她淡然地笑了笑。反正康熙也不喜歡自己。自己再討好也沒用了。也就沒打算做那個無用功。她正親自給德妃裝湯。德妃地卻用地是小碗。蘇荔專心地用小匙撇去湯上地浮油這才親手端到德妃面前。“您胃腸不好。蓮藕會漲氣。只給您裝了一塊。多喝點湯。”

    康熙見話到說到這份上了。也就不好說什麼了。只好低頭喝了一口湯。跟平時喝地倒很是不同。湯香濃鹹鮮。湯中還有濃濃地蓮藕地清甜香味。又咬了一口蓮藕。忙點頭叫好。蓮藕吸了湯中地肉味。粉而無絲。軟糯清甜。大家看老爺子叫了好。忙低頭大吃起來。有小四嫂就是好。這湯頭多鮮啊!跟咱們平時吃地也不同。也是小嫂子自己想地?”老十把自己那碗飛快地喝完。也不讓人幫。自己伸手就在中間大碗裡盛起來。邊盛邊還不住氣地誇著蘇荔。

    “跟湖北地廚子學地。這蒸菜和湯都是湖北地家常菜色。想著平日大家吃不著。才斗膽一試。”蘇荔笑笑。給胤禛地碗裡加了一小口米飯。他喜歡泡湯吃。

    坐在胤禛邊上的胤礽一直默默不語,當然這也是老爺子的教的好,在坐的,似乎也只有他是老爺子親自教導出來的,不用擺架子,那尊貴的氣勢就不是一般人能有地。他吃了一塊蓮藕,喝了小半碗地湯,本來他就吃得不多,可看蘇荔給胤禛裝了飯,便示意人拿了飯上來學著撥了一半在湯裡。

    蘇荔不禁笑了起來,拿了些用尖椒炒的蘿卜乾在胤礽和胤禛地碗裡各放了一點,在現代時蘇荔喜歡這麼吃,湯泡飯,加點辣絲絲的鹹菜,熱乎乎的十分過瘾。

    胤禛倒沒什麼,在家吃慣的,蘇荔給什麼他都不抬頭,悶聲吃。這也讓蘇荔十分氣悶,現在倒把蘇荔弄習慣了,你悶頭吃,我就默默的給。

    胤礽是不能吃辣的,一下子辣得眼淚橫流,又不能說什麼,看上去眼淚汪汪,倒比平時冷清清的有人味多了。蘇荔不禁又想笑,可是看到康熙決定老實點,“奴婢真是該死,不知道太子爺不能吃辣,快換了去。”蘇荔一邊道歉一邊准備給胤礽換一碗,再給他吃塊甜點去去辣味,胤礽卻搖頭,抱著碗不肯放手。

    康熙也跟蘇荔一樣,難得看到胤礽這麼失態過,反倒覺得可愛起來,挾了一塊蘿蔔乾嚼了起來,也大呼辣,但又覺得過瘾。捨不得吐出來,只好多吃了一塊甜點。大家看老爺子這麼高興,馬上都跟著笑起。

    飯就這麼著的嘻嘻哈哈的吃完了。可憐蘇荔還得准備茶水,午飯也就在茶水間裡用湯泡了一碗飯邊吃邊煮咖啡。上次不是說她弄的東西沒用嗎?現在她特意讓他們看看自己弄的有用沒用。

    加康熙男人們正好六人,德妃神經衰弱,蘇荔給她弄了一杯蜂蜜薑茶。

    送給德妃的是大紅金鳳套,是蘇荔最喜歡的一套,紅得非常正,配上描金的鳳凰圖案。杯子顯得貴氣十足。一人面前放上一杯咖啡,用奶罐倒上牛乳,打開漂亮地糖罐,舀出兩匙糖,不小心的讓人看見只怕會是以為到了十八世紀的歐洲。

    胤禛真是無語了,這個女人還真是倔強,只不過傳了老爺子一句這兩樣東西沒用,她就愣是要找場子,想想,所以兩人火花四射倒還真是有原因地。

    康熙看清了這兩樣的用途還特意拿起來看看。“原是放調料的,洋人也是怪得很,茶好好的放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麼?”

    “不放就更沒法喝了。跟喝中藥一樣。所以咱們的茶葉能賣得那麼好。”蘇荔笑笑順口說道,一路順著給大家都調好味。胤禛喝了一口點點頭。

    “倒是比在四弟家喝得更香濃一些。”太子似無意的說道,他有些遺憾蘇荔沒有當面地出來煮,不然會更好喝些吧。

    “因為牛乳的關系,上次給太子加的是羊奶,沒有這種香濃的味道。”蘇荔忙解釋。咖啡都是一樣的,哪會有味道上的差別。

    老九他們都是第一次喝,雖是皺眉了,但看太子那舉重若輕的樣子,自是不能示弱的,都強忍著吞咽下去。

    胤禛在家常喝,蘇荔有時在自己要熬夜或是早朝時,蘇荔都會弄一杯給自己喝,習慣了那個味道之後。現在反倒是覺得好喝起來。在家都是加羊奶,現在好不容易加牛乳了。更得利用機會好好嘗嘗了。

    蘇荔最後站回了德妃的身後,心中為自己哀悼,進宮就沒好事,可憐連個坐的地都沒有,只有站著陪笑臉地命啊!

    康熙喝了一口,不置可否,抬眼又瞅了蘇荔一眼,而蘇荔此時的注意力又到了自鳴鐘上,應該是在看時間,想想,“李德全,去給蘇格格拿個懷表來,省著喂孩子都不知道鐘點。”

    這不用人告訴了,蘇荔馬上跪下謝恩,也是,整個王府也就胤和福晉各有一塊懷表,胤禛本來是想著給蘇荔去買一塊的,可是被蘇荔攔住了,金貴地東西,給自己買了,其它人要不要買?不是讓福晉為難嗎!胤禛也沒法了,只好放個自鳴鐘,這東西倒是可以一屋放一個。現在好了,老爺子親自賞的,其它人也就沒話可說了。

    “這孩子,就是這樣中規中矩,喂個孩子也是按著钟點來,臣妾還賞了個大鐘去,讓她遠遠就能知道該喂奶了。”

    胤禛正在喝咖啡,一下子嗆到,那個大鐘全府都沒法子,娘娘還好意思在這兒說。蘇荔可不敢上前去給他擦嘴,正捧著懷表在那兒美呢,看來老爺子也沒那麼討人厭了。轉頭再想,自己也真是沒氣節,一塊懷表就收買了,一定是自己好心有好報!鄙視了一下自己,但這純金的懷表還是當寶貝一樣放在懷裡。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5:5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1:51 PM 編輯

第115章    世子

    “寶寶倒是喂得不錯,看著也機靈。 ”康熙慢慢悠悠的說道,擺明了告訴大家,賞東西是為了寶寶,沒別的意思。蘇荔心裡那個恨啊,果然和老康是八字不合,誇誇自己會死啊?媽媽的,喜歡的皇孫可是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將來教他罵你!蘇荔心裡暗暗地罵著,但只有木然的聽著。

    “是啊!臣妾也覺得寶寶好。老四,你府上不是還沒立世子嗎?額娘看寶寶就不錯,抓緊辦了吧!”老太太可不傻,馬上抓住機會將了胤禛一軍。蘇荔上次懷孕時她便已經這麼打算了,只是中途流產了,現在又生了個一阿哥,從寶寶出世她就等著胤禛報請了,沒想到寶寶都半歲了,還沒動靜,她以為是蘇荔兒自己不好意思說,既是如此,那她便代勞好了。她邊說還邊看了一眼康熙,康熙沒做聲,這應該也是康熙所希望的吧,心裡底氣也就更足了。

    胤禛和蘇荔對視一眼,蘇荔輕輕的搖搖頭,胤禛明白,這是老太太自作主張呢,定定神,站起想想慢慢騰騰的說道。

    “還是等等看吧!弘時念書行事都中規中矩,又是長子,兒臣……”

    “他算什麼長子?”老太太煩了,本就看李氏不順眼,加之對蘇荔的偏愛,現在擺明了胤禛不想廢長立幼了,本來蘇荔生了兒子沒升等她就已經氣不過了,現在還立世子還卡住了,不是擺明了讓她找由頭發脾氣嗎。

    “娘娘!爺的意思說弘時怎麼說現在快成年了,懂事些,性子也定了;寶寶還小。將來的事兒誰也說不准,現在寶寶可愛,將來要是不成器怎麼辦?爺是對的。”蘇荔看老太太發了脾氣,自己再不開口似乎也不行了,看看大家伙都眼巴巴地等著看笑話呢,自己真是左右不是人,心裡暗暗地的埋怨起老太太來,怎麼挑這麼多人的時候說這個敏感的話題。其實她是冤枉了老太太,越是這樣。寶寶的地位才越牢固,當著老爺子的面兒,兄弟們都看著,胤禛真的想拒絕不是也得有膽不是。沒想到胤禛還真是有膽。

    “你生的怎麼可能差到哪去?”德妃不樂意了,狠瞪了蘇荔一眼,暗示蘇荔別再說話了,此事萬事有她。而蘇荔卻不能不攔住,她扶住了老太太的胳膊。

    “荔兒知道您疼荔兒,可是龍還生九子,九子各有不同。寶寶說不定將來想做詩人。想當畫家,甚至於想做木匠呢?荔兒是笨額娘,寶寶將來想做什麼荔兒都不會阻止,只要是他想做地,所以現在問也不問他就讓他做世子,擔負起這一大家子人的福祉,你相信他,荔兒還不敢信呢。”

    胤禛心突突的跳了跳,蘇荔這話說得有問題。老爺子再多想一點,就能聯想到立太子這事上,偷偷看看康熙和太子,他們似乎神色如常,誰也真把一個格格的話當真一般。

    “木匠?”老十誇張地大笑起來,似乎覺得蘇荔的比喻實在有些不像話。他也不知道是真傻假傻。但這話卻接得讓胤禛真的鬆了一口氣。

    “當木匠多好,起碼還有個手藝,將來奴婢想要個首飾匣子就不求四爺了,直接叫寶寶做一個。他還不得屁顛屁顛的給奴婢去做,哪敢說個不字!”蘇荔倒是想給老十一個白白眼,可是想想這麼把話題扯開了也行,就順藤摸瓜的笑道。

    “唉!說得這麼委曲。看來四哥真是小器了一些。小嫂子短了什麼跟兄弟說一聲。總還不至於用到一個求字。”老十四也覺得剛剛蘇荔地話不對。但不敢沖出來。怕惹火燒身。老十把話題岔開了。倒省了一堆地麻煩。忙討好賣起乖來。

    “你們聽她胡說!你四哥是看著冷淡。心還是軟地。這丫頭就差在府裡稱王稱霸了。還用求?”德妃笑了起來。她倒沒覺得蘇荔地話不對。見扯上老四地小器上。她自是要幫著兒子地。總不能讓蘇荔回去被胤罵吧!烏喇那拉氏倒是常進宮地。府裡地事兒也常常當笑話一樣說給德妃解悶。也是為了讓德妃放心。蘇荔在王府裡沒人敢欺侮。德妃自己說完倒先怔忡了一下。是啊。蘇荔在府裡此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麼會想不到世子地事。只怕兩人早有默契。自己倒是多事了。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掃了蘇荔一眼。蘇荔輕輕地捏住她地胳膊給了她一個安心地眼神。她點點頭。

    蘇荔看德妃點了頭。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輕地放開她地手。然爾這一系列地動作卻沒有掩過康熙地目光。他默默地又喝了一口冷卻地咖啡。輕輕地皺了一下眉。咖啡冷了。顯得有些澀了。味道沒有剛剛地好。蘇荔注意到了。招來人換下咖啡。重新給老爺子端上熱地蜂蜜薑茶。順手也給大家都換上了。只有太子和胤禛喝完了咖啡。其它人都是淺嘗罷了。

    康熙又喝了一口熱地姜茶這才悠悠地說道。“老四家地。這麼不想寶寶當世子嗎?”

    蘇荔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一下。最後才確定老四家地已經是自己地新名字了。心裡暗暗地嘆息了一聲。自己是老四家地一把椅子還是一張桌子?但還是攝住心神。想想說道:“奴婢是蠢材。大人們地事奴婢不想打聽。也懶得打聽。”

    “這只是打聽嗎?朕倒是覺得你根本不想要!”康熙淡然地一笑。卻沒留給蘇荔一點餘地。蘇荔看向胤禛。胤禛想想起身想替蘇荔回話。可被康熙瞪了回去。他只好默默地坐回自己地位置。蘇荔只好細想了一下。“不是不想要。只是覺得不該奴婢來要。”

    康熙搖頭,“德主子剛替你要了。為何還要阻止?總不至於魚於熊掌都想得到吧?!”康熙還真是客氣了,蘇荔明白老爺子是在暗諷自己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胸中的怒火再生,恨不得把懷裡的懷表扔回到康熙的臉上去,但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好一會兒才假笑了一下。

    “奴婢說不該奴婢是想說,奴婢不該替寶寶來做這個決定。要不要做世子,能不能負擔起雍王府這一大家子人地吃喝拉撒,護住大家伙的周全是份大的責任,這是寶寶將來要想的事。如果他不願意接受,卻莫明其妙的因為奴婢而套上枷鎖,奴婢的罪過就大了。”

    “這麼說還是你不想要,對你來說雍王府的世子就代表了責任。於是你不想負責,也不想你的寶寶來負責。”康熙反應倒是很快的,刀一般地眼神砍向了蘇荔。強人的理論,在他看來,責任也代表了信任,是對他們的肯定,而蘇荔卻視這份肯定如棄履。生怕得到,怎麼不讓康熙生氣。

    蘇荔只好跪下了,現在老爺子生氣,自己還能說什麼?老十老十四對視一眼,看向了胤禛,胤禛想想陪著蘇荔跪在老爺子的面前,但沒說話。

    “皇阿瑪,剛剛小弟妹不是說了嗎,她不會阻止寶寶將來地選擇。如果寶寶成器,即使她不願意,四弟自會立為世子的,她自也不會阻止。兒臣想她許是覺得自己是婦道人家,於是不願理會男人們的決定罷了,兒臣倒覺得小弟妹頗有婦德。值得嘉許。”太子溫和的向康熙進言。

    “你也不要一味的寬仁,凡事也要拿出些魄力來的。”康熙想想點點頭,但還是忍不住訓示了太子一下,轉頭看著一齊跪著的胤禛、蘇荔,“胤禛對世子一事審慎以對倒是不錯,原本就該多觀察,挑個好地出來,現在只有三個兒子,這兩個又太小。什麼也看不出。此時立世子倒真是太早了。”

    這話一出德妃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明白老爺子說白了。死都不會讓老四立弘時的,寧可等到寶寶再大些,讓蘇荔沒法再推脫時再立,臉上馬上露出了笑意。其它人也了然的搖頭晃腦的聽著老爺子轉頭訓蘇荔。

    “至於說鈕祜祿氏……”康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此時只怕連他自己都覺得跟這個兒媳婦八字不合了,怎麼著都沒法讓他們心平氣和的相處一會兒。頓了頓,“至於說鈕祜祿氏,過於膽小怕事,萬事這般畏縮不前,如何能為寶寶之榜樣?雖說是太子為你求情,言你頗有婦德,在朕看來卻是不然,咱們滿人女子可曾似那漢人女子般矯揉造作?你也出身將門,本該上馬能打仗,下馬能管家的……”

    康熙還在喋喋不休,蘇荔此時真想找人堵住他的嘴,滿人女子上馬打仗,下馬制家,媽的,你咋不說能安邦治國平天下?如果自己真地是那般的有用,早死了十次八次了,還等到現在?現在蘇荔知道,天下第一大的葉公非康熙莫屬了。

    蘇荔覺得膝蓋真的很痛,剛剛熱敷只是救急,吃飯時又站了這麼許久,現在又跪,雖說是室內比剛剛室外暖和,可是再暖和也是石板的地啊!涼氣還是一絲絲的直沖自己地骨頭,看來晚上得在藥湯裡泡很久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病根……




第116章    面具

    福晉看蘇荔又是被胤禛抱著回來的便氣急敗壞起來,早上德妃招她和蘇荔一起進宮的,但早起有點涼,福晉連打了幾個噴嚏,蘇荔便讓她別去了,本就不舒服,省得進去了也讓人有話說。烏喇那拉氏想想也是,再說如今蘇荔可是生了兒子,老爺子再不喜歡,總還得看皇孫的面子吧,更何況胤禛和老太太都在,於是就放心的讓她抱著寶寶進去了,沒曾想還是被抱回來。

    “這又是咋了?頭沒事吧?蠢貨,還不找太醫去!”烏喇那拉氏一邊問,一邊罵著跟在後頭的高福兒。

    “行了,已經看過太醫了,去給主子拿熱鹽袋子。”胤禛也煩,吼了一聲,抱著蘇荔進了屋,放到福晉的熱炕上用被子蓋在她的腿上。明心跟上來把寶寶放到蘇荔的身邊,寶寶可不喜歡這樣,向福晉吼吼,福晉馬上過來抱他了。邊放在手上拍著,一邊對蘇荔吼道。

    “又惹事了?”

    “這次真不怪我,只是我跟老爺子真是八字不合,這次是跪的!”蘇荔把事情說了一遍,說得眼淚嘩啦啦啊!出宮前她還拉著德妃的手說暫時不進來了,再就是,以後老爺子在時還是別叫自己了,太傷了。

    “上次叩破了頭,這次跪斷了腿……”瞧人福晉這水平,都弄出對仗來了,蘇荔還沒yy完,福晉下一句就來了,“你什麼命啊?”

    “苦命!”胤禛白了她們一眼,抱過寶寶,給他解開外面的熊寶寶外套。這也是蘇荔做的,看上去就像個熊外皮,遠遠的看著就跟真地毛茸茸的熊寶寶一樣,很可愛的。

    福晉空出手正好幫蘇荔來做熱敷,挽起褲腿,蘇荔的膝蓋已經紫紅了一片,並且腫了起來,福晉不禁驚呼,“你到底跪了多久?”

    “主要是凍的。天太冷,她又穿得少。”胤禛也心疼了一下,雖然知道嚴重,可是真的看到了。還是覺得可憐。

    “太醫怎麼說?”

    “還能怎麼著,就怕留病根。你自己懂醫的,自己注意了,這些日子好好養著吧!”胤禛轉頭跟蘇荔囑咐了一聲。

    “唉!”蘇荔想想就覺得冤。為什麼到自己這兒了。不是叩破頭就是跪斷腿?而寶寶卻還沒心沒肺地在那兒跟胤禛玩。逗得胤禛哈哈大笑。

    “你也是。娘娘都開了口。你閉嘴就是了。又不是你求來地。娘娘、老爺子什麼心思你早就知道了。何苦碰那個釘子?讓我說。你活該!”福晉明面上在說蘇荔。可是眼睛卻瞟向了胤禛。明明最疼地是寶寶。可是在立世子上為何這般猶疑。

    “姐!其實爺真是對地。再說弘時本來就不錯。書念得好、人也穩重。萬一寶寶像我一樣胸無大志怎麼辦。”蘇荔笑著。自己接過鹽袋小心地換著地方熱敷。

    “你就是這樣。說你聰明。明明就是蠢!”福晉怒了。恨恨地使勁戳了戳蘇荔地額頭。

    蘇荔不作聲。傻笑著。其實對於世子她一向不看重。她是因為笃定。寶寶會是最後地勝利者。會是將來地乾隆帝。所以她不在乎。覺得沒有必要現在就為寶寶去爭去搶。這樣只會提前讓寶寶和自己成為大家地靶子。太不劃算。可是今天她心有些不舒服了。雖然和胤禛早有默契。她也向胤禛表明了立場。她只是不要胤禛現在立世子。可是她從沒有讓胤禛立弘時。她只是讓他別急。而此時此刻她突然明白了。耿氏是對地。在胤禛心裡一直希望立弘時地。他只是寵愛寶寶。男人對長子更多地是期望與責任。自然會不假顏色。可是對幼子和女兒本就沒有這種感情。自然而然地會顯得更加和藹可親一些了。自己要改變策略嗎?

    “怎麼啦。怎麼啦?不會是又摔了吧?”年氏和耿氏一起趕來。估計是聽說蘇荔又是被抱回來地。於是忙過來看看。

    “嗯,又摔了,這次摔了腿。”蘇荔搶先說道,不讓烏喇那拉氏出言報怨,她可不想把世子這個敏感的話題再拿出來說,“明心,去換個鹽袋,再就是,去我屋裡把炕燒上,還有我開個方子,你派人把藥抓齊了,晚上我要泡腿。”

    “都做了娘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耿氏坐到一邊,輕聲的嗔怪道。

    “得意忘形啊!”蘇荔哈哈的大笑,一邊忙著寫泡腿的方子,感覺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其實在蘇荔心裡鬱悶時,胤禛的心裡也並不好受,今天太子兩次為蘇荔解圍,胤禛自然看得出哪是真心,哪是假意。今天太子的表現讓本來一直不確定的胤禛突然意識到,太子爺對蘇荔真地有感情,而不是那種對十幾歲小孩子的那種一時的迷戀。什麼樣的感情過去八年之後,還能讓他念念不忘?他不禁有些懷疑蘇荔是否對自己說了實話了。她真的忘記了,還是根本就不想記起?

    胤禛心裡有兩個聲音在對恃著,一個說蘇荔被關了八年,從沒再見單獨見過太子,太子對她的一廂情願不能怪蘇荔兒,可是另一個聲間卻在說,真是這樣嗎?一個連兄弟都不肯幫地人,卻兩次在康熙面前為之求情……

    “哦……”寶寶煩了,輕輕的拍著他的臉,讓他從沉思中驚醒。寶寶不安分的扶著胤禛的肩膀想跳躍,只是因為被胤禛抱得很緊,於是沒法子動。

    胤禛笑笑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放在寶寶的腳下,讓他蹦高玩,室裡又響起了寶寶歡快的笑聲,年氏也跟著笑了起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只有蘇荔專心地給自己做著熱敷,當作沒聽見。

    晚上還是胤禛抱著蘇荔回地她自己地院子,蘇荔行走不便。寶寶讓福晉領著睡了。炕燒得滾熱,明心也准備好了藥湯,待蘇荔一進來便拿木桶過來讓蘇荔泡腳,胤禛並沒有離開,在炕地那頭抽了本書看。似乎打算在蘇荔這兒過夜。蘇荔想想沒趕他,她從不是那種聖女,也沒有要當賢婦的自覺性,再說,也許胤禛有話對自己說吧!

    蘇荔泡完了腿。明心自覺的離開,替他們關上門,胤禛扶她躺好,自己躺在她身邊。但炕太熱,兩人都只蓋了肚子,默默的躺在那兒,讓熱氣烘著腰椎。

    “真不想讓弘歷做世子?”好半天胤禛問了一個其實他並不想問的問題,但想了一夜了,卻不知道如何問他想問的。

    “你呢?”她反問,但馬上繼續說道。“寶寶的將來什麼樣誰也不知道,荔兒說了,荔兒希望給身邊的人一個相對地選擇權,當初的四心,將來的寶寶。”

    “我不知道,弘時像你說的,現在差不多定性了,寶寶卻什麼也看不出來,現在立他當世子。將來萬一跟太子爺一樣怎麼辦?”

    “其實想想太子爺地今天也是注定的,你也是,對弘時也是……”她住嘴了,想想遲疑了一下,“別對弘時太嚴厲,也別當著弘時的面對寶寶太寵愛。怎麼說都是兄弟,我可不希望寶寶才這麼點就樹上敵了。”

    “你就這麼怕樹敵?”

    “荔兒怕死、也怕苦,莫明其妙的當了寡婦,又莫明其妙的進了爺的府上,本就是個無根無據的浮萍一片,想活著本就不易,更何況還有寶寶。”

    “你是個運氣好地女人,遇到的都是好人,起碼都對你不錯。”

    “哈……”蘇荔笑了起來。輕輕的搖搖頭。在現代時,同事也不止一次的說她是個天生好運的人。做什麼運氣很好,都能順利的渡過,蘇荔便是像這樣笑。與之不同的是,她不會像在現代一樣說是啊,我運氣總不錯。現在她面對的是自己的丈夫,她懶得再戴著面具了,可是想想,真地在胤面前可以坦然的過活嗎?

    “不是嗎?”

    “荔兒其實是不相信運氣的,真運氣好怎麼會倒霉成樣,好容易面個聖,人家拿賞,荔兒不是破頭就是斷腿。第一次算是為了齊哥兒,荔兒認了,這次呢?純屬倒霉吧?算了,自己認倒霉就是了。”

    “你啊!”胤禛苦笑了一下,想想,蘇荔似乎根本沒想到自己想說什麼,是啊,她怎麼會知道,她總是把復雜問題簡單化,她不願意把事情復雜了。
    “荔兒是不是很傻?”

    “不知道你是傻還是聰明啊!”

    “蘇荔兒是平凡的人!爺和老爺子都是太聰明了,都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想得太多,看問題太深,有時……有時……”蘇荔頓了一下,想了想,“有個朋友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我覺得挺有用,她說人生啊就是面鏡子,你對它笑,它就對你笑,所以有時對待時局也是,你對他簡單了,說不定它也就對你簡單了。”蘇荔側頭看著胤禛,她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可是她再傻也知道胤禛今天有心事了。她也不想問,只能把當年朋友告誡她的話來轉述給胤禛聽,希望能對他有所幫助。

    “鏡子?老爺子說不定覺得咱們都是軟弱無能之輩,想做閒散宗室,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瞧不起這種人了。”胤禛顯得有些無力,表現得疲軟了,老爺子瞧不起,強勁了老爺子害怕。

    蘇荔沒法多說什麼,她不懂政治,她最多玩玩現代的辦公室文化。告訴他這玩了一輩子鷹地人別被鷹啄了眼?告訴也沒用,不被啄一次,永遠也不會知道怕。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6:0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1:59 PM 編輯

第117章    小病是福

    早上被扶著給福晉請了安,喂寶寶吃了米糊和母乳之後,正靠著大枕頭跟逗狗一樣逗著趴在炕上的寶寶,胤禛也懶得上衙門了,藉口蘇荔腿不好,於是留在家裡了,炕上是沒他的位置了,只好在一邊的方桌上看書,順便看看妻妾們玩孩子,現在他算是看明白了,原來蘇荔就這麼教孩子。

    年氏進來時正好看到爺在下頭搖頭,炕上三個女人兩個孩子吵到不行,想想,“爺沒去衙門啊?”

    胤禛郁悶了,剛剛耿氏進來時也這麼問,好像自己是那個多餘的,而且年氏和耿氏一樣,她們並不需要胤禛的回答,直接沖到炕邊上寶寶貝貝的亂叫了,房間裡也就更吵了。胤禛想想決定站起來也去逗逗寶貝們,可惜正好被福晉看見他站起來了。

    “爺要走了嗎?中午回來吃飯嗎?”那聲音似乎很歡迎他的離開。

    “爺不能在家歇一天?!”胤禛嗡聲嗡氣的喝了一聲,福晉沒想到他會突然發脾氣,但二十年的夫妻,誰怕誰啊!她脾氣好並不代表她真的會對胤禛千依百順。

    “好好的發什麼火,不是問問嗎?平日裡咋不知道在家陪陪妻兒老小,猛不丁的誰料得到?”

    胤禛結舌,一不小心看到蘇荔抿嘴笑著,看來忍得很辛苦;“想笑就笑啊!你不是膽子大嗎?”“奴婢才真是冤枉,好好的受了傷,現在又沒事被爺罵,看來荔兒真是長了付倒霉的臉孔。”

    年氏和耿氏已經笑作了一團。多難得啊,福晉難得跟爺頂個嘴,蘇荔兒玩個假冤曲,跟戲一樣。胤禛看他們這樣自己也覺得好笑起來,也是啊,在家幹嘛,可不就是想聽聽她們笑嗎?!

    “爺也在呢!正好,八福晉來了,說是聽說蘇主子受了傷。特來探望。”高福兒正好進來,打了個千,笑嘻嘻的把事匯報了一下。

    原本挺高興地胤禛聽完有些訝異,回頭看了蘇荔一眼。蘇荔卻很坦然。耿氏趕緊抱著貝貝離開了,年氏想想跟福晉笑笑,找了個由頭也走了,福晉看看胤禛,胤禛坐回了炕頭上,揮揮手,高福兒忙下去請了。

    “怎麼一早上就來了?”福晉想想打破了沉默。

    “猜什麼。人進來了自然會說。”胤禛淡然地回了一句。偷看蘇荔。蘇荔正和寶寶玩得高興。因為貝貝被抱走了。寶寶正郁悶中。只好回頭跟蘇荔玩了。

    很快就傳來了八福晉地笑聲。福晉忙跳下炕去迎。胤禛也等八福晉進來了。穩穩地站了起來。而蘇荔先他一步已經下了炕。扶著炕桌站著。等八福晉進來了。蘇荔老實地行著禮。八福晉趕緊扶起。“就是來看你地。行什麼禮?老十昨兒就家去了。說小嫂子又受了傷。被抱出宮地。我還跟我們爺說笑呢。小嫂子是不是跟宮城犯沖。咋就這麼寸。上次摔了頭。這次碰了腳!”八福晉也不客氣。一進來就霹雳拍拉地說了一通。胤禛和福晉對視一下。忙笑著讓八福晉坐下。讓人送上茶。

    “怎麼樣。看著還是行動不方便。”

    “哪有十爺說得那麼嚴重。只是受了點寒氣。倒是讓八爺和八福晉惦記了。”

    “唉!說這個幹嘛?老十走了我們爺嘆了一口氣說。只怕也只有你會想著去瞧瞧我們娘娘。一早就讓我把家裡地虎骨酒和去寒氣地膏藥送來了。這是膏藥地方子。說你是懂藥理地。看合不合用。說不用客氣。如果合用。再讓人配些給你。總不要落了病根才好。”說著就拿了張方子給蘇荔。蘇荔仔細看看。倒是去風濕地膏藥。中間還加了幾味名貴地藥材。倒真是好東西。

    “真是好東西。倒是八爺費心了。”

    “道士給的,說傳了幾輩子的,你合用才好。”八福晉得意的笑了起來,“對了,你怎麼回事兒?對不住啊,四哥,本是你們家的事兒,做弟妹的本不該插嘴,不過是跟荔兒投了緣就多個口,寶寶多好啊,難得老爺子也喜歡,你們不是死心眼嗎?我是沒兒子,我要有兒子,我們爺敢不立!”

    蘇荔大笑起來,有時她真的很喜歡八福晉,想說什麼就這麼坦蕩蕩地說出來,世子這事兒,說白了就是家事,誰會閒得沒事去直截了當的在人家裡當著事主的面說人的不是?胤禛和福晉臉色都有些不好看起來。

    蘇荔想想,指指一邊自己跟自己玩的寶寶笑道,“您看他哪有當世子的福分?再說別人不知道荔兒,八爺還不知道?荔兒跟良主子一樣,也不一樣。良主子一味的忍讓想求的是八爺順利的活下來;而荔兒不是忍讓,而是捨不得,荔兒就寶寶這一個孩子,自是想把最好地都給他,他本就是王爺的兒子,將來本就不愁吃不愁喝的,即使不是世子,將來也有個爵位,有田產,舒服的過一輩子一點也不難。還能做他想做的事兒,幹嘛執著當世子,做啥事也身不由己,說句不好聽的,只怕想討個合意地女人都不見得能准。那哪是當世子啊?不是坐牢嗎!”

    胤禛頭疼,福晉此時恨不得把蘇荔掐死算了。原來這才是她的真心話,或者說她一直在說心理話,當著康熙的面她只是說得好聽那麼一點,但都是不願負責,不想承擔責任,就想過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生活。所以在對別人來說求之不得的事兒,對她來說根本就是苦差事,那是找不自在。

    八福晉愣了愣,想想拍拍自己額頭,“是我糊塗了,還是你頭摔壞了?”

    “好吧,這麼說吧,如果您有兒子,你非要他當世子為什麼?”

    “因為是我兒子啊!嫡子正宗,憑什麼不立?”

    “除了這個呢?”

    “當世子……不受人欺侮,總不至於將來爺不在了,我們娘倆看著人臉色過活吧!”

    “這倒也是個理由,不過,八福晉,您覺得爺都不在了,那個府地您還想待啊?”蘇荔想想點點頭,但反問了她一句。

    八福晉愣住了,想想悠悠的嘆了一口氣,“還是你想得開,人都沒了,還有什麼可爭的。只怕就是你想的,怎麼舒服怎麼過才好對不對?”

    “荔兒只是格格,兒子的出身不高貴,娘家也沒什麼可依附地,對荔兒來說,兒子地快樂最重要,去爭些沒有意義的東西只是徒添煩惱而已,不如教會他樂觀從容地去面對現實,幸福健康的到老。”

    “所以我們爺說你是少有的明白人。”

    “荔兒傻罷了,只好用傻辦法。”蘇荔溫和的笑著,八福晉得了答案,自然要告辭,只不過她人還沒走,十三兩口子來了。

    十三兩口子是奉了德妃的命來的,一是賞了膏藥,二順便讓十三看看傷得重不重。十三想著既是來了,自也不能空手,想想雍王府什麼沒有,於是送了對拐杖來,氣得蘇荔恨不得把拐扔十三臉上。

    其它府上的探病的也就陸續到了,大多是送藥的,老十派人送了各種動物的後腳,讓蘇荔以形補形;十四則送了個老虎皮褥子,說是他哪年哪月在哪打親手打的,不是小四嫂子還捨不得給,聽得蘇荔白眼直翻;要說創意最好的莫過於太子爺了,最後到,趕在人都在時,派人送了一匹馬來,只說送給蘇格格的,其它的一句廢話沒有。

    那群無事生非的爺們趕去看看,又跑回來說,“是匹好馬,只是太子沒事送小嫂子馬幹嘛?”

    “我知道了,一定是怕小嫂子以後都沒法走了,給她套車的。”老十馬上站起來笑道,蘇荔現在知道為什麼所有穿越小說都說老十是草包了,他母親的,真是名不虛傳。

    “那還不如送小嫂子幾個奴才,以後就抬著小嫂子走好了。”八福晉白了他一眼,“再說,只是受點傷,何至於不能走?十三弟也是,送的叫什麼?”捎帶著把老十三兩口子罵了一頓。

    “老十什麼腦子大家伙不知道啊?不就是瞎子的眼睛嗎!昨兒皇阿瑪說了什麼,大家沒聽見啊?小嫂子出身將門,皇阿瑪讓她學學滿家女子,上馬能打仗,下馬能治家!小嫂子治家是沒得說了,太子爺自然要遵從皇阿瑪的旨意,送匹馬來給小嫂子學學騎馬打仗的功夫!”老九搖著扇子搖頭晃腦的說道。

    十三可沒聽見這一出,什麼上馬打仗,下馬治家,看看自己的媳婦,這可是前兵部尚書家的小姐,別說騎馬了,讓她騎驢只怕她都得掉下來,皇阿瑪沒老糊塗吧?當然這話只敢心裡說,卻都不敢真的往外蹦。

    “我倒是會騎馬,不過治家差點。”八福晉皺眉,看看烏喇那拉氏,“四嫂治家成,您騎馬成嗎?”

    “八弟妹,皇阿瑪的旨意是說上馬要能打仗,你會騎馬,能打仗嗎?”烏喇那拉氏當然不會說自己不會,馬上挑出語病來。

    八福晉倒也是實在人,想想點點頭,看向十三福晉兆佳氏,“十三弟妹,你呢?”

    “如果照皇阿瑪的旨意,只怕咱們妯娌幾個沒一個過得了關。”兆佳氏嘆了一口氣。

    本來蘇荔一直覺得自己挺倒霉的,任誰也不會覺得進回宮就受回傷是運氣好,但是如果能混到獎品就另當別論了。所以到晚上時,她跟福晉說,看來小病是福這話一點也沒錯。




第118章    亂

    康熙五十一年四月,已是春暖花開,蘇荔的腿也終於完全康復,而最讓她高興的是,趁著這一個多月的休養,她終於讓八個月的寶寶學會了爬。

    本來寶寶是不喜歡趴著在炕上蹭來蹭去,加上炕上還有個活的、並且不怎麼愛動的貝貝,這對寶寶來說就了非同凡響的意意義。貝貝才會翻身,但偏又懶得要命,可以一躺一天,完全保持一動不動。有時胤禛都看不過去了,盯著看一會兒就會納悶的問耿氏,這孩子的手腳是好的吧?耿氏也急,可是又沒辦法,只有每天抱到蘇荔跟前,讓貝貝多跟好動的寶寶在一塊兒,看看能不能好點。

    寶寶對貝貝的好奇倒是超過了一切,爬到他跟著,用手逗逗他,他會哭;再逗一下,懶惰的貝貝在迫不得已、求助無門的情況下,就會翻個身。這對寶寶來說是件多好玩的事啊!於是,現在炕上的常期能看一到的是,蘇荔逗寶寶;寶寶逗貝貝;而貝貝被迫運動中,不停的翻身以躲開寶寶的騷擾,滿炕亂滾一氣;而耿氏則興高采烈的看著;福晉快瘋了,這兩個什麼額娘啊!只好在一邊一下子護著貝貝,省得讓他滾不見了;過會再把寶寶移得炕沿遠點,省得掉下去;搞得裡頭最忙的人竟是她。年氏就搬個椅子坐在炕邊上,有事時伸手,沒事時傻笑。而這天,胤禛回家看到竟是福晉大院的空地上,鋪上了一張大大的地毯,他的兩個小兒子一個爬著追,另一個滾著躲。而一院子地女人們在一邊的花樹下哈哈笑著。

    胤禛虎著臉,大家自然知道爺今兒不高興了,道了聲爺吉祥!就哄的一聲全散了,連平時很有義氣的年氏也對耿氏和蘇荔做了個安撫的眼神之後,飛快的逃走了。

    蘇荔和耿氏對視一眼,她們都有些膽怯,平時胤禛就不支持寶寶去學爬!怎麼說也是皇孫,沒事在地上亂爬什麼?愛新覺羅家的子嗣能跟鄉下小子似的滿地亂爬嗎?

    蘇荔又沒法跟他解釋說會爬比會走好,只好撿他不在家時教;耿氏就更怕了。胤禛本就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對貝貝雖然也喜歡,可是總覺得貝貝沒有寶寶那麼機靈,現在好了。貝貝跟個球一樣在寶寶跟前滾來滾去,不是讓胤禛找不痛快嗎?總不能跟他說,不這樣,貝貝就更不會動了!

    她們倒是想跟其它人一樣抱著孩子就逃跑,但因為胤禛就站在地毯地邊上,如果說她們要去抱孩子,就必須得站在胤禛的面前來。可是此時胤禛的表情明明的寫著“別惹我!”

    寶寶看到胤禛了,也不玩貝貝了,直接爬到胤禛地腳下,拉著他的袍子站了起來抱緊他的腿,似乎想爬上去,胤禛白了蘇荔和耿氏一眼,蹲下准備抱起了寶寶,再看看貝貝。好容易擺脫了寶寶的毒手,貝貝正安逸的躺著。半閉著眼,嘴角還泛起一絲微微的笑意,而手腳又一動不動的攤回個大字,看著還挺愜意!胤禛真是氣結,一個活潑得恨不能有八手八腳,一個懶得連眼睛都恨不得有人幫著他睜才好。這是什麼兒子啊?

    蘇荔見他一手扶著寶寶,一面盯著快睡著地貝貝,似乎更生氣了,只好四處看看,福晉去小解怎麼還沒回來啊?

    “爺回得這麼早啊?!”天神般的福晉終於出現了,耿氏和蘇荔簡直就熱淚盈眶了,忙道了福晉吉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胤禛手裡一人搶回一個,准備快跑了。可是熱愛老爸的寶寶同志卻死死的抓著胤禛的袍子。蘇荔一抱,而寶寶整個人傾向了胤禛。就好像蘇荔要搶寶寶一般。當然事實上也的確是在搶寶寶!

    耿氏此時此刻倒是很感激自己的貝貝只會睡覺了,抱起來就飛快的隱形,連安撫的眼神都沒給蘇荔留下一個,蘇荔真是快哭了。

    “又不是見了閻王。這一個個地!”福晉白了蘇荔一眼。伸手從他們中間抱過了寶寶。親了兩口。寶寶暫時忘記父親。馬上很好家教地回了福晉兩口。並且貼心地用胖臉挨挨福晉地臉。以示親熱。這是蘇荔才教會地。烏喇那拉氏哈哈大笑。每當寶寶這樣。她就覺得寶寶是這世上除她死去地弘暉之外最最可愛地孩子了。

    “爺。我們寶寶多麼聰明貼心啊!”笑完還不忘記顯白給胤禛看。

    胤禛拍拍手。寶寶馬上撲過去。又親又挨地。待胤禛回了禮寶寶很神氣地把手搭在胤禛地肩膀上。像個小大人一般極目遠眺。也是。府裡也就胤禛最高了。可不就只有他才能帶給寶寶站得高看得遠地快感!蘇荔有些無奈。兒子太受寵愛也是個問題。至少此時此刻她就不能像其它人一樣逃走。

    胤禛抱著寶寶進屋。喂寶寶喝了些金銀花露。然後坐下給自己倒了一碗涼水一口灌下。蘇荔心裡更加不安起來。這架勢似乎真地很生氣了。她只記得二廢太子就是在五十一年。可是發生在幾月真地一點也想不起來了。現在胤禛煩躁成這樣。不會是現在就暴發了吧?可是如果太子真地被廢了。跟他又有什麼關系?躲在家裡表現自己地兄弟之愛似乎也不是他地風格吧?

    與福晉對望。她眼神中也滿是憂慮。但一轉頭。馬上神態安詳地轉向了洗臉架子。給胤禛絞了個熱帕子。蘇荔再傻也知道接過帕子給胤禛送去。並且成功地抱回了寶寶。正想告退。可是胤禛終於開口說話了。

    “今兒議處戶部尚書沈天生等串通戶部員外郎伊爾賽等。包攬湖灘河朔事例額外多索銀兩一案。刑部尚書齊世武。步軍統領托合齊。兵部尚書與主犯沈天生、伊爾賽等一樣。俱擬絞監候。秋後處決。命將尚書齊世武以鐵釘釘其五體於壁而死。”

    蘇荔前面地聽不懂,只聽到最後一句以鐵釘釘其五體於壁而死時,不禁皺眉,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刑罰?

    “他犯了什麼罪?”蘇荔抱緊寶寶有些顫抖的問道。

    “經刑訊取供:刑部尚書齊世武受賄3000兩,步軍統領托合齊受賄2400兩,兵部尚書耿額受賄1000兩。”

    蘇荔要噴了,三千兩?就用鐵釘子釘五體?如果康熙真這麼整頓吏治,康熙末年的吏治腐化也不會這麼嚴重吧?胤禛應該不會跟自己解釋了,她猶豫不決的看向了福晉。

    “貪污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這三個人是皇太子黨。”福晉知道她不懂這些,撿最重要的說道。蘇荔還是愣了一下,蘇荔不是學歷史的,這些朝臣她也一個都不認識,只說是太子一黨便因為收了人家三千兩銀子,合人民幣也就二十來萬,便判得這麼重,太不符合法治的精神了。不過蘇荔還沒傻到跟人談法制精神,定定神想了一下。“這也太殘忍了,不能判斬立決嗎?”

    “齊世武已經死在牢裡了,老爺子對死人也這樣……這次有點不尋常。”烏喇那拉氏自然知道前因後果,看了胤禛一眼輕輕的說道。

    蘇荔心更寒了,抱寶寶的手更緊了,寶寶吃痛掙扎起來,蘇荔才慌忙放開,她覺得這次感覺上又回到四十七年十八阿哥死的那次。突然靈光一閃,是啊,這次的情況與上次何其的相似,只不過這一次,老爺子顯得更不要臉了。

    “怎麼不說話?”胤禛在等待蘇荔的分析,她不插嘴朝政,除了一廢太子時當著福晉說過幾句之外,即使是和自己單獨在一塊也議論得極少,最多表現出對自己能繼承大統無限的信心之上。她幾乎一直在回避這些,現在,他也覺得似乎又到了上次廢太子時的關鍵時刻,他希望能聽到蘇荔開口說話。

    “不知道該說什麼!有點害怕。”蘇荔實話實說,想了一會,看胤禛在搖頭,她也知道胤禛不會就這麼放過自己,只好小心的邊想邊說道,“荔兒也不知道案子的前因後果,不好妄加評論,如果只是說因為是太子的門人就嚴加懲處……而且其中之一的案犯已經死了,還要這般凌辱屍首?這不是老爺子的作風。老爺子似乎已經不怕人會覺得心寒了,那他這麼做,應該是做好了萬全的准備,只怕……”她邊想邊搖頭,越想越害怕。

    胤禛本也就只是想聽聽她的猜測是不是同自己一樣,正如她所說,她並不知道這案子的前因後果,如果只是憑著福晉的兩句話來分析研究,並不能得到真的答案。如果這麼容易就能被一個不懂朝政的女子揣摩出聖意,那還是康熙的聖心獨斷嗎?只是蘇荔曾經的一句話給他很大的觸動爺和老爺子都是太聰明了,都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想得太多,看問題太深……她似乎在提醒他,有時也許能把繁雜的問題簡單的看看,現在他就想讓這個簡單的腦子來看看這紛雜局勢。似乎她真的已經想到了,只是……只是這會是對的嗎?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6:2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3:46 PM 編輯

第119章    判斷題?選擇題

    四月二十案子判完,老爺子就開始准備去熱河了,每年都這樣,沒想到今年他也不打算停。八爺的病剛好點,也被點了名,要侍駕。原先看小說覺得去侍駕表示受寵,現在蘇荔算是明白了,留下的那位才是真的被放心了。十三已經不管朝事,可是到了這時候,還是得老實的收拾東西跟著走,說白了就是就近監視。太子還是監國,胤禛這次又留下了,京城的格局沒有多大的變化,可是為什麼感覺京城的氛圍卻怪怪的?

    胤禛每天回家也都冷著一張臉,讓所有人都感受到無窮的壓力,蘇荔也不問,案子的前因後果福晉後來跟她說了,原來這些人都有軍方背景,她心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幸虧早早的讓凌柱退了出來,不然真是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她不想知道更細致的了,太髒。

    每天還是躲在廚房裡研究新菜,等胤禛回來了,由寶寶來逗胤禛開心,胤禛也習慣了每天回家看到寶寶爬、貝貝滾,並且被迫的接受,總比呆頭呆腦的孩子強吧!但他對弘時也就更回嚴厲了,每天甚至開始空出半個時辰來考較弘時的功課。每當這時蘇荔會主動的把寶寶抱走,不讓胤禛抱著寶寶去考較弘時。

    “老爺子到底想幹嘛?真的把這些爺們逼死才好?”等胤禛去外書房了,福晉這才低聲的咒罵起來,一向寬厚的她此時真的很煩了。

    “二廢太子,太子爺這次是完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再牽到爺。”蘇荔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烏喇那拉氏聽這話倒沒多大的反應。看來她和胤禛已經猜到了一定是這個結果了,她想想,“這倒不會,跟你上次說地,老爺子這次是成竹於胸,咱們爺這幾年什麼事都不摻合,他難不成還要找事不成?”

    “說實話,他不找事就不是老爺子了,這些爺們的事兒哪件不是他自找的?”

    蘇荔正拍著寶寶。想哄他睡覺。寶寶不想睡,想爬到烏喇那拉氏那兒再玩會,母子正在拉據戰中,當著烏喇那拉氏的面。蘇荔不好打寶寶,省著烏喇那拉氏心疼,讓寶寶得意,只好手下使暗勁,寶寶吃痛,眩然惹泣的看著烏喇那拉氏,蘇荔忙開口說話來吸引烏喇那拉氏的注意力。好打破寶寶的幻想。

    “你又打他,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再玩會就再玩會,有什麼啊!!”福晉還是看見了,雖說沒伸手過來抱,但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他啊,就是知道姐姐疼他才敢這樣。”蘇荔也無力,寶寶**個月了,已經很重了。每天她抱著也吃力,只是習慣了自己親手帶,一時間不好脫手了。想想叫來明心把寶寶抱回去,這樣,寶寶沒得靠了,只好睡了。

    她揉揉自己發酸的手臂。想了一下,“其實老爺子無論想幹嘛都是老爺子和二爺他們嫡親地父子之間的心結。旁人插不得手,誰想迫害二爺,或是想在二爺倒霉後分一杯羹,都是犯了老爺子的大忌,二爺他也恨,可是心裡呢?他最愛的還是二爺。其實那些爺們爭那個位置是小,其實是氣啊!二爺也氣,你把他們這些如狼似虎地兄弟擺在我跟前,說得好聽是逼我上進。說得不好聽點就是挑事!挑著兄弟翻臉。兄弟們翻臉,一個比著一個的向老爺子討巧賣乖。老爺子自己個的日子不就好過了……”

    蘇荔冷笑起來。這可不就是現代地辦公室文化。空出個位置。或者說讓人覺得那個位置不太穩了。讓員工們拼了命地逼著位置上地那位下來。好自己上去。還要防著別人地暗害。於是老板就不怕他們合成一股繩地來對付自己了。所以越是這樣蘇荔反而越瞧不起康熙怎麼著都擺脫不了他地小農意識。在現代。真這麼幹地老板實際上是沒有自信地老板。頂天也就只能在國企裡混個中層而已。他從沒想過其它如果能把部門地每個人地長處有效地利用地話。那水漲船高地是自己這個老板。

    “是啊。把爺們一個個地弄得跟烏眼雞似地。他自己不也累嗎?前老八媳婦還來過。說擔心八爺。身子那麼差。老爺子還逼著他去熱河。八爺都這份上了。老爺子真是太小心了。”

    蘇荔笑著搖頭。她喜歡老八。她也不否認這份喜歡其實很片面。自己看了那麼多書。書裡都說歷史上地八爺胤禩是個多智地人。只是時運不濟。再就是他太心急了。蘇荔其實到四爺府之後。這幾年一直在注意地觀察著老八。想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地人。而心急這個詞卻慢慢地從蘇荔地心裡除去。他不是心急。他本就不是個心急地人。他只是太憤怒了。第一次廢太子後。老康找老八私下談話。說得老八眼淚連連。好一付父子相誼地場面。可是過了沒幾天。身為賤婦之子這種話都能往外說。這是作為父親該說地話嗎?於是蘇荔會想之前地談話會不會是老爺子地引蛇出洞。就像後來地由群臣推選太子。朕莫敢不從。結果。差點引發朝臣地大清洗。轉身卻又復立了。使用這種拙劣地權術來對待自己地親兒子和朝臣有意思嗎?

    這次也是。即使是復立了太子。卻在去年時更換了步兵統領。責罵了朝臣整日跟在太子身後算怎麼回事。意思很明顯。我不死。你們都是我地奴才。即便是太子也不可以分到一絲一毫地權力。這麼執著變態地權利欲。誰還敢跟他真地父子相得?跟胤禛說地。表現地剛勁些。老爺子疑;疲軟了。他又不瞧不起。給他當兒子。也就只能說。倒了八輩子地血霉吧!

    “對了。老爺子不在宮裡。你要不要進宮去陪陪娘娘。”烏喇那拉氏想起了什麼。對蘇荔說道。每年這時。蘇荔都會進宮住些日子。陪伴孤寂地德妃。

    “感覺不好。不想出門。”蘇荔皺眉搖頭。上次地陰影有點大。再說。正是風口浪尖地時候。她還是老實在家呆著最安全。

    烏喇那拉氏點點頭,這話是對的,說句不好聽的,只怕全都知道太子心裡怎麼想,只是不知道他哪天動手罷了,這麼非常時期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好。

    自鳴鐘響了,看來胤禛不會回來睡了,蘇荔也累了,起身告辭。慢慢的走在花園裡,太剛熱起來晚上還是有絲絲的寒意,一個人走在園子裡,倒是另一番的感受。蘇荔反不想屋了了,慢慢走著,任腦子放空,讓整個人輕鬆下來。

    “怎麼也沒個人跟著?”胤禛的聲音在背後傳來,蘇荔笑著回頭,胤禛背著手,身後還站了個提著燈的小太監。胤禛看了蘇荔一眼,知道她不喜歡有人跟著,但伸手接過燈籠,遣開太監,兩人慢慢的在花園裡散起步來。好像那次在宮裡受傷之後,兩人好久都沒這樣夜靜更深時,在園間散步,兩人都不說話,靜靜的呼吸著園子裡淡淡的花香,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安詳了。

    “心情不好?”走了一會在湖心亭停下,胤把燈籠插在亭子柱上,自己坐下。蘇荔不想坐,就站在一邊看著波光渝瀲艷的湖水發呆。胤禛沒話找話,他也心情不好,可是又能跟誰說?文覺給不了他確切的答案,而蘇荔不願談論朝中的事,她不想聽,可是此時他想和蘇荔說說話,想想說道,“弘時今兒的書背得不錯,先生說弘時倒是肯用功的。”

    “那多好,你該告訴李姐姐,她會高興的。”蘇荔笑笑,淡然的提醒,弘時又不是自己生的,告訴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世子的位置她一直沒有爭過,此時此刻還想讓自己說什麼?蘇荔心裡疙瘩就更大了。

    “她哪會管孩子,你說請個好點的先生可好?不過還是算了,請名家大儒,只怕又惹事端。”胤禛有些嘆息,想想,“你有空的話,去聽聽先生講課,這府裡只怕也就你書念得好點了。”

    “爺!”蘇荔不想反駁,但長長的叫了他一聲,他看著蘇荔,蘇荔溫和的笑著,但眼睛裡沒有一絲的笑意。

    “不可以?”

    “對,不可以!荔兒連庶母都算不上,只是個格格,去指點先生,教小主子,那是自不量力;好沒人獎,可是做錯了一定會被罰,更何況,荔兒有寶寶了,萬一……荔兒脫不了嫌疑。”

    “爺敢叫你這行種,自是信你了!”胤禛不耐煩起來,他雖是心眼多,可是卻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拿出來對付任何人的,這是家事,對象又是胸無大志的蘇荔,他吼了起來。

    “爺,娘娘叫荔兒進宮呢!不如這兩天我就進去吧!”蘇荔決定不去碰觸胤禛的倔脾氣,省得真的倔起來,自己就真的脫不了關系了,笑著提起了另一件事。胤禛自然知道蘇荔是在逃避,但想想德妃倒也真的下了旨意,她也不算真的推脫,便點了頭。蘇荔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好像誰說過,人生不是判斷題,沒有對錯之分,只有需要與否。

    己現在算是在做選擇題,不是左就是右,兩害相較取其輕?




第120章    翹家寶寶

    進宮無可避免,福晉自然知道原由了,也沒有多說什麼,她比蘇荔知道這會插手弘時的學業會犯皇家的大忌,她不禁會想,胤禛只怕是想讓弘時認自己或者蘇荔為母,掙個好出身,好在老爺子那兒討個巧。自己自不會答應,蘇荔好脾氣,於是胤禛自然把目光投向她了,只是他沒想到蘇荔也沒答應,她沒跟胤禛討論這事,對於不可能的事,她決不會給胤禛機會再提及。

    德妃倒是喜出望外了,她在宮裡混了一輩子,自然知道此時是什麼時候,但蘇荔每年都來,如果不邀請怕蘇荔多想,更怕別人多想,再說她也想寶寶了。旨意發了,她倒沒指望蘇荔會真的來,喜悅之餘更多的是感動。

    入夜寶寶睡了,蘇荔給德妃梳頭,只要她在宮裡,德妃的這些事她都盡量親自做,她真心的感激著德妃對自己的疼愛。

    “這時候其實不該來的。”德妃忍了一天了,此時才有兩人單獨在一塊的時候。

    “老爺子又不在,荔兒自是不怕再摔跟頭了,娘娘放心。”蘇荔笑著,自然不能說為了不給弘時當家教逃出來的。邊說邊輕輕攏著德妃的長髮,她的白髮更明顯了,這會又沒有效的染髮劑,蘇荔不禁有些無奈。

    “跟我也說不說實話?”德妃輕斥了她一聲。“小事,荔兒是到娘娘這兒來躲清靜來了。”蘇荔呵呵的笑著。

    “傻話,這世上哪有清靜的地方?想是不好解決才躲過來的吧,那就躲躲吧!讓事情”德妃笑了起來,但她也不問。這是胤禛地家事,如果自己插手,只會讓蘇荔更難做,蘇荔不說是為了讓她不操心,而她不問也是不願讓蘇荔為難。

    良妃不在了,蘇荔在第一天去各宮裡拜見完了之後,便不肯再出永春宮了,天天就在德妃的院子裡跟寶寶玩,其實和在雍王府倒沒什麼區別。而德妃更簡單些。只是德妃比烏喇那拉氏還慣寶寶,心肝寶貝的叫著,真是眼看著就要被慣得沒樣了。可又有什麼辦法,不過沒有胤禛的阻止。寶寶亂爬的本事越發的提高了,蘇荔給做的褲子膝上都打上厚厚的粗布補丁,內測還要絮上棉花胎,省得把膝蓋弄破。德妃倒不怎麼管寶寶在地上爬,只是一個勁的跟人說,“快收拾,寶寶過會撞了頭……那個移開。別擋寶寶地路……”

    蘇荔伺候完德妃午睡,慢慢退出寢宮卻發現宮外的人慌張的亂跑著,看到蘇荔出來,地上跪了一排,一個個臉色煞白。

    “寶寶呢?”蘇荔輕聲問道,此時此刻,一個個的嚇成這樣自然是寶寶有事了,又不敢進去嚇著德妃,只好跟沒頭地蒼蠅一樣在外頭亂轉了。

    “主子饒命。小主子剛在地上玩的,小的一不留神就不見了,又不敢驚了德主子,大伙正在找。”德妃跟前的彩玉哭著叩著頭,但還是刻意的壓低聲音,怕吵了裡面的德妃。他們倒不是真有有孝心,怕嚇著德妃,而是怕死,德妃可不管有事沒事,先拉出去打四十再說。

    “明心呢?”自己不在時。一般都是明心看著。她不會讓寶寶有事地啊。此時卻沒看到明心。

    “明心出去找了。說小主子聽慣了她地聲音。她叫小主子會出來地。”彩玉哽咽著。蘇荔也懶得再追究了。

    “派人在主子地房門口守著。別驚了主子。其它人去找。院裡院外別亂跑。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搜。”蘇荔沉聲喝道。調度工作地危機處理思維現在顯現出來。很冷靜地安排起人來。大伙看蘇荔沒有發火。於是都起來。接令而去。

    寶寶爬出了院外。外頭果然是廣闊天地大有作為。他順著小道就四處逛了起來。多好。又沒人在耳朵邊上聒噪。一切是這麼地美好。

    相對寶寶地愜意。明心則要瘋掉了。本來她看著寶寶挺好。拿著玩具引著寶寶玩。可是彩玉偏讓她給拿個繡花地樣子。說什麼蘇格格地樣子好。德主子喜歡。明心只好把寶寶托給彩玉。自己去拿樣子。沒想到這一轉眼地功夫竟讓寶寶沒了。真是寶寶有事地話。她也不用活了。蘇荔就算有心保她。德妃。雍王府裡地兩位主子也會剝了她地皮地。真是邊哭邊叫。只希望寶寶善良自己爬出來。

    “大中午地。知道規矩嗎?”一個太監喝止了明心。明心只好站住。這才看到太監身後站著太子爺。太子見過明心。揮揮手。

    “哭什麼?”

    “小主子不見了,奴婢正在找。”明心知道不能再哭了,可是想到找不到的下場,淚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寶寶?”太子皺了一下眉,看看身邊的人,“還愣著?沒聽見,快找人來把小主子找出來。”身後的太監護衛們喳了一聲,飛快的散開。明心愣了一下,但還是行了一禮,跑開繼續找。

    胤禛也在宮裡,不過在朝房裡和上書房的馬齊一起吃完飯,正在議事。只見個太監跑了進來,胤禛皺眉,他最痛恨不知禮的奴才,正要喝斥,卻見那小太監直接先跪下,“奴才是太子爺跟前的小齊子,太子爺派奴才來跟四爺說一聲,府上地小主子在宮裡不見了,太子爺正派人在到處找,讓您別擔心。”

    馬齊快笑出聲來,這是叫人不著急地話嗎?你不告訴他,他自然不著急,可是這麼說了,能不著急嗎?可是想想胤禛兒子少,而這位小主子可是唯一的滿族格格生地,宮裡最為看中的可是血統,老爺子都在乎得很,可不能亂笑,只好正色的挺挺腰。不過肚子太大,他人又墩實,只看得見他把大肚子往前拱了拱,“四爺,還是進去看看吧!娘娘和格格還不知道怎麼著急呢!”

    胤禛的心也亂了一下,蘇荔娘倆轉眼進宮也有些日子了,因為生氣蘇荔不肯接手弘時,他還氣了幾日,甚至於聯想起上次弘昀的事了,想著,如果上次蘇荔注意一下弘昀,弘昀只怕不會死,於是感覺更氣悶起來,那日跟福晉發火不禁說了出來,福晉什麼也沒說,直接就跪下了。胤禛才想到這話是話重了,誰又能想得到,連太醫都請了,會出這婁子呢?蘇荔又不是神仙。想想扶起福晉,說自己想明白了,弘昀的事兒不能怪蘇荔。福晉這才說道,弘時的事蘇荔兒不能接手,接手就錯了。打不得、罵不得、親熱些還得被人說想慣壞小主子謀世子的位置。就算蘇荔接手了,老爺子還是不會待見弘時,老爺子不召見弘時並不是因為討厭李氏,而是因為李氏是漢軍旗籍,說白了還是漢人的血統,就算是認在自己和蘇荔的名下,也改不了血統,沒人會承認。即便是老爺子不在了,爺自己當家作主了,只怕還是會有人會說三道四,爺何苦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胤禛不是沒到這些,只是心有不甘罷了,都是自己的兒子,從弘時身上,其實他想到的更多是自己,所以執拗的想立這個不受人待見的長子為自己的繼承人,這種執拗甚至動搖了他對蘇荔的信心,此時福晉的直言不諱倒如當頭棒喝,讓他一下子清醒起來,老爺子在時,他是沒法了,看來只有等待了。想通這層,於是便覺得思念起寶寶來了,還想著,過會事做完了,進去看看,沒想到出這麼一著。更可氣的是,竟然是太子在主持找人,是荔兒找太子的?他不禁又胡思亂想起來。跟馬齊拱拱手,快步跟著那個小齊子進去了。

    御花園已經亂套了,似乎所有人都被動員起來,有叫小主子的,有叫小王爺的,反正喊聲一片,這會也沒人怕誰聽不到了,整個皇宮內院都知道寶寶不見了。

    蘇荔派人守在大小的池堂、井邊上,不能讓寶寶掉下去,先把危險減到最低,最後再討論如何抓捕這個小逃犯,她現在已經恨得牙癢了,這小子果然就是欠打,被德妃慣得沒邊了。

    最終找到寶寶的是太子,不過不算是他找的,而是正好寶寶爬到他身邊了,覺得有點累,於是抓抓他的袍子,並且伸開手示意太子抱他。

    太子蹲下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寶寶,上次他沒注意看,或者說他不想看,能得到所有人寵愛的小東西原來就是這個樣子啊!像誰?眼睛圓溜溜的,倒有些像現在的蘇荔兒。太子突然一凜,是啊,他竟然用了個現在的,一直以前蘇荔兒在自己心目中是什麼?他似乎從沒深想過,只是一直以來就覺得蘇荔就是原來的那個,可是現在突然有些不確定了。以前在烏雅府裡的那個蘇荔似乎從沒用這樣坦然的眼神看過自己,也沒真的對自己笑過。那時的蘇荔兒舀著團扇掩住了自己的嘴,更多是眼波流轉,讓他覺得她在笑,因為看不到,於是更覺得可人。現在的蘇荔似乎總是坦然自若,即便是面對著康熙老爺子,她也會不自覺的直視著老爺子的眼睛,她也不介意讓別人看著自己的眼睛。想到這兒,胤礽不禁有些氣餒起來,原來那雙如水的眸子是屬於自己的,而現在,這清澈的目光已經屬於別人了。

    寶寶那黑漆漆的大眼睛也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他,似乎察覺了太子對自己不怎麼友好,於是報以一個大大的盡乎諂媚的笑容,並且直接撲了過去。太子沒法,總不能讓他撲到地上摔個鼻子眼睛一般齊吧!只好接住,抱起,再跟邊上的人說,趕緊去通知蘇格格。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6:3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3:54 PM 編輯

第121章    翹家寶寶 2

    蘇荔趕到時,太子正獨自站在池塘邊上,抱著寶寶看荷花,蘇荔有些後悔沒帶著明心一起出來,現在看太子也是一個人,讓人看見了,還真是說不清楚,看來不喜歡在身邊帶人的習慣要改了。這些天在宮裡她沒事絕不出宮其實也是怕見到太子。現在是非常時期,見到太子說什麼、做什麼、自會有人向老爺子報告的,如果真的惹出事來,不是給胤禛找麻煩嗎?更何況自己和康熙八字不合,自己的命康熙估計要不去,但讓自己受點苦還是輕而易舉吧!她在太子身後躊躇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

    六月了,正是荷花怒放時,寶寶哦,哦的指著花說著什麼。而太子爺的淡黃色龍袍上印上了烏七八糟的印跡,可不是嗎,寶寶在花園裡晃蕩了半天了,不髒才怪,但抱著寶寶的神情淡定,沒有胤禛抱起寶寶就會泛起的微笑,但也不是一味的冷淡,至少此時,胤礽沒有以往的陰柔冰冷的感覺,平靜也是一種態度吧。

    寶寶看到蘇荔,馬上拍著髒手要撲蘇荔了,蘇荔馬上躲開,太子只好抱緊,省得摔了寶寶。蘇荔去池塘邊上沾濕了手帕給寶寶擦手,但也不伸手把寶寶抱過來,仍舊讓胤礽抱著。不一會兒,白手帕就成了黑手帕,蘇荔恨得牙直癢,使經勁掐了掐寶寶的胖臉,寶寶往胤礽的懷裡縮了縮,但還是把諂媚的笑容奉獻給蘇荔。

    “唉!這寶寶倒真是可愛,總能這麼笑嗎?”胤礽總算是見識了,不禁微笑起來,這小子果然是不肯哭的。

    “傻子嘛!”蘇荔不理寶寶,拿手帕去池塘洗洗,再繼續擦,並且檢查寶寶的手腳破了沒。手上除了髒倒還好,而他的褲子算是沒救了。膝蓋上的補丁已經磨毛了。露出了裡面的棉花。順手又使勁拍拍寶寶的屁股,真是太不聽話了。蘇荔倒真不介意寶寶把褲子磨破了,她自己小時候玩滑梯還把新褲子磨了個大洞呢,如今自是不會為這點小事打寶寶了,主要是恨寶寶不該亂跑。真是害人不淺啊!

    “真地不記得你阿瑪、烏雅夫人、齊哥兒和……我嗎?”身邊沒人,看蘇荔像個教養嬷嬷似的檢查著寶寶,完全沒有要和太子套瓷的自覺性,太子終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

    蘇荔本低頭給寶寶擦手的,聽太子這麼說了,有些茫然的抬起頭。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不遠處地胤禛。她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她可以不用回答了,其實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告訴他自己不記得誰是齊哥和他?拜托,她是根本就不認識齊哥兒和他好不好,可是怎麼說?說自己再世為人?那得人家相信啊?還是裝傻最安全。

    也不知道胤禛在那兒站了多久了。看他那臉色,只怕又吃醋了,唉,嫁個心眼兒比針眼還小的男人真是苦啊!她笑著,搖搖寶寶的小手,指向了胤禛。寶寶在太子懷裡回頭,看到自己的老爹,馬上興奮的又想跳躍起來。

    蘇荔從太子手上叉起寶寶,直接又放回地上。指向胤禛,就差沒喊上一聲“go!”了。但不喊,寶寶也撒歡的向胤禛爬去。此時太子和胤禛瞬間石化,這是什麼額娘啊!哪有額娘真把兒子當狗的,不過看寶寶那樣,倒還真像。

    太子算是知道為什麼這麼些人為啥找不著這一個了,爬得還真快,穿的又是身綠色地小花衣,扔在草地上還真是不容易被發現。

    胤禛則更關注寶寶爬行的速度。看這個就知道這幾天蘇荔真是在任寶寶發展了,不然能有這麼大的進步,他記得在家時寶寶沒這麼快地。胤禛只好急步上前,抱起了寶寶,於是現在寶寶有點濕又沾上泥的小手直接拍到了胤禛的肩頭。胤禛那一絲不亂,閃現著絲綢亮眼光澤的黑色官服上印上兩個清晰無比還帶著掌紋的小泥手印!

    蘇荔看著那小手印。笑顏如花。心裡不禁感嘆起。難怪好來塢地明星都愛留泥手印了。真是行為藝術啊!下定決心。胤禛這身官袍她是不讓人洗了。多有紀念價值啊!向太子行了一禮。直接向胤禛走去。

    “怎麼看孩子地?”胤禛毫不客氣地吼了蘇荔一聲。蘇荔也懶得介意了。說下人們不盡心?這不是她地風格。把責任推給下屬是無能領導地做法。在現代職場中這是大忌。所以蘇荔即使到了清朝。也有自己地行為准則。再說以胤禛地性子。明心。彩玉只怕都沒好果子吃了。還是自己擔了算了。

    寶寶看額娘挨罵了。輕輕地拍拍胤禛地臉。撲上去親了一下。笑得像個小傻子。胤禛愛憐地回吻了寶寶一下。也不管寶寶花貓一樣地髒臉。

    蘇荔幾乎是哀號了一聲。兩父子都不知道細菌很囂張嗎?好像他們是都不知道。於是也只有用剛剛地濕帕子去擦胤禛和寶寶地臉。她主要是怕胤禛和寶寶臉上地髒東西經過這麼親來親去。成了交叉感染了。她更怕寶寶把拍到胤禛臉上地細菌再吃回他地小肚子裡去。拉起肚子來。倒霉地還是自己。

    太子默默地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看上去倒真地是其樂融融了。蘇荔沒有回答自己剛剛地問題。可是茫然地眼神已經告訴了自己答案。她真地不記得了。可是記得又如何呢?還能回來不成?胤礽恍了一下神。是啊。自己這是怎麼拉。蘇荔在烏雅家地三年。自己好像也沒這麼想過。而她進入雍王府自己甚至想過殺了她。此時這是怎麼啦?難到是因為再見她於是又想起了往日地情懷?或者……自己是重新愛上了這個新地蘇荔。一個已經不再記得自己地女人?

    胤禛吼完了蘇荔。看到太子爺那失魂落魄地模樣。回頭瞪了蘇荔一眼。抱著寶寶拉著蘇荔過來。本想把寶寶交給蘇荔抱。自己好跟太子行禮。可寶寶現在這泥巴猴似地。蘇荔今兒穿地可是新做地月白薄綢衫。抱完寶寶。自己這件衣裳算是洗不出來了。搖搖頭。

    “要不,您把他扔地上吧!看看您和太子爺的衫子,荔兒穿的可是白衣裳。”

    “那你讓他在地上爬?”胤禛怒極。

    “荔兒是讓他在地毯上爬,誰知道他爬出來了,荔兒絕對支持您狠揍他一頓,早該打了。”她還不忘記鼓動胤禛把寶寶胖揍一頓。胤禛沒法了,跟太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表情比哭還難看。

    而太子總算明白剛剛為何她到時,沒第一時間接過孩子,因為嫌寶寶太髒了。他苦笑起來,怎麼會有額娘嫌自己的孩子髒呢?而她明明又是要自己帶孩子,喂孩子的額娘啊?他搖搖頭。其實太子不明白的是,他所認知的那些額娘都是貴婦人,她們所謂的親自帶孩子不過是讓奶娘、丫頭們帶著孩子在自己跟前住著就算是帶了孩子了,孩子每天打扮得乾乾淨淨的領過來給額娘看,玩不了一會兒,還怕額娘累著,奶娘們還得慌忙的抱走,她們何曾真的經歷過孩子真的髒亂的時候。真抱給她們一個寶寶這般泥巴猴子,她們只怕要暈倒。

    “算了吧,這孩子倒真是活潑,孤都忍不住喜歡呢!”太子笑笑,給胤禛解了圍,轉頭柔聲對蘇荔說道,“小弟妹以後還是看緊些,這園子裡池塘多、平井也多,再就是有些主子還養了京巴,嚇著寶寶就不好了。”

    “是!”蘇荔真心的跪下行了個禮,這是真心的感激,如果不是明心碰到了太子,太子加派人手,想這麼快找到寶寶幾乎不可能的,太子深深的看了蘇荔一眼,笑笑擺擺手,慢慢的離開了。

    胤禛狠瞪了蘇荔一眼,看著還興高采烈的寶寶,真打?有點捨不得,想想剛剛,可是撒歡的向自己爬過來啊!多高興看到自己啊,比他那個白眼狼的額娘強多了。想到這兒還白了蘇荔一眼,抱著寶寶向長春宮走去。

    “沒話問荔兒?”蘇荔笑了起來,胤禛遠遠的看自己和太子說話,心裡一定不舒服的,這會怎麼又不說話了,她特意逗著木木的胤禛。

    “問什麼?”胤禛當然知道蘇荔在說什麼,打死也不說自己在吃醋。

    “太子爺問荔兒真的不記得阿瑪、烏雅夫人、齊哥兒、還有……他了嗎?”蘇荔逗著胤禛。

    “你怎麼說?”胤禛果然不能不聞不問。

    “沒說話,看見爺了,於是投奔爺來了。”蘇荔伸手挽住了胤禛的手臂,胤禛白了她一眼,不過她看不到,但胤禛卻不知道為什麼,挺高興。蘇荔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倒真是,如果不是爺來了,荔兒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答。如果說不記得了,其實語病很多,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可是說記得,更麻煩。”

    胤禛當然知道麻煩,只是想不透的是,太子沒事問這個幹嘛?還能把人要回去不成?忽想到一些宮中的傳聞,胤禛驚了一身冷汗,如果太子連老爺子的人都敢動,更何況自己的小妾了,馬上下定決心,“今兒跟我回去!”

    “好!被寶寶這麼一鬧,荔兒也嚇到了,家裡怎麼說看的人也多點。”蘇荔點頭,她自是沒有胤禛想得那麼多,一般這種事兒,她從來都是以聽話而著稱的。




第122章

    寶寶的回歸自又是一番情景,而讓蘇荔很氣餒的是,寶寶似乎成了英雄,沒一個人認為這小子有該挨揍的必要,一個個心肝啊,寶貝的叫著,蘇荔也懶得說了,讓明心帶寶寶下去洗澡,破破爛爛的跟泥巴猴一樣的寶寶實在有損皇家的形象。

    胤禛說接她們回去,老太太直抹眼淚,但還是點了頭,不管怎麼說,孩子在宮裡差點丟了,以胤禛的性子自是要帶走的,她也沒立場說不,依依不捨的送他們出來,蘇荔回頭時,第一次覺得老太太實在可憐。

    回家跟福晉告狀,聽得福晉,年氏,耿氏,李氏她們目瞪口呆,這麼點孩子竟然爬了出去,讓整個內宮人仰馬翻。李氏連聲叫著阿彌陀佛,吃齋念佛後,她的性子果然平順多了,在她看來,這點孩子在宮裡亂爬實在太危險了聽到找回,便如此這般;福晉則跟德妃一樣,一口一個我的心肝、我的肉……可憐的……蘇荔更加氣憤。

    “姐姐,這小子該教訓了!”

    “這話說的,該教訓那個看寶寶的,明心也是,人家讓你找東西,你該抱上寶寶啊?這麼,差點惹這麼大的亂子,我知道你是細心的人,這次就算了;對了荔兒,寶寶得加人,這麼大的哥兒,照規矩得有兩個嬷嬷,四個大丫頭,四粗使的,還有……”

    蘇荔直接暈菜,她說要教訓寶寶,怎麼說到要給寶寶配人了,這麼些人,那寶寶還是自己的嗎?福晉怎麼不說讓寶寶單過去?

    “好了,姐姐不看看,荔兒平日裡身邊也就明心一個而已,何曾真的用了這麼許多人。你一下子調這麼多人去,荔兒的院子也住不下,不過明心一個人是太少了,還是再挑個細致的為好。”年氏打了圓場,耿氏忙附和。

    “你們真的不覺得這兔崽子該挨打?”蘇荔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

    “打他?他也得知道錯在哪才成啊!你打他。他知道個屁啊!”胤禛煩了,他不明白為什麼蘇荔非要打寶寶。

    “就是、就是!打壞了怎麼辦,本就受了驚,你還要打,真不知道你這個額娘怎麼當的。”烏喇那拉氏馬上點頭,親親笑得跟花一樣地寶寶,蘇荔就奇怪了,笑成這樣像是受了驚的嗎?

    蘇荔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以後不問為什麼。直接打了再說,不然,等人到齊了。就別指著能懲罰了。

    胤禛晚上照例在蘇荔房裡安寢。該親熱地親熱完了。洗個澡。舒舒服服地躺在放著大冰塊地房裡。不遠處還能聽到寶寶輕微地鼾聲。夜很完美。胤禛還不想睡。輕撫著蘇荔。靜靜地享受著寧靜時光。

    蘇荔已經有些睡意了。白天被寶寶那麼一鬧。實在是嚇得不輕。忙忙碌碌到現在。此時此刻似乎才能真地放下心裡。閉上眼睛任自己地思緒亂飛。突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什麼?”胤禛自是知道蘇荔每天只有這個時候會說些不經大腦地話。於是特別關注。

    “太子爺。其實今兒看他找寶寶倒真覺得他是個能幹人。讓所有地院子關門。由外向裡圍著圈子找。您想。圈子會越來越小。寶寶也就越容易找到;荔兒派人守著池塘和平井。後來有人回報。說太子也派人去了。他也想到要把危險地地方先控制起來;關各位主子們地院門。就是怕主子們地京巴跳出來傷了寶寶。心很細。做事極有條理。其實你爹選他沒選錯。”

    胤禛沒說話。他認同蘇荔地觀點。如果沒有過人之處。怎麼能在太子位置上呆這麼多年?想了想笑了起來。如果看了太子地安排。能了解太子地布局。那麼蘇荔應該也會有自己地安排吧。“你呢?你那會怎麼安排地?”

    “荔兒手上地資源不夠。只能先派人守著德主子地門口。不讓人嚇著老太太。其次就是把人散開。以永春宮為圓心來向外找。寶寶爬得再快也是孩子。總不及大人跑得快吧;第三就是把附近地池塘、平井守住了。把危險減到最低。所以荔兒在永春宮等消息。而太子爺在花園裡等。現在想來。太子還是心細。荔兒就沒想過娘娘們地京巴也是危險之一。所以以前荔兒真是小看了太子爺了。”

    蘇荔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在二月河的書裡實在是把太子胤礽寫得過於愚蠢了,而自己也是太輕信,一個在儲君之位上近四十年地人,怎麼說都會有兩把刷子的。

    “太子爺二十歲時很得皇阿瑪的贊賞,說他舉指有度,對政務也是處理得井井有條,那時皇阿瑪說,有太子在,他就可以放心的去巡邊,沒想到如今會變成這樣。”胤禛也不禁唏虛起來。

    “其實就算不是他,換個人在上面老爺子也會殺之而後快的。漢武帝殺太子、唐太宗廢太子,還有武則天……說白了,君權至上,這次事完了,老爺子不會再立太子,他決不會再允許一個人來分薄皇權的。”蘇荔打了一個呵欠,閉上眼。

    “你覺得……老二真有異心?”胤禛有些不確定了,這些日子,他不停的接受著康熙的密旨,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防著太子兵變。老爺子在外頭,如果有上閃失,太子登高一乎,來個既成事實,就算事後證明老爺子沒事,但太子登基已成,老爺子便只能做太上皇了。以老爺子地個性,怎麼也不肯做唐太祖或是唐明皇的。

    “我不知道,荔兒又不是神仙,政治上的事,荔兒可不明白。其實在荔兒看來。你們兄弟幾個,誰當皇帝都會是好皇帝。真是,荔兒相信,坐到什麼位置,才會說什麼話、做什麼事。現在各人都是懸著呢,做些違法亂紀的,損公肥私的很正常。等真的當了家,全是自己的時候,想法便不同了,誰也不會想當昏君亂國,都憋著以為自己是唐宗、宋祖呢!其實老爺子只怕也是知道的,所以呢,現在他有的是兒子來接班,何苦在身邊放顆釘子呢?那誰說地,睡踏之上、豈容它人安睡?太子爺現在就是老爺子床邊地那根刺,怎麼著都得拔了,沒事找事也得拔了。只要有太子在,那些朝臣們就得想著站隊,想著擁立之功,太子受著位置的累,而八爺受了名望之累。老爺子先拔了太子,再滅了八爺,兒子們應該就可以消停了。”她又打了一個呵欠,她也知道,如果她不說白說透,胤禛不會讓自己睡地,勉力把自己所知道的歷史和自己經過這幾年對康熙性格上了解加以分析說道。

    胤禛沉默了,他對蘇荔說的誰都能當好皇帝一說很不以為然,但對康熙的分析研究他卻是認同的,現在看來,老爺子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就算是太子什麼都不做,老爺子也會用莫須有三個字來治他的罪,更何況,太子本就不是什麼好鳥,想抓錯真是太容易了,只是他真的會這麼狠嗎?胤禛有些心寒了。

    而在蘇荔分析太子時,太子東宮裡也是燈火通明,胤礽舒服的靠著,邊喝茶邊和托合齊、朱天保、耿索圖清談。

    “臣下以為四爺府的那位蘇格格不簡單。”本來好好的,朱天保突然說道,讓在坐的人都愣了一下,東宮一直是以八爺府為主要的對手的,怎麼好好的會提四爺府上的一個不入流的格格,胤礽本一直是笑盈盈的聽著,此時輕輕的放下茶杯,想想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今兒正好是臣下輪值,太子爺下令尋找小主子時,臣下注意了一下蘇格格的布局,臣下覺得蘇格格只怕很不簡單,她們可用的人少,於是以永春宮為點,向外分八隊尋找;蘇格格還派人守住了沿途的幾處平井口和池塘。對於一個剛丟孩子的女人而言,有這分冷靜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更何況做得這般細致,安排得這般妥貼,臣下不禁以為,此女不凡。”

    “再不凡也是個女人!”耿索圖搖搖頭,不以為然,“你想,生了兒子,讓自己的老子馬上辭官,生怕沾上火星子;再就是老爺子已經明擺了想讓她兒子做世子,她竟然還不要,這般膽小怕事的,即便是有謀略也不限了。”

    “正是這樣,此女更加不凡了!她老子可是從四品的武官,雖說官不大,可是在京裡的衛戍部屬中,門生舊故有多少?又是四爺的岳父,一兩年的功夫,提起來本就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對四爺來說是多麼大的助力?為什麼她要讓他們全退出來?咱們想得到的,老爺子更想得到,退出來是退給老爺子看的,咱們四爺沒野心;其二,世子!你也說了,老爺子擺明了要立弘歷的,她要不要,老爺子都要給,她何不做個順水人情?還討了四爺的好,這麼聰明的女子,時時處處的都做得這般滴水不漏的,只怕你我之流都不見得想得到的。”朱天保還是想說明什麼。

    “再聰明也是女子,如果她的聰明只用在保命之上,還是由她好了。”胤礽淡然的笑了笑,打住了朱天保下面的話,他自是知道朱
天保想說什麼,如果只是一個格格就有這麼多的心眼,那麼幕後的老四只怕也不簡單,只是自己現在自身都難保,哪還管得了別人。打開一個折子,瞟了一眼,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老爺子還是不放心,如今都學著老四求田問舍了,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因為沒人敢說,只要你還是太子,就不可能會放心。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6:5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4:38 PM 編輯

第123章    宮心計

    九月三十日,康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京,太子被拘,廢太子詔幾乎在同一時刻發出,在蘇荔看來,那些所謂的理由真不值一提,只是老爺子要這麼說了,還能怎麼辦?胤禛又成了壞人了,因為作為在京的皇子,他又是康熙最得力的爪牙,雖不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可是胤禛心裡卻覺得很不是滋味。

    一個口口聲聲以仁德治天下的帝王卻連親生的兒子都容不下,而跟太子交好的門人、幕僚更是有一個算一個,不論好壞,全部處死,還累及妻兒老小。老爺子也不想想,當初派他們過去的人是誰?他每天回家常常會在洗手盆前站立很久,靜靜的把手浸在水盆之中不願起來。蘇荔知道外面那場血腥再所難免,於是靜靜的躲開,不願讓胤禛和福晉提及。

    八爺一回京就又病了,本就沒好利索,跟著去塞外吹了風,受了累,估計還加上又驚又恐,回來又經歷了這麼一場風波,能扛得住就不是人了。這次蘇荔沒去看,天天派人送補湯,胤禛也沒問為什麼,他記得蘇荔那天說過,下一個就是八爺了。他心裡泛起淡淡的苦澀,兔死狐悲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此次風波最沒想到的是,跟著倒霉的人中又有十三。與老二一起被拘了,雖然沒幾天的功夫就被放出來了,但為什麼被拘,大家都諱莫如深,老爺子不肯說,十三不願說,就連蘇荔有時進宮和德妃說話時,德妃每到這個話題時都自覺的把話題扯開。十三被放出來後,還是默默的去做生意,管理著善堂的事,就好像是只被陪了一趟斬。胤禛和文覺談了很久,也沒談個所以然來。有時夜半時,和蘇荔聊起,蘇荔也沒法給他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蘇荔並不知道為什麼,她那點歷史知識,能讓她記住這些細節反而有鬼了。而且以她對歷史書的了解,人家才不屑記這些皇帝內心深處的想法呢,都是那些所謂專家猜的。如果只是憑猜地話,蘇荔只怕還猜得准點,怎麼說,她也身處在這個時代,起碼,她是真和康熙和十三打過交道。以蘇荔對老爺子和十三的了解,再看老爺子從四十七年之後對十三的態度上看。絕不會是像電視裡演得那樣,是為了給胤禛一個股肱之臣。想想看老爺子那麼痛恨老八,最後還是不得不封了老八為王;但和被削爵圈禁的大阿哥比。對老十三又顯得十分寬宏大量了。那麼是不是說,老十三做的事既不是對皇權有害,但卻讓康熙深為厭惡呢?蘇荔想到這兒便不敢再想了,太髒。

    老爺子卻表現得由為興奮,還大言不慚地說上次廢太子他如何沉痛,而此次心態是毫不介意,談笑處之這蘇荔相信,是啊!終於沒人跟你爭權奪利了,你可不就輕鬆了!心裡再次深深的鄙視了這驕傲自滿、又自私自利的老爺子一下。為了顯示自己的雲淡風清。當然也顯示自己廢除太子的正當性,他十一月還特意去謁陵,去告訴孝莊太皇太后一聲,不是他不仁,而是胤禛不義。並且如蘇荔所說,公開表示,再不立太子,言下之意很清楚了,你們都老實點吧。老子只要不死,你們都是老子自己的奴才。而倒霉的八阿哥和十三阿哥又在隨行之列。

    康熙五十一年就在這分外的寒意之中漸行漸遠,蘇荔在抱著寶寶看著遠方的焰火輕輕地嘆息著。也不管寶寶聽不聽得懂,輕輕的說,你可不要學你皇瑪法啊!

    五十二年在蘇荔看來唯一的大事就是戴鐸進了全面奪儲大計地折子,胤禛看了很久,最後還是把折子放在袖子裡到後院拿給福晉和蘇荔看。

    蘇荔自是知道這回事的,能被歷史記住的大事不多,而這件事卻是史有實據的。福晉看完後什麼話也沒說。直接遞給了蘇荔,蘇荔還沒正式看過清代的奏折。當玩藝看了一會,還抬頭問胤禛,“為什麼門人給家主寄信也叫折子?”

    “你當信看就是了。”胤禛白了她一眼,她點頭,也是,人家拍胤禛馬屁呢,用這種形式首先來預示胤禛有天子之像,她笑笑,細看內容。

    “論者謂處庸眾之父子易,處英明之父子難;處孤寡之手足易,處眾多之手足難。何也?處英明之父子也,不露其長,恐其見棄,過露其長,恐其見疑,此其所以為難。處眾多之手足也,此有好竽,彼有好瑟,此有所爭,彼有所勝,此其所以為難。而不知孝以事之,誠以格之,和以結之,忍以容之,而父子兄弟之間,無不相得者。……至於左右近御之人,俱求主子破格優禮也。一言之譽,未必得福之速,一言之讒,即可伏禍之根。”並稱:“當此緊要之時,誠不容一刻放鬆也!否則稍為懈怠,倘高才捷足者先主子而得之。”

    倒也沒什麼新意。和自己幾年前跟胤禛說地差不多。“孝順老康。友好兄弟。善待朝臣。做好自己。”不過人家說得文縐縐地。果然不是一個教育水平。看完了。還給胤禛。

    “晚上吃什麼。荔兒現在真是想不出要吃什麼了。”

    胤禛氣結。他把折子拿給他們看是為了聽看法。不是來問晚上吃什麼地。

    “雖說是金石之言。只是戴先生說得有些直白了。爺還是燒了為好。”烏喇那拉氏幽幽地說道。這兩年。看看太子被禁。八爺只剩下半條命了。她還是希望胤禛穩妥第一。心裡不禁埋怨起戴鐸來。沒事寫這種犯忌諱地信。不是至雍王府與險境嗎?他不要命。胤禛還要。寶寶還要呢!

    胤禛看向蘇荔。蘇荔笑笑。把折子放到胤禛地袖袋裡放好。“荔兒和姐姐本就是爺在哪。咱們就在哪。爺上刀山火海地。姐姐和荔兒還不是得跟著。爺沒什麼可問地。想怎麼做就做吧!”

    蘇荔覺得胤應該是來尋求支持地。戴鐸此時寫這封信來不過是猜透了胤禛地心思。把窗戶紙捅破了。順便立上一功。其實都知道胤禛早就打定了主意。不過此次戴鐸應該是拍到馬腳上了。不知道楊修怎麼死地嗎?想想戴鐸。蘇荔又想想自己。生出幾許警惕之心。雖說親與夫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習慣了。即便是在床地之間。蘇荔在面對奪嫡之事也會保留三分。一是她並不是知道得十分清楚。實在也幫不上什麼忙;其二就是害怕。胤禛喜歡自己時。自己說什麼無所謂。可是有一天不再喜歡自己了。這些都是罪過。並且這也是會成為胤禛厭惡自己地理由。誰願意身邊多一個對自己了如指掌地人。更何況還是個女人。

    再說胤禛,誰不想當主子?只是現在情況太不明朗,胤禛多少會為家人兒子們有所顧慮,怕後院起火。但戴鐸地折子用福晉的話說是太直白了,他這些年一直這麼做著,戴鐸這麼一捅,讓胤禛有些不快起來,但想想此時還是跟烏喇那拉氏說的,穩妥為上,此時可不是與戴鐸翻臉的時候;而蘇荔則很明確,就算不爭,將來無論誰上了。雍王府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與其任人宰割不如我去宰人,這是蘇荔一貫地人生哲學,做好人也得先保住自己不是。她後一句其實也是說給福晉聽的,胤禛是這個府上的主心骨,沒了他,福晉和府裡所有女人孩子就什麼也不是了,自古華山一條路。只能義無反顧了。

    烏喇那拉氏想想點點頭。她本就一直以胤禛為天的,只是多了寶寶之後。她多了一分慈母的軟弱,聽蘇荔說了,也是那麼個理,為了寶寶,也得背水一戰了。

    “好了,爺地事完了,現在說,晚上吃什麼?現在荔兒進廚房就頭大。”蘇荔覺得氣氛有些沉重,忙打著岔。當然也是實話,她會做地,現在能想得到的這幾年下來也真是用得差不多了,讓她再拿新菜出來,還真是很難、很難,她又是有輕微強迫症地人,總覺得再把舊菜拿出來,簡直就是對她地污辱。

    “問寶寶吧,他想吃什麼,咱們就吃什麼。”福晉還是那句話,自從寶寶能吃飯後,她最常說的就是這句。

    蘇荔簡直就聽不下去了,寶寶能吃多少,一歲多兩歲的孩子,那些他能吃地,蘇荔真是看都不想看。正說著,門簾被掀開,明心滿是笑意的聲音響起,“小主子們來了。”

    果然,寶寶牽著貝貝一搖三晃的進來,兩人瞅見胤禛也在,忙跪下,奶聲奶氣的喊著:“阿瑪吉祥!”

    貝貝准備起身了,寶寶偷看了一眼蘇荔,拉下貝貝繼續喊。

    “親額娘吉祥、額娘吉祥!”寶寶、貝貝應該隨著弘時叫烏喇那拉氏為嫡額娘,取嫡母之意,蘇荔覺得嫡就是親啊,就叫親額娘好了。耿氏聽了,也自是教貝貝這麼叫了。烏喇那拉氏果然高興,對寶寶更是不同起來。

    貝貝聽話,見寶寶這麼做了,馬上跟著喊,“親額娘吉祥,蘇額娘吉祥!”然後跟著歪歪扭扭的磕了頭。本就胖,還穿著一層層的袍子,跟大粽子沒兩樣,走起路來一滾一滾的,蘇荔看到就想笑,對他也尤為钟愛。

    烏喇那拉氏則不同,現在是看到寶寶就高興,忙說,“快起吧……”話沒說話,貝貝已經爬起接著說,“玩去吧!”

    胤禛一口茶噴了出來,寶寶則露出朽木不可雕的無奈感,一手拉著貝貝不讓他亂走,一手撐著地,努力把禮節做完,“謝阿瑪,謝親額娘,謝額娘。”說完了,才爬起但手還是緊緊的抓著呆頭呆腦地貝貝。蘇荔直接抱過貝貝,省得天天被寶寶這麼抓著。

    “玩去吧是什麼?”胤禛慢條斯理看著蘇荔。

    蘇荔此時正看貝貝他背後有沒汗,要不要放塊毛巾隔一下,胤禛一問她也愣了一下,看看貝貝,想想,“是不是到其它額娘那兒請安,額娘們都會說玩去吧?”

    “蘇額娘好聰明呢!”貝貝笑著拍手,蘇荔笑了起來,她記得好像看過一個清宮的電影就是,小阿哥一個娘娘一個娘的去請安,每個娘娘都說玩去吧!最後時,小阿哥便是跟貝貝一樣,不等娘娘說了,直接自己說自己走,省得煩,現在看來,原來這是有生活經驗的啊!

    有時蘇荔倒覺得貝貝才該是自己的兒子,多傻,多有福氣,不像寶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得有些老於世故了,也許在福晉和胤禛眼中,寶寶懂事,乖巧,可是在蘇荔看來,兩歲的孩子就該像兩歲的樣子,不能這般懂得查言觀色,失去童真。她有些無奈的看著寶寶,寶寶則已經膩到了福晉懷中,兩人說著話,逗得福晉眉開眼笑。

    福晉問寶寶晚上想吃什麼,寶寶見蘇荔又瞪自己,忙懾住心神,笑嘻嘻的說“親額娘吃什麼,寶寶就吃什麼。”

    蘇荔那個暈啊,決定不看他了,看貝貝,“你呢?想吃什麼?”

    “肉肉!碗肉肉!”貝貝還用手比了個碗地圓狀,蘇荔更暈了,貝貝還真是專一,蒸雞蛋肉餅,他們已經連續吃了一禮拜了,還吃?不過也是,一歲左右的小孩子,這不可就是主要菜譜嗎。

    “還有雞翅膀!”寶寶強調,他說的是烤的蜂蜜雞翅膀,本開始時是弘時愛吃的,後來李氏一人給了他們一個,於是現在做高湯的料全是雞湯了。

    “要吃菜,天天吃的盡是些什麼?”胤禛不樂意了,真是按他們說的做,自己晚上別吃飯了。心情很鬱悶啊,怎麼在福晉心裡,寶寶比自己重要這麼多。其實真不怪烏喇那拉氏,其實大家都知道,晚餐桌上不會只有孩子們吃的兩道菜,只不過,烏喇那拉氏習慣了覺得寶寶愛吃才是最大原則,她看寶寶吃就飽了,哪還注意得到桌上地其它菜肴啊!但沒想到是胤禛連這種醋也吃,她和蘇荔一人抱個孩子,大笑起來。




第124章

    康熙五十二年其實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只不過在蘇荔看來是很不重要的事,那就是康熙大帝六十大壽。從五十一年起,就為了老爺子的六十大壽做了各種的准備,而老爺子事無巨細的竟還一一的查看,還會下旨意,作修改。反正跟現在的建國n多年一樣,各地的獻禮節目、壽禮、祥瑞層出不窮,連蘇荔有時替胤收拾書桌時看到坻報都會大笑失聲,拜托!好歹也是康熙大帝好不好,沒知識也要有點常識,這種小孩的話他也相信?本來覺得這事和自己沒什麼關系,壽禮的事,福晉和年氏會操辦,她從不給自己找事,可是她又忘記了,你不找事,事兒會找你。果然在千秋節的頭一個月,胤禛便帶回了旨意,千秋的宴席由蘇荔協辦。蘇荔想了半天,看著康熙還煞有介事的下道旨意,雖然知道這個拿到2009會很值錢,可是現在卻是麻煩的代表啊!

    “那個……”

    “又那個……這府裡只有一個王爺!”胤禛這次也很煩,這次沒人害蘇荔,是老爺子自己想起來了,於是直接讓李德全下了旨,完全不跟人商量。

    六十上壽,怎麼也是大宴,讓蘇荔去做,當然是對蘇荔的重視,可是想想,這也是天大的風險,現在多少眼睛都盯著呢!老三看著云淡風清,擺出他的文人氣質,可是聽說這些日子盡在老爺子面前討好賣乖了,也是,老大被圈,老二被廢了,他就是兄弟們的頭了,時時處處的顯得自己的“長子”風范,聽說還要把老爺子的壽宴擺到他的園子裡,不是明擺著讓大家知道,現在老爺子最器重的人是他嗎?如果此時讓蘇荔真的進宮幫忙,不能給人當眼中釘嗎?如果這時就算是在壽宴上摔個盤子也會要掉腦袋的。蘇荔有幾個腦袋可這麼玩?

    “我知道,可是爺,這是宮中大宴,規矩多到嚇死人,荔兒背都背不出來,讓荔兒去協辦。當然,老爺子的意思大概是讓荔兒只負責廚房這塊,可是您要知道,廚房地菜單也不是荔兒可以做主的……”蘇荔結結巴巴的申辯著。

    清宮的等級森嚴、禮節繁缛的用膳禮儀簡直就超過歷史上所有的朝代,說他們是化外之民,他們偏還特講禮,蘇荔在宮裡時,真是被他們搞怕了。

    而在森嚴地禮儀制度下,有康熙出席的正式飲宴進餐過程就更是嚴格有序到變態的程度。就位進茶。音樂起奏,展揭宴幕,舉爵進酒。進馔賞賜等,都是在固定的程式中進行的。

    而宮中大宴所用宴桌,式樣,桌面擺設,點心,果盒,群膳、冷膳、熱膳等數量,所用餐具形狀名稱,均有嚴格規制和區別。康熙老爺子要用金龍大宴桌。他的座位兩邊,分擺頭桌,二桌,三桌等,左尊右卑,皇后,妃嬪或王子,貝勒等,均按地位和身份依次入座。老爺子入座。出座,進湯膳,進酒膳,均有音樂伴奏;儀式十分隆重,莊嚴肅穆;禮節相當繁瑣,處處要體現君尊臣卑的“帝道”、“君道”與“官道”。

    在座次的安排上,老爺子的寶座和宴桌高踞於筵宴大殿迤北正中,親王、阿哥、妃嫔、貴人、蒙古王公、額驸台吉等人,則依品級分列於筵宴大殿之東西兩邊。

    宴桌上地餐具和肴馔也因人而異。滿洲貴族入關前就與蒙古貴族有著婚緣關系。皇太極的五個后妃皆是蒙古人氏,而且同一個姓。均為蒙古貴門之閨。因而在清代宮廷宴上,蒙古王公皆蒙一等飯菜之優遇,額駙台吉等則受次等飯菜之待。

    一等飯菜由御膳房制作,每桌有羊西爾占(肉糜)一碗,燒羊肉一碗,鵝一碗,飯一碗,盤肉三盤,蒸食一盤,爐食一盤,螺蛳盒小菜二碟,羊肉絲湯一碗。次等飯菜由外膳房制作,菜點花樣比一等飯菜略少,品種上的變化是:鵝一碗換成了飯一碗,飯則換成了狍子肉。

    後人常說:“旗人禮多”。這一點在清宮宴中也可看出。赴宴眾人向皇帝跪叩謝恩。是清宮宴禮節繁缛地突出一例。一待皇帝入座。漫無休止地跪叩即行開始。諸如皇帝賜茶。眾人要跪叩;司儀授茶。眾人要一叩;將茶飲畢。眾人要跪叩;大臣至御前祝酒。要三跪九叩;其它如斟酒。回位。飲畢。樂舞起上等等。皆要跪叩。宴會完畢。眾人要跪叩謝恩以待皇帝還宮。整個宴會。眾人要跪三十三次。叩九十九回。可謂抻筋練腰勞脖頸!

    看蘇荔地面無人色。胤禛也只有強做鎮定。清清嗓子。“君無戲言。旨意都下了。還能怎麼著?爺已經跟李谙達說好了。會找個穩妥人幫你。再就是。你既是知道老爺子只讓你負責御膳房裡地事。就別出來。別插手其它人地活。”

    蘇荔自是知道胤禛話裡地含意。如果只是負責御膳房。那麼就只有老爺子那桌和蒙古王公是由她負責。反正訂死了。打死只管御膳房。一定要牢記朋友說地。少說話。不做事地態度來處理這次地事情。不然真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事情既然無法改變。那麼她就只有硬著頭皮。抱著寶寶進宮了。首先她得熟悉規矩。知道工作地流程。然後習慣性地畫了圖表。寫上計劃書。把分配給她地人手和要做地工作做了協調安排。並且寫了一份詳細地計劃書。還有應急預案。這是在現代時。每個季度都要寫地。她也就駕輕就熟。寫完了。心也就有底了。如果只是管廚房就好辦了。廚房外地事就與她無關。想想讓人去朝房叫胤禛過來。德妃抱著寶寶看她寫了一缧稿紙。直搖頭。

    “多大點事兒。瞧把你能地。”

    “娘娘。現在荔兒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麼大地事。真是壞了老爺子地雅性。荔兒就真地死不足惜了。荔兒死了也沒什麼。不是給娘娘丟臉嗎?”蘇荔笑著順便用毛筆給寶寶畫了兩撇胡子。寶寶想去擦。卻越擦越髒。蘇荔樂不可之。就喜歡看寶寶吃鱉地樣子。才算有點孩子樣。一時間不過瘾。順手又給寶寶畫了兩個眼鏡框子。樣子也就更滑稽了。

    “快端盆水來!你真是,老四看到又要生氣的。”德妃忙抱開,但看看寶寶的樣子,自己都笑了起來,正好胤禛急急的進來,剛准備給德妃行禮呢,卻看到德妃懷裡那個黑著一張臉地寶寶,寶寶正皺著臉用袖子在臉上蹭啊蹭。袖子是黑的,寶寶的臉也像個小花貓一樣。

    “爺吉祥!”蘇荔忙放下筆,跳下炕給胤禛行禮。胤禛白了她一眼,抱過寶寶,老實地跟德妃行了禮,抓過明心遞過地濕布小心的給寶寶洗著臉,寶寶感激涕零地看著他爹,但不敢對他媽有絲毫的不滿情緒。寶寶臉洗乾淨了,胤禛才把寶寶交給明心,讓她帶下去換衣裳,黑著兩只袖子像什麼話。

    德妃忙笑笑。“荔兒跟寶寶玩呢!你也是,寶寶才多大,活潑點多好。”

    “額娘訓示得是!”胤禛忙起身應著,德妃弄了個好沒意思,只好笑笑,“我去跟寶寶玩,你跟荔兒說正經事兒吧!”

    蘇荔不敢再耽誤了,忙把自己做的計劃書給胤禛看,這幾年也習慣了。做事之前問問胤禛的意見,怎麼說也是老謀深算的人,總比自己想得周全。

    胤禛看得很快,也總理過內庭事物,自比蘇荔熟悉,翻看完畢,再找找卻沒找到他要的東西:“奏折呢?”

    “什麼?”蘇荔不知道還要上奏折,自己雖然這幾年一直在看書,可是讓她用文言文駢四駢六的去寫什麼奏折。不如殺了她。更何況,她一協辦的奴才有資格給老爺子上奏折嗎?

    “奏折!你不會以為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宴席上的菜式是要老爺子批地。用什麼口味,什麼形狀,用什麼盤子裝,都要向老爺子報備,將來就算是有人說三道四時,老爺子也不好真的怪你的。”

    蘇荔那頭汗啊!她當然知道要匯報,就像自己寫完計劃書了要給領導過目,匯報了,將來有事,領導擔著。這規矩她懂,只是她沒想到地是就這麼點事,竟然要老爺子親自過目?心中暗暗地腹誹道,果然沒高看他,就一國企的小科長!是實上,原先管蘇荔的領導也真就是一小科長。

    在胤禛的指導下,蘇荔寫了折子,把自己的安排都事無具細的寫上。等字跡晾乾時,蘇荔想想轉頭看著胤禛,“如果我直接把折子給李諳達,會不會讓三爺覺得我越權了,讓他覺得是爺在向老爺子討好?”

    現代職場守則中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越級上報,蘇荔還是覺得給老爺子直接上折子,是不智之舉。

    “你不怕三哥搶你的功勞?”胤禛不禁笑起,他沒想到蘇荔能想到這一層,他自是知道蘇荔這般上折子會讓老三覺得不舒服,但是她忘記了,她面對的是一切要以聖心獨斷地康熙大帝!如果她把折子給老三,只怕老爺子會更疑。

    “算了吧,真是有功勞,老爺子召荔兒去問話,只怕非死即傷,荔兒寧可讓三爺搶。安全第一,爺的穩妥也是第一。”

    “可是你怎麼給三哥?經幾道手,再轉給三哥?最後只怕老爺子會怪你做事拖沓!派人交給李諳達,說你不懂規矩,請他轉交給三爺!”胤禛白了她一眼。

    蘇荔想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抱著胤禛學寶寶的樣子在胤禛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大大的唇印。要不怎麼說胤禛是在斗爭中成長的呢!自己就想不出這麼好的主意,本來李德全就負責這些事的協調,她把折子給李德全完全是正常的工作交接。可是如果經了李德全地手,自然而然,老爺子會知道,前因後果是如何,她遵守了正常的程序,而胤禛又阻止了老三的截糊。

    “高,實在是高!”蘇荔對胤禛豎起大拇指,胤禛真是不想理她了,忙去找鏡子擦臉了。

    “對了,那個,老爺子不會荔兒去君前奏對吧?”蘇荔還是有些怕怕。

    “他忙著呢,再就就算找你,應該也不會是為了這點小事,所以萬一老爺子找你,除非你犯了大錯,要不應該是別的事。”

    “爺別嚇唬荔兒啊!”蘇荔真的就嚇白了臉,胤禛笑了起來。

    其實他剛見過康熙了,康熙興致不錯,也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為了讓老爺子高興,竟然忽悠了一千個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上京給老爺子祝壽,老爺子龍心大悅,讓自己籌劃一下,辦個千叟宴要與民間的老笀星們一起與民同樂。

    老三多聰明啊,忙說應該也把些老臣們請來!老爺子一下感觸良多,說了一通,哪些人死了,哪些人多少、多少歲了……真是憶往昔崢嶸歲月,哪管他人愛不愛聽!

    反正胤禛出門口時,只覺得頭大如斗,千叟宴可不是好玩的,首先地就是安全問題,如果在紫禁城裡搬,混進一兩個刺客,傷不著老爺子,可是其它嫔妃、皇子也傷不起啊;飲食問題,還有就是吃什麼,吃壞一兩個,就等著言官們來彈劾自己吧;還有娛樂問題,弄得沒新意了,人家瞧不起皇家,順便讓老爺子瞧不起自己;萬一高興過頭,樂極生悲,死了一、兩個怎麼辦?最後是時間地安排問題。老爺子倒是高興了,可是他能堅持多久?到頭來,有的老人只怕是見不著老爺子地,鬧起來怎麼辦?

    蘇荔默默的聽著胤禛的抱怨,想想她只記得康熙六十年的那次千叟宴,登基六十年,古來少有,自要大辦特辦,當然辦完了,也就沒剩下幾天可活了,沒想到六十歲也會辦,現在又沒個電腦給她去百度大嬸那兒查查,只能聽天由命,輕輕的靠著胤禛,也許相互的依偎能讓兩個承受著巨大壓力中的兩人相互得到安慰。

    康熙六十大壽,是康熙五十二年三月十八,從頭一年就開始籌備了,比戴鐸上書早。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7:1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4:51 PM 編輯

第125章    絕活

    以後的日子是,老三動動嘴,胤禛跑斷腿。不過蘇荔最喜歡的是,康熙把鑄“萬壽錢”也叫“羅漢錢”的差事也交給了胤禛。

    康熙60大壽亦即虛齡61歲,是年叫做“犯太歲”,生肖天乾地支重疊,因為皇帝犯太歲,有國師預測,此年會有變亂、天災、大瘟疫等事要發生,具體發生地:山西一帶!為了化解這場災難,國師高僧智囊團中,有人獻計,鑄造此“羅漢錢”,同時經過高僧大師持咒,然後在各地寺廟來分發給善男信女。

    她忙讓胤禛去拿了四個,讓明心用紅繩子打上漂亮的萬壽結,給家裡四個孩子一個人拿一個。胤禛還愣了一下,四個孩子?蘇荔白了他一眼。

    “女兒不是人?”早就對全府上下把大格格當透明人就很不舒服了,沒想到此時,胤禛還能問出四個孩子的問題來。

    胤禛無語,只好點頭,怎麼說也就這麼一個女兒,雖說一直不受重視。

    蘇荔送胤禛出宮時還囑咐胤禛,一定要讓福晉跟大格格說,就一個女兒,可不得更加疼愛。她不知道的是,這次的事讓李氏感動不已,雖說李氏自己都不怎麼把大格格放在心上。

    胤禛知道蘇荔一直想要女兒,就跟她說笑,不如再生一個。蘇荔想想搖頭,她總不能說,萬一再生個兒子,不是改了歷史?可是這話不好說,只說,太疼了,還是不要了。胤禛毫不手軟的打了她一下。

    “萬壽錢”是作為壽辰紀念發行的,跟現代國慶啊,領導人去世發行的紀念幣是一個道理,極有收藏價值,這錢做得也極為精美,與當時普通的銅錢銅錫比例不同,整個錢看上去金光閃閃。字跡也清晰漂亮。這錢當時也是限量發行的,胤禛不敢多拿,但看蘇荔這麼重視,還是多拿了一個給蘇荔玩。蘇荔於是感動的又親了胤禛一下,胤禛則飛快的去找濕布洗臉。但其實這對蘇荔來說卻沒多大的用處,她又帶不回去。學穿越小說裡的,找個地方埋了,將來挖?想想就算了,還不等她去挖,做房地產地都給挖走了。

    而千叟宴的事卻有些失控了,原以為就一千人左右,結果各地各府都在往京裡送人,於是胤禛奏請康熙,能不能只請六十五歲以上的。即使是這樣,已經達到四、五千人,這還不包括滿州的貴族。康熙也不是傻子,一聽這數字,也嚇了一跳,忙讓張庭玉去下旨別再讓他們進京了,各州各府自行安撫。已經進京的就依胤禛所言,六十五歲以上的老人留下,其余地好生送出京去,另行賞賜。

    胤禛鬆了一口氣,從袖中抽出折子。交給李德全,一邊繼續說道:“兒臣想,即便是只請六十五歲以上的老人,宮裡也不好展開,兒臣想奏請皇阿瑪,能不能就在暢春園裡擺宴,而且在時間的安排上,可否錯開萬壽節?改為下旬,這般兒臣也好安排人手;宴席的菜式也是。因為是露天為主,兒子想,雖說是三月下旬,但怕天氣突變,所以菜單上還得再做琢磨……”

    “你倒是想得周全!”康熙看著奏折,想想又拿起蘇荔上的那個折子對比看看,“你媳婦的折子也是你寫的?”

    胤禛臉上僵了僵。想想。“兒臣幫著參謀了一下。”

    康熙笑了笑。他想也是。怎麼說也是個女人。他也只知道她會做飯。其它地倒還真是沒怎麼……對了。她對醫理也有點研究。不過應該是皮毛吧!想想挑挑眉。“朕去年聽她唱過歌。讓她准備、准備。你三哥請朕三月十三到他地園子裡去上壽。說是還有歌舞助興。那天讓她也去。”他可不是商量。是命令。不過他這近四十年裡。似乎也沒怎麼跟人商量過什麼事吧!

    胤禛嚇得臉都白了。定定神。“兒子都沒再聽她再唱過。只怕她會地也不多。那個。不如。兒子去尋訪幾位名伶……”康熙臉色一變。胤禛忙收口。陪笑道。“蘇格格雖說自己唱得少。但腦子倒還好使。兒子讓她准備准備。好好排個歌舞。恭進萬壽之觴?她一個人唱。也不大氣不是?!”

    康熙這才勉強點頭。胤禛這才鬆了一口氣。心想實在不成就找幾個伶人回來。讓蘇荔領著上台。總不會太失禮吧!

    回德妃宮裡。把經過說了。蘇荔一聽就傻眼了。“我上台唱歌?”

    “這有什麼?宮裡哪個娘娘沒一手拿手地絕活。你以為給皇家當媳婦簡單?萬歲爺點你地名。是好事。唱得好。我再幫你說說。升等可不是順理成章地?天天聽人叫你格格。我都煩!”德妃不以為然。升等快成了德妃地心病了。只要有機會。她就要說道說道。

    “當格格挺好,荔兒沒升上去的野心!那個,荔兒非要像個傻子似的彩衣娛親?那個……”蘇荔很想說她跟老康真沒熟到要為他獻唱的地步,可是當著德妃可不敢,只有去拉胤禛的袖子。

    “什麼叫傻子?”胤禛不樂意了。德妃也覺得這話過了,順手拿了個小靠枕砸了蘇荔一下。

    “又亂說話。”

    “是,荔兒錯了!”蘇荔認錯一向很快,馬上繼續抓著胤禛的袖子搖,“可是爺,萬一荔兒只會那麼一首,難不成讓我快四月了唱紅梅花兒開?”

    “額娘、月亮!”寶寶在胤禛懷裡馬上說道,蘇荔毫不遲疑的捂住了寶寶的嘴。“月亮是什麼?”胤禛拍開了蘇荔地魔爪,本來他也擔心蘇荔萬一只會一首歌的,現在看來,她的歌只唱給寶寶聽。

    “蘇軾的《水調歌頭》,可是十三日那天飲宴是晚上嗎?能在大白天的唱月亮嗎?”蘇荔看著胤禛,以她的記憶來說,除非是宮中設宴,不然,老爺子是不會晚上出宮的。

    “行了,改明兒爺找幾個名伶來教你,到時候。你跟著上去和兩聲也就算是交了差事。”胤禛說完又鄙視的看了蘇荔一眼,蘇荔這次沒親胤禛,只是定定的看著他。

    “伶人能進宮嗎?”

    胤禛怔住了,是啊,蘇荔最近在宮裡忙著壽宴地事,自然不能出宮了。那些就算是名伶。不在特殊地時候,不奉召是不能進宮的,而且他們進宮是有時間的限制,不可能天天進來的,也就更不要談住在宮裡了。他訥訥的看著蘇荔,倆人兩眼一抹黑。

    “找幾個看得過去的宮女再把樂師找幾個來就成了啊!幹嘛非要找戲子?”德妃很是時機地說道,蘇荔的臉快能擰出水來了。

    “我又不是萬能女主,我會個屁啊!萬一是違禁地歌,我還活不活?”蘇荔抱過寶寶。就差放聲大哭了,“寶寶,額娘好可憐。給你唱個歌都不得安生啊!我著誰惹誰了?寶寶嚇到了,驚恐地看了胤禛一眼,最後實在想不出辦法了,只好用胖手輕輕的拍著蘇荔地背,以示安慰。

    胤禛無奈了,怎麼這個女人天天把活著掛嘴邊上,死哪就這麼容易?可是想想也是,蘇荔當著自己的面都不會開口唱歌,如果不是那次在良妃院裡唱。大家也不知道她會唱歌的。她應是從來就沒想讓人知道的。

    “別嚎了,想想你還會什麼吧?”胤禛看她乾打雷就是不下雨,忍不住敲敲她地頭。

    蘇荔其實真的想哭,剛剛她吼的那聲也是實話實說,她真地會的不多,而且,能用在這個時代的更是少之又少,總不能真的唱個《我想再活五百年》吧?她真敢唱,人家敢聽嗎?先殺了你再說。

    “那個……那個。《蒹葭》成嗎?《詩經》的歌應該安全點吧?”好在蘇老娘熱愛瓊瑤奶奶的戲,《在水一方》的歌她倒是會唱的,主要是安全!

    “沒別的?比如祝壽歌?”胤禛想想有點無奈,雖然勉強能唱,可不應景啊!

    “那天唱祝壽地你還怕少了,《詩經》好,萬歲爺喜歡。”德妃忙點頭,胤禛想想也只有點頭,也沒多少日子了。蘇荔又沒時間。只能撿她拿手的往外沖了。

    “可是……可是……我不記得詞了,爺明兒給我帶本《詩經》進來。”她可憐巴巴的看著胤禛。胤禛很想現在就打死她算了,省得著急,想了想,自從蘇荔進府之後,自己傷了多少神,受了多少驚……唉!命啊!他抬起的手在寶寶泫然若涕的眼神中放下,默默的坐下,拿筆默了《蒹葭》給她,蘇荔簡直要崇拜胤禛了。

    “爺你好厲害?你會背呢!”

    胤禛已經沒話好說了,抱過寶寶親了兩下,直接跟德妃告辭。懶得再搭理蘇荔了,蘇荔也不介意,反正胤禛已經習慣了,過兩天自然會好。她哼著依稀殘存的調子,對著詩句,要知道瓊瑤奶奶的歌詞是改過的,想套著調子唱原詞她也不知道行不行。

    德妃聽了兩次但讓人拿來琴,彈了一遍給蘇荔聽,蘇荔在現代是聽地合成樂,哪聽過用古琴彈奏的《在水一方》啊!整個人都聽傻了。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剛剛德妃要說在這宮裡誰沒一兩手絕活啊!也是,光長得漂亮有個屁用,德妃能在宮中這麼多年,地位穩固,果然也有其不傳之密啊。

    德妃彈完了,想想搖頭,“這曲子有點俗,淺白。”邊說邊用紙筆記下剛剛自己彈奏的曲譜,蘇荔瞄了一眼,什麼宮商荔暈頭轉向,只好抱著寶寶在邊上傻站著,突然發現此時的德妃好漂亮,此時德妃還不到五十呢,又會保養,可不高貴迷人。德妃邊記邊不時的用手撥一下琴,口中念念有詞,蘇荔直接把詞放到了德妃面前,讓德妃看看詞,想想又彈再記,如此這般的好一會後。重新彈起,這次大致相同,但德妃似乎有又似乎沒改,蘇荔可不懂這個,只覺得意境更悠長了,也更適合古琴的韻味了。蘇荔也不傻,馬上拉著寶寶就在德妃邊上,小聲的跟著曲調,低唱原詞。德妃又停下了,改了幾處……

    如此這般的練到第五次時,蘇荔便已經完全掌握了清穿版地《在水一方》……不,應該叫《蒹葭》,德妃這才滿意了。

    讓蘇荔重新抄錄一遍後,才派人去叫宮庭樂師過來,把樂譜交給了樂師讓他們趕緊在十三日阿哥們給萬歲上壽前排出來。當然還不忘跟樂師說,這是蘇格格為萬歲爺上壽新做地。樂師問了幾個專業的問題之後領命而去,蘇荔快哭了,這次是感動地,此時蘇荔都相信自己是真的運氣好了,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貴人相助,抱著德妃都不肯撒手。

    “剩下的靠你自己了。”德妃當然知道她怎麼想,輕輕的拍拍她的腦袋,抱過寶寶,倆人玩去了,蘇荔明白德妃的意思,現在曲子有了,歌她也會唱了,可是這遠遠不夠,在皇家演出,即便是所謂的家宴,也不會因陋就簡,而皇子們只會爭奇斗艷,蘇荔是老爺子親自點的,自是不能太丟臉,其實以德妃的意思是,蘇荔一定要趁機會脫穎而出,搏得老爺子的好感,別再當格格了。

    蘇荔卻不這麼想,真出挑了,她就沒完沒了了。歌她會唱,可是她不會去戲台前唱,怎麼說也跟老爺子八字不合了,還是躲遠點好。暗暗地打定了主意,就開始選人排舞,她當然也不會,只是樂師們會,先由樂師們排了,蘇荔只是在人家的基礎上,加入在央視春晚開場時的精典動作,整個舞蹈也就似模似樣了。樂師們倒也沒像一般的穿越小說裡激動得熱淚盈眶,人家都是見過世面的,看看覺得還成就沒管她了,排了幾次樂師們發現她從來就沒往中間站,而且也沒跟著練習動作,有膽子大的小心的問了一聲,蘇荔就笑,也不解釋,只是跟著樂隊一起練習唱歌。

    三月初九上午,誠親王也就是三爺親自來請老爺子去熙春園壽筵,老爺子的萬壽節從這天起終於開啟了序幕。




第126章    聰明可恨的寶寶

    十三日,康熙帝再次臨幸熙春園,出席13位皇子加上二十六位皇孫的祝壽盛筵。那日康熙還沾沾自喜的讓史官記上十三日,諸皇子設宴於皇三子花園,皇上臨幸,是日諸皇子作斑衣戲彩之舞稱觴獻壽!”

    蘇荔極端的鄙視康熙的這種無恥行徑,但她也不敢說,十八日是正日子,照例是老康要在太和殿接受群臣、使節的正式朝賀,所以那天才是蘇荔應該正式上場的時候,而今天對她來說,她就是一伴唱帶,唱完就可以走了。

    熙春園實際上也是老爺子賞的,算是皇家園林,反正老爺子就是慷全國人民之慨,又不要他花錢。她跟著樂師們一起進入熙春園的工字殿“北戲台”,聽說,還有個南戲台,不過這個戲台比南戲台大三倍,而且工字殿的前廳也是園內進深最大,面積最大的殿宇,比較適合康熙這位大人物。

    蘇荔在德妃的督促下,還是穿著正式的裝束,好在天不熱,不然蘇荔覺得自己會暈倒,而且幸虧自己也沒打算出去跳舞,不然,也得被這身衣裳累死。不過她想岔了,德妃其實是讓蘇荔穿這身衣裳領賞的,要知道她這種品階的禮服從頭面就可以看出來,德妃是想讓她穿著在老爺子面前現現,逼著老爺子自己不好意思,親口升她的等,她以為蘇荔跳舞時會換的。康熙此次在熙春園說是接受兒子們的祝壽,其實也是有安排的,為啥只有二十六位皇孫?這十三位都是十六歲以上的成年皇子,但除了各府的長子或者嫡子外,八歲以下的皇孫就不要來了。這樣,有的小阿哥們就只有帶一個兒子來,但廢太子的嫡子弘皙就來了,三阿哥的幾位年長的兒子在嫡子弘升在帶領下也都在坐;胤禛就只能帶弘時,而老八根本就沒得選,只有弘旺可帶。

    弘時顯得很拘謹。這還是他第一次參加這樣地聚會,而胤禛在一般時候都不苟言笑,他便只有默默的跟在弘升的後面,顯得孤苦伶仃的。他有意無意的瞟向前面,皇瑪法就在自己的不遠處談笑風生,他出門前李氏還跟他說過。要小心謹慎,要乖巧聽話,皇瑪法喜歡了,說不定世子就能落到自己地頭上,可是李氏沒教他怎麼去討皇瑪法的喜歡。他只能跟著大家後面,跪下叩首,再跪下叩首……他能聽見皇瑪法的笑聲,而他去連正眼也瞟向自己。

    宴後,大家坐在戲台前的殿堂處。皇孫們自然靠邊站了。最中間是康熙,而他身邊的自然是這十三位皇子中還活著的娘。德妃和惠妃因為最年長,身份目前最尊貴。便一左一右的坐在萬歲爺的兩側,德妃抱著一歲半的寶寶,惠妃看看忙把弘旺也招到眼跟前坐著。皇長子被圈了,爵位也拿了,惠妃只剩下老八這麼個養子了,所以弘旺也成了她唯一地孫子,好強的她自然不能讓德妃專美於前。

    康熙這才看到寶寶,想想自己下的旨有些不快,瞥了德妃一眼。但看寶寶樂呵呵地樣子還是逗了一下。

    德妃是故意的,蘇荔出門前還特意把明心留下了,讓明心看著寶寶,讓德妃別帶,德妃哪會聽她的,多好的機會,自然要讓康熙多見見。陪著笑顯出些無奈來,“荔兒不是要給陛下獻藝嗎?臣妾實在不放心寶寶一個人留在宮裡,只有抗旨帶來了。”

    胤禛看到寶寶時也嚇到了。緊張的看著康熙,他當然知道母親的小算盤,只是這是不是太冒險了。給福晉做了個眼色,福晉會意,忙上前。

    “真是媳婦想得不周到了,讓額娘受累,寶寶來!”

    “留下吧!正好看他額娘唱歌。”康熙擺擺手,人都來了還往外趕不成,順手拿了個蘋果准備遞給寶寶。看到蘋果就想起那次在南書房的事了。不禁自己都笑了起來,把蘋果換手遞給了弘旺。李德全跟了康熙這麼些年也不白跟。忙去切了半個來,准備自己用小銀匙刮了蘋果泥刮了去喂寶寶。康熙便從德妃手上抱過寶寶,學著上次胤的樣子,來喂寶寶,不過地、是李德全在邊上刮,而康熙只負責喂。

    “皇阿瑪。那個……”老三看康熙喂得不亦樂呼。有些難受了。自己費心做這麼多事。竟趕不上個一歲大點地小子。

    “哦。讓他們開始吧!”康熙頭都不抬。寶寶已經一歲多了。牙都長齊了了。這麼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蘋果是他早就不屑幹地事了。雖然這麼靠著很舒服。但還是不如自己抱著啃快活。於是他坐起找到了李德全。目測了距離之後爬著站起。一手拉著康熙地領子。一手直接搶過了那半個蘋果。再一屁股坐下靠回康熙地懷中。雙手捧著那半個蘋果啃了起來。

    胤禛要哭了。現在他知道為什麼老爺子不讓八歲以下地皇孫出來了。真是丟人現眼啊!就好像家裡沒蘋果給他吃一樣。用得著把老爺子當梯子去搶蘋果嗎?還把老爺子地領子當扶手……真是活不下去了!

    德妃先愣愣地看著。寶寶會說話地。在宮裡一般都是寶寶指揮自己去切蘋果。切多少。他再自己抓著吃。沒想到在老爺子面前他會直接搶。雖然覺得有些詫異。可是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用手帕捂了嘴咯咯地笑了起來。

    康熙先愣愣地看寶寶麻利地做完一系列動作並且又靠回自己懷中啃蘋果後。再看看手上地銀匙。再回頭看看正發呆地看自己空手地李德全。再回過身來重新掃視一遍。確信自己沒看錯。這小猴子不耐煩吃蘋果泥了。直接搶蘋果了。真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表示時。德妃地笑聲救了場子。康熙也無奈地跟著笑起來。順手把銀匙還給李德全。李德全看著那一陀蘋果泥。狠狠心。自己一口吃了。康熙笑得更甚。眼淚都快出來了。大家只有跟著一起笑。聚在一塊幹嘛?不就是圖老爺子一樂嗎?

    寶寶吃完蘋果拉出蘇荔給縫在衣襟那兒地手帕慢騰騰地擦擦手。再擦擦嘴。顯得很從容。一點也沒為自己剛剛地行為感到羞愧。更沒有把大家地哄笑和自己地行為聯繫在一起。他專心地看著戲台上地表演。此時此刻。大約除了他沒人關注戲台上在演什麼了。過了一會兒。他聽到熟悉地過門聲了。忙直接從老爺子膝上跳了下來。做了個禁聲地動作。很認真地聽著過門。康熙揮揮手。大家馬上安靜。

    舞台上宮女們身著白色羅衣裊裊婷婷的從小門上余貫而出,此時過門結束。蘇荔略帶一絲沙啞的嗓音不知從何處傳出,而寶寶竟然也跟著蘇荔的歌聲一起唱了起來,蘇荔地聲音輕柔性感。而寶寶童音稚氣,相互配合竟然天一無縫,一曲畢,餘音繚繞,工字殿上竟無一人說話、鼓掌。

    寶寶很鄙視的看了他們一眼,先給康熙他們鞠了一躬,再回身給樂隊的方向深鞠了一躬,顯得特有多明戈的風度。他每天跟著蘇荔去排練,蘇荔就是這麼教的。不過蘇荔沒想到的是。德妃會帶著他來,不然蘇荔也不會這麼教,當然如果早上知道德妃的計劃,她也會先讓寶寶浸涼水,直接弄病了。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胤禛已經不敢看了,閉上眼睛拿著念珠念佛謁。這次先笑的是康熙,看一歲的孩子連話都沒說清楚呢!竟然會唱歌了,還唱地詩經:“好!”康熙大聲叫了一聲好!即便是這樣,胤禛也不敢看。德妃忙起身,拉著寶寶跪下,“快祝皇瑪法萬壽無疆?”

    “皇瑪法萬壽無疆!”寶寶也不知道什麼意思,跟著念就好了。

    “賞!他額娘呢?怎麼光聽聲了,不見人?”

    大伙這才意識到,剛剛只是看到一群人在跳舞,卻沒看到蘇荔。也是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寶寶身上,誰還注意那舞蹈啊!李德全忙叫人去宣。

    蘇荔在後台,剛剛唱歌時其實她是聽不到寶寶的和聲的。古時地富貴人家的戲台做得很講究。怕台下的觀眾喝彩會影響到台上伶人的發揮,於是設計時會把台上的聲音放大傳出。但台下的聲音卻傳不回去。(雖然不很絕對,但相對的聲音較小倒是真的。)所以她還為唱完了而鬆一口氣,准備跟樂師打個招乎就回宮了,一是擔心寶寶,二還有一大堆事呢。沒想到一個小公公急吼吼的沖了來傳她,她輕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躲不過,但路上她還是覺得納悶兒,那舞蹈也不是十分地出彩啊?自己更是連專業的k歌的水平都算不上,也就是在這幾天裡跟著樂師唱熟了,康熙不會不開眼到連這個都要賞吧?就這麼忐忑不安的跟著小公公的步伐上了工字殿,老實的看到個明黃色的靴子就直接跪拜,頭都不敢抬,但很快她看到一雙熟悉的小靴子,上面繡的是兩只大白兔,蘇荔這次真地快哭了。

    “額娘,你跪著幹啥?”寶寶蹲在蘇荔的面前一手拿著蜜餞果子,一手想去拉蘇荔。

    蘇荔直接拎著寶寶跪在了自己邊上,寶寶無奈,只好先胡亂的把蜜餞果子放進小荷包裡,再學剛剛跟德妃一樣:“祝皇碼法萬壽無疆!”說完又磕一個頭。

    蘇荔那麼暈啊!趴在地上簡直就想找個洞鑽下去。

    “鈕祜祿氏,剛剛的歌可是你所作?”康熙忍著笑意也不叫她起來,存心整整她。

    “不是,是娘娘作的。”蘇荔此時能推點是點,再這麼下去,真是活不下去了,德妃白了她一眼,但心裡卻真的很高興,覺得蘇荔不居功也不攬功,真沒白疼她。

    “這孩子真是,臣妾也是從荔兒哼哼的小調中略作修改而已,也是荔兒想到用《詩經》的詩句作歌的。”德妃頷首向康熙解釋。

    “寶寶也是你教地?”

    蘇荔終於明白老爺子為啥叫她來了,側頭看看邊上寶寶,蘇荔不起來,他很有義氣地也不起來,但跪坐在地上吃著果子,感覺不要太好哦。

    蘇荔恨得牙癢癢,可是在皇帝面前總不能大義滅親,只好忍下一口氣趴下無奈的說道,“那個……”胤禛清清嗓子,蘇荔醒悟,定定神,“回皇上地話,奴婢去排練時有時會帶上寶寶。”

    “所以不是你教的,可是他怎麼會鞠躬?”

    康熙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蘇荔心中更恨了,裝個糊塗就過去的事兒,為什麼要問這麼清楚,蘇荔胸中罵了一萬次小人後,才輕輕的說道。

    “回皇上,奴婢看他學得似模似樣,就隨意教他好玩的,不曾想在皇上面前獻醜。”這次反而不怕了,聲音清晰而穩定。

    “還教了什麼?”

    蘇荔愣了一下,自己好像從沒認真的想過要教寶寶什麼,一歲半,能教什麼?吃飽喝足就成了,還想讓他真的成神童不可嗎?她只有搖頭,胤禛只好又咳嗽了一聲,她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但還是開口說話,“回禀皇上,奴婢沒刻意的想過教寶寶什麼,他高興即可。”

    “現在寶寶可是會念《詩經》了!”

    “他不算會,只是會唱,也不知道詩裡的意思,所以只能算是好玩而已。”

    “你會?”

    “奴婢也不會,詩是四爺默給奴婢的,曲子是娘娘作的,奴婢不過是唱了出來。”此時蘇荔把功勞一古腦的推了出去,她的膝蓋上有棉墊子,上次受傷之後,她也學乖了,老實的在自己每條褲腿上縫上這麼一塊,但這麼跪久了,她還是覺得有些打顫。

    “哦……”康熙正打算再說什麼,可是寶寶已經改了姿勢,盤腿坐著了,可能剛剛跪累了。他正想說什麼,可是寶寶已經開口了。

    “太太,阿瑪,親額娘,寶寶累了。”

    德妃忙看向康熙,康熙則鬱悶的想為什麼寶寶沒叫自己,瞟了一眼面色如土的胤禛夫婦,他們倆老實的跪下,寶寶看阿瑪和親額娘也跪下了,只好又好好的跪好,趴在地上搖動著小屁股,自得其樂。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7:2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5:06 PM 編輯

第127章    聰明可恨的寶寶2

    “寶寶累了就起來吧!”康熙決心不自做多情的以為寶寶是因為自己沒讓他起他才不起的,但還是不得不讓他先起來。而且有些好奇,胤禛夫婦跪下了,寶寶竟然也會跪,雖然跪得不怎麼像樣,更像是在地上耍賴。

    “額娘說了,寶寶不可以比阿瑪,不對,寶寶不可以比太太、比阿瑪、比親額娘、比年額娘、比……”寶寶又坐起,搬著指頭把府裡有名有姓的女性說了一個遍,說完了還喘了一口氣,拉出手帕擦擦汗,繼續說,“還不可以比大姐姐,比弘時哥哥,比……額娘,寶寶能比貝貝高嗎?”最後他爬到蘇荔邊上,伸著胖臉湊到已經把自己埋在地底的蘇荔跟前。

    蘇荔無力的點點頭,寶寶很雀躍,很得意的跟康熙說道,“寶寶能比貝貝高呢!”

    “什麼高、低?”康熙一頭霧水,本想問蘇荔的,看蘇荔趴在那兒一幅沒臉見人的模樣只好轉向汗流浹背的胤禛。

    “啟禀皇阿瑪,鈕祜祿氏想教寶寶……不是鈕祜祿氏是遵從皇阿瑪的教導,從小就教導弘歷要懂得孝悌之道,對長輩,父母,兄姐,胸懷孝敬之心。”胤禛都快瘋了,又不能讓寶寶閉嘴。

    “所以,你們跪著,他就不能站著,他累了,也不能站起來?”康熙總算明白了,想想幸虧自己剛剛沒自作多情。

    “是!”胤禛點頭,其實對於這點,他倒是很認同蘇荔的這種教法,寶寶乖巧的遵守著蘇荔設置的底限。但是,為什麼聽老爺子這麼一說自己這麼害怕呢?

    寶寶還在邊上爬啊爬,“額娘,你怎麼不看寶寶?”

    “閉嘴!”蘇荔現在覺得寶寶很可恨!

    寶寶馬上用兩只小胖手捂住了小嘴,對著德妃做眼色,德妃忍俊不禁,向他招手。讓他過去,他看看蘇荔,可憐兮兮的搖頭,兩個小手還是放在嘴巴上。

    “寶寶,過來。”康熙決定再試試自己的君威,向他招手。寶寶認識他是誰啊!直接搖頭。連扮可憐都省了。根本就不甩他,康熙真是沒面子啊。

    “鈕祜祿氏。起來吧!”康熙咬牙切齒。但又沒法。“老四你們也起來。”

    胤禛夫婦謝恩地起來。烏喇那拉氏都踉蹌了一下。胤禛伸手忙扶了一下。烏喇那拉氏忙推開。指指蘇荔。她地腿受過傷。跪地時間可比自己長多了。胤禛看看老爺子。有些為難。但最終移過去。去扶已經伸直腰。卻半天起不來地蘇荔。

    “唔……”寶寶捂著嘴用膝蓋蹭過去。蘇荔沒讓他說話。他只好這麼唔唔地表示關切。

    “皇阿瑪。鈕祜祿氏地膝蓋受過傷。請恕她君前失儀之罪!”烏喇那拉氏陪笑著幫忙解釋。

    “行了。李德全給蘇格格搬把椅子。”康熙已經鬱悶到了極點了。故意叫著她地品階。讓德妃很不爽。

    蘇荔在胤禛攙扶下起來。本來沒想喊謝。可是胤禛在她背後擰了一下。蘇荔只好勉強笑笑。“謝皇上。”

    “寶寶過來!”康熙才懶得理她呢,轉頭看寶寶,寶寶看蘇荔起來了,馬上在地上滾了一下。才爬起來,康熙注意到他的手始終都在嘴巴上,起來是利用一滾靠著腿力起來的。他起來看看自己身上有點髒了,想想就跑到康熙懷裡去了,胤禛一臉黑線。蘇荔教的,髒時找阿瑪,別把灰蹭到額娘們地身上。此時寶寶應該想的是把灰蹭到康熙身上,省得弄髒德妃。

    “額娘不許你說話,你就不說話?”康熙哪知道寶寶此時想什麼。抱起他放到膝上。和顏悅色的問道。

    寶寶使勁點頭,並向著蘇荔的方向諂媚的笑著。顯示自己是好寶寶。

    康熙對蘇荔可沒這好臉色,直接一記眼刀拋了過來,蘇荔想翻白眼,可是身邊的胤禛把她的手捏得死死的,蘇荔只好笑笑,“寶寶,好好回皇瑪法的話。”

    寶寶放下手,呼了幾口氣,好像剛剛真地是憋壞了。“你額娘還不許你做什麼?”

    “額娘說的永遠是對的,不對也對;額娘最漂漂,不漂漂也要說漂漂;額娘唱歌最好聽,不好聽也要說好聽!”寶寶說得義正詞嚴。

    蘇荔決定回去就把寶寶地嘴巴縫上,胤禛此時也認為應該讓這小子閉嘴了。而這次不用康熙先笑,殿上有一個算一個,爆發出暴笑聲。

    康熙也笑了起來,繼續逗著寶寶,“那你額娘是不是最漂漂的?偷偷的告訴瑪法。”

    “我額娘最漂漂!”寶寶大聲的喊著,並伸著小拳頭向天伸著,很有做傳銷的那種心理暗示法的意味,這當然也是蘇荔教的,不過天地良心啊,蘇荔沒想到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康熙問啊!蘇荔決心自我反省,果然公益廣告裡說得沒錯,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真不能亂教啊!

    “你教得好!”胤禛從牙縫裡擠出地聲音。

    “早上跟娘娘說了,不讓她帶寶寶的!”蘇荔此時真是欲哭無淚啊。

    “別說了,怎麼把寶寶弄回來吧!”烏喇那拉氏也有些痛苦了,誰知道過會寶寶還說什麼。

    “你最喜歡誰?”康熙再問,一般來說都會說最喜歡皇瑪法,只是這次對寶寶,他可沒這種信心了。不過倒是想知道寶寶會不會這麼大聲的說,最喜歡額娘,寶寶眨巴著圓眼睛,掃視了一下殿上的人,他有點為難的絞著手,看上去在認真的思考。

    “想不出來?”康熙很得意,看你能說!康熙用心險惡的想著。

    “誰最喜歡寶寶,寶寶就最喜歡誰!”寶寶決定了,瞪圓了眼睛看著康熙,“皇瑪法,你喜歡寶寶不?”

    康熙咳了起來,回頭瞪了蘇荔一眼,蘇荔冤啊,這不是她教的。她哀怨的看著胤禛,這是胤禛教地,不喜歡不喜歡寶寶的人。胤禛望天,房子做得不錯。

    “現在都喜歡你呢,你喜歡誰多一點?”

    “誰近寶寶就喜歡誰,親額娘說了。當著誰就說喜歡誰。”

    烏喇那拉氏低頭數螞蟻。

    “那現在呢?”康熙鬆了一口氣,目前離寶寶最近的可是自己,寶寶應該會說自己吧!他得意的等著寶寶說最喜歡皇瑪法了。

    “寶寶現在最喜歡太太!”寶寶忙向德妃示好。胤禛家三人頭都低下了,真是活不下去了。

    康熙臉很黑,心情更黑。德妃雖然感動,可是不看都知道老爺子此時地心情如何了,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化解。

    “太太是什麼?”康熙想了半天,決定再問清楚,寶寶到底知不知道瑪法和太太的含意。“奶奶啊!太太是阿瑪的額娘。阿瑪瞪我,太太瞪他,額娘揍我。太太也揍她,太太最最最疼寶寶了!”寶寶笑得跟朵花一樣。德妃那個感動啊!雖然聽著有點怪,可是這點點大就知道感恩,多聰明的小子啊!

    “那瑪法呢?”

    “瑪法?你不是皇瑪法嗎?”寶寶很有研究精神,反問著康熙。康熙不用問也知道了,寶寶對瑪法沒有任何的概念,對他來說,瑪法只是個名字。

    蘇荔看向胤禛,胤禛也看她。烏喇那拉氏則暈了,蘇荔最煩康熙,自然不會教,可是她沒想到胤禛也沒教;而胤禛想地是,教孩子本就是額娘地事,他哪知道寶寶根本就不知道瑪法是啥!

    “老四!”康熙怒了。

    胤禛沒法子,只好起身到前頭去跪下,蘇荔扶著福晉,或者說。兩人相互依靠著起身跟著胤禛後頭跪下,寶寶只好又跳了下來跪在蘇荔邊上。

    “沒話說?”康熙看他們一家只是這麼跪著,卻都默默無言,冷冰冰的問道。

    “回皇阿瑪,寶寶因為常見額娘,所以就教了;因為寶寶還小,未到拜見皇阿瑪地年齡,所以就沒刻意的教。”胤禛硬著頭皮說道,順便也提醒康熙一下。他不召見。寶寶這輩子都沒什麼機會見老爺子,所以。他們不教也是正常的,教了才居心不良呢。

    “詭辯!”康熙才不信呢,就算不認識自己,難不成不可以不教瑪法的含意?胤禛當然知道老爺子什麼意思,只好默默的趴在地上,頭垂得低低的。

    寶寶無聊的跪著,只好東看看西看看,最後他乾脆把屁股對著康熙,把頭轉過去看戲台上地歌舞了。邊看還邊不甘寂寞的接蘇荔的衣襟,“額娘,這個沒你唱得好聽……額娘,這個唱月亮了,你不是說白天不能唱月亮嗎?額……”叫多了,覺得蘇荔不理自己很沒意思,於是又爬回來,看蘇荔胤禛他們都趴著呢,想想,躺下從蘇荔地胳膊下滑進了蘇荔身下,捂著臉說道,“喵娘,你猜我是誰?”

    蘇荔再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但馬上想到老爺子還在吹鬍子瞪眼呢,於是忙拉出寶寶叩首道,“請皇上恕恕罪!”

    “老四不說,你說,為什麼不教寶寶?”

    “那個……請陛下恕罪,寶寶常見娘娘,自是會問及很多娘娘的問題,這是奴婢的罪過,請陛下責罰。”她小心著措辭,她也說的是實話,本來就是寶寶在問,她隨口答,寶寶又沒見過康熙,問個屁啊,自己跟康熙也不熟,自是沒什麼話說了。

    “那你是怨朕見寶寶少了?這麼些皇孫怎麼沒像他一樣?”他指向後面二十五個皇孫,弘旺還坐在惠妃的膝上呢。

    “萬歲爺,寶寶還小呢!”德妃看不過去了,自己的兒子媳婦跪了半天了,剛說了,蘇荔的腿有病,還跪著呢,心裡更不舒服起來,但對象又是康熙,她只好微微的一笑,打了個圓場。

    “寶寶兩歲了!寶寶是貝貝的哥哥!”寶寶不樂意了,伸著兩個胖手指跟著德妃晃著。

    康熙先笑了,也是,跟個不足兩歲地小孩子置什麼氣,揮揮手,“起吧!”

    胤禛鬆了一口氣,一手扶烏喇那拉氏,一手扶蘇荔,真是狼狽不已。

    “額娘,唱月亮!”寶寶還記著月亮呢,蘇荔真想一巴掌打過去,今天倒霉就倒霉在這小子身上了,還唱月亮!可是最終忍住了,只是一手扶著胤禛,一手拎過寶寶的耳朵,把他扯到自己身邊。

    胤禛也不管了,實在也是心裡恨極了,當沒看見,烏喇那拉氏倒是心疼,可是想想還是讓他閉嘴好了。也默不作聲,想推著寶寶趕緊回後頭去。

    “什麼月亮?”康熙是那種安生的主子嗎?歷史證明他從來就不是,所以他馬上問,寶寶很興奮,馬上回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額娘後頭是什麼?”寶寶唱了兩句,但沒記住歌詞。

    胤禛閉上了眼;烏喇那拉氏垂著肩,覺得一點力氣也沒了;而蘇荔想直接裝暈會不會快點。

    “鈕祜祿氏,你還改了這首詞?”

    “哄孩子睡覺亂哼的!”她回身假笑著。

    “唱來聽聽!”他的口氣甭庸至疑。蘇荔趁人看不到使勁的一掐了寶寶一下,然後直接把他推到胤禛懷裡,胤禛這次很合作,把寶寶接住,護在懷裡不再讓他說話。

    蘇荔行動不便,扶著邊上欄桿想想調子,清清嗓子,李德全早就派人傳話,讓戲台那邊停下,好讓康熙可以細聽。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倒是比剛剛那首更好些!”康熙聽完了,點點頭,“就是唱得太軟綿綿了,東坡居士這首詞何等的大氣磅礴、豪放奔騰如洪水破堤一瀉千里。”

    “是!”蘇荔很老實的點頭稱是,康熙終於揮手放過她了。




第128章    焉之非福

    蘇荔扶著小太監的手臂慢慢的蹭回的座位,膝蓋已經疼得不行了。

    寶寶很委屈的被胤禛抱在懷裡,因為胤禛用兩只手指壓著他的小嘴。蘇荔坐下,拉開胤禛的手,但還是做了禁聲的動作,寶寶乖巧的點頭。蘇荔有點心疼,伸手把他抱過來。烏喇那拉氏輕輕的摸摸寶寶的臉,一臉的愛憐,是啊,愛說話也不算是錯,只是生在皇家連這點自由也沒有了。胤禛看看寶寶把頭靠著蘇荔的懷裡,心中也生出幾許不忍來,輕輕的點點他的小嘴,微微的笑笑。寶寶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胤禛趕緊把中指放到嘴巴中間,寶寶自己捂住了嘴。

    壽筵繼續,康熙終於沒再叫寶寶,讓胤禛夫婦三人都由衷的鬆了一口氣,總算過關了。胤禛順手替蘇荔揉著膝蓋,這兩次折騰下來,蘇荔的膝蓋又腫了。

    不過卻也因禍得福起來,壽筵結束時,蘇荔卻站不起來了,只好由烏喇那拉氏抱寶寶,胤禛抱蘇荔。康熙看見了,但沒作聲,等回宮後,招來太醫才知道,蘇荔近日是沒法站立了。康熙這才知道,烏喇那拉氏沒說謊,蘇荔真的受過傷。

    德妃那兒正好在邊上,忙說這事她知道,就是上次流產時落下的病根。這讓康熙的面子更難受,正好李德全去胤禛家探望回來,帶回了蘇荔寫的工作日誌,還有十八日大宴那日的御廚房的工作安排和應急預案。蘇荔都做了實兵推演,她把前期的工作都准備得很充分了,所以即使現在她做不了,再找個人接手應該也不難。

    康熙一頁一頁的翻閱,裡面還有按時間貼著一些小字條。有老三臨時想到的東西遞進來的,還有自己有時想到什麼讓李德全遞過去的。她在字條後面會寫下解決辦法,看得出,有時老三和自己的要求有時不那麼合理,可是蘇荔從沒拒絕,只是一段的在調整著前期地准備。所以即使是只是一個小小的御宴,她即便只是負責其中的一部分,也有大量的文字留下。

    “這丫頭真的羅嗦!”康熙呵呵的笑著。

    “叫臣妾說是笨,就這麼點事,看看,寫了多少。快成本書了吧?只是做個飯而已,真是!”德妃故意正話反說,多好地機會,不趁機多誇誇怎麼對得起蘇荔下得功夫。

    “倒是跟老四一樣,只知道實心辦事,就是不善言辭,不過寶寶像誰?”康熙怎麼會不知道德妃的用心,馬上換了話題,但還是專心的看蘇荔的本本。

    “像陛下啊!太后可說了。咱們寶寶真像陛下小時候。”德妃忙笑道,德妃是誰啊?和康熙戰斗了四十年,反正甭管你怎麼說。我都能誇幾句,順便拍拍馬屁。

    “皇太后也見過了?”康熙微怔了一下,口吻中頗有些不悅。其實這位皇太后並非康熙的生母,比康熙也大不了幾歲。只是康熙自小父母雙亡,在太皇太后和蘇喇嘛姑相繼去世後,宮裡也就這麼一位老人了。於是一直對這位太后以母之侍之,終身孝順,也很尊重她的意見,但正是如此。他很不喜歡宮中有人走太后路線,用之挾制自己。

    “可喜歡了。這一個月。天天讓臣妾帶著寶寶去看她呢!寶寶嘴巴好。太后娘娘整天被逗得合不攏嘴呢。荔兒還說讓臣妾少帶寶寶去。省得打擾了太后地清靜。臣妾知道是她怕事。怕太后娘娘跟陛下說寶寶地好話。宮裡其它人會心生不滿。臣妾還特意囑咐過皇太后。讓她別跟陛下提起了。”德妃當然知道康熙地禁忌。有條不紊地細細地跟康熙解釋起來。宮裡地生活本就是不但要會做。還要會說。更重要地是如何技巧地說。

    “所以這麼久也沒跟你說她會唱歌?”康熙點點頭。他每日都會去皇太后那兒請安。陪著聊聊天兒。皇太后果然沒有提及寶寶地事。心也便放下了。再想也是。蘇荔怕事膽小。怎麼會想到要去走皇太后地門子呢?心微微地放下。“她哪會說自己會什麼?只怕也就跟寶寶說而而已。只不過不知道寶寶是個大嘴巴!”德妃想到白天地事就不禁捂住嘴笑了起來。“臣妾可好久沒看老四那麼狼狽了。真好玩!”

    康熙白了德妃一眼。想想胤禛兩口子本來一直都是以從容淡定地性子而出名地。這下好了。被個兒子賣了。他也不禁拈鬚微笑。很有些促挾地快意。

    “只怕從今兒開始。老四得好好管孩子了!”

    “那就不好玩了。唉!那麼多孫子。都一個性子。有什麼意思。”德妃不以為然。“孩子還是要像孩子。寶寶從小就活潑。聰明地孩子才這樣。”

    “慈母多敗兒!”康熙再白一眼德妃。想想。“李德全。派人去老四家傳個話。念蘇格格身有固疾。以後見駕可免去叩拜之禮。”

    德妃忙起身替蘇荔謝恩,雖然蘇荔見駕的機會不多,可是這個旨意下去,以後誰也不能罰蘇荔下跪了,天下還有誰比皇上大?這對蘇荔來說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寶寶的運氣就差點了,跟康熙猜的一樣,回家就立了新規矩,以後弘時要負起長兄的責任,好好的教寶寶、貝貝些禮儀。

    胤禛本是想請先生的,後又怕先生太嚴謹,自己小時候挨的戒尺,現在還心有餘悸,於是改由大點的弘時教,在他看來這安全多了;福晉也是這樣想地,怎麼說弘時還是孩子,只怕也不會真的管也就點了頭;蘇荔本不想這麼早就教規矩,寶寶哪有那種運氣常見老爺子,這種事其實也是能避免的,可是看胤禛說得堅決,而福晉也同意,自己也就不好說什麼,只好無力的拍拍寶寶,讓他自求多福了。

    三月十八,康熙六十大壽,其實每年都過生日,只不過。這是花甲大宴,即使在民間也是要大辦特辦的,更何況是皇帝。於是從暢春園到紫禁城這一路上夾道彩棚(包括戲台40余座)綿亘數十裡獻壽迎鑾,只可惜的是蘇荔沒法去看,如果她真的出現在街市上,老爺子可能真的會直接喀嚓了自己。只好老實的在家等著晚上在院子裡等著看焰火。

    胤禛和福晉還有側福晉們都進宮了。本來烏喇那拉氏順嘴說:“寶寶……算了!”剛伸手,馬上在大伙地注視下,放下了手,輕輕地搖搖手,跟寶寶再見,很遺憾地上車了。

    所以,寶寶很舒服地躺在蘇荔的懷裡,院子裡擺著搖椅,水果。點心,耿氏和她在一起,兩人一人坐一個搖椅。一人肚皮上坐個孩子,兩人很舒服的靠著搖椅。

    “我最喜歡這樣的日子,多舒服啊!”耿氏滿足的嘆了一口氣,“你也是,真不知道你是運氣好還是壞,進宮敬宴,趕上今兒皇上心情好,說不准回來時就是側福晉了。”

    “算了吧!老爺子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誰知道我去了會發生什麼事兒?摔個盤子,打個碗都是要腦袋地,誰知道等著我的是側福晉的位置還是幾尺白绫?”

    耿氏笑了起來,側頭看了她一眼:“你的腿怎麼辦?只怕真是落下病根了。”

    “養著啊,小病是福,以後有事就說我腿疼,開溜!這些日子在宮裡真是連睡覺都不敢睡沉了,生怕說夢話會犯忌諱。真是金窩、銀窩、也不如自己的狗窩啊!”如果胤禛知道蘇荔把雍王府當狗窩。也不知道會會氣死。

    “你啊!也是太能幹了,現在好了,全都知道你會唱歌了,怎麼辦?以後想清靜還清靜得了嗎?”

    蘇荔默然了,她不知道,那天回來時胤禛也這麼說。可是他們都沒有辦法,身為皇子和皇子的家人,本就沒有什麼自主權。蘇荔突然想到一些現代的穿越小說,心裡又哀嘆起來。誰說穿越了就能風聲水起?還想著不是當格格就是做公主。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耿氏看她的樣子也知道想不辦法來,只好跟著嘆了一口氣。看著夜空發呆。

    “蘇額娘,包包!”貝貝遠遠的要遞給蘇荔一個酥皮餅,其實這就是蘇式地酥皮月餅,所有月餅中,蘇荔也就能吃吃這種,於是在現代時,上網搜過作法,用心的記下,只是沒試過。到這兒了,她最多的就是時間,於是閒著也閒著,把以前想做沒空做地點心、菜譜都記下來,一一的試驗,中間包上了椰蓉裡鹹蛋黃。貝貝最愛吃這個了,但不會說名字,看樣子長得像包子,於是他統稱為包包。蘇荔常讓人做了給貝貝當點心,這玩藝大人吃了怕胖,可是孩子怕什麼?吃呗!

    “我額娘怕肥,吃蘋果好!”寶寶搶過點心塞進自己嘴裡,順手把手上咬了一半的蘋果塞給蘇荔。

    貝貝哪是真的想給蘇荔吃啊,反正每次蘇荔都會說,乖,自己吃吧!於是他便可以放心的自己吃了,現在看著空空的小胖手,再看看吃得鼓起腮幫子的寶寶,開始抽咽起來。貝貝其實也不愛哭,委曲了就這樣低頭嗚咽,惹人憐愛。

    蘇荔有些奇怪,寶寶並不愛吃這麼甜的點心,他和自己一樣,愛吃水果,愛吃新鮮的蔬菜,沒事搶貝貝地點心做什麼?再說,那邊還有一盤子,有什麼可搶的?

    看看耿氏,耿氏才懶得看貝貝呢,由他哭去。蘇荔一直很喜歡傻乎乎的貝貝,戳戳寶寶的額頭,“去給弟弟再拿一個。”

    “我是哥哥呢!”寶寶梗著脖子含糊的說道,嘴裡全是點心呢。

    “哥哥就能搶弟弟的點心?哥哥要保護弟弟,不讓弟弟受欺侮!”蘇荔對寶寶可沒這耐心,吼道。

    貝貝不哭了,但不會像寶寶傻笑,他愣頭愣腦的看著對面的母子吵架。想想,縮縮腦袋,伸手自己再拿一個點心,趴到耿氏懷裡去了。

    寶寶不服氣,“哥哥大!”

    “是啊,哥哥大才要愛護弟弟啊,你看貝貝多老實,你要是欺侮他,別人不更得欺侮他?”蘇荔也口不擇言起來,想想又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忙回頭跟耿氏道歉,“姐姐,我不是那意思!”

    “別傻了,其實剛剛寶寶拿點心時我挺高興的,貝貝以為你不要,裝樣子呢!寶寶正好治治,看他以後還裝不。你也沒說錯,這府裡,如果連寶寶也容不下貝貝,只怕……所以這樣挺好,怎麼說也讓貝貝知道一下,我不會護著他,他只能靠自己了。”

    耿氏說得有些無奈與矛盾。耿氏知道自己幫不了兒子什麼,兒子將來如何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胤禛和弘時,寶寶他地關愛程度,胤禛就指不上了,他對弘時寄於厚望,對寶寶是寵愛,而對貝貝更多是有備無患,既不多看一眼,也不會多親一口,她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寶寶的身上,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寶寶能取代弘時,寶寶也有那個機會,那麼胤禛不在後,還有寶寶會護住貝貝,自己也就能安心一點了,所以對於寶寶,她反而更用心些,也刻意的讓貝貝一直跟寶寶在一塊兒。

    耿氏都這麼說了,蘇荔只有打孩子了。寶寶似乎顯得有些奇怪,只是蘇荔此時沒有別的選擇了,寶寶不哭,臉漲得通紅,貝貝看蘇荔舉起手了,嚇得忙跳起來,溜下搖椅,把點心又遞給蘇荔。

    “貝貝有包包,貝貝有很多包包!”他把點心放到蘇荔身上,也不怕油了蘇荔的衣服,轉身又跑去整盤的把點心端來,全倒在蘇荔身上,“包包很多,蘇額娘不打。”

    寶寶本來很生氣的,但看到蘇荔一身的點心,忙以最快地速度跳下了搖椅,順手拉著呆頭呆腦地貝貝遠遠的逃開。沒跑兩步,蘇荔便已經尖叫起來。

    “我地新衣裳,貝貝!”

    寶寶哈哈大笑,貝貝一臉無辜的茫然,而耿氏則悠然自得的起身,把點心裝回盤子裡,蘇荔的腿腳還是不方便,自是不能追殺那倆家伙,只能氣急敗壞拍著身上的碎屑,抓狂。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7:4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5:28 PM 編輯

第129章    餃子傳說

    康熙五十二年終於結束了,蘇荔端著守歲的餃子進了大院,孩子們等著放炮仗,天也晚了,再玩一會孩子們也要睡了,也不可能真的等到子時再吃餃子,於是她讓人先煮了,這會便端上來。

    李氏吃了年夜飯便回房了,弘時和大格格都去她房裡陪著;年氏身子不好,自不能熬夜,也早早的回房睡了,其它沒孩子的格格們看這情景便全散了,湊成幾桌,斗牌也比在大院裡枯坐強些,烏喇那拉氏大院裡便只有蘇荔、耿氏帶著兩個家伙陪著胤禛過年。

    餃子包得很小,還特意去打了幾個小金錢包在餡裡,李氏吃素給她單包的純素的,派人送過去,裡面也有金錢。

    胤禛在炕上坐著,身邊一邊一個,兩個孩子穿得跟小地主一樣,蘇荔特意按著後世年畫上的打扮給兩人做的新衣裳,渾身上下紅帽紅衣紅馬甲,就是為了區別,在馬甲的衣袖衣襟上綴上喜氣洋洋的紅狐狸尾巴,胸口打上個綠色的稜形補子,用紅金線兒繡了兩個大大的倒福字。遠遠一看就是兩個大紅包。本來也要給弘時做的,弘時不要,大格格看弘時拒絕了,於是還是穿了李氏給准備的新衣裳。蘇荔也就沒費太功夫。

    那福字也是用了蘇荔不少的心思,蘇荔當時是想用純金線的,倒不是沒錢,只是犯忌,皇子只能用黃帶子,太子才用金色,所以蘇荔讓人在紅線和金線混在一起繡,這樣泛著金光,卻也不那麼張揚。

    不過胤禛今天是左看右看的不順眼,不過想著過年也就沒給臉色蘇荔看,烏喇那拉氏則不同,左看看右看看,怎麼看怎麼覺得順眼,“還是你手巧。這倆就是眼孿生兄弟一樣,看著就喜興,明兒就穿著這身給娘娘去拜年,娘娘不得樂……得合不攏嘴!”過年,那個字生生的被吞了下去。

    “哪好?紅通通的,再說皇孫也有規制。穿這身去,給有心的瞧見了不是事啊?”胤禛白了福晉一眼。

    “大紅色多稱我們寶寶?不理你阿瑪,吃餃子。小心點,別咯了牙,也別吞了錢。”烏喇那拉氏決定過年不跟胤禛計較,把寶貝的專用碗一人端了一碗,並囑咐了一聲。

    蘇荔給胤禛一碗,胤禛看看,和寶寶他們竟然一樣多。有點不樂意了,自己這麼大個人竟然跟寶寶貝貝一樣的份量太不公平了。

    耿氏自己拿了一碗,看看孩子們的再看自己。“他們是不是太多了?”

    蘇荔使了一個眼色給耿氏,可是耿氏的聲音還是讓寶寶聽到了,他開始數自己碗裡的餃子,數了半天很憤怒地抬頭,“額娘錯了,有十個。”

    “真地嗎?你再數數。真地有十個?”蘇荔故意裝作不知道。問道。寶寶也剛學數數數到十。再多他也不會了。所以蘇荔故意讓寶寶每天數數自己吃了多少點心。碗裡有幾塊魚什麼地。

    寶寶低頭再數。很快抬頭。很堅定地說。“就是十個!”

    “哦。那吃吧!”蘇荔點頭。坐下吃自己地那碗。

    “寶寶平時只吃八個。貝貝也是!”他還不忘記給貝貝爭取少吃地權利。貝貝已經吃了兩個了。茫然地抬頭。完全不知道哥哥在爭什麼。

    “哦。碗裡地餃子不吃完不許放炮仗。”蘇荔點頭。作出了決定。寶寶憤怒了。而貝貝快哭了。含著第三個餃子拉著寶寶嗚嗚地叫。貝貝跟寶寶不同。寶寶爭這個是蘇荔地規矩一直是不許碗裡有剩飯。吃多少盛多少。所以寶寶寧可吃不飽也不讓自己撐著。貝貝吃不了就吃不了。誰還能把他怎麼著。耿氏也沒注意到這個。所以他也自然沒往心裡去。但現在蘇荔說了。不吃完不許去放炮仗問題就大了。自己吃不完地。只有拉著寶寶嗚咽。

    胤禛不管。當看戲。反正這對母子天天會有鬥法。總地來說寶寶輸多贏少。但讓他欣慰地是。寶寶卻迅速地成長起來。離康熙萬壽才九個月地時間。寶寶已經被訓練得很有成果了。這當然有弘時地功勞。但蘇荔這種異樣地教法也不能不說頗有新意。

    寶寶看胤禛低頭專心吃東西,知道沒指望了,拍拍貝貝讓他放心,貝貝果然就鬆手了,捧著碗嚼著餃子,專注地看著寶寶。

    “阿瑪,寶寶喂你!”寶寶跪著挪到了胤禛跟前,舀了一個遞到胤禛的嘴邊,笑得很假。胤禛不理他,扭頭。寶寶趕緊移到另一邊,“阿瑪,阿瑪你最帥了,寶寶最崇拜你了,來,寶寶喂的特別特別好吃!”

    耿氏出去了,因為她怕在屋裡笑場太難看。烏喇那拉氏也不吃了,靠著繡枕直喘氣;而蘇荔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原想著,逼著他們吃完十人不就算了,沒想到這小子能想到這招?這麼無恥諂媚像誰?一定是胤禛家的基因不好,跟自己一點關系也沒,她憤憤的想著。

    胤禛最終吃了小壞蛋的那只餃子,心裡那個嘔啊!自己怎麼就被這小子騙呢?明知道是騙,為什麼自己還吃了呢,回頭看貝貝,以為他會跟上。結果,他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崇拜的看著。

    寶寶這會已經挪到了烏喇那拉氏的身邊,“親額娘……”那聲音含糖度絕對超過十,福晉馬上張嘴,胤禛平衡了,福晉比自己差遠了。

    寶寶挪到蘇荔身邊時,看了蘇荔一眼,自動地挪向了剛剛出去笑完回來的耿氏身邊,耿氏看了蘇荔一眼,蘇荔不看他們,耿氏想想,“你再數數,還有幾個?”

    寶寶低頭再數,也是,蘇荔教他數數,但沒想過教兩歲的孩子減法。寶寶應該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能吃完了吧?寶寶數了兩次,笑咪咪的說道,“還有八個,可是,寶寶喂了阿瑪,喂了親額娘,如果不喂耿額娘。耿額娘要傷心的,寶寶不能讓耿額娘難過。”

    蘇荔要瘋了,什麼孩子啊?巧舌如簧什麼樣,現在她總算見識到了,只可惜對象是自己的兒子,她有些哀怨了。

    耿氏老實的張嘴。人家孩子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張嘴她都不好意思了。寶寶再數,七個,於是從貝貝碗裡撈出一個,再數,八個,數貝貝碗裡,還有六個,正要放心。貝貝忙說道,“我……我吃了……”

    “幾個?”寶寶忙問,貝貝想想。伸了三個手指頭,寶寶數完三個手指,再數碗裡的,數到八時,碗時赫然多出一個,寶寶不服氣,再數,結果還是一樣,他只有撈出那個可惡的餃子看著四周。“明心姐姐……”

    “小主子,明心給你准備炮仗去!”明心飛快地逃走,其它人看明心都逃了,還不跑快點,馬上,大屋裡就剩下幾個主子了。寶寶左顧右盼,最後只有期期艾艾的挪到了蘇荔地跟前:“額……”

    “怎麼奴才們都往外跑?”一聲爽朗笑聲之後,厚門簾子被人打開,康熙披著斗蓬進來。胤禛慌忙起身迎駕,耿氏和蘇荔躲避不及,只好跟在烏喇那拉氏的身後跪下,雖說蘇荔可以不跪,可是胤禛他們都跪了,自己不跪像話嗎?寶寶和貝貝還在炕上,只好都放下碗直接跪在了炕上。

    “都起啊,朕出來轉轉,看你家近。過來討口熱湯喝。”康熙把斗篷解一扔給一邊的侍衛。自己坐在了炕頭上,寶寶聽到熱湯了。馬上端起自己的小碗,舀起那個深受唾棄的餃子跪挪到康熙面前,遞到了康熙的嘴邊,貝貝有點緊張地看著,捧小碗地手都有點抖了。康熙一怔,上寶寶太多當了,他有點不確定,覺得幸福是不是來得太突然了,“給皇瑪法地?”

    “是,皇瑪法萬壽無疆!”寶寶說得很堅定。蘇荔再次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而胤禛的臉部肌肉直抽抽。烏喇那拉氏則感覺自己是不是讓人拿幾個子墊子進來好等著過會跟著罰跪。而耿氏是第一次經歷,這也是她第一次面聖,光激動了,還沒想後果。

    “小阿哥真是孝順啊!”陪侍在旁地張庭玉也沒經歷過上次的事,自然往好了想,微笑道。

    康熙遲疑了一下,最終決定相信寶寶,咬下去,竟然咬到一枚金錢,吐出來哈哈大笑。寶寶才不管有沒金錢呢,對他來說這個一點用處也沒,低頭再數,終於八個了,鬆了一口氣,退到貝貝邊上,兩人小人笑得很陰險。

    張庭玉看到小金錢忙笑道,“果然是小阿哥孝感動天,也是陛下洪福齊天啊!”

    “哈哈……”好話誰不愛聽,康熙又大笑起來。

    蘇荔則已經覺得膝蓋打顫了,過會要是老爺子知道真像,自己這兩條腿恐怕就真不是自己的了。現在蘇荔想的是,自己到底是跟康熙八字不合,還是跟自己的寶寶八字不合?這得好好地想想了。

    為了逃開,她毅然的決定去廚房了,“陛下請安坐,奴婢給你重新去煮一鍋。”

    耿氏有點怕康熙,雖然激動但也知道進退,忙說幫忙,跟著出來,出來前,沒想到看到胤禛和福晉哀怨的眼神,有點摸不著頭腦。跟著蘇荔進了小廚房,聽完三月蘇荔受傷地經過,聯想剛剛寶寶的表現,還有胤禛和烏喇那拉氏哀怨的眼神,她捂住了嘴,“你……你是故意跑出來的?”

    “姐姐,你真聰明,不然爺和福晉幹嘛那麼瞄著咱倆?”蘇荔不禁真的感嘆起耿氏的傻人傻福來,輕輕拍拍她的背,表示祝賀。

    “爺和福晉不會怎麼樣吧?”耿氏十分同情的看向了那亮著燈的大屋。

    “唉!這時候,能逃出一個是一個吧!”蘇荔自言自語,自己只是保存實力,怎麼說裡頭地是康熙的親兒子親媳婦,自己算個屁啊!

    耿氏雖不滿蘇荔的說法,但還是認同了她的作法。餃子煮好了,蘇荔派明心送進去,並囑咐馬上出來。明心領命而去,耿氏有些著急,“照說孩子們早該吃完了,怎麼還沒出來?”

    蘇荔看看懷表,也是啊,怎麼還沒出來,完了!她心裡直跳,腦子裡只有兩字:“完了!“

    很快,明心出來,笑盈盈的說道,“皇上請主子進去呢!”

    “皇上臉色怎麼樣?”

    “很好啊!還給了賞!”她伸手,赫然一顆金豆子,還有一個銀锞子。金豆子自是老爺子賞的了,銀锞子應該是張庭玉給的。蘇荔拉著耿氏准備往屋裡挪,耿氏馬上說道,“我想起來有個花樣要找他們要,你進去吧!”耿氏知道康熙不會叫自己,自己也不想去趟這渾水,都出來了,難不成再進去送死,逃出一個是一個吧!蘇荔剛的話說得多好,說完馬上人就不見了,蘇荔那個恨啊!

    “主子,你怎麼啦?”明心看蘇荔那臉色,嚇得忙扶住了蘇荔。

    “沒事,你回院去燒炕,還有准備熱鹽袋子,還有燒活血的熱湯藥。”蘇荔覺得自己在交待後事一般,有氣無力地吩咐著,唉!這老爺子,自己都躲了他大半年了,怎麼過年還不放過自己?

    “主子……”明心快哭了,她自然知道蘇荔要這些做什麼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蘇荔進去了,只怕就沒什麼好果子吃了,真替她急。

    “沒事!”蘇荔搖搖手,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門口,腦子裡還在想,自己要不要學學劉胡南英勇就義?還是算了吧!好死不如賴活著,自己那張黨票好像也帶不到大清來吧?在門口定定神,“奴婢鈕祜祿氏求見。”

    “進來吧,在自己家還這麼客套?”裡頭傳來康熙的笑聲,蘇荔才不相信這笑聲呢!多少人死在這笑聲之下,深吸了一口氣,擠出笑臉,躬身進去,老實的行上一個曲膝禮,便站到了福晉的身後。再抬眼看,兩個小人,康熙一個膝上坐著一個,正和康熙聊天呢,蘇荔的冷汗就從後脊梁滾下來了,過去握著福晉的手,想尋求安慰。福晉也是一手都是汗,並且微微顫抖著。什麼世道了,爺爺跟孫子聊天,能把兒媳婦大冬天的嚇出冷汗來,也只有皇家能出這事吧!




第130章

    “貝貝真乖,還知道叫寶寶叫哥哥啊!”康熙正誇著貝貝。蘇荔有點糊塗,皇家不是最講理的地方,雖說只小三月,不過不也是哥嗎?老爺子這話問得太古怪了。

    “寶寶哥哥好,替貝貝罰跪、幫貝貝背書、替貝貝吃餃子。”貝貝得意的晃著腦袋瓜子。

    蘇荔剛鬆一口氣,但馬上抬頭。罰跪?誰罰誰?她看胤禛,胤禛也正看她,兩人對視之後一齊看向了寶寶,寶寶沒笑,也不作聲了,表情有些陰鬱。蘇荔想想,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寶寶這樣。可是她卻從沒問過,在她看來,兩歲的孩子能有什麼煩心事,不過是小打小鬧的事兒,她有時覺得胤禛和烏喇那拉氏太寵愛寶寶了,於是刻意的嚴厲,現在看來是不是自己太大意了?往事一下子如電影畫面一樣在大腦中閃過,寶寶搶貝貝的點心,寶寶梗著脖子對自己喊他是哥哥……可是蘇荔卻從沒多問過一句,明知道他反常了,為什麼不肯多問?蘇荔一時間五味雜陳,一方面自責,可是另一方面卻不敢再往下聽了,理智告訴她,再說下去不會有好話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家事還得家裡內部來解決,她輕輕的搖搖烏喇那拉氏的手,烏喇那拉氏卻反而扯了她一下,讓她別動。

    “額娘罰你們是不是寶寶、貝貝不聽話?”康熙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陰沉下來,目光不時瞟向了蘇荔。

    “不是,是弘時哥哥教規矩罰的,弘時哥哥說……”貝貝扯下帽子撓撓頭,以他的腦子能說這麼久已經算不錯了,他求助的看向寶寶,寶寶扭頭不理。

    “寶寶,弘時說什麼了?”康熙柔聲問道。

    “沒說什麼,寶寶、貝貝學規矩不夠好,哥哥責罰是應該的。”寶寶瞪了貝貝一眼。中規中矩的說道。

    此時連胤禛都看不順眼了,兩歲的孩子教得這麼老成做什麼?傻子也聽得出來,弘時只怕是在教規矩時使用了過於嚴厲的手段。胤禛心裡有些氣悶起來,雖然心疼,可是想想,自己讓弘時教弟弟時。也強調過要嚴厲些,此時說弘時不好也說不過去,生生的把那口氣又壓了下來。

    “不是,不是,弘時哥哥不是說這個。”貝貝爭辯,他誤會寶寶在轉述弘時的話了,急得只擺手,“他說我們是種子!”

    “哥哥說了,不許告訴別人!”寶寶厲聲喝止。

    “他只是說不許告訴阿瑪和額娘啊。又沒說不許告訴皇瑪法。”貝貝這句倒回得聰明。

    貝貝那句“種子”一出。大家也就不用再問什麼了。淫賤種子皇家最流行地罵人語。哪個皇子出身不好便是這個。被人嘲笑。讓人罰跪。胤禛氣得臉色蒼白。雙手直抖。蘇荔強壓著怒氣。清清嗓子。真不能再說了。

    寶寶看了蘇荔一眼。馬上瞪向貝貝。“不能說就是不能說。再說以後不帶你玩了。”

    貝貝嗚咽起來。蘇荔此時也顧不上福晉地拉扯了。從福晉手中抽出手來。上前對康熙福了一福。“餃子都涼了。萬歲爺還是過會再和他們玩吧!”

    也不敢再等他同意。笑了笑。抱過貝貝。給他穿上鞋。再抱出寶寶。“別鬧了。玩去吧!”

    寶寶拉著貝貝。一起給康熙行了叩拜之禮。就飛快地跑出去了。

    蘇荔再行了禮。准備跟出去。

    “為什麼不讓說了,你知道弘時說了什麼?”康熙的聲音有些尖銳了,經歷太子的事後,這幾年,他最恨的就是兄弟相殘。此時他不是心疼寶寶、貝貝。而是痛恨背後地髒事。

    “奴婢不知道,大過年的。放了炮仗就是新年了。”蘇荔回身老實的站在康熙面前,憨厚的笑著。

    康熙盯著她的臉,好一會兒,“你還是怕事?”

    “奴婢笨,今兒餃子餡好,請萬歲爺用兩個吧!”她伸手請了一下,並且上前往餃子裡淋上一瓢熱湯,“南方人愛吃湯餃,跟咱們這兒沾醋不太一樣,奴婢覺得南方到底是靈秀些,餃子也包得纖細小巧,張大人不要客氣。”

    張庭玉當然知道再問下去就是王府秘辛了,自己夾在中間也不好,趕忙接口:“早就聽說蘇格格做得一手好飯食,今兒真是沾了萬歲的光,庭玉可得好好嘗嘗!嗯,跟平日吃的果是有些不同,陛下,您試試。”

    康熙也是從後宮的爭鬥之中崛起的,當年沒有太皇太后,或者說如果不是董鄂妃地那個兒子死了,這人位置也輪不上自己,後來他去看過父皇當年立的那個碑,原來在父皇心裡,他只有一個兒子而已!後也看到這成年的這些兒子們成天地狗咬狗,這些都是康熙心中永遠的痛;想想也就老四、老五、老七安分些。老五、老七是身有殘疾,自知與帝位無緣,所以他對胤禛的觀感也尤為好些,現在看來,胤禛倒是安分,但他那個所謂的長子就不怎麼安分了。但想想蘇荔說得也對,過年呢!再說張庭玉也在,家裡的事讓外臣看了笑話也不好,便冷哼一聲,端起碗默默的吃了起來。

    除夕夜可能除了寶寶、貝貝,大院裡沒人睡得著,胤禛默默的坐在炕頭,老爺子是氣呼呼走的,留下一句治家不嚴,無識子之明。說得胤禛心裡拔涼拔涼的啊!這一年對胤禛來說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地一年啊。蘇荔在萬壽節的御宴上是立了功的,幾位老蒙古王爺都大贊果然是花甲之宴,菜還是那些菜,但今年卻透著不尋常,讓人回味無窮啊!李德全會湊趣,忙說是老爺子的兒媳婦孝敬的,蒙古老王爺們自然可勁的吹捧老爺子,勤政愛民。經文緯武,才會得上天如此厚待。老爺子那個心花怒放啊,一高興扯自己千叟宴辦得完滿的由頭,賞得是雙眼花翎,老三作為主辦人都沒得如此殊榮。

    雖說是眼見著自己聖眷正隆。戴鐸上了那麼個不知進退的折子讓他不高興了好幾天,但想想,卻也透露出一個信息,遠上江南的戴鐸都能感受到老爺子地天平轉向了自己,說明也許自己離那把椅子真的更近了。

    回想著一年,他小心謹慎。原以為能順順當當的過去,沒想到卻被貝貝一句話給破壞了,不對,貝貝知道什麼?肯定是弘時平日欺侮狠了,貝貝才能記得這麼清楚,怪弘時?弘時知道什麼?小孩子一定是受了人地挑唆……他順其自然的想到了李氏,也怪不得他,李氏原先就在府裡跋扈慣了,定是看寶寶受自己寵愛。生怕奪了世子的位置,不然弘時那麼點孩子,怎麼會罵出這麼狠毒的話來?胤禛真是越想越覺得定是這樣。猛的一拍桌子。明心等幾個大丫頭在外屋都跳起。“沒事,除了園子裡守夜的,其它人去睡吧!”蘇荔看了胤禛一眼,起身到外間吩咐道,她沒問寶寶和貝貝發生了什麼事,既然寶寶從沒向自己告過狀,她還是覺得可能事情不太大,冷靜下來,孩子們之間地斗爭最好還是冷處理得好。不能因小失大。她也是從小這麼過來地,孩子之間打架,父母先打自己的孩子,不問對錯。所以她也很平靜,等著胤禛先開口,好再勸勸。明心有點擔心她,她只有笑笑,讓人抱著寶寶和貝貝去找耿氏。看人都走了,蘇荔輕輕地關上門。回到裡間。

    “你知道?”胤禛不確定,他決定再問一次。從剛剛在康熙面前的表現來說,蘇荔都表現得出了過人的冷靜超然,應該是知道始末的。

    蘇荔搖頭,她很累,跟過去一樣,她上炕枕在烏喇那拉氏的大腿上,默不作聲。烏喇那拉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這次連蘇荔嚇得跳了起來,她以為以福晉這麼疼愛寶寶。如果知道寶寶受了委屈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地。沒想到她竟然知道。

    “為什麼不說?”胤禛怒道。

    “怎麼說?您那會子那麼嚴厲的說要弘時好好教,不可懈怠。臣妾心疼寶寶去偷看,真是不看不知道,原來咱們府上這位大阿哥真是了不得,還盡是往見不得人的地方打。”烏喇那拉氏面露厭惡之情,嘴角泛起幾許冷冷地笑意,蘇荔卻沒法冷靜了,寶寶挨過打?她只覺得血直沖腦門,可是福晉沒說話,她只能強壓著怒氣,可雙手卻禁不住握緊拳頭,微微的顫抖起來。

    “臣妾也心疼,可是沒法子,明面上都是臣妾的兒子,弘時也可以把爺再搬出來,他是照著阿瑪的話在做,任誰也挑不出一個錯來。回來告訴爺,爺只怕會以為臣妾厭惡李氏母子,於是構陷於他們。也怕荔兒心疼,於是就沒說,後來有時間,臣妾就陪著弘時教寶寶他們,狀況便好些。許是看臣妾去了幾次,弘時不敢再打了,於是就罰跪,臣妾不在時也會罵些污言穢語。”

    “你……”胤禛本想質問烏喇那拉氏為何不提醒一下自己,或者自己去想想辦法。

    “爺忘記了,臣妾曾經建議讓爺去偷看一下。爺說臣妾是慈母多敗兒,大加誇贊弘時管教得當,寶寶行止有度,很有大將之風。”烏喇那拉氏又冷笑了一下,“臣妾也暗示過李氏,後打聽了一下,李氏毫不知情,倒真的在吃齋念佛了。臣妾也叫過弘時,提醒了幾句,沒過幾日,他罵寶寶不過是格格養的,就算叫臣妾為親額娘,臣妾也變不成他額娘,他就是個種子。那天我就在院外,我跟爺一樣,氣得直抖,可是那個不是我養的,打了他,爺只怕要怪我多事。晚上寶寶回來,悶悶不樂,臣妾真是心疼,可是什麼也不能說。”說起那天的事,烏喇那拉氏也是眼淚直流,弘時那話其實是把雙刃劍,無疑在告訴烏喇那拉氏,就算再疼寶寶,寶寶也變不成自己的。

    蘇荔覺得很噁心,她覺得有口氣堵在胸口,九個月了,寶寶受這種折磨已經九個月了,自己竟然一無所知。蘇荔沒有聖女精神,除了自己地寶寶之外,她不會毫無保留的去愛一個人,她對弘時,還有那位乖巧的大格格一直以來都是以禮相待,既不過分的親熱也不會刻意的冷淡,只覺得那跟她沒有多大的關系,可是為什麼一個才十二歲的小男孩可以這麼的惡毒,平日裡卻能裝得沒事人一般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他應該是預謀以久,不然他不會逼著寶貝說不告訴阿瑪、額娘了。才十二而已!她猛地拉開窗子讓冷風灌進來,她要冷靜,她要冷靜。可是想想寶寶受的一切,她還是爆發了。

    “爺,我要回娘家,帶寶寶回去。”

    “幹什麼?”胤禛從沒見過蘇荔這麼生氣,是啊,蘇荔生氣了,以前被康熙罰,受傷,她只是怨,只是沒事偷偷的抱怨幾聲,但面上還能過得去,她會自我解嘲的說她是什麼命啊!會裝可憐,來搏自己一樂,可是她其實一直保持著自己的客觀和冷靜,就像剛剛,她冷靜的不讓康熙繼續追問下去,不讓自己難堪,可是為什麼這會子一下子就控制制不住了?

    “因為我是寶寶的娘!如果我知道弘時打過寶寶,如果我親耳聽到那些話,我不會像福晉那麼冷靜,我會直接打回來。寶寶不能還手,我能。我只是個格格,連庶母都算不上,他還不過是個阿哥,算上去和我品階差不多。”

    “又胡說八道。”胤禛知道她真的做得出來,怒斥道,但底氣卻不怎麼足,兩個都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是寄於厚望、一個是深得自己地愛寵,讓他怎麼辦?

    “是啊,荔兒知道爺為難,荔兒帶著兒子走就是了。”蘇荔跳下了炕,她真地快氣瘋了,而且是越想越氣,“爺,寶寶沒出世前荔兒就跟你說過,就算是荔兒生了兒子也不要立他當世子,太小,看不出什麼,將來會麻煩;娘娘那麼幫寶寶在陛下面前說,荔兒也拼命攔住了,荔兒不要爺為難,說句不中聽的話,如果明兒荔兒不是回娘家,而是進宮,弘時就得被娘娘打死,荔兒現在已經很冷靜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8:2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8:25 PM 編輯

第131章    開年不吉

    康熙五十三年注定了就是多災多難的一年,開年就不好。在蘇荔發怒要帶著孩子回娘家後,胤禛也發了脾氣。

    “那你讓我怎麼辦?都是我兒子,讓我怎麼辦?難不成自己打自己嘴巴,說弘時做錯了?打弘時一頓?讓弘時更恨寶寶?趁著咱們不注意,更狠毒的事也能做得出!你們要看到那個結局嗎?”胤禛猛的一摔茶碗,蘇荔沉默了。

    胤禛的這一發火,倒真的讓蘇荔安靜下來,她發脾氣有什麼用?說是那麼說,德妃只會把李氏叫進宮,死罵一頓而已。其實即便是德妃,也不敢真的把皇孫怎麼著的。李氏就得回來狠揍弘時,於是兩邊就真的梁子結大了。弘時趁自己不注意把寶寶、或者貝貝真弄個好歹出來,自己不也後悔莫及?胤禛從小就在這種環境中長大,宮裡那麼多夭折的孩子,幾個是正常死亡的?不過是不經說,不經想罷了。胤禛不想變成這樣,他不像老爺子,他只有三個兒子,他經不起這種內耗。

    烏喇那拉氏不作聲,剛剛蘇荔那句,因為我是親娘,深深的刺激了她,她自認自己真的疼愛寶寶,視如已出,可是真的到這這時候,她真的就沒法像蘇荔那般不管不顧,只怕此時蘇荔還在怪她沒有及時的制止,就算是不制止,也該告訴一聲,讓她出面也好啊!想想也不由得灰起心來,即便是寶寶一口一個最喜歡親額娘了,可是他最終還是會在大殿上喊,我額娘最漂漂!蘇荔再怎麼嚴厲,寶寶還是只認蘇荔是最愛他的那個人,孩子都知道,血緣真是不能改的。

    大年初一,胤禛照例是要帶著福晉,年氏、李氏和孩子們進宮拜年;一早還是大家子一起用飯,寶、貝眯著眼順著給大小的額娘們拜年。收收壓歲錢,轉了一圈回來,貝貝這會便比寶寶有心眼了,把荷包全給了耿氏,還囑咐耿氏收好,要給他買糖吃的。耿氏真是哭笑不得。寶寶沒找到蘇荔。她在廚房,她還是很氣,氣到她此時此刻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想大年初一一早上就抱著寶寶哭,太晦氣,只能把自己關起來。福晉自是知道蘇荔此時的想法,一直就抱著寶寶。

    胤禛也什麼都不說,除了福晉和關在廚房的蘇荔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寶寶、貝貝還是穿著紅包服。看著喜洋洋的,小孩子過了就過了,但上車時看到弘時。他們還是躊躇了一下,乖巧的行了禮就一個撲入了年氏的懷裡裡,一個撲到福晉懷裡,年氏對兩人倒都很喜歡,一人親一下,寶寶忙轉頭問福晉,“親額娘,我臉上有印印不?年額娘地嘴巴總是好紅。”

    “我喜歡紅印印,漂漂!”貝貝伸出自己左臉。讓年氏再印一個。年氏大笑起來,幫兩人拭去口紅印,真的被娘娘看到,只怕娘娘也要怪自己的。

    “有這兩小子在,總這麼熱鬧。”李氏也笑了起來,眼睛裡滿是笑意。

    胤禛沒說話,默默的一直看著,他看到當李氏笑寶、貝時,弘時別過臉去。把目光投向了車窗外,他心沉了下來。早上寶寶貝貝給李氏拜年時,李氏還親昵拍拍兩人的額頭,“快點長大!”昨晚雖說烏喇那拉氏已經說了李氏並不知情,可是他還是不相信,他不敢相信只有十二歲的兒子會真地這麼惡毒。雖然其實胤禛一直這從這種惡毒中走過來的,他遠比一般人知道十二歲對皇家來說,已經成年了,能做的事遠比想象中的多。可是到了自己兒子的身上。他卻想選擇不信。他還是想把責任遷怒於李氏,原來自己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父親。

    德妃宮裡鬧哄哄的。十三、十四都來了,兆佳氏還帶著女兒,孩子們湊在一起能怎麼著,鬧唄!德妃即便是愛熱鬧也怕了,讓人領著出去,只留下寶寶一個放在懷裡玩,邊和兒子媳婦們說話。

    “額娘就是偏心,只留下寶寶一個,咱們弘明就不是您孫子?”完顏氏半真半假的說道。弘明是老十四的次子,卻又是嫡子,完顏氏地長子,康熙四十四年生,現已經快九歲了。

    “這麼像紅包地寶寶多喜慶啊!過會。我還帶著寶寶去給太后看呢!”德妃自是知道完顏氏什麼德性了。馬上笑道。

    “原是娘娘喜歡小四嫂做地衣裳啊?早知道咱們都讓小四嫂子做去。讓您領著一群紅包去給太后娘娘拜年。”兆佳氏抿嘴笑道。

    “那可不成。太后娘娘一看啊。就得叫人。快關門。快關門。沒准備那麼多壓歲銀子”十四接口。大家哄堂大笑。

    “寶寶有銀子!”寶寶一聽忙把早上接地。剛剛德妃、十三夫婦。十四夫婦給地荷包一古腦地全拿出來。都堆在德妃面前。“寶寶有銀子。都給太太。”

    “唉。我地心肝肉肉哦!”德妃感動得又是一陣心肝肉肉地亂親。十三。十四笑著搖頭。這孩子像誰啊。這麼傻大方。

    胤禛還是木著一張臉。他看得很清楚。德妃接受完拜年讓人賞下壓歲荷包。但寶寶地那個是她親自拿著地。招手讓寶寶上前去拿。弘時地眼裡閃過一絲嫉恨。最後。德妃說吵得腦仁疼。讓人帶他們出去時。弘時等著寶寶。而德妃卻一直緊緊地把寶寶抱在懷裡。親切地說著話。還在拿果子。德妃只是讓他們出去。寶寶不在這之列。弘時是最後一個離開地。

    胤禛似乎在弘時身上看到了自己小時候,是啊,自己那時來給德妃請安,德妃懷裡不是抱著十三,就是抱著十四,略問兩句,幾乎都沒正眼瞧過自己,此時此刻弘時也許和自己那時的心境一樣孤苦吧?他本失望的心又軟了下來,也許真是自己太寵愛寶寶了,讓弘時覺得自己太偏心了,蘇荔曾經提醒過自己的,自己那時沒聽,也許現在好好的教導弘時。也許他會慢慢解開心結?

    “老四,說是昨兒你皇阿瑪去你府上了?”德妃邊幫寶寶裝荷包,邊順口問道。十三,十四都不禁坐直了身子,年氏和李氏也一頭霧水,轉頭看向胤。

    “嗯。張中堂陪著皇阿瑪出來轉轉,經過兒子府上就進來坐坐。”胤禛小心的回答,他也不知道老太太想問什麼,老爺子的嘴應該不會這麼快,馬上就傳到德妃耳裡吧。

    “嗯,他常說想寶寶了,你們也是,總也不讓荔兒帶著寶寶進來玩,太后都問了我好幾次。看吧,把人引到府上就好了。”德妃只是聽宮門的太監說地,她想想便自是想到康熙曾經跟自己說過想寶寶的話。便往那方面想了。

    “是!鈕祜祿氏不是腿腳不好嗎?進來了說是免了跪禮,但她什麼性子,娘娘比兒子清楚,怕是回去又是多少天不能起來,何苦呢!額娘要是想寶寶了,讓人傳個話,烏喇那拉氏給你送進來就是了。”胤禛鬆了一口氣,擠出笑臉說道。

    “也是,就好像跟宮裡有仇!”德妃點點頭。逗著寶寶咯咯直笑,“唉!看到寶寶就開心,這麼愛笑,萬歲也說了這是個有福地孩子。”

    “那小四嫂子也是有福的娘!”十四又有意無意的提起了蘇荔,十三看看胤禛的臉色,忙笑道。

    “昨兒看四哥府上焰火放到半夜,難怪現在精神不好,想是四哥陪著孩子們玩晚了吧?”

    “是寶寶和貝貝放的!太太,寶寶敢自己點炮仗哦。都不用明心幫著捂耳朵。貝貝不敢放,寶寶就讓貝貝躲在寶寶的身後哦!”寶寶得意地向德妃顯白。

    “是啊!寶寶是哥哥嘛,倒真有當哥哥地樣子。”德妃自是知道寶寶在顯白什麼,馬上很准確有拍到寶寶地癢處,寶寶有些羞赧的窩入了德妃地懷裡。

    “其實寶寶有那麼一點點害怕的!”寶寶在德妃耳邊說道,德妃笑得眼睛都沒了,抱著一陣兒輕搖。

    “我們寶寶不膽小,我們寶寶是小巴圖魯。”

    “誰是小巴圖魯?”康熙正好進來,揮手讓大伙別多禮。徑自坐到了德妃讓出的主位。德妃坐到邊上,但還抱著寶寶。他是特意來的。看到德妃抱著眼熟的小紅包,笑著著搖頭,故意逗著他,“寶寶膽小,都怕弘時哥哥,怎麼還是小巴圖魯。”

    “寶寶不怕!”寶寶地臉噌的一下子就漲得通紅,似能滴出血來。

    胤禛則心沉了下去,看來老爺子是打定主意不放過弘時了。

    “那為什麼皇瑪法昨兒問你話,你都不敢說?”

    “不是不敢說,我額娘說了,背後告狀是小人,寶寶不是小人,寶寶不告狀。”寶寶幾乎要沖上去跟康熙對吼了。

    寢宮裡靜得沒一絲聲音,德妃也嚇到了,沒想到寶寶會發脾氣,只有抱著死死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胤禛看看十三、十四,希望他們出來緩解一下。不曾想十三面色蒼白,幾欲暈倒,而兆佳氏努力握著他地手。

    十四則呆了,他一直覺得寶寶好玩,額娘喜歡蘇荔順帶多看寶寶一眼,沒想到,今天看來,老爺子似乎也動了心思。

    胤禛看兄弟指不上了,忙上前從德妃懷裡抱回寶寶,自己跪下,艱難的說道,“皇阿瑪,弘歷還小,請恕罪。”

    “不錯,朕三歲時可沒這份勇氣,好!這麼點孩子都知道什麼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也敢為自己的作為據理力爭,真不愧為咱們滿州的小巴圖魯。傳旨:鈕祜祿氏教子有方,賞玉如意一對。”

    “謝皇阿瑪!”胤禛、烏喇那拉氏、年氏、李氏都跪下謝恩,誰讓蘇荔沒來呢。

    “照臣妾說,賞那個沒用的玩藝有什麼用啊?”德妃想趁著康熙高興順便幫著蘇荔討個封號,胤禛站起的人又忙又跪下。

    “額娘!鈕祜祿氏喜歡如意,皇阿瑪賞的就更喜歡了。”

    德妃想想點頭,也是,蘇荔還是安生點過日子好了,也就算了。她哪知道胤禛此時不讓蘇荔升等是怕弘時和寶寶的矛盾會更加激化起來,他也就更沒法管了。

    “你起來吧!把孩子趕去玩去,老窩在房裡算什麼!”康熙和藹的笑笑,李德全忙過來要抱寶寶,寶寶跳下胤禛地懷抱。

    “李大大,寶寶會走,寶寶牽著李大大一起出去。”寶寶已經平靜了,伸出小胖手,乖巧的牽著李德全的手兩人並排出去,康熙注意到李德全側頭抹了一下眼睛。心中嘆道,難怪李德全喜歡蘇荔和寶寶了,有事沒事的就在自己跟前誇,應該是蘇荔教寶寶要平等的對待每一個人,如今巴結李德全的人不少,可是這般知道尊重的又有幾個?李德全已經不在乎錢了,他要的是臉面。

    “我們寶寶多乖啊!”德妃嘆道,她沒看到李德全的反應,反正在她看來,寶寶地一切都是好的,她要抓住一切機會在康熙面前說寶寶的好話。

    “嗯,是不錯,老四,就定寶寶吧!”康熙點點頭,此次已經是明示了,李氏沒有抬頭,上次蘇荔拒絕立寶寶為世子的話已經傳到她耳裡了,那時她還沒想清楚,這大半年,福晉和她說了很多,她也想明白了,蘇荔不要這個位置是怕事,也怕寶寶惹事,但宮裡的意思很明確,李氏是漢八旗,弘時沒有資格當世子。再往深了想,此時自己已經就只有弘時一個兒子了,也許蘇荔是對的,平安最好。但聽到康熙真的開口說了,李氏覺得口裡還是苦苦的。

    康熙早上受完群臣的朝拜沒換衣裳就到德妃宮來就是來說這事地,他昨晚也氣得不輕,弘時他本就一直看不上眼,本就等著蘇荔生了立蘇荔生地。沒想到蘇荔竟然不要,想想又覺得蘇荔人還真不錯,孩子教得好,人也識大體,與之對比,李氏母子就更上不得台面了。昨天的事想來想去,自己怎麼說也是一國之君,參與到兒子地家事裡也不好,便強壓著對弘時的厭惡,對胤禛直接說立世子的事,這自己還是可以做主的。

    胤禛也低頭不語,康熙最見不得這般疲軟的態度,把手裡的蓋碗重重的放到了炕桌上。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難不成真的讓他重重的處罰弘時胤禛才甘心?

    胤禛咬咬牙,再次直挺挺的跪下。

    “你還打算立弘時?”康熙咬牙切齒,陰沉沉的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第132章    升了?!

    康熙那個恨啊,他本想得好好的,胤禛乖乖的立寶寶為世子,李氏母子自然而然的就安生了,寶寶有了世子的地位,自己自然能給蘇荔升個等,這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沒想到此時胤禛竟然還是死心眼兒,怎麼讓他不恨。

    “那種無君、無父,刻薄兄弟的畜生,你還要維護?如果不是朕昨晚問出來,你是不是一直要這般替他隱瞞、縱容?”

    李氏此時總算是聽出些眉目來,臉色發白,跟著都跪倒在地,卻說不出話來,原來自己生的是“畜生”!

    “皇阿瑪說得對,兒子治家不嚴,家裡發生這麼多事,兒子竟然一無所知,確有失查之罪!昨晚兒子想了一夜,兒子對弘時,弘歷之愛不分軒輊,對弘時,覺得他是長子,又已近成年,讀書、做事都還看得過去,兒子一直甚為重之;對弘歷……兒子已年近四旬,經過了這麼多次的喪子之痛後,才有的弘歷,說是萬般的嬌寵也不為過。他們倆個都是兒子的心肝寶貝,兒子沒想過他們之間會有一天發生這種事,說不心疼是假的,可是兒子該如何?剛剛看弘時出去時,還在不時的回頭看額娘和弘歷玩。兒子一下子就明白了,所有的事都是兒子的錯,鈕祜祿氏提醒過兒子,說兒子不止弘歷這一個兒子,起碼要維持表面上的公平,兒子卻沒往心裡去過,總覺得弘時大了,而弘歷還小,寵就寵了,卻沒有顧及弘時的感受。弘時在乎的是兒子對他們兄弟的公平,所以請皇阿瑪收回成命,讓兒子自己來處理此事。兒子答應皇阿瑪,此時,兒子不立世子,將來如果弘時實在不堪大用,兒子會親手處罰於他。”胤禛說得淚流滿面。他也下了半天的決心,他當然知道康熙的用心,立寶寶,康熙會高興,德妃會更高興,這對自己會更有利。可是想到弘時那孤獨的背影,胤禛豁出去了。

    胤禛是說者無意,而且他此時也沒心情去想他說這番話會有什麼後果。烏喇那拉氏卻不是傻子,她馬上想到了老爺子的心病,兩廢太子,從根上說也就是老爺子的偏心而引發的,老爺子都沒管好兒子們之間地爭斗,更何況胤禛了。她沒注意到的是,德妃的面色一冷。原來胤禛還在怪自己的偏心,所以他死也不肯立自己喜歡的寶寶為世子?

    烏喇那拉氏忙跪下:“是臣媳的錯,四爺在外忙碌。把家交給臣媳,而臣媳只知道一味地寵愛寶寶,忽略了弘時,才會如此;再就是,臣媳早知此事,卻因為想到兩個都不是媳婦養的,厚不得薄不得,又怕告知了四爺,四爺懷疑媳婦。於是一直任事情發展,是媳婦無能,請皇阿瑪、額娘責罰。”李氏更是嚇得渾身顫抖,拼命的叩頭,“是奴婢管教不嚴,福晉有提醒過奴婢,奴婢卻沒往心裡去,讓寶寶受了委曲,奴婢保證弘時無覬覦世子之心。請皇上,娘娘饒了弘時。”

    年氏自是不能再坐著了,只有跟著跪下,誰當世子跟她這沒兒子的人沒多大關系,但比較而言,她寧可支持可愛的寶寶,至少蘇荔的為人大家看著呢,總比李氏更好相處。

    “就是說弘時一直欺侮寶寶?如果不是萬歲爺發現,你們這些人都不知道?”德妃終於開口了。她已經聽了半天了。這會兒才慢條斯理的問道。烏喇那拉氏愣了一下,她以為以德妃的性子。此時應該會勃然大怒才對,怎麼會這麼平靜。

    底下四人更怕了,一齊磕頭請罪。

    “荔兒呢?她是死的,自己地兒子被欺侮了,她在幹嘛?”德妃略略提高了聲調,但還是不提別的。

    “荔兒不知道,昨兒才知道的經過。”烏喇那拉氏想也不想飛快地說道。

    “那就更該死!怎麼當地娘?一味地服軟退讓。好了。現在讓人騎到頭上了。知道悔了吧?也是陛下洪福齊天。合該著我們寶寶命不該絕啊!不然指著那糊塗蟲般軟弱地額娘。真是什麼都晚了!”

    胤禛和烏喇那拉氏總算聽明白了。德妃真氣著了。她此時提都不提李氏。弘時。甚至也不罵他們做嫡父母地人治家不嚴地話。只是一味地罵蘇荔沒當好額娘。太軟弱。此時此刻。德妃實際上只認蘇荔和寶寶了。其它人都已經不在她地眼中、心裡了。

    “額娘。看您說地。不過是孩子們之間地玩笑。您這麼一說。讓四哥、四嫂怎麼辦?”十四笑笑。他覺得這事老爺子顯得有些小題大做了。想立寶寶直說啊。用得著扯這點小事出來嗎?弄得大年初一地大家都不痛快。“孩子嘛。打就打了。不就是今兒打。明兒好地事兒。您瞧寶寶都沒放在心上。也沒跟四哥四嫂他們說。想是事情不大地。”

    “十四弟說得對。皇阿瑪和娘娘心疼寶寶。自然生氣。只是弘時、寶寶都還是孩子。還不懂事呢。”十三臉色蒼白地說道。看著胤禛他們跪了一地。他怎麼著都要說幾句表示一下。但也不知怎麼啦。顯得有些無力。

    “有這麼惡毒地孩子?寶寶才多大。怎麼下得去手?”德妃白了他一眼。轉頭哼了一聲。

    “就是!讓媳婦說。主要是蘇格格身份太低。如果也是側福晉。只怕就沒人敢欺侮寶寶了。”完顏氏自然得站在德妃這邊了。忙替德妃把壓在心裡地話趕忙說出來。好討個巧。

    當然,她比十四想得更多些,完顏氏很清楚的知道康熙其實更喜歡十四府裡的長子弘春,是側福晉舒舒覺羅氏地兒子。清太祖努爾哈赤原本姓覺羅。這一點從《滿洲氏族通譜》中可以看出,這裡記載著因遷徙而形成的八種覺羅姓氏:伊爾根覺羅、舒舒覺羅、西林覺羅、通顏覺羅、阿顏覺羅、呼倫覺羅、阿哈覺羅、察喇覺羅。這些覺羅和愛新覺羅一樣,都是從覺羅姓氏中派生出來的。也就是說,其實十四府中,現在血統上說最高貴的其實是弘春,所以弘春和廢太子的嫡子弘皙一起被康熙早早的領進宮中親自教導讀書,這對完顏氏來說早就是危險的信號了!如果這次讓老爺子插手成功四阿哥府的事,只怕明兒就能插進十四府中來。可是她又不敢支持胤禛,想想蘇荔如果升了等,四爺府上就更亂了。老爺子也就想不到自己這邊的問題了。

    “那可不敢,真地升了側福晉,真是不知道娘倆怎麼被人害死了。”德妃馬上哼了一聲,冷冷地掃了一眼地上的胤禛他們,這才轉頭看向康熙,“萬歲爺。前兒老十過來聊天,臣妾才知道原來凌柱和孝昭仁皇后還是堂兄妹?你說荔兒也是,這麼親近地關系,她怎麼也不說一聲。”

    “嗯,凌柱的阿瑪與遏必隆是親兄弟,祖父是咱們大清滿洲開國五大臣之一、後金第一將巴圖魯額亦都。不過凌柱阿瑪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敗落了,凌柱又是好強地,自不肯依附遏必隆。自己投了軍,一步步才走到今日,凌柱自不肯說。荔兒怎麼會知道。她外家也不錯,三品的游擊將軍,當年也是打過三番,立了戰功的,只可惜就一個女兒。

    “當年孝脀仁皇后對荔兒她額娘也是贊不絕口,原是想指給隆科多的。說起來,血統真是沒得說,是頂頂尊貴不過的了。也是,若是她還活著。我們荔兒和寶寶也不至於如今被人逼到牆角啊。”德妃作勢抹抹眼角,其實就像蘇荔的額娘還在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大家都知道,只是誰不也敢說。

    康熙笑著搖頭,覺得德妃真是越來越老奸巨滑了,不過倒不招人討厭,她應該已經看出自己想要升蘇荔的等了,於是這會兒把蘇荔的出身抬出來,什麼叫才知道。她那麼厭惡凌柱,怎麼會不知道凌柱是遏必隆地侄子?這麼多年就讓自己這麼壓著他,還好遏必隆是個好好先生,除了他自己,他誰也不關心。不然,自己也難辦。不過現在提出來倒是好時機,如果不給寶寶增加點競爭的砝碼,萬一真的讓胤禛教好弘時,自己更沒發言權了。

    是啊。胤禛雖死心眼。但是剛剛他地那翻話倒不得不讓康熙深思起來。不能不說,胤禛的處理方法是對的。古人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其實反而“家”是最難管的,因為家裡的人都是親人,並且完全沒有理智可言的。胤禛不讓這種情況持續下去,不然只怕將來又養出一群狼。自己當初是忽視了,當然,他也沒時間管。康熙點點頭,喝了一口奶茶,“還是你這兒的奶茶沏得最好。”

    德妃沒想到老爺子會突然說到奶茶,兒子、媳婦跪了一地,現在卻說奶茶?但還是笑笑,“荔兒想的法子,加些杏仁進去煮,除味道不說,太醫說,對臣妾的身子也好,讓臣妾多喝呢。”

    “嗯,她這點也不錯,很孝順。”康熙點頭,“傳旨,皇四子府格格鈕祜祿氏,孝順恭敬、溫良恭儉封為側福晉。”

    胤禛自然知道父母地意思,此時此刻再反對也沒用了,如今蘇荔和李氏一樣都是側福晉了,而蘇荔是滿人,又是遏必隆的侄孫女,李氏母子還爭什麼?

    蘇荔哪知道自己莫明其妙的又成了側福晉,還是在她不在場的時候,在家接了旨順便接了康熙同志賞的一對白玉如意,腦子還是暈乎乎的捧著如意想了半天,拎過寶寶的耳朵,“你又幹嘛了?”

    “沒有啊,不信你問貝貝!”寶寶忙拉過了正在給耿氏荷包的貝貝,“告訴額娘我今天很乖!”

    瞧他找的這證人,貝貝雙手捧著荷包,使勁點著胖腦袋,很像《冰河新世紀》裡地那個抱著松果的小松鼠。蘇荔嚴重懷疑寶寶已經把貝貝訓練得無論他說什麼,他都覺得是對的了。拎起寶寶的耳朵去大院。貝貝想想,捧著荷包老實的在後頭追。

    蘇荔覺得真的是很矛盾,一直在反省,蘇老娘有工作,她幾乎是姐姐帶大的,姐姐帶著上學,闖禍了,老師都直接把同校的姐姐招來;連姐姐參加學校的暑期活動也帶著她,所以其實她一直覺得讓寶寶跟著弘時也挺正常。結果才發現弘時竟然會罰寶寶,她本也生氣,但又覺得正常,自己小時候不也挨過姐姐地打,所以她在康熙面前還能保持著冷靜與理智,大家庭,這是再所難免地。不過寶寶倒讓她很滿意,寶寶很聽話,他沒有回來告狀,沒有變成她小時候最討厭的那種跟在老師後頭天天打小報告地小跟屁蟲。

    蘇荔最後真生氣的是福晉的那番話,弘時打罵寶寶,從頭到尾都是一種心理上的折磨,是刻意的、惡毒的,因為妒忌而想傷害寶寶,這就不能忍受了。所以她覺得自己實在不是個合格母親,連福晉都知道去偷看一下,自己卻從沒想過。而看寶寶不說,她也不去注意,一天下來,她坐在廚房裡發著呆,本來也想得好好的,寶寶回來一定好好的對他,不再對他惡形惡狀,一定……可最終,她發現自己這輩子只怕離慈母會很遠。

    蘇荔拎他的耳朵往裡走,其實蘇荔捏得並不緊,手指捏著寶寶的小耳朵,但如果寶寶不跟著自己就會扯著疼,但是如果他老實跟著,他便不會疼。這還是蘇荔在現代的表嫂教的,蘇荔本想用來對付自己的外甥的,沒想到自己穿越了!

    寶寶很聰明,很快他便發現這規律了,只要自己跟著跑,耳朵就還是自己的。所以蘇荔只要一拎耳朵,他馬上一路小跑的跟著蘇荔的步伐,決不讓自己的耳朵吃虧。貝貝就有點吃虧了,他胖,手上還抱著寶貝荷包,跑起來跟個球在地上滾。耿氏也就笑著跟著,只不過她覺得奇怪的是,本來應該是好事,為什麼胤禛、烏喇那拉氏、年氏、李氏,陪著蘇荔接完旨後就直接回了大院,而且大家的臉色都很差。蘇荔也是,升了等不是該高興嗎?幹嘛這麼氣急敗壞的跟寶寶發飙。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8:4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8:36 PM 編輯

第133章    沒有簡單的人

    蘇荔最終也沒去大院,她發現自己還是沒法去見胤禛他們,也不想見李氏,於是在門口硬生生的站住了,低頭抱起寶寶回去了。貝貝一看寶寶被抱起了,馬上撲回了耿氏的懷抱,耿氏看看大院的月亮門,再看看蘇荔風風火火的背影有點茫然了,去哪?想想抱著貝貝還是去了蘇荔的小院子。

    蘇荔正在聽寶寶說宮裡的事,寶寶說得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蘇荔就默默的坐在炕上聽,耿氏也就坐下,貝貝跪在炕桌邊上吃點心,一邊笑呵呵的聽著寶寶在地上的表演。終於寶寶說完了,蘇荔才回頭看寶寶,“是嗎?”

    貝貝差點噎住,好容易把點心吞了,“不知道,貝貝玩去了。”

    耿氏快笑暈了,撥了兒子的胖頭一下對蘇荔說道,“你指著他?問他中午吃的啥,大概能告訴你。”

    “不好吃,貝貝才吃了兩碗。”貝貝搖頭,很氣餒。寶寶白了他一眼,自己吃力的爬上炕跪到貝貝的身邊拿著蘇荔的茶碗喝水。

    蘇荔讓人熱了羊奶過來給他們倆,靜靜的想著事,她相信寶寶,在蘇荔看來,這世上她也只能相信自己這唯一的兒子了,所以她從小也跟寶寶說得很清楚,只要你說,額娘就相信。她也要寶寶說出自己理由,想要什麼,為什麼要,想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只要能說出理由她就答應。目前她唯一的收獲就在於寶寶的口才明顯的比貝貝好太多,表達能力也不在一個程次上。她試過也用來訓練貝貝,但被耿氏攔住了。她淡然的說,貝貝很好,傻子在皇家才能活得快活。蘇荔再次為耿氏的智慧而傾倒。

    “怎麼啦?”耿氏覺得有些嚴重了,輕聲的問道。

    “沒事,大事他們也不會當著寶寶說。”蘇荔笑笑,回頭看看寶寶、貝貝。

    她現在實際上要想的是如何應對弘時這件事,而不是去想自己如何當上的側福晉。聽寶寶剛剛話已經表明了,老爺子會拿弘時的這件事來逼迫胤禛。可能沒成功,於是兒子升不成,讓老娘升上去了。這種平衡地把戲,蘇荔小時候蘇老爹教過,她是自小看熟的。所以現在事情應該已經大了,德妃會很生氣。而李氏、弘時的日子應該會不好過了,但胤禛會怎麼處理?李氏也許就此再次得到胤禛的愛憐,自己反而因為此而失寵?!鬧下去,不會有結果,即便是自己有宮裡的支持,但將來兩位老人家可是前後腳的去世地,自己能靠的還是只有胤禛夫婦而已。對胤禛來說,弘時是長子,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自己真的能確定寶寶能順利的得到胤禛的皇位?只怕也不一定吧?耿氏生貝貝這件事不是也存在著很多的巧合嗎?

    “荔兒!”耿氏輕輕的敲敲桌子,蘇荔才警醒。耿氏笑了笑,指指桌上的荷包。“這是寶寶地,讓你收了。”蘇荔才發現孩子們喝完羊奶已經出去玩去了。炕桌上放著幾個很精致的荷包,她也沒在意拿起准備順手放進櫃子裡去。

    “現在知道寶寶像誰了,你不在意,於是寶寶也不在意,你沒發現寶寶的荷包比貝貝地少很多?”耿氏指指邊上那一大包,耿氏用布袋子裝著,裡頭各式各樣的,蘇荔才發現。相較而言寶寶真的只有貝貝的一小部分。蘇荔看著耿氏等著她給解釋,耿氏笑著搖頭。

    “寶寶給人了。你剛剛接旨。光想著發呆忘記打賞了。爺他們也是滿腹心思。誰也沒注意這個。寶寶給那位公公一個大荷包。嘴巴可甜了。我剛看看。寶寶比貝貝少了一、二十個。問了下。他給了李諳達。德妃宮裡地幾個大丫頭。還有福晉身邊地幾個常跟他玩地。對了。明心也有兩個。”

    蘇荔想想這不是自己教地。但是自己身上總會放幾個裝著銀锞子地荷包。無論誰幫了自己一點小忙。她都會順手打賞。也許是寶寶看慣了。於是也學了去。也是。自己地人生信條是小器交不到朋友。這點寶寶倒是像自己。挺好。點點頭。“這樣很好。都是平常疼愛他地人。他知道巴結一下也是對地。”

    “你沒問這幾個是怎麼剩下地?”耿氏白了她一眼。耿氏自然知道蘇荔一向出手大方。她手上除了月錢之外是有外面地股份地。每月額外地銀子多。她又不好個打扮。總會買些小玩意分給各房地小格格們。內院沒有沒受過她地好處地。

    蘇荔不是傻子。把這幾個荷包打開。有玉佩。有打著寶字樣地金鎖片。還有一個荷花蓮子地金锞子……

    “玉佩是太后娘娘賞地。你看。荷包上刺著慈字;這個寶字鎖自是德主子給了。你看這是紫金地。鎖心裡放著長命符;這個荷花蓮子倒少見。看不出誰給地。許是寶寶覺得好看。就留下了。剩下地這個荷包是福晉親自繡地。東西雖然和貝貝一樣。但寶寶知道親額娘賞地不可以給人;這個是我給地……才多大啊!”耿氏一一地指給蘇荔看。蘇荔拿起那個荷花蓮子細看。在荷花花萼打著造辦處三個字。這是康熙給地。耿氏話點到為止。最後一句。才多大啊包含了她所有地意思。寶寶聰明得過份了。

    “你知道寶寶貝貝被弘時……欺侮嗎?”蘇荔放下金锞子。看向了耿氏。一天了。她也沒和耿氏談及這事。她得自己想清楚了再說。而現在她改了主意。她想聽一下這個比自己早進四爺府。比自己更了解胤禛地人來分析一下。自己該如何應對。

    “府裡只怕除了爺和你,對了,還有李氏不知道之外,其它人都知道。”耿氏淡然的一笑,有些漫不經心。

    “可是……”蘇荔瞪大了眼睛,貝貝可是耿氏親生的,耿氏不是應該最早奮起反抗嗎?至少她也該挑唆著自己去反抗才是,為什麼她選擇了沉默。

    “大家都在等,等著福晉態度。李氏雖不受寵,可是弘時是府裡的大阿哥;你雖然受寵。可你卻只是格格;至於說我,貝貝只是連帶著受點委曲,但弘時針對的是寶寶,而寶寶被你教得好,一直很維護貝貝,貝貝其實並沒有吃大苦頭……”

    “是你讓貝貝告訴老爺子的!”蘇荔打斷了耿氏的話。看著耿氏,她突然想到昨天貝貝顯得過於的伶俐了,竟然還知道說,只說不告訴阿瑪額娘,不說不許告訴皇瑪法。昨天聽時蘇荔還覺得貝貝竟然也有聰明的時候,現在想來,應該是耿氏教的。

    “我本是教貝貝今天去告訴德妃地,沒想到老爺子昨兒會闖來。”耿氏輕輕嘆息了一聲,笑得很坦然。

    “為什麼?”

    “這些日子我也看明白了。貝貝想活得好,寶寶就得當家作主,你既然不想爭。那麼我替你爭好了。”

    蘇荔忽而一陣寒意襲上心頭,面前這個她一直以為是與世無爭的女子,怎麼突然變得陌生起來。

    耿氏再次微笑,這次是了然的笑意。扭頭看向窗外,寶寶和貝貝玩得正高興,明心小心的看顧著,貝貝胖乎乎的小臉紅通通的,卻有說不出地可愛,耿氏每每看到這張臉都會滿心的喜悅。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說道。

    “我知道你跟爺說了什麼,爺才給我貝貝,我不像你,你說是娘家靠不住,自己挾著尾巴做人,其實娘家靠不住總比我們這些沒娘家的好吧!你是滿人,就算是娘家什麼也不是,你好歹也是鈕祜祿氏,數得上名號的大姓。寶寶生下來就比弘時,比貝貝金貴,你是自己知道,所以你不爭,反正我們也爭不過。所以有時想想,你不知是聰明還是傻了。這世上哪有理所當然的事?你也不想想,府裡這些人,開始得寵的是宋姐姐,後來是李氏。再後來是年氏。除了你,府裡其它的滿州格格不都坐著冷板凳?難不成真的只有你能生兒子不成?爺要是想要滿州地兒子。肯為他生的人多得是。爺不像宮裡的老爺子那麼在乎血統,他喜歡就是喜歡,他不管是誰。”

    蘇荔靜靜地聽著,耿氏十幾歲進府,她遠比蘇荔更了解這府內的一切,是啊,蘇荔只是知道歷史的走向,但歷史不能告訴蘇荔胤禛的性格,是啊,她就從來沒想過,為什麼除了自己,其它得寵的全是漢人,最早為胤禛生下女兒的宋氏,還有連生三子的李氏,現在的年氏,自己呢,說白了,只不過批了身滿州的人皮,實際自己還是漢人,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地漢人性格才讓胤禛喜歡?所以耿氏在告誡她,說到底,胤禛並不在乎誰滿誰漢,他喜歡最重要,寶寶的前途並沒有自己想得這麼理所當然。

    耿氏看蘇荔的模樣,自然知道已經點透了,蘇荔後頭該怎麼做,她自己會知道的,一抬眼,福晉身邊的雅心過來了,她笑笑,“我帶寶寶到我那兒吃飯,你好好想想。”起身跟雅心打了個招呼,笑盈盈的牽著寶寶貝貝一起走了,雅心是來請蘇荔去大院的。

    蘇荔沒有馬上就走,她還沒想好,於是借口收拾寶寶的荷包而停了一下,一個小荷包吸引了蘇荔的注意力,看上去,就是外頭買地攤頭貨,並不很精致,寶寶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打開,裡頭卻是一顆指頭大小的東珠,蘇荔嚇了一跳,要知道這是貢品,怎麼……怎麼會放在這麼普通的一個小荷包裡?又怎麼會到寶寶的手上?她想想把荷包收在自己的袖袋裡,找機會問問寶寶好了。

    大院裡,胤禛坐主位,福晉坐邊上,年氏、李氏木然的兩邊坐著,室內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她照例給大家行了禮,准備站到福晉身後了,反正這些大神們在也沒她的坐位。

    “笨家伙,不知道自己升了等,往哪站?”福晉罵道。蘇荔愣了一下,才把自己升等的事想起來,有些茫然,最後到末位坐下,大家既都不說話,自己也發呆好了,腦子又轉到了剛剛那顆東珠上了,誰會給寶寶這麼貴重地東西當壓歲錢?

    “說話!”胤禛猛地一吼,大家都打了個冷戰,蘇荔還是低頭,她一才升上來的側福晉,不過是為了平衡利益關系而升地等,哪輪得上自己說話,再說,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這事呢。

    “爺讓他們怎麼說?您都說了都是您的兒子,都是心肝寶貝,既您一心一意的要護著弘時,荔兒自是不敢說什麼了。”烏喇那拉氏還氣不過呢,她沒想到胤禛護弘時之心這麼強大,強大到可以放棄一切,這會她生氣並不是為了寶寶了,而是女人的醋意。

    蘇荔雖不知道烏喇那拉氏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從話中也理會到一些深層的含意,也就是說胤禛真的當著老爺子的面保了弘時,還坦承弘時也是他的心肝寶貝?這倒真的有些意思了。

    “荔兒,真對不住,我不知道弘時會打寶寶,本來我是狠狠的教訓一頓弘時的,爺說算了,先別讓弘時知道這事兒,姐姐跟你保證,以後都不會了,真的,我保證!”李氏淚如雨下,拉著蘇荔道歉,但也透露出,胤禛不想鬧大了,這事要“算了!”而且都不會告訴弘時,這事已經敗露,看來胤禛真的打定主意讓寶寶吃這個啞巴虧了。蘇荔心頭火起,輕輕的撥開了李氏的手。

    “看姐姐說的,兄弟打架不是常事嗎!爺都說算了,咱們自然也當不得真。再說弘時也沒說錯,不過是個種子,打了也就打了,也值得姐姐這麼說,不是讓荔兒無地自容嗎?”蘇荔冷冷的一笑,李氏手一僵,年氏愣了一下,她們是不知道細節的,這話一說,年氏回過味來了,微微的笑了笑,搖搖頭。

    胤禛的臉掛不住了,他本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他們知道就算了,弘時那頭也不告訴,慢慢的緩和一下關系,兄弟還是兄弟,原本想著蘇荔昨晚已經發過脾氣了,再說今兒又升了等,怎麼說也該平了氣了,卻沒想到,她還是會不依不饒。




第134章    做娘的人

    “夠了,真的想把弘時叫來打一頓你才出氣不成?”胤禛臉黑黑的,口吻之中滿是不耐。

    “荔兒不敢,怎麼說也是府上的大阿哥,將來只怕荔兒母子還得在他手下討生活,弄不好,打發咱們母子給爺看墳守墓也不是不可能。爺這話真是嚇死荔兒了!”蘇荔冷冷一笑,但目光如炬。

    胤禛心頭一寒,蘇荔真的倔給自己看了,是啊,她是滿人,她溫順之下實際上還是帶著滿人那火一般的性子,弘時的話觸及了她的底限,她這回決不會輕易妥協。

    “大過年的,說什麼呢!”福晉喝了一聲,但也是時候打破了胤禛與蘇荔的對恃。福晉想想,“雖說爺說得沒錯,只怕弘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如果過於強硬,怕弘時心生怨懟,兄弟之間失和就得不償失了。只是,如若什麼也不說,他永遠不知錯在哪了,爺又打算如何教他回歸正途?咱們孩子少,就這三個兒子,當然巴望著他們三個擰成一股繩似的好好過日子,這麼不管不顧的,只怕兄弟之間就永遠也有隔閡了。”福晉很明確,胤禛這麼和稀泥,她這兒就過不去。

    年氏看看李氏,再看蘇荔,想想笑了笑,“多大的事,真是,難不成為了孩子,姐妹之間的和氣也不要了?李姐姐是念佛的人,寬寬心,弘時許是看爺寵愛寶寶一時氣不過,口不擇言了,這孩子平日看倒還是好的;荔兒也是,寶寶都沒說什麼,你個做額娘的怎麼比孩子器量還小?”年氏起身一個個的安慰著,看蘇荔似要反駁,她遮住了胤禛的目光,狠瞪了蘇荔一眼,拉著蘇荔的手也使勁的捏了一下,“寶寶三歲了吧!爺是不是得給請個先生。給寶寶、貝貝啟蒙了?”

    福晉自然明白年氏的意思,其實這事一出,弘時、寶寶之間也不可能再有什麼兄弟之情了,不如先扯個由頭把他們分開,各自學習,也算是一種解決的方法。忙點頭。“也是,寶寶這麼大了,倒真該尋個師傅了。”

    蘇荔自是知道福晉和年氏的意思,剛剛狠話也說了,是該借個梯子下來了,想想點點頭,“找個會騎馬地丫頭給我,明兒起,我要帶著寶寶去騎馬。”

    “咳……”胤禛一口茶嗆進了嗓子裡。說請師傅,怎麼說到騎馬上去了,蘇荔腿腳不好。她騎個屁啊?寶寶就更別提了,找頭羊給他差不多。

    “就是啊,你學什麼騎馬?平時膽子小的跟什麼似的,怎麼想到學騎馬?”福晉邊給胤禛拍背,邊吼著蘇荔。

    “就是想學,荔兒悶了太久了,再不找個出氣的地方,荔兒會死的。”蘇荔直挺挺的跪下,福晉望天。年氏嘆氣,看來這次蘇荔就算是認了,但讓她真地咽下這口氣是不可能的了,胤禛面色鐵青,扒開福晉的手,指著蘇荔,半天說不出話來。

    “弘時是爺的親兒子,寶寶也不是荔兒從大街上抱來的,爺有護犢之心。難不成荔兒就該忍氣吞聲?行!既然爺說了弘時是爺的心肝寶貝,荔兒忍了,我的寶寶我自己教,我自己帶。”蘇荔豁出去了,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是讓胤禛討厭自己,但是她理智不了,至少在此時此刻她無法冷靜,她是做娘的人。

    李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她也越想越不是滋味,蘇荔地寶寶不是從街上抱地。她地弘時難不成是?康熙一口一個畜生,德妃連一正眼也不瞧下,口口聲聲地說蘇荔出身高貴,血統好,擺明了拿出身出來壓死自己母子了;她越想越覺得委曲,本想著為了弘時,她已經放下身段向蘇荔求了和,沒想到蘇荔竟然還是不依不饒起來,難不成真地讓胤禛打死弘時才甘心不成?

    胤禛聽到李氏哭了。心裡更煩。大年初一。怎麼搞成這樣?

    “行了。哭什麼?爺死了嗎?”胤禛大吼一聲。李氏改為抽咽。委屈之情溢於言表,而蘇荔直挺挺地跪著。似乎也氣急敗壞。胤禛覺得有些無力起來。兩人都委屈。自己真是活該!來人啊。把三阿哥請來。”福晉看這情形。看來和稀泥是不成了。想想起身到門口去。讓雅心去把弘時找來。說是現在地老大。不過。他排行還是老三。府裡也就一直叫他三阿哥。轉頭又扶起蘇荔。把她按在椅子上。“不是要學騎馬嗎?又把腿跪壞了怎麼騎?”

    不一會兒,弘時便來了。他看大家臉色都不好,思慮了一下。還是依次給胤禛、福晉請了安。給年氏、李氏。打了個千。到蘇荔面前。遲疑了一下,還是笑著打了個千,“恭喜蘇額娘。”

    蘇荔沒理他,平時看著還好地孩子,怎麼此時再見竟有說不出地厭惡。

    “老三。叫你來是聽說你罰寶寶他們了?”福晉溫言問道。

    “是!弘歷、弘晝雖小,但阿瑪交與弘時管教,並一再言明,不可懈怠。弘時一心向好,可能嚴格了些,望阿瑪,嫡額娘責罰。”弘時倒是很坦然自若,而且馬上跪下,一臉委屈的樣子。

    “說來聽聽,你怎麼罰的?”福晉慢條斯理。

    “嫡額娘不是偶有親臨,弘時如何管教,嫡額娘比兒子更清楚啊!”弘時倒直接扯福晉下水,擺明了告訴大家,福晉是親自參與過的,誰有證據證明他使了不正當地手段?倒真是有些門道了。蘇荔冷笑的看著,李氏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顯然她在恍惚,這是自己的兒子?

    “是啊,就是因為親自去看了,才寒心啊!寶寶、貝貝那麼小,你當哥哥的,不說百般愛護,卻也不該拿著美人錘打他們的肚子,真虧得你用了這麼多的心思?雖說寶寶、貝貝叫我親額娘,但我也知道,再怎麼叫,也變不成我生的,你們都不是我養地,照說我本不該管,現如今,不管也不成了,看把你阿瑪氣成什麼樣了?他在宮裡替你擔了,可是你阿瑪的脾氣你也知道,府裡的事兒,咱們府裡自己辦,你說吧!該怎麼辦?”

    胤禛這才知道弘時竟是拿錘腿的美人錘打的寶貝,還是打肚子,這樣沒傷痕,大人不會發現。他第一次深深的看向了自己的長子,種種藉口原來是這麼的不堪一擊,他真是處心積慮地在對付寶寶。如果不是福晉早早地發現了,並扼止了,他真不敢想後果會不會是另一次的喪子之痛。

    李氏猛地起身扇了弘時十幾個耳光,一直到她打不動了,最後伏地大哭;弘時直挺挺的跪在那兒,此時此刻他也不求饒,只是冷漠的看著福晉。

    烏喇那拉氏也算是處心積慮了,她當著弘時的面說弘時是如何做的,讓弘時無法辯駁,越解釋越代表他的心虛與狠毒,所有的人此時不會再聽他的解釋了,只會說他錯了。不過也不用解釋了,烏喇那拉氏當著弘時的面說,其實也是在向大家表明,自己沒說一個字的假話,她現在代表內院裡最高的權利者,對弘時進行處罰是正大光明的。

    蘇荔看著李氏幾乎用盡全力打著弘時時,她心軟了,她突然想到自己小時候挨打的情形了,蘇老娘拿裁縫尺子把她屁股都打腫了,打完了蘇老娘卻哭得比自己還大聲,。再想想,自己剛剛是不是太過份了,不依不饒的,雖然覺得弘時該打,可是卻還是覺得李氏真的太可憐了。她嘆了一口氣,起身去扶起了李氏。

    “姐姐,算了,我不鬧了。”她有些無奈的對烏喇那拉氏嘆道,她恨自己真是太沒用了,也不說為寶寶討個公道回來,將來寶寶只怕還要怪自己的,可是看看李氏,最後還是決定放棄。

    福晉點點頭,心中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這會退後是最好不過的了,弘時其實也不能真的處罰,怎麼罰?其實還得胤禛說了算,現在李氏自己打了,蘇荔自己退了,她這個主事的也就能順勢下台,把這事抹平,胤禛那兒也能對付得過去了。

    “好了,蘇額娘饒了你,這事就算了,以後要記著,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們就兄弟仨人,你阿瑪自是希望你們三個相親相愛的好好長大,回去好好想想。”弘時叩了個頭,什麼話也沒說,頭也不回的走了,福晉嘆了一口氣搖搖頭。當然她也沒指望胤禛真的能把弘時教好,在她看來,其實早就胚子壞了,教不好了。看向李氏,心中也有些許不忍來。

    “別哭了,剛說的都是我親眼瞧見的,我不會污了他。知道你心疼,可你站在荔兒的心去想想,不是更疼?咱們府上一向和睦,荔兒也不愛爭權奪利的,這次你也別怪她,做娘的,自己吃多大虧都不算什麼,但讓自己的崽子受針尖那麼點的委曲,都不肯善罷甘休的。”

    胤禛後悔了,也許老爺子的處理方法是對的,扶起寶寶,讓蘇荔母子在府上確立地位,弘時沒了爭的理由,自己好生再安慰一下,也許事情不至於變得這麼糟。他心裡總還抱著希望,希望弘時只是一時的氣憤,不是真的狠毒,而現在看來真的不是,他該怎麼辦?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8:5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8:44 PM 編輯

第135章    寶寶沒有那麼復雜

    蘇荔說不鬧就不鬧了,也沒說讓弘時去給寶寶道個歉什麼的,套用蘇荔的話說,道歉有用還要爺什麼?氣得吃飯的胤禛一愣一愣的。但又不能不說蘇荔是對的,私下李氏罰了弘時,福晉和蘇荔不再追究,於是自己、李氏、弘時的面子,全保住了。這時如果讓弘時去賠禮道歉,只會激化矛盾,讓弘時更加偏激,而蘇荔先前做的也就沒有用了,晚上本該去福晉屋裡的,想想還是去了蘇荔那兒,她在和寶寶玩翻繩,不過是寶寶給她用小胖手支著紅繩子,蘇荔翻罷了,看上去寶寶脾氣真不錯,這麼點就陪著蘇荔玩。

    “爺來了!”明心吆喝了一聲,蘇荔愣了一下,本想著利用玩翻繩的機會和寶寶聊聊天,想想他被弘時欺侮了那麼久,怎麼說做娘的人,要表示一下關切,可是玩了半天,她愣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胤禛此時來真不知道是不是時候,蘇荔嘆了一口氣,起身下炕迎接。

    “怎麼屋裡這麼冷?”胤禛一進屋就皺了一下眉。

    “我嫌氣悶,讓她們開了窗,炕燒得太熱了。”蘇荔擺擺手,明心帶人忙關了窗,退了出去。都走了,胤禛拍拍手,把寶寶抱回了懷裡,“在玩什麼?”

    “陪額娘玩翻繩!”

    “什麼叫陪額娘啊,是額娘陪你好不好?”蘇荔怒了,准備給爺倆倒羊奶的差點沒把杯子扔過去。

    “爺在外頭也看著像是他陪你,他那麼小短手,玩什麼翻繩?明兒讓人給你弄把小弓箭來。”胤禛白了蘇荔一眼,柔聲對寶寶說道。

    “貝貝也要,他力氣沒我大,可是他也要。”寶寶想想很嚴肅的說道,而蘇荔懶得反駁胤禛,對她來說,小弓箭跟翻繩有什麼不同,他還不是個小短手?胤禛沒理會蘇荔的白眼。他比較在意寶寶的話,想了一下。

    “為什麼,你有的東西他一定要有?”

    “額娘說兄友弟恭啊!哥哥要對弟弟友善,弟弟才會對哥哥恭敬,所以如果要貝貝將來尊敬我,一定要對貝貝好。”寶寶說得很認真。蘇荔翻著白眼,她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說的了。沒想到他還記得,孩子不能太聰明,不然父母反悔時,孩子會繞死你。

    胤禛卻誤會了,他以為蘇荔在趁機教育寶寶不要以弘時為榜樣,想想點點頭,一個兒子沒指望了,現在這兩個好好相處也不錯。

    蘇荔看胤禛和藹地喂著寶寶喝了羊奶。說了一會子話。眉目之間盡是柔和。一時間也有些猜不透今天胤禛來地目地了。照說他今天不該來。為了向弘時表明他地大公無私。此時也不該過來。可現在抱著寶寶輕言細語地樣子又不似做假。想想剛剛地話。弓箭。他不會拿對付李氏那招來對付自己吧。把寶寶也弄到外院讀書。於是擺脫自己地影響?她不是那麼確定。想想。又不敢說話。只好悔恨加傷感。果然書上說得沒錯。沖動是魔鬼啊。

    胤禛看蘇荔半天也不說話了。看了她一眼。白天地勇氣似乎全都沒有了。此時她眼中盡是不舍與哀傷。胤禛嘆了一口氣。他自是知道蘇荔從根上與李氏便是不同地。她隱忍慣了地。如果不是為了兒子。她今天也不會跟自己發那場脾氣。總地來說也還算是識大體。寶寶也教得不錯。如果當初她肯去教教弘時……他又搖搖頭。是啊。如果她真地那時去教弘時。只怕情況更糟。

    “額娘荷包呢?”寶寶扯扯蘇荔地袖子。蘇荔愣了一下。什麼荷包。但馬上清醒。忙從袖子裡取出了那個裝著東珠地荷包放到寶寶面前。

    “這個是誰給地?”寶寶不說。她就差點忘記問了。馬上厲聲問道。

    “其它地呢。這個是李大大給地。阿瑪去還給他。李大大窮;阿瑪。太后太太賞寶寶玉佩了。太后太太說。那是她特意找出來地。是她小時候帶過地。很好地玉佩哦!”寶寶急著向胤禛顯白太后賞地玉佩。“太后太太說。只賞我和五叔家地大哥哥。胤禛沒去動那桌上一堆花花綠綠地荷包。直覺是蘇荔這麼慎重地單獨把李德全給地荷包合拿出來定是有原由地。忙先打開。兩顆指頭大地東珠閃爍著迷人地光。他也看了蘇荔一眼。蘇荔眼中也有焦慮。

    “李大大給你時說什麼了?”胤禛笑笑忙把珠子收好。笑著看著寶寶。

    “沒有啊,李大大牽著寶寶出去玩時偷偷給寶寶的,說他窮,只給寶寶一人。寶寶就把額娘給的福壽錢給了李大大。”寶寶滿不在意,終於他找到那個太后地荷包了,獻寶一樣的拿給了胤禛,胤禛看了一眼,倒也還算精致,想想倒也是該高興,如果太后只賞了老五家的長子和寶寶的話,就算是大恩典了,怎麼說老五是在太后宮裡養的,太后當心尖子似的,對老五家的長子也是另眼相看,如今也單另的賞了寶寶倒應該是真喜歡了。

    “收好了,下次進宮時,讓你額娘給你戴上給太后太太看看。”

    寶寶得意的點頭,蘇荔卻沒放下心來,東珠是什麼東西?那是出自遼東代表滿州身份地東西。親王的頂子上才准放四顆,李德全一口氣就給了寶寶兩顆,還說自己窮?平日裡他們又和李德全沒什麼交集,不過是上次進宮准備壽宴時,才多說了幾句話,怎麼出手這麼大方?寶寶又顯白了康熙賞的金锞子,德妃的紫金鎖片……胤禛就笑呵呵的聽著,想了半天他突然問道。

    “十三叔、十四叔他們給的你放哪了?”胤沒看到十三和十四的那兩個,因為他們兩個都喜歡寶藍色,所以印象深一些。

    “我給太太跟前的繡玉姐姐,繡荷姐姐……”寶寶說了一串名字,反正他把一些在他覺得不精致的都給人了。

    “因為喜歡這幾個才留下地?”蘇荔想想有些納悶,下午耿氏那句才多大啊,對她地打擊有點大。

    “不是啊,額娘不是說皇瑪法,太太給的不許亂給人嗎?所以寶寶就放在左邊地袋子裡,親額娘的荷包是寶寶挑地花樣。當然也要放在裡面,耿額娘裡面放著和貝貝一樣的金魚兒,寶寶也喜歡的,太后太太賞的跟別人不一樣,自也不能送人啊!李大大那麼窮還送寶寶,寶寶就留下了。萬一送人了,李大大會難過的。”

    蘇荔一臉黑線,原來這就是“聰明”?看來耿氏和自己都太高看寶寶了。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那個,寶寶,你給李大大福壽錢時怎麼說的?”

    “說是額娘給地,是去廟裡念過咒的,會保佑李大大福壽安康啊!”寶寶甩了一個眼神給蘇荔,似乎很不滿蘇荔對他的不信任。蘇荔點頭。寶寶又加了句,“其實寶寶是想告訴他,那是金子做的。後來想想算了,李大大是大人了,他應該知道是金子做的。”

    蘇荔汗啊!他聽說李德全說自己窮,就忙把金子的福壽錢給了他,還好沒說是金子的,李德全只怕此時此刻最不缺的就是金子了。

    外頭大钟響了,寶寶也就跟著打了呵欠,蘇荔笑笑,把他從胤禛懷裡抱過來。輕輕的放在懷中搖著,很快寶寶揉搓著眼睛,但不時地看看胤禛,有些可憐巴巴的問道。

    “阿瑪,我要去跟明心睡嗎?”胤禛笑了,點點頭,寶寶撐著從蘇荔懷裡坐裡,“那寶寶將來會生小寶寶嗎?”

    “會!”胤禛毫不遲疑點頭,雖然不知道寶寶怎麼會扯到自己將來的問題。但他還是認真地回了話。

    “那我以後也跟小寶寶的額娘說話,讓小寶寶跟明心睡。”寶寶似乎下著很大的決心。胤禛愣了一下,很快爆笑起來。

    蘇荔不想理這父子兩了,抱起寶寶去找明心,讓明心給寶寶洗洗再睡。寶寶還是在蘇荔懷裡膩了一會才戀戀不捨的去抱明心了。

    胤禛已經泡在了澡堂裡,蘇荔找了個藥包煮了藥汁倒進去,浴室裡彌漫著藥香。

    “老爺子給寶寶的可是荷葉蓮子,你這麼聰明不知道他的意思?”胤禛閉眼沉聲說道,湯藥裡明顯有麝香。蘇荔還是不想再生。老爺子的荷葉蓮子算是白給了。蘇荔沒理他,坐在池邊拿著刷子給胤禛涮背。

    “還在氣爺?”胤禛想想。此時提再生孩子似乎也不是時候,蘇荔沒那個心情,今天本也不是為這風花雪月的事兒來的,雖然蘇荔是當事人,但不能否認,全府上下,此時能和他聊天地人已經不多了。

    “不,是氣自己,今兒想了一天,覺得自己不是好額娘。全府都知道的事,竟然我一點也不知道,剛剛說是跟寶寶玩,其實是想跟寶寶談談,可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有時覺得爺和福晉太寵愛寶寶,所以必須對他嚴厲,可是再想想,有時又覺得自己其實並不是真的嚴厲,只是我不太會跟寶寶相處,覺得自己不像個額娘。”蘇荔有些困惑,但她又能和誰說?看看池子裡的男人,突然很想說話。

    胤沒說話,趴在那想著事,好一會,“你覺得誰是好額娘?”

    “姐姐、李姐姐,耿姐姐其實都是吧!這件事回頭想,姐姐處理得比我好,如果是荔兒早知道,也就是沖進去幫著寶寶打架了,傳出去太難聽、太難看;而今天我罷手,是可憐李姐姐,打自己的兒子得多難受,可是還得打,看到她就想到自己的娘……”蘇荔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而耿姐姐知道什麼對貝貝最好,於是她一直在向那個方向努力,仔細想想,荔兒好像從沒真的為寶寶做過什麼,什麼對他是最好的?”蘇荔有些茫然了。

    “他們都說寶寶你教得很好。”

    “是啊,我教得很好,卻沒說我是個好額娘,頂多荔兒算是個先生罷了。”蘇荔並不接受這種安慰。在現代時,她給同事地小孩輔導過作文,也幫著同事出主意,談孩子的教育。很多人都說她其實應該去做老師,孩子們也喜歡她,可是她知道,她不喜歡孩子,除了外甥,她誰也不喜歡,她總是和孩子們保持著距離,即便是外甥也是,她除了外甥在襁褓時外,其它時候她都是以平等之心來對待他,會站了,她讓他和自己對站著,分食一塊蛋糕。會說話了,她會刻意的跟他吵架,不斷的問他問題;他有錯誤時,她也不會盲目的縱容;她把外甥一直當成一個平等的人在相處,而一直不是孩子,即便是她一直叫他小乖乖……穿越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有時看著寶寶靈活的眼睛,她會想,這是我的孩子?她也不會像姐姐那樣對孩子說,“將來我會給你一切最好地!”她那時就覺得姐姐很傻,而當她看到寶寶時,她會茫然,原來承諾也是一種幸福,而自己原來什麼也給不了寶寶,她長久看寶寶地是一種茫然,而她的性子就是想不通地事她就不去想,於是逃避讓她忽略了很多事,包括情感。

    “你性子本就是這樣清冷的,看著對人滿臉的笑,其實跟誰也不親。對寶寶只怕還強點,原以為你今兒不會這麼發脾氣,倒不像平日的你了。”胤禛想想說道,蘇荔沒對自己發火,反而把自己的困惑講給自己聽,胤禛便真的輕鬆下來。細想想這些年的相處,蘇荔不是嬌情的人,過去就過去了,此時她更想面對問題,這是胤禛一直很喜歡蘇荔的地方之一,和蘇荔一起不累,她不會讓自己猜。

    蘇荔愣了一下,細想想,有點不確定,想想解開衣裳滑下浴池,與胤禛對視,“爺覺得荔兒對爺也不親?”

    胤禛看著蘇荔有些惶恐的眼神笑了笑,“別怕,爺知道你,雖說爺比不上寶寶在你的心裡的地位,但還知道,你看重爺的。真的有一天,你跟福晉、李氏她們一樣,爺只怕還要害怕的。”

    “為什麼?”蘇荔看來福晉和李氏也許才是這府裡最愛胤禛的女子吧。




第136章    亂局

    胤禛沒回答蘇荔,這不是他喜歡的話題,是啊,為什麼?他從不去想為什麼,除了烏喇那拉氏和蘇荔,他所寵愛的女子全是漢人,這被老爺子私下斥責過。在弘暉死後,康熙和德妃的態度也就更明確了,宮裡送進來的幾乎都是滿州格格。如果沒有蘇荔,他也許將永遠不會有滿州的兒子吧!人似乎總有貪念,可是貪念卻抵不住執念,寵愛誰,生什麼樣的兒子,對胤禛來說就是執念,那是他堅持的東西。是啊,烏喇那拉氏,李氏,年氏都是真心愛戀著自己,她們把自己當天,可是她們也希望自己永遠只屬於她們之中的一個人。

    蘇荔不是,蘇荔有時很敬畏自己,就像自己最好的下屬,把自己的要求告訴蘇荔,蘇荔便會按要求去做,她努力按自己的要求在做,她刻意的做到最好;也像是平等的朋友,自己的困惑說給她聽,也不怕她會出去亂說,她會靜靜的聽,也許給不了他實質性的幫助,但說出來,他會覺得舒服很多。有時想想都覺得蘇荔在自己後院中算是異類,不會恃寵而嬌,也不會跟自己變得親密起來,她總是這樣淡然理智的對待著自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怕,是啊,蘇荔能幹,並且了解自己,正是這種亦妻亦友的關系讓他們綁在一起,如果有一天,她和烏喇那拉氏那樣真心的愛戀,希望自己擅房獨寵,自己怎麼辦?她太聰明,只是懶,如果她真的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來對付後院這些笨女人,他又該怎麼辦?所以這些話怎麼跟蘇荔說?因為你聰明了,所以爺怕你?殺了胤禛他也不會說的。

    回到臥室,胤禛舒服的躺下,在蘇荔房裡就這點好,蘇荔總是把自己弄得很舒服,很放鬆,即使天大的事。他在這兒總能睡得很好。

    “明天只怕各府的賀禮什麼都會到,有十四家兩個大嘴巴在,你明兒的耳朵只怕要受些罪了。”胤禛半眯著眼,提醒著蘇荔。

    “還有誰知道?”蘇荔嘆了一口氣,也不指著保密了,明天應該會是忙碌的一天了。

    “十三兩口子。不過老十三你是知道的,他們不是多事地人,會備賀禮,但人應該不會來吧!”胤禛順口答道,想想白天十三夫婦的態度與表情心念一動,“你說十三會不會有什麼心思?”

    “什麼?”蘇荔累了,她腦子還有點迷糊。剛剛胤禛似乎為了表達他的歉意於是很努力,不過有時想想,為什麼男人會以為這樣就算是道歉了?

    胤禛把白天在殿上的事一說。想想,“你說,十三不是那種喜形於色的人啊。怎麼寶寶說句話,他嚇成那樣,十三弟妹也是害怕得不得了,一直握著老十三的手,生怕十三暈了一樣,也是啊,老爺子這幾年也不給十三個好臉,十三只怕是怕了。”

    “寶寶說什麼了?”蘇荔醒了,胤禛剛剛其實已經說了寶寶地話。可是她再問了一次,或者說,她在提醒胤禛。十三當年做了什麼蘇荔一直在想,每快出眉目時,她就回避了,她不敢深想,是啊,什麼事,其實她自己知道。她猜出來了,只是不敢真的確認,現在胤禛幫他確定了。

    “不過是不做小人不背後……”胤禛順口答道,可是說到一半,猛的停了下來,好一會兒,“你是說……”

    “不知道,猜的,四十七年發生了什麼事。誰也不知道。老爺子說有人在他的帳外偷看,說了是偷看了。他怎麼知道是太子爺?那麼一定有人告密!如果說是一般地奴才,老爺子不會相信,就算相信了,也會直接仗斃,不會留下活口。我問過,那次沒死奴才。再說了,如果是奴才,老爺子也不會遮遮掩掩,就是不說是誰說的;應該也不會是隨行有大臣,不然,二爺應該能查出來,不然二爺起復後,那個人應該是第一個倒霉的;其實最讓荔兒懷疑的是兩人的態度,老爺子對十三不是厭惡,而是瞧不起。你看八爺,老爺那麼討厭,恨之入骨了吧!可是四十八年,該封王還是封王了,可是對十三爺,什麼話也沒有,沒罪過,卻連貝勒也不肯給。十三爺也不說,想來想去就只有這個了。不過……也不一定。”蘇荔想想還是決定不把話說滿。

    “他為什麼那麼做?老爺子什麼脾氣他不知道啊?”胤禛顯然已經認同了蘇荔地猜測。再說聯想到早上那一幕。十三事實上已經證實了蘇荔地猜測。

    蘇荔笑了起來。看看胤禛刀刻一樣地臉。他在生氣。是了。十三是他最喜歡地弟弟。一時間突然覺得胤禛很可愛起來。親昵地吻著胤禛地唇。胤禛此時哪有心情。可蘇荔柔若無骨地身子在自己地身上他又不能粗魯地推開。只有抱著翻了身。把她壓住。回吻了一下。急急地放開。盯著她地眼睛。

    蘇荔還在笑。兩人都沒力氣再來一次。只是逗他罷了。喘了一口氣。“誰知道。也許受了二爺地氣。想報復;也許只是出於公心。想告訴老爺子。二爺不是好人;再就是。也許想幫你一把。二爺在你頭上趴著。你就永遠也出不了頭。”

    胤禛想想點點頭。四十七年一廢太子中。只有自己是惟一地勝利者。雖然與十三地告密無關。但也因此而得到了老爺子地賞識。十三倒真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十三總歸是幫了自己。他心裡暗暗地記下了。初二一早。兄弟們就都帶著家眷們來賀蘇荔升等了。於是胤禛便也發現了蘇荔在兄弟媳婦之間地好人緣了。借著蘇荔被升了等。賀禮流水地往家裡抬;加上一些平日不怎麼親近地大臣們竟然也會派人送上一份賀禮。

    這當然與十四這個大嘴巴分開關系了。兄弟們之間早就傳開了。寶寶被弘時打了。為了爭世子之位。老十這個粗人直接跑來認了親。怎麼說也是表妹。寶寶更是親上加親了。話裡話外地意思是讓胤禛看著辦了;老八倒是平靜得很。派人送了份賀禮來。而八福晉可不是老八。跟著賀禮過來直接就罵了蘇荔一頓。就好像受欺侮地人是她一般。蘇荔便只能笑笑。內外之分她還知道。不能讓胤禛覺得自己利用了外人來壓制李氏。這是原則。而大臣們地意思就值得玩味了。一個王府地格格升等有什麼值得大家興師動眾地跑來賀喜?十四再多嘴只怕還傳不到那麼遠了。胤禛看著單子有些發愣。

    “有什麼可猜地。老爺子那麼一鬧。明眼人自是知道荔兒是母憑子貴了。連老爺子都喜歡得皇孫。自然是要巴結了。”福晉抽回單子和年氏邊對賬。邊說道。

    “你是說這風是老爺子自己透出去的?”年氏有點遲疑,老爺子不會這麼無聊吧?

    “老爺子不透,不會讓李公公透,不會讓德主子透,咱們走了,多少大臣夫人要去給德主子拜年,德主子還不得趁機為寶寶造個聲勢?”福晉笑得眉毛都彎了,宮裡這兩位看來是太閒了,似乎怎麼著也不會讓弘時好過。不過這也好,省得爺再三心二意,不過昨天胤禛去蘇荔房裡過夜倒也能表示,蘇荔母子在胤禛心裡的地位。

    “什麼時候姐姐帶荔兒進宮去謝恩,雖然跟宮裡八字不合,總得走這個過場的。”年氏嘆了一口氣,順便提了謝恩的事,原應該今天就去的,好在老爺子今兒去了暢春園,大家也就都省了,但過場總得走啊。

    “說了,荔兒說等著十五跟娘娘請安時順便一起辦了,你說,這孩子,是讓人省心地嗎?謝恩能順便嗎?”說起來福晉都是一肚子地火,四處看看,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想想,“荔兒和寶寶去哪了?”

    年氏這才發現從下午起就沒看到這母子兩人,不對,應該是沒看到寶寶、貝貝他們母子四人。

    “荔兒不要學騎馬嗎,剛派人去找了個會騎馬的丫頭,他們這會在後院玩吧!”胤禛頭也不抬。

    年氏笑了出來,但馬上板起了臉,“姐姐,咱們走吧!這家是沒法待了,看看,昨兒荔兒地一句氣話,爺都記在心裡了。”

    “還有弓箭師傅,寶、貝從今兒起開始學射箭了。”胤禛白了他們一眼。

    “是不是小了點?”烏喇那拉氏本在笑的,可是聽到這兒有點遲疑,“荔兒怎麼說?”

    “她說無所謂,反正當好玩,每天讓他們試著熟悉弓箭就可以了,等她學會了騎馬也會帶著寶寶騎,這樣將來寶寶就不會怕馬了。”胤禛其實主要還是想讓寶寶學,老爺子注重騎射,現在既然喜歡寶寶,那麼就讓他更喜歡寶寶一些吧!

    烏喇那拉氏深深的看了胤禛一眼,這府裡只怕只有她是最了解胤禛的人吧!她開始懷疑胤禛不肯立寶寶的原因了,真的只是因為弘時可憐嗎?真的是想讓弘時有個公平的機會嗎?如果是這樣,昨晚他就應該去李氏那兒,而不是去蘇荔房裡。想到這兒,她突然意識到,胤禛會不會是以退為進,用世子之爭來引得老爺子注意寶寶,繼而注意到他?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9:1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4 08:53 PM 編輯

第137章    總也沒安生的時候

    蘇荔真的帶著寶寶開始學騎馬了,就在後院的小馬場上,胤禛還派人找了兩匹溫順的小馬駒來。其實就算是小馬駒,寶寶也不可能真的騎,不過是蘇荔真的在學,而時常把寶寶放在自己的前面,慢慢的讓他適應馬上的感覺。

    學會後,每天蘇荔都會用一個時辰來騎馬,這也是她們母子獨處的時間,蘇荔從沒問及弘時打寶寶的事,寶寶也沒跟蘇荔提,常常就是蘇荔一手摟著他,一手拉著繮繩任馬在草場上慢步,母子倆一句話也不說,此時的寶寶便沒了外頭的機靈、可愛,甚至於笑都很少,只是懶散的依在蘇荔的懷中,默默的聽著蘇荔的心跳,仿佛這世上只有他們母子一般。

    東珠的事也讓蘇荔鬆了一口氣,蘇荔回家跟胤禛說的第一句話是,人不能想太多。胤禛不理解,蘇荔嘆了一口氣把事情原委一說。

    原來那天大年初一,給老爺子拜年的滿漢大臣、王爺親貴一大堆,自然也有懂事的,那荷包就是李德全收到其中之一。寶寶那天沒讓李德全抱,而是牽著他的手一起走出去,李德全一激動,就順手拿了個給寶寶,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裡頭到底是啥。蘇荔拿去還他,他還一愣,馬上就解釋了。他也挺直接,這也是人送的,因為真心的喜歡寶寶就給了,蘇福晉千萬別跟他客氣。末了,他還特意的亮了一下繫在腰帶上的那個福壽錢:“您看,小主子就是心善,說是您給他求的,他送給奴才,還祝奴才福壽安康呢!奴才進宮這麼些年了,還沒哪個主子祝過奴才福壽安康!”說著眼眶都紅了。

    蘇荔都不好意思了,也是,李德全缺啥?只怕除了寶寶沒人相信他是窮人,他分得清楚誰是主子誰是奴才才怪!真是,大人總把自己的心思強加給孩子。不過這也好,至少讓李德全心裡舒服了一回。客客氣氣的謝了李德全,帶著東珠回來了。回來的路上還笑,這回真是自作多情了。

    康熙五十三年,老爺子又帶著兒子們去了熱河,胤禛還是照例留京。一同留下的還有老八,他沒去是因為因其良妃逝世二周年往祭,這兩年,老八明顯的清閒沉寂下來,輕易不出門,雖然還是有官員去拜見,但也沒傳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來,蘇荔心裡還暗暗地欣喜,怎麼說兩家關系不錯。她又很喜歡八福晉,覺得真地倒霉了,自己救與不救都是問題。最好自己經歷的都是好事才好。

    十月胤看家裡沒事,就帶著全家去了圓明園,並且帶上蘇荔的馬。每天早上他都要騎會馬,說是鬆散一下,而府裡就只有蘇荔一個人會騎,只有讓她相陪了。有時蘇荔也會帶上寶寶,但多數就兩人一起單獨出去。年氏這才想明白,恨恨的跟一邊的烏喇那拉氏和耿氏說道,“原來爺教荔兒騎馬就是想甩開咱們!”

    烏喇那拉氏捂著嘴笑。想想,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想到那年胤禛偷偷地帶著蘇荔上山獨處,他們也許只是想單獨的待會,可是又是這麼大家子的人,連騎馬都想出來了,可見是無奈到什麼地步了。

    “年姐姐,就算是真的讓你去學,你學嗎?”耿氏呵呵一笑。

    年氏想想。也是,真的讓自己學,自己騎馬還是馬騎自己?但又不服氣起來,“就算我不會,爺也可以帶我們去啊,看著他們騎也好。誰知道騎著、騎著去哪了?”說完她自己都臉紅起來。

    “去!”烏喇那拉氏啐了她一口,年氏更不好意思起來,耿氏則哈哈大笑。本就是這個意思,兩人單獨的出去。縱馬奔騰。把平日裡想說的想做的,趁著沒人一氣說了做了。圖的不就是個沒人管沒人看嗎?帶著一家子去,還有什麼意思。

    “只是出去騎個馬看把你酸得?大白天地。能做什麼?仔細爺回來我回了他。看他怎麼治你!”福晉白了年氏一眼。真是。這兩年身子好些了。人也活潑起來。都是跟蘇荔學壞了。耿氏也是。貝貝跟著寶寶一起。人也活潑。耿氏整個人都像活過來了。也沒以前地死氣沉沉。人竟都顯得漂亮了許多。現在胤禛偶爾也會去她房裡。似乎每個人都快樂起來了。當然除了李氏母子外。

    那次地事後。李氏對弘時嚴加管教。對胤禛地心也就更淡了。她感激胤禛不肯讓康熙處置弘時。並且給弘時時間和機會。也感激蘇荔不再追究。但是也明白了。弘時這輩子和世子地位置都沒什麼關系了。她要弘時老實地活下去。可弘時卻不這樣想。父親依然寵愛弘歷。即使是不當著自己地面與弘歷親暱。但仍能聽說給弘歷請了騎射師傅。買了小馬駒。弘歷才多大?自己地第一匹馬駒可是在十歲生日時才得到。弘歷憑什麼三歲就能得到。就憑著有個得寵地額娘嗎?此時他不但恨父親。也恨自己地額娘。如果她能討好父親。父親怎麼會這樣對自己?

    此時此刻最輕鬆自在地莫過於胤禛和蘇荔了。蘇荔被胤禛抱到他地馬上。靠著胤禛寬闊地懷抱有點小時候坐爸爸自行車地感覺。蘇荔小時候特羨慕能坐爸爸自行車上學地同學。坐在二八地大車橫把上。扶著前面地龍頭。還能替爸爸搖鈴鐺。多神氣啊!蘇荔沒坐過。那時蘇老爹在部隊。等蘇老爹回地方了。蘇荔都大了。偶然坐老爹地車去上學。也是坐在小車地後面。還從不讓司機送她去學校門口。到車站就讓她下。自己跟著同學一起走去。沒意思透了。後來蘇老爹不在了。蘇荔再回想起這些時。突然想到每次下車時。蘇老爹會說。過馬路小心點。

    “想什麼?”

    “說帶我出來騎馬。只是這樣嗎?”蘇荔笑道。她喜歡這樣調戲木著臉地胤禛。

    “寶寶不是喜歡你這樣抱著他嗎?”胤禛白了她一眼。

    “慢慢的坐在馬上,任馬慢慢地走,我和他誰也不說話,覺得很自在舒服。”蘇荔笑笑,“就像咱們剛剛那樣。”

    “嗯!”胤禛點點頭。是很舒服,十月天還不是很冷,把蘇荔這樣摟在斗蓬裡相互依偎的感覺倒真有些相依為命的意思。

    “謝謝你!”蘇荔抬頭看著胤禛冷硬的下巴,竟然忍不住咬了一口,嚇了胤禛一跳,馬受驚。跑了起來,胤禛怕蘇荔摔下去,一手摟緊了她,一手拉住繮繩,有著說不出的狼狽,而蘇荔大笑起,胤禛好像從沒聽過蘇荔這麼放聲大笑過,她回身抱緊胤禛,這樣胤禛能放開手來去拉繮繩。胤禛心頭一暖,猛的一夾馬肚子,讓馬跑起來。草場上,兩人一騎飛奔,蘇荔抱得更緊,胤禛從蘇荔手臂的力度上感受著她對自己地依戀。這便是蘇荔,看著清冷自持,但只有在自己需要時,她才會展現出自己柔弱的一面吧。

    當然兩人回去時,還是各騎一匹,蘇荔此時地騎術已經相當不錯了。雖然玩不了什麼花式地動作,但是保證自己和寶寶的安全還是可以地。一起進院,把馬扔給守門口地太監,蘇荔跟著胤禛進屋。

    “今天這麼久?”年氏還是沒忍住。

    “唉,今兒吃餃子吧,看這醋酸得!”烏喇那拉氏咯咯的笑起來,耿氏摟著寶寶、貝貝羞羞,年氏急紅了臉。

    “爺!你們都欺侮我!”

    胤禛不理,坐下解下斗蓬扔給蘇荔。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喝,蘇荔把胤禛和自己的斗蓬掛在門口的衣架上,卻看到門口一邊放著裝坻報的信封和一些信件,想想拿了進來。

    “坻報和信怎麼就放門口?”

    胤禛臉一沉,目光投向了烏喇那拉氏。烏喇那拉氏一愣,“雅心!雅心?怎麼回事,這些東西誰放門口的?”

    雅心和明心正在偏廳幹活,聽叫忙過來,她也不知道。福晉們說話。她自是不能聽,和明心就去了偏房。只好叫來守門的,宮裡送來的,但進不了二門,由管事拿了進來,看沒人就放門口了,大約是覺得普通的信件,不然會直接交給胤禛外書房地書童保密處理。

    胤禛沒說話了,這是內宅的事,由福晉說了算,他專心的看坻報和信件。蘇荔沒心思去管內宅地管理,她不經意的發現胤禛的看抵報的臉越來越黑。

    她輕輕的拉拉福晉的袖子,福晉回頭看了胤禛一眼,想想,“管事拉出去打二十板子,看沒人就扔下了,哪來的規矩?難不成是離了京就忘記自己姓什麼了?”

    人被拉下去了,耿氏也不傻,拉著年氏和寶貝們去看魚,馬上退了出去,蘇荔早就逃不開了,只有默默的看看院子裡沒人,關上門。

    “又出事了?”福晉輕輕的問道。

    “皇阿瑪要回京了,咱們收拾一下回去吧!”胤禛把坻報遞給福晉,福晉看了一眼,報上沒說什麼,只是行程上有些亂,順手把坻報交給蘇荔。蘇荔細細地看著,幾處留有胤禛指甲印績的地方,她多看了兩眼,想想看向沉著臉的胤禛。

    “晚幾天吧!老爺子到京也不差這幾天,何苦回去受閒氣呢!”




第138章    度

    胤禛回頭看了她一眼,想想點點頭,坻報自是不會明說出了什麼事,但蘇荔顯然已經感覺到什麼了,“說下去。”

    “行程比往年晚了,而且走走停停,要不是老爺子身子不好,就是中間有事,或者兩者都有,十三爺沒信嗎?”往年都是五月去,九月回;十月、十一月都是去京機等地,而今年不知道怎麼原因,拖到十月,要不胤禛也不會無事要帶著一家人出來玩了。

    胤禛叫人去外書房看看有沒十三爺的信,果然,剛收到十三爺派人快馬送來的密信,外書房的書童趕忙遞上信,他接到信就往二門跑了,正巧胤禛叫,一點時間也沒耽誤。

    蘇荔沒猜錯,這次秋獵並不順利,老爺子身子不怎麼舒服,只是強撐著罷了,老八因為沒去,心裡不忍,正好遼東送了他兩只海東青,他知道老爺子稀罕這個,馬上派人送到熱河去,順便遞了請安折子,結果也不知道路上出了什麼事,海東青送到老爺子面前時都快死了,老爺子大為震怒,覺得老八心懷叵測,就是為了氣死他,然後好在京裡謀反。不過這一氣,老爺子倒真病了,於是走走停停的到今日。

    蘇荔在二月河的書裡看過這個故事,但主角變成了十四送壽石,八爺換死鷹。沒想到原事件是這樣的,她抿著嘴,會是誰幹的?“誰幹的?”福晉的聲音都帶著顫音了,她看來一開始就不信八爺會這麼幹。

    “你們覺得呢?”胤禛沉著臉。

    “會不會是二爺?”福晉沉吟一下,看著胤禛,胤禛想想看向蘇荔。

    蘇荔抿緊嘴巴,她不確定,事實上她覺得每個人都有可能,包括面前的丈夫。不過倒是覺得福晉很不簡單,一眼就看出,其實這事對老二來說是最有利的。萬一老爺子真被氣死了,他雖是廢太子。但在朝中盤踞多年,破船總有三千釘,八爺氣死老爺子,自然失去了機會,而他登高一呼,自比老八更容易得到支持;老爺子就算不死。和他勢成水火的八爺黨也要因此而脫層皮,對二爺來說倒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而八爺……也不見得是無辜的,當每個人都覺得他冤枉時,也許不一定是冤枉的,至少他把水弄混了,把每個成年的皇子都拉下了水,自己都能想到每個人都有嫌疑,老爺子怎麼可能不知道?

    還有一個人也很有可能,就是十四了。他一直是八爺黨的中堅份子,如果八爺倒了,九爺和十爺德行不夠。如果他們想有所圖,自是要推一個新人出來接手所有地資源,以圖後著,此時對十四來說是最好的機會。

    至於說她懷疑胤禛也不是一點原因沒有,蘇荔從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如果胤禛真的聽自己的什麼也不做,等著老爺子來把位置傳給他,那是做夢!胤禛應該有自己的打算,在做於不做之間。他自有打算,這件事看上去和胤禛沒什麼關系,可是往深了想,這事斗下去結果其實和四十七年那次一樣,大家都沒好日子過,而一直表現得置身事外地胤禛反而會得到老爺子的賞識。再想想,如果老爺子九月未歸,胤禛怎麼會突然帶著他們來度假?他們的行動多少會傳回老爺子耳朵裡,帶著老婆、孩子騎馬玩。可不是閒云野鶴?!

    最後一個可能蘇荔反倒是覺得最有可能地。就是老爺子自己幹地。蘇荔現代時最愛看地是阿加莎地偵探小說。在阿加莎小說中常常會出現地是表面上地受害者反而就是凶手。二廢太子後。老爺子蜇伏了這麼久。也是時候來剪滅在他心裡早就警鐘大作地八爺黨了。可是這些話怎麼能說。想了半天搖搖頭。

    “誰做地不重要。重要地是老爺子打算怎麼做?”蘇荔不想撒謊。她從不願意對已經發生地事過於關切。她關心地是。以後會怎麼樣。

    胤禛想想。搖搖頭。不太同意蘇荔地看法。“如果不查清楚是誰做地。後頭怎麼做?”

    福晉點頭。顯然她也同意。蘇荔笑了起來。是啊。不同地人想要達到地目地不同。胤禛當然得要制定不同地應對方法。這麼看不是胤禛做地?蘇荔想想笑了笑。是不是他做地對蘇荔來說沒有本質上地不同。

    “老爺子會覺得誰做地才重要。”蘇荔再說了一次。胤禛愣了一下。福晉想想恍然大悟。明白了蘇荔剛剛說地。誰做地不重要。重要地是老爺子打算讓天下人認為是誰做地。多好地機會啊。老爺子可是利用機會地天才。怎麼會輕易放過。

    “所以八爺死定了?”福晉感覺心裡冷嗖嗖地。給皇家當兒子真不容易啊。

    “老爺子不會殺死自己的兒子,再說也沒有證據,八爺黨不會那麼容易服氣,老爺子出師無名,只怕只能借機打壓八爺而已。”蘇荔表現出了一絲不屑,這是老爺子慣用的辦法了,看看老八夠不夠堅強了。

    胤禛默默的看著杯子發呆,蘇荔已經言盡於此了,看看懷表,該去廚房看看了。即使已經是側福晉,可是小廚房的事她還管著,她可不願意被人說恃寵生嬌,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本來福晉也要給她換個好點的院子,不過被蘇荔拒絕了,原因很簡單,她的浴池。福晉和胤禛一想也是,特別是胤禛,他比蘇荔還喜歡那個浴池,讓他改也難,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二天一早,胤禛還是帶著蘇荔去騎馬,頭天夜裡在輪到年氏了,胤禛有好些話也沒法跟蘇荔說。但蘇荔卻不想跟胤禛說,晚上回去想想,覺得自己已經介入得太多太深了,胤禛其實有時並不那麼信自己。再說了,自己真懂什麼?權謀、宮斗自己一竅不通,更重要的是,她沒有福晉那樣和胤禛深厚的感情墊底,再這樣下去,她只會讓胤禛感到害怕,而不是喜歡了。自己被不被喜歡倒是小事,可是這也關系到寶寶啊!

    兩人默默騎了一會兒,到曠野上,胤禛像往常一樣抱過蘇荔,用斗蓬包住她,慢慢地任馬前行,“你覺得是誰幹地?”他還在執著的問著蘇荔,蘇荔輕笑了一下,有時覺得胤禛越緊張,她反而越害怕,如果真地沒關系他才會有事不關已的淡然吧!可是越是這樣,她反而越不敢說了。

    “二爺有可能,福晉說得沒錯,這事對二爺應該有利,八爺黨被滅了,可不就是原來的太子黨?不過還有個人爺不知道注意沒。”蘇荔故意認真的說道,“十四爺!昨兒當著福晉不好說,怎麼說也爺的親兄弟,怕福晉難受。如果八爺倒了,八爺黨就得換個新人出來參選,八爺經營這些年的資源可不少。”

    胤禛沉默了,雙手把她環在懷中拉著繮繩了發了一會呆,“你就沒懷疑過爺蘇荔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胤禛會直接問出來,而胤禛看到蘇荔的反應倒真就安心了些,蘇荔果然沒想過,於是抱得更緊了些,蘇荔沉默了一會,她還是不慣撒謊。決定不談自己是不是猜到他的參與而轉身了另一邊。

    “爺,不管你做過沒,荔兒都站在你這邊。”

    “不問對錯?”

    “哪有對錯?總不能人家一刀砍過了,你還在跟人討論什麼仁義道德吧!荔兒只知道你是荔兒的男人,你做的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們好就行了。”

    “這麼信爺?”胤禛略微緊張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些,蘇荔不禁有些同情他了,是啊,其實人最騙不過的是自己的內心,他過不了自己的那關,於是他在尋求一個支持者,自己是嗎?支持了有什麼用,將來會成為他推卸責任的對象嗎?等到有一天,他後悔了,自己就是那個同盟者,他會怪自己沒有阻止。蘇荔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輕輕的吻吻他的臉頰。

    “爺,你做事之前想想,只要是覺得你是為了福晉,為了我們娘幾個,哪怕你就是出去殺人越貨,荔兒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會說爺是對的。”

    蘇荔這倒沒撒謊,她常說自己是沒有什麼事非觀念的人,比如階層與特權,她就沒那種平等的思維。並且運用特權時,她也不會覺得內疚,在她看來,她從不真的認為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只不過維持著一種相對的秩序而已。所以她給胤禛劃出了她的底限,只要是為了家,為了孩子,他幹什麼她都支持,哪怕是殺人,就算是殺人,她也會給他遞刀。

    胤禛愣了一下,突的大笑起來。是啊,這才該是蘇荔說的話,她懶洋洋的靠著自己,在她看來,她的兒子最重要、她的性命最重要、她的舒適最重要、她……她總把她自己,把雍王府和利益先放在前面,等這些都除開了,與利益無關了。那麼好吧,道德、仁義就可以拿出來比劃一下,她也可以表現一下善心了。錯了嗎?胤禛想了一下,似乎他很喜歡這樣的蘇荔,至少她不會義正詞嚴指責自己心狠手辣,卻不肯想,內院裡安逸的生活從哪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29 09:3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22 PM 編輯

第139章    風雨欲來

    十一月二十六日,康熙回京極為憤怒,召諸皇子至,重責於老八,並且完全不給老八解釋的機會。

    十一月二十七日,老八以奏折訴冤。

    十一月二十八日,再受康熙帝責。北京城的天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大家都從心底裡泛起了寒意,空氣中都滿是壓抑的氛圍,大家都知道老八完了。

    蘇荔十二月初一進宮給德妃請了安,帶著寶寶跟太後玩了一會才回家。門口正在裝車,高福兒在照應著,蘇荔便在門口下車,“這是送哪去?”

    “莊子上送了些年貨來,福晉讓奴才給各府的爺們分分。”

    蘇荔點頭准備進去了,不想迎面福晉和年氏一起出來了。兩人都穿著外出的正裝,看來她們准備親自去送了。

    “回來得正好,跟我們去各府送禮去。”福晉揮揮手,看上去顯得有些凝重。

    “爺說的?”她還是想確定一下,此時這個時候,親自去各府,只怕不妥。

    福晉看了她一眼,蘇荔不再說話,也是,爺不說,福晉不會這麼做,拉著寶寶一起跟著福晉一起。年氏贊許的笑笑,帶著寶寶,萬一沒話時,孩子總能緩沖一下尴尬的場面。

    此時年氏的肚子已經有些大了,五月老爺子剛離京,胤禛就把福晉和蘇荔叫到外書房,先說了些朝堂的事,蘇荔只是跟著胤禛的思路在想,胤禛突然翻了翻面前的一本書,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年氏想生孩子,太醫讓爺問問你的意思,怎麼麼說,這些年,你一直在調養她。”

    福晉正在喝茶,一口茶噴了出來。咳得不行,弘時的事剛平靜沒多久,如果年氏再懷孕,不是又是事嗎?;蘇荔愣了一下,胤禛怎麼連彎都不轉一個就直接的問過來,倒還真是讓蘇荔一時沒反應的時間。好一會想想消化了胤禛的話。咽咽口水,努力用一個客觀的立場來談這件事,“是年姐姐想要還是爺想要?”

    胤禛瞪了她一眼。自己剛剛不是說了。是年氏想要嗎?這孩子怎麼聽不懂人話。

    蘇荔看他地樣子點點頭。想了一下。“這得看爺是想要年姐姐陪您到老呢。還是想以犧牲年姐姐地健康為代價。去生一個可能養不大地孩子。”

    胤想想明白了蘇荔地意思。年氏想好好地活著。就別生。就算生了孩子也不見得養得大。他地面色沉了下來。想了下深吸了一口氣。有點苦惱。“怎麼跟她說?”

    三人面面相觑。最後把目光投向了福晉。誰讓她在後院最大。結果就是福晉跟著年氏哭了一場。於是年氏如願以償地得到了孩子。這幾個月蘇荔小心翼翼。幾乎比自己懷孩子時還小心。總算是穩穩地懷到現在。年氏嬌好地臉上也顯得幾許福態來。看上去也沒以前那麼單薄地艷麗了。連德妃都看她順眼多了。蘇荔開始覺得讓她生孩子也許是對地。至少大家都高興。

    在三爺、五爺、七爺那兒略略坐一下。反正送年禮總是應個景。只是他們想不到是福晉和兩位正當寵地側福晉還帶著未來四爺府地世子一起來了。顯得陣容與往年地都不同了。

    到了八爺府。讓高福兒帶人去卸車。她們默默地跟著八福晉一起走進了內院。老八還跟上次一樣靠在炕上看書。這次。他不是病容了。而是一臉倦意。看到人進來了。他跳了下來。笑得很自在。

    “又麻煩嫂子們了。”老八的聲音總讓人如沐春風。

    寶寶扭頭看到他,放開蘇荔地手,撲過去拍拍他的袍子。老八愣了一下。但還是蹲下,與寶寶平視。“怎麼啦?寶寶?”

    “沒事,八叔抱抱,寶寶走累了,額娘都不肯抱我。”寶寶似乎真的很喜歡老八,賴著他撒著嬌。

    “寶寶,你還沒跟八叔請安呢!”蘇荔暈倒,寶寶先前在其它人府上看著很老成啊。

    “寶寶喜歡八叔,不請安了,八叔,寶寶親你!”寶寶摟過老八地脖子使勁的在他臉上親一下,老八哈哈大笑起來,抱起了他。

    “這樣好,八叔也喜歡寶寶。”

    八福晉側過頭去,掀簾子出去,不一會兒在院子裡傳來福晉罵人的聲音,“沒看到主子們進來了,也不知道送茶,人都死光了。”

    老八笑笑,抱著寶寶請她們坐下,“她這兩天心煩,嫂子們別介意,她不是對你們。”

    “她什麼樣咱們還不知道,過來就是看看你,你也是,凡事別太往心裡去了,看我們寶寶多喜歡你啊。”福晉點點頭。

    “小弟也喜歡寶寶,看著就是個有福氣的,難怪皇阿瑪也喜歡。”老八溫和的笑著,正好點心和茶送上來了,他看著點心匣子,有些遲疑不決,“寶寶喜歡吃什麼?弘旺哥哥喜歡吃棗糕,你呢?”

    “寶寶喜歡吃我額娘做的餅乾,寶寶喂八叔!”寶寶低頭去拿自己的荷包,裡面有個小銀盒子。蘇荔派人特制的,寶寶貝貝一人一個,放著餅乾和些蜜餞。寶寶獻寶似的舀出來,拿了塊牛油曲奇掰了一半給老八,剩下地那半塊放到自己的嘴裡,笑得很開心。老八含著餅乾又愣了一下,含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嚼了慢慢的吞下。

    蘇荔靜靜的看著,八福晉已經坐了回來,面色灰暗,但眼神中的倔強卻更盛了,這位出身高貴的貴婦人難到就不知道什麼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嗎?

    老八吃完了餅乾,邊喂寶寶喝羊奶,邊抬頭看向了蘇荔,“小嫂子沒話跟胤禩說嗎?”

    “奴婢懂什麼,不過是把兒子養大,不讓爺和福晉為奴婢和寶寶操心就可以了。”蘇荔笑笑。

    老八想想,低頭看看寶寶,他乖乖的坐著,也不吵鬧,看上去倒真是可愛。

    “現在退得了嗎?”老八顯然有些迷惑了。

    蘇荔沒話說。事實上這些日子夜深人靜時,她也偷偷的想過,老八該怎麼辦,想來想去,讓他向胤禛靠攏,只會讓老爺子懷疑老四是不是也有奪嫡之心?突然她腦子靈光一閃。天啊,胤禛不是瘋了吧?他想接收八爺黨地勢力?難不成因為聽了自己那天說八爺倒了,八爺黨會找出新的代理人,可是胤禛這個笨蛋,他們死都不會扶胤禛的。這個就算是老八同意,其它人也不會同意。

    “你四哥也不知道怎麼幫你,他……不是不在老爺子那兒幫你說話,只是……你別怪他。”福晉歎了一口氣。

    “看您說的,四哥也沒法。兄弟理會的。”老八溫和的笑著,放下小碗,溫柔的給寶寶擦著嘴。看上去真是個好父親。蘇荔心裡有些苦澀。“還有幾家要送,我們就走了,你也是,把心放寬。”福晉實在找不到話說了,起身,蘇荔輕輕地拍拍手,寶寶跳下老八的膝蓋,但撲向八福晉,“八嬸。你也親親寶寶吧!”

    八福晉一愣,但還是下意識地親了寶寶地胖臉一下。

    “八嬸要笑,八嬸笑起來比我額娘還漂漂!”寶寶壓低聲音對八福晉說道,不過正好大家都能聽到。蘇荔不禁白了兒子一眼,順手揪起寶寶的耳朵。

    “八叔比我阿瑪漂亮啊,八嬸自是比我額娘漂漂,八嬸笑笑!”寶寶做了個開花地動作,八福晉笑了起來,又親了寶寶一下。

    “哇!八嬸好漂漂!”寶寶使勁地親了八福晉一下。八福晉眼睛都笑彎了。八爺歎了一口氣,八福晉自己沒孩子,平時對弘旺也是一直保持著距離,此時看她這麼親昵的與寶寶擁抱時,心中顯得有些戚戚然了。

    “他像誰啊?”老八呵呵一笑看著烏喇那拉氏。

    “誰知道,你四哥和蘇嫂子都不是油嘴滑舌的人,怎麼就養了這麼個小滑頭?”福晉笑了起來。

    “所以四哥就算是為了他只怕也是什麼都肯做的。”老八淡淡的笑著,蘇荔覺得這笑容讓她覺得心好冷。

    抱著寶寶回到車上,默默的把各家的年禮一一送到。可是三人都面色凝重。年氏顯得有些無奈,輕撫著圓圓的肚子。“看來今年的年算是沒法過了。”

    福晉沒說話,專心地逗著寶寶玩,可是蘇荔知道,此時大家心裡只怕都有說不盡的不安。回了家寶寶讓年氏帶走,福晉帶著蘇荔去外書房給胤禛回話。

    “他說他想退,你們怎麼說?”胤禛沉呤了一會看著一妻一妾。

    “咱們能說什麼?荔兒在外頭就是個沒嘴的葫蘆,打死不開口地。”福晉不禁白了蘇荔一眼,蘇荔笑笑,想了一下。

    “如果爺是八爺,怎麼去查那事是誰幹的?”蘇荔有些遲疑,已經過了很久了,只怕老八已經有了證據。

    胤禛眼中精光一閃,很多事就是這樣,此時此刻最恨把死鷹送到老爺子面前的人莫過於老八了,他就算是上天入地也會挖出那個人,蘇荔不管是不是胤禛,但一定不能讓老八覺得是胤禛。

    “寶寶今兒可是又著了眼……”烏喇那拉氏馬上跟胤禛說起寶寶剛剛在八爺府的種種表現,笑得合不攏嘴,“唉,咱們去時,老八兩口子跟掉了陽氣似的,走時,老八和八弟妹都笑咪咪的送我們出來,這麼點孩子,多聰明啊。”

    “他這麼喜歡老八?”

    “誰知道,其實他和幾位爺的接觸好像都差不多,他對八爺今兒顯得有些怪!過會兒荔兒去問問。”

    “他是喜歡八弟妹,八弟妹自己沒孩子,常過來找荔兒玩,對寶寶也好。來了對寶寶親得不得了,荔兒去廚房都是老八媳婦在抱寶寶,可能是看著老八媳婦不高興故意逗著他們高興呢!你們看他在其它人府上不是挺好啊!”福晉白了蘇荔一眼,似乎覺得蘇荔太不關心寶寶了,蘇荔只有假笑,是啊,八福晉每次來,她都找個理由躲開,她不想和八福晉培養出太深的感情,沒想到她躲開了,寶寶反而有了更多的機會和八福晉相處了,真不知道是什麼緣分。

    “她常來?”

    “家裡也不痛快,只好在各府裡轉轉,不止她一個,老十家地、十四家的常常一塊兒來。”福晉說道,蘇荔沒作聲,這些都跟她沒關系,她從不跟她們一起,總找個由頭躲開,即便是側福晉了,她還當自己是格格,該做什麼做什麼,衣服首飾都沒添一件。

    “怎麼不說話?”胤禛看著蘇荔,似乎老八出事後,她就一直很沉默了。

    “沒事,剛想寶寶挺喜歡十三爺家那位小格格,吵著要抱回來呢!再就是咱們的大格格眼看著要出門子了,爺是不是要跟李姐姐和宮裡商量一下,就一個女兒,別讓人看了笑話。”蘇荔撿安全的話題說起來。

    十三福晉剛生了個小格格,寶寶剛去看了就舍不得走了,非要抱回來,兆佳氏就逗他讓年氏生一個給他,年氏雖沒說什麼,但臉色一下子就黑了,兆佳氏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忙把話題扯開;李氏生的大格格年初時封的郡君,過完年就封了郡主,被康熙指給了納喇星德,四爺府就這麼一個女兒,蘇荔常常把這話掛在嘴上,現在胤禛也似乎被洗了腦,想到女兒就會不禁的想,就這麼一個女兒,於是柔情自起。現在女兒要嫁了,心裡倒不是滋味起來。

    晚上胤禛睡了蘇荔房裡,抱著蘇荔把她壓在了身下,“咱們再生個孩子吧!公主、阿哥都成!”

    蘇荔沒推開他,她自然知道胤禛此時的心態,男人不會嫌孩子多,而且宮裡太醫十日來給年氏號一次脈,胤禛比自己更明白年氏這個孩子不會太健康,他也不指望年氏能生出健康的孩子來,這個孩子不過是安慰地成分居多。現在大格格也要出門子了,胤禛自然而然的希望能再有一個健康的孩子。

    雲雨過後,胤禛溫柔的吻著蘇荔的嘴角。他喜歡蘇荔乖乖的樣子,蘇荔剛剛老實的配合,沒說不要生,這讓胤禛很是心滿意足。蘇荔自不會跟他解釋什麼叫安全期,更不會說自己也不是白看這麼些年醫書的。她依偎在胤禛懷裡假寐著,胤禛喜歡事後和自己聊天,她也習慣了。




第140章    誰比誰重

    “你今天真乖!”胤禛笑著輕語。

    “所以荔兒以前不夠乖?”蘇荔笑了起來,微睜眉眼。她沒想到胤禛會覺得自己乖,想想蘇荔可能都覺得自己冤,到了這破地方,自己乖得都已經不像自己了好不好,竟然今天才說自己乖?

    “不知道,就覺得今天你乖!”胤禛放開了她,舒服的躺好,但仍舊攬過蘇荔,讓她伏在自己懷裡,玩著她松散的長發,“你覺得老八想退出是真的嗎?”

    “應該是真的,只是有些人不會讓他退,他也退不出來。”蘇荔笑笑,他終於進入了正題,想了一下懶懶的說道。

    胤禛沉吟了一下,想想,“他會幫爺嗎?”

    “不會,不是他不肯,而是九爺、十爺、十四爺不可能跟爺走。”蘇荔直接了當,她又不能說其實今天胤禛做錯了,即便是丈夫有些話蘇荔也不敢說,只能婉轉的笑笑。

    “其實你是想說,爺做慣了孤臣,現在八爺黨裡的人不會跟爺合作。”胤禛淡然的一笑,想了一下,“不覺得奇怪爺會這麼做?”

    “你又不是不知道荔兒懶得想這些事,爺怎麼說,荔兒就怎麼做好了。”蘇荔再次閉上了眼。

    “最近你都不肯說話了,還說不想?”胤禛輕描淡寫的說道,蘇荔身體一下子僵硬下來,胤禛的大手輕輕的撫摸著她僵硬的背,呵呵的笑了起來,“你還是學不會信爺。”

    蘇荔沒有像以前那樣用眼睛的對視來搏取胤禛的信任,她默默的伏貼在胤禛的胸脯上,她不是在想怎麼回復胤禛的問道,她此時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胤禛,你愛我嗎?”

    胤禛本沒想到蘇荔會開口說話。而蘇荔竟然在沉默良久之後問了自己這麼一個傻問題。而且她叫地是他地名字。而不是爺。

    “府裡除了福晉。爺最信你。”胤禛覺得蘇荔問得有些多此一舉。

    “爺很寵荔兒。也像爺說地。除了福晉。爺最信荔兒。很多事都跟荔兒說。認真地聽荔兒地想法。是啊。這應該是爺愛人地方式。你把荔兒和福晉放在一起。你信任我們把你地重擔分給我們。讓我們跟爺一起來承擔這應該也是愛吧!甚至於超越了愛。信任本身就比愛情更崇高;而且。爺一心一意地想把寶寶培養成最好地世子。雖然你希望給弘時一個希望。可是在你心裡最看中地還是寶寶。你跟老爺子一樣。在寶寶還沒出世時。就已經定好了。等寶寶生了。你更是如此。可是正是因為這樣。荔兒迷茫了。”蘇荔垂著頭。無力地歎息著。

    “都知道還迷茫什麼?”

    “知道太多了。荔兒覺得自己不堪重負了。”蘇荔抬起頭。看著胤禛。“荔兒不想知道。真地。荔兒懶得去想那些亂七八糟地事。荔兒就想給爺做吃地。好好地養大寶寶。寶寶當不當世子對我們來說都不重要。最近荔兒地話是少了。荔兒不敢說話。每個人地說地話荔兒都要想好幾次。他們想說什麼。是不是想從荔兒這兒刺探什麼。現在誰都知道荔兒是爺地寵妾。荔兒地寶寶可能會是下任地世子。荔兒地一言一行已經不再代表自己。而是代表著爺。代表著雍王府。如此以來。荔兒哪敢說話?胤禛。求你。如果愛荔兒。請還給荔兒單純地生活。”

    她起身跪在床上。胤禛定定地看著蘇荔無奈地眼神。他想了半天。是啊最初喜歡蘇荔不就是她懶得打聽外面地事。她老實單純地過著自己地小日子。快樂地為了美麗健康而活著嗎?現在她地笑容越來越少。也許真地是外面髒事太多。把她嚇到了。胤禛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把她拉入了自己地懷裡。

    “可是有時想跟你說話,聽聽你的看法,爺也有累的時候,爺也很想找個輕松自在的地方說說話啊!”

    蘇荔自然明白胤禛此時地無奈,他也累,戴铎被他發配到福建了,文覺和尚蘇荔就不說什麼了,福晉不算是好的參謀,只是好的搭檔,這並不是說蘇荔比他們都好,而對胤禛來說,蘇荔是個好的聊天對象,她並不會真的給他意見,而是會真心的聽他說。

    “不能再找幾個師爺?荔兒其實也幫不了爺什麼,而且也怕壞了爺的事。”蘇荔有些擔心。

    “傻丫頭!不過你說得對,這些事對你來說太髒了,爺真的好久沒看到你真心的笑容了,也許讓你真心地笑比當爺地知己好。”

    “對不起!”蘇荔歎了一口氣,剛剛她差一點就心軟了,可是想到二月河書裡寫的,待一切結束時,第一個死地只怕就是這些知道底細的,她不想這樣,再說她有寶寶呢。

    “傻丫頭!”胤禛笑了起來,揉搓著她的頭發,蘇荔掙脫出來撐著頭,“真的想再要個孩子?”

    “要給爺生?”

    “只要你想要!”蘇荔認真的看著胤禛的眼睛,胤禛喜歡看蘇荔這麼認真的樣子,想了一下。

    “不生是怕疼?”

    蘇荔搖頭,想了一下,“都生了一個了,他們說習慣就好了,李姐姐那麼柔弱都生了四個,荔兒身子這麼好,多生幾個其實也是應該的。”

    “可是不肯生。”

    “真的再生一個,寶寶就管不了,他聰明我怕將來跟弘時一樣,覺得咱們不愛他了,只喜歡小的,再說,也不能再照顧爺了,你和寶寶都是荔兒最重要的人,荔兒想好好照顧你們,不過寶寶現在也大了些,爺想要孩子,荔兒再生一個。”

    胤禛想想點點頭,是啊,蘇荔懷孕那一年,倒真是什麼也顧不上了。寶寶說大了,其實還是小,而又是蘇荔一手帶大的,萬一再生。寶寶失落感一定很大,他看了蘇荔一眼,“算了,只是突然想要個女兒,大格格嫁了,家裡就一個女兒也沒有了。”

    “寶寶也喜歡妹妹。拼命想把十三家的小格格抱回來,我不讓,他回來時都不想理我。”蘇荔歎了一口氣,現在她也想也許真的該再生一個女兒,回頭看胤禛,胤禛看著她,想想,“十三家的不行,那是嫡出的。抱回來兆佳氏不會答應。三哥家剛生了個女兒,側福晉生的,側福晉難產死了。爺去跟老爺子說一下,帶回來給你養?”

    “那還不如我生呢!”蘇荔從不敢替人養孩子,誰知道能不能養得熟?她只相信血緣。

    “年氏是女兒,只是先天不足,只怕養不大,所以先抱一個回來,萬一有事,年氏可能會好過一點,等你懷了、生了。給年氏你舒服?”胤禛白了她一眼,蘇荔瞪著他,難以至信,好半天撲過去在胤的肩上咬了一大口,她一直很注意,不在胤禛身上留下痕跡,怕別人看到不好,而她在胤禛身上也沒看過別人的痕跡,可是今天。她覺得不舒服,原來胤禛想要孩子只是為了給年氏一個備胎?雖然現在沒這麼想了,可是想到剛剛的一切,蘇荔都覺得惡心了。

    胤禛沒推開她,他想要蘇荔生地孩子,並不是為了年氏,只是說到這兒想起來了,既然寶寶喜歡小妹妹,而蘇荔也的確不適合再生的話。那就領一個回來就行了。小格格,兄弟們家裡多得是。只要不是嫡出的,帶一個回來就是了,順便還能把年氏的那個問題解決了。在他看來一舉數得的事,怎麼讓蘇荔反應這麼大?

    蘇荔咬夠了,松嘴,看胤禛瞪大地眼睛,想想還是不解氣,“剛剛只是為了年姐姐嗎?”

    “寶寶不是喜歡妹妹嗎?府裡反正缺孩子!”胤禛當然猜不到蘇荔在想什麼,也想不到她在氣什麼,低頭看看肩膀上的傷,皺眉,這明天讓福晉看到只怕蘇荔日子會難過。

    “不是,你想讓我生孩子是為了年姐姐嗎?為了給她將來失去時多個安慰?”蘇荔坐起,盯著他的眼睛,胤禛完全有理由相信,此時此刻他敢說是,蘇荔會爆發,會很生氣,誰知道她會做什麼事,馬上搖頭。

    “真的嗎?”蘇荔湊近他。

    “真的,爺是為了寶寶,寶寶喜歡妹妹不是嗎?”胤禛信誓旦旦。

    蘇荔臉紅了,跳下床去拿藥,人的牙齒也是有毒的。給胤禛上了藥,像貓一下窩在胤禛的懷裡覺得剛剛的自己實在很丟臉,不是一向自許冷靜客觀嗎?怎麼跟外面地潑婦一樣沖上去就咬人?太過分、太沒風度……蘇荔差點要把頭埋在褲襠裡了,真是沒臉見人了,明天胤禛去了福晉那兒,福晉還不知道要怎麼樣想呢,她不會相信自己是因為氣憤,而只會往風花雪月的地方去想。唉!沖動是魔鬼啊!

    胤禛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這是他第二次看她這樣,第一次是他說十三、十四說她長得不過清秀而已,她也是這樣郁悶,而這次她是為了自己,現在胤禛已經明白肩上的傷為何而受了,蘇荔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她怕剛剛地雲雨也是為了年氏,如果說自己只是為了年氏而跟她上床,可能會對她來說是沉重的打擊吧!

    胤禛把她像上次一樣擁入了懷中,感覺卻又和上次完全不同,上次還是個不通世事的小丫頭,而此時她已經是自己的側福晉,自己最愛兒子的額娘,為什麼她心裡還是這麼忐忑,這麼的不信任自己?還是自己給她的承諾還不夠?

    “在爺心裡,你比年氏重。”胤輕輕的吻著她的耳垂。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09:34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21 PM 編輯

第141章    最近有點煩

    最近胤禛有點煩,在蘇荔那兒帶了傷,就不敢回福晉房裡了,真讓福晉看到自己肩膀有牙印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不敢去別人那兒,傳回福晉耳朵裡蘇荔一樣難得過,於是從初二起他就裝做很忙陪著福晉吃完晚飯就匆匆忙忙的趕到外院去。福晉自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跟蘇荔打聽,蘇荔哪能猜到胤禛的心思,但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她也擔心那牙印會在後院裡引發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這樣忙一段,等牙印消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而第二件讓他心裡煩的事就是小格格。在他看來,老三的側福晉死了,雖然生的是長女,但畢竟是格格,他以為要求讓老三交給自己養會很簡單,沒想到老三竟然把官司打到了老爺子那兒,就好像胤禛在欺侮他。搞得胤禛很郁悶,那個格格在老三府上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還不如在自己跟前,真不知道他的豬腦子是怎麼想的。

    蘇荔中午聽說胤禛回來了,便拿了外傷的藥膏,把寶寶交給耿氏,便到外院來看胤禛。胤禛靠在自己外書房的炕上假寐著,腦子裡還想著老爺子早上那若有所思探循的眼神。他還沒正式召見自己和老三談這件事,但想想,年氏快生了,自己府上剛有了兩個活潑可愛的小兒子,正是興旺的時候,沒事去找老三要女兒,難保老爺子會亂想,看來自己這次是有些錯了,應該先去找老爺子,如果旨意從上到下,老三就不會有這麼大的反彈了。

    他聽到門響,卻懶得睜眼,能這個時候進來的除了福晉就是蘇荔,而今天福晉回娘家了,那麼進來的只有蘇荔了。待蘇荔剛剛走近就被胤禛撈入了懷中,壓在了身下,嚇得驚呼了一聲。本就心煩。加上這幾天一直一個人住在外頭,胤禛似乎好久沒有這樣沒人陪的過這些日子了,蘇荔此時進來跟羊入虎口沒什麼兩樣。

    蘇荔本以為他睡了,想想准備去拿個毯子給他蓋一下,沒想到還沒拿到毯子,自己便先被蓋了火鍋。來不及驚呼。胤禛火熱的唇堵住了她的嘴巴,蘇荔好不容易捧住了胤禛的臉,讓他先冷靜一下。

    胤禛不奈的輕輕的拍拍她地臉,順手去解她的衣領,“別動,爺知道是你。”

    蘇荔松了一口氣,想想自己真傻,這是外書房,除了那兩個書童之外。丫頭們是不許進來的,即使是自己也不敢輕易的在這兒動用一張紙片和一本書;怎麼一到這時候,自己就跟腦殘了一樣。非要確定胤禛要的是自己,而不是其它人。

    胤禛肩膀上牙印還清晰可見,蘇荔差點沖動得再咬一口,最終她改咬禛胤的辮子,還好胤禛愛潔,頭發很乾淨。

    胤禛看到蘇荔地樣子更加興奮,這個已經是幾歲孩子的額娘了,怎麼還會像孩子一樣羞澀。似乎幾天的郁悶隨著汗珠一起流走,蘇荔在幾乎無法呼吸。她現在知道胤禛這幾天真的沒有人陪,而原來以前的日子果然都是吃得飽飽的。這想法讓蘇荔真是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法再咬向胤禛。

    蘇荔事後用溫著爐子上的水給自己擦了一下,才小心的穿回衣裳,完全不管炕上笑得很快意地胤禛。等穿完了才想起來自己是來給胤禛送藥膏的,把藥膏扔到炕上,也不肯靠近了,但紅紅的臉,還有凌亂地頭發讓此時的蘇荔更添一分風情。

    “就是來給爺送藥膏的?”胤禛看看藥膏哈哈大笑。也不穿衣裳,靠著大枕,舒服的躺著,也沒想著給自己敷上。蘇荔撫平自己的頭發,看胤禛寒冬臘月的也不知道穿件褂子,換盆水,拿了乾淨的帕子放到炕桌上,給胤禛擦了一下,小心的敷上藥。再給胤禛穿上乾燥的內衣。再披上一件袍子,胤禛不笑了。輕輕地攬過她吻著她的臉頰。

    “三哥不肯給!寶寶可能沒有妹妹了。”胤禛有些無奈。

    “不給就算了。你也是。萬一有人問你要貝貝。你幹嗎?”蘇荔本就不相信老三會給。輕輕地揉著胤禛地臉。

    “那丫頭地額娘都死了。給誰養不是養?落在三嫂手上你以為真地能落上好?只怕還不如在咱們家。”胤禛似乎只有蘇荔面前才露出這份孩子氣。堵起氣來。

    “爺想要那位格格。原來也是菩薩心腸!”蘇荔笑了。吻吻胤禛皺著地眉。

    胤禛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想想也是。自己似乎不過是趁火打劫。想想也就氣平了。回吻了蘇荔一下。重重地躺下伸了個懶腰。

    “看來咱們就是沒女兒地命。真喜歡女兒地話。對年氏好點。她懷地是女兒。”胤歎了一口氣。

    蘇荔愣了一下。想了半天起身去給胤禛倒了杯水。“兩個問題。一。年姐姐地女兒也是您地女兒;二。您怎麼知道是女兒?

    胤禛大笑起來,想了想,也是,自己剛剛真的是說得不太合理,但很快恢復正常了,正色的看著蘇荔,“年氏生的是爺和她的女兒;你也學了那麼久的中醫,不知道號脈能號出來啊?”

    “哦,原來年姐姐生的是爺和她地女兒,所以跟荔兒沒有關系,荔兒就不管了。”

    胤禛再次大笑起來,是啊蘇荔剛剛提醒了他,原來他一直沒當年氏肚子裡地那個是孩子,是啊,那裡面有個自己的孩子。這些天,天天想著地是那個孩子養不大,一心一意想找個替代品回來安慰,卻沒過要努力一把。

    蘇荔也跟著笑起來,胤禛這些天遵守了他的承諾,外面的事他不在當著她的面說了,除非是跟家裡相關的,比如現在這個是關於孩子的問題。這幾天蘇荔覺得呼吸都順暢起來,原來真的可以這麼輕松啊。

    胤禛看到蘇荔久違的笑容,也放松下來,拉起了蘇荔的手,“看來你還是對的,爺不該拿外頭的髒事煩你,看你這麼可愛地笑也值了。”

    蘇荔再次微笑。“咱們好好的幫年姐姐調養,年將軍也從四川送了補品來,荔兒挑姐姐能吃的,好好的幫她把格格生下來,咱們不羨慕別人的孩子。”

    胤禛笑笑,但已經不是剛剛開懷的笑意了。蘇荔注意到他聽到“年將軍”時眼光閃了一下,但她沒點破,看看自己地懷表,已經在這兒待了半個時辰了,只怕回去還會被耿氏笑,“陪荔兒去騎馬吧?省得回去她們笑我。”胤禛想想也是,兩人在書房裡白天單獨待半個時辰,在後院也說不過去,知道蘇荔怕事。便起身穿好衣裳,陪著蘇荔在後院的馬場騎了一會子馬,其實現在騎馬對蘇荔來說。可以算是酷刑,但還是堅持騎了一會,看胤禛渾身冒起了熱氣,心略寬了些,不記得誰說過,出一身汗是最好的解憂辦法,胤禛其實也不願意年氏生孩子,可是現在看看年家看來也是希望年氏能生個孩子,現在年羹堯似乎已經插手進來,是啊。他們是自己的包衣奴才,而年羹堯現在已經是四川巡撫隱隱已經是後院裡最顯貴的了,表面是奴才,現在只怕是快想著要當主子了。他對年氏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喜歡年氏,可是他卻無法像喜歡蘇荔一樣去喜歡年氏。年氏也無法像蘇荔一樣逼著家人退出朝庭,可是想想,自己舍得嗎?讓年羹堯退出朝堂,自己這麼多年的布局不是白幹了?再看前面策馬奔馳的蘇荔兒,胤禛心裡變得軟軟的。原來放棄並不是那麼容易地,輕松也是如此。現在至少蘇荔放棄了,她輕松了。

    本已經放棄的格格竟然在初六這天有了轉機,被關在鹹安宮的二爺雖然沒有太子地位子,可是並不影響人家旺盛的精力,十二月初五這天,二爺側福晉房裡生出了第九女。康熙一聽突然有了主意,把老三和胤禛一起召見,三爺以為老爺子還是准備把自己家的大格格給老四。真急了。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生的是格格也沒多大的感覺,可是當胤禛想要時。這幾天他天天沒事去看看,竟然覺得比幾個兒子還可愛,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誓死保衛自己的女兒了。

    “老四,就受你一車年禮,就想換個閨女回去,想什麼好事呢!”一改平日裡的溫文爾雅的名士風范。

    胤禛也覺得怪呢!明明已經決心放棄了,怎麼會又被拉過來罵?好半天笑了笑,“寶寶在老十三那看到他們家的小格格了,回來就不依了,非要抱回來,連鈕祜祿氏都勸不了,現在趕給他生一個不是也來不及嗎!再說,兒子府上地大格格眼看著就出閣了,兒子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就想著,小三嫂不在了,三哥不是也為難嗎,不如幾好合一好,他有放心的人托付,兒子也又有了女兒,寶寶也有了妹妹。不過三哥說得對,再怎麼說,也是親生的,三哥自是要舍不得的。”

    “年氏不是要生了嗎?寶寶也不過是一時興起,你也是別太寵孩子。”老三看胤禛松了口,馬上平和下來,又恢復了才子的氣度。

    胤禛苦笑一下,沒搭話,康熙一直靜靜的看著,此時大約明白了,胤禛剛剛說的理由都不算是什麼理由,真正的理由就是年氏要生了。

    康熙對自己學貫中西,精通醫術是很自信地,於是偶爾也會調些脈案來看,順便指導一下。年氏的脈案他前幾天正好看到,想到現在年羹堯為四川巡撫,而西北局勢本就一觸即發,年氏在老四身邊這麼多年,萬一真讓她生個兒子出來也不是什麼好事。便召來太醫細細的問了,太醫明白的跟他說了年氏這次懷的是格格,而且蘇荔和胤禛都知道這孩子養不大,他們所做的只是盡力而為。

    現在胤禛先以寶寶的名義抱一個回去,萬一年氏真的養不下來,還有個同齡的讓她寄托一下,自己當然不是出於這個原由把胤禛送給佟妃嗎?胤禛要老三地小格格只是因為小格格地親娘死了,胤禛不願拆散人家親生的母子。想想心裡頗有些不自然起來,當時對德妃,對胤禛也許都是次大地傷害吧?想想開始覺得自己剛剛的那個想法是不是有些不人道了。

    “皇阿瑪,二哥不是昨兒才生了個格格嗎?既然四弟這麼想要女兒,不如把二哥那個格格抱給四弟吧!二哥女兒多,再說這格格的額娘也不尊貴,不如托在鈕祜祿氏名下,金貴多了。”老三現在是只要別要他的,他不介意幫著胤禛找個閨女,他也不傻,昨天得了消息,就已經想到這麼幹了。在他看來反正老二倒了,他的閨女能養到老四府裡算是有福了。

    康熙看向了胤禛,似乎是征求他的意見。胤禛愣了一下,老爺子一向聖心獨斷,怎麼為這麼點家事還顯得這麼慎重起來,想想有些遲疑不決,看老爺子的樣子應該是覺得老三的主意是不錯的,可是想到孩子只生一天就把她抱出來似乎有點太殘忍,“二哥家的側福晉林氏不是還在嗎?”

    老三愣了一下,原來胤禛選自己家的那位格格並不是欺侮自己,而是因為側福晉死了,這次老三真覺得冤了。

    康熙想想看看老三那一臉的不樂意,想了半天,覺得胤禛想的不為錯,老三家的親娘死了,只怕在嫡母手上也不見得能活得下來,可是怎麼說也是長女,老三肯定不樂意,唉,還是壞人自己當吧!還是抱老二家的那個吧!”

    胤禛想想點頭,此時只能欺侮老二了。再說,從剛剛老三的話裡胤禛也明白,即便是老二家的那個側福晉沒死,但關在鹹安宮裡,哪會比放在自己府上被蘇荔兒如珠如寶的帶大好?想想那點道德感又被壓了下去。

    李德全聽說是寶寶想要妹妹,早就派人在門口等著了,看胤禛一點頭,忙去鹹安宮把孩子抱了回來交給胤禛。這孩子才落地一天,便直接被人送去雍親王府。




第142章    取名有學問

    康熙五十四年對蘇荔來說就是忙碌,而且心驚肉跳的一年。

    正月二十九日,八爺被停本人及屬官俸銀俸米、執事人等銀米,也就是說老爺子只讓他們過完年,就停止了八爺一切的官方供俸,除了沒拿了爵位,可是他現在情況和當年的老十三一模一樣。這也是個信息,八爺徹底的輸了,老爺子已經用此舉向所謂的八爺黨們表明,別浪費時間了,你們的主子只有一個。蘇荔只是靜靜的看著,好在胤禛不再後院談這些沉重的話題了,但外面的聲音哪裡能關得住,平日十福晉、十四福怎麼會不過來說?蘇荔哪能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禁有些納悶了,二月河書裡那個陰險的八爺怎麼會這麼不堪一擊?還是自己真的太傻,沒有領會?最後還是決心什麼也不想,她有女兒了,所以她沒空理會。

    也許生下來一天就送到了蘇荔的懷裡,蘇荔這迷信血緣的人也生出了幾許親昵之感,但想想這孩子是為了年氏而養的,也不敢真的培養出感情來,生怕將來真的送給年氏,自己會舍不得。也因為有了小格格,胤禛把蘇荔住的小院子和邊上另一個小院子的主子遷出去,兩個院子打通,這麼一來,蘇荔的院子在內院便僅次於胤禛和福晉的大院了。

    小格格本被胤禛取名為蘭芷,蘇荔很不滿,“男子?還想要兒子?”

    本來福晉覺得這名字夠雅致的,可是聽蘇荔一說,也覺得不妥,期待的看向了胤禛,胤想想也是,遲疑的把兩字的順序換了一下,“紫蘭?”

    “爺,您生怕別人不知道您子嗣艱難?”蘇荔皮笑肉不笑,子難真虧這位還是學富五車的雍正皇帝。

    耿氏再也忍不住了,抱著貝貝笑得不行了。年氏肚子已經有些大。靠著大枕聽著,但沒什麼笑意,至從小格格來了之後,她一次也沒伸手抱過,似乎小格格身上有傳染病一般。

    “叫心肝兒!叫心肝兒,跟寶寶貝貝一起。就是寶、貝、心肝!”寶寶在一邊跳著,他想抱小格格,可是被蘇荔無情的趕開,現在聽說取名字了,在一邊急得不得了。

    蘇荔認真的想想,點點頭,“這主意不錯,心肝寶貝,這樣咱們就齊活了。”

    “這又不能做大名!爺再想想。”福晉白了蘇荔一眼。轉頭看胤禛,胤禛已經氣得直呼哧了。

    “爺這麼讓你看不上,你自己取!”

    “其實爺地名取得挺好。取爺地意思。叫蕙芷可好?”

    “不顧地以貪名兮。心怫郁而內傷;聯蕙芷以為佩兮。過鮑肆而失香地蕙芷?”胤禛想想。似乎也比紫蘭或者蘭芷好些。

    “爺!是蕙蘭與白芷。您剛不是說蘭芷嗎?不就是這個意思?”蘇荔愣了一下。不過是把胤禛地意思換一個字。為什麼他還能念出詩來?這些人真無聊。什麼事都能往復雜了想。唉!

    “爺念地是屈原地詩。你不知道?”年氏以為蘇荔念過很多書。怎麼似乎連這句都不知道。

    “唉。荔兒最不耐背那些。讀書這事在於領會。不過能像爺這樣出口成章倒真地很能唬人。那就叫蕙芷了?”

    “嗯。就叫蕙芷。”胤禛點頭。想想又覺得好笑。怎麼會連蕙芷都想不起來。偏要取蘭芷?怎麼給丫頭取個名還這麼難?再想想。大格格地名字是德妃取地。兒子們地名字是老爺子賜地。其它地女兒們。大多都還沒取名字就夭折了。想想不禁有些淒涼起來。

    “來,抱抱我們蕙芷!”胤禛起身接過了蕙芷,仔細看看。倒也算漂亮。眼睛很像老二,想想不禁偷看了蘇荔一眼。老爺子金口一開,把老二家的弄來給蘇荔養,倒真是怪不舒服的。

    “阿瑪,給我,給我!”看蕙芷被抱到胤禛懷裡了,寶寶馬上沖了過來,但半路上被蘇荔截住,攬回自己懷裡。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妹妹三個月以前不許碰。”我不碰,我就抱抱!”寶寶有些委曲,貝貝則老實的在耿氏懷裡,搖頭晃腦的說,“哥哥不乖,貝貝乖,貝貝不抱小心肝,貝貝等小心肝大了再抱。貝貝是好哥哥!”

    這次年氏笑了,回頭跟貝貝說道,“那年額娘有了小寶寶,貝貝也要做哥哥哦!”

    “那當然!”貝貝很得意洋洋的點頭,最近貝貝都很得意,因為他終於是哥哥了。福晉瞥了一眼年氏沒說話,而胤抱著蕙芷專心地逗樂呢,當沒聽見,還抱過來給蘇荔看,“你覺得她像誰?”

    “人說了,跟誰久了就像誰,爺要想讓蕙芷像爺的話,不如多抱抱她吧!”蘇荔沒見過心眼這麼小的男人,當然,蘇荔也沒見過幾個男人。胤禛抱回來時就不舒服,偷偷摸摸地跟她說是老二家的,蘇荔當時也沒在意,等晚上躺下了才回過味來,胤禛又不在身邊,想罵都沒地,就知道他時不時的就得犯小心眼兒,沒想到現在了,當著大家伙還在研究這問題。看來收養孩子不但是孩子的心態要調整,首先要調節器整的是大人的心態。

    胤禛沒聽出蘇荔的譏諷,他皺眉看著,坐在蘇荔身邊抱給寶寶看,“寶寶,你覺得妹妹好看不?”

    “好看,比十三叔家的還好看!”

    蘇荔暈倒,真是小器老子養小器兒子,只不過十三家的不讓寶寶抱,就得罪寶寶了,真是。

    年氏默默地注視著胤禛懷抱著蕙芷和蘇荔母子低語的情形,心中滿是委曲。自己好容易懷個孩子,可是胤禛卻表現得無可奈何,似乎對他來說,這孩子是自己想要的,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是在配合自己而已。而寶寶說想要妹妹,竟然都等不及的去抱一個回來,差點跟三爺家翻臉,還這麼慎之又慎的取名字。只是因為寶寶是胤想要的孩子,而自己這個不是嗎?此時她真想學李氏一般大叫幾聲,可最終忍住了,看看李氏母子的下場,她決心忍耐,只要自己生了兒子。那自己的兒子才是所有子嗣中最貴重地,自己的哥哥可是四爺依重的對象,他時時刻刻的在提醒自己要生兒子,他才能在外頭安心為四爺打拼。是啊,自己生了兒子,四爺只怕才會更放心哥哥吧?

    三月,年氏終於生了,一個瘦弱的女兒。連最興奮的寶寶、貝貝看到哭都如貓叫地嬰兒都皺皺眉,沒興趣了。回去找會笑會哦哦的蕙芷玩去了。

    胤禛聽說母女平安,就什麼也不求了,貓叫就貓叫。直接就取名叫小貓,胤禛聽到母女平安時那釋然的神色,蘇荔倒是很感動。

    最不開心地反而是年氏,一聽是女兒,眼淚就下來了,聽到胤禛隨口便叫自己生地為小貓時,一口氣沒上來,竟暈了過去,胤禛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她。等救過來。又是一陣哭泣,蘇荔看那神色也有些不耐煩了。她很累很累,一邊要照顧蕙芷,一邊還得注意年氏,蕙芷是小,要用大量的精力這蘇荔沒什麼可說地,可年氏懷孕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蘇荔本想寬容,天天跟自己說要大度。她現在是非常時期,要理解,可是誰來理解她啊!好容易生完了,她覺得自己應該可以解脫了吧!這位大小姐竟然先哭個天昏地暗起來。

    “唉呀,側福晉,剛生完孩子怎麼能哭!”一邊的接生嬷嬷忙勸阻。

    福晉冷冷地看著,動動嘴,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她看到一臉疲憊的蘇荔便吼了一聲。“什麼钟點了。還不回去看看蕙芷?”

    福晉吼了一聲,把年氏倒嚇止住了。抹著淚可憐兮兮的看向了胤禛。

    胤禛關切地看看蘇荔,“快回去吧!看你累的。”

    年氏再哭起來。

    不過這一哭,蘇荔總算明白了,年氏在撒嬌呢,踢了胤禛一下,使了個眼色,自己過去抱起小貓,“爺,你看,咱們小格格多漂亮啊!將來一定跟年姐姐似的。”

    “小貓小貓,將來要……凶一點啊!”胤禛本想說要有九條命啊!可又怕年氏聽到,生生改了。

    “爺偏心,蕙芷取那麼好的名字,連小名都叫心肝,臣妾生的怎麼就是小貓了!是啊,寶貝心肝,你們齊全了,臣妾這個就是多余啊!”年氏抽咽的控訴著。

    胤禛和蘇荔對視一眼,而福晉閒閒的給自己擦擦汗,年氏只怕等這一刻很久了吧!

    “寶寶要妹妹,爺就心急火燎的去給他找,現在又帶來一個妹妹,怎麼不見寶寶過來瞧?這可是他嫡親的妹妹!”年氏越說越氣,大有不可扼止之勢。

    蘇荔坐下了,她太累了,而現在又覺得好笑,自己真傻,竟然會把後院裡地平靜當成和睦,一群女人就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會和睦?看來自己還是太天真。

    胤禛憤怒了,他覺得自己的好心竟然得到這種回報,他覺得有了一種被污辱、被輕視的感覺,這長久的為她設想怎麼竟能被扭曲成這樣?他沉默了一會,接生嬷嬷都逃了出去,有眼睛的都看出胤禛生氣了。蘇荔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覺得有些好笑。

    “年姐姐,貓有九條命,爺給小格格取這小名是巴望著小格格長命百歲,大格格嫁了,現在府裡可就這麼一個嫡親的格格了!”她趕在胤禛發怒之前開口,是讓大家有個緩沖的時間,再說她真累了,沒力氣再爭辯什麼了,說完了輕輕的放回小貓,“爺,姐姐,年姐姐,蕙芷該餓了,我回去看看。”行了一禮,默默地離開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09:45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20 PM 編輯

第143章    一物降一物

    小貓出世後,雖然病病歪歪的,卻堅持著活著,蕙芷便真的成了蘇荔的了。再說蘇荔也看出來了,即使小貓有事,年氏也不可能會要蕙芷了,反而安下心來專心致志的帶她。蕙芷很好養,跟寶寶一樣,六個月會坐,九個月會爬,引得寶寶貝貝就跟著她後頭一起爬。蘇荔的院子裡便常常能聽到寶寶、貝貝學狗叫的,跟在蕙芷後頭爬的情形。福晉,耿氏還有其它格格們都樂不可之的看著,就像當年看寶寶爬著追滾著的貝貝。

    胤禛和福晉再沒提年氏的反常,大家維持著表面的平靜與安詳,但蘇荔看得出胤禛對年氏起了心結,而這種心結不是誰能解得開的,當然蘇荔也懶得解,關她什麼事。自己費心費力的竟然沒落個好下場,便也省下心來,專心的照顧自己的兩個小蘿卜頭。

    胤禛這次也沒再說讓蘇荔繼續調養年氏和小貓的話了,年氏想怎麼照顧女兒是她自己的事,雖然沒明說,但大家也就明白了,年氏的閒事不能管。年氏那天的話深深的刺傷了胤禛,胤禛受盡委曲才抱回蕙芷,卻被年氏認為,自己生女兒是因為把蕙芷抱來引發的。似乎在她看來,如果不抱回蕙芷,自己就一定能生兒子。就像蘇荔先生了寶寶,耿氏就馬上生了貝貝,如果這次胤禛抱回的是男孩,也一定能跟著帶個兒子回來。這邏輯讓胤禛很無奈,有點後悔沒早點告訴年氏,自己早知道她懷的是女兒。

    外頭本就亂糟糟的,有的大臣們竟然還偷偷竄連著要康熙早立儲君,以安天下之心。其實又是一次試探,康熙把罪責全又推到了老八的身上,認為他是賊心不死,再次明令天下,他不立儲君。

    胤禛對朝局都有些吃不准了。在福晉那兒,她會用溫柔的懷抱包容自己。能平定他不安的心;在蘇荔那兒,蘇荔的兩個孩子都很活潑愛笑,而蘇荔雖不會談及朝局,但她堅定的眼神一直在告訴他,她對自己有信心;只有年氏,去她那兒。看到的是只有氣無力地小貓,還有沒事抽咽的年氏,一切一切都在提醒著他,自己對她們娘倆關心不夠,自己應該對她們加倍愛護,這讓胤禛覺得更加心煩意亂,幾乎都不想再去了。可想到四川的年羹堯,生生的又忍耐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荔說跟誰在一起久,就會長得像誰的話起了作用。胤禛竟然非常喜歡蕙芷,也跟著寶寶一起叫蕙芷小心肝,於是他的努力得到了回報。蕙芷是第十個月時開口說地話,而且開口第一聲叫的就是阿瑪。寶寶先學的額娘,貝貝也是,胤禛想想似乎還是第一個孩子先開口叫阿瑪,那個感動就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於是所有的因血緣而引發的不確定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他認定了,這個就是他的小心肝!

    蘇荔看著胤禛抱著蕙芷又親又笑的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這幾個月除了阿瑪這兩個字。其它的什麼都沒教過。

    背後的福晉偷偷地擰了蘇荔一下,福晉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覺得蘇荔這麼逗胤禛開心實在不像話。等胤禛走了,寶貝帶著心肝出去玩去了,福晉白了蘇荔一眼。

    “讓爺知道了小心你的皮。”

    “荔兒也幫不了他什麼忙,一點點的開心總還是給得起地。”蘇荔微笑著

    “你這麼想,別人可不這麼想。”福晉哼了一聲,年氏藉口懷孕不舒服,於是早就不來給自己請安了;等產後又說小貓不舒服。也不能來,福晉也懶得說,愛來不來,但也想不通,原先那麼溫婉的一個人怎麼變成這樣,難不成真的孩子能改變一個人?那蘇荔怎麼沒變?耿氏也沒變。

    “今兒要帶著寶、貝、心肝去八爺府。收成上來了。把東西給八爺送去。知道他不缺。可是該盡地道義還是得做。”蘇荔想想把今天地安排跟福晉說了一聲。福晉點點頭。老爺子倒真能狠得下心腸。已經一年了。竟然還把八爺地俸祿停在那。人也不招見。就好像真地沒有這個兒子了。哪有那麼深地仇?

    烏喇那拉氏想想搖搖頭。“嗯。你啊。這時講這義氣?這次跟以前可是不同了。前我回娘家。我阿瑪和哥哥們說。八爺是老爺子恨及地人。現在咱們給他送東西就是給老爺子做對。爺只怕是想著你跟良妃不同。自不會管你。可是咱們也不能給爺添亂不是?”

    蘇荔點頭。斗爭地事還是胤禛他們更了解:“那我不去了。東西還是得送。別說是親兄弟。就算是走在路上看人沒飯吃也不能不管是不是?咱們也不是想圖什麼。盡地只是份心意不是?”

    福晉想想也是。其實八爺那兒也不會真地就過不下去了。還有九爺在那兒撐著呢!看看蘇荔。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人說。不看人對己。只看人對人。如今看你這般對八爺、八福晉就知道你不是無情人。所以娘娘沒看錯你。我也沒看錯你。”

    蘇荔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想想就笑道。“蕙芷馬上就滿周歲了。爺生日不讓過。姐姐地生日也是混過去地。如今這狀況。蕙芷做了生日只怕……”

    胤禛生日時。趕上老爺子不高興。沒提。於是胤禛自不敢大過。一家人一起吃了頓飯。給丫頭小子們賞錢就算是過了;福晉生日沒那麼多講究。但也沒請客。只是娘家地來了一桌。加上妯娌幾位湊了一台戲就算過了。蘇荔自己是不過生日地。說又老一歲。有什麼可做地?寶寶和貝貝也怕人妒忌。也沒大過。現在蕙芷可是一周歲。再說又不是親生地。蘇荔怕人戳脊梁;可是做了。又怕年氏有話說。

    “你管別人做什麼?一周歲當然得過!我就算不讓過,爺會准?他們家小貓一周歲時,咱們一樣過就是了。”福晉馬上就炸了,當然心裡有一句沒說,能活得過去才算吧!

    “是咱們家小貓!”蘇荔有些無力了,怎麼福晉跟胤禛一個德性,就好像年氏生的是別人家的孩子似的。

    福晉很是不以為然,感情這東西,常在眼前就是沒血緣也覺得親近,其實對福晉來說,蕙芷和小貓其實沒有多大的區別,只是因為蕙芷常在自己身邊爬來爬去的,而小貓被年氏護得緊,自己也懶得去湊那個熱鬧,於是感覺上蕙芷甚至於比當年的大格格更受自己喜愛。

    兩人正說著話,耿氏笑著揎簾進來,“快出去看看吧!笑死人了。”

    蘇荔和福晉對視一眼,忙跑了出去,蕙芷坐在嬰兒椅上哭,而寶寶似乎想從上面把蕙芷抱出來,而貝貝堅定不移的認為,應該從下面救出妹妹,於是他趴在地上去扯蕙芷的褲子。

    福晉笑噴了,蘇荔要氣瘋了,回頭瞪了兩個無良地額娘一眼,沖了過去,拎開寶貝兄弟,“一邊呆著去!”兩人整整衣裳,跟英勇就義一樣,昂然地到一邊罰站去了。

    蘇荔過去抱起了蕙芷,蕙芷可算是找到組織了,撲進了蘇荔懷裡放聲大哭,蘇荔那個無奈啊!自己不愛哭,寶寶也不愛哭,這丫頭怎麼淚腺這麼發達。

    “好了,不哭不哭。”蘇荔輕言細語的哄著,蕙芷卻不肯停,還張著大嘴哇哇地吼著,蘇荔覺得耳朵好痛。

    “心肝兒,親額娘打哥哥好不好?”福晉看蕙芷哭成這樣,也忙過來哄,好話說盡了,什麼哭久了就不漂亮了……別哭壞嗓子……

    蕙芷就是能當沒聽見,最後她試著問道。蕙芷不哭了,瞪著圓眼睛看著,等著福晉動手,福晉那個寒啊,看看耿氏,驽驽嘴,“你去!”

    耿氏自是知道福晉的意思,兩個兒子可都不是福晉養的,她當然不能動這個手。耿氏看看寶寶,再看看貝貝,如果自己動手,便只能打貝貝了。手舉起看看貝貝虎頭虎腦的,有點舍不得,回頭看著蕙芷,蕙芷還瞪著圓眼睛等著呢,看上去眼神中充滿了惡趣味的期待。

    耿氏沒法了,想想,左手放在貝貝的臉上,右手拍向左手,口中還制造著音響效果,“壞哥哥,怎麼可以欺侮妹妹?對吧,心肝兒?”

    蕙芷不好意思的抿嘴低下頭,耿氏松了一口氣,看來蕙芷已經承認貝貝已經挨過打了,把目光投向了寶寶,並且還用小胖手指著。

    耿氏沒法了,依樣劃葫蘆,假打了寶寶一下,“寶寶哥哥也不乖!”

    蕙芷滿意了,拍手呵呵的笑了起來,又要撲過去找寶寶、貝貝玩了。寶寶、貝貝對視一眼,准備開溜了。蕙芷開始張嘴,看樣子是打算氣沉丹田,再來驚天一哭了。

    寶寶這次不用蘇荔叫了,老實的過來拍拍蕙芷的小臉。蕙芷氣定神閒的合上了嘴,湊上去親親寶寶的臉,一幅沒臉沒皮的樣子,蘇荔仰天長歎,這丫頭像誰啊?

    福晉和耿氏又笑作一團,“看你古靈精怪,看到沒,一物降一物,這丫頭天生就是來剋你的。”




第144章    周歲

    蘇荔聽年羹堯的名字很多,在現代時就看了不知道多少了,雖然好像都是一個人演的,於是蘇荔心中年羹堯就定了形像,就該是一臉苦大仇深的中年怪叔叔。即使是看了嬌艷的年氏之後也沒想過,年羹堯可能和戲裡的那位不太一樣。雖說是年羹堯隔一兩年都要回京敘職,而且人也是住在四爺府的,可是說來也是,蘇荔愣是一次也沒見過。不是趕上她進宮陪德妃,就是錯過了他拜見內宅的點。想想也是,雖說是年氏的親哥哥,可是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而且要先見了福晉,等福晉同意了,再由人引著去年氏的院裡,略坐一下,就便得告辭出來,其它的後院哪就能說看就看。不過蘇荔對年羹堯本人倒是印象不錯的,他每次回來,後院裡有一位算一位的都有豐富的禮物,自己那份是除了福晉和年氏之外最大的,不能不說這位有多會做人了。所以每次年羹堯回來,胤禛到蘇荔院裡時,蘇荔總是笑嘻嘻把年羹堯送的禮物堆在他面前,一付小人得志的張狂樣,被胤禛拍過無數的腦袋,笑罵她是小財迷。

    五十五年二月時,年羹堯又要回來了,趕上小貓要過一周歲了,胤禛看看就偷偷的跟福晉和蘇荔商量著要不要把小貓的周歲弄得隆重一些。

    “這是什麼話?爺,不過是個奴才回京述職,用得著這麼給臉子嗎?”福晉一聽就怒了,平日裡她不這樣,只是這一年多受了年氏的氣,現在還讓蘇荔妥協,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了,“要知道咱們蕙芷剛過完周歲,現在您說大搞,讓二爺……不說二爺,讓兄弟們看見了。咱們說得過去嗎?”

    “如果說大面上差不多,咱們從細節上精致一些,讓年姐姐和年將軍看得過去行不?蕙芷知道什麼,不過是傻子一個。只是姐姐想得周到,蕙芷背後盯著的眼睛太多,怕給爺抹黑。”蘇荔當然明白胤禛的意思。西北不定,只怕戰事就是這一兩年的事了,如果真的想用年羹堯的話,這幾年就得安撫好了他。

    胤禛自然知道福晉和蘇荔是為了自己好,真的大操辦了,別說兄弟們看不過去,只怕老爺子都會懷疑自己的用心。再說了,蕙芷周歲時,胤禛真高興。本就比著寶寶當年的例做地,他真心的疼愛著小心肝。不過也是,當時排場大了。年氏自會比較,這幾個月本就沒事就在他耳邊上說小貓周歲要如何、如何……胤禛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本不想理,現在年羹堯回來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說是奴才,可是奴大了還得欺主呢,這讓他不得不慎。於是過來問問福晉和蘇荔的意見。“哪那麼多事,爺。臣妾當然知道爺的用心,只是這麼下去不是辦法。現在她已經不把臣妾放在眼裡了,照規矩,臣妾請旨休了她,爺只怕也是插不上手的。不過是看著爺的面子,想著小貓,臣妾忍了。奴才就是奴才,哪那麼大地臉面?”福晉的聲音尖銳起來,這連蘇荔都聽不下去了。年羹堯好歹在外也是一等學士,一省的巡撫,只怕這兩年還得再升,那可就是封疆大史了,被福晉一口一個奴才的叫著。

    “姐姐!”蘇荔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早知道跟寶寶他們去玩就好了,蕙芷會走路後,蘇荔都抓到她了,天天跟著寶貝兄弟瘋。不過還好。瘋玩之後的結果就是,她很健康。寶貝很愛她,三人出去,兩個哥哥就把她護在中間,三個小孩子手牽手的玩樂,倒是內院的一景了。

    “跟德主子說的,再忍下去被人吃了!”烏喇那拉氏恨死蘇荔那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地死樣子了,忍不住罵道。

    “唉!您也不怕累,年將軍可是什麼時候都沒敢忘記您,您的生日,晖哥兒的忌日,他哪次不是早早地就派人送禮來?咱們不圖他這個,可是也能表明他心裡還是有數的。爺還不是想著,他難得回來一次,又趕上小貓生日,給年姐姐面子,又能讓年將軍在外頭安心的給爺辦事,一舉數得的事兒,您氣什麼?”蘇荔看福晉似又有話說,輕輕的按按她的手背,“不過,爺,剛福晉說得對,年將軍那兒要寵,可是也要壓。”

    胤禛深深的看了蘇荔一眼,想了一下,明白了蘇荔的用心,這是內宅事務,所以蘇荔肯開口,他想想,“那你說,怎麼辦?”

    “小貓周歲時,天太冷,德主子本來是要來的,荔兒沒讓,這次讓搭個戲台子,請上兩天戲,把德主子請來樂呵樂呵,您看如何?”

    蘇荔早就想好了。蕙芷地生日是十二月初五。正是冷地當口兒。德妃因為也喜歡小心肝兒。說是周歲。早早地就說要過來一起樂呵樂呵地。蘇荔想到太冷。萬一病了不是好玩地。就一早帶著蕙芷進宮給德妃磕了頭。討了賞。安撫了一下。才回來接受眾人地道賀。現在是陽春三月。天氣正好。讓德妃出宮松散一下。聽聽戲。受受子孫地拜。更是給了年氏兄妹莫大地面子。大家也無話可說。一舉數得。周歲過後。還能讓胤請德妃去圓明園小住幾天。自己陪著。正好帶著孩子們出府去玩幾天。當春游了。真是一舉數得。

    “那也得主子肯來啊!過年都沒說抱進去給主子瞧瞧。主子嘴上不說。心裡不定多不滿意呢。”福晉可不像蘇荔那麼樂觀。再說她也是因為看年氏不順眼。於是找碴呢!

    過年時小貓病了。年氏急得跟什麼似地。哪還能進宮拜年?年氏哪有不想去地?正是邀寵地時候。讓德妃喜歡了。才能有像蘇荔進階地機會。她雖然不是想著再進一步。可是將來自己要生了兒子。還有指望地。

    蘇荔咧著嘴笑烏喇那拉氏。烏喇那拉氏學胤禛地樣子拍了她一下。一想也是。蘇荔親自去請。德妃一定會到。想想那天德妃抱著寶寶、心肝兒。年氏地臉色一定會很差地。心裡便開心起來。裝做無可奈何地樣子點點頭。

    胤禛點頭。這主意好。不用過於鋪張。各方面也都說得過去。順手拿書敲打了蘇荔一下。“明明腦子不壞。怎麼就是不逼不出水呢?”

    “爺。跟您都養兩孩子了。您還不明白荔兒?”蘇荔學著福晉地樣無可奈何地瞥著胤禛。胤禛一愣。一時沒明白蘇荔想說什麼。

    “唉!算了,荔兒都兩孩子了,也混不出去了,就不嫌棄爺了。”蘇荔長歎了一口氣,想想覺得自己倒真是怪委曲地,跟了這麼位木頭男人,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

    福晉哈哈大笑起來,她就喜歡看蘇荔趁著胤禛高興時的調侃。

    “快說!”胤禛吼了一聲。

    蘇荔白了他一眼,“荔兒跟您說了一百次了,蘇荔兒地一個方針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人生的目標就是吃喝玩樂,含笑九泉;你和姐姐是荔兒的大樹,所以只要你們倆不倒,荔兒就能達到八字目標。所以了,您倆位著急的事兒,荔兒才會想辦法,其它的事,你們自己想辦法。”

    說完了,腦門上又被書拍了一記,這次很疼,胤禛用書脊打的。

    “他什麼時候到,要准備跨院嗎?”福晉笑完了,就想到正事了。

    “嗯,對了,有件事兒你們一定高興。”胤禛微笑起來,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來遞給了烏喇那拉氏,烏喇那拉氏一看封皮就呀的一聲,笑著搶了過去。

    蘇荔不用看就知道應該是可心派人送來的,四心都嫁了,跟著福晉的兩個,外放做了官太太;而跟過自己的舒心和順心,卻堅定不移的選擇了留在府裡招了女婿。現在還跟著福晉當了貼身的嬷嬷,府外也有自己的宅子、丫頭,也算混得風聲水起。可心是四人的頭,自又是不同,時時處處的在福晉的關切之下,舒心偷偷的跟蘇荔說過,福晉用自己的體已給可心在外頭買地收租,說起來真讓人噓唏。

    “他們也要回來?”福晉那樣子簡直就要哭出來了,當初說是嫁女兒一樣的嫁出去的,沒想到嫁了這幾年,一次也沒回過,路上不是要路費嗎?李衛能報官賬,可心、孩子、老媽子什麼的,一回來就大幾口子人,吃喝拉撒一路的都要銀子,可心也不想讓李衛為難,只能常常順帶著李衛給胤寫信的空兒,裡頭加一封給福晉蘇荔的請安條子罷了。

    “知道你想他們了,派人送了四百兩銀子過去,讓他們一起回來。”胤禛白了福晉一眼,蘇荔便笑了起來,是啊,在胤禛心裡,只怕還是覺得福晉最可憐,於是時時處處的替她想著。如果年氏不是這一年變得乖舛起來,其實胤禛也是很心疼她的吧!只怕就只有自己,是最讓胤禛放心於是也最漠不關心的一個了,想著不禁有些酸溜溜起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0:01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20 PM 編輯

第145章    禮物

    小貓周歲除了因為德妃要來,席面什麼的就得按應有的規制外,跟蕙芷大致相同,因為是蘇荔親自進宮請的德妃,年氏陰沉了一年的臉總算是對蘇荔略略的緩和了一些,蘇荔也明白,她不是沖自己,只是有些身不由已罷了,所以大家也就一笑抿恩仇了。

    年羹堯比年氏聰明,一進府拜完了四爺之後,就說要到後頭來給福晉,側福晉們請安,禮物更是流水一樣的送進來。與往日不同的是,年羹堯此次全送了福晉跟前,由福晉分賜給其它人,擺明了給福晉做臉。福晉自然笑納了,讓蘇荔、年氏坐在自己的身邊,隔著簾子,接受年羹堯的跪拜。

    蘇荔這才看清年羹堯長什麼樣,唉!現代的電視劇就是毀人不倦啊!下面這位可比胤禛還小幾歲,正是三十歲上下,年輕有為的好時節。雖說是一身老氣橫秋的官袍顯得他看上去比實際的年紀大些,但仍舊掩不住武官的傲然,倒真是有些人中龍鳳的氣度來。怎麼誰都比胤禛好看?蘇荔不禁不些氣悶起來,想到今天輪到自己了,晚上一定要好好問問胤禛這個問題。

    她正想得出神,腳下吃疼,才看到福晉踢了自己一腳,再看年氏有些氣呼呼的臉,蘇荔有些茫然,福晉白了她一眼,回頭看向簾外。蘇福晉這些日子忙壞了,小貓周歲,裡裡外外的事都是她在張羅著,怕小貓顯得不尊貴,還特意進宮請德妃娘娘親自出宮給小格格長臉。你是知道娘娘的,即便是十四爺府上的大阿哥弘春,娘娘也沒親自出過宮的。”

    “謝蘇福晉,奴才常聽妹妹說起蘇福晉幫著她調養身體,不然也沒小貓了,奴才一家對蘇福晉感恩戴德。”

    蘇荔還是茫然得很。自己只是過來坐坐,順便看看歷史上這個被過河拆橋的倒霉蛋怎麼樣,怎麼說到感激自己來了。

    “瞧您說的,年姐姐一直對奴……”剛說到這兒,就被福晉使勁掐了一下,蘇荔才想起來。這位在福晉心裡是奴才,自己可是主子。她笑笑,“年姐姐一直對荔兒多番照顧,大家是一家人,小格格也很可愛,家裡就這麼一個嫡親的格格,自是要好好的辦辦。只是爺有爺的難處,只能往別處給小格格長臉。”

    “奴才惶恐!”年羹堯忙跪下,蘇荔歎氣搖頭。看向了年氏。

    “年姐姐,您也知道荔兒一直笨嘴笨舌地,年大人這樣荔兒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行了。蘇福晉說得是,都是一家人,亮工你也別客氣,快跟你妹妹去看看小貓兒吧!很是可人。”福晉笑著擺擺手,年羹堯和年氏一起謝過了,才退了出去,撤了簾子,蘇荔揉揉被福晉踢的地方。

    “姐。踢我幹嘛?”

    “人跟你行禮。你愣是沒聽見。知道是你走神了。不知道地還以為你擺譜呢!”福晉倒沒多生氣。淡然地讓人倒了茶。輕抿著。

    “是啊!真沒聽見。年姐姐看來又要生氣地。才好點地。”蘇荔有些遺憾。可是卻並不害怕。

    福晉笑了起來。搖搖頭。看看日歷紙。“爺說了。可心他們明兒就能到。爺派人去接了。誰知道李衛那小子舍不舍得雇轎了。可心跟著他真是吃大苦了。”

    “當初讓他們選家裡地小子。您還說荔兒胸無大志。現在舍不得了吧?您看舒心、順心過得什麼日子?外頭一般地太太只怕還都趕不上。”蘇荔得意了。舒心正好進來回話。聽到這話卟哧一聲笑出聲來。

    “知道主子費心了。奴才們都承了您大恩了。”

    這話一說,蘇荔倒不好意思起來。忙斥道,“去!”

    福晉大樂。

    “主子,年大人送的東西清點過了。”舒心拿上禮單和鑰匙送進來給福晉。

    “分下去就是了,拿過來做什麼?”福晉厭煩的揮揮手,“你撿近二門的地方給可心挑個院子,其實讓可心住進來才是,可是想想總不好讓他們小夫妻的就分開了,可心用慣的東西你問問放哪了,好收拾出來,讓她住得也舒服些。”

    “姐姐,您這樣年大人要氣死的,這麼些禮物還抵不上個丫頭。”蘇荔搖頭大笑。

    “四心怎麼同?可惜雅心在外頭,不然今年能湊個齊全了。你跟順心明兒把孩子都帶進來,姐幾個好些年沒見了,都不許回去。”

    “是!”舒心不用福晉吩咐也打算這麼做了,四心從小一起長大,現在可心外放多年,雖說李衛現在也五品了,算是升得很快了,可是再想想,一品的大員夫人,在自己們地跟前不也陪著小心嗎?於是便覺得替可心不值起來,原本是四心裡最出挑的一個啊。

    蘇荔看看禮單,想想沒讓舒心拿走,看著發了一會愣後,轉頭對福晉笑道,“這次年大人的手筆很大啊!”

    福晉接過單子看了一下,想想,讓人把禮物擺在自己地堂屋,派人去請胤禛進來。胤禛難得聽到福晉叫自己,就趕忙的回來了,一進屋,便看到幾大抬的禮物,蘇荔跟孩子一樣在箱子跟前轉,這個拿起看看,又跑到那個箱子裡看看,看胤禛進來,順手拿了個串朝珠替胤禛掛在脖子上,“翡翠的,爺上朝沒事還能看看上面的花紋,多好。”

    “小孩子!喜歡什麼自己拿,用得著取了這個、看那個。”胤禛懶得理她,取下朝珠扔進了箱子裡,到福晉跟前坐下,“有事?”

    “沒事,問問爺,年羹堯這些東西怎麼辦!”福晉笑笑,把單子輕飄飄的遞給他。

    胤禛看了一眼福晉,狐疑的看看單子,光看幾大箱沒多大的震撼,胤禛可是從小在寶物堆裡混大的。可把厚厚地禮單一看,這才明白蘇荔和福晉的苦心。想想蘇荔是連自己有多少錢都不清楚的一個人,怎麼會在意思這些東西?所以以前幾次。年羹堯送東西進來,蘇荔擺在桌上給自己看時,應該也是存了這個心思吧,年羹堯才多少俸祿?李衛連帶老婆回趟京城都沒錢,年羹堯卻敢這麼成箱的往外送錢?

    “有喜歡的嗎?”好一會兒胤禛抬頭看福晉和蘇荔。

    “有只白玉觀音想太后千秋時上壽用,再就是那對翠玉老虎寶寶剛說一只是他。一只是貝貝,荔兒喜歡這次送來地藏僧畫的唐卡,其它的就沒什麼了。”福晉指了幾樣,白玉觀音是這次的主要禮物,有嬰兒大小,玉質潔白溫潤,雕工更飄逸自然,佛光四溢。可以說是無價之寶,正好解決了福晉今年不知道拿什麼給太后上壽地難題

    “你還有喜歡的東西?”難得聽到有蘇荔喜歡想要地。胤禛來了興趣,蘇荔忙獻給寶一樣從邊上拿了出來。

    “看到沒,其實這個給太后上壽也一點不寒碜。只是荔兒太喜歡了,您看那精致的線條、艷麗的色彩、奇妙多變的構圖和珍寶顏料的使用,是與漢家文化完全不同的佛國天界,其實這也是他們的民族特性,性子濃烈真摯,是不是很美?”蘇荔幾乎是熱情地在向胤禛推薦,開玩笑,蘇荔現代時最想去地就是西藏,但想想自己那身板就不給旅行社添麻煩了。後來朋友從西藏帶回一幅唐卡。還不是精品,都讓蘇荔如癡如醉,即使不是精品,也是很貴地,更何況年羹堯這種帶回地可是真正的精品中地精品,“聽說這一幅畫,一個人要畫一兩年,顏料都是本地才有的礦石,歷經千年也不會退色!玉石固然珍貴。可是不是完全找不到,可是這幅畫卻是獨一無二的。”

    “看到了吧,就算臣妾不給她,她只怕也不肯還給臣妾的。”福晉搖頭歎息,但真的喜歡蘇荔有一件這麼喜歡的東西,進府這些年了,實在也沒為蘇荔做什麼,看她喜歡便想也不想讓她自己收了。

    胤禛點頭,蘇荔喜歡最重要。在他看來。能讓蘇荔這麼真誠熱烈的露出喜歡的神色便已經值回票價了,再說唐卡對他們來說也實在算不上是寶物。就由她好了,當然不會掃了她的性子。

    “喜歡就讓年羹堯以後多給捎幾幅就是了,真是跟孩子一樣。”但為了表現出對蘇荔地不屑,他還是不鹹不淡的加了一句。

    “不要,好東西多了就不稀罕了,這樣多好,掛在荔兒炕頭上,沒事看看,心裡美滋滋的,多弄了,讓荔兒掛哪?就沒了欣賞的意義。”蘇荔才不領情,樂不可支的小心卷起來,遞給明心,還不住的囑咐,“你掛的時候小心啊,對了,跟那幾個小崽子們說,誰敢動,我回去就揭他們的皮,誰也不許說情。”

    “是!”明心笑死,真沒見過主子這麼緊張過一件玩藝。

    “只要那個?”胤禛看看幾箱子好東西,竟然只要一幅藏人畫的花花綠綠地畫。

    “其它的荔兒沒用。”蘇荔瞧都不瞧,臉上還帶著剛剛滿足的笑容,胤點頭。

    “讓其它人一人來挑一件,其它的入庫。”

    福晉點頭,送胤禛出去,事情讓胤禛知道就夠了,其它的也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蘇荔當然明白這個理,不過最讓她高興的是胤禛沒說其它的還給年羹堯,還給他,他也不會還給老百姓,不如收起來,將來誰知道什麼時候有用的。胤禛這點好,夠務實。




第146章    為了小貓

    到底是年羹堯,趕上順天、廣平幾地乾旱,他趁機以小貓的名義設了粥棚、還去幾座皇家寺廟布施僧衣鞋襪,讓年氏徹底揚眉吐氣了,那是她娘家給的,胤禛都不好說什麼。

    烏喇那拉氏更是不平起來,嚷嚷著也要為蕙芷照樣來一套。胤禛陰著臉什麼也沒說,蘇荔晚上給胤禛做的是素三鮮的菜卷,他只是默默的低頭咬著,頭也不抬。

    “爺真不管管?”烏喇那拉氏見胤禛不回自己的話,也吃不下去了,忍不住再次質問。

    “姐姐,等爺吃完飯再說吧!”蘇荔看看剛咬一口就放下的菜卷,只能歎一口氣。

    最近蘇荔都很煩了,年氏非要這樣嗎?她不是不理解,私下裡她也想過,只怕就是因為她生了女兒,加上蕙芷以收養的身份得到了大家的寵愛,於是讓她更加不能接受,這是可以理解的。怎麼說,沒兒子就沒說話的底氣,偏就她生的女兒,而且還是病秧子,即便是土人也有三分的土性子。這次哥哥回來了,爺又看在她娘家的面子上,給小貓一定尺度上的容忍,她自是要好好利用,可是人真的在**面前就變蠢了嗎?她有些想不通。

    “你不氣?”

    “我不氣,我怕!”蘇荔再歎,坐下,攪攪沙拉,卻不想放到嘴巴裡,最後乾脆放下匙子,年羹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這是想幹嘛?別人都沒動,年家去施粥,不是搶老爺子的風頭嗎?況且老爺子還跟年羹堯說過,要清廉自守、實心辦事!看著是勉勵、實是提醒。這又把咱們這一大家子人放在火上烤了。所以您也別跟著湊熱鬧了,如果雍王府再出去唱一出,老爺子的斥責令就直接對著爺來了。”

    胤禛其實也是在為這事心煩意亂,順天幾地乾旱,他早寫了折子,請老爺子早做准備。老爺子還沒批復,年羹堯突然搞施粥,這不是讓老爺子以為是自己讓年羹堯這麼幹,以攏天下民心嗎?真是蠢材。現在看連蘇荔都想得到的事,為什麼他想不到?

    “沒這麼嚴重吧?!京裡略有一點錢的不是常這麼幹嗎?”烏喇那拉氏遲疑了一下,看看胤禛的臉色自然知道蘇荔說到胤禛心裡去了。她自然知道皇子和一般的有錢不同。商人想怎麼做善事國家都會鼓勵,可是如果某一位皇子、或者是皇親國戚敢這麼做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犯了忌諱。以年羹堯的身份,加上與雍王府的關系,他做什麼都會貼上四爺黨地標簽,老爺子會想是不是在為胤禛收買人心,觊觎儲君之位.,她此時這麼說不過是安慰一下胤禛罷了。蘇荔看看眼色明白了福晉的意思,給胤禛換了碗湯。“明兒荔兒進宮看娘娘。順便請娘娘挑一天去園子裡轉轉,散個心,趕上李衛他們都回來了。爺不如也去松散幾天?”

    可心他們回府,胤禛替李衛弄了個戶部主事的缺,其實這相當於降了李衛一級,李衛本已經做到五品了,去戶部任主事,才六品。但李衛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就欣然赴任去了。蘇荔自不會虧待他們,以福晉的名義在附近買了一處兩進兩出宅子,塞給了可心。說是福晉賞的。胤禛和烏喇那拉氏對蘇荔的做法很滿意,對李衛兩口子地懂事自有了比較。

    “年氏聽誰的?”胤禛終於開口了。

    “當然聽爺地。快把湯喝了。”蘇荔在湯裡加了幾匙米飯。又放些辣椒炒地雪裡紅肉末。胤禛看她用心地份上。端裡來吃了一大口。想想。

    “這事又阻止不了。總不能明明說了要施粥。讓人去了。又不施了。弄不好會激起民憤。”他順勢想著。他當然可以不許年氏兄妹這麼幹。可是放出去地風怎麼收回?

    蘇荔看他吃了。忙拿菜卷喂了他一口。思索了半天搖頭。“荔兒沒這經歷。您不如去問問李衛。他們在下頭這些年。多少會經些事。粥當然要施。可是看怎麼施法。讓人還得不覺得您跟這事有什麼關系。又要人覺得有關系。中間地分寸太難掌握。”

    胤禛倒不覺得蘇荔是推托之辭。想想也是。蘇荔常有好心。可是她卻不真地了解外面地世界。這事似乎也問錯了人。點點頭。又低頭吃飯。

    “年羹堯要在京裡待多久?”烏喇那拉氏小心地問道。

    “老爺子不是忙嗎?四月以前應該就走了。”胤沉聲答道。

    “可是今年閏三月!”福晉有些無奈了,年氏看有哥哥在,自是覺得高人一等,快跟當年的李氏一般弄得內院天怒人怨了。她是主事的,自是要一碗水端平,可當著娘家人地面又不好發作,真是讓福晉好生為難。

    蘇荔看福晉把目光掃向自己了,忙塞了一口沙拉進嘴巴,烏喇那拉氏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蘇荔不是想不出辦法,只是在想,自己現在能不能把年氏扳倒?她跟李氏不同,李氏娘家裡勢微,又跟八爺黨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趁著胤禛厭惡了,打壓就打壓了。可年氏不同,歷史上可是說了,胤禛對年氏有真感情,而且在雍正初年,唯一被封為皇貴妃的後宮嬪妃,地位非比尋常;現在就算是胤禛心裡不怎麼待見了,可是想想年家在雍正初年的風光無限,年氏就不可能被扳倒,既然扳不倒她,自己就用不著去得罪她了,省得連累著自己也跟著年氏一起失寵就得不償失了。

    胤禛看她嚇成那樣笑了起來,伸手抹去她嘴角的酸奶沫,想想,“明兒你帶著孩子們去園子裡住吧,耿氏也去。”

    蘇荔愣了一下,讓自己去園子?還帶著孩子們和耿氏?

    “不進宮了?”

    “等周歲完了,爺送娘娘去園子,你先去打點一下。”

    蘇荔有些想不透胤禛的意思,好容易把水果咽了下去,看著福晉,尋求答案。

    福晉算是最了解胤禛的人了,苦笑了一下,“去吧!由她鬧去。你在這兒,她才鬧得更歡,你走了,孩子們又不在她眼前轉了,她會安生點。”

    蘇荔怒了,瞪著胤禛。為了年氏竟然要放逐自己和孩子,胤禛擰了她一下,什麼話也沒說,低頭吃飯,福晉有些羨慕起來。

    “傻子,爺是寵你才讓你走,何苦在這兒冤枉受罪?我是走不了,等娘娘去了園子,我也去躲幾天。讓她得意個夠。”

    蘇荔總得給福晉面子,只能點頭,可是還是有些怨懟。為什麼躲出去的是自己?她不禁想,是不是怕正日子那天,蕙芷搶了小貓地風頭,於是提前送走自己,省得給年氏發飆的機會?

    “爺……”蘇荔本想咽下那口氣,可是還是忍不住抬頭,想發火。“小貓能活多久?”胤禛突然問道,蘇荔和福晉對視一眼,不敢接口。

    小貓生下來就病病歪歪的。通共也沒幾天是好的時候。憑心而論,蘇荔去看她時,倒挺喜歡她的,小小巧巧的,總是很羨慕地看著寶寶他們,也會用軟軟的聲音叫她蘇額娘,眼神就可看得出她是個很聰明地孩子,性子也極是乖巧,年氏乖張背後只怕也是為了她吧!生怕這弱不禁風的性子被人欺侮。於是刻意的去顯現自己地強悍出來。她在小貓跟前就如以前一般的善解人意,滿是柔情。每當這個時候,蘇荔就覺得可惜了。是啊,可惜了。可是誰也不敢說她養不大,沒生之前大家知道,也可以偷偷的說一下,現在好容易到一歲了,蘇荔和烏喇那拉氏反而越來越不敢說了,即便是當著胤禛也不敢說。

    蘇荔沉默了。現在她明白了胤禛的用心。小貓養不大,年氏。年羹堯,已經知道了,於是他們想給小貓最好的一切,讓她徹底的風光一次,讓世人知道曾經四爺府裡有這麼一位小格格。胤禛就是體會到了這份用心,於是容忍了。不僅僅是容忍,而是刻意地縱容,蘇荔這才意識到,小貓是胤禛地親生骨肉,即使她沒蕙芷那麼討喜,可這個是親生的,抱在手中這麼真實地一年了,胤禛對她的愛不會少於蕙芷。

    “讓耿姐姐帶孩子們去吧!周歲宴的事是荔兒安排地,總不能臨時撒手不管;再說,到了正日子,我不出現只怕外間又是一番言語,對年姐姐不好。”蘇荔深吸了一口氣,算了,為了胤禛,也為了小貓。

    胤禛疼愛的拍拍她的臉,但還是放下了筷子。晚上他哪也沒去,一個人去外書房睡了。福晉看著胤禛有些孤獨的背景也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按原計劃她進宮,讓耿氏帶著孩子們去園子,寶寶和蕙芷沒離開過蘇荔,不肯走。胤禛就答應寶寶,小馬駒可以跟他過去;還送了蕙芷一只雪白的小狗崽子,於是這兩白眼狼就不要蘇荔了,歡天喜地的走了,連再見都忘記說了,恨得蘇荔牙根直癢癢。

    該做的事還得做,進宮求了德妃的恩典,還說了一堆好話,反正說白了,德妃那天一定要給年家兄妹面子,一定要多抱抱小貓。德妃都被說煩了,斜睨著蘇荔。

    “你越活越回去,先被李氏欺侮,現在又被年氏欺侮,你還被人欺侮上癮不成?”

    “娘娘,有您在,誰敢欺侮荔兒?荔兒再沒用也不能真給您丟臉不是!”蘇荔拿出給德妃做地新衣,放到德妃身上比著,“荔兒不是想著,那是您嫡嫡親的孫女兒嗎?我們爺又喜歡女兒,看把蕙芷慣得!小貓身子骨弱,不是想著借借娘娘的福氣,來護護孩子嗎!”

    “反正你就是老四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沒一點自己的主意。”

    “爺很疼荔兒,不過是想替爺分憂,您沒看見,爺現在也可憐。”蘇荔輕歎了一聲。

    德妃想想,故做輕松的說道,“年羹堯說是這次又送了不少東西來?”

    “哪次他少送了?也可憐,想著妹妹在爺手上,不過是想讓年氏過得自在點。娘娘,上次給您做的中衣還合適嗎?爺說你怕冷,我讓人去找的英吉利布料做的,貼身還舒服吧?”蘇荔不想談那些事,忙扯開話題。

    “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可憐?這些年你給老四府上賺了多少錢?老十三那日來說了,你那半成的份子,不是給了這個就是給了那個,盡給老四做臉了,誰又真地感謝你不成?”德妃可不上當,白了她一眼。

    “荔兒要銀子沒用,您給的荔兒都沒花過;爺這些年也塞了些;吃穿用度,姐姐也是緊著我先;荔兒想得很明白,有爺、有姐姐,才有荔兒,想好好活著,他們就得活得更好更滋潤,荔兒死守著那點錢,有什麼用。”蘇荔還在笑,德妃想了想,笑著搖頭。

    “唉!”德妃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以前收留蘇荔是看著蘇荔額娘還有烏雅夫人的面子,怎麼說也磕了九十九個頭了,總不能在最後這個上前功盡棄吧!對蘇荔倒真談不上什麼感情。等蘇荔進了宮,長像中平,說不上漂亮,但也不丑,心裡多少有些涼意,十三、十四年輕氣盛,都是愛花骨朵的年紀,送過去只怕他們還得埋怨自己,老四屋裡李氏和年氏出挑些,其它的倒也都是中規中矩的姿色,反正為了生孩子去的,當即便已經決心送到老四府上了。在宮裡那十五天,德妃反道有些遲疑自己初時的打算了,蘇荔倒是越看越順眼了。更重要地是,蘇荔知道進退,也許她地性子能磨磨十四那毛糙的性子?完顏氏比老十四還毛糙,蘇荔去了興許能拉住那匹野馬。為此還特意去試探過康熙地口氣,當然最後只能依著自己原先的設定送到老四那兒去;越往後看越覺得,自己當初做錯了,蘇荔能在幾年裡慢慢的用水磨的功夫讓康熙由厭惡到現在的喜歡,連帶著老四這幾年在老爺子眼前,都變得不同起來。可見蘇荔就是康熙說的,是個有福的,這福氣要是給十四那該多好啊!

    惋惜歸惋惜,德妃還是點點蘇荔的鼻子,“知道了,為了你,我就給他們這個面子。”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0:14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19 PM 編輯

第147章

    老爺子四月陪皇太后出去避暑了,胤禛還是留下,老八隨行,一個被停俸的人不知道老爺子怎麼想的,卻仍舊不放心,走到哪都要把他和十三都帶著,讓蘇荔覺得老爺子那強硬的外表之下其實有個怯弱的心。

    不過讓蘇荔覺得有趣的是她和老爺子之間似乎有了質的改變,為什麼她自己都想不出來。那次她送德妃回宮,老爺子聽說德妃回來了,就過來看看,正好看見蘇荔一邊指揮人收拾,一邊親自動手幫德妃收些細軟的東西,還有隨身的藥物,並跟小老太太一樣,一樣樣的囑咐,德妃就笑眯眯的聽著,口裡念叨著,“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羅嗦!”

    “如今荔兒住園子裡,就不能跟現在似的,常進來看您了,您自己就得惦記著,著得急了這也找不著那也找不著。反正我也囑咐戴嬷嬷了,你找不著時,問問她。”

    “好好的住什麼園子?年氏要鬧憑什麼讓你們躲?躲幾天就算是給她面子了,憑什麼不許你們回來,還反了她了,實在不成住進來,住什麼園子,在我跟前住著,看誰敢再甩你臉子!”德妃其實主要的還是想把蘇荔母子三人捌進宮來。

    “娘娘,沒人欺侮荔兒,是荔兒自己不想回來,寶寶您也瞧見了,您能讓他從馬上下來嗎?是他不肯回去,爺還氣呢,不過馬是他給的,他自是不能說什麼罷了。”

    “寶寶就是精神,你看耿氏生的那個,跟我們寶寶一比就不能看了,騎在小馬上,跟個小大人似的,就是有氣度。”

    “您是偏心,貝貝騎得也好,就是長得胖點,荔兒看著比寶寶可愛多了。寶寶那小子長大了。不好玩了,好在還有蕙芷,不然荔兒真是想再生一個玩了。”

    “早該再生了!”康熙哈哈大笑的進來,蘇荔和德妃都嚇了一跳,一齊過來行禮。

    “怎麼也沒個人跟著,讓陛下就這麼過來了?”德妃扶著康熙去坐下陪著笑臉。蘇荔那個歎氣啊,早知道送到了就走就好了。

    “聽說你回來了,就過來看看,馬上要陪太后去避暑了,要不要你也去松散一下?”康熙笑著接過蘇荔沏的溫聲對德妃笑道。上次帶德妃出去還是好幾年前,最後一次半路上病了,被胤和老十四一齊趕過去接回來的,以後就不敢再帶了。當然這幾次老爺子帶去的都是年輕的貴人們。

    德妃笑笑,最後還是搖頭。“謝陛下的關切,只是臣妾也上了年紀,還是不給陛下添麻煩好了。”

    蘇荔默默地看著。德妃應該是想去地吧。只是想想。去了又如何。不過是徒添煩惱。這樣讓大家保持著優雅地距離也許是最體面地。她不禁想到了自己。自己將來也要這樣嗎?她有些不確定起來。

    “老四家地!”康熙加大了聲音。蘇荔才聽見。看到德妃地臉色。便想到自己只怕又走神了。忙跪下。

    “奴婢又走神了。萬死!”

    “行了。剛陛下問你想不想去?”德妃揮揮手。蘇荔松了一口氣站起。但馬上又提起心神來。

    “去哪?”

    “熱河啊!太后也喜歡你家地兩小孩子。一起給太后做個伴也好。”康熙笑道。

    “我們爺也去嗎?”蘇荔想想似乎聽胤禛說過,這次他還是留守啊。

    “他不去,他還得給朕看家呢!怎麼,男人不去。你就不去?”康熙呲了她一下,但看上去似乎更多的是像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蘇荔倒還是第一次看康熙這麼和藹可親的跟自己說話,只是因為這是內室,身邊沒人,於是也就輕松了?但由不得她亂想,首先要確定的是老爺子為什麼想讓自己去,只是為了陪太后?太后有五阿哥夫婦陪著,還有她最愛的大孫子,她哪會需要自己。

    康熙可不會讓她想那麼久。動動杯子。

    蘇荔只好惶恐的陪笑。“能伺候陛下去巡幸塞外是荔兒的福氣,荔兒長這麼大還沒出去過呢……”“先說可是吧!你也說不來謊。”康熙哼一聲。但也不那麼生氣。

    “四爺挑食,還偏跟人說自己節儉,奴婢即便是現在住園子,還得派人盯著府裡的廚房,爺有空也到到園子那邊吃飯,奴婢要是不管他,他就能泡著湯就著鹹菜吃飯。”蘇荔有些無奈地笑著,她也不算說謊,胤禛本就挑食。蘇荔心裡跟老天發誓,她不算是撒謊,只是不是最重要的原因罷了。

    “老四想讓朕帶上弘時一起去,李氏似乎也不會騎馬,帶去了只怕也沒人照顧,交給其它妯娌,他們各有各的孩子,只怕也會寂寞,不如讓你帶著,寶寶不是也學會了騎馬嗎?”康熙自顧自地說道,算是替蘇荔解了惑,蘇荔松了一口氣,幸虧剛剛說了不去,不然真被胤禛害死了。她能跟著去照顧弘時嗎?做好了,沒她什麼事,可是萬一擦破點皮,自己就有圖謀世子的嫌疑。老爺子可是斗爭了一輩子的人,怎麼還做這種事?想換個法殺了自己?頭大了一下,忙笑了笑。

    “四爺也想得周到,聽師傅說弘時的騎射功夫還是好的,由他替著爺和姐姐在萬歲跟前伺候著倒也圓了爺和姐姐的一片孝心。再者弘時也不小了,四爺常在家說,萬歲十四歲都親政了;十四歲便已經跟著萬歲爺去蒙古了打仗了。咱們弘時都十五歲了,跟了跟萬歲學習一下。”現在只能讓灌輸康熙,弘時都十五了,怎麼也不算是孩子了。總不能說,自己不去害得弘時不能去,胤禛和弘時都得恨死自己了。

    “行了,知道你是胤禛說什麼都是對的,朕不跟你說,不過胤禛挑嘴朕也是領教過,算了,朕也不勉強你。”康熙笑了起來,看上去似乎剛剛是試驗蘇荔一般。但也沒打算真的放過她,過了一會,故意問道,“過幾年寶寶大了,你也不跟著?”

    蘇荔想想,如果過幾年寶寶大了。要跟著去秋獵時,自己要跟嗎?蘇荔有些為難,雖然自己懶,可是公費旅行還是很喜歡去的。有人安排,有人接待,不操心、不著急多好。跟著老爺子去秋獵,一定更好了,怎麼說再在她也是側福晉了,跟著出去。自己可就是小主子了,總能跟著混吃混喝地。況且這會的蒙古應該還有草場吧?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那得多美啊!可是再想想外頭好玩歸好玩,穿越的女主們,哪個去蒙古秋獵有好下場?一堆事等著發生,誰知道去了有沒命回來,自己還是等胤當了皇上,讓他帶著去算了。現在她還是老實點好,下定決心,咬咬牙。堅定的搖頭。

    “不跟,有那麼多叔伯,還有萬歲爺的疼愛,奴婢自能專心的在京裡伺候娘娘和四爺。”

    “哈哈!”康熙大笑起來,德妃也跟著搖頭微笑。

    “這丫頭好玩吧!”

    “嗯,別人都想去,就沒見過這樣不想去地。真被胤禛說著了,她不會去,說她懶。學騎馬也不是真的想聽朕的話,只是想著把身子練結實點。”

    蘇荔一臉黑線,搞了半天是老爺子試她呢,其實根本就沒打算讓她去。心裡不禁好沒意思起來,這表情又引來康熙地一陣大笑。

    “是朕嘴巴饞,想帶你去,結果胤禛說你不會去,讓朕帶老十三的廚子去,你們倆倒真是一家的。也好。胤禛實在、你也是,兩人好好地過。”最後一句老爺子似乎深有感觸。說完了還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讓蘇荔有些摸不著頭腦,求助看看德妃,德妃輕輕的搖搖頭。示意她別說話,側頭笑道。

    “萬歲爺,荔兒前在園子裡看到好楊梅,給臣妾做了些腌梅子,可比宮裡做的好吃,要不要給您嘗嘗,真是又開胃又解暑。”

    “給您沖水喝吧,怕您倒牙。”蘇荔記得康熙牙不好,喜歡吃軟爛的食物,忙接口說道。

    康熙點頭,蘇荔這點好,做事只做對的,不問是不是討喜,這讓一向自以為聖明地康熙很滿意,實在!

    “有點心嗎?朕有些餓了。”

    蘇荔看看懷表,下午三點,倒是喝下午茶地時間,可是這是大清朝,人家不吃下午茶,晚上六點就吃晚飯了。可是人是皇帝,能不給他吃嗎?點頭下去,想了半天,楊梅汁配餅乾?老爺子不喜歡,會覺得餅乾太乾硬,覺得自己在應付。做什麼呢?走進廚房,看到廚娘正在蒸紅薯,突然靈光,一閃,問她拿了一個,掏出軟心做面裡面包上些台灣進貢的肉松,拍上芝麻兩面煎得金黃,配上楊梅醋汁,端了出去。

    “這是什麼,沒見你做過?”德妃嘗了一個,外酥裡軟,最中間還有鹹香地肉松,口感倒是十分獨特,配上涼白開沖的楊梅醋,真是清涼又解渴。

    “廚娘閒著沒事想吃紅薯,於是奴婢半路打劫給主子們弄道點心嘗嘗,也不知道名字,順手做的。”蘇荔哪有那麼些名字想,她又不是中文系畢業地。

    康熙吃了三個,再吃第四個時被蘇荔萬般無奈的攔住了,“主子,您墊墊就好,可不敢隔食。”並且老實的送上楊梅醋汁,這個對老人的積累鈣質是十分有利的,所以做了給德妃,沒想到第一天就讓康熙碰上了,只希望他別喝慣了,讓自己沒事給他弄。

    康熙看她的苦瓜臉,笑了起來,喝了楊梅汁,感覺已經有些飽了,想想幸虧沒吃第四個,不然晚飯又沒法吃了,於是更加堅定了對蘇荔的看法,是個實在人。

    於是康熙走時,又賞了蘇荔一套珊瑚朝珠,蘇荔謝了恩,心裡卻很是不以為然,誰沒理去玩那個,跟五花大綁似的,還不能拿出去賣,得用黃緞子貢著,將來萬一抄家,這些東西都是要還給宮裡的。

    不過老爺子走得很高興是事實,晚上胤禛到園子去時,看上去也很高興。細細地問了白天見老爺子時發生了什麼事,蘇荔自是知道這些看著是小事,但對胤禛了解老爺子很有用,認真的想了,細細的說了。

    “你說,老爺子讓咱們好好過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還歎氣?”她想到老爺子那沒來由的歎息,不禁還是有些疑惑,等老爺子走了,她還問過德妃,可是德妃扯開了話題,正好胤禛過來。

    “老八媳婦跟老爺子大鬧了一場,老爺子看在老安親王的面子上就算了,但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胤禛無奈,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搖搖頭,看著蘇荔,“真不想去塞外?風景又好,也涼快,再說,跟在老爺子跟前,對弘歷也是助益。”

    “我等著爺將來親自帶荔兒去,把荔兒抱在馬上,在無邊的曠野上策馬狂奔。”蘇荔輕輕的挽起了胤的手臂,兩人慢步在花園裡,沒能內宅地多雙眼睛此時此刻,便只有他們而已。這讓蘇荔覺得很舒適自在。

    胤禛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你跟福晉說暫時就住在這兒了,還在生氣?”

    “跟宮裡和福晉的解釋是,寶寶想好好的在這兒學騎馬,不過如果爺來問荔兒,荔兒會說別的。”蘇荔笑盈盈的看著胤禛。胤禛喜歡看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的模樣,這時人她一般心情都很好。

    “想出來休息一下,在家裡太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快樂,想活得自在些。”胤禛笑笑,順口說道,蘇荔愣了一下,是啊,就是這意思,可是……她拉住胤禛,看著他地眼睛,胤禛輕輕地抱住了她。

    “忘記了,你生完寶寶就想出來住一段,在外書房裡說,想過一段沒有爺,不想爺的日子。”胤禛提醒著她,話中多少有些無奈,“以為過了這麼久,你應該會快樂些了,沒想到還是想擺脫家裡。”

    “荔兒說地話爺還記得?”蘇荔推開胤禛看著他的眼睛。

    “記得不多,有些還記得,記得你不嫌棄爺;也記得你說,你會抓住爺,不會放手!”胤禛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白了她一眼,避開了她的目光。

    蘇荔愣愣的看著胤禛,好久說不出話來,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對不起胤禛。




第148章    最浪漫的事

    蘇荔深深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將來會掌握天下的一國之君,正是因為這樣,於是自己便忽視他了嗎?在寶寶挨打之後,自己曾經反省過,而在他的輕描淡寫中讓她把心思都放在了寶寶的身上,她盡力的給寶寶一個快樂的童年,卻想過自己也許沒有像自己想的那樣對胤禛那麼好。

    其實一直以前她覺得自己已經對胤禛很好了,天天親自照顧著胤禛的生活,有時甚至於會跟胤禛表功,“除了荔兒誰還會對爺這麼好?”胤禛便只是輕輕的擁著她微笑,於是蘇荔一天比一天相信,原來自己真的對胤禛很不錯的。

    而就在剛剛,胤禛隨口就能說出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他記得很清楚,於是他努力的讓自己盡量過得舒服一些,希望她能不要再想著離開家。他用了家字。而蘇荔卻從沒這樣說過,蘇荔只用回府;或者說,雍王府。她從沒用回家的話,她從來就沒當雍王府是自己的家。她把那個地方當成自己工作的地方,而胤禛夫婦是她的上司,於是現在她在休假,現在胤禛不經意的話一下子把蘇荔打醒,他不是上司,這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爹!她這些年的努力一直很用心的在做好一份小妾的工作,可是卻從沒真的付出過感情,她無論做什麼都首先想到自己,想寶寶,最後才會想胤禛,但那是與自己利益無關時才會有保留的去為他考慮,話只敢說三分,生怕會引發不好的後果,她只能算是個好的員工,可是卻不是好妻子。

    “對不起!”蘇荔輕輕的對胤禛說道。

    胤禛哪裡能想得到這麼會功夫蘇荔地小腦袋瓜子裡轉了這麼多彎。他以為她說對不起是為了想離開家休息一下,他輕輕的抱抱她,“沒事,有時爺也有想躲開一切的時候。這些年,你也是真的累了,想歇就歇吧!”

    “荔兒躲開了,爺是不是也松散了?府裡地新人都跟水蔥似的,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去了?”蘇荔故意酸溜溜的斜睨著他。

    胤禛可跟不上蘇荔的腦子,愣了一下,決定不說了,在家裡他都很少去那些人那兒。而蘇荔在家時。也從不說什麼的。怎麼都躲出來了,突然想管了?懶得說,繼續散步。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地哪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裡地寶。”

    蘇荔也笑了起來,自己真是腦殘了,怎麼想到一出是一出,怎麼就能從抱歉想到那些小格格們。自己都躲出來了,怎麼還想著胤禛會不會去小格格們那兒去?一時間找不出話來,拉著胤禛唱起自己當年最喜歡的歌。在空空的園子裡,悠悠的唱起歌來。這是她第一次唱歌給胤禛聽,有時晚上睡不著。胤禛會說唱首歌吧!蘇荔從沒答應。在院子裡,晚上不睡覺。唱歌,第二天都會傳得到處都是自己也就不用過了。於是找個由頭把胤禛的念頭打消,再後來胤禛也就不求她了,她也不會主動地再提起。而此時此刻,她竟然會主動的唱起來,讓胤禛有些欣喜了,看來蘇荔今天真地很高興,他靜靜的聽著,等蘇荔唱完了,胤禛也笑了。

    “什麼是浪漫?”胤禛喜歡這首歌,可是他隱約猜得出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是想問一下。

    蘇荔看看四周,四處漆黑一團,只有他們手上拿著個小燈籠而已,不遠處還有處假山,蘇荔記得,蕙芷喜歡和寶貝在這裡玩捉迷藏,她一時沖動,拉起胤禛便跑起來,很快他們跑上假山,在背光處,蘇荔撲入胤懷中,吻上了胤禛的唇。

    胤禛也年輕過。在宮中地日子。時時處處地被管教嬷嬷管得緊時。他們那時也還小。沒有合房。有時玩心起時。也會趁人不注意時。偷偷地親親烏喇那拉氏。烏喇那拉氏那時會嚇得跳起來。臉紅得如春天地桃花一般嬌艷。每次讓他偷襲成功時。他一天地心情都會很好。在外頭受了氣。回家看到烏喇那拉氏。也能變得輕松下來。原來這叫浪漫!

    胤禛抱緊蘇荔。她比自己矮得多。他只能俯下身子。並且抱起蘇荔讓她能更貼合自己。

    蘇荔快窒息了。胤禛幾乎想把自己揉進他地身體裡。胤禛地體溫透過衣衫團團地把她圍往。這似乎和胤禛在浴盆裡。在床上很不同。她能體會到胤禛地熱情。木頭地胤禛原來也有熱情。她暈頭轉向地想著。迷糊中想到。這是浪漫嗎?

    放開蘇荔是胤禛自己也需要呼吸。但仍舊緊緊地把抱懷裡。兩人就在漆黑地夜裡。擁抱在一起。與夜色重合。

    在園子裡地日子是蘇荔到古代後最輕松地一段日子。原來可以把自己地真心安心地托付給一個人後是可以這麼輕松地。就像現代時。拓展運動中。可以閉眼倒下。因為知道背後有一個朋友會真實地托住自己。現在她知道。她可以倒下了。她地背後有一個人會默默地站在身後。

    而胤禛每周都會過來看他們。胤禛抱著蕙芷。一家四口策馬游戲。蘇荔喜歡看寶寶努力讓自己跑得更快。能趕上父親。而胤禛因為抱著蕙芷。刻意地會控制速度。但怎麼說他騎地是成年地大馬。寶寶趕起來會有些吃虧。但是胤禛似乎很喜歡跟寶寶這玩。等寶寶近些了。他就跑得快點。讓寶寶只能再快點。感覺上胤禛像是在逗寶寶。玩貓和老鼠地游戲。

    此時寶寶已經快五歲了,身長比一般的孩子顯得修長一些,騎在小馬駒上已很有駕勢。蘇荔注意的觀察著寶寶的神態,看上去,他真的有些發怒了,但沒拼命的去打馬上前,只是不停的夾著馬肚,久久才會放上一鞭,蘇荔想想是該笑還是該哭?這是兩代帝王,寶寶似乎舍不得打自己心愛的小馬駒,是不是代表著,只要是他喜歡的,得意的,他都會刻意的保護,不管是不是對的?

    晚上,吃完飯,四人坐在一起,蕙芷得意的給胤禛看著自己一周跟額娘在園子裡采的花,嘴巴不停的說著故事,似乎要把一周的話都講給胤禛聽,胤禛一邊和蕙芷玩,一邊注意著這頭蘇荔和寶寶。

    “寶寶,你明明趕不上你阿瑪,為什麼還要趕?”蘇荔還在想白天騎馬的事。

    “當然要趕,我要跟阿瑪並駕齊驅!”寶寶一臉傲然。

    蘇荔點頭,總算自己寫的成語故事書沒白看,至少會用詞了。想想搖頭,“那為什麼不用鞭子?你不用鞭子,馬怎麼可能會快?”

    “不要,小得兒很乖,不能打。”小得兒是寶寶小馬駒的名字。

    蘇荔求助的看看胤禛,胤禛沒理,似乎沒往這邊看一般,專心的和蕙芷研究玩具。

    “那是不是說,如果將來有人對你很好,可是他對其它人很壞,你怎麼辦?”蘇荔無奈了,想想打了個比方。

    寶寶認真的想想,“小得兒不會對別人壞的。”

    蘇荔倒地,也是現在問這個似乎太早,算了吧!晚上胤禛躺下,蘇荔梳好頭過來,窩在胤禛懷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說,寶寶會變成心軟的人嗎?”

    “你不希望他仁愛?”

    “算了吧!皇家生得仁愛了,只有死路一條,他將來長大了還要保護弟弟、妹妹,這麼心軟……”

    “放心,他不會有事的,他不是心軟,只是在分敵我,在他看到小得兒是我,所以可以心軟,如果對敵人,他必不會這樣的。什麼時候回去,貝貝都想你們了,那天我抱他,都覺得他瘦了。”胤禛輕吻著蘇荔的臉頰,雙手不老實的的在她身上游走,那次的浪漫之後,蘇荔覺得自己嫁給了一只色狼,床地之間,他似乎更加和得寸進尺,死皮賴臉了。

    蘇荔一邊忙著跟他的雙手奮斗,一邊還得抽空回他的話。

    “讓耿姐姐他們來住,天這麼熱,大家一起來避暑啊!”

    胤禛已經分開了蘇荔的雙腿,膝蓋頂著蘇荔大腿內側的柔軟,溫溫的、熱熱的,軟軟的……

    “可是爺不想讓他們來,也不想你們回去。”胤禛喃喃的說道,蘇荔已經羅衫半解,露出肚兜的肩帶,大紅的宮緞在燭光下閃耀著魅惑的光澤。

    蘇荔本已經被吻得迷迷糊糊的,聽他這麼說了,閃過一絲靈光,可是很快又被胤禛的柔情所掩蓋,她能做的就是任憑著身體自然的反應去迎合胤。

    胤禛愛極了蘇荔這迷迷糊糊的樣子,不像最初時的青澀;也不像後來的熱力四射,此時的蘇荔卻比任何時都可愛,她的身段依然柔軟,她的體態仍舊健康,可現在的她是全身心的在投入著,不像以前,似乎總有一絲清醒留存,自己無論問什麼,她都會回答,而且一定是思慮之後的標准答案,以前不覺得,現在看來,現在的蘇荔是有全身心的信任著自己,看來在外面的她的確是整個人都輕松下來了,沒有了內院的紛爭,她也能活得自在些吧!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0:29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18 PM 編輯

第149章    玉膳坊

    雖然自由了,蘇荔並沒像自己看過小說的女主們一樣瘋狂的想出去逛街,更沒有女扮男裝去青樓楚館觀摩。一是因為胤禛不會去那種地方,她也不用去給自己找亂子了;再說,蘇荔沒有對妓女的歧視,在她看來都是一群可憐人。她看過冒避疆的那本札記,即使如董小宛那樣蘭心慧質的,也有了所謂的好結局,嫁做人妾之後的種種,看著就讓人齒冷。她沒那麼強悍的心髒,可以去接受那種歡顏之下的落寞;至於說逛街,蘇荔在現代時就不愛逛街,現代的商場可是有空調的,現在熱死人,出去曬個半死有什麼意義,又沒多少東西買。不過是她倒是很想去玉膳房看看,那可是她一手策劃的,可是說來好笑,經營了這麼久,她竟然一次也沒去過。但她卻不敢自己去,正好胤禛來了,她想想跟胤禛說了,想去看看,也想看看善堂,不是不信十三,而是有點想知道自己的努力到底有沒有成果,已經幾年了,怎麼說也應該有些反應才是。

    “你沒有去過?”胤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荔兒哪有空去?再說總覺得自己去了對十三爺好像不夠尊重,您要是覺得去了不好,那就算了。”蘇荔其實不覺得有必須去的必要,主要是她不知道這事對胤禛有沒影響,不然也不會跟胤禛說了。

    “爺說不讓你去,你就不去?”胤禛笑道。

    “那當然,荔兒跟爺說過,荔兒做什麼事之前都會問爺的。”蘇荔笑道,這是要緊的話,她當時說得認真,於是也記得清楚。

    胤禛搖頭,笑了起來,“去玉膳坊算什麼要緊的事,還用問爺?十三爺是那種小器的人嗎?你想去看看。還不是應該的?”

    “誰說的,咱們雖說是股東,可是那兒早就說好了,是十三爺來管的,咱們和十四爺家是不插手的,現在哪能說去就去?善堂也是。您沒瞧見荔兒連問都沒問過,就想著偷偷的看一眼。”說完自己都笑了起來,搖頭,挽著胤禛地手臂輕輕的歎息了一聲,“真傻是不是,也是,都送給別人了,還想看一眼做什麼?”

    “說得跟給人孩子似的。”胤禛白了她一眼,還是覺得蘇荔有些小題大作。“去換身衣裳,帶你、寶寶和惠芷去吃飯。別太打眼,平常點的就成了。”說完還囑咐了一聲。

    蘇荔笑了起來。親親胤禛,“就知道爺比荔兒聰明,這樣好。這身成嗎?荔兒沒出去過,也不知道平常什麼樣?”

    胤禛看看蘇荔,就是一身素色的半新旗袍,頭上也沒有多余的飾物,一張臉更是淨面朝天。這兩年因為常進宮,倒是做了幾件衣裳,也打了幾樣首飾。但那是為了讓福晉不至於在德妃面前太為難。但她家就還是樸素,現在看似乎太樸素了。

    “你可以穿得再好點。”胤禛想想吸了一口氣,假笑了一下。

    被蘇荔毫不遲疑打了一下。這是擺明了他對自己地不滿。打開櫃子。做了個請地手勢。既然這麼不滿意。讓他自己挑好了。

    胤禛看了一眼。衣服倒不少。幾件要進宮穿地常服和側福晉地朝服小心地用衣架掛著。其它地就分隔卷成一卷。平平整整地收在櫃中。看上去一目了然。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女人地衣櫃。有些好奇。“這麼掛著好。怎麼想用這個架子撐著?”

    蘇荔沒想到胤沒見過衣架。自己用柳條按現代地樣式做成衣架。再放到火上燒硬。雖然不如後世地結實。但掛些輕軟地衣服倒是很好地。這種衣架已經在內院廣泛應用。不過想想也是。只是他是爺。處處有人伺候著。哪會關注這個。

    “爺地帽子有帽架。衣服自是得有衣架子!用柳條兒燒地。不值錢地。不過聽說府裡有老媽子回去做了。拿出去賣錢。賺了不少呢!”蘇荔想想就氣憤。可是又不能說什麼。總不能讓那老媽子給自己知識產權費吧?

    “能賺多少。再說能有多難。人家看一眼就會了。還用學?”胤禛白了她一眼。似乎很看不上她地小家子氣。蘇荔一想也是啊。又不是高精尖地玩藝。可不是看一眼就會地。側頭看看胤禛。

    “爺。你很不可愛呢?你應該說。荔兒很聰明。這都能想到。再跟荔兒一起痛斥那個不知感恩地老媽子。吃府裡地、住府裡地。還用府裡地資源去賺錢。在不像話了!”似乎跟胤禛有了感情上突破之後。她跟胤禛說話也沒那麼中規中矩了。有時也會發些小嬌嗔來撒嬌。

    胤禛懶得理她了,看看那些卷成卷的衣裳,“為什麼要卷起來,爺發現你很喜歡卷東西,菜卷子、面卷子,現在衣裳也卷了。”

    蘇荔無力了,他故意的嗎?自己做菜卷子跟把衣服卷起來一樣嗎?抽起一件輕輕的展開,“您看,衣裳都是綢子的,折了就有印子,每次要穿都得燙。萬一有急事要出門,不就沒法了?您瞅,小心的卷成卷就不用每次都燙對不對?”

    “都掛起來就是了!費這事?”胤禛很瞧不上蘇荔這麼小心翼翼的卷衣裳。

    “唉,爺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荔兒就這幾件都掛起來,這櫃子都不夠放的。爺別說再幫荔兒打櫃子,那就還得再給荔兒專門弄一個放衣裳的房間。”蘇荔只有再解釋,“您看把衣服在接口處折叠,再小心地卷起來,把花紋的一面放在外面,這樣一眼就知道是哪件。想穿哪見就哪哪見,也不用翻箱倒櫃的找,姐姐都說荔兒這法子好。又省地方又乾淨整潔,最重要是方便!”

    她看已經拿出的那件,就不放回去了,放到身上比了比,“這件成嗎?還算新,沒穿過幾次。”

    胤禛點頭,蘇荔拿的一件粉綠色暗花的旗袍,下擺右下角繡了幾朵紅色的小花,倒真是很像蘇荔的性格。隱隱約約中透著小小的精致。

    去裡間換了衣裳,讓明心梳了個普通貴婦髻,首飾挑挑撿撿地,最後蘇荔選了一套翠玉地套飾,既不張揚,也能顯出胤禛地身份。

    打扮好了。站在胤禛地面前,有些小小的緊張,卻也十分期待,這還是她和胤禛第一次單獨的出去,算約會嗎?她不是很確定,還帶著孩子們呢!此時又有些不想帶孩子了,可是想想,孩子們是主要的借口,如果不帶孩子。傳回去怎麼解釋?給人當小老婆啊!

    胤禛看著俏麗的小婦人怯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不禁有了一絲驚艷,是啊,蘇荔在自己面前看似隨意。可是卻處處的反應著小心,她保持著她心裡的那個度。最近似乎很有些不同了,沒有福晉她們的眼睛,她似乎找回了自己,在自己面前有了些小女兒的嬌憨,現在要跟自己出去,看看那小心的打扮,還有期待的眼神都讓胤禛覺得有些心酸起來,是啊。因為一直不自由,於是很無奈吧!

    “不帶孩子吧!就咱們倆。”胤禛心念一動,拉著她的手說道。

    “可以嗎?可是萬一……”蘇荔眼光一閃,但馬上暗淡下來。

    她是想和自己單獨的出去吧!胤禛心裡就更舍不得了,堅定地點點頭,“就咱們倆,穿便服誰也不會知道。”

    蘇荔忙讓明心去支開兩個小孩子,他們偷偷的溜出二門,生怕被孩子們發現。上了車。蘇荔才松了一口氣,拍胸口。

    胤禛笑了起來,但越發的感動起來,皇家地孩子,都難得見著父母,還能管父母此時在哪?孩子就是保姆嬷嬷的,像蘇荔這樣,想出個門還得偷偷摸摸的額娘,只怕也是獨一無二了。不過正是這樣。她養著的兩個孩子都健康而快樂。他們得到了足夠的關愛。

    玉膳坊在前門大街上,胤禛的車就停在大門口。蘇荔看看四周的人流,再看看門臉,不能不說十三是個很會做生意的人,構想的人是蘇荔,可是一切地實際操作卻是十三自己,選址,店面的裝飾都匠心獨具,處處透著隱性的奢華,不是真經歷過大富貴的人其實是做不到這點的。如果讓蘇荔自己來設計,只怕就得被人稱做暴發戶了。

    跟著胤禛徑自走到二進貴賓房,小二自是認識胤禛的,直接打開了二樓中間的一個房門,蘇荔卻沒進去,“這是爺的專用房嗎?”

    胤禛一愣,看看點點頭,“怎麼啦?”

    “不是。小二哥,煩請,十三爺是給每位爺都准備了房間?還是四爺獨有?”

    “幾位爺都有自己習慣的房間,如果空著,就盡量地給爺們准備。”小二笑得很可愛,果然適合做侍應。

    “每間房都一樣嗎?”蘇荔跨進去看了一眼,跟自己想的小包間倒不太一樣,做得有點像富貴人家的客廳,裡間按滿人的習慣盤著大炕,擺著舒服的繡墩,兩邊的炕櫃上擺著古董和書籍,炕桌上還有茶壺、茶具;外間就是中等的餐桌,看來胤禛在這兒也不會大擺宴席,就三、五友人閒聊聚聚而已。外間的牆上掛著古畫,牆角還擺著一盆精致的蘭花。她注意到牆上掛著一幅達摩參禅圖。

    “現在還有空間嗎?我想都看一眼。”蘇荔又退了出來。

    “夫人不喜歡這間?”小二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就是想看看,難得出來。”蘇荔有些羞澀地笑道。

    小二理解,馬上笑呵呵地前頭帶路,順手打開了隔壁的一間,“這間是八、九、十四爺喜歡坐地屋子,平日裡這間房也被十四爺長包了,不許人進的。當然,夫人看看倒是行的。”

    這間的格局一樣,但炕下還擺上幾張舒服的酸枝便椅,椅上還有軟墊,看著就是這兒的主人是常常要高朋友滿座的,炕頭只有一方有櫃子,櫃子上沒書,只有幾樣精致的古董。這間牆上掛著萬馬奔騰。

    胤禛先只當是蘇荔好玩,便由了她,跟著她漫不經心的看著,看到老十四這間時,卻沒來由的皺了一下眉頭。

    第三間是老三的專用間了,不但炕頭上滿是書,連外間的角落放了個小小的條案,案上還有筆墨紙硯,似乎隨時准備著讓主人呤詩作畫。牆上掛著的也一幅竹林七賢。

    “三爺這間其實五爺、七爺,還有十二爺也常來的。”小二笑著關上了門,准備看下間了。

    “以前二爺有專用的房間嗎?”蘇荔想想,開店時,太子還沒被廢。

    小二笑笑,“當然有,只不過後來重新裝飾過了,您請。”小二越過第四間,打開左邊樓梯邊的第一間來,打開,倒沒什麼特別了,與胤禛的那間差不多,不過更精致一些,牆上只掛了一幅富貴牡丹。

    “現在這間誰用?”

    “誰用都成,只要出得起價錢,這間看著隨意,卻是這樓上最貴的一間,裡面的家具都是選得最好的材料。那位不用了,可是東西又不能拆了扔,自是要出得起價錢的人來用。人啊就是犯賤,越貴越有人定,這不,都定到明年去了。”小二呵呵的笑著。

    “放心,你們四爺不會強要這間的。”蘇荔白了他一眼,直接戳破了小二那小小的算盤。小二馬上笑了起來。

    “四爺和夫人想用哪間?”

    “外院的樓上不是也有雅室嗎?”蘇荔看看胤禛,胤禛皺眉,但沒做聲。小二忙帶著他們回到外院,引他們上了二樓,打開一個靠窗的雅間。房間裡只有一張方桌,靠著窗邊擺著,兩邊是太師椅,看來這間只招待兩人而已。蘇荔點頭,終於坐下了。

    胤禛看看四周,他當初只是隨便看了看,卻沒真的進來。看來外間也不錯,雖然不夠裡間那麼舒服,但是只是吃飯的話,這兒倒是更好,還可以鳥瞰前門大街,正適合蘇荔這種不常出門的小婦人。

    他沒有問蘇荔為什麼要去看那些房間,當然這兒也不適合問,於是由著蘇荔自由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第150章    十三的秘密

    點了菜,兩人便隨意的看著街景,說些無關緊要的話,蘇荔還是第一次這麼和胤禛一起出來隨意的約會,顯得很興奮,看著什麼都好奇。

    “爺……”她又看到一個稀奇古怪的東西,又問胤禛,胤禛快煩死了,她已經問了半天了,歎了一口氣,喝了一口冰涼的果汁,竟然沒家裡的好喝?心裡歎息了一聲。

    “過會天黑了,爺帶你下去走走,別問了。”胤禛快說得累死了,可是卻越發覺得蘇荔可憐,自己從沒禁止過她出門,而她怎麼跟第一次出門一樣,什麼也沒見過。連看到糖葫蘆也要小二下去買幾根,她自己吃一根,留下兩根要帶回去給孩子。

    “天黑了城門也要關了,蕙芷天一黑就誰也不要的。”蘇荔反對,雖然玩得不亦樂乎,可還沒忘記自己是做娘的,但身子仍探在窗外張望,“小二哥,快,那個賣面人的,給我叫上來。”她又發現了什麼,尖叫一聲。此時此刻蘇荔終於知道當主子的好處了。她一聲,小二就跟鼠標一樣,指哪打哪,真叫一個爽啊。

    小二馬上沖了出去,這頓飯吃得,蘇荔幾乎沒吃什麼,光指著小二跑上跑下了,快斷腿了。胤禛決心過會一定要給小二賞錢,太辛苦了,但面上卻一直保持著冷淡。

    很快,面人藝人被戰戰兢兢的邊攤子一起被帶上來了。胤禛搖頭歎氣,難不成蘇荔想把面人攤子都買回去?

    “來,給我捏個爺!”蘇荔指著胤禛直接命令道。

    胤禛和藝人都愣了一下,胤禛白了蘇荔一眼,心道爺也是可以隨便捏的嗎?動動嘴,最終也沒能反對,心歎,算了,難得她高興。

    藝人看胤禛沒反對,放下箱子。自己熟練的坐下,給胤禛捏起面人來,很快冷若冰霜的胤禛活靈活現的在藝人手中成型,手藝真是好得沒話說了。

    蘇荔哈哈大笑,遞給胤禛,“像爺不?”

    胤禛看了一眼。倒真的有些相似,掏出些零錢准備拿給藝人。

    “等下。再給爺捏個笑臉地。要跟廟裡地彌羅佛一樣。”蘇荔趕緊攔住。捧著面人繼續吩咐。此時胤禛算是知道為什麼連人帶攤子地弄上來了。原是想捏一套啊!

    藝人愣了一下。似乎怎麼也想不出胤禛笑是什麼樣子。茫然地看著蘇荔。

    “爺。笑個!”蘇荔對胤禛甜甜地笑著。胤禛扭頭看向窗外。不理她。

    蘇荔沒法了。回頭掃視藝人做地現成地面人。指著一個笑得跟傻子一樣地面人說道。“嘴就照著這樣捏。”

    藝人無奈。老實地看看胤禛。再看看那傻笑地面人。想想。老實地捏了起來。他也看得出這兩位不是一般人。聽話好了。

    到底是藝高膽大。很快一個笑逐顏開。跟彌羅佛一樣地胤禛出現在藝人手中。蘇荔更是樂不可支。想想。“再捏一個老公公地爺。還要再捏一個老婆婆地我。”

    這次藝人不問了,直接捏起來,白白的頭發,額上加了三條皺紋,加上和藹的笑容,俨然就是位慈眉善目的富家翁。看上去比現在的胤禛好看多了;蘇荔就差點,可能沒捏慣,蘇荔看上去跟現在沒什麼兩樣,一臉古怪的笑容,用胤禛事後地評語是,“賊眉鼠眼!”

    反正他們是趕著關城門之前離開了,蘇荔笑眯眯捧著裝著不同樣子的胤禛,得意的笑著。身邊還裝著一堆沒用地東西,給寶寶和蕙芷的蝈蝈、糖葫蘆、各式的面人。反正蘇荔覺得好玩的都讓小二買了一堆回來。更讓胤禛很郁悶的是,買了這麼多。竟然沒花多少銀子,這家伙還跟她自己說的,小家子氣,喜歡的都是些不又值錢又沒用的玩藝。

    “為什麼要去看那些房間。”胤禛終於開口了,不然蘇荔能一路玩著回園子裡去,完全沒有說正經事兒的自覺性。這在自己地車上,外面趕車的人是心腹,當然,趕車的也聽不到車裡的小聲談話。蘇荔放下手上的玩藝,想想側頭試探的問道,“說好奇成不?”

    胤禛白了她一眼,她只好收起好玩的心態,認真的想了一下。

    “開始真是好奇,因為小二直接就把爺引進了那間房,本來想著,也是,荔兒去福晉、德妃那兒,不也是挑自己個習慣的那張椅子坐?但進去了,卻覺得不同了,裡間地擺設習慣太熟悉。再想想,可不就是跟爺在外書房的格局很相仿?爺不知道注意沒,那繡墩的花樣都跟家裡的一樣;還有進門的那張畫,《達摩參禅圖》,爺不覺得很親切嗎?還有蘭花,爺的外書房裡不是也供著一盆?當然十三爺是爺的好兄弟,給爺布置一間,讓爺覺得舒適、有親切感的雅室,這也是說得過去的,不然荔兒也不會問是不是只為爺這麼做了。”蘇荔字斟句酌,慢慢地回憶自己自走進那個房間後地感覺。

    “當時老十三引我去時,也是直接帶我去了那間房,後來每次就習慣的跟著小二去那間房了,當時沒想那麼多,只覺得那兒舒服,說話也放心……”胤禛突然眯起了眼,他已經意識到蘇荔為什麼會看完一系列地房間之後,最終毅然的選擇了前樓的雅室了。

    “在隔音的房間其實就是為了說秘密的話,十三爺的這些房間全是,可是……”蘇荔輕歎了一聲,胤禛真是聰明,竟然一下子就想到自己想說什麼了,要繼續說下去嗎?看看胤禛探循的目光,想了一下,說下去會有什麼後果?其實他明明已經猜出一、二了?遲疑的看看手裡的胤禛頭像,心裡忽的柔軟了一下,這是愛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男人,抬起眼簾,下定了決心,“只是荔兒是不易信人的,即便是十三爺。誰知道是不是真的隔音,如果裡面裝個什麼東西。可以聽到裡面的談話,那麼……”

    蘇荔再次輕輕的搖搖頭,不再說了。她從不敢小看古人地智慧,在看了那麼多間房後,她更加不敢小看。現在十三也許沒有自己想得那麼不堪,可是誰又敢說他不會?把房間刻意的布置成那樣。其心就有待商榷了。

    “還不夠!你最後選了去外樓,你一定看到了什麼?”胤禛不相信蘇荔此時只是直覺,蘇荔對逛街沒興趣,而這些玩藝兒,除了面人,其它的再普通也沒有了。

    “不算發現,是不舒服!”蘇荔糾正了胤禛的話,此時胤禛表現得其實是不想相信,他在找不用相信的理由。這時的胤禛應該是真實可信地吧!樣子真可愛,她笑了笑,輕輕的拍拍胤禛僵硬的臉部肌肉。

    “那些房間讓荔兒覺得不舒服!再就是荔兒覺得奇怪。小二說二爺的那間房不能用了,可是裡面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又不能拆。什麼不能拆?他特意說了是家具!家具為什麼不能拆?難不成這些家具都是定死在原位的?這點讓荔兒很不舒服?定死了,表示當初做時,有些東西是不能被看到的,所以要把家具釘在原位,讓人無法發現。什麼東西不能讓人發現?”蘇荔看著胤禛,連續的問著問題,“還有就是。爺您沒發現每間房掛畫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地,當然這也不算是什麼理由了,但荔兒覺得既然每間房的主人喜好不同,布置是因人而異的,可是為什麼畫地位置卻定死了?爺房裡的《達摩參禅圖》可是掛在對著炕頭的牆上,讓爺一抬頭就能見,而包間裡的那幅畫是掛在外間,一開門就能見的地方。其它的每個房音都是這樣,開門的牆上就一幅畫。其實那幅畫擺的位置是很突兀的,於是邊上要不放個花架子,要不就擺個條案來中和一下,以十三爺地眼光,是不該在那個位置放畫的。”

    “你是說老十三在用這些房間在偷聽?而且這些年來,他手上實際上已經掌握了一些秘密?”胤禛看著蘇荔,此時他想想都覺得芒刺在背,店已經開了七、八年了,自己有時也會帶下屬過去吃飯。也有時會和十三在裡面商談對朝局的看法。雖說都不很重要,可如果他同時也在監聽著自己。那真是太可怕了。

    當然這會他開始相信蘇荔不僅僅是心細了。不過這其實也與心細沒多大的關系,這酒樓有一部分本就是蘇荔的創意,當時老十三夫婦為了表示尊重,也曾經拿了很多圖紙來給她看。她對這兒本就有份參與的,現在身臨其境了,自然比旁人多一分敏銳。

    蘇荔想了一下,輕輕的搖頭。她其實是不太確定的,她現在只是提出自己的想法,但不能表示這是正確地,只能含糊的說道。

    “十三爺是爺的兄弟,是好兄弟。”她不能提示什麼,不過她似乎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十三是胤禛的好兄弟,如果他連胤禛都沒告訴,那麼他也許是想待價而沽了。胤禛是不是應該趕在別人發現之前,把這個兄弟攏在自己身下。

    “明天去善堂看看!”胤禛想得卻是其它,猛的下著決定。他剛剛低頭想一下,如果一個酒樓都能讓十三開成這樣,那麼,他不敢想這些年來,十三培養了一些什麼樣的孩子。

    “那好嗎?要不要跟十三福晉說一下,讓她帶咱們去。”蘇荔無奈的拉著胤禛的手,在在老十三跟老爺子去了塞外,如果今天他們去了玉膳坊,明天突然去善堂,難保十三和十三福晉不會產生不好的想法。何苦此時打草驚蛇呢?

    “你是不是覺得爺很傻?”胤禛看著蘇荔,苦笑一下。

    “為什麼?”蘇荔一愣,沒想到胤禛會突然說這個,誰敢說胤禛傻?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你一早就提醒過爺地,十三引你寫章程時,你就對他有所保留了。爺總想著,他從小就跟著爺,是好兄弟,沒聽你地;再後來,一廢太子時,十三的作為,爺還是想著,也許他只是為了爺在考慮;現在看看,如果真地如你說的,那些房間有機關,他派人偷聽爺們說話,那麼他也在偷聽爺說話,卻從沒告訴過爺這些,誰知道那些人在說什麼?他又知道了什麼?如果真的記了這麼些年,那就太可怕了。”胤禛不得不聯想起老十三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現在看來,他真的是在為自己打算,還是根本是他一直想另起爐灶,只是太急切而失敗了?

    “胤禛,荔兒發現寶寶還真像你,就像他相信小得兒不會傷害他,更不會傷害別人,即使有人告訴他,小得兒踢了人,他只怕也會以為那一定是那人站的地方不對,就像爺相信十三爺不會傷害您一樣!”蘇荔看著胤禛受傷的臉突然笑道。胤禛知道她想安慰自己,輕輕的拍了她一下。

    “胤禛,這樣的你才是荔兒喜歡的人,你有天真的一面,其實這樣很好,如果一個可信的朋友兄弟都沒有,還怎麼過日子。”蘇荔輕輕的摟住胤禛,溫柔的說道。

    蘇荔在微笑,她想到後世裡有個滿學專家談起雍正時都會提起胤禛做過蠢事,比如《大義覺迷錄》。即使是自己當時看《雍正王朝》時還想,這丫的傻了吧?不是沒事找事嗎?現在看胤禛受傷的樣子一下子明白了,他不傻,只是天真,他費盡心血的對人好,卻得不到理解時,他就像祥林嫂一樣急切的想向每個人述說,可是他面對的卻是險惡的人心,人不會往好了想他,只會覺得,你在做賊心虛。

    胤禛沒有說話,想來還是有些受傷吧!其實蘇荔明白胤禛的感覺,那是一種被背叛的感覺,意志薄弱一點的只怕就能產生心理障礙,直接瘋掉。如果是自己一直被最信任的朋友竊聽,那種挫敗感應該更甚於胤禛吧。

    “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每次這麼叫時,都是你可憐我的時候。”胤禛反抱住蘇荔,像只受傷的小狗,蘇荔輕輕的歎息著。

    “胤禛,沒人敢可憐你,更不敢小看你,荔兒就更不敢了。剛剛說的是真的,荔兒喜歡如此天真的你,這讓荔兒很安心。”蘇荔輕吻一下胤禛的嘴角,胤禛自是明白蘇荔的潛在含意。因為這樣,他才是蘇荔喜歡,並且信任的那個人。胤禛低頭吻住了她,此時只有蘇荔的溫柔能撫愛他受傷的心。

    “你不怕嗎?”胤禛親吻了蘇荔好一會兒,才才喘息的問道。

    “什麼?”蘇荔還在意亂情迷中,哪裡能猜到胤禛沒頭沒腦的問話。

    “老二在那兒也有房間。”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0:44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18 PM 編輯

第151章    回不回家是個問題!

    胤禛看著蘇荔的眼睛,蘇荔從迷蒙到清醒用了一段時間,這讓胤禛感到滿意,她沒自己想的那麼機敏,而且如她所說的,她對那位二爺真是沒什麼想頭了。於是又要吻了上去,這次蘇荔推開了他,目光變得憤怒。

    “這是爺心裡的刺嗎?”

    胤禛默然,雖然不想提及,可是偶爾抱起蕙芷時,他就會想起鹹安宮裡那個人。他知道女兒在蘇荔的身邊嗎?如果知道了,會不會覺得欣喜?他們之間因為有了蕙芷而變得有了聯系,即使他們也許從此不再相見?

    “怎麼樣才能拔了那根刺?”蘇荔冷冷的問道,蘇荔就像一下子從天堂墜入地獄,這些日子的甜蜜原來只是假像,在這個男人心裡原來還是在介意著,自己身體原先那位主人曾經青澀的愛情。這個身體現在已經屬於蘇荔了,那麼不可避免的,她必須繼承這份有毒的遺產。

    胤禛感覺到蘇荔身體的僵硬,而這份僵硬讓他感到害怕,以前蘇荔都會自己安慰自己,然後回復以往快樂的心態,可是這次,胤禛覺得蘇荔很難了。忙抱緊了她,雖不知道該說什麼,但不敢松開手。

    “找人去鹹安宮把他毒死行嗎?真這麼做了,爺只怕要害怕荔兒了,會覺得荔兒心狠,過些日子會覺得荔兒也會這麼對爺,於是厭惡;荔兒對他不聞不問,爺還會想,她抱著蕙芷時會想什麼?”蘇荔似乎萬念俱灰一般,聲音裡滿是壓抑與無力,“其實爺也不知道到底想讓荔兒怎麼做,你明知道,荔兒對他還不如八爺、十爺,可是你卻止不住你內心的不安。爺,荔兒就這麼讓你不放心?”

    “不是,不是!”胤禛搖頭。但仍舊死死的抱著蘇荔,讓她無法掙脫,“爺知道你心裡沒他,可是爺卻連想都不願想,他心裡還有你!明白嗎?因為覺得他心裡有你,現在在鹹安宮裡想你。爺都覺得不舒服。”

    蘇荔茫然的抬頭看著胤禛,突然覺得很可笑,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奇怪,如果說他不肯原諒自己曾愛過二爺倒也罷了。現在的問題是,他已經小器到,連別人愛過自己他都憤怒,她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愛人,可是她怎麼讓人不要愛自己?她突然慶幸起來,幸虧自己不是萬人迷女主。不然真是麻煩了!

    “幸虧荔兒只跟爺在一塊,不然,萬一真的沾花惹草了。爺還不得把荔兒吃了。”被胤禛一鬧,蘇荔突然沒那麼生氣了,是啊怎麼生氣,那人被關著呢,現在有的是時間想,胤禛管得著人家嗎?

    “想出去告訴爺,想去哪都成,爺帶你去。”胤禛卻恬不知恥的輕聲保證起來,態度很明確。從現在起,蘇荔想出門逛街還是由胤禛相陪最好。看蘇荔又想反抗,忙柔聲說道,“最浪漫的不是想和爺一起慢慢變老嗎?你好好活著,跟爺一起慢慢變老,跟你剛捏的小面人一樣,一個老公公一個老婆婆,爺就永遠把你捧在手心裡當寶。”

    “是一個老公公,很多個老老婆。當然還有很多年輕地小老婆。”蘇荔癟癟嘴很不屑,胤禛會背自己的歌詞,她很感動,可是想想後院那些大小的老婆們,忙又掙脫出來,“爺,荔兒都沒介意你那麼多老婆呢!”

    “不管爺有多少個老婆。爺答應你。除了福晉和年氏。沒人比你位置高!”胤禛悠然自得地保證著。

    蘇荔氣結。福晉和年氏。一個相濡以沫、一個國色天香。更何況當初她說過。這些人比她早。她憑什麼去妒忌?胤禛一定記得。於是這會拿這話來堵自己地嘴。一時氣憤想一錘打向胤禛地胸口。可是生生地改了方向打向了車壁。

    “舍不得?”胤禛笑了起來。

    “打壞了還不得我伺候?”蘇荔粗聲粗氣地吼了一聲。

    胤禛哈哈大笑。但看蘇荔不生氣了。還是正色地說道。“爺說地是真地。有一段老二常在那兒宴客。萬一真地讓十三知道了……”

    蘇荔冷靜下來。想想自己剛剛也是太沖動了。是啊。胤禛問地是本來話。自己怎麼一下子就炸了呢。反省了一下。細細地想想。輕輕地搖搖頭。

    “荔兒覺得不會,您別瞎猜,萬一讓人覺得咱們做賊心虛就不好了;再說,即便是二爺一時酒後失言了,證據在哪?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咱們死不認賬了,難不能還找二爺來對質不成?其三,就算是二爺說了,知道地也是十三爺,又不是九爺他們;即便是九爺他們,他們把這事拿出來有什麼意義?爺已經與他們對決朝堂了?風月之事,如果不關朝堂,他們也只會一笑置之。最多拿來跟爺做交易,讓爺向他們靠攏而已。所以現在看來最壞的結果不過是人家拿椅子跟你換荔兒,您肯嗎?”蘇荔順著思路一路說下去,說完最後一句時,她後悔了,馬上搖頭,飛快的按住了胤禛,“別回答我,我不想知道,放心,這個結果不會出現,而且也不可能出現。”

    “怕爺說舍了你去搶椅子?”胤禛很感激蘇荔及時地刹車,不然,真的讓他回答,他不忍心。

    “荔兒希望爺成功,爺成功了,才能帶荔兒去游山玩水,去熱河狩獵!”蘇荔笑著,可是眼睛裡卻沒有以往的光彩。

    “傻瓜!”胤禛揉著蘇荔的小臉,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心疼,可是卻沒法給她絲毫的承諾。

    善堂最終也沒去,早上起來胤禛就改了主意,蘇荔說得對,也許現在什麼也不做最好。他明白此時去看了,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會讓自己徒添煩惱,不如好好想想如何釜底抽薪,讓十三甘心情願的俯首稱臣。

    吃完早飯他就該回城了,蕙芷摟著他有些舍不得,“阿瑪,你什麼時候再來看心肝?”

    “再過五天阿瑪就來,小心肝數完小手指,阿瑪就來了。”胤禛親親蕙芷,教她數手指。

    “一。二,三,四,五!數完了,阿瑪就不走了?”蕙芷飛快的數完,又摟緊了胤禛。胤禛心裡倒不是滋味起來。想了半天,看看蘇荔,“天也快涼了,不如回家吧!”

    蘇荔可還記得是胤禛不太想自己回去的,白了他一眼扭頭不理他,胤禛無奈,自己喜歡看到蘇荔開心,可是現在又舍不得女兒難過,真是好生為難。

    “阿瑪。下次來記得把貝貝也帶來,不騎馬他只怕又胖回去了。”寶寶手上還拿著馬鞭,似乎打算胤禛一走。他就去騎馬了,小臉都曬得紅通通了,不過就透著精神,眼睛跟蘇荔一樣亮晶晶地,胤禛滿意的笑笑。

    “別光顧著騎馬,該念的書還得念,阿瑪下次來時要查功課的。”但對兒子胤禛還是保持了他一慣的嚴肅,不過此時抱著蕙芷,不怎麼像樣就是了。

    胤禛自是還得走。他有工作,他在城裡還有一大家子人。蘇荔沒留他,因為留不下。她知道就跟昨天那個問題一樣,問完了只會讓自己難堪,那把椅子是胤禛畢生奮斗的目標,怎麼可能會因為自己而放棄?就像是曾經以為是不愛江山愛美人地溫沙公爵,後來還是被人查出,他被趕下台並不是因為那位風流寡婦,而是因為在二戰期間的賣國行為。只是皇室與英國國會都不願讓這一丑聞公諸於世。於是給了他一個漂亮的台階罷了。蘇荔記得看到這則新聞時,就突然覺得世間已經沒什麼值得期待了,只不過是日子還得一樣要過下去。明明都是在現代想得很明白地事,怎麼就被胤禛幾句話給騙了?

    “額娘,你怎麼啦?”寶寶沒立即去騎馬,牽著蕙芷側頭看著發呆的蘇荔。

    “沒事,要額娘陪你嗎?”胤禛不在時,都是蘇荔陪寶寶,而蕙芷就坐在以前寶寶坐過的位置。母子三人一起在院中漫跑閒蕩。

    “為什麼不和阿瑪回家。我們回家也可以騎馬啊!”寶寶露出了少有地嚴肅。蘇荔知道寶寶比一般的孩子早熟,她也從沒真的把他當孩子看。總是會認真的聽他說話,再認真的回復,只是這次,似乎有些無奈。“其實阿瑪喜歡我們在這裡,雖然他會辛苦一些,常常要出城來看我們,可是如果我們不在家裡,家裡會少很多事,阿瑪會輕松一些;當然主要是你們,在這兒,你們會快樂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天天去看那麼些額娘們的臉色。”蘇荔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可是再小心,似乎都回避不了,她最後只能坦然以對。

    “心肝喜歡親額娘,也喜歡耿額娘。”蕙芷插嘴,她可聽不懂那些,只覺得對她笑,親吻她地,她就喜歡。

    蘇荔笑了起來,後院裡又不僅僅只有這兩位額娘。但不想打擊蕙芷,只有笑著抱起她,向外走,不回答孩子問題最好地辦法就是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可是我還是覺得額娘應該回去。”即使騎在馬上,寶寶還是一臉嚴肅,跟他那個木頭老爹有一拼。

    “為什麼?在這兒多好,阿瑪還知道帶額娘出去玩,給你們買糖葫蘆吃,回家有什麼?”蘇荔有些煩了,孩子氣地吼了寶寶一句,在這兒還可以當什麼事都沒有,多好。小心的護住蕙芷,一夾馬肚讓馬跑起來。心道,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好玩了。

    “在這兒只是聽不見人說,可是說話的人還在,那些話還在啊!阿瑪現在可以常來,過些日子累了、倦了呢?”寶寶趕了來上,還是酷酷地樣子,一點也不像五歲的孩子。

    蘇荔白了他一眼,但卻不能不說寶寶說的是對的,現在只是聽不見是非聲而已,自己又何嘗躲開了是非圈子?胤此時不讓自己回去,不過是覺得這裡自在,可是過些日子,這種新鮮感不再了,自己難不成就真的就在這兒等著變閒妻涼母?拉住馬頭,回頭看著寶寶,有些遲疑,“讓人收拾東西?”

    寶寶點頭,露出可愛的笑容,一揚鞭,“駕!我們回家羅!”

    蘇荔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上當了?寶寶只是自己想回去?想歸這麼想,還是讓明心收拾東西,自己帶著孩子們坐車回城。

    胤禛直接回了衙門,也借機清理自己的思緒,晚上蘇荔還在跟自己強調,自己對酒樓所想是猜測,不能算數。胤禛當然知道蘇荔的個性,想了一晚覺得可能還是得再確認一下。可是派誰?目光最終落在李衛身上,他為人機警,應該能在不驚動各方人馬的情況下查出較確切地情況。這事不很難,李衛在地方上本就是查案的高手,胤禛也只是說了自己的懷疑,把蘇荔看到的一些不很合理的情況跟李衛說了一下,當然,他不會說是蘇荔看到的,李衛自然也不會問,只是靜靜的聽完。想了想。

    “主子只是要在不驚動十三爺的情形下知道酒樓裡到底有沒貓膩,還是要知道有什麼貓膩?”

    “查的方式不同?”

    “是,如果主子只想知道酒樓蓋得有沒問題,找工匠就成了;至於說,想確實地知道哪有問題,那就得派人去酒樓查看了,當然奴才自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李衛溫順的笑著,他的意思很明確,其實這事是很簡單的,如果十三爺當初蓋房時有特殊的要求的話,那麼幫他做這些事的人,自然現在不可能安穩的回到自己原來的生活,只要知道這些人現在在哪就完了。如果要查探索,剛剛說地細節是不是真地,就麻煩一點,但進入酒樓,試著摸摸底,也不是不可能。

    胤禛手轉念珠,沉吟片刻,“只要知道十三爺當時蓋時到底做沒做手腳就好。以不打草驚蛇為第一要務。”

    李衛領命而去,李衛回京後,在戶部領個小閒職,反而比以前更忙,他現在也終於知道胤禛調他回來,實際上也的確有些事,胤禛手上實在是沒人可用。

    正事完了,心裡便轉到蘇荔身上,她很容易快樂,可是也容易不快樂,只是她地不快樂會刻意的隱藏起來,她只會笑著看自己,刻意的把自己放到最低,想到這個都讓胤禛感到心疼;要讓他們一直在園子裡嗎?寶寶要進學,不能總由蘇荔自己親自教。可是回來了後院的事必然會影響她的心情,才歡快幾天?自己想松散的時候連個可去的地方都沒有了。




第152章    意想不到的沖突

    晚上一進二門,一個小人影就向自己飛來:“阿瑪!”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蕙芷就已經撲在自己懷裡了。胤禛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抱起來仔細的看看才確定是真的。

    “唉,心肝早早的就在這兒等爺了,還是女兒好吧!”福晉笑盈盈的等在那兒。

    “他們回來了?”胤禛抱起蕙芷使勁的親了一下,心態一下子就輕松起來。他們自己回來倒是解決了自己的煩惱,不用在矛盾中不停的權衡。

    “心肝舍不得阿瑪,寶寶哥哥就讓額娘回來了。”蕙芷得意的向胤禛表著功。

    “是啊,小心肝真乖,阿瑪最喜歡小心肝了。”胤禛笑逐顏開,再次親向蕙芷。蕙芷咯咯的笑著,兩父女玩得不亦樂乎時,背後傳來一聲咳嗽。

    年氏袅袅婷婷的過來,帶著一群老媽子、丫頭。小貓被乖乖的抱在奶娘懷裡,笑著和胤禛、蕙芷揮著手。

    年氏向胤禛、福晉行了禮,接過小貓硬生生的放到地上,“小貓,給阿瑪問安。”

    胤禛有些無奈,把蕙芷遞給福晉,自己蹲下抱起小貓,並在小貓臉上親了一下:“不用了,阿瑪喜歡女兒,小貓和姐姐,阿瑪一樣疼。”

    “小貓也喜歡姐姐,姐姐送小貓小蝈蝈。”小貓甜甜的笑著。早上蘇荔他們一回家,給福晉請了安後,就帶著孩子們到年氏這兒看看,蕙芷特意把蘇荔買的小玩藝分了幾個出來給小貓。小貓自己最喜歡會叫的蝈蝈,拿在手上很有互動感,忙向胤顯白。也沒注意到年氏僵硬的臉。

    年氏可不希罕那些看著髒兮兮的玩藝,怎麼說,小貓也是王府正兒八經的格格。蘇荔回來卻只給孩子帶這些,不是擺明了不把自己和小貓兒放在眼裡嗎?不過是小貓喜歡,她也不好發作,強忍著罷了。

    “真的!姐姐回來。小貓高興吧!”胤禛笑了起來,他喜歡小貓高興的樣子,不禁也開心起來,小貓難得這麼高興的說這麼多話。也不理年氏,專心的邊與小貓說著話邊和福晉一起進屋。

    內院各位都在。不過似乎都等著看笑話。堂屋裡已經擺上大桌。看來蘇荔回來。福晉便讓大家過來一起聚聚。寶寶和貝貝則在屋角說著什麼。專注到胤禛進來都沒看見。

    “寶寶、貝貝。阿瑪回來了。”耿氏忙拉他們。他們忙跑了過來。

    “阿瑪!”兩人一齊打著千。胤禛看著打了幾個月蔫地貝貝終於活了過來。看來當時耿氏回來時不該帶著他。他從小就和寶寶在一起。寶寶就是他地腦子。突然離開自己地腦子幾個月。怎麼讓貝貝不打蔫。

    “說什麼這麼高興?”胤禛抱著小貓坐下。隨意問道。

    “寶寶在跟貝貝說有和阿瑪一樣地面人。不過額娘收了。寶寶正跟貝貝說。什麼時候也讓人進來捏幾個寶寶和貝貝。還要捏小心肝和小貓。”寶寶清晰地跟胤禛解釋著。別說貝貝。就是寶寶也沒真地上過街。他們只是一直坐在馬車裡走街過巷。而馬車外有人重重地保護。也都清了街地。哪看得到這些小攤販。

    “面人?”福晉愣了一下。蘇荔那兒怎麼會有那種民間地東西。更何況還是人像。那得對著人才能捏地?她狐疑地看了有些不自在地胤禛。馬上就明白了。

    “是和阿瑪一樣的面人,有不笑的、有笑的,還有老公公地。還有老婆婆的我額娘,不過沒有阿瑪的面人好看。”寶寶認真地解釋。

    胤禛裝作沒聽見,回避了福晉探索的目光,專心的去逗小貓。

    “阿瑪什麼是面人?面人會說話嗎?”小貓是連王府都沒出過的人。更是一臉向往。

    胤禛想了半天,小貓的話似乎不能不回答,可是問題是怎麼回答,現在他開始想果然讓蘇荔他們回來不是好事。

    “面人不會說話,放在小盒子裡,我額娘有三個阿瑪,一個額娘。”蕙芷搶著說道,“不過額娘不給寶寶哥哥和小心肝玩,只是給我們看了一眼。很好玩的。親額娘。你讓額娘給小心肝玩啊!”最後蕙芷還知道利用福晉壓蘇荔,倒是真聰明。胤禛本想笑的,可是看看大家的臉色,虎著臉輕喝了一聲,但還不敢大聲了,怕嚇著懷裡的小貓。

    “阿瑪和額娘也能玩?”胤禛白了蕙芷一眼,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

    蘇荔自然知道這不能給孩子們玩,看都不該看。可是清理東西時,孩子們手快拿到了,雖然馬上被搶回,但沒想到惹出現麼大地麻煩。

    胤禛看大家都盯著看他呢,只好乾巴巴的說道,“明兒讓人上街給你們買些就是了。”

    “哦!敢情是爺偷偷的帶著荔兒上街了。爺也真是,既是回城了,為何不回家來?荔兒也是,在府裡住得好好的,非要鬧著去園子,現在可好,上個街還得爺帶著,府裡上街不是方便得多嗎?至少還有我們幾個陪著一起逛,爺哪裡會挑東西?”年氏聽半天了,正等著胤禛開口,好堵截呢!看胤禛不搭腔,她也不氣餒,該說的她照樣要說。

    “荔兒呢?回來半天了,怎麼也沒見她?”胤禛還是不接話,四處張望著,裝著找人,也是回來半天了怎麼只有蘇荔沒露面了?“她能在哪?在外頭這些日子,廚房總得有些收收檢檢的,都忙了一天了,還想著給爺做點順口的。”福晉笑著搖頭,看來兩人又單獨出去了,不然怎麼會顧左言右,但還是偷偷在胤禛腰上擰了一下。胤禛吃痛,但不敢表露出來,現在他想的是,誰來救救自己。

    蘇荔忙完了進屋時,指揮人把菜擺上,卻沒注意到屋裡人的表情差異,等弄好了,想請大家上座時。才發現福晉和耿氏對自己笑著,而年氏地臉暧昧不明,其它人則都是一幅等著看好戲的期待。

    “怎麼啦?”

    “沒事,寶寶、心肝說你那兒有三個爺,我們小貓可從來就沒見過面人呢!”年氏笑得很假。

    “當是什麼事,先吃飯吧!”蘇荔心涼了半截。看了兩個孩子一眼,回頭笑笑,“明心,去我屋裡把那個檀木匣子拿來。”

    胤禛黑著臉坐在首位,蘇荔看小貓在胤禛懷裡,便把給小貓單做的玉米粥放到了胤面前,“您先喂小貓吧!能吃多少吃多少。”本不想准備小貓的飯,可是既是大家一起吃飯,總不能不做她的。

    “這是什麼?”年氏搶先問道。“為什麼只有小貓吃這個?”

    蘇荔看到年氏一臉防備有些無力了,但也很氣,順手拿起直接給了福晉。“姐姐你喂給蕙芷吃吧!”本想就坐下了,但想想還是不想和年氏翻臉,笑笑溫聲對小貓說道,“小貓,想吃什麼讓阿瑪給你挾。”

    小貓本已經准備自己拿銀匙去舀粥的,卻一下子沒有了,她看在福晉懷裡自己大口吃粥的蕙芷,不禁失望地看向了胤。

    “只做了一碗?”

    “小貓腸胃弱,單煮的粥。年姐姐過會給小貓煮些面吃也可以。小貓,這個湯也很好,喝湯好不好?”蘇荔從大碗裡舀了一碗湯給了小貓。

    “主子!”明心拿來了盒子遞給了蘇荔。

    “看到有捏面人地一時好玩,讓人捏地,怕孩子們弄壞了,於是就收了起來。”蘇荔直接遞給了福晉。

    福晉打開,一看便笑得花枝亂顫,順手遞給耿氏,耿氏一邊打開貝貝伸過來的手。一邊哈哈大笑,“那個笑地是爺嗎?是人亂捏地吧?”

    轉了一圈,終於到了年氏的手上,前兩個自是好玩,而年氏的眼裡卻是只有那對老公公、老婆婆。這是一對,其寓意不言而喻,不禁怒火中燒。蘇荔獨自在園子裡住時,她便有些不快了,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宮裡。是自己趕他們母子走的嗎?這讓宮裡德妃和其它妯娌們怎麼想?去了也就算了。胤禛本是五日一輪,現在倒好。改七日了,因為他有兩日要住在園子裡陪蘇荔他們,算算反而是蘇荔占盡了便宜。竟然現在還曝出他們住在外頭,胤禛還偷偷的帶著蘇荔上街游玩,原來出去了就是圖這個自在啊!世上便只有他們倆了,把這內院的人擺在哪?

    “看來荔兒還真是有心,要與爺白首不相離”年氏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看不出她到底想怎麼樣。

    蘇荔有點擔心,但想想,大家都在,年氏再不舒服應該也不會當場發作,於是只是小心的等她遞回,蘇荔可不想出現電視劇中常見的妻妾爭風打爛東西地爛戲碼。看年氏不屑的表情,輕飄的遞回,忙雙手去接。看盒子穩穩地拿到自己的手上,心裡這才安穩下起來。果然年氏是聰明人,沒有當場發飙。

    “不過寶寶說得對,這個老婆婆實在捏得不好,爺還是讓人進來再給荔兒再捏一個吧!”年氏卻又拿出那個老婆婆來順手揉成了一團。

    飯桌上靜得沒有一點聲音,胤、福晉自然知道年氏心裡不舒服了,這在座的女人沒一個會真的看了舒服,可是真的敢像年氏這樣,公開揉了的卻一個也不會有。他們很難想像,一直聰明伶俐的年氏怎麼會做這樣的蠢事。

    蕙芷從震驚中最早醒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你捏了我額娘,你是壞人,你賠我額娘。”

    蘇荔愣愣地看著空了一塊的盒子,三個胤禛好端端的躺在那兒,只有自己變成了一團爛泥,不,應該說,是破面團子。她努力的對自己說,沒關系,不值錢,還可以再捏。可是胸中的那團火卻怎麼也壓不住了,伸手把盒子直接遞到年氏面前。

    “為什麼不一起都揉了,這是跟爺一起出去時捏的,留下一個,都是留下了美好的記憶。不過也是,就算是您全毀了,不是還有捏面人的攤子嗎?以後爺但凡看到捏面人的就會想到那天,想到那天是和荔兒過地。”比刻薄蘇荔又不比別人差,只是這些年來一直騙自己過得不錯,拼命壓抑著呢!

    “行了!還吃不吃飯?”胤禛拍的一聲拍了筷子。

    “明心,收拾東西,咱們走。”蘇荔把匣子拍到桌上,抱起還在哭的蕙芷就往外沖,寶寶默默的放下了筷子,跟在後頭。

    貝貝看寶寶站起來了,也跟著要走,被耿氏抱住。貝貝想哭,被耿氏捂住了嘴,她也面臨著抉擇,年氏還是蘇荔。以前李氏和蘇荔比,她自然是跟蘇荔的;可是現在擺明了,年氏和蘇荔開始對決了,誰勝誰敗誰也不知道,她只是小人物,她不想站隊,還是老實的跟著福晉最安全。

    “去哪?城門都關了。”胤禛喝了一聲,當著這些人又不能親手去拉。蘇荔娘家在城外,園子也在城外,此時真的離家,真就沒地可去的。難不成讓堂堂的雍王府側福晉去住旅館不成?更何況還帶著孩子。

    “宮門不是沒關嗎?”蘇荔真地就准備進宮地,此時似乎只有德妃那兒才是可以真的保護自己地地方。胤禛剛剛一直沉默不語讓蘇荔很受傷,原來自己在他心裡真的如此而已嗎?她本不指往胤禛會幫著自己,可是至於這樣任自己被人欺侮嗎?

    “荔兒!”福晉知道再不起身就不成了,忙拉住她,真的這個時候進宮了,不是又是事嗎?四爺府就成了笑話。

    “我去找可心,明天回園子。”蘇荔看福晉捏得死死的手,冷靜下來。的確,此時去找德妃不是好主意,記得看過一本書裡寫過,夫婦吵架千萬別找人哭訴,丟臉的是自己,沒人會真的想幫你。輕歎一聲,抹開福晉,抱著抽咽的蕙芷頭也不回的走了。

    胤禛看著桌上那個檀木匣子,這是蘇荔裝首飾的,她直接把首飾倒出來,小心墊上紅緞子,再一個個的把面人放進去,並用厚紙片隔開。還說著,要找木匠專門打個盒子來裝,自己昨天還笑她小題大做作。現在,少了一個,自己的心竟然也像缺了一塊。白首不相離原來昨天蘇荔不是好玩,而是想與自己白首不相離。把小貓遞給福晉,自己拿了那個匣子默默的去了外書房,什麼話也沒說。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0:55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17 PM 編輯

第153章    退讓

    李衛家也在吃飯,只不過李衛不在。蘇荔照顧寶寶他們吃完,讓他們跟著李衛家的孩子玩去,自己才默默的坐在東廂裡發呆。

    可心一見他們來了,什麼也沒問,伺候他們吃了飯,讓人收拾客房自己搬過去,騰出東廂的主屋給他們,此時正在拿新的被褥,也不去打擾她,由著她自己想明白。

    “主子,小主子就住在外邊的暖閣,好在天氣還不涼,奴才這兒小了點委曲主子們了。”可心有些抱歉。

    “你在罵我!房子是我買的,不是嫌我買的小?”蘇荔馬上瞪了回來,可心大笑。

    “成了,會發火就沒事了,府裡的事兒,奴婢也不好問。主子的性子奴婢也知道一些,這次……”可心想了想卻沒說下去,蘇荔不是她正經的主子,但怎麼說當年自己成親時,蘇荔是幫過忙的,這些年,蘇荔也沒少接濟他們,回了京也是蘇荔想著要給他們買間單獨的宅子,不然依著福晉的性子是要讓他們在王府裡住的,當然那是因為親近,可是出了府這些年,也習慣了自己當家作主,真回去,只怕自己和福晉都會不適應吧!心裡便暗暗地的承了蘇荔的情。話能說到這份上,也已經是可心的極限。

    “李衛呢?這麼晚上怎麼還沒回來。”蘇荔也知道跟可心沒什麼可說的,笑笑打著岔。

    “好像是爺差他去辦什麼事,說晚上不回來吃飯了,現如今比在地方上還忙,十天回家吃一次晚飯就不錯了。”

    “嗯,爺現在身邊沒人,李衛只能辛苦一些了。”蘇荔點頭,不再問下去。可心知道規矩,也住了嘴,幫著她收拾了一下。說些閒話,正說著,舒心、順心沖了進來。

    “主子,怎麼來這兒了。看出來沒。關鍵時候,您還是瞧不上奴才們!”順心心直口快,聽小丫頭說蘇荔氣得帶著孩子到可心家來了,便邀著舒心一起趕了過來。想想也覺得氣憤,明明自己和舒心是她帶過的,有事的時候卻來了有官家身份的可心家。順心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份上的差異。

    “年福晉太過份了,真的瘋了不成?當著爺的面就敢這麼對主子;爺也是,什麼話也不說。真當主子是泥巴捏的?”舒心跟蘇荔的時間更長,自然感情更深,不禁也抱怨起來。她當然也對蘇荔來可心家有些酸溜溜地,可是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是面團,任人搓圓搓扁的。”蘇荔想著揉在年氏手中的自己。苦笑起來。

    可心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千算萬算還是沒算到這兩位會過來。唉。還是讓自己知道了。不過也好。至少知道是和年氏鬧了起來。心裡就更有底些了。回頭想想。又覺得自己傻。如果是跟福晉鬧。蘇荔怎麼會到自己家。笑完自己。馬上正攔住了舒心、順心地話頭。自己怎麼說也是四心中地大姐。該說得還得說:“別說了。越說主子越心煩。你們不會說點好地?”

    “怎麼說?後院地事兒你看少了。誰不是假貓假事地。暗地裡斗斗就算了。這麼明擺著欺侮人算什麼?咱們主子也是側福晉。生地還是阿哥。憑什麼任她那麼欺侮?”順心吼了可心一聲。

    “那你們怎麼不想想為何年福晉敢當著爺地面這麼幹?”可心翻了翻白眼。這兩位還真是光長歲數不長腦子。知道蘇荔不是跟爺也不是跟福晉怄氣。可心地心態就輕松多了。說話底氣便足了。她們四心可都是福晉一手栽培地。年氏算個屁啊!

    順心和舒心本就一直很服氣可心地。看可心發了惱。馬上就不作聲了。等著聽後話。

    可心看她們不發瘋了。打開門。遣走跟前伺候地下人們。再回來。“多大歲數了。也不管什麼地方。進來就嚷嚷。你不要臉。主子還要臉呢!”

    “這不是你家嗎?”順心嘟囔著。看可心瞪過來。縮了縮脖子。

    “誰家也不成,當年主子怎麼說的?難不成這幾年府裡的規矩改了?”可心黑著臉教訓著。

    蘇荔默默地看著可心教訓舒心順心,但她這話應該是說給自己聽的。突然心底升起一絲寒意。剛剛可心說了很重要的一句話,為什麼年氏敢在胤面前這麼幹?是啊,年氏不是沖動的人,以前自己沖動時,年氏也會過來壓制住自己,她從不沖動,所以這次她是有恃無恐。而一向強硬的福晉這次也保持了默然,甚至於會阻止自己進宮。如果是李氏,只怕福晉巴不得她能快點進宮的,回過頭,細細地回想堂屋裡發生的每一個細節,是啊,耿氏本該是自己最堅定的支持者,可是這次她也退縮了,年氏已經有這麼大的勢了?

    可心偷看蘇荔又陷入了沉思,心裡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只希望蘇荔別再鑽牛角尖,看清現在的形勢,可千萬別犯傻。

    晚上蘇荔等蕙芷睡了之後,看著一旁站著的寶寶,想了半天,“咱們明天回王府成嗎?”

    “不去園子?”寶寶很平靜,只是想知道原因,卻不是反對。蘇荔靜靜的看著兒子,才五歲,是啊,皇子五歲就已經是大人了,他們要讀書、要習武、要爭寵、要活著,他們沒時間感受童年,即使自己再努力,也沒有用。

    “今天額娘太沖動了,自己出來了,就該自己回去。”“為了我?”

    “是!”蘇荔認真的想了想,要告訴寶寶真實的情況嗎?可是看著寶寶堅忍地眼神,還是決心真的把他當成一個大人來對待。

    “額娘讓外公、姨夫他們都退出朝堂,讓你阿瑪放心,咱們沒有外戚,讓你阿瑪更疼愛你;可現在看,咱們退得太乾淨了,你除了阿瑪和親額娘的支持外,就什麼也沒有了。”蘇荔看到寶寶有些擔憂的表情,笑著撫摸了一下寶寶光光的前額,“你只有常常的在你阿瑪身邊。讓他時時的知道你是最好的,他沒疼錯人才好。所以以後額娘不會再這麼沖動了,會一直好好的待在你阿瑪地身邊。”

    “額娘會委曲地。”寶寶有些憤怒地握緊拳頭,這還是蘇荔第一次看到寶寶的憤怒。蘇荔心裡略安一點。寶寶終於肯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他地憤怒了,輕輕的把寶寶攬入懷中。寶寶晚上也在蘇荔身邊睡了。

    早上蕙芷看到寶寶,開心不已。顧不上穿衣服就去給寶寶搗亂,可能是在她看來,自己跟額娘睡很正常,可是哥哥是大孩子啊!弄得寶寶很煩,可能也因為有些羞澀。蘇荔看得直笑,但也知道從今天起。寶寶是死也也不會跟自己睡了,真是遺憾啊。

    早飯時李衛終於出現了,還是一臉的痞子像,看到蘇荔帶著寶寶他們出來,忙打個千。“主子吉祥、小主子吉祥、格格吉祥!”

    “李大人好忙呢!我可是奉著福晉意思,過來看看你到底對可心怎麼樣。果就被我試出來了,敢半夜三更才回來,你膽子夠大的?”蘇荔閒閒的坐下,把自己的到來找個誰也不相信的理由。

    “唉!主子,小的可是為朝庭辦事。花地卻是自己的銀子。”李衛本已經站起了,馬上就跪下了,一臉的無辜,“昨兒請人吃飯,想著主子在十三爺那兒有份子,還特意去見識見識,唉!”說到這兒,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耷拉著腦袋。

    “別跟我扯些有的沒地。出去應酬了就直說,可心都不為難你,難不成我去討這個嫌?快起吧,再跪,可心就心疼了。”

    “謝謝主子。”李衛起身,但也不敢坐,和可心一起站在餐桌邊上,似乎打算伺候蘇荔他們吃飯。

    “行了,裝啥啊!可心,坐!你們可是主人。讓我這個客著坐著你們站著。讓孩子學什麼?”蘇荔直接戳穿了李衛的假惺惺,拍拍身邊的凳子讓可心坐下。可心抱著蕙芷座下。專心的喂她吃飯。

    李衛坐在下首給寶寶挾了個小包子,轉頭痞痞的對著蘇荔笑道,“主子,那個玉膳坊您當初是怎麼想的?那後頭地小房間,奴才特意去試了試。外頭還真是一點聲音也沒有,耳朵貼門縫上也就只能聽到裡頭有人說話,可是說什麼就一點也聽不到了?怎麼做的,奴才也學著在家弄一間玩玩?”

    李衛昨天還是親自出馬去了玉膳坊看看,工匠找到幾個,可是十三爺似乎為了省錢還是為什麼,竟然這些工人都是只做自己的活,這個做家具、那個盤炕,明明知道有問題,可是就是找不出一點錯來;他只有找個由頭請戶部的同僚去玉膳房的後面雅間吃飯,不敢大動作,看了看那些家具,果然是訂死在地板上,牆上的畫不敢移動,只是當作喜歡趴近了看看,似乎也沒多大問題。現在他也相信這房間有問題,可是他不知道問題在哪?

    蘇荔笑了起來,原來胤禛把查酒樓的活派給了李衛,而李衛卻到自己這兒來套消息。回頭告訴胤禛,胤禛不得笑死,但這話卻不能讓李衛知道,這可是代表著胤禛對他的信任。

    “十三爺可沒告訴我是怎麼做的,不過一般來說,想隔音無非就是一個封字。封住了傳音地風,外頭可不就聽不見裡頭在說什麼了。”蘇荔還是盡自己所能的告訴他自己知道的,不記得聽誰說過,李衛很會辦案,也許說不定能被他查出來也不一定。

    “風?風會傳音?”李衛自是很難理解蘇荔在說什麼。

    “為什麼關了門外頭的聲音就小了?不是門擋住了聲音,而是擋住了傳音的風,看著外頭沒風,可是天地之間有氣,這個氣就是風!”蘇荔也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解釋,想了一下,“寶寶,把你的傳音筒給你李衛叔看看。”

    寶寶忙回屋去拿,傳音筒是蘇荔給寶寶做的,也不知道外頭有沒,反正寶寶和貝貝倒是喜歡各拿著一個竹筒隔得遠遠的說話。她聽說靠著這個發明的電話,不過看寶貝兄弟也不像是會發明那個的。

    “主子地意思是,就算是沒有風,如果有這麼個東西也能聽到房間裡地聲音?”李衛和寶寶試了試,想了想。

    蘇荔愣了一下,她只是想向李衛證明,聲音是要通過介質傳遞的,卻沒想到李衛已經想到如果有這麼一個東西,那麼封閉房間地聲音就可能傳到指定的地方。是啊,那天她光知道不舒服了,卻沒往深了想。懷疑十三可能會偷聽,可是卻沒想過,十三可能會用什麼辦法。

    “理是這麼個理,不過如果用線的話,可能不怎麼不容易。不過我倒是聽說有的地方,在屋子裡裝銅管,聲音可是通過管子傳遞。”她是若乾年前看一部英國的連續劇裡有看過,主人房和僕人房用銅管相連,主人拉鈴,僕人把耳朵湊在銅管就能聽到主人的吩咐。

    “那能裝哪?”李衛似乎過於感興趣了一些,幾乎是步步緊逼了,蘇荔搖頭。

    “那就不知道了,你想問什麼?一大早上的,沒事就吃飯,吃完飯去讓人套車,我們回去了。”

    “回去?”可心一直沒開口,她自是知道李衛問這些一定是正事了,她都當沒聽見,可是當蘇荔說要回去時,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回園子嗎?”

    “回家!天都涼了,回園子做什麼?”蘇荔瞪了她一眼。

    可心想笑,可是笑不出來,擠了個比一個哭還難看的笑容。李衛倒是很高興的,跑出去讓人套車了,並派人回雍王府通知。

    蘇荔專心的看蕙芷吃飯,可心有些擔心。

    “主子,不如讓爺來接吧!”可心雖然知道讓蘇荔回家是對的,可是這麼自己回去,似乎太沒面子了,可心都為她不值了。

    “自己出來的,當然得自己回去!爺不能在我這兒壞了規矩。”蘇荔沒看可心,又給了寶寶一個雞蛋,讓他快吃。

    寶寶很沉默,蕙芷好奇的看看額娘,再回頭看看寶寶哥哥,覺得有些奇怪,但聰明也保持了沉默,乖乖的吃著蘇荔挾的菜。可是沉默一直不是孩子的應有的天性,她最終還是忍不住了,“額娘,你沒吃?”

    “是啊?你真乖。”蘇荔才意識到自己面前的碗還是滿的,直接端起喝了一口,算是吃過了,她吃不下,她雖然已經決定回去了,可是胸中那股委曲卻怎麼也壓不下。她沒娘家,就算是有娘家又如何,胤禛是親王,誰又敢真的惹怒他?更何況還有寶寶呢!




第154章    思!

    一早福晉就進了外書房,胤禛也沒睡,靜靜的坐在書桌前,轉著手中的手珠發著呆。書桌上放著那個檀木匣子。

    福晉想了一夜,越想越覺得應該夠了,蘇荔已經躲出去幾個月了,才回來就又被趕了,年氏想幹嘛?難不成真的只是為了後院的爭風吃醋?怎麼可能?或者說,年氏這麼做是有預謀的?亦或是借題發揮?

    “怎麼不說話?”胤禛看福晉進來了,卻半天不開口。

    “要給爺套車,去李衛家把他們娘幾個接回來嗎?”福晉看著胤禛。

    “這樣以後誰嘔氣了都跑出去,爺都得去接?”胤禛低頭轉著手珠,盯著慈眉善目的老公公面人,輕聲的反問。

    “他們不是荔兒。”

    “爺想了一夜,年氏曾經她不是跟荔兒處得不錯嗎?”

    “妾懶得想,妾的責任就是讓內院安穩,讓內院不會成為爺的拖累。”福晉沒有回復,因為爺慣的!這話怎麼回?

    胤禛笑了,好半天,“現在你也這麼跟我說話了,後院裡難不成除了荔兒,爺就連一個可以說真心話的人都沒了?”

    “爺既是知道荔兒的好,為何如此讓她受辱?內院之中的爭斗有如爺在朝堂,昨日爺一言不發,便是讓荔兒他們母子在園子裡自生自滅嗎?”

    福晉暴怒了,這麼生氣並不是因為蘇荔,而是大有唇亡齒寒之感,昨天蘇荔一走,她就開始後悔,她應該旗幟鮮明的站出來支持蘇荔的,讓其它人看看,欺侮蘇荔就是打自己的臉,可看到胤的一言不發,她有些退卻了。事後想。自己錯了,蘇荔真的被打下去,自己在這後院也就沒什麼可依附的。年氏不管生不生得出兒子,將來扶個世子出來誰又能爭得過她?

    “荔兒求過我。求我別把外頭地事帶到她地面前。她累。她討厭一切斗爭地事。所以這些年像個老媽子似地躲在廚房裡。把自己藏匿起來。她和你一樣。可以自由地出入這間書房。可是她那麼愛看書地人。進來了。眼睛都不往有字地紙上瞟。我一直由著她。她不想參與。行;她想躲起來。也行;她想混吃等死。只糊裡糊塗地做我地女人。怎樣都行!那麼。她地極限在哪?”胤禛若有所思。他不是在問福晉。更像是在問自己。

    烏喇那拉氏坐下。深深地看著和自己二十年夫妻地男人。第一次。她有些吃不透他了。他想說什麼?昨天地不言不語只是為了試探蘇荔地極限?

    “爺希望荔兒地極限在哪?”

    “我不知道。她生氣跑掉我其實是很高興地。如果是以前。她不會。她會直接把這盒東西送給你或者分給你、年氏、耿氏。以前對我好。可是對你更好。甚至於。兒子都可以分給你。讓你當成自己地來養。她知道得很清楚。你決定著她地生死榮辱。能不能得寵、有沒兒子、兒子是不是能當世子對她來說無所謂。她跟著你。你活著。她就能活著;你過得好。她就會過得好。”

    “現在不同了?”

    “現在不同了。至少在我看來不同了。她有了喜歡地東西。年初時不是那麼喜歡那幅唐卡嗎?又不是什麼貴東西。喜歡成那樣。以往各府送給她貴重地玩藝還少嗎?可曾見過她真地喜歡什麼?即使是我送地。她也可以隨手給人。有時會覺得這個小東西其實沒心地。再想。就會覺得。她其實喜歡貴重地玩藝。可是她不占有。因為她覺得那些不是她地。用她地話說。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著有什麼用?她不讓自己變得執著。所以當她喜歡唐卡時。我很高興。是啊。很高興。因為她開始有自己地性子了。她開始真地融入這個家。融入咱們了。只是她當時並不自覺。”胤禛苦笑著搖搖頭。輕輕地歎息著。“後院地一切。其實她都看得很淡。她把自己放到最低。即便升了等。她也是把自己當成我地寵物之一。偶一為之地撒嬌不過是哄哄我罷了。其實我心裡明白。她並沒把我放在心上。或者說。她除了寶寶。誰也不放在她心上。所以她可以寬容地對待一切。她不喜歡老爺子。可是仍舊不會讓老爺子當著她地面吃肥肉;她不喜歡弘時。可是知道我想讓弘時跟老爺子去狩獵。她也會幫著說情。看似軟弱無能。其實是因為沒放到心上。她只做對地事。咱們像她這麼大時。可曾如她這般老練?”

    “爺想試荔兒什麼?”

    “不是試,只是很高興,於是忘記了該做什麼,當然,那時我本就不該做什麼。”胤禛笑了起來,“她很生氣,她每次生氣都是為了孩子,這是第一次因為我而生氣,不對,應該說,她為了爭風吃醋而生氣是第一次。於是覺得,原來荔兒也有沖動的時候,也會有這麼傻乎乎上當的時候。”

    “爺是想等著荔兒自己回來?”

    “不!”胤禛搖頭,輕輕撫摸了一下那個匣子,抬起眼簾,“其實坐在這兒一夜了,我還是無法確定是希望荔兒回來,還是讓她去園子。”

    福晉看著胤禛的眼睛,心裡突然悲哀起來,難道自己已經不再是女人了,胤禛可以這麼直白的跟她討論另一個女人,他可以絲毫不介意地在自己面前坦露心底?可是最終她沒有這麼問,只是靜靜的聽他說話。

    “如果她想通了回來,那麼她就回到從前,旨在做個忍辱負重的小妾,把全部心血放在寶寶的身上,那就是說她算是對我死了心;不回來,回園子裡去,我不去接,她就那麼住下去。遠離府裡的是非恩怨,過她自己的小日子,也算是活明白了。所以無論她怎麼選,我都會支持。”

    “為什麼?”福晉想了一下,似乎兩條路都不是什麼好選擇,回來當李氏、出去為棄婦,其實在福晉看來,兩條都是死路。

    胤禛又笑了起來,沒再說話。他不想解釋,默默的體會著蘇荔昨天氣呼呼離開的背影。

    烏喇那拉氏看他不想再說了,想想,“爺打算怎麼處置年氏,或者說,爺要乾擾妾處置年氏嗎?”

    “借荔兒出走,你好在後院揚刀,趁機整頓秩序?”胤禛揚揚眉,看著烏喇那拉氏。二十年夫妻,本就是什麼話都可以說的,兩人早就融為一體了。

    “爺認為不妥?”烏喇那拉氏不喜歡胤這種表情,似乎覺得自己在沒事找事一般。胤禛玩玩手中地念珠,沒有回話。

    “爺!”

    “咱們剛開衙建府時,記得我跟你說了什麼嗎?”胤禛終於抬起頭來,看著烏喇那拉氏。

    烏喇那拉氏愣了一下,康熙三十八年,老爺子修了這些府第,讓他們成年皇子離宮建府,如今都十七、八年了,怎麼胤禛突然問起這個?

    可是看到胤禛地眼神,她突然想起來了,那天胤禛拉著自己的手在這院子裡跑著,他們終於有了自己地家,覺得喘氣似乎都通暢了。那天他們都很高興,可是烏喇那拉氏看著這麼多的院落,自是知道,這些院落背後都代表著會有新的姐妹。他們是自由了,可能胤禛將被更多人圍繞。

    “看到沒,以後過了二門,就是你的天下,無論你做什麼,爺都不會過問。同樣,後院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爺也不會插手!”那天胤禛年青的臉上露出的是與現在相同的眼神。

    烏喇那拉氏猶疑的看著胤禛,難不成昨晚胤禛沉默不語並不是偏袒年氏,只是他說過,這是二門內的事,是自己的管轄范圍,他不會也不能管,回想這些年的種種,也的確是這樣,即使是年氏不來給自己請安,雖說是他代說的,但他也不是命令的口吻,而是商量的語氣,並且是私下說的,在大家面前,胤禛一向保證了自己在後院絕對的權威。

    “那拿棒子把兩個不讓人省心的都趕了出去,爺也舍得?”烏喇那拉氏知道歸知道了,但想想卻仍舊不平,故意說道。

    “也行,說不定兩個人在園子裡能安生點。”胤禛點頭,也不失為是好主意。年氏這次心眼用大了,胤禛不是很喜歡,相較於蘇荔的真實,年氏玩的就是小聰明了。年氏知道,這事不好追究。怎麼追究?都是當著自己的面做,往大了說不過是爭風吃醋,又沒打爛貴重的東西,也沒抓破臉,出到哪去都是蘇荔抱著孩子走人罪過更大,傳出去就是蘇荔不賢。皇家的兒媳婦哪能說走就走?蘇荔這次真是太沖動了!如果真的聽福晉的,出門去接,蘇荔的罪過也就更大了,那是恃寵生嬌,讓老爺子知道了,只怕印象會大打折扣吧!

    他這會不想分析年氏是不是故意的,那沒有意義,現在要想的是,如何應對。

    “爺、福晉!”有人叩門。

    “怎麼啦?”胤禛動也沒動,門外的是守著外書房的書童,雖說是品階不高,可是在這府裡可是享受大管家的待遇,是胤禛的心腹。

    “李衛派人來禀報,過會會和可心一齊送主子們回來。”

    “知道了,派人守著,蘇主子回來了讓她到外書房來。”胤禛點頭,沉聲吩咐。

    門外喳了一聲就沒動靜了,福晉吐了一口氣,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心裡得多委曲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1:04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16 PM 編輯

第155章    李衛趕車

    李衛親自套上車,他家的車自然跟雍王府的沒法比,從前面上車的,門上也就一個碎花藍布簾子。蘇荔上車,看看還真是跟電視裡清朝的馬車有點像,但不全像,車廂裡五分之四的地方鋪著厚厚的褥子,兩邊還有靠墊,蘇荔想想把鞋放到木板上人坐在褥子上,感覺還算舒服。可心有點難過,“主子,還是雇轎子吧!”

    “就坐這車,挺好的。”蘇荔靠好,把蕙芷放到裡面坐著,玩著玩具。可心要抱寶寶上車,可是卻被李衛攔住了。

    “小主子,要跟奴才坐前頭嗎?”李衛沒穿官服,手上還拿著馬鞭,看上去挺像那麼回事的。

    “好啊!趕車跟騎馬一樣嗎?”寶寶很雀躍,他還沒坐過趕車位呢。

    “李衛,你自己趕車?”蘇荔忙伸出頭來,雖說只是六品,可是也不至於連一個車夫也養不起吧?

    “嗯,您放心坐著,奴才定不會把主子趕到溝裡的。”李衛說得一本正經,可是開口卻沒好話,可心白了他一眼。

    “主子,您別理他,就是人來瘋。”可心提裙上車,扶著蘇荔坐好,想想又伸出頭,“你護著小主子啊!”

    “知道,你扶好蘇主子。”李衛梗著脖子,似乎感覺很受傷。

    可心瞪了他一眼,甩了簾子在車裡坐好。車小,兩大人一孩子便覺著有點擁擠了。李衛和寶寶就坐在外頭,內外之間只隔一道小布簾子,大家說話都聽得見。

    蘇荔不想說話,於是靜靜的聽著李衛和寶寶對話。李衛至小生在市井,這對寶寶來說是全新體驗,問了很多話,李衛嘻笑怒罵間倒真是給寶寶開了一扇通向民間的小窗,連蘇荔聽著都覺得好玩,時不時的會露出幾許笑意,可心看蘇荔在笑。也略略的放下心來。李衛還特意走街串巷,讓寶寶看各式人等,好在寶寶穿得還算中平,不然也引人側目。不過李衛的這一舉動倒是讓蘇荔心念一動,李衛啊!可是進過名臣錄的,可比年家那個傻子強多了。可是很快蘇荔壓制住心底那個念頭。都不是傻子,要想清楚細節。

    “李衛。”蘇荔拉開簾子叫了一聲,李衛忙回頭。

    “怎麼啦?主子!”

    “房間裡有透氣孔嗎?”蘇荔突然問道。

    “透氣孔?”李衛還沒轉過彎來。

    “房間想隔音地話。自然不能裝紙窗。那麼房間裡自然得要透氣口。不然裡頭多悶氣?十三爺當時給我看圖紙時。好像有那個地。你注意到透氣孔在哪嗎?”

    “您是說?”

    “如果想傳音地話。透氣口是最好地辦法。只是如果要用透氣口來傳音。那別地房間就不能與之相通。工程量太大!你去找找銅匠或者鐵匠。看看玉膳坊有沒有大量地定購煙囪管子。”

    “是啊,奴才謝主子提點。”李衛眼睛一亮,他並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傳遞聲音,於是找了木匠、泥工,就是沒有想到要去找鐵匠、銅匠。早飯時和蘇荔談談,雖說是總算是知道傳音的方式,可還是沒有方向,現在沒想到蘇荔會說得這麼明白!興奮過後馬上恍然,蘇荔和胤禛一樣知道十三爺酒樓出了問題。她也許就是胤禛背後的那個腦子。如果這事爺都能跟蘇荔商量,那麼,年氏其實並不是這位的對手。幾年地宦海沉浮,他早已經不是那個在後院耍賴的小痞子了。

    “小主子,看,那邊有小偷!”蘇荔說完要說的話,靠著車壁閉上眼睛養神,突然聽到李衛在小聲的叫寶寶去看。她透過簾縫向外看去,可是什麼也沒看見。

    “哪有?”寶寶似乎也沒看見。

    “偷東西本就是一晃神的功夫。等小主子看過去,人就不見了。”

    “不見了?”

    “不是不見了,其實就在那人邊上,但荷包已經不在小偷身上了,所以失主就算是抓到了也沒證據了。”

    “李叔不是看見了嗎?咱們快去抓了小偷。”

    “空口無憑誰信奴才?”李衛笑笑。

    “李叔是官啊!拿官印給他們看。”

    “小主子真聰明,可是如果奴才不是官呢?又沒證據說小偷偷了荷包,只怕奴才反會被人構陷吧!”

    蘇荔再次靠好,李衛這算不算是投桃報李?告訴自己,別在年氏氣勢洶洶。而自己能力不足時與其硬碰硬?看來昨天可心已經跟他談過了。瞥了可心一眼,可心裝做跟蕙芷玩。回避了蘇荔的目光。蘇荔閉目養神,昨天一夜無眠,真是越想越氣,氣完了,卻只能做該做的事。

    “那怎麼辦?就放過他?”寶寶急了,叫了起來,蘇荔笑了起來,沒想到寶寶還有點正義感?正義感有個屁用,這世上從來就不缺好人,缺的是強者。

    “記住他的臉,下次召集人手,故意在他面前露財,等著他地同伙到齊了,一次人髒並獲。”畢竟做過父母官的人,果然跟後世說的,很有當警察地素質。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寶寶記得蘇荔給他的成語故事書裡有這個詞,得意洋洋的拿出來顯白。

    “差不多,不過也不一樣。十年?等十年,黃花菜都涼了。再說咱們也不是報仇,是替天行道、維護法紀,不然下次就說不定倒霉的就是咱們對不對?”李衛循循善誘。

    “額娘,什麼叫黃花菜都涼了?”寶寶回頭大喊,才不管李衛本意是啥呢。

    蘇荔想想搖頭,自己還真不知道,這是俗語,可還真是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記得她小時也問過蘇老娘,蘇老娘也沒跟她解釋,於是裝聾作啞,打死不開口。

    “哈哈!”李衛哈哈大笑,“小主子,就是來不及了、事情遲了。”

    “那為什麼這麼說?”寶寶問了下去,蘇荔不用看。都能想像得到李衛那瞬間呆滯的表情,孩子的話可不是誰能都答的,蘇荔含著笑意等著聽李衛能怎麼著。

    “該!讓你顯白!”這次輪到可心笑了。

    “那個,小主子,老話就這麼說的,您就聽聽就好了。不用想。”半天李衛才讷讷的說道。

    “哦,好吧!”寶寶勉強同意,但似乎又不甘心,還是加了一句,“我回去問我阿瑪!”李衛劇烈地咳嗽起來,寶寶大笑,“李叔,寶寶騙你的,寶寶知道不能告訴阿瑪。省得阿瑪罵你亂說話。”

    “謝小主子!”李衛的聲音顯然松了一口氣。也是真的跑去問胤,那就不是在小主子面前亂說話地問題了。

    “一定要有荷包才能去抓人嗎?”寶寶笑完了,回到剛剛的話題。顯然他還不知道證據的重要性,顯得很有些不以為然。

    “當然,所以想抓到小偷,首先就得比他人多,團團的把他圍起來,就算單打獨斗不是個兒,可是架不住咱們人多、眼睛多,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就算不是他。也是他了。看他還能翻出什麼大浪來?”李衛的聲音有些陰狠,蘇荔

    “那第二呢?”寶寶沒想到抓個小偷也這麼多門道。

    “第二,要知道誰審案子。如果小偷跟縣太爺熟,使上幾兩銀子,咱們這些人也沒有用,搞不好全軍覆沒,一起連渣也不剩了。所以去一邊派人盯著小偷,另一方面咱們得先跟縣太爺套上交情,讓縣太爺一看到人到抓到了。比咱們還高興。”

    “太麻煩!”寶寶聽著就覺得煩,“直接讓阿瑪給縣太爺下令,我就不信抓不著這個小賊!”

    “其實小主子,還有個法子,簡單多了。”李衛嘿嘿地笑了起來,聽上去就不懷好意,可心臉色微變,想出聲阻止,沒想到一直閉著眼地蘇荔卻踢了她一下。可心只有再次靠著。但臉色多少有些蒼白。

    “什麼法子?”寶寶果然提起性子,一幅躍躍欲試的模樣。

    “看清他的臉了。等他落了單,找個僻靜的地兒,直接打頓。打到他認識你,以後看到你繞道;再狠點,直接打得他從此跟著你,當你是主子,出去偷個荷包自個都不敢花,先拿來給你。”李衛說得言之鑿鑿,就好像這事他常幹一般。

    “這主意好,不過寶寶不讓他再去做賊了,跟著我不讓別的賊來偷我就成。”寶寶滿意了,點點頭。

    蘇荔閉目微笑,李衛倒真是鬼話連篇,倒真是鬼頭鬼腦!

    “可是主子,這法子要掌握分寸,一,不能把人打殘了,那就沒用了,反讓外人看到說你不對,那才偷雞不成折把米呢!二,不能打輕了,打輕了,長不了記性,反倒是結了仇,還不如直接殺了,省了麻煩。所以,凡事別急,主子先把自己練強了,再把對方的底細摸清了,再動手才能掌握這個分寸。”

    “看來這個也很煩!”寶寶又郁悶了。

    “寶寶,你李叔在告訴你,不管哪種方法,想打敗別人,首先都是要把自己變強。”蘇荔輕輕的言道。

    “謝謝李叔教誨寶寶!”寶寶看蘇荔開口了,就不再爭辯了。回身面對著李衛,認真的抱拳,向李衛躬躬身子,算是行了禮。這在車上,也只能做到這份上。

    李衛沒想到寶寶會這麼和自己行禮,回頭看了緊閉地布簾一眼,輕輕地拍拍寶寶,他沒拒絕這一禮。




第156章    誰在做怪?

    蘇荔一進門,就被早就等在那兒書童帶進了外書房,胤禛和福晉下圍棋,看著閒情逸致,卻瞞不過蘇荔,他們下的是胤禛和文覺和尚一起研究的一幅殘局,福晉雖說是會下,可棋藝還沒進步到這分上。她默默的關上門,規矩的給胤禛和福晉行了禮,就靜靜的站在那兒等著他們開口。

    “既然氣沒消回來做什麼?”胤禛瞟了她一眼,淡然的說道。

    蘇荔本來在府門外就已經開始做心理建設,一個勁的說不生氣、不生氣,無論別人說什麼都當沒聽見好了。不曾想一進府門就說胤禛要在外書房見自己,一路走來就在想,胤禛想說什麼?安慰應該居多吧,說什麼年家的重要性?最後用美男計,讓自己再退一步?結果進來卻看到的是他們兩口子裝腔作勢的下棋,把自己晾在這兒。有福晉在,胤禛自然不會服軟了,那麼,就應該是另一個結果,把蘇荔叫來擺事實,講道理,順便批評她的無組織、無紀律?卻沒想到,竟是叫她來聽風涼話兒,蘇荔的火算是白壓了。

    “爺既是沒話說,奴婢就回去了。”挺著身子就往外走。

    “沒話怎麼叫你來?坐下!”胤禛吼了她一聲。

    “唉!坐吧。知道你委曲,不過還好,知道自己回來,不然真的鬧大了,吃虧的是你自己。”福晉白了胤禛一眼,烏喇那拉氏也不清楚胤禛叫蘇荔來真實意圖是什麼,只好輕輕的拉過蘇荔,檢那安全的話說。

    蘇荔不說話,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理智告訴她應該就著這梯子下台,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等過一段,自己重拾胤禛的寵愛之後,一次把年氏搞掂。可是胸中的那股氣怎麼也咽不下。只能死死的咬著唇,等著他們說下去。

    胤禛瞟了她一眼,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剛剛他已經跟福晉說了,蘇荔回來和去園子都是對的,他都支持。雖然沒解釋為什麼。因為在他看來,這是他自己的事,於內院無關,福晉只要知道,蘇荔並沒有在自己這兒失去寵愛就成了。

    “委曲什麼?你覺得委曲,別人怎麼辦?”胤禛不禁有些恨鐵不成鋼來,明明聰明的丫頭,怎麼到自己這兒就轉不過彎來了,死軸死軸地!

    “爺!”福晉一手按著顫抖的蘇荔。一邊回頭制止。

    “挺聰明的個人,怎麼盡犯傻?”胤禛起身,走到蘇荔跟前拍拍她的額頭。

    “奴婢錯了。奴婢不該壞了爺籠絡年家地大計。以後奴……”她沒說完。胤禛手掌又拍了下來。還是額頭。這次打得比剛剛重。

    “爺再沒用也不至於為了怕奴才。而管內院地事。”胤禛也動氣了。

    “如果不是爺地縱容。怎麼……”蘇荔猛地站起。似有要打回去地架勢。可是說了一半。卻說不下去了。側頭想想。“你剛說什麼?”

    “不是你說地嗎。你們女人之間地事讓爺別插手。你會看著辦。”胤禛看蘇荔醒過來了。白了她一眼。“怎麼。現在後悔了?覺得爺沒幫你。就敢抱著孩子離家出走?真是長能耐了啊!傳出去不是爺縱容年氏。而是爺太縱容你!”

    蘇荔想起來了。這話是自己說地。可是那時她說時是針對福晉。而不是對年氏。不過也是。胤禛真地插手後院。天平一但打破。就真地不可開交了。理智是恢復了。可是氣還沒平。跟女人講理不是找刺激嗎?

    “可是爺也看到了。是年姐姐踩在荔兒地頭上了。荔兒是不得已。”

    “行了吧!爺還不知道你?以前弘時地吃食,你一做就一大鍋。生怕別人說你下毒。昨兒你怎麼對小貓的?不想給小貓吃就直說,就那麼一碗,你弄份量都弄半天吧?”胤禛也毫不客氣。

    “反正小貓也不會吃,多做也是浪費。”蘇荔臉一紅,沒想到這點小事竟然也被胤禛看在了眼裡,自己當時的確不想做,可是不做就會被年氏挑理,於是按著蕙芷地口味只做了一小份,年氏但凡說話,就直接給蕙芷。

    “你要是做兩碗,一人一碗,她會多此一問?你自己小器,卻還偏偏把責任往別人那推。爺單獨帶你出去,福晉都要偷偷的掐掐爺的,更何況年氏了。如果爺偷偷的帶年氏出去住幾天,你不得把園子燒了?就你這狗脾氣,竟然還有人說你是好性子,眼睛瞎了吧?”胤禛看蘇荔不說話了,便得意起來,趁勝追擊,想想以往,哪次不是自己私下服軟?想想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好性子的。

    蘇荔斜睨著得意洋洋的胤禛,想到,他不是想借著福晉在這兒,趁機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吧?反正自己不敢當著福晉的面,拿他怎麼著。

    福晉現在終於看明白了,胤禛叫自己坐在這兒,就是個護身符呢。只怕今兒自己要是不在,現在這屋裡坐著的是蘇荔,胤禛就得站著。不過現在本來也就是蘇荔郁悶地坐著,胤禛神采奕奕的站著。

    胤禛自是看到蘇荔地臉色,想想還是決心不要再次激怒她為好,清清嗓子,“還不錯,知道看清形勢,回來守著自己的位置,總算還有一點做娘的樣子。過會爺會派人去把後頭的地方整治一下,你和寶寶騎馬也寬松點。”

    福晉喝茶的人一下子噴了出來,敢情爺在蘇荔面前就這德性,沒說兩句狠話,馬上就服了軟,唉,早知道自己躲了算了,省得在這兒受刺激。

    胤禛忙輕輕的拍福晉的背,一手給拿手帕給她擦嘴,“搞什麼?喝個茶也能把自己嗆著?你還小啊!”

    “妾是氣的!”福晉半天喘上氣後,幽幽的看著他,並且白了蘇荔一眼,“得了啊,生怕爺罵你,坐在這兒,搞了半天,是讓我坐在這兒,省得你罵爺。”

    “姐!”蘇荔扯著福晉地衣襟,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這位啊。胤禛剛剛明確了,自己不會插手內院的事務,所以,如果連福晉一起得罪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成了,也是前些日子,我也誤會了爺的意思,有些縱容年氏了,如今為了爺,為了咱們家不傳出讓人抓話把的話出去,是該管管了。”福晉也是聰明人,點到為止,把話題扯回原點,說是這麼說,可是眼睛還盯著胤禛,但凡胤禛還有一絲的不快,她就會小心處理。蘇荔也看著胤禛,說是不管,可是他的態度卻也決定著後院裡每個女人的命運。

    “後院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不用告訴爺。”胤禛不在意,坐回自己的書桌前,鬧了一夜,現在蘇荔回來了,一切雨過天晴,他此時心情舒暢,不願去想其它地事。

    “爺,坻報和十三爺地信。”門外傳來叩門聲。

    “送進來。”胤禛瞟一眼一邊的日歷牌子,輕松轉為凝重,書童眼不斜視,送進後,馬上退了出去,胤禛先看十三地信,看過後,轉頭看坻報。眉頭皺成一團。

    “怎麼啦?”

    “老八傷寒,在郊外休養,老爺子要回來,下旨讓他別擋路。老九一氣之下跟老爺子吵了一架,說老爺子這是在逼老八去死。”胤禛淡淡的說道,點上火把十三的信、連著封皮一起燒了。蘇荔還是第一次看胤禛沒把信遞出來,而是直接燒掉,看來除了這個內容之外,應該還有別的事,且不管酒樓的事,十三對胤禛倒還真是不錯。

    “也是,老八那莊子就在老爺子要過的路上,經過時老爺子讓他來拜見也不好,不讓更不好,讓他遷出倒也是常理。”福晉點頭,她習慣了,沒當一回事,回頭卻看到蘇荔若有所思的在發愣,捅捅她,“怎麼啦?”

    “也就是說這兩天老爺子就要回了。那年姐姐跟我發脾氣是突然想起來的,還是……”蘇荔才醒過來,她首先想到的還是自己,從剛剛胤禛和福晉的話中可以聽出,皇家的兒媳婦敢發脾氣離家出走是大罪。那麼,昨天就算沒胤禛偷偷帶自己出去的事,是不是年氏也會搞出事來?

    胤禛白了她一眼,似乎在說怎麼才知道啊!

    “為什麼針對荔兒?”蘇荔問到了核心問題,胤禛抿著嘴,蘇荔卻沒放松,想想,“爺,年姐姐不是想再生一個孩子吧?”

    福晉難得看到蘇荔精明的一面,想想也是,原先一直說她生孩子對自己的身子不好,可是生完小貓,年氏的身體倒沒出現大的變化,只是小貓弱了一些,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是年氏的錯,如果再生一個健康的孩子,加上年家的背景,年氏這不是在布樁吧?回頭想,如果說年氏可以生孩子,而蘇荔反對她生孩子,那麼傳到年氏耳中會不會覺得,蘇荔是故意那麼說,以絕年氏的子嗣,好為寶寶固寵?所以年氏才會對蘇荔的態度直轉而下?看看胤禛,胤禛剛剛也問過自己,她們曾經關系很好,為什麼變成這樣?難不成是,他也在懷疑期間有人在做怪?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1:12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16 PM 編輯

第157章    誰在做怪2

    “你還是覺得她不適合生孩子?”胤禛想了一下,看著蘇荔。他沒說年氏是不是要生孩子,而是在問年氏能不能生孩子。

    蘇荔冷冷的一笑,不發一言。

    “說話,甩那個臉子給誰看?”胤禛搖頭,敲敲桌子。

    “荔兒不說,說她能生,將來有事說荔兒心存報復,想害死她;說不能生,人說我怕她生兒子,怕搶寶寶的位置。荔兒腦袋又沒進水,去惹這事兒。”蘇荔也不傻,直視著胤禛的眼睛,胤禛白了她一眼,但並不生氣想了想,點點頭。

    “有這點自覺性就好,剛福晉說得沒錯,後院女人之間就跟爺們在朝堂之上,雖不可存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總是要的,不為自己,為兒子也是好的。”胤禛這話就顯得沒頭沒腦起來。

    這話一說,福晉又嗆了,胤禛側頭看著無辜的福晉搖頭。福晉沒想到胤禛竟然會這麼教蘇荔,這話說得,真是,擺明了讓她去和年氏斗?那後院的平靜還要不要?真的斗個天渾地暗的,自己怎麼收拾?

    “別聽爺的,做你自己就好,年氏現在本就自己過日子,你們少打交道即可,久而久之,她自會知道你無害她之意。”烏喇那拉氏急急的說道。

    蘇荔也不回話,只是靜靜的笑著。胤禛笑笑,把盒子還給她,“回去歇了吧!”

    蘇荔看看那檀木匣子,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同福晉一起離開。

    走出外書房,看書童遠遠的站在角門那,看她們出來,微微行禮,往裡叫了一聲,文覺從裡屋走出,看來是等在門口。看福晉他們離開了,他再進去。蘇荔目不斜視,隨著福晉慢慢的走向二門。

    “如今你也看到了,爺提也不提她,心裡自然更重你。你也別使性子了,出去了幾個月。怎麼也變得嬌縱起來?昨天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放下,現在不是讓你忍著,只是不給她這個臉子,都是一樣的側福晉,不理她,過自己的日子,再挑事,不用你說。我也自容不得的。”福晉小聲的絮叨著。

    蘇荔只是聽著。可是心卻飛向了別處。

    “想什麼這麼出神?”福晉打了她一下。看來剛剛地話全白說了。

    蘇荔略一思索。看看四周。才看向福晉。“爺是什麼意思?荔兒覺得爺今天似乎很高興?可是他不是應該生氣嗎?齊家、治國、平天下。萬一荔兒鬧了起來。老爺子那兒怎麼說得過去?看著荔兒倒霉。可是不是也對爺地有影響嗎?”

    “高興他是說了。因為你昨兒一鬧。他倒是看出你對他地一片真心了。於是高興。”福晉擰了她一下。把醋意化在這一擰中。蘇荔笑著躲避一下。福晉也就不再玩笑了。再想想。搖搖頭。“至於說爺怎麼想。倒真不好說了。我還怕你回園子。逼爺去接你呢!他倒是說。無論你回來還是去園子都是對地。他也都支持。你說這是說地什麼話?真去了園子。年氏把話傳出去。即便是宮裡主子要保你。老爺子只怕也會覺得你恃寵生嬌。好容易積累地印象就又化為烏有了。好在總算還不算傻。知道回來。”福晉輕輕地歎息著。把利害剖析給蘇荔聽。當然這也是暗示了蘇荔。別再鬧了。等這事安靜一下。

    蘇荔靜靜地聽著。細想著福晉轉述地話。兩個選擇都是對地。兩個選擇他都支持?這是什麼話?聯系起在園子裡時。胤禛那含糊其辭地一句。爺不想他們過來。也不想你回去!原先是想著胤禛是貪圖安逸。現在看看。似乎他那時已經感受到了內院地不平靜。於是不想讓她介入。如今已經介入了。回園子固然能躲開。他可以繼續安逸下來。等著福晉忍不下去了。把後園清理乾淨。自己再回來倒是乾乾淨淨。不會讓任何污點濺灑到她和寶寶地身上;而自己回來自己面對危機更不為錯了。首先是自行化解了康熙地信任危機。不用讓胤禛和福晉為她擦屁股。更重要地是為了寶寶。哪有天上掉餡餅地好事。什麼都指著別人為自己清理跑道。自己舒服地走向成功?對寶寶地成長卻是不利地。及早地讓寶寶看清形式。不要以為有了阿瑪、福晉、額娘地寵愛就什麼都有了。一切都建築在空中樓閣之上。一不小心便會大廈全傾、屍骨無存。當然這一切都是她地猜測。可是這種可能性卻是很大地。

    “寶寶沒嚇著吧?這麼點孩子。昨兒地事一定嚇著了。唉!什麼時候才能安生啊!”福晉還在感歎。似乎完全沒注意到蘇荔一反常態地保持著沉默。不過也是。誰經歷了昨天那一場斗爭之後。都會有所改變。福晉不說。只是不想點破吧。

    “荔兒回來了,唉,昨兒你忽的發了那麼大的脾氣,弄得大家伙不歡而散,爺連飯都沒吃,這不,我讓人炖了參湯給爺,你要不要嘗一口?”年氏迎面而來,後面跟著個丫頭提著食盒。蘇荔沒看年氏,卻看了那丫頭一眼。

    “碧云呢?這位姐姐沒見過呢?”碧云是年氏身邊的大丫頭,一般跟在年氏身後的都是她。

    福晉看蘇荔問起,也抬頭看了一眼,也覺得眼生得很。

    “是啊,哪來的?”

    “一個丫頭,還值得姐姐問?烏蘭,這是福晉,這位是蘇……福晉。”年氏介紹蘇荔時,特意停頓了一下,似乎差點說走嘴。

    蘇荔沒理會這個,看向了烏蘭,十六、七歲地樣子,小巧的個子,面容清秀,最特別的是一雙靈動的大眼,顯得清澈、純真,讓不那麼醒目的面容一下子就亮麗起來,而且眼神中沒有一絲畏懼,從從容容的給福晉和自己行了禮,乖巧的站在年氏的身後,看上去倒真是特別得很。退後時,蘇荔看到她有一雙天足,那應該不是漢人。烏蘭?在蒙語中,烏蘭是紅色的意思。她心念一動,再看看她身上地旗袍,這不該是一個丫頭該穿的。

    “烏蘭是蒙古人?”蘇荔似笑非笑的回頭正視著年氏。

    年氏眼神晃了一下,但很快點點頭,“是啊,荔兒還真是聰明,憑著個名字就看出烏蘭不是漢人了,不過,漢人不是也有烏姓嗎?”

    “倒不是姓的問題,只是看她是天足,才多嘴問了一聲。年姐姐不知道爺近日在用藥,不宜用參嗎?”蘇荔笑笑,溫聲說道,“再就是,參湯不宜冷食,咱們在這風口上說了半天的話,只怕都涼了,還是過些日子再送來吧!”

    “那都是小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規矩,爺的外書房你都不能進,還帶個丫頭,讓爺瞧見了不是找不自在嗎?有事也說不清楚,快回去。”福晉揮揮手,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年氏動動嘴,最終沒說什麼,勉強給福晉行了個禮,回身便往回走了。蘇荔笑了起來,但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瘋了!”蘇荔覺得年氏真的瘋了,找這麼個人來爭寵,不是和當年那位王皇后有異曲同工之妙嗎?她也不怕於弄一個武則天回來把自己滅了?當然,在那之前,她們要滅地是自己這位雍王府地蕭淑妃。

    福晉回頭拍拍她的腦袋,只是因為她和蘇荔身高差不多,蘇荔其實還略高一些,但福晉穿著花盆底,兩人現在是平頭並進,所以福晉拍蘇荔額頭時,顯得有點滑稽。蘇荔再次笑了起來。

    “笑什麼,人家這叫心眼,就算是自己肚子裡出不來,這位可是蒙古地。生了兒子,扯個貴姓兒,咱們寶寶還有地方站?”福晉果然也是老於世故,而且福晉直接,找人來不是為了爭寵,而是為了生兒子。

    不過也是,如果連蘇荔都看出來了年氏的用心,福晉都跟這些人斗爭十多年了,怎麼會看不出來,更何況,當年她還在斗爭最殘酷的宮中生活了幾年,什麼事沒見過。

    “萬一烏蘭是個不受抬的,生了兒子就翻臉呢?”蘇荔還是搖頭,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年氏想得到,難不成烏蘭就想不到?不過是相互利用,最終總會翻臉吧。“你真傻還是假傻?”腦門上又挨了福晉一掌。

    但一下子卻真敲醒了蘇荔,是啊,自己真傻,有了兒子自是不會讓她活著了,然後跟胤禛說自己與烏蘭情同姐妹,自己又沒兒子,帶過自己養可不就是順理成章的,而且還可以故作大方的不改藉,將來真的爭權奪利時,那個兒子是蒙古額娘生的,側福晉養的,還有年羹堯這樣的舅舅,寶寶可不就是失去了絕對的地位?再想想年氏如果連蒙古人都找了來,應該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果然是處心積慮。轉頭看看福晉,其實她也可以這麼對自己的,可是她沒這麼幹,心裡一下子充滿了感激,輕輕的挽住烏喇那拉氏的手臂。烏喇那拉氏自然知道蘇荔此時的心境,只是拍拍她的手,算是無言的安慰。

    “這丫頭有些古怪,眼神太鎮定自若,感覺有些像當年的小紅。”蘇荔想了想,扯到另一件事上,烏蘭在蒙語中也正好是紅色?

    烏喇那拉氏笑了起來,剛剛的緊張情緒一下子就放松下來。兩人都默契十足的不再提這事了輕松自若的進了二門,與各自的丫頭匯合,分開各自回自己的地盤。




第158章    明爭

    康熙十月回宮,好在那時老八的病竟挺了過來,蘇荔有時會惡毒的想,一定是老子不仁,於是兒子便不肯就此而亡了,就活著氣你,看你能怎麼著!康熙看不過眼了,於是也許是愧疚,也許是怕群臣看不過去,反正雜七雜八的便把老八的俸祿又還給老八了,對老八來說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不過讓蘇荔很不舒服的是,老爺子回京關自己什麼事?竟然回京第一件事便是召見蘇荔。嚇得蘇荔以為自己抱孩子離家出走的事已經被老爺子知道了,要拎進去罵呢。戰戰兢兢的進去,才知道老爺子路經某縣,縣中老少感念老爺子的仁愛寬宏於是送了老爺子很多農產品,堆得大殿上,老爺子笑得眼睛都沒了。

    蘇荔也愣愣的看著滿地的南瓜、紅薯、玉米、還有漂亮的辣椒什麼的,五顏六色的,真是不服不行啊!那個地方官有前途,看來升定了。老爺子活到這歲數,什麼沒見過啊,想拍馬屁,還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打動得了的。這些玩藝又不值錢,找些能說會道的農民送給老爺子才顯得真誠呢!強啊!

    “老四家的,你看看,能做點什麼吃,讓群臣也跟朕一塊樂呵樂呵。”康熙看來興致很高,這都是他的政績啊!

    蘇荔領命下來,胤禛有些擔心,偷偷的跟了下來,裡面有些東西他都不認識,也怕蘇荔會慌了手腳,“成嗎?做壞了不怕,主要是老爺子那桌,你自己動手,其它的交給底下人,也沒人真的敢說不好吃。”

    “行了,沒看到南瓜,還就真想不起要吃它,做法倒是很多的。”蘇荔扒開緊張大師的胤禛。看著一堆堆的各式蔬菜。

    “對了,你去把李谙達請來,我想問點事。”蘇荔腦子裡盤算著,推推胤,竟一點客氣也不講了,胤禛也沒在意。忙叫人去請。

    蘇荔請李德全拿了老爺子這些日子的菜單看了一會,開始寫菜單,因為以南瓜為主,而這些日子老爺子巡幸塞外,雖有青菜瓜果可吃,但明顯的老爺子還是愛吃肉肉。不過吃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吃點清淡的了。

    用南瓜做盅倒入去油的雞湯,不放紅棗,用南瓜地清甜土雞的鮮味。上桌之前,撇去油花、取出雞塊、下入新發的綠豆芽,略焖一會兒。端上去。那些新鮮的菜蔬,這個根本就不用蘇荔動手,都很新鮮,加點點鹽花便十分的鮮甜,人人有份;主食很豐富,有用南瓜茸焖的米飯,取出香甜軟糯;還有做成南瓜形狀地小包子,面團用胡蘿卜汁染得橙紅色,裡面包上用酥油和南瓜茸做的餡。還有韭菜汁合面做了南瓜蒂和一小片綠葉。當然這不能可能是蘇荔做的,她沒那麼好的功夫,宮裡大師傅多,她出想法,人家馬上就給做出來,看上去小巧可愛,十分雅趣。

    做完了,她就坐在後面等著,以她對老爺子的了解。老爺子不會那麼輕易放過自己,自己按著現有的材料做的,並沒用宮裡名貴的材料來調味道,全是本味,其實心裡也七上八下的。主要是材料真地新鮮,真的滿人那種炖法,什麼菜也沒味了。

    康熙是在宴後南書房接見了蘇荔,蘇荔這還是第一次進歷史上的著名地地方,卻也不敢真的去四處張望。默默的低頭跟著李德全進去。老實的低頭跪下磕頭,口稱吉祥。但目不斜視。

    “起吧。跟你說了。腿腳不好。就別跪了。”康熙哈哈大笑。看來心情不錯。蘇荔松了一口氣。慢慢地起身。才看到胤也在邊上。

    “今兒地菜怎麼想地?”康熙接著問道。

    “蔬菜都是百姓贈予地。陛下想必會想嘗到民間本味吧!”她有些戰戰兢兢。

    “嗯!就是這個意思。才讓你來做。交給那些人。又成宮裡地味道了!”康熙點頭。蘇荔又涼了半截子。搞了半天是為了嘗民間地味道才讓自己來地。混得真差。

    “民間就這麼吃嗎?”

    “食物不分貴賤。只看做地人地心思罷了。民間……也不是每個人都像奴婢一樣閒地。”

    “哈哈……”康熙大笑起來,“說來說去,看來朕吃到的還不是民間本味,那民間吃什麼?”

    蘇荔有些郁悶了,自己真長得這麼像民間來的嗎?告訴他,民間哪會用這麼好的菜?好的菜是要用來賣地;就算不賣,家裡也不可能在炒菜時用這麼些油?還有燒灶的炭,用的火……可是這話能說嗎?說完了,人問一聲,你怎麼知道,不是找麻煩?只好側頭看看胤禛,胤禛只好笑笑。

    “她哪知道?從小嬌生慣養的,只不過是喜歡跟著廚娘,混日子罷了。”

    “也是!”康熙想想算是接受了胤禛的解釋,“不過今兒的菜倒真是好吃,你還是想著讓朕多吃點菜嗎?”

    “是,看萬歲的菜單,肉還是進得多了些。”蘇荔點頭,定這個菜單之前,先看老爺子前一段的單子,如果不是確定老爺子現在肚子裡油水足,她也不敢進一桌子素菜了,唯一的就是那碗清地像水一樣地雞湯,還看不到一塊雞肉。

    “真的讓朕活個萬年不成,還是趁著能吃就撿那順口地吃幾口。”康熙白了她一眼,胤禛和蘇荔只好都低頭不語。康熙歎了一口氣,苦笑了一下,“知道你們倆實在,算了,朕也不為難你們。聽說你在園子裡住了幾個月,前些日子才回來?”

    “是,寶寶喜歡騎馬,怎麼都不肯回來,這次還是兒子答應擴展了後院的馬場子才回來呢。”胤禛搶先說道,蘇荔心裡暗暗地鄙視了一下,自己都沒打算說,搶什麼?

    “是嗎?”康熙不置可否,瞥了胤一眼,看向蘇荔,“園子這麼好?”

    “好!舒服,寶寶和蕙芷可喜歡那兒呢!”蘇荔甜甜的笑著,和目前的日子比。在園子裡的日子果然幸福無比。

    福晉動作很快,也不知道是年氏倒霉,還是烏蘭把四爺府的這群人當傻子,竟然沒有兩天就出來傳遞消息,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但問題是福晉根本就沒打算放長線釣大魚。她要的是人髒並獲,於是烏蘭自是按了家法,而年氏自然受到了福晉嚴厲的打壓,總算是把這一年的氣全發了。福晉順便發了新地家規,想要丫頭由家裡統一配給,誰也不許再自己出去找了,算是從根上把年氏的用心打破了。不過有什麼用?這也不會打破年氏想要生兒子的用心,所以宅內的故事還會發生。現在蘇荔只是靜靜的等待著,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強。強到讓人不可替代。

    “唉!你啊,跟你們德主子說的,就是個沒用地家伙。在這皇家。做額娘的不堅強,孩子怎麼辦?不爭不搶的,指著胤禛給你做主?胤禛只會覺得你沒用,於是會想,只怕將來寶寶也是個沒用的家伙,你別一味的慣著他了。”

    蘇荔低頭微笑,是啊!老爺子算是說到點了,胤禛可不就是這麼想的嗎。所以最近就躲在外院的書房裡,誰的房也不進。他說得很清楚,這是福晉的事,他決不乾預,也讓年氏看清事實,你鬧沒用,你直接地上司是福晉,她說的才是你要聽的。可是自己卻還是什麼也沒做,自己緊跟著福晉是錯地嗎?算不算有些陰險,不動自己的手。讓對手消亡?

    “又傻笑,唉!還好寶寶不像你!”康熙無語了,沒見過這麼無奈的事,原本也不相信真的有完全沒有絲毫的。不過倒不讓人討厭,不會裝腔作勢的故作清高,她也愛好吃、好玩、漂亮的東西,不然也不會騙著木頭老四帶著她上街了。她懶得跟人斗算是無欲無求還是笃定自己一定是最後的勝利者?就連自己都不敢完全的相信勝利一定屬於自己,這個女人怎麼會有這份自信?便只有一個字了,傻

    走出南書房。蘇荔還是沒想明白康熙把自己叫進去幹嘛。習慣地挽起了胤禛的手臂,“你說。老爺子想說什麼?”

    “家裡的事他應該都知道了,所以叫進去敲打一下爺。”

    “哦,那就好!”蘇荔點頭,太好了,只要不關自己的事就成了。胤禛四處看看沒人,擰了蘇荔的手臂一下。

    “沒心沒肺!”胤禛低聲罵倒。

    蘇荔笑了起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爺,荔兒真的沒用嗎?有時會想很多,我要跟年姐姐談談,擺事實、講道理,就算真斗下蘇荔兒,還有別人。不如真的跟荔兒擰成一股繩兒,去斗新人。”

    手臂又被擰了一下,不過這次輕些了。他喜歡聽蘇荔說實話,蘇荔應該是認真的在想這事兒,他也想知道。

    蘇荔淡淡地拍開了他的手,但還是挽著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沒去。”

    “為什麼?”

    “髒!”蘇荔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去爭爺就是髒?”胤禛不樂意了。

    “是事情髒!說了,年姐姐是聰明人,我能勸服她,於是我們三個,不應該說是四個人就能回到從前,安心的過回從前的日子。可是真的能回到從前嗎?其實心裡都有根刺,年姐姐還是想生兒子,因為沒兒子,年羹堯在外頭總也不放心,爺也不放心年羹堯。如果年姐姐這兒有爺的兒子,爺如果一直不立世子,就能把年羹堯死死的綁在爺這輛戰車之上。其實說到底,荔兒娘家幫不上爺地幫,所以不想讓爺再為荔兒再操心了。”

    “告訴爺這些為啥?”

    “告訴爺,荔兒不是沒用,只是不想有用,太累、太髒。荔兒用自己地方式在幫助爺,而且寶寶也不會變得沒用,他會是爺最好的兒子。”蘇荔很平靜,直視著胤禛。

    胤禛笑了起來,點點頭,是啊,這才是蘇荔,她不願意走陰暗地路線,她會明爭。這還是她第一次告訴他,她會爭,只是不屑於用年氏的方式。這也好,明來明去的她更加讓自己舒服。

    “你的方式就是廚房嗎?”胤禛想想,蘇荔似乎認真的做過,而且對自己有用的就是廚房了,她現在還是花大把的時間在廚藝的研究之上,看來,原先是好吃,現在真的是有所圖謀了。

    “誰都得吃飯,想抓住一個男人就得先抓住他的胃,您要沒了我,就等著吃泡飯去吧!”

    胤禛哈哈大笑,是啊,剛剛大宴上,菜不多,也都很清淡,可是一吃就知道是蘇荔的手筆。別人不會這麼幹,老爺子不愛吃清菜的,可是也吃得津津有味。剛剛又把自己和蘇荔叫過來,不過是要敲打自己一下,看來老爺子是真喜歡蘇荔,就跟她今天做的菜一樣,看似清淡,卻滋味無窮,她決非沒用的那位,也許在老爺子這兒,她比年羹堯有用得多,年羹堯算什麼?目前只是府上最有前途的一個,但真的能不能起到作用,還真是說不准。而現在誰能坐上那把椅子卻是要老爺子說了算,誰能真的讓老爺子高興了,才是最重要的。蘇荔用的就是這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方式在幫自己,她努力了,這樣自己也能心安理得去坐那個位置,我們很清白。

    “爺,荔兒不求你一生只有荔兒,或者說只有我們幾個人,這對爺來說不太可能,所以也就懶得去求了。這宮城進多了,人也就變得更理智了,爺是誰啊?只是別把髒事帶到我身上來。”

    “什麼是髒事?”

    “利用!”蘇荔長長的歎息,“別用你的寵愛來利用荔兒,荔兒從來都只跟爺說實話,所以也希望爺能真實的對待荔兒,剛說了,荔兒不求爺的專情,只要坦誠相待就成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了,不用因為後院的平衡而不利得已為之,這都會讓荔兒覺得髒。”

    胤禛想了一下,苦笑著搖搖頭,“很難。”

    “謝謝!”蘇荔謝了一聲,因為肯說這句很難,對胤禛來說就很難得了。因為他也不一定能真實的對待他自己,更何況對別人了。怡然的仰頭深吸一口御花園裡還帶著青草香味的空氣,“盡量吧!荔兒也盡量的不失去爺的寵愛,畢竟對荔兒來說,爺才是天。”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1:24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30 PM 編輯

第159章    你是我的!

    康熙五十六年注定是胤禛最傷感的一年,三月大格格去世,才二十三歲;胤禛還沒從傷心之中走出來,一直贏弱的小貓也在一次小小的傷風之後,瞬間夭折。雍王府被籠罩在一層濃濃的陰霾之下。胤禛再次長時間的住在外書房裡,獨自舔平傷

    胤禛心裡更疼的其實是大格格,可能長時間以來,府裡就她那麼一個女兒,又被蘇荔常掛在嘴上說,就這麼一個女兒,就這麼一個女兒……胤禛也就理所當然的格外疼愛起來。加上大格格一直溫柔敦厚,從小就乖巧聽話,嫁人後一直備受婆家的贊譽,讓胤禛也覺得這個女兒才是李氏給自己最大貢獻,卻在這麼如花般的歲數裡過早的離世,這讓胤禛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而小貓的夭折只不過算是雪上加霜罷了,小貓本就沒打算能養活,養到三歲,對胤禛他們來說已經算是大家小心翼翼的成果。不過大格格嫁雞隨雞,就算是死了,也是人家家裡的人,胤禛再傷心也沒法過度的表示什麼,於是把所有悲憤都用在了小貓的葬禮上。不過再隆重又如何,只是一個小格格。

    大格格一去世,蘇荔便把蕙芷送進宮給德妃看了,德妃和烏喇那拉氏都覺得很怪,正是讓女兒來安慰胤禛的時候,這時送走她不是讓胤禛更難過嗎?蘇荔沒法解釋,難不成跟大家說,這不是親生的,胤禛看到蕙芷只怕就會想,為什麼蕙芷這麼健康活潑?安慰的活還是由親生的小貓來做比較好。可是沒過兩月,小貓也不在了,蘇荔都恨不得自己帶著寶寶也進宮陪德妃了,這府上的低氣壓,實在不適合人居。

    李氏自不用說,理所當然的大哭一場後,直接病倒。這幾年。李氏平平淡淡的,倒和蘇荔把關系處好了,弘時成親搬到跨院去住了,平日也不怎麼能進二門,李氏病了,兒媳婦進來侍疾。蘇荔便常常過去陪一下。以現在的標准,快四十歲的李氏應該已經步入老年了,看上去憔悴不堪,蘇荔每每看到李氏如此的模樣就會想,自己四十歲時也這樣嗎?

    年氏地反應卻又是另一個極端,呆若木雞的兩天之後,讓人要把伺候小貓的奶娘,丫頭全都打死,像瘋了一般的喊叫。嘴裡只有三個字,都打死……都打死……!

    烏喇那拉氏此時也不能記較以往的不對付了,看原本姣好的臉龐變得猙獰。她只能死死地抱住她,讓人把跪了一地的人全帶走,蘇荔知道不會真的打死,但想再回二門是不可能了。但也只能默默的看著,去攔著?自己腦子又沒進水。年氏就這麼鬧了近半個月,人鬧乏了,也跟李氏一樣病了。晚飯時胤禛,烏喇那拉氏,寶寶。加上蘇荔四人坐在一塊吃。蘇荔還是吃水果沙拉,烏喇那拉氏和寶寶陪著胤禛吃飯,但寶寶面前還有一小碗沙拉,他先陪著蘇荔吃幾口水果,再陪著胤禛吃飯,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蘇荔很得意的拍拍他的光腦袋,表示滿意。胤禛白了蘇荔一眼,給寶寶挾了一塊肉。默默往自己的嘴裡扒了一口白飯。這麼些年了,蘇荔自然知道胤禛定然裝這可憐相給自己看是有事要求自己,她就偏不問,給胤禛挾菜,添湯,就跟沒事發生一般,死也不開口出言安慰。胤禛好容易把飯吃完了,本以為他會回外書房去繼續郁悶去,胤禛卻沒這打算。坐在炕上看寶寶寫字。蘇荔想想還是不吭聲,想想。靈機一動,拿了紙筆過來,遞給胤禛。

    “爺,幫我寫幾個字。”

    “又想做什麼?”

    “荔兒讓人去外頭買了幾方印石回來,這兩天練了練,如今您在就正好,幫我荔兒打個印譜,荔兒好照貓畫虎。”

    現代蘇荔最早的興趣就是篆刻,不過後來陸續地被其它的興趣所掩蓋,到了大清朝也沒把這事想起來。戴铎那個倒霉蛋雖然被胤禛發配到福建,心裡雖然一直不怎麼痛快,但也不敢怠慢了胤禛及府上排得上號的主子們,於是好地壽山石一盒、一盒的送進來。蘇荔倒是喜歡得緊,但也知道,這些玩藝兒在後世是論克算銀子的,她就別糟蹋東西了,於是順口說,讓戴铎找那不值錢的弄幾塊給她玩玩好了。胤禛也就順口在給戴铎的信裡提了一句,當然這也是抱著勉勵他的意思去的,怎麼說,也算是表示這印石雖不值錢,但府上的蘇福晉很喜歡,你撿那不值錢的找幾方來給她賞玩一二即可。戴铎接了信果然大為振奮,他不比年羹堯能大把銀子地往裡送,就算年羹堯是大把的送了,也沒見這位主子說誰喜歡什麼,這麼提了一句,就表示府上如今只怕風向已經轉向了這位蘇主子,自然用心巴結了。送來的比上一批更為精致,還有名家親手雕塑的造型,配上詩句,真是要多雅致就有多雅致。

    荔接到東西都快哭了。直接還給胤禛。讓他送給老爺子去。這上面刻上自己地名字。不是糟蹋是什麼?還讓不讓人下刀了。胤禛讓她弄得沒脾氣了。看看。挺好地東西啊。送給老爺子都不丟人地。怎麼到蘇荔這兒就過不去了。但又不願再慣著蘇荔。也不提了。回信時淡而無味地謝了戴铎一句。就不再提了。弄得戴铎都覺得奇怪得很。寫信給文覺打聽。文覺當笑話又講給胤禛聽。實也是想從胤禛這兒套點話。可是胤禛自己還郁悶呢。上哪告訴他去。直接讓文覺也碰了一鼻子灰。是成了無頭公案。胤禛也沒想到。蘇荔今天會突然提起這事。便提起了興致。

    “為什麼上街買?”想想自己書房那些石頭胤禛心裡都還有些不快。不是蘇荔說喜歡。自己何必去跟戴铎開那個口。

    “府裡地能用嗎?”蘇荔白了胤禛一眼。喜滋滋地拿了個大盒子來。裡面有刻刀、砂紙。還有幾方看上去一點靈性都沒有地大塊雜石。

    他皺眉拿起看看。“這能用?”

    “當然。這個給荔兒用就太好了。這可是魚腦凍。不過高福兒說。店面地人說了再便宜只怕我就刻不動了。他就只好買了這個。其實荔兒讓他去買最便宜地。荔兒覺得他是放不下大管家地面子。”

    胤禛咳了起來。烏喇那拉氏邊拍著胤禛地背。一邊笑道。“所以跟爺說了。荔兒讓戴铎送些便宜地回來。就是真讓他拿便宜地。結果戴铎竟還把話反了聽。”

    “是荔兒地錯,這事本就不該給爺說,這小東西讓他送什麼?你讓他送,他可不就得往好了送?所以不怪爺,也不怪戴先生,只是當初荔兒沒想到。”蘇荔忙做著自我地檢討,用炭筆把石頭地大小描在宣紙上。遞給胤,“寫詩酒醉紅塵,要篆書啊“爺又不是傻子。”胤禛拿小筆寫上遞給蘇荔。蘇荔左看右看不滿意,再畫一個方框,准備給胤禛時,想想,又多畫了幾個,意思很明顯,你不好好的把字擺好看了,就得不停地給我寫。胤禛側頭看蘇荔,蘇荔忙展現一個大大的谄媚笑容給胤。胤禛白了她一眼,低頭看了那幾個字一會兒,抬筆重新寫了一個,蘇荔這次滿意了,胤禛地字可是連康熙老爺子都誇過的,在兄弟裡也是數得著的,不過現在落迫到給小老婆打印譜,倒是很有些無奈了。

    寶寶也不寫字了,停下筆。專注的看著蘇荔。

    “額娘,你真的會嗎?”寶寶不太相信專著於廚事的額娘還會這個。

    “那當然,小子,你忘記了額娘跟你說過什麼?”

    “額娘說的話永遠是對的,不對也對!”寶寶馬上回復,但口吻已經不像一歲多時說得铿锵有力了。

    蘇荔也懶得跟他記較,用剪子把印譜剪下來,蓋在石頭上,小心的用水沾濕。等一會。水乾了,揭下紙片。胤禛地字便反印在光滑的石面上了。

    “看到沒,把你阿瑪的字刻出來,就成了。”蘇荔喜滋滋地去拿刻刀。

    “那算是阿瑪的,還是額娘的?額娘為什麼不自己打譜?”寶寶很勇敢的問道。

    蘇荔直接一記鐵沙掌打在他腦門上,寶寶住嘴了。烏喇那拉氏拍了蘇荔一下,把寶寶摟在懷裡揉著。

    蘇荔也懶得看他們,專心的刻了起來,其實最難的就是打譜,把字只要印在石頭上了便等於成功了一半。另一半並不是刻得如何,而是精氣神。蘇荔在現代時有時順手刻的與後來專門打譜認真刻的相比,明明後一次的精細很多,卻少了初刻地那種神彩,於是後來也就養成了蘇荔制印,只留初印,無論好壞。

    她用的是鈍刀陰刻,出來的方白文印,初學時一般都會用快刀朱紋,可以有效的掩飾作者的刀法,陰刻才能顯出制印者的功底。這兩天蘇荔盡練習刀法了,好久沒刻,手都生財了。不過這些年她在廚房時間多,腕力見長,經過兩天練習此時倒真的運刀如神,不消一刻钟的功夫便刻好了,吹去石屑,略做修改,便印在印泥,蓋上雪白的宣紙之上,雙手捧給胤禛,“爺,沒辱沒您地字吧!”

    基本上蘇荔倒是很滿意,其實胤禛的字在蘇荔看有略顯陰柔了些,但刻在石頭上,便有森然之意,有了些許風骨。

    “沒想到你還真會?!”胤禛看了半天,才輕歎了一聲,蘇荔當著自己的面做的,看手法也不是學了一兩天的,可是女子怎麼會學這個?這可是江南文人的喜好。

    “真會就不讓爺來打譜了,荔兒不過是匠,離會差得遠。”蘇荔得意起來,但還有點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差得遠,如果沒有胤禛給打譜,自己也刻不了這麼好看。順手在寶寶的腦門上印了一個。

    寶寶准備去擦,被蘇荔打掉了手。寶寶嘟著嘴看向了烏喇那拉氏。

    “幹嘛,寶寶腦門是宣紙啊!”胤禛低吼了一聲,拿布准備去幫寶寶擦。

    蘇荔笑笑抱開了寶寶,順便在寶寶額頭上使勁的親了一下,“擦什麼?明兒荔兒還要帶著印進宮給蕙芷蓋一個,還有在唐卡的上蓋上,凡是荔兒地東西上都要蓋上,都是我地。”蘇荔低頭看著寶寶,“你是我的,蓋著額娘地印呢!”

    寶寶果然不擦了,想想,“蓋上了就是額娘的?”

    “當然!”

    “那咱們也在阿瑪,親額娘身上蓋。”寶寶躍躍欲試,被蘇荔打開。

    “那得真是咱們的才能蓋啊!基本上,咱們是阿瑪和親額娘的,所以他們得往咱們身上蓋,你和蕙芷是額娘的,所以額娘可以往你們身上蓋。”蘇荔細細的解釋。

    “又亂教!不蓋也是你的,真是。”烏喇那拉氏笑罵了一句,回頭看胤禛,想讓他也罵蘇荔兩句,卻不想,胤禛抿著嘴,臉色變得僵硬。略一思索,馬上明白了兩人斗了一晚上的心眼,此時此刻才打算揭盤子了。

    “好了,寶寶要睡了,來人,送小主子回去睡。”烏喇那拉氏急急的喊著,寶寶感覺到了什麼,默默從蘇荔的懷中出來,給胤禛和烏喇那拉氏道了晚安退了出去,蘇荔親自送他出了院門才回來,輕輕的關上房門。

    “什麼時候猜到的?”胤禛扳著臉,午後他去看了一眼年氏,年氏哭了一會兒,便雜七雜八的報怨了半天,最後才說,蘇荔用心險惡,早早的把蕙芷送進宮去,小貓不在了也不知道接回來安慰一下爺。胤禛自然知道年氏在說什麼,她既沒明說,他也不想胡亂答應什麼,扯了個由頭便出來了,想想,把蕙芷帶回來本就是為了給年氏的,現在年氏有了這個心思,倒也省得他們勸了,在胤禛看來是好事,但看到蘇荔又覺得躊躇起來。蕙芷生下一天便跟著蘇荔了,其實那孩子先天也不怎麼好,是蘇荔硬調過來的,現在生生的把她送給年氏,只怕蘇荔不會答應吧!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沒想到蘇荔竟然這麼直接的告訴自己,無論是寶寶還是蕙芷就跟她房裡的東西一樣,都是她的,她不會放手。




第160章    你是我的2

    “猜到什麼?”蘇荔裝著傻,呵呵一笑,坐到福晉的身邊,“明兒我進宮去陪蕙芷,娘娘說這丫頭現在快成宮裡一霸了,比寶寶還淘。”

    烏喇那拉氏輕輕的握住了蘇荔的手,她當然知道蘇荔此時在東拉西扯,只是不想正面面對胤禛的話。她此時不能說話,胤禛想得沒錯,在宮裡這事也常見,不然胤禛也不會佟妃宮裡去,成為德妃和胤禛母子之間永不磨滅的裂痕。可是以私心來說,她卻不願意這麼做,蘇荔養得好好的孩子憑什麼去給年氏?年氏也配養孩子,好孩子只怕也養壞了。所以現在想想蘇荔不接胤禛的話茬兒是對的,趁著大家都沒說出來,大家都有退路,都保留著一份體面。

    “把心肝接回來,還是你的孩子,只是讓年氏看看,沒事去年氏跟前轉轉,讓她轉換個心情不好嗎?”胤禛揉著太陽穴,此時他理解蘇荔,可是誰理解他?看了李氏和年氏,心中再多的不滿也在那一刻化為烏有。李氏還好,還有兒子、媳婦,可是年氏只有小貓而已。現在小貓沒了,年氏可不就什麼也沒有了。蘇荔當然也是對的,孩子從一丁點養到這麼大,不是親生也勝似親生了,所以他想想折中了一下。

    “荔兒去收拾東西,得在宮裡住幾天呢,娘娘現在喜歡蕙芷比寶寶還多,只怕荔兒想接都不見得接得到,還是荔兒和寶寶進去陪她好了。”蘇荔還是不接話,此時她不想跟胤禛產生正面的沖突,決定先把責任先推給德妃。她心裡暗暗地的打定著主意,明兒一進去就跟德妃說好。

    胤禛臉黑了,他沒有想到蘇荔竟然死都不理自己這茬兒,自己已經說了,並不會真的讓她把孩子給年氏,那她還甩什麼臉子,用這種方式來對抗自己嗎?他有些怒了。

    蘇荔知道軟對抗已經搞不成了。胤禛不吃這一套。她低頭笑了一下,抬頭接上胤禛有些憤怒的目光,“爺覺得為什麼荔兒的孩子養得好?他們都很健康活潑?”

    胤禛看著她的眼睛,想了想,是啊蘇荔比其它人都更努力,用的精力也是別人所不能的。他輕輕的歎息了一下。放軟聲音,“爺知道你用心,爺剛說了,孩子還是你地,只是讓你給年氏看看,有空時陪她玩一下。”

    “爺有沒想過,如果年姐姐不是這樣有空時看看,心情好了叫來玩一下,也許小貓不會死?再就是。如果現在把蕙芷這麼給年姐姐沒事看一下,心情好了再叫去玩一會,那荔兒算什麼?給年姐姐看孩子的老媽子?”蘇荔可不管胤禛是不是真的服軟了。馬上尖銳的反駁,胤禛又是一陣語塞。不是說年氏自己不是好母親,她還是愛小貓的,只是誰又真的會像蘇荔那麼帶孩子?

    “荔兒,爺不是在商量嗎?他也沒說一定。對吧,爺!”福晉忙打頭著圓場,但言下之意也是讓胤禛收回這個打算。

    胤禛白了福晉一眼,想想也是,現在大家都不同意。自己強硬下去,只會讓蘇荔更憤怒,事情更糟,想想不說話了。

    蘇荔起身告退,胤禛欲言又止,其實他還是希望善解人意地蘇荔能在此時站在自己的身邊的。

    蘇荔走了。胤禛坐在炕上發著呆。福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爺。你不是不知道荔兒地狗脾氣。再說荔兒說得沒錯。小貓怎麼會受涼?同樣地蕙芷為什麼不會?年氏可曾像荔兒一般抱著孩子睡。只是不讓孩子去踢被子?年氏知道小貓日常吃什麼。吃什麼份量?有沒排便。排地是什麼顏色?別說年氏。即便是妾。也不曾這麼做過。常常會想。如果當年妾也這麼親力親為地對咱們地弘晖。只怕弘晖也能活著。娶妻生子了。”

    “想這個做什麼?都多少年了?”胤禛輕輕地摟過福晉。弘時地小妾已經懷孕了。胤禛都要有孫子了。想想。是啊。如果弘晖還活著。現在應該就能站在自己地身邊了。府裡也就沒這麼多事了。

    “有時就那麼想了。”福晉歎了一口氣。拉回心思。想想說道。“心肝雖不是親生地。可是爺。心肝可是先學叫地阿瑪!爺現在不能光想年氏和荔兒。您想想心肝吧!”

    這是福晉為胤禛找地台階。年氏、荔兒都是老婆。就算心裡更喜歡荔兒。可是現在不是年氏更可憐嗎?什麼擋得住男人地同情心啊!只能另辟蹊徑。孩子!即使是不是親生地。可是也是孩子。胤禛也有被人送出去地經歷。雖然養母很好。可是卻仍舊是他心裡永遠地痛。也許只要讓他站在蕙芷地角度來想這事兒。胤禛能做一個正確地決定。

    福晉地話倒是讓胤禛一下子清醒了。是啊。天天夾在年氏和荔兒中間都喪失了基本地判斷。蕙芷雖然還是個孩子。可是卻是個已經快懂事地孩子了。真地讓蘇荔把她給了年氏。她會怎麼想?會像自己小時候那樣偷偷地去永和宮看德妃和弟妹們。然後想是因為蘇荔不愛她了。才會把她送給年氏?佟妃很好。真心地疼愛著自己。可是那份孤獨感卻是佟妃地柔情所不能替代地。年氏有佟妃地那份寬和地柔情嗎?再說。蕙芷已經被送過一次了。將來長大了。知道了。都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現在如果輕易地讓蘇荔把蕙芷給年氏。將來蕙芷回想起來。只怕是要恨地。恨他們把她從親生地爹娘那兒搶了回來。又把她當貨品一樣送給年氏。只怕心裡會更加不平吧!想想蕙芷那可愛地臉孔。心裡默默地做了決定。

    早飯後。趁著各院來給福晉請安。他緩緩地放下杯子。掃了各院人等後。清清嗓子。大家都安靜下來。看來爺不一早出門。是有話要宣布了。

    “近日常聽有人說起蕙芷,今兒人都在這兒,爺就跟大家說說。蕙芷是雍王府的格格,是爺的女兒。再讓爺聽到什麼親生、不親生地話,爺不管是誰,直接打死。”

    蘇荔沒心情去理會其它人怎麼想,她自己有些摸不著頭腦,胤禛這是想做什麼?昨晚地事沒有一個結果,現在卻拉著各人下了關於蕙芷的身世地封口令?

    年氏也來了。原以為早上胤禛坐在這兒,會當眾宣布以後蕙芷由自己來撫養的,正有些期待的等著呢。她倒不是真地喜歡蕙芷,而是自己失去了小貓,於是想到蘇荔現在倒是兒女雙全,有些憤恨罷了。也想讓蘇荔難受一把,早上也就不再說自己不舒服不來了,就等著胤禛開口,看蘇荔跟自己鬧的。沒想到胤禛卻開口說的是這個。

    “看爺說的,心肝當然是爺的女兒,有人敢說有的沒地。傳到心肝兒的耳朵裡,別說爺了,就是在妾這兒,也是定然不肯的。福晉笑了笑,懶洋洋的接口說道,但眼睛卻對的是大家的。表示,他們夫婦已經溝通過了,現在蕙芷是府裡尊貴的小格格,誰敢說什麼。就是跟爺和福晉過不去。那麼這是不是說,蕙芷的身份不會有所變化,年氏想要代為撫養的事也黃了。蘇荔和年氏對視了一眼,馬上避開。

    該說地都說了,胤禛進宮,蘇荔帶著寶寶搭順風車,跟著一起出來,上了車,她笑盈盈的看著還板著一張石頭臉。一點也不給蘇荔好臉,他雖然認同了福晉的觀點,可是還是生氣蘇荔地不合作。

    蘇荔當著寶寶自不會跟胤禛撒嬌,只有老實的坐著,寶寶卻很高興,蹭到胤禛的跟前。

    “阿瑪!”看他一臉痞子樣,怎麼看怎麼怪。胤禛又白了蘇荔一眼,這些日子除了日常教寶寶一些讀書寫字的東西之外,蘇荔竟然就讓寶寶去跟著李衛去外面看看市井人家。孩子果然是越學越不像樣了。但又不能不說。寶寶顯得更加練達了。

    “幹嘛?”

    “伸手嘛,阿瑪!”

    寶寶嘻嘻笑著。看著真是越來越像李衛那個滑頭小子。胤禛心裡憤憤的想想,看來得管管了,怎麼說也是皇孫。但還是習慣的不願拒絕孩子,便伸了自己的右手。寶寶也不知道從哪兒弄個小印章出來蓋在了胤手上,胤禛手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紅通通的寶字。

    “寶寶的阿瑪!”寶寶很認真地宣布了,蘇荔笑了,伸手向胤禛揮揮,她的掌心也有一個,寶寶搖頭晃腦,“寶寶的額娘,過會還要給心肝蓋,寶寶的心肝。”

    胤禛無語,真是什麼額娘生什麼孩子。不理他們,把頭撇向窗外。寶寶也不放過胤禛,特意爬上了胤的膝上,一點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如數家珍的跟胤禛說著窗外這是哪,那個人是幹嘛的,甚至於,還指了一個人告訴胤禛那是城裡著名的小偷。看來李衛這些日子倒真是教了寶寶不少。胤禛想想,“既然你都認得了,為啥他還在街上?”

    “水至清而無魚,只要盜亦有盜,說不定時而能幫官府做些事情。李叔說了,這些市井之徒,往往能知道一些官府想要知道,卻無從知道的事情,於官府是有用地。”寶寶說得很清楚,看來已經接受了這種觀點,胤禛點點頭,默默的打消了要隔離寶寶和李衛的想法,回頭看了蘇荔一眼。

    蘇荔笑得很得意,她知道,雖然自己是個失敗的穿越者,可能給不了寶寶什麼好的影響,但她還是希望寶寶能有所作為。即使自己教不了,找對的人教總是好的。更何況,李衛現在教寶寶,也就等於把李衛綁在寶寶和自己的這輛戰車之上,在關鍵時候,李衛會站在寶寶的這一邊,這其實才是蘇荔最開始時讓寶寶隨李衛上街地原因,現在看來,還真是做對了,利大於弊。

    一路上兩夫婦都沒說話,但卻各懷心思,胤禛更像是老小孩在置氣;而蘇荔在失而復得地喜悅之中,胤禛現在越是這樣的表現,越是表明蕙芷在自己身邊就越發地牢固。於是看著氣鼓鼓胤禛,似乎越發的可愛起來。

    蕙芷在內宮門口等著呢,看到胤禛也不過去,直接撲進了蘇荔的懷裡,“額娘!”

    這還是蘇荔第一次在自己和胤禛同時站在一起時,獲得這種待遇。蕙芷從來就是先撲胤禛,然後在胤禛的懷裡跟她打個招呼而已。後來想想也是,女兒可不就是跟父親更親,自己也是跟蘇老爹的關系更好。也就氣平了,看蕙芷跟胤禛的玩也挺不錯的。現在看來其實以前的種種的解釋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吃醋找的種種理由,當蕙芷現在撲向自己時,那種內心的滿足是任何筆墨都無法描述的。

    胤禛更氣了,直接半路截胡,上前一步把小妞兒抱進了自己的懷中。

    “壞心肝,怎麼不先叫阿瑪?”他惡狠狠有凶著蕙芷。

    “壞阿瑪!你都多久沒來看心肝了?小心肝不喜歡阿瑪了。”蕙芷扭頭,氣鼓鼓的樣子倒真像胤禛。

    “很久嗎?”胤禛這一段心情都很差,一下子沒想起來。

    “有!都有一罐子了。”蕙芷跟後的丫頭招手,丫頭笑了起來。

    “小主子,罐子在永和宮呢。”

    “什麼罐子?”蘇荔都不知道,再說得當著胤禛的面說,省得到時說是自己教的。

    “小主子可聰明呢!天天數著手指頭算爺怎麼還沒來看她,後來手指頭不夠數了,娘娘就給了個罐子讓小主子往裡扔豆子,每天讓小主子數豆子,一天一顆。”

    “都有很多很多了。阿瑪都不喜歡心肝,不要心肝了。”蕙芷控訴著。

    胤禛心花怒放,原來是因為蕙芷真是很想自己,而在生氣呢!使勁的親親蕙芷,保證自己真的也想蕙芷了。於是蕙芷也就算了,馬上抱著胤禛的脖子甜蜜蜜的說,阿瑪,心肝好想你哦。“

    蘇荔心裡歎服,看這迷湯灌得,真是不服不行,多強啊!果然孩子天生就是蜜罐子,不用人教,就會向他們想要的人身上猛灌甜湯。當年寶寶這樣,現在蕙芷也這樣,是自己的問題嗎?想想搖頭,關自己什麼事,不往自己身上再攬事了,自己小時候也這樣?不記得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1:38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30 PM 編輯

第161章    帝王之才

    回到永和宮沒想到康熙竟然也在,正樂呵呵的跟德妃說著話呢。皇太后去世後,康熙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雖不是親生的母子,但可能兩人是同病相憐吧。老太后死了,康熙一下子就回到了爹不親、娘不愛的日子,感覺孤獨了。於是開始對宮裡的老嬪妃們熱絡起來,感覺有點尋求平衡的意思。

    “就知道看見老婆孩子就忘記要去南書房了。胤禛也不能說啥,人是老爹,人說的永遠是對的,他肯定不能說離康熙應該召見的時間還差兩刻钟呢。

    “皇瑪法,你看,哥哥印的,說心肝是哥哥的,還有,這是額娘印的,心肝也是額娘的。”心肝忙去給康熙顯白,寶寶行完禮,忙把印章顯給老爺子看,當然也不無例外的在老爺子和老太太手上一人印一個,鄭重的宣布,“寶寶的皇瑪法,太太。”

    胤禛頭痛,蘇荔在發抖,她忘記跟寶寶說不能在老爺子和老太太身上印了。

    “老四家的,你教的?”康熙認真的看看掌心的印跡,看不太清,於是直接拿過寶寶的那枚印石仔細端詳起來。

    “哄孩子玩的。”蘇荔吭呲半天,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蘇荔昨兒一回自己院子,寶寶就纏上了,也非要一個自己的印章,蘇荔便讓他挑一個,寶寶選了一個小圓印,這樣他好放在自己的荷包裡。蘇荔也沒打譜,順手刻了個寶字在上頭。寶字也是陰刻,可能是隨意做的,看上去有粗糙,可能是覺得不好意思了,便在四邊打了四個云紋,反正在蘇荔看來,這是哄孩子的。孩子喜歡為第一要務,至於合不合規矩就不管了。現在老爺子這麼認真的看起來,蘇荔的小腿肚子直打顫,這位皇上可是時時處處的要高人一等,包括對藝術的鑒賞力,且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懂。

    “詩酒醉紅塵老四你刻的?沒弄個天下第一閒人地印玩玩?”老康看看蕙芷的臉。那是方印,比較大,清楚些。自己兒子字一眼就看出來了,更沒好氣了,前一段就聽人說他自許天下第一閒人,還做首禅詩,真是把老爺子氣到不行。但看到最近兩個女兒都死了,就沒發作他,現在又看這個閒章。自然火氣一大把了。

    “我額娘刻的,皇瑪法,我額娘很能幹吧!”寶寶忙糾正。順便為自己的額娘討個歡喜。

    果然,康熙的臉色稍霁,看看手上的小圓章,“老四家地,你刻的?”

    “回皇上的話,奴婢閒的!”蘇荔呵呵傻笑著,心裡那個苦啊!怎麼剛做點新鮮事就又被老爺子抓個正著?看康熙伸手,她只好把自己那方詩酒醉紅塵畢恭畢敬的呈上。老爺子是懂行的,或者說。看著應該算是懂行了。先看了石頭,再擺上幾五張宣紙,蓋上印。下面墊太厚,使力不均,印出來朱紗就不正;太薄了,印著顯得單薄。

    “老四給你打地譜?”印好了老爺子舉起細看。指著詩酒醉紅問道。

    “是。奴婢地字沒爺地好。”蘇荔老實回答。她本就不愛居功。此時更應該推一下。

    “寶寶這個順手刻地。沒用譜嗎?”再看寶字章。

    “是!”

    “功底不錯。學了多久?看著寶寶這個簡單。卻大巧不工。拙中取巧。”老爺子終於下了定語。

    蘇荔終於放下心來。唉。怎麼這些年了。怎麼對著老康自己還緊張呢?蘇荔心裡那個鄙視著自己啊。但還是含笑謝過。不敢多話。

    “老四也是小氣。給你幾個好石頭嘛。這算什麼,拿出去讓人笑。”康熙挑剔起石頭來。也是總得挑點什麼出來啊,不然怎麼顯得他的能耐,不過也行,挑完了就給東西,有錢的老子就是不同,“李德全,回頭給老四拿幾塊田黃,雞血有好地,也給他拿幾個。”

    “哈哈!”德妃笑了起來,一邊搖頭一邊擺手,這段子蘇荔講給德妃聽過,當時還氣得只跟德妃抱怨,說戴铎是什麼豬腦子啊,問他要便宜的,他越整越貴。還讓不讓人活了,說出去還成自己問他索賄了。

    “萬歲,您看看您兒子那一臉的苦水,他再小器,也不至於刻薄自己的老婆、孩子啊!更何況戴铎不是在福建嗎?”

    老爺子一聽也是,回頭看看兒子、媳婦,馬上明白了,也跟著大笑起來。

    “這個呢?自己出去買的?”康熙看看石頭,這成色,撐死戴铎也不敢拿來給蘇荔的,只能是她自己個買去,“你也是,為他省什麼?”

    “奴婢只是好玩,那麼好的石頭拿在奴婢手上,奴婢就不知道從哪下刀子了。”蘇荔實話實說。

    “這是懂得惜福,萬歲爺,荔兒這點好,知道分寸。”德妃意有所指,老爺子點頭,把石頭還給寶寶。

    “去把妹妹的臉洗了,不蓋也是你妹妹。”

    寶寶呵呵的傻笑,跳下炕,小心地扶著蕙芷下來,兩個小人手牽著手一起出去了。

    “還是打算把蕙芷給年氏嗎?”康熙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胤禛。當初胤禛抱回蕙芷就是存著這個心,只是寄放在蘇荔那兒,其實蕙芷的玉碟還在老二的名下,還是老二家的第九女。現在小貓死了,蕙芷的歸屬就成了問題,放在誰名下?這幾年都是蘇荔在養,養得也很不錯,如今在宮裡也是人見人愛,自己每天都想來看看。是啊,蘇荔早早的把蕙芷送進宮來,可不就是為了不把蕙芷給人了,看來胤禛府內將又是一場風波了。剛剛看寶寶和蘇荔一人在蕙芷臉上蓋了個印,就很能說明問題,看來是有人要,而蘇荔不肯給了。

    “不了。”胤禛平靜的答道。

    “那就是想過要給了?憑什麼把我們荔兒的孩子給人?有本事自己生自己養去。”德妃怒了。

    “娘娘!”蘇荔忙輕撫著德妃的背,只要是胤禛說了不字就成,她可不想讓胤禛覺得自己是想靠德妃來壓制他。當然,昨天有這麼想過,她心裡暗暗地鄙視了一把自己。

    “說說怎麼想地?”康熙更感興趣的是胤禛是如何作的抉擇。

    “是烏喇那拉氏提醒的兒臣,她讓兒子且不管年氏和鈕祜祿氏,站在蕙芷的立場來考慮,兒子豁然開朗。”胤禛平和地說道。

    蘇荔愣住了。是啊,自己在這場爭奪戰中,真的是為了蕙芷嗎?似乎也不是,更多是的自己的不平,自己地憤懑,自己想地只是,這是我養大地,憑什麼給別人。年氏自己地女兒死了,憑什麼來要我的……原來自己也不算是個好母親。

    康熙和德妃也是一怔。他們都沒想到胤禛最後竟然會因為蕙芷而改變決定,是啊,他們考慮來考慮去。全是站在兩個母親的立場,一個剛剛經歷了喪女之痛,需要安慰;一個是含辛茹苦的把孩子拉把長大,哪頭都有理,哪個都不好得罪。康熙本也是覺得不好處理,當年不也正是看佟妃可憐,再說烏雅氏那會也不過是個宮女,把兒子給佟妃不是也為兒子抬個身份嗎?現在雖說和那時不同,但看看。胤禛和德妃這對母子之間還是有著解不開的結,更何況是,蕙芷本就不是蘇荔親生的,將來只怕事更多。他對胤禛倒真的是另眼相看起來,雖說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兒歸屬問題,但他地處理卻的確是入情入理,仁心仁愛。

    德妃內心則酸楚起來,胤禛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嗎?因為也是從小送人,於是他覺得自己沒有為他考慮嗎?那時容得自己考慮嗎?自己有那個資格去為孩子考慮嗎?

    “想得好!”康熙點頭。回頭又跟李德全說道,“烏喇那拉氏賢良淑德,賞翡翠朝珠一掛,玉如意一對。”

    “謝皇阿瑪(萬歲爺)賞賜。”胤禛和蘇荔忙一齊下跪謝恩。蘇荔也是真心實意地感激烏喇那拉氏,她也許才是真的睿智吧。

    “我們回來了!”寶寶和蕙芷跳了進來。

    康熙看他們精靈的樣子也跟著歡喜起來,張手,一個膝上坐一個,“怎麼才回來?”

    “宮女姐姐笨!”蕙芷搖頭,蘇荔皺眉。怎麼才幾天的功夫。蕙芷便學成這樣了?可是當著兩位大家長的面,她也不好發作。只好默默的聽著。

    “哥哥說要洗臉,有拿帕子的,有拿夷子的,有拿盆的,結果他們亂成一團。”蕙芷搖頭,很有氣勢地繼續說道,“我額娘說了,這就是笨。所以哥哥讓他們全把東西放回去,讓拿盆的不許去拿帕子,該拿帕子的不許去動夷子。沒事的人就在原地守著,亂蓬蓬的像什麼樣子。”

    康熙和德妃都聽傻了,好一會兒,康熙看看蘇荔,再看向寶寶,“為什麼?”

    “額娘給說過一個故事,說阿瑪要午睡起床了,起床阿瑪要喝茶,可是水沒燒,還要洗杯子,拿茶葉,問寶寶怎麼做最省時間。”

    “我知道我知道,額娘也說給心肝聽過。額娘說了,先燒水,趁燒水的時候去洗杯子,拿茶葉,還可以順便看會書,等水開了,阿瑪醒了,茶也就泡好了。”

    蘇荔暈倒,華羅庚聽到只怕也要暈倒,好好的實用數學,怎麼到孩子這兒成這樣了?本想著自己再沒用也是個穿越者,總算也念了那麼些年書,自己的兒女,總不能太那怎麼了,總得好好的教教,現在看來,唉!

    “老四家地,你重說一次。”康熙倒是聽明白了,可是還是讓蘇荔再說一次,他感覺這很有用。

    “奴婢只是跟孩子們討論方法,原話是,燒水要一刻钟,洗杯子要五分钟,拿茶葉用三分钟,阿瑪還差二十分就要醒了,問他們怎麼能讓阿瑪一醒就能喝到剛好能入口的茶。原是想告訴他們,做事之前,把要做的事排一下,一是可省時間,二也是能更見成效。”蘇荔白了一眼孩子們,老實的把原話一說。

    “這聽起來像是洋人的算學。”康熙自己對數學很有興趣,一聽馬上就明白了,但沉呤了一會看著蘇荔。

    “奴婢只是把管家時的一些心得告訴孩子而已,哪懂洋人的東西。”蘇荔馬上呵呵的傻笑起來,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會數學。其實心裡那個苦啊,這可不就是數學嗎,只是後來叫實用數學了,但的確是數學地分枝。可是自己怎麼解釋自己會洋算術?

    “嗯,朕上次看你在朕花甲宴上做地功課就很好,條條款款的,什麼時候做什麼事,誰負責什麼;可能會出什麼問題;如何解決;你都做了准備。李德全跟朕說,上次大宴,惟有你負責地御膳房最為出色,後來外頭有了亂子,也是御膳房騰出手來給善的後。朕把你寫的東西給張庭玉看,他也說你不得了,這亦可用在朝庭調度之上。哪可能會受災,受災之後如何處理……只要制定條款,按章辦事,就可省去許多的麻煩,也不至於在來回報請中浪費時間了。”康熙倒深有感觸起來,可能是覺得氣氛不錯,便多說了兩句,也算是給蘇荔無言的鼓勵吧!

    蘇荔這可真的傻眼了,她當然知道調度方案、應急預案本就是適應方方面面的,一法通、萬法通,可是這是後人,通過無數的總結之後不斷調整的智慧結晶,而且其包含著統籌學、管理學、數學……可是現在讓康熙拿出去推廣算是自己在剽竊後人的智慧嗎?會改變歷史嗎?

    胤禛看蘇荔傻眼的樣子笑了起來,“您看看她,不過是為人仔細些。真說睿智也是皇阿瑪,竟從小小的管家門道中看出了治國之道,皇阿瑪聖明。”胤禛和蘇荔再次跪下,高呼萬歲。

    康熙自得起來,哈哈大笑,馬上認同了胤禛的觀點。蘇荔一小女子懂什麼,不過是會管個家而已,如果不是自己天縱英才,怎麼看得出這個竅門。自得之情溢於言表,蘇荔心裡松了一口氣,但馬上鄙視起康熙來,帝王果然都是自戀的。不過胤禛說得也對,要不怎麼說他是皇帝呢?一個廚房的計劃書,他能想到那麼多,並拿給宰相看,這一點就可看出他的不凡來,果然有帝王之才!




第162章    莫名的交談

    康熙笑過之後,喝了一口茶,想想,“老四家的,前一段時間老十三跟朕說,你出過一道題,一碗面九紋買,十紋賣,再十一紋買,十二紋賣,你問他到底賺了多少錢?”

    蘇荔愣了一下,轉頭看看胤禛,這是自己說過的嗎?聽著熟,可是實在想不起來了。胤禛搖頭,清清嗓子,“那個,就是上次說要弄善堂時說的。”

    蘇荔才想起來,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會寶寶還沒生,現在寶寶都這麼大了。怎麼老十三還拿出來說?難不成真的是在皇家永遠沒有舊聞?

    “是啊,多少年前的事了,十三爺怎麼會想跟陛下說這個?”

    “他說這道題他算了這些年方才明白你當年跟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康熙呵呵笑著,捻須笑看蘇荔的反應。

    蘇荔側頭想了一下,菜場賣菜的都會算的賬,十三竟然算了這麼些年,腦子沒病吧?不過,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他不是又引伸出什麼新的東西吧?

    “十三爺想到什麼?”蘇荔乾笑著。

    “他說,出這道題之後你問過他和老四,問天下的銀錢是不是定量的,是不是朝庭多賺一紋,百姓就少一紋。”康熙邊想邊說,“你出了這道題,他後來做了這麼多年生意,每天銀錢往來,果然如你所說,銀錢並不是如書中所說,咱們多賺一紋,而民間會少一紋,相反是,咱們多一紋,市面上卻是兩紋。”

    蘇荔點點頭,明白就好,錢的升值就在於流通,只有讓人花錢,才會讓錢活起來。十三果然不傻。可是馬上知道,自己不該點頭的。死十三,自己知道就好了,沒事說出來做什麼。只好賠上笑臉,“奴婢當年只是順口一說,說完就忘,十三爺自己想出這麼多倒是奴婢沒想到的。”

    “得了。別裝了,朕知道你明白。自己怕事,於是什麼也不出面。善堂也是,老四、老十三都怕事,當時只有你堅持,老四是寵你,於是幫你,拉著娘娘們出來頂雷。其實心裡還是怕惹事吧?十三後來把章程拿回來給朕看,本來還想著十三進步很大。後來看了你寫的御膳房的章程想過來,那個章程也是你寫的。哈哈,十三說。你從來沒再問過善堂的事,你那麼堅持的做,可是為什麼後來不問了?”

    現在蘇荔懷疑老爺子是專門來等自己來的了,繼續裝傻?可能性不大,康熙如果不是已經認定了,怎麼會開口問。可是她本來就是三分钟熱度啊,那時不是有著穿越人士地民族使命感嗎?覺得自己怎麼著也要為國家,為民族做點什麼,不然自己不是白穿了。可是時間越長越覺得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一位大陸作家說過,“哈姆雷特的問題是生與死的問題;而中國人的問題是,如何生的問題,如何生的像個人地問題,最後才是如何生的像自己的問題。”自己現在還處在如何生得像人的階段呢,能先把自己弄清楚就不錯了。可是這話能說嗎?蘇荔想想搖頭。

    “奴婢當時只是有錢沒處花。於是想用那點錢做點有用地事。沒想到後來陛下和十三爺接了過去。又沒用到奴婢地錢。奴婢有什麼資格去問。”蘇荔找了個最簡單地理由。

    康熙再次大笑起來。他即使是富有天下。卻都還不敢說自己有錢沒處花。“小丫頭。你能有幾個錢?”

    “錢這東西。對有用地人來說。總也是不夠地;像奴婢。又無處可花。於是即便是小錢。奴婢還是覺得自己錢多得不得了。”蘇荔呵呵地笑著。

    “所以說。這麼些年過去了。你也不關心那些孩子們如何了?”

    “奴婢相信十三爺。其實奴婢常有突發奇想。但真地讓自己做一定不如他了。”蘇荔微笑。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地。所以她很坦然。

    “老四你也不關心?”康熙看向了胤禛。

    “那個……”胤禛呆了一下,呵呵地笑了一下,胤禛顯得有些尴尬,但還是顯得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兒子……忘記了。”

    康熙笑著搖搖頭,看向德妃,“你看看,明明他們提的,一個不管,一個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老四說是自己是閒人,其實哪裡有閒過,萬歲爺交辦的事,他何曾敷衍過,只不過不愛表功罷了。哪有時間關注那些小事?這丫頭您也是一路看下來的,兩個孩子都是自己親手帶,還要照顧老四兩口子,抽點空還要進來陪陪臣妾,對了,還要替十三想新的菜譜,只怕這些媳婦裡,就數她忙。”德妃陪笑,目光一轉,“善堂如今如何了,萬歲爺不說,臣妾都忘了。”

    “很好,幾年來,竟然有兩個考上了進士,好幾個秀才。而善堂這些年,那些孩子都認識了些字,知道了律法,那幾個村子這些年來倒真是越來越富,治安也是周邊最好的。十三原沒想到會有這麼好的結果,跟朕說,當年老四家的說,不以善小而不為,不以惡小而為之。當時你說,幾改變幾個孩子,再由這幾個孩子改變一個村子,由一個村子改變一個縣,他說當時你很激動,說得很認真,他本不相信會成功地,可是卻想,這是好事,即便不成功,哪怕是在自己的莊子裡實行也好。說說看,你當時怎麼想的?”

    “奴婢當時就是一時突發奇想,所有想的當時都跟十三爺說了,也在計劃書裡寫得很清楚,奴婢當時真的希望能成功,一腔熱血而已。然後交給十三爺了,自己又是生孩子,養孩子,才知道事情不簡單的,奴婢就這兩個都還沒有教好呢?更何況是那麼些孩子,奴婢當時就被爺說的是豬腦子。”蘇荔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康熙想說什麼,花這麼長時間來跟自己談,想說什麼?胤禛已經推得一乾二淨,看來已經感覺到什麼。

    “一腔熱血!?”康熙呵呵的笑了起來。想了想,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現在呢?沒有熱血了?”

    “奴婢現在只帶孩子時間就不夠用了。”蘇荔腼腆的一笑。也是,有了孩子,哪有時間去想別人,原來家庭婦女就是這樣練成的。她突然有忽如一夢的感覺。以前看單位的那些嫂子們除了孩子就是孩子,不看書不讀報,思想貧乏,沒想到自己竟也有這麼一天,原來不是他們不想,而真是沒時間想。

    “嗯,你知道什麼更重要,於是全力以赴,很好!”康熙點頭。抱著孩子們親了一口,放下帶著胤禛回去議事了。蘇荔跪送他們,等起來。才發現自己背上已經濕透了。為什麼他們就不能說點自己聽得懂地話。

    德妃拉著蘇荔,看著門口也有些失神。“娘娘!”蘇荔看德妃,希望她知道一點,她直接搖頭。

    “別問我,老爺子的心思沒人猜得到,你和老四做得好,在這皇家,本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善堂老爺子看著在說好。誰知道哪天能惹事,你們從來沒問過,自扯不到你們身上來的。”

    “怎麼說主意也是荔兒出地,只怕……荔兒如何倒沒什麼,要是連累了十三爺,就不好意思了。”

    “你擔心人家,人家可以擔心你?一口一個你說地,你地主意,真有事。全是你地事。”德妃冷哼了一聲,十三雖也在自己跟前長大,可是比起蘇荔還是差一層的。蘇荔怔了一下,馬上醒悟過來,側頭看著德妃。德妃歎了一口氣,戳戳她的腦門,“都進來這麼些年了,愣是什麼也不懂。”

    蘇荔搖搖頭,是啊。十三一口一個自己說的。原來是為了推卸責任,虧自己還在想他是不是要幫自己討封賞呢。

    “娘娘今兒想吃什麼。荔兒去做。今兒荔兒心情好,給您做點好吃的。”蘇荔搖頭,不再去想了。讓孩子們陪德妃玩,自己去廚房幹活,靜靜的呆一會兒,好好的想想。

    老爺子為什麼這麼問?默默的回頭細想了康熙從頭到尾地問話,是錢!康熙要用錢,可是沒錢,於是他一直在問自己錢的問題;為什麼要錢?風調雨順的,沒聽說哪兒有大災大難啊?難不是……蘇荔腦子一閃,是啊,打仗!自己真傻,西北不是一直不平靜嗎?看來說明這事快拖不下去了,老爺子除了缺錢外,他還缺人。要打仗了,可是朝中卻無人可派。派年羹堯?虧老爺子也敢想,剛不也是也問了孩子嗎?如果剛剛胤禛地理由不是那麼充分,只怕老爺子也會想著把蕙芷給年氏吧!給個女兒就想讓年羹堯賣命?當年羹堯是傻子?而且也是飲鸩止渴!

    午飯老爺子又來了,蘇荔也習慣了,菜做得口味濃郁但卻實質清淡。康熙吃了一口燒得軟軟的素紅燒肉,哈哈大笑,“這是什麼做的?”

    “冬瓜,用素油燒的,陛下和娘娘可不能再吃那麼多肉了。”蘇荔笑著,又給老爺子挾了一只釀冬菇,上面用的也是極新鮮的河蝦肉,再勾了個透明芡,口味鮮香;主食是紅薯粥和蘿卜絲生煎包。紅薯切丁和著梗米一起熬煮,與其它不同的是,紅薯粥不講究米粒精到,而在於糊成一團,分不出米和紅薯,但入口後,米香與紅薯的清甜全混在一處;蘿卜絲包就更簡單了,蘿蔔搓絲配上高湯凍和泡發的蝦仁和一點點五花肉餡,用油煎得金黃、撒上蔥花,配上特制地四川的豆瓣醬吃得老爺子眉開眼笑。

    “越來越不像話了,這幾個菜,就敢端上來。”德妃看老爺子高興故意說道。

    “是,有菜的,讓人端上就是,只是想著讓陛下多吃點奴婢親手做的,於是想先上這些,讓萬歲爺多進一些。”蘇荔俏皮的一笑,揮手笑著讓人端著桌子上來,果然是按定制做的,放在下面,寶寶和蕙芷乖乖的坐在下頭,寶寶還幫蕙芷圍個圍脖,幫她拿吃的,兩人不吵也不鬧,看上去很習慣相互照顧著一起吃東西了。

    “怎麼想到做這個?”康熙還是喜歡吃肉,喝幾口粥,已經吃到第二個包子了,第一口咬下,裡面熱熱的湯汁呼燙了嘴,還是蘇荔及時地攔下康熙才慢慢的咬下,即使這樣還是燙得不亦樂乎,哈哈大笑。

    “都是廚房現成的,奴婢哪想得那麼多。好在萬歲不愛人參,不然這包子就只能用粉絲做了,那可沒有蘿蔔好吃。蘿蔔吸了湯汁,不但咬下去會有湯出來,連蘿蔔裡也滿是湯汁的,幾層的口感,這包子在十三爺的店裡賣得極好。”

    “這很難嗎?別人學不去?”

    “不是,難在調味,這肉凍是奴婢的拿手的密方,連十三爺都不知道的,大家都用灌湯包地做法來做,奴婢改良有方子,更適合旗人地口味,自是別家學不來的。告訴您,店裡賣地也沒奴婢親手做的好。”

    “一說到吃就這德性,知道你能幹了。”德妃白了她一眼,“臣妾倒是更喜歡這粥,明明是個賤物,怎麼就覺得香甜。”

    “她早說了,哪有賤食物,只有壞師傅,你什麼時候看她真做了什麼值錢的玩藝?”康熙呵呵的笑著,喝了一口粥,想想,“不過這粥頂飽嗎?”

    “其實這粥是給您吃才往細了做,民間可是把紅薯、南瓜、土豆當糧食的,也就咱們這樣的才拿來嘗個新鮮。這些也不要良田來種,抗澇又抗旱,收成又能保證,民間可是大鍋煮的,幾粒糧食,加些野菜,幾塊紅薯煮上一鍋,就能保證一大家子過個荒年。”蘇荔拿出看過的幾部著名的主站大神的觀點出來向康熙顯白著。

    “也好存放,主要好在這是賤物。”胤禛似乎已經從剛剛康熙那句話裡查覺到了什麼,忙輕聲的說道。

    “是啊,因為是賤物,那些要錢不要命的家伙只怕也就懶得再貪了。你派人偷偷的辦,別驚動了,省得別人惦記。”康熙點頭,蘇荔歎息,原來他們在談如何屯糧,是啊,屯這些不值錢的東西自然比大米更不受人重視,亦可偷偷的辦起來。自己算不算是歪打正著?再看看康熙父子的對話,心裡略安,康熙此時最信任的兒子只怕就是胤禛了,雖然看著胤禛現在是最不起眼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1:50 A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27 PM 編輯

第163章    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回家的路上,胤禛抱著蕙芷,寶寶自己在邊上坐著逗蕙芷玩,胤禛和蘇荔對面著坐著,各懷心思,可是當著孩子都不好說,只能像是普通的父母一般逗著他們玩。要抱回蕙芷德妃還有些舍不得,可蕙芷抱著胤禛不撒手,便邊罵小白眼狼,卻又能邊送到門口。蘇荔覺得胤禛倒真是喜歡蕙芷,現在應該就更喜歡了吧!又只剩下她一個女兒了。

    回了家,讓嬷嬷和明心帶孩子去騎馬,胤禛又派人去請福晉到外書房,看來又要談重要的事了。蘇荔這次沒躲開,默默的跟著進去了,她也有很多事不明白。

    趁著烏喇那拉氏還沒來,蘇荔輕輕的抱抱胤禛,胤禛知道這是她表示感謝的方式,但如果只是為了蕙芷,胤禛卻不願接受。他那麼選擇並非為了蘇荔,想推開她,但蘇荔卻抱得緊緊的,胤禛笑了起來,這便是蘇荔,輕輕的回抱了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爺又不是為了你。”

    “可是爺卻肯為蕙芷想啊!爺讓荔兒慚愧,荔兒做母親的人,卻只想到拈酸吃醋,爭強好勝而已。”

    “有這個覺悟便好,所以要跟福晉好好學學。”胤禛點頭,蘇荔比年氏懂事,也一點就通。這也是他願意和她們談論朝事的原因。

    門外傳來清嗓子的聲音,看來福晉來了,蘇荔忙放開了胤禛,出去迎。福晉其實已經看到了,卻退出去,待蘇荔出來才慢慢扶著蘇荔的手進屋,胤禛已經坐下喝茶了。她笑了起來,“唉,說悄悄話的事兒,叫妾來做甚?”

    “請你來的,老爺子賞的,說你賢良淑德。”胤禛順手把賞賜的錦盒遞給烏喇那拉氏。倆人都沒打開,這對他們不重要,胤禛接著說正事了,“看來西北是要用兵了,就是這一兩年的事了,你們幫爺想想。要做哪些准備。”

    “戶部管錢,自是得讓他們先把錢備上,至於說人!”福晉輕歎了一聲,有些遲疑,“現在用年羹堯合適嗎?”

    “爺親自去如何?”

    “不成!”蘇荔喝了一聲,把剛沏的兩杯茶遞給胤禛和福晉,正好聽到這個,馬上喝止。

    “你不是不管事嗎?跑出來插什麼嘴?”胤禛故意說道。

    “那您讓我進來?”蘇荔馬上反駁。

    烏喇那拉氏輕拍了她地小嘴一下。算是懲戒了。“沒規矩。好好地說。為什麼不成。”

    “你出去了也不怕咱們在家把您地心肝……不對。那是我地。您不怕我把您地千嬌百媚折磨沒了。沒您壓著。荔兒可是得志便猖狂地。”蘇荔故意惡狠狠地說道。

    胤禛和烏喇那拉氏一齊笑著。並且同時拍了她一下。

    “小肚雞腸(胡說八道)!”兩人同時著。胤禛罵蘇荔小肚雞腸。而福晉自是要她重說地。蘇荔看胤禛真地笑了。才跟著坐下。想了下。

    “其實道理跟荔兒回府一樣,明明賭氣跑了。可是為了孩子還是回來,還是要在家裡守著自己的位置,爺的心是海底的針,現在喜歡,過幾天看不見了,於是便淡了,反正身邊也不差人伺候著。”

    “可是出去有出去的好,出去了,爺才知道離了你。爺就只能吃泡飯,才知道這家裡離你不得!”

    “沒荔兒之前您不是一直吃得不錯嗎?人的適應力是驚人的,再說了,天下離了誰不轉啊?沒准過幾天,你還覺得耿姐姐的菜不比荔兒做得差呢!”

    “也是,爺這些年做得都是內務,只要緊緊的抓住錢,外頭任是誰也翻不起大浪來,可是如果爺出去了。能管錢地人可不少。爺就等著被人卡脖子。”烏喇那拉氏了然的一笑,並戳戳蘇荔的腦袋。“不能好好說話啊!在這兒說話,誰還能吃了你不成?”

    “荔兒說了,讓爺守好自己地位置,只要爺守住自己最拿手的玩藝,任誰也搶不走老爺子對爺的信任。”

    胤禛默默無語,從內心深處他並不想用年羹堯,此時他們相互的不信任。蘇荔搖頭,歎氣。當然腦袋上又被打了一記,心裡那個哀怨啊,撫著頭可憐巴巴的看著胤禛,胤禛可不吃這一套,一挑眉,意思是快點說。蘇荔長歎了一聲,認命的坐遠了一點,“會現在發兵嗎?爺不如專心的做一份計劃來,在哪屯田,先種幾季紅薯、南瓜什麼的,又是菜又是糧;還有銀錢的調度,戶部、還有內庫能拿出多少銀子,再就是,誰管運糧。只要爺跟姐姐說地,把這些死死的抓在手心裡,任誰也翻不起大浪來。”

    “不然也不會讓李衛早早的在戶部了。”胤禛白了蘇荔一眼,蘇荔笑了起來,是啊,明明五品的李衛去任六品主事,可不就是為了今天嗎?胤禛果然是天生的謀略家,所以銀錢這關,他已經早有打算了,現在讓他煩惱的便只有一個大將軍的人選了。

    “十四爺如何?不是說兄弟之中以他最愛軍事。”蘇荔輕描淡寫的說道。

    “不行!”胤禛和烏喇那拉氏一起搖頭。烏喇那拉氏更是直接敲了一記蘇荔,“別以為他跟爺一個親娘就跟咱們爺是一條心,這是大事,不見得就是親兄弟就能一起去打虎的。”

    蘇荔現在是很哀怨了,在他們心裡自己真是傻子嗎?十四爺跟胤禛是不是一條心,難不成蘇荔不知道?不是特殊時候特殊對待嗎?搖搖頭,“爺覺得這麼些兄弟,誰是您地對手?”

    胤禛一怔,他記得蘇荔不止一次的說過,所有兄弟中,只有十四是最有可能成為自己對手的人,她從來都是把十四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所以此時蘇荔提出讓十四出征應該是飽含深意了。

    蘇荔看胤禛轉為認真時,微笑起來,就該這樣,想想說道,“其實荔兒特想跟爺說。讓年姐姐上山修養些日子,好好的泡泡溫泉,散散心,反正打發得越遠越好,省得天天在眼前防不勝防的。久而久之,爺也沒那功夫常見。自然就沒那麼些事了。”

    “那怎麼同?出去了是要立戰功的,捷報頻傳,人氣自會水漲船高。”

    “是啊,於是矛頭都跟著去了西北,爺可不就安生了,現在老爺子擺明了越來越重視爺,只怕過些日子就得被人妒忌,暗箭難防。還不如點個燈籠,讓飛蛾找那有亮的地撲去。爺做自己該做的事”蘇荔看看外面地落葉,人說一葉落而知秋,此時可是落葉滿地了。“都快康熙五十七年了!”

    烏喇那拉氏笑了起來,使勁地拍拍蘇荔的額頭,“臭丫頭,明明聰明地,幹嘛見天的裝傻?”

    “早知道就不說了,不說挨打,現在說了還挨打。”蘇荔無奈的揉著被打紅的額頭。

    胤禛搖頭,讓十四去西北,自己守著錢糧。十四用兵,成了,有自己地功,可是不成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了;蘇荔剛剛一直在強調著,讓自己守著位置,又似無意的提了一句,已經五十七年了。喻意再明顯也不過了,老爺子已經上了春秋了,這仗可是至少要打四、五年的。真有什麼事,城門一關,自己先登基,十四不也鞭長莫及。更何況還有年羹堯在四川,隨時隨地的鉗制住了他的手腳;現如今,聖心不明的情況下,朝臣都抱著觀望的態度,讓老十四出去吸引一下大家的注意力,讓八爺黨內耗一下也是好地。;算起來倒真是百利而無一害。

    本想點頭。可是看看蘇荔又覺得五味雜陳起來,蘇荔不想管事。可是逼得她再次回到這兒來。她那次說的,她會明爭,她在用事實說,她比年羹堯,年氏可有用多了。難不成真的在她心裡,自己就是一個什麼事都要放在利益上算計地男人?為什麼蘇荔兒就是不相信,自己可以真心的喜歡她的?

    “對了,爺,今天老爺子問善堂是什麼意思?”這個才是蘇荔關心的問題,上次說十三酒樓的問題蘇荔便再沒問過,李衛也是聰明人,不會主動跑來跟她說,胤禛不提,她也就算了,現在老爺子突然拿善堂說事時,是不是老爺子也對十三起了疑。

    “善堂又怎麼啦?”烏喇那拉氏馬上問道,她對這個十分敏感,總覺著會有一天炸開,此時自比蘇荔還關切了。

    “沒事,老爺子只是順口那麼一提,後來在南書房裡也沒再說,主要是說西北的戰事,要趁著入冬之前做些准備。”胤禛其實也覺得有些擔心,但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還不想說出來讓烏喇那拉氏和蘇荔擔心,所以表現得很平靜。

    “只是十三爺一口一個荔兒說的,讓娘娘很擔心。不過娘娘說,現在老爺子也知道了,咱們倆實在都沒管過事兒,真有事也輪不上咱們。”蘇荔轉述德妃的話,胤禛點頭,看來德妃地心還是向著蘇荔的。

    “老十三是什麼意思?現在才說把責任往咱們家推?前幾年,風光時,咋不說是荔兒的主意,那些考了秀才,進士的只會去拜十三家的門子時,咱們可曾爭過一絲一毫?”

    “拜門子?”胤禛看向烏喇那拉氏。

    “嗯,十四弟妹來說的,說三家一起開店,善堂自是也有三家的功勞,憑什麼這些子弟們都只會拜老十三,而不知道感激咱們?她還說,這此村子都立了十三的長生位,當他是再世菩薩呢!也不知道當初是誰怕死,讓荔兒往前沖,現在倒好了,好人全是他,現在怕了,就又把咱們往前推?什麼東西!”

    完顏氏不過是想搶功的,哪會真是為四爺府抱不平,烏喇那拉氏也不是省油地燈,自是要輕描淡寫的推了出去,也沒讓胤禛和蘇荔知道,省得壞了心情,現在一聽老爺子那兒問及,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爺,派人去叫老十三來,功勞咱們從沒想過要搶,拜門子、立長生位,那是他自己個的事,咱也不妒忌,可是這麼的有功他領,有過咱們擔就不地道了吧!”

    蘇荔沒說話,歪著腦袋想著,好一會兒,“咱們想錯了。”她語出驚人,胤禛和烏喇那拉氏都回頭看她。

    蘇荔拍拍腦袋,“爺,你還記得嗎?剛剛老爺子只帶了一句,說十三說的,我提議的,卻再沒過問過,於是老爺子還問咱們為什麼不過問,荔兒說又不是咱們出的錢,自然不問,您說,你忘了。於是娘娘也說自己忘記了,也不知道辦得如何……”

    “是啊,老十三已經把咱們撇開了,可是……”胤禛一提便想起來了,當時在座的三人都推得乾乾淨淨,讓老十三一個人去背的。

    “可是娘娘卻還是說,老十三在陷害咱們。不然荔兒也不會一時憤懑,回來跟您抱怨了。不對就不對在這兒,娘娘說她也不知道善堂如今怎麼著了。如果完顏福晉能來跟姐姐抱怨,就一定也進宮去跟娘娘抱怨了,娘娘應該是知道這事地,娘娘想幹嘛?”

    “得反過來想。”到這兒,胤禛便完全地把事情串起來了,對蘇荔笑了笑,看來蘇荔果然只能玩陽謀,對這些陰暗伎倆倒真的是不怎麼敏感。他寵溺地擰擰她的臉,繼續說道,“善堂的事除了你,當初就沒人看好,只是當初關了窗口,是落人口實,實在不是個好的解決辦法;但若說成,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就不同了。十三當年實際上是借你這個主意,來躲開群臣的追殺罷了。管事的是十三,用的是老爺子的錢,當然後來也是十三自己經營有方,善堂後來實際上與咱們兩家本就沒什麼關系了。十四是這兩年看到了起色,於是指使著老婆出來搶功了。老爺子什麼性子,你還不清楚,本不是最好面子的主子,能讓十四搶了去自己光彩?老十三又不傻,當然得說,這全是老爺子當初的決策好,主意雖是你出的,可是你沒管過,沒問過;爺直接就說忘記這事了,咱們把功勞推得遠遠的,表現出跟咱們沒關系了,老爺子自會放心;娘娘心裡最重的就是十四,可是看了那情形,自然也不好跟著起哄,只好說她也不知道,想套套老爺子的口氣。等老爺子走了,自要挑著你跟十三鬧起來,這樣十四才能混水摸魚,弄不好,善堂能就此易手,換在十四的名下。唉,原想想娘娘心裡,你還是看重的,可是比起老十四來,還是差點啊!”




第164章    下套!

    過完年,剛出正月,便時常傳來西北的大小戰役,以朝庭的死守慘敗為主,可是老爺子還是一幅云淡風清的模樣,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但看胤禛忙碌的態勢來說,老爺子心裡也不安。

    在這風雨飄搖之際,當年廢太子府碩果僅存的朱天保在此時突然跳出來奏請復立太子,讓老爺子好不震怒。而且老二借給太子妃看病的機會,讓太醫院給外界傳遞消息的事也被引爆,看老二、群臣的樣子,似乎都有試探之意。康熙也就不再心慈手軟了,朱天保終於被殺,讓鹹安宮的那位明白,他此生無望。

    當然,不安的人還有朝臣和阿哥們,即便是四川的年羹堯也坐不住了,時而寫信試探,想讓胤禛幫著他謀取大將軍之位。胤禛直接回信讓他實心辦事,不要做無謂的妄想。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五月,老爺子要出京避暑,老八他們都是要跟著的,幾年都沒搞兄弟聚會在這一時候突然搞起來了。本是老八做東,讓胤禛帶著烏喇那拉氏和蘇荔一起去他那兒,後胤禛說家裡有好菜,讓他們都過來。於是八、九、十,十三,十四都巴巴的跟了過來。忙的人自是蘇荔,當然也知道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席面還是要看得過去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也就敞開了說話起來,話題也就自然而然的提到了西北的戰局。

    “四哥怎麼看,這些日子看四哥一直在忙碌著,想是聖心必有所屬了。”老八清瘦的臉上露出和絢的笑容。這幾年,他倒是一直韬光養晦,閉門念書,八福晉時而到四爺府玩玩,聽口氣,八爺有意避開朝堂了,只是一些人不放過他罷了。現在西北不定,把老十四推出來。他也能輕省些,省得將來老爺子有事就找自己的麻煩,於是便開口向胤禛討個准信。

    “那是什麼?”正好蘇荔出來送剛做的點心,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胤禛看到蘇荔,忙問道,正好回避了老八的問題。

    “綠豆糕。知道八爺不愛太甜的,於是做了些原味的送來,如是嘗得好,五月節就送這個過去。”蘇荔把不甜地放在老八的面前,讓人把其它的分送到桌子的四角。

    “這倒是別致,沒包豆沙嗎?”老八對蘇荔一直很溫柔的,忙拿起點心認真的看看,用點心模子壓制地,看樣子沒以往吃的油膩。細心的咬了一口。

    “純綠豆面做的,加些蒙古的奶酪,請各位爺們試試味道。”蘇荔笑盈盈的。

    “好吃。看來老十三又可再開家糕餅鋪子了。”十四怪笑著,他喜歡甜的,拿的便是就是添了果蜜的。吃了也就吃了,卻不肯放過十三,上次善堂地事兒,他沒撈上好,於是對十三也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原以為十四會從酒樓裡退股,可是十四偏沒退。還讓胤禛回家很是笑談了一場。

    “嗯。口味倒是清爽。謝謝小四嫂了。”老八嘗嘗。正是自己地口味。真心地感謝道。

    “客氣什麼?爺們吃著。奴婢告退。”蘇荔笑笑。招手讓大家都退下。

    “唉。小四嫂。您待會!”十四喊了一聲。蘇荔面色一僵。但還是笑笑。遣退眾人。自己靜靜地待在原地笑著給大家添上湯。等著十四開口。

    “兄弟是個直率人。四哥、小四嫂在皇阿瑪、額娘那兒也是說得上話地。就煩請四哥四嫂跟皇阿瑪。額娘那兒替兄弟求個情。西北那幫狗崽子們不能再縱容了。讓兄弟去領兵狠揍他們一頓。不然讓他們覺著咱爺們是吃素地了。”十四說完。八、九、十都微笑起來。看來。來之前是兄弟幾個容量好地。只是十三在中間顯得有些尴尬。

    “不成!”蘇荔想也不想就直接搖頭。待說完這話。連胤禛都吃了一驚。

    “你懂什麼。快下去。”胤禛忙想替著蘇荔攔下來。老八自然不會放棄這機會。擺擺手。“小四嫂倒是絕少有這麼決然地時候。可否賜教一、

    “四爺薦不薦您,那是爺們的事,奴婢不管,至於說娘娘那兒,奴婢定不會說的。”蘇荔淡定的看著十四地眼睛。

    “為什麼?”十四怒了,一直以為蘇荔是膽小怕事的主,怎麼會突然的這麼膽大起來。

    “荔兒雖然沒念過幾天父母在、不遠游,更何況這是去打仗了。磕著碰著了,讓娘娘怎麼活?十四爺也不小了,也是做了阿瑪的人了,凡事請為娘娘、為福晉、為孩子們想想。”

    “爺這是為國盡忠!”

    “那也不缺爺一位,眼瞅著就六月了,聽說西北八、九月就入了冬,寸草不生,您是正經的龍子鳳孫,有個閃失如何是好?”蘇荔疾言厲色。

    胤禛若不是親耳聽到蘇荔親口說讓十四去領兵的話,此時只怕也信了蘇荔真的擔心十四而阻止了。

    “婦人之見,快下去。”

    蘇荔勉強行了一禮,退了出去,走出門口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還好自己誤打誤撞的過來送點心,差點忘記跟胤禛說,不能答應得那麼容易了,老十四本就是個孩子性子,越不讓做地他便是非要做不可的;再就是,八、九爺都不是傻子,胤禛和自己如果這麼輕易的答應了,只怕他們還得再想想。都是聰明人,真讓他們想明白了,不讓十四去了,那才虧大了。現在自己攔一下,胤禛自然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了,肯定也會攔著了。

    第二天,蘇荔進宮給老爺子准備出巡的點心,試制了幾個好做又利於消化的,教了廚子做了,才回到永和宮。院裡寶寶帶著蕙芷在玩,看裡娘娘屋裡有人了。蘇荔想想,決心不進去了,就留在院子裡跟著孩子們玩,寶寶對蕙芷倒耐心得很,不像對貝貝。會擺出哥哥的強勢來,他對蕙芷倒是無怨無由,老實的做牛做馬。此時正耐心的用厚紙給蕙芷折著紙飛機,這還是以前蘇荔教的,不曾想他還記著。蘇荔便加入其中,幫著折紙氣球、折紙鶴。想想這些其實都是有物理地原野在裡頭。只是寶寶能理解嗎?

    “主子回來了怎麼不進來,娘娘可問了幾次了。”凌嬷嬷出來正好看見,忙召呼起來。

    “忙了一早上,都沒跟孩子們親近,倒忘記先給娘娘請安了。謝謝嬷嬷!”蘇荔忙笑了,把折了一半地紙鶴讓寶寶繼續折,自己跟著進去了。

    胤禛兄弟兩都黑著臉坐在德妃的下頭,德妃也是一臉地為難,看到蘇荔忙召到跟前。急急的問道。

    “老十四說是你吹了枕頭風,老四才改的主意。”

    “什麼主意?”蘇荔明知故問。

    “蘇嫂子裝什麼傻,怎麼不敢把昨兒罵兄弟的話當著額娘再說一次?”老十四看來是向德妃告狀來了。蘇荔心裡冷冷的笑了一下。但面上還是裝著恍然大悟的樣子。

    “昨兒爺可沒歇在我屋裡,荔兒倒是想吹枕頭風,倒是吹不過去地。”她給德妃把剛做的點心放到點心匣子裡,並喂了一個給德妃,“好吃嗎?想著萬歲出去只怕又吃不好睡不著了,設計了幾個好消化的,讓他早晚墊墊。”

    “嫂子!”十四可不奈煩蘇荔這婆媽的小事,不耐煩的叫道。

    “娘娘和十四爺該知道,荔兒不管爺們在外頭的事。要說的昨兒都當著爺們的面都說了,我們爺什麼打算,他沒說,荔兒自不會問的;只不過十四爺說,讓荔兒跟娘娘求情,讓他去西北帶兵。這與荔兒相關了,荔兒自是要表明自己地態度。荔兒當時便說了,爺的事荔兒不管,可是讓荔兒求情。就不成。”蘇荔抽出手帕擦擦手,冷冷的說道。

    “荔兒,十四臭脾氣,你別理他,只是難得他想做點事兒,你該鼓勵才是。”德妃好容易吞下點心,陪著笑臉。她剛也聽了半天,現在老四受著老爺子地寵,他要肯保舉。十四才會穩當。而蘇荔現象能影響胤禛的決定,她自是要對蘇荔客氣點。

    “娘娘。做事當然好,荔兒難不成會攔著十四爺去正經事兒?只是十四爺想去西北打仗,那是好玩的?荔兒也是本著做娘的心,寶寶就算是摔跟頭荔兒都是要哭死的,十四爺去那鬼地方打仗,可曾為娘娘,為福晉和孩子們想過?現在荔兒攔著,招著十四爺恨就恨了,總比娘娘將來恨來得好。將來有個一的、二的,娘娘只怕還說,明明知道危險,還挑唆著爺去,那時,不用娘娘和我們爺責罰,荔兒自己就先燥死了。”

    德妃怔了一下,看向了胤禛,“那地方真不好嗎?”

    “這是兒子寫的折子,本是要薦十四弟的。寫了一個月了,可就是沒敢往上遞。”胤禛掏出一張折子遞給了德妃,德妃看看折下地日期,正如胤禛所說,屬的是上個月。她把折子放到炕桌上,想了一下。看胤禛這慎重的樣子,德妃有些動搖了。

    “老十四,你們兩個是嫡親的兄弟,你哥哥、嫂子不會害你,想做事哪不成,幹嘛聽別人的?”

    “額娘!我是去做大將軍,能有多凶險?只怕是別人怕我立功……”

    “十四爺!”蘇荔黑著喝止了十四的口不擇言,“古話還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說句不好聽的,兄弟間,誰能比您跟我們爺更親?你立了功,我們爺也有光彩,怕您立功?我們爺這些年,跟誰爭過功?”

    十四本也是口若懸河的,可是在蘇荔的喝斥之下,竟也默默無語起來,氣呼呼地坐下。

    “現在與皇阿瑪當年親征不同,那時名將倍出,兵強馬壯,即使這樣,皇阿瑪也是幾經危難。這便是這折子放在兒子袖中一個月也不忍遞上的原由。兒子自是希望十四弟此去一戰成名,為額娘為我這做哥哥的添些光彩,只是……”胤禛終於開口,說到後來,幾乎掉下淚來。

    德妃不傻,胤禛和蘇荔說的都是事實,他們不想攔著,可是也不願去承擔慫恿十四的責任。她低頭想想,胤禛已經把薦舉的折子放到這兒了,也就是在說,他已經把決定權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如果自己讓他這麼做,他就會去做,只是將來自己會後悔嗎?想想看看蘇荔,除了他們兄弟兩,她心裡最重的便是蘇荔了,她希望能在她這兒得到支持。

    蘇荔自是能理解德妃此時的心境,輕輕地握緊德妃地手,捏了一下,拿起那章薦舉的折子,遞到十四地面前,“十四爺,其實在這兒坐著的,都是您嫡嫡親的額娘和哥哥,他們都不想您出事,可是他們也舍不得您失望。如今我們爺的薦章就在這兒,娘娘也別管,您自己拿著,將來後悔時,別怪咱們就成。”

    “荔兒!”德妃還在遲疑,真給了,萬一有事,即使不是自己慫恿的,她也覺得過不了自己那關。

    “娘娘,十四爺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咱們能拉得住嗎?真的拉住了,只怕將來也是落埋怨,說咱們怕他建功立業、妒忌他。”蘇荔把薦表拍在十四跟前的案上,回到德妃的身邊,還是一付氣急敗壞的樣子。

    德妃想想也是,讓他去了,出了事,老四夫婦在自己這兒都過不去,自己定要罵人的;可是不讓去,將來就別提了,現在老十四就能鬧得讓大家都不痛快了,不禁恨從心起,“你個二愣子,都三十多歲了,怎麼還是改不了這狗脾氣?你哥哥、嫂子都掏心掏肺的為你想,你看你什麼樣子?”

    “四哥,嫂子,兄弟剛得罪啊!”十四拿到了他想要的,自就好說話起來。

    “十四爺,咱們丑話說頭前,您建了功是您自己的功勞,咱們不沾您的好處,只求您別有的無的聽些小人的挑唆,把你四哥往壞了想就成。還是那句話,你們可是一個娘肚子爬出來的親兄弟!”蘇荔冷著臉說道。

    “說這幹啥?”胤禛瞪了她一眼,回頭伸手拿過了薦章,“我去送把,省得皇阿瑪問起。”“謝四哥!”老十四忙不迭的把折子還給胤禛,涎著臉跟胤禛傻笑。

    “就是個沒皮沒臉的!”德妃也怒罵了一聲,但心裡卻還是高興的。十四如了願,真的讓他建功立業回來,自己將是何等的風光;老四雖不苟言笑,但踏實穩妥,深得康熙的重視,將來真的兄弟齊心,還有什麼事是不成的?她不禁能想到將來無上的榮光。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2:0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26 PM 編輯

第165章    虛假與真實

    端午節,蘇荔跟著福晉去各府送過節的禮品,到八爺府,還是照例進去坐坐,老八看上去還是顯得有些疲憊,都這麼些年了,原本膨脹的野心也被老爺子打擊得差不多了,現在他的處境只不過是比圈禁的大爺,軟禁的二爺略好一點罷了。可正是因為他沒被圈,於是又成了其它人的目標與幌子。

    看看老八這樣,蘇荔不禁有些歎息,怎麼跟自己讀的歷史差那麼多,電視裡的八爺多麼威風八面,詭計多端。怎麼自己認識的這個人可憐兮兮的?再想想,是啊,自己認識的這些皇子,哪一個不是可憐兮兮的,不過是在老爺子和朝臣的夾縫間求生存罷了。

    老八看看窗外,八福晉和寶寶、蕙芷又親又笑的,不禁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老八只是不作聲,靜靜的看著,過一會兒,弘旺來了,八福晉才恢復平時的傲氣,徑直進屋了。老八輕輕的搖搖頭,“對寶寶、蕙芷都會笑,怎麼見了弘旺卻甩起臉子來了?”他的語氣不是責怪,在蘇荔聽來更像是歎息。

    烏喇那拉氏聽到,側頭看了一眼,也跟的歎息,“八弟該給八弟妹抱個孩子回來的。”她倒是能理解八福晉對弘旺的冷淡,在八福晉看來,只怕去抱一個與老八無關的孩子,都比老八親生的弘旺來得更加可愛,至少不刺眼,更不會扎心了。

    “人家的孩子我幹嘛要。”八福晉馬上就叫了起來,大家一起笑了起來,不再提了。

    “蘇嫂子到哪都把孩子帶著,也不怕誤了弘歷念書?”老八輕輕的搖頭,還是不生氣,回頭坐下,換了個話題。

    “書念完了才出來的,有他在,蕙芷就聽話些,我也是懶惰。”蘇荔微笑。看看八福晉還在生氣,便笑著打起圓場來,“福晉當弘旺是兒子才這樣的,我們府上也就我打弘歷,還不想著,以後的依靠。不成器怎麼辦。”

    “我可跟你不同,什麼靠不靠的,我也想明白了,爺前腳斷氣,我後腳就跟著走,看誰敢將來給我顏色看。既不怕了,我還用給誰好臉啊!”八福晉倒真不把蘇荔他們當外人,快人快語的說道。

    蘇荔瞠目結舌,一時間竟也說不出話來。

    “去讓人送點水果、冰塊來。”老八沉著的苦笑了一下。看來這話他常聽的,便直接支使著人出去。

    “我去。我昨兒做了酸。你們嘗嘗。”八福晉又風風火火地帶人跑了出去。八爺輕輕地又歎了一口氣。

    “嫂子。四哥真地只想做閒人嗎?”老八輕輕看著蘇荔說道。

    蘇荔一怔。看看福晉。想想。她覺得奇怪地是老八在問誰?看老八直溝溝地看著自己。知道避不過去了。認真地想了一下。她不願意騙老八。可是又不能說實話。最終搖頭。

    “我沒問過爺。但我跟他說過。他顯了。我跟著享福;他閒了。讓他帶我去游山玩水。反正什麼樣地日子。我都能將就。”

    “我怎麼辦?自己死了就死了。總不能讓老婆、孩子跟著受罪。眼看著我也不成了。今兒跟嫂子們說下。將來看著點她。又沒自己地孩子。將來讓她回娘家。常派人看看就成。”老八說得很輕。但卻不是那種虛弱。蘇荔看著他地眼睛。他想做什麼?

    “別怕。當年我額娘就說過。小嫂子是真心待咱們地人。當年老八也做了對不起嫂子地事兒。如今到了這份上。嫂子就別怨老八了。只看著她是個傻子。單純地喜歡嫂子。就拉她一把吧。”

    “老八!”烏喇那拉氏終於開口了。

    “誰知道我能活幾天,弘旺我不擔心,老爺子再狠也不至於把自己的孫子怎麼樣。只是她了,不怕別的,只是怕她火一般的性子,妯娌間,她其實最重兩位嫂子,到時拉她一把,別讓她真地尋了短就成。”

    “別胡說八道,聽到了嗎?你活著,她才會活著,所以為了她,也讓自己個好好活著。老爺子能把你怎麼著?不過是你太重視這虛名了。真的拼個魚死網破,他還能真殺了你?老十三不是活得很好?大爺,二爺哪個就這麼輕易的倒下了?你好歹還是郡王,這麼軟氣,讓老婆、孩子指著誰去?”蘇荔煩了,這麼軟骨頭地話從這個漂亮的男子口中說出,真讓人痛恨,她也不管老八說的是真心還是假意,還是忍不住沖口而出。

    “老十四昨兒來說了,四哥要薦他去西北,老九在給他籌銀子。仗誰都會打,不過,決勝卻在千里之外,老九那點錢,只怕也只能讓軍中將領聽點話,真的到關鍵作用時卻不大了,老十四還是太年輕,太沖動。”老八輕輕吹吹蓋碗上的浮葉,沒頭沒腦的冒了一句,蘇荔愣了一下,說八福晉好好的,怎麼又說道老十四和西北之戰了?但她沒問,自己懂不懂不要緊,胤禛懂就成了。

    晚上回家,胤禛細細的想著蘇荔帶回的話,回頭看看福晉,“你怎麼看?”

    “向爺示好呢。不管爺對那把椅子有沒興趣,但保住八弟妹和他們家地弘旺也都足夠了。”福晉懶洋洋的笑了笑,但很快收回了笑容,“只不過覺得有些怪,老八怎麼會向爺示好?老九、老十、老十四都以他馬首是瞻,現在卻跑來向爺示好,就怕有問題。”蘇荔點頭,她其實也不容易信人的,可是有時又容易輕信,只要不威脅自己,她便可以信任,可是一但她嗅到了危險的氛圍,便馬上縮回殼裡。雖然此時她沒嗅到危險,但還是覺得福晉做事穩妥,她說不可信便不可信吧。

    胤禛笑了笑輕輕的靠著炕上,發著呆,是啊,以老八的性子,他不會向自己示好的,他都沒向老爺了示過好,怎麼會向自己投懷送抱?理由還那麼牽強。為了福晉和孩子?想做什麼?

    “想不通就別想,再說,八爺倒有一點說對了,九爺如果真是在給十四弄錢的話,表示,他們真的打算把十四推出來了。爺還是小心為上。”福晉把目光移回了十四身上。

    胤禛心不在焉地點頭,老九那點錢能抵什麼用,他倒不怎麼在意,只不過是像老八說的,真買通了那些將領又如何,將領聽話了對打仗有用,可是對奪嫡沒用;只要卡住糧響,那些將領們也只有乾瞪眼的份。所以說老八說十四年輕了、年輕了就容易太沖動。難到只是因為他看到了失敗,所以現在他在尋找另一個新的舢板?

    “為什麼不想著。八爺在向咱們爺招手?也可以說,九爺地錢不夠讓十四爺花的,而爺手上有天下的錢。只要爺支持十四爺,那麼十四爺就穩當吧!”蘇荔想想說道,她不覺得自己能說對,但只是為胤禛提供一個思路。

    “感覺不像,至少覺得老八對八弟妹倒是真的,八弟妹是做不來假的,為什麼不能相信老八真地在說兩件事呢?對八弟妹是真地在讓咱們將來照顧一下,看八弟的身子骨,八福晉定能活得比老八長久。萬一真像是八弟妹說地那樣,也怪嚇人的,就算是不認識的,咱不是也不能不管嗎?至於十四,爺自有打算就是了。”福晉頭大了,斗爭了一輩子的人,真的猛不丁的出來個軟身段,讓他們都有點發懵。

    蘇荔打了一個呵欠,她想不來這個。也懶得想,至少在她所知,老八夫婦都活過了康熙,所以將來怎麼樣,還有好幾年呢,到時再說吧,跟他們打個招呼便准備回房了。

    “陪爺去騎馬!”胤禛還不想睡,起身突然說道,也不管蘇荔同不同意。便向外走。

    蘇荔一愣。這麼晚了去騎馬?不過剛五月,晚上的夜還是很舒服地。想想點點頭,不地胤禛也聽不到,只好飛快的借了福晉的騎裝,快快地去後院的馬場去找胤禛。

    夜裡的馬場遠遠的就能聽到快馬疾馳的蹄聲,胤禛一般不喜歡騎這麼快的,他有心思嗎?

    胤禛只是覺得悶得很,後來蘇荔學騎馬之後,他也借口著寶寶喜歡,一次一次的把後院擴大,只是為了讓馬場能讓自己感受快馬奔馳的快感。疾馳了好幾圈之後,才漸漸的慢下來,剛剛他覺得頭都疼了,每個人似乎說得都對,可是細想想又似乎都不對,此時借著騎馬來放松自己,順便用夜裡地冷風來讓自己清醒一點。

    蘇荔牽馬過來,默默的跟在他馬後,她只到出來鍛煉身體,騎完馬,再泡個澡,今晚應該能好睡吧?不過,就算不騎馬好像自己一般也睡得不錯,除了胤禛睡在自己那兒,又正好趕上他早朝。

    “累了?”胤禛牽馬回頭,月光下,倒是眼睛亮亮的,不過還好,這兒沒有像現代一樣的探照燈,她不用害怕自己的表情來洩露情緒了,懶懶的笑著,慢慢的策馬前行。

    “荔兒!”胤禛的聲音充滿了威脅。

    “累得都說不出話了。”蘇荔笑著,人還是懶懶的。

    “剛真是那麼想地嗎?”

    “為什麼只這麼問荔兒,您是不是更相信福晉。”蘇荔有些好奇的看著胤禛。

    “你有些心不在焉,老八跟你認真的說了,可是你卻沒認真的聽。”胤禛還在逼視著蘇荔,他想從蘇荔眼睛裡看到什麼,可是蘇荔卻仍舊一幅昏昏欲睡的樣子,完全看不到。

    “爺不相信八爺為了八福晉向您投誠對不對?”

    “你相信?”

    “爺和姐姐都不相信,那就不相信吧!反正都只是假設的,再說姐姐說得也沒錯,就算是不認識的,難不成真的看著她去死嗎?”

    “所以說,你還是信,只是逼自己不信,或者說逼自己不想。因為喜歡他們,於是不肯面對。”

    “爺,別裝得很了解荔兒,其實荔兒自己都不了解自己!荔兒最近常想的一句話現在說給爺聽聽,大清國人地問題是怎麼生地問題,後來是如何生得像個人的問題,最後才是如何活得像自己地問題。其實爺和荔兒比八爺活得自在,他現在還在生命線上掙扎著,而咱們卻在考慮如何活得像個人,不,應該說,荔兒在考慮這個,而爺一直考慮的是,如何活得像自己。”

    胤禛沉默了,好久!

    “又是從書上看的,哪本書如此膽大?”

    “不過是雜書,不過也稱不上膽大吧?算起來,有些像是莊子,夢想著自由;與老子的無為也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追求的是人個性上的自由與完善,又沒反朝庭,反皇上。”

    “因為看了這些書,於是對爺的心淡了,肯幫爺,但卻開始遠離爺了?”

    “不,只是找回了自己。”蘇荔呵呵的笑了,低頭一夾馬肚子,讓馬慢跑起來,騎了一圈,吐了一口氣,“看來晚上騎馬還真好,沒太陽,又涼快。”

    “不想說下去?”

    “不是,只是羨慕。”蘇荔笑了起來,睜開眼睛看著胤禛,這還是晚上她第一次與他對視。

    “羨慕八弟妹?”

    “是,不是羨慕八爺托孤,而是羨慕她能說,她願和八爺生死相隨。”蘇荔又笑了,這次是真心的微笑,“爺,明兒你不在了,也許真的能和您生死相隨的人只有姐姐一個,但這只是也許。”

    “爺比八爺失敗!”胤禛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不,不是!這和人的成功失敗沒有關系,只是性格。爺和荔兒都是利益致上的,在園子裡那一刻,荔兒可以假裝忘記這裡的一切跟爺說,願意和爺慢慢變老,白首不相離。可是,假裝沒有不是真的沒有,於是荔兒回來了,爺和姐姐還是荔兒的上司,是荔兒的天。只是,荔兒已經不是園子裡那個荔兒了。”

    “你還在怨?”

    “不是!如果怨的話,荔兒不會讓年姐姐好過,可是這些日子,荔兒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其實爺一直知道,荔兒決定回府那一刻便已經是對爺死了心的。”

    “為什麼今天說出來。”

    “如果爺不問,荔兒永遠也不會說。只是爺今天非要知道,荔兒也懶得騙爺罷了。”




第166章    撒嬌?

    蘇荔跟胤禛聊完之後的第二天便帶著孩子們進宮去了,晚上把胤禛氣個半死,她也懶得解釋,她第一次正視了胤禛,她對自己說,也許將來會後悔,可是此時卻不。即使一夜無眠,她也一個勁的鼓勵自己沒有做錯,她只是在跟胤禛說實話,又沒有過分的話,胤禛有什麼可氣的?但想想胤禛昨晚那血紅的眼睛,她都不禁不寒而栗,差點以為胤禛要打自己了,可是他沒有,只是拿馬鞭的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手指微微的顫抖了一下,最終還是放下了,把馬牽回馬棚,自己獨自走了。蘇荔最後看到的背景不是氣鼓鼓的,而是有些佝偻的。那一刻,蘇荔有些心顫,說不出是害怕還是別的什麼,最後她怎麼回的院子都忘記了,能想起來的就是她要離開。

    德妃並沒當即問她為什麼突然進來,她是很喜歡蘇荔的陪伴的,而且蘇荔在自己這兒,連老爺子都會常常過來混飯點,可是她也不傻,蘇荔細微的改變卻是瞞不住人的。一天都恍恍惚惚的,自己問什麼,她也不像從前那麼伶俐了,連鬧騰的孩子們也顯得特老實,生怕惹了蘇荔,走路都輕手輕腳,看來事兒不許,她也不問,永和宮雖是自己最大,卻不僅僅只有自己,有些話還是藏著掖著點好。

    晚上她伺候德妃入寢時,德妃看看蘇荔漠然的眼神,伸手在首飾盒子裡挑挑撿撿的,挑出一只珍珠钗來,“給你。”

    “娘娘,荔兒很多首飾了。”蘇荔不要,專心的給德妃梳頭。

    “留著,跟你的臉多配,一樣慘白的。”德妃意有所指。蘇荔看看那上好的大圓珠子,明明白得很溫潤,卻被老太太說成慘白,珍珠何其的無辜。

    “要像這珠子就好了。多光潤。”蘇荔故意不搭話,專心理順了德妃的長發,“好了,歇吧!”

    “不想跟我說說?”

    “不說,那是您親兒子,您再寵荔兒也不會向著荔兒吧!”蘇荔呵呵的一笑。故意引向了夫婦平日的吵架地方向。

    德妃擰擰她的臉,回床上躺下。

    “自不會向著你,他們是爺,咱們是什麼?想做皇家的女人,說白了就是個忍字,烏雅家的把你送進來就是知道你能忍,你要自己找不自在,誰又能攔著?”德妃嗔怪的笑著,順便用白眼來表達對蘇荔最終的評價。“所以你還是笨!”

    蘇荔還是報以微笑,沒回話,輕輕地給老太太蓋上薄被。夜裡還是有點涼氣。老太太年紀大了,總也怕著涼。

    “年氏還得再活幾年。你也是。跟她賭什麼氣?老爺子說了。胤禛心裡最重地不過是烏喇那拉氏和你。烏喇那拉氏賢惠至小這麼跟著胤禛過來地;你討喜有福。再說。你有兒子。你怕什麼?”德妃還是忍不住繼續說道。她還是堅持地認為這是王府內部地妻妾爭風吃醋。蘇荔這是跟人置氣呢。

    “覺得累了。不是為了福晉和年姐姐。荔兒早說過。她們先到地。說對不起地該是荔兒。憑什麼去妒忌她們?其實福晉真要弄死荔兒不是輕而意舉地事兒。她容了荔兒。還讓荔兒生了兒了。一直很疼荔兒。荔兒在王府裡日子過得極好。所以荔兒常常念著娘娘。如果不是娘娘。荔兒哪有今天。”蘇荔坐在德妃地榻上。下巴擱在床沿上。幽幽地說道。

    “這是什麼話。哪有對不對得起地?你不去。別人就不去了?你就是這般地軟弱。才被人欺地。”德妃怒了。蘇荔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德妃看蘇荔地消沉忙輕輕地拍拍她。“你討人喜歡。是你自己地本事。所以也不用覺得對不起這個對不起那個。你退一步。人家進十步。人家可沒覺得對不起你。”

    “娘娘。不許偏心。您不能覺得荔兒什麼都好。這不對!”蘇荔嗔怪道。想想順著思路說下去。“有時荔兒真地很氣。很氣。氣得恨不得進宮來跟娘娘告黑狀。然後借娘娘地手鏟除異已。可是過會又想。算了。如果荔兒變成狠心腸地人。別說爺不喜歡了。荔兒自己也會煩自己地。於是凡事不開口。不聽不問。不想。爺和姐姐說什麼荔兒都說好。都相信。可是這種日子也過不長。這皇家內院地。你不惹事兒。事兒惹你。荔兒也是再世為人地人了。還有什麼事是想不開。看不開地。本該青燈古佛過一生地人。被娘娘眷顧著。有人疼。有兒子靠了。還有什麼不滿足地?這些話荔兒天天自己勸自己。可是哪有沒脾氣地。事情發生時。還是會氣。會心疼。可是事後再想想。又覺得自己傻。有什麼啊?自己又不是年輕。怎麼還跟孩子似地。冒這種傻氣?所以還是您了解荔兒。荔兒就是傻啊!”

    蘇荔在永和宮待了一天。胤沒來。說實話。蘇荔心裡是有些失望地。可是回頭想想。惹事地是自己。憑什麼讓胤禛來道歉?總不能真地仗著胤禛對自己地另眼相看而恃寵生嬌吧?可是回頭再想。便打了自己兩下。自己這是怎麼了。難不成真地等著胤禛來服軟。再來接自己回去?然後想想。自己昨天怎麼了。沒事說那個幹嘛?真是太過份了。是男人也不會喜歡自己地女人說這話吧?更何況他還是皇子。下任地皇上。他地脾氣可大得多啊。此時德妃問起了。蘇荔竟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跟德妃報怨起來。“娘娘。這些年你靠著什麼過來地?”想想又看著德妃。從十幾歲進入宮。到現在四十多年過去了。只怕個中辛酸更甚自己吧。

    “兒子。我有兒子。兒子很孝順很聽話。都這麼大地歲數了。只要想想兒子。還什麼不能忍地。”德妃笑了一下。但馬上正色地說道。“讓你對著胤禛忍。對別人可不用。你是我賞地人。身份尊貴。又有兒子。你為了兒子也要挺胸抬頭地活著。”

    “現在荔兒地問題是,不想再對爺忍了,跟著爺覺得累。他要荔兒全心以待,恨不能讓荔兒生死相隨。可是他呢?而他的心裡國事、父母、兄弟、兒女、福晉、年姐姐之後才是荔兒!這樣也就算了,可是荔兒還是會覺得委曲,侍候一家子,把自己放到最低,從不肯給他找麻煩,得了什麼?這樣一點一滴的積累下來,荔兒真的快受不了了。”

    “不是偷偷地帶你出去過嗎?回娘家也偷著帶你上山住,你回了院子,還帶你去逛街。老四個木頭人,肯這麼做,也僅限對你吧?”德妃想想反問道。

    “是啊。荔兒一直很感激,爺對荔兒是好,荔兒想要的,想做的,只要他做得到,他就肯幫我,肯為我做,可是我還是累,娘娘。荔兒是不是要求太多了,天天跟自己說,爺不是荔兒一個人的,他是皇子,本就不可能真的和荔兒去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可是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會難過,會灰心。這次是荔兒找麻煩自己跑出來的,又不敢跑回娘家,只好跟您在這兒發牢騷。”蘇荔哭了。她不管德妃如何,可是此時此地,她卻連一個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她真的覺得太累了,太苦了。

    德妃明白,應該說沒人能比她更明白了,她也是這般從卑微一步步走上來的,她也不天生就能忍的,只不過現實逼得她不得不忍。除了忍她還能做什麼呢?

    “丫頭。要知足,老四至少沒老爺子那麼無情。”

    “我知道。可是……”她可是不下去了,宮裡幾百個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不說宮裡的,說說四爺府後院的那些哪一個不比自己更苦?卻只有自己在叫苦!

    “可是你仗著老四寵你,於是又撒上嬌了。”德妃看她說不下去了,知道她在反省,便輕輕地笑了起來,點點她的鼻子。

    “不算是撒嬌,是發脾氣!?也不算,算是決別,覺得對他死心了,再不要跟他了,不受他的氣,不當他地受氣包了,以後荔兒就跟著娘娘好了,他想兒子了,就接回去玩玩,反正荔兒就賴在這兒,反正他也不缺老婆。”蘇荔氣呼呼的說道,似乎強調著什麼。“這還不是撒嬌?真是死了心就直接回娘家了,他一生氣,說你沒有婦德,削了你的籍,休你回家去,不就正好?”德妃更加樂不可支起來。

    “總不能連累家裡人吧!?”蘇荔怔了一下,馬上找著理由。其實早上一起來只是跟福晉打了個招呼,反正胤禛昨天在外書房睡的,碰不著。就那麼急匆匆的跑進宮了,當時想的兩個選擇,一是回園子、二是進宮,考慮進宮比較近,於是直接進宮了,她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回那個所謂的娘家。

    “得了吧!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他們是家裡人了?”德妃白了她一眼,這些年蘇荔倒是年年回去省親,住幾天,但是和凌柱的關系似乎一直沒多大的改善,但聽說和兩個妹子倒是還不錯,妹妹生孩子,她都親自回去過,已經算是很親了。

    “荔兒進宮就是為了避開他地,回娘家,誰敢攔著他?去園子就更沒法了,要打要罵的還是由了他?到宮裡,他再生氣也不敢進來了。”蘇荔想想還是嘴硬,拼命的想著理由,越想越覺得自己理由充分。

    “你就嘴硬吧!”德妃快笑暈了,笑完了,卻也正色的輕輕說道,“就在這兒住幾天吧,你啊也別太上火,鬧就鬧了,有什麼啊?他再能也是你們也兩口子,不吵不鬧的,也沒意思。不過自己知道度就好了,磨磨老四的性子倒是沒什麼,只是別真鬧騰過了,讓他生厭就成。”

    德妃倒是說得是本分的話,趁著胤寵愛,鬧一下,算是情趣,可是鬧多了就是壞了規矩和情緒了,怎麼說這也是自己最喜歡的兒媳婦,不能真的鬧騰到不可收拾就壞了。

    “可能昨天就鬧過了。”蘇荔遲疑了一下,慢慢騰騰地說道。

    “那就等吧!等著看他還舍不舍得你,如果真惹惱了,就在宮裡陪我也沒什麼。”德妃輕輕的拍拍蘇荔的臉,表情平靜。她在承諾給蘇荔一個安頓,真的失了寵,自己這兒至少還能給她一個安生立命的窩。

    蘇荔輕輕的握緊德妃的手,“謝謝您,娘娘。”

    德妃笑了起來,不再說話,慢慢的閉上眼睛,好一會兒,在蘇荔以為她快睡著時,准備輕輕起身回去時,德妃又突然輕輕的說道,“如果是平時,我就把老四叫進來罵一頓,這次就算了,當我不知道吧。”

    蘇荔一怔,但馬上醒悟過來,德妃也許在十四和自己比,偏向十四,可是在她心中,自己還是她所疼愛地人,她肯站在額娘地心態來幫自己想了,誰也不會喜歡一個喜歡回家告狀的妻子,更不會喜歡,害他挨罵地蠢媳婦兒。德妃真的跟所謂婆婆似的,拉進兒子來罵一頓,然後再把兩人湊在一塊兒,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那她就和胤禛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想到這兒,她才警醒,原來她是真的在耍花槍?說是死心了,只是趁機想向胤索取更多?她想想昨夜,胤那怒目圓睜的樣子,那時的他一定很憤怒吧。

    昨天自己太失望了,也真的太感動老八和八福晉之間的真心真情?她不知道,只是在那舒服的夜裡,她突然想做一次自己,想告訴胤禛,她煩了,她不想再做小老婆,她只想做個平凡的下屬,默默的助他就好,其它的事她都不想管了。跟一個無情的男人真沒什麼可說的。昨天她真的這麼想的,看看胤禛對老八夫婦的感情一付不以為然的感覺她就覺得心寒了,再想想後院其它人,胤禛就是這麼的無情,在他看來,除了帝位還有什麼是值得他全心以待?而在他無情時,卻還要求自己和其它人全心待他?太不公平了,於是鬼迷心竅的就說了那些話,真死心了,會因為這點無情而惱?真當他是上司,自己又怎麼會惱?

    現在自己該怎麼辦?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2:0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25 PM 編輯

第167章    反省

    胤禛很生氣,昨晚其實他的心情是不錯的,不管老八是什麼心思,總的來說都是在向自己示弱,肯示弱就表示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能量去與所謂的太子黨,八爺黨一爭長短,他開始覺得在四十七年時,蘇荔那笃定的笑容給了自己多大的勇氣,是啊,從四十七年正月十五到現在,蘇荔兒已經跟了自己十年了,她一直在用堅定的笑容支持著自己,並且她從沒動搖過,自己是不是有可能失敗。這都讓他很激動,他想騎馬,想去蘇荔那舒服的大池裡泡一下,並且擁抱蘇荔柔韌的身子來犒賞自己這十年的努力,也感激她所做的一切。在他看來,這將是無比美好的一夜。

    可為什麼麼會變成這樣?她清晰的告訴自己,她死心了,對自己,她已經不是再是想和自己一起慢慢變老的蘇荔,只是幕僚蘇荔,廚師蘇荔,保姆蘇荔而已,她眼神中滿是冷漠,真的像人說的哀莫大於心死?自己這十年難不成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他覺得憤怒,難道這個沒心的女人看不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嗎?府中上下,即便是對福晉,自己也不曾用過這麼多的心思、愛憐,為什麼她就不肯用心的去體會,卻越來越像那些平凡的女人,一味的去索取,從不問這些是不是自己能給的起的?可是憤怒之後,他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真的傷了她嗎福晉本以為晚上胤會宿在蘇荔屋裡,卻不曾想一早上蘇荔就跟火燒了屁股一樣,抱著孩子跑進宮了,都讓她來不及問爺在哪了,再打聽,爺宿在了外,“看來你主子又跟爺鬧上了。走吧!瞧瞧爺去。”

    “奴婢可進不了那院子。”舒心呵呵的一笑,給福晉扯扯衣裳,想了想,“您呐還是先別去了,萬一沒事呢?省得將來爺和蘇主子都覺得尴尬。”

    烏喇那拉氏想想也是,他們耍花槍。自己往前湊只怕會讓胤禛起疑,笑著點點頭,白了舒心一眼,“你啊,沒白跟蘇主子,怎麼順心還是喳喳呼呼的?”

    “還不是主子們寵的?蘇主子也不讓咱們幹什麼,她自己也話不多,每日忙忙碌碌的,有時倒跟個小妹妹似的。讓人疼;有時又跟姐姐一樣,處處替咱們拿個主意,咱們四心一邊跟著您學了規矩。受您的寵愛,一邊呢,跟著蘇主子學些本事,各有不同罷了,其實順心做事麻利,蘇主子一直就誇她是府裡的女將軍,管人、做事很有一套。”

    “嗯,她其實是個簡單地人,只是年紀越大。日子越長,漸漸的都變了。開始謹小慎微,現在呢?說不好,總覺得沒以前那麼開心了,不過也是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怎麼可能總跟孩子一樣開心。”烏喇那拉氏輕輕的搖頭,想到蘇荔剛進府時,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自己,常常忽閃著大眼睛調皮的引誘自己去做這做那。省得到時爺怪起來,她承受不住。那時自己常會有種錯覺,就跟自己養了個老閨女一樣,顧著這顧著那兒,那會她也跟爺鬧,不過鬧的方式不同,現在似乎鬧得自己都管不了了。

    “蘇主子教過奴婢一個法子,她說,每天早上起來就跟自己說。我運氣很好。身邊都是好人,爺和福晉待我好。身邊地男人也不錯,孩子又聽話,不愁吃不愁喝的,我很快樂。她說天天這麼說,說到自己都相信了,於是真的就能很快樂,奴婢試過,倒是這麼個理,奴婢想想,只怕主子也是這樣,天天跟自己說她日子好,她過得好,只是她比奴婢聰明,不怎麼容易被自己騙罷了。”

    “哈哈!”烏喇那拉氏大笑起來,笑到後來都笑出了眼淚,舒心也不說什麼了,轉身去收拾東西,當沒看見。

    午飯時,前院的書童來報,爺躺了一早上了,早飯也沒吃,午飯送進去,也動也不動,請福晉過去看看。

    福晉看了舒心一眼,舒心打發了書童,讓人做碗三色拌面來,小心的放在食盒裡,陪著烏喇那拉氏到二門,才把食盒遞給福晉。福晉歎了一口氣,舒心倒真沒白跟蘇荔,倒真是學了個七、八成的細致。

    舒心很擔心,早上沒讓福晉熱鬧一是怕事不大,福晉自己去了反而弄巧成拙;其二是怕事情真大了。其實跟了蘇荔那麼久,蘇荔的一言一行她實是很清楚的,早上看似鎮定的她抱蕙芷地手微微的顫抖,她在害怕,再結合這些年蘇荔的表現,她和爺這次地沖突應該小不了,如果一早上就讓福晉去瞧爺,只怕會是火上澆油,爺下不來台,蘇荔就更回不來了。想到上次年氏鬧的那場,蘇荔委曲求全的回府,順心跑到自己家去大哭一場,她們都是跟蘇荔的,看到蘇荔受苦,其實跟自己受苦沒什麼兩樣。剛剛她沒說,四心雖是跟著福晉出身,可是四心心裡都明白卻從來沒點破的一點就是,福晉待她們好,可是那是對奴才的好;而蘇荔看似冷淡,卻十年如一日的平等視之。想想,招來小丫頭讓她出去請順心進來。

    福晉端出面條放到炕桌上。胤禛靠著沒動。看也不看。烏喇那拉氏也不作聲。拍拍繡墩兒。脫了鞋子。自己靠好。抽本書。兩人並排隔著炕桌躺著。她打定主意。胤禛不開口她也不開口。看誰扛得過誰。

    “她怎麼不來?”胤禛忍不住了。

    “她?”福晉左右看看。似乎不知道胤禛說地誰。胤禛一記眼刀飛過。她哈哈大笑。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唉。看來真是老了。在爺心裡果然是沒什麼想頭了。”

    又是一記!

    “知道了。人家一早夾著孩子們進宮陪娘娘了。”福晉求饒。如願看到胤禛驟變地顏色。想想卻沒再繼續說下去。

    “不問為什麼?”胤禛坐起來。看著那碗面。原來自己白不吃飯了。那個人根本就不知道。堵氣吃了一大口。面條也沒她做地好吃。吐出來拍了筷子。像孩子一樣對福晉說道。

    “不問,我吃醋,總不能讓爺總仗著我賢惠。我喜歡荔兒,於是當我不存在吧?我也是爺的妻,也會介意。”福晉慢騰騰的說道。

    胤禛怔住了,如果是平時,他會笑,不會往心裡去,還會當福晉在說笑,可是經歷了昨晚,他突然意識到也許福晉說的是真的。她也是女人,她也妻子,自己卻總是把她當成同盟者一般的傾談是不是也是對她的一種傷害。所以蘇荔也覺得受傷了,因為自己覺得因為寵她,於是什麼也不避諱時,讓蘇荔覺得受了傷?

    “你會跟我生死相隨嗎?”胤禛不正面回答,想想試探著看著福晉問道。問這話時胤禛都有些不確定了,感覺有些小心翼翼。

    福晉又笑了,原來是為了這個生氣,她覺得竟回到自己和胤禛在宮裡地時候,胤禛常常會這樣小心翼翼地問自己這能不能做。那可不可以,只是快三十年了,他們都已經是四十歲的人了。

    “會!”烏喇那拉氏輕輕保證。

    胤禛舒了一口氣,但馬上懊惱起來,“荔兒說,這府裡只有你會。她不會,她說她羨慕老八家的,因為羨慕她可以說這句話。”

    “所以爺不開心了?”福晉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只是因為蘇荔不會像自己那般生死相隨。所以這位爺的自尊心受不了?

    “難不成爺該高興?她說她從可心家回來那天起,心就已經死了,她覺得累。誰不累?你說,誰活著不累,就她累嗎?”胤禛又憤怒了,像是找到了同盟者。

    “老八家地可以說這話是因為她說反正打算跟八爺走的,所以就不費心去討好誰了。除了八爺,她又無所依靠,跟著八爺去了。反而在路上相互有伴。哪怕是吵吵鬧鬧的也不怕了不是?如果弘晖還在,我也不跟著爺去。我還想陪著兒子、陪著孫子呢!”福晉故意說道,她混淆了八福晉的初衷。

    “那是不是說,那些沒孩子地也會願意跟著爺走?”胤禛地表情跟像吃了蒼蠅一樣,原來福晉跟隨自己不是因為依戀,而只是她沒兒子,於是拉著自己做伴而已。

    “人家憑什麼?您又沒寵愛他們,她們憑什麼跟爺走?爺,您總不能跟秦始皇那般弄一堆人給您陪葬吧?”福晉真是被胤禛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擰起胤禛的瘦臉來。

    胤禛也不介意,這府裡,福晉私下無論做什麼胤禛都不會生氣,揉揉臉松了一口氣。想想,“所以說,她羨慕老八家地,因為老八真心實意的待福晉,所以福晉願意生死相隨。而且福晉又沒孩子,所以走得也會了無牽掛。”

    “也許荔兒說時沒這麼想吧?這些年倒也了解了她一些,她實際上只是突然覺得羨慕了,可是為什麼羨慕,只怕她都還沒想清楚。其實被爺這麼一說,我都羨慕起來了,老八這些年雖說是有兩個妾侍,但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來,他對媳婦兒什麼樣,如果他對郭羅絡氏不好,她也不會說要跟著老八走地話了。因為太好了,於是舍不得離他遠了。多好啊!”福晉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聽口吻倒真是羨慕了。

    “爺對你們不好?”胤禛不樂意了,邊吃面條邊嘟嚷著。他沒注意到,自己又拿起筷子吃起來了。烏喇那拉氏也不說,想了一下,搖搖頭。

    “爺不能這麼想,而是想荔兒在怎麼想。”

    “什麼意思?”胤禛沒聽懂。

    “意思是,好好的兩個人去騎馬,怎麼會沒事鬧起來?又怎麼會提到這個?起因應該還是荔兒生氣了,於是惹火了爺,所以爺現在該想地是為什麼荔兒要生氣。”這爺平時對朝中的事兒不是挺明白的嗎?怎麼到蘇荔身上就都用不上了?

    “你該問問爺為什麼生氣!”胤禛吼著,面條差點從鼻子裡噴出來,福晉給他帕子擦臉,順手清理了炕桌,才回頭坐好。

    “爺生氣我知道,所以不用問了,現在爺要知道的是荔兒為什麼生氣,再就是想想,要麼,讓她在宮裡住些日子,反正每年這時,她都會陪娘娘住些日子,也不大惹人注意,只是時間長了,爺如果又不去看的話,怕娘娘起疑。”烏喇那拉氏還是婉言讓胤禛去把娘幾個接回來,胤禛去接,服幾句軟,這事不就過去了,現在也看出來了,胤禛還是舍不得蘇荔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你又讓我去接?”胤禛那個氣啊。

    “去宮裡接又沒什麼丟人的,再說荔兒和爺鬧脾氣又沒人知道,她每次進宮,不是爺或者我去接的?而且本就爺接得多,不是可以說順便嗎?”烏喇那拉氏還在哄著。

    “我這次不去,憑什麼每次都是爺服軟?這次是她的錯好不好,再慣下去真地要上天了,爺是那麼好脾氣嗎?憑什麼任她呼來喝去?”胤禛咬牙擰著。

    “哦,原來每次都是爺在服軟啊!”福晉故作了然的哦了一聲,胤禛氣憤的瞪了她一眼。

    福晉笑了起來,深深的看著他,“真這麼喜歡荔兒?”

    “不說,你不是吃醋嗎?”胤禛像孩子一樣直挺插的躺下,背過身去不理她。

    胤禛雖然沒承認,可這跟承認了有什麼區別?因為喜歡所以不說啊!烏喇那拉氏呆了呆,推開炕桌,擠到了胤禛的身邊,她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從背後抱住他。她從沒這樣過,即使在最初合房時,也沒有過,胤禛有時偷偷的夜裡親吻自己,都會讓她慌忙的推開,生怕房外地丫頭們聽見。漸漸的胤禛便不再這樣了,現在她突然想學蘇荔沒事抱抱胤禛,讓他感受到自己。

    胤禛輕輕的握住從背後伸過的手,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也許沒有和其它人的沖動,但和烏喇那拉氏在一起時的安逸與平靜卻是在誰那兒也得不到的。

    兩夫婦就那麼躺著,胤禛漸漸的平靜下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其它人怎麼說,我不會生氣地,可你和荔兒不能說!”




第168章    向著誰?

    “和你、和荔兒在一起時,我很平靜,覺得很舒服,不用說話,拉著你們的手,就覺得能放心的睡覺,因為你們在我懷裡。所以荔兒有時使性子,我也睜只眼閉只眼由著她了,但昨天的話太過份了。”胤禛回身抱緊了烏喇那拉氏,有些受傷的說道。

    “爺還是不肯想為什麼荔兒要生氣?”烏喇那拉氏此時也顧不上吃醋了,不解開胤禛的心結,胤禛會永遠這麼受傷下去,而胤禛的不快樂是她最不樂見的,她喜歡胤禛總是開開心心的。

    “想了一夜,她覺得心死了,覺得累了,她不怪年氏,基本上她其實挺瞧不起年氏的,所以說來說去,她怨的人是我,十年了,她跟了我十年,現在說怨,說死心?”

    “就是因為十年了,才會怨,才會死心吧!都跟了爺十年,每天早上還要跟自己說,我運氣很好,爺和福晉對我很好,很疼我,我的孩子很聽話,我很快樂!於是每天都笑著對人,專心的躲在廚房裡,幫著爺侍候宮裡,討他們的喜歡,努力的讓爺覺得她聽話,她很有用,讓爺放心……可是你對她來說應該是丈夫,而不是爺!”

    “她跟你說的?”胤禛放開她,吃驚的看著她的眼睛。

    “她教舒心的,她讓舒心天天跟自己這麼說,於是會覺得快樂很多,我聽到哭了。這傻丫頭,原是這麼騙著自己過過來的。”烏喇那拉氏歎息了一聲,想到每天早上蘇荔這麼對自己說,然後對著鏡子笑時,她便心酸不已,她妒忌蘇荔得到了胤禛的寵愛,可是想想這十年,如果蘇荔每天都這樣過來,個中的辛苦她又能讓誰道去?那妒忌就減了一分,多一分可憐。

    “她本就傻。”胤禛遲疑了一下。輕輕的說道。

    “是啊,今兒還在想荔兒剛進府時的樣子,天天忽閃著大眼睛跟在我身後,一晃眼都十年了。”

    舒心叫進順心來替班,自己匆匆的趕往了可心的府上,本想著讓順心帶話給可心的。可想想順心的直腸子,還是有些不放心,可心是他們中間最聰明地一個,由她來想應該比自己強。

    “快出去雇輛車,舒姑姑要走了。”她出門讓人快去雇車,一邊拉著舒心急急的說道,“你真是瘋了,快回去,爺和福晉是什麼人?他們最恨的就是這個了。”

    “縱是起不了作用。也不能看著主子就這麼倒了,說實話吧!我和順心是跟著主子一路過來的,今兒沒告訴順心。就過來找你,還是想著主子待你有大恩的,你又是姐妹中最聰慧的,指著你想個辦法,如你怕事,就當我沒來過就是了。”舒心冷清清地看著可心。“主子們的事,咱們哪裡能插得上手?不過你放心,你既然信我,我便會好好想想。蘇主子待我有大恩的,我不是那忘恩負義的奴才。”可心無奈的保證著,聽外頭說馬車到了,忙拉著舒心快步出門,親自送舒心到了王府的後門處才回府。

    可心當然知道舒心地目地。舒心也是極細心穩妥地性子。這麼急急忙忙地不顧後果地跑來。看來這次蘇荔惹事地功夫隨著時間地流逝沒有變小。反而越來越大了。想想上次沖進自己家。雖然後來她自己想明白了。回了家。可是到那次之後。雖然都沒明說。但蘇荔實際上已經是讓小主子對李衛行了師禮。也就是說。李衛、自己實際上已經綁上了蘇荔與弘歷地那輛戰車之上。這次如果蘇荔真地失了寵。那麼李衛和自己會不會從此雞飛蛋打?半路上。她讓車夫調轉方向去了戶部外地茶樓。讓人去把李衛請出來。

    在雅座裡。可心附耳把事情說了一遍。李衛曾經說過。哪都不安全。機密地事。還是對著耳朵說最好。

    “是帶著小主子們進宮了。不是回了園子?”李衛聽完。沉吟了一會。小聲確定。

    可心想想點點頭。

    “知道了。你回去吧!別瞎想了。讓大家都別再亂了。沒事。”李衛點頭。他這次大聲地說道。看來已經胸有成竹。

    “我去買點主子愛用地點心去看看主子好了。好些日子沒進去請安了。”可心對李衛地判斷還是有信心地。想了一下。還是進去跟舒心他們說說。省得再惹出事來。弄巧成拙。

    “去吧!”李衛對她笑笑,顯得很滿意可心地聰慧,兩人下樓分頭行動起來。

    舒心回家的時間剛剛好,剛坐定,福晉就從外在家好好陪陪孩子?”

    “不輪就不能回來?不是五月節嗎?莊上送了些棕葉來,想著主子說宮裡的棕子太甜,於是包些清爽的給主子送來。”順心本也是帶了些自己包的棕子來,正好派上了用場,忙去熱了,端給福晉。

    “我原也是喜歡吃甜棕子的,後來跟著你們蘇主子吃這白棕子倒吃順口了,再吃那甜的,便覺得膩得很了。”福晉倒是很高興,吃了一塊。這是順心跟蘇荔學的,便是清清的棕葉包上泡好地新鮮糯米,小小的一口一個的,放到口中滿是棕葉的清清香和糯米本身的米香味。

    “蘇主子呢?奴婢也知道蘇主子愛吃這口,知道她事忙,只怕各府的節禮都要她做出來,就跟她說過,讓她別為這白棕子的事再費神了,就交給奴婢孝敬就是了。”順心還來不及跟舒心說話,福晉便進來了,順其自然的問道,舒心想想也好,這樣福晉才不會懷疑。

    “帶著孩子們進宮看娘娘了,宮裡忙著老爺子出巡的事,有些事兒也讓你們主子盯著呢!老爺子對她倒是很滿意地,說她做事比男人還強些。”福晉心情有些復雜,和胤說了半天地話,胤應該會進宮去接人了。原該松口氣的,可是卻多少會有些難過,原來自己在胤心中獨一無二地地位已經動搖了。現在胤心裡有兩個了。在宮裡也是,老爺子一再的誇自己大氣,賢惠,說胤治家有方。現在有了蘇荔,蘇荔已經能幹到可以插手宮庭內部的事物了,誰不說她能幹、實在、還不討嫌?原來不知不覺中。蘇荔已經俨然與自己並駕齊驅了。

    “那……”順心正准備得意的誇蘇荔幾句的,舒心看到不對,馬上接口,“那也是福晉地功勞,蘇主子剛進府時會什麼,還不能福晉一手一腳的帶到今天?”

    順心雖直率卻也不傻,馬上點頭,“就是就是,好在蘇主子也是個懂事的。知道福晉的好,對主子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看來也是感激福晉這些年的恩惠的。”

    “行了!知道你們是她帶過地。”烏喇那拉氏白了她們一眼。

    “奴婢們可是福晉從小帶大的。福晉這麼說了,奴婢們真是無地自容了。”舒心和順心忙一齊跪下。

    烏喇那拉氏搖頭,笑了起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起身去拉起她們,“唉!如果不知道她是懂事的,怎麼能容她,看來容人之量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正拉扯之間,可心正好提著點心匣子進來。看這一態勢嚇了一跳。生怕自己晚來一步,舒心、順心一下子沖動就糟了,馬上把手上的糕點放到一邊,“這是怎麼啦?”

    “今天怎麼啦了,都回來了?”福晉坐下,有些猜疑的看向舒心,舒心倒是平靜無波,拉著順心站起和可心見了禮。

    “五月節該過來的,想著李衛不是覺著自己官小。怕跟著大臣們一塊進來被人笑話,於是只是派人送了些節禮進來。奴婢可不管這些的,奴婢是府裡地人,哪怕那些事兒,今兒趁著他不在家,就回來了。”可心給福晉老實的叩了頭,拆開點心匣子,“知道蘇主子手藝好,不過。想想奴婢還是挑了幾色您愛吃的點心過來。雖不值什麼,總也是奴婢地孝心不是。”

    “看來原是我最沒孝心了。”舒心不樂意了。嘟著嘴巴說道。

    “剛怎麼了?舒心、順心可是讓主子難受了?”可心掩嘴笑笑,當隨意的問道。

    “主子才說我和順心是跟了蘇主子幾年,於是便心向蘇主子了,我和順心不正向主子表決心嗎?”舒心馬上氣呼呼的向可心表白,但也是告訴可心,什麼事也沒。可心松了一口氣,馬上做了個了然的眼神,忙笑道。

    “這話說得,誰不知道咱們四心是福晉的心肝寶貝?就算舒心和順心借了蘇主子幾年,也是主子您的恩典,怎麼又扯上忠不忠心的事上?”

    “知道了,我錯了,知道你們四個都好!”福晉看可心回來了,倒真是高興了,想想也是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本就是趕上了五月節,大家湊巧一起回來也正常,嘗了一塊點心,喝了舒心倒的蔬菜水果汁,便道了乏,讓她們姐幾個到偏屋玩去,自己歇午覺。

    可心三人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氣,小心地一齊伺候著福晉睡了,才留個小丫頭給福晉打扇,便輕輕的退到廂房,關上門舒心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癱軟在炕上。

    “出什麼事了?”順心看看窗外,此時她也感覺到有事發生了,小聲的問道。

    “蘇主子跟爺看來是鬧起來了,只怕事不小。”舒心看看可心,“你家李衛怎麼說,咱們能幹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去找他了?”可心不樂意了,雖然她猜得沒錯,可是還是不怎麼高興。

    “不是去找他了,能這麼快又趕來?如果不是讓你去問他,我急急的讓順心進來,自己冒險出去找你幹嘛?”舒心白了可心一眼,四人從小一齊長大,早就跟親姐妹沒什麼區別,更何況大家利益一致,沒什麼客氣的。

    “他只確定主子是進宮了,而不是回園子就沒話了。只讓我跟你們說,沒事,什麼也別做。”可心雖不樂意,但還是把李衛的話轉述了一遍,剛剛她在路上也想了李衛為什麼說這話了,進宮和回園子有什麼區別?

    “有區別嗎?”順心想想,看著舒心,結親後她便協助丈夫管理園子的出產什麼的,即使是回府當值,也是管那些雜七雜八地事兒,不像舒心是一直在福晉身邊,貼身的管著福晉的事物。

    舒心低頭想著,突然抬頭,“如果跟男人吵了嘴,你們是回府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再不回家?”

    “當然回府,跟蘇主子聊聊,自己開解了,讓男人來接啊!”順心順口答道,這事她幹過,舒心也幹過,吵了嘴,抱上孩子就回來找蘇荔。蘇荔也不問,等她們自己說個夠,說完了。蘇荔會問讓她做什麼,是把男人休了;還是派人叫來男人打一頓,給她們出氣?舒心、順心的反應都差不多,也不過是想找個地方發個脾氣,於是男人來接時,就高高興興的跟著回去了,但她們都不敢去驚動福晉,如果這事到了福晉那兒只怕就大了,本來福晉就是覺得她們是下嫁了,再受了氣,福晉只怕比她們還氣吧。男人那頓數落是少不了的,回家還怎麼過日子?

    可心明白了,輕輕的拍拍自己的腦袋,“唉!出去了幾年,當自己個沒娘家習慣了。蘇主子去了園子就表示她不打算再回來了,現在是進宮了,就算她不回來,爺也不敢不讓她回來,原來是這樣!下次別風風火火地,讓大家伙跟著著急。”

    後一句是跟舒心說地,舒心吐了一口氣,伸伸舌頭,“誰知道啊!爺氣得早飯、午飯都沒吃!萬一真的蘇主子失了寵,你以為咱們能好過?福晉能好過?”

    “不過福晉今兒地神色倒是不怎麼對的,只怕又吃上醋了,你們仔細著點,怎麼說也是女人,福晉在疼愛蘇主子,但爺只有一個,福晉容蘇主子是因為她一直知道爺心裡有她,而且蘇主子聽話,她也想靠著小主子的,如果有一天發現蘇主子有取而代之的勢頭,只怕就危險了。別讓福晉覺著你們向著蘇主子,等蘇主子回來了,你們也讓她仔細著點。”可心可是四心中最了解福晉的一個人了,想想正色的對舒心和順心說道,舒心順心一齊點點頭,暗下決心,怎麼也要幫助蘇荔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2:2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25 PM 編輯

第169章    清版大長今

    第二天胤禛還是硬著頭皮進了宮,雖然有些無奈,可是抱著爺是為了孩子們,爺不丟人的信條,挺胸抬頭的走進永和宮的。原本以為會被德妃罵,結果德妃就跟平時一樣,而蘇荔也神色如常的行了禮,便張羅給他倒水,著跟德妃說話。大家都裝著什麼事也沒有,其實胤禛也知道,她是在回避跟自己說話。蕙芷看到胤禛倒一如以往的高興,爬上胤禛的膝蓋,笑咪咪的搶著跟胤禛說話,寶寶倒是越來越雍容了,給胤禛行了禮,便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靜靜聽著大人們說話。讓胤禛倒是心暖暖的,這兩孩子總算沒白讓自己這麼丟臉。

    “怎麼今兒有空進來?”德妃終於得了空,像才想起來似的開口問道。

    “那個,李衛昨兒家去找兒子,說荔兒答應給他做西北糧饷調度計劃,托兒子進來問問,能不能先寫個草案,他先帶人做起來,後面的一步步的完善即可。”胤禛清清嗓子,他說的倒是實話,晚上李衛為這事兒去找他,他也沒多想就答應了。多好的機會。他都也想了一天,用什麼理由進宮,李衛這可是雪中送炭了,忙不迭的就答應了。

    “是啊?那可是大事,荔兒你做了沒?”德妃一聽跟西北有關忙關切起來,十四既然有意去西北帶兵,老四又已經向老爺子薦了。雖無明旨,這事應該是准了的。即使不懂軍事的也知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話,蘇荔若能幫得上的話,自然是要幫忙的。

    “娘娘,您聽李衛的?他是托著寶寶跟荔兒提過,可是荔兒可從沒答應過。荔兒一個婦道人家,管管家,管管廚房是本分。真上了軍國大事上,荔兒懂什麼?壞了爺們的事怎麼辦?糧饷這事,更是如此。這得知道軍事路線,軍隊的部署,還要因地制宜,以就地取材為便……荔兒生下來走最遠,不過是去城外的園子,地圖什麼地。荔兒看得懂嗎?米啊、面啊這些東西,剝開了、磨碎了,荔兒認識。真的給荔兒稻子、麥子,荔兒一准分不清。”蘇荔不禁翻著白眼,胤禛找個理由也得找個好點的啊,讓傳出去不是笑話了?胤禛聽蘇荔說個開頭便已經明白李衛這是匡自己呢,也是心亂了,才這麼容易被騙。只怕是李衛想借著自己壓制蘇荔就范的,他哪能想到自己其實是蘇荔的手下敗將。

    “知道這個就不錯了。”門外傳來康熙的笑聲。這老頭怎麼越來越喜歡搞突然襲擊?平日喊話地太監都上哪了?其實蘇荔也是怨錯了人,她也不想想自己什麼性子,她一進宮。永和宮的太監宮女們也就自動自覺得的都躲進偏房,省著主子們看見難受。

    一屋子人都慌忙都站起迎接,老爺子看來心情很好,李德全揎開簾子,他便一馬當先的進來,笑容都還一直掛在臉上。蕙芷看到康熙,也馬上棄暗投明,從胤禛懷裡向康熙撲去。

    “哈哈!心肝兒也想皇瑪法了?”康熙接過來哈哈大笑,使勁的親了一下。

    “嗯。昨兒就想去找皇瑪法玩的,額娘不讓,說皇瑪法忙,讓心肝兒乖乖。”蕙芷回吻了康熙一下,委曲的向康熙告狀。

    “我們心肝兒就是乖乖。”康熙再次大笑,“都起來,老四家的,聽說你昨兒又把御膳房給劫了。”康熙特意來混飯點的。

    “李谙達,您又告狀。什麼叫劫啊?奴婢看挺好地東西,李谙達又說要扔,覺著怪可惜了的,便要了過來。”蘇荔含笑起身嗔怪了一聲李德全,笑著給康熙解釋著,“況且,奴婢還特意示范了作法,請李谙達嘗過的。”

    “側福晉說笑了。老奴怎麼敢告狀。不過當笑話講給皇上聽聽。逗個趣兒。”李德全笑得眼睛都沒了。接口說道。

    康熙早上沒什麼事。宮裡人都准備著出巡地事兒。朝臣們也識大體。自不會拿不要緊地事來煩他。於是李德全便想著給康熙說笑話了。原來是蘇荔進宮了。他自也不會讓她閒著。讓蘇荔幫著訂訂出巡地菜單。還有要准備地東西。正好外面送來朝鮮使臣送地特產。原是三月萬壽裡該送到地。可是不巧趕上海上風浪大。改走陸路。於是到今天才到。李德全和御膳房地總管都煩得要死。直擺手讓人拿出去扔了。蘇荔好奇。就過去看看。原是什麼小年糕。辣醬。味噌醬什麼地。還有幾缸泡菜。蘇荔感動得快哭了。直接問李德全要了。李德全和御膳房總管自不會放過機會。於是蘇荔就做點泡菜餅。辣白菜湯什麼。當是回禮了。其余地送回永和宮。康熙一聽就來勁了。這表示蘇荔又要做新菜了。馬上拉著李德全過來蹭飯了。

    “那些朝鮮東西好吃嗎?”康熙有些遲疑。送了幾十年了。除了第一年他興趣很大地嘗了一下。後來他就賜給大臣吧;後來聽說大臣們一個個叫苦不迭。於是也不討那個嫌了。直接收了就扔。不曾想讓蘇荔撿到寶了。於是想想是不是因為沒人會做才不好吃地。

    “嗯。您嘗個鮮倒是不錯地。只是估計讓您見天地吃。您會受不了。”蘇荔想想笑道。想當年蘇老娘看完韓劇就吵著要吃韓國菜。於是帶她去了。回家蘇老娘再也不相信。韓劇裡說什麼好吃地鬼話了。

    “又吹牛。皇阿瑪。她只怕也是好奇地。您嘗嘗就好。別信她。”胤禛嚇了一跳。忙替蘇荔打著圓場。

    “那個使臣不是沒走嗎?不如您賜宴。讓他嘗嘗奴婢地手藝如何?”蘇荔原不會跟胤禛對著幹地。更不會在康熙面前刻意地表現得出挑來。不是正趕上了她和胤禛鬧脾氣嗎。她也是一時熱血上湧。頭腦發熱便擲地有聲地跟康熙說道。

    德妃搖頭,憐憫的看看胤禛,這家伙,這些年了怎麼還沒摸清蘇荔的脾氣?說什麼都可以,可是不能說她的手藝不好,這是污辱她的專業,她可不是得跟你死磕到底?難怪兩人要鬧騰了。現在她都覺得蘇荔有理了。

    康熙本就是個好面子的,想想如果做頓朝鮮飯來給使臣吃吃,不是顯得天朝大國之王者之氣,忙讓李德全去傳旨了,等李德全走了,想想又覺得自己太沖動了。馬上回頭問道,“時間夠嗎?再說你是真會吧?”

    “皇瑪法,你要對我額娘有信心,我額娘什麼都會。”蕙芷安慰的拍拍康熙地手背,順便給蘇荔做了個勝利的手勢,“額娘最棒!”

    康熙和德妃似乎又回到當年寶寶舉著小胖手說,我額娘最漂漂!不禁又大笑起來。

    “放心吧,昨兒荔兒把東西撿回來就開始准備了,說今兒給臣妾做頓新鮮地嘗嘗。東西都是現成地,她還說,那朝鮮的大王可憐地很。就吃那些東西還覺得老子天下第一,說……”德妃一下子沒想起來,看向了蘇荔,“什麼棒子?”

    “高麗棒子!”蘇荔歎氣。

    “又沒去過地地方,又胡說。”胤禛望天小聲的嘟囔著。

    蘇荔不理他,回頭看向康熙,“朝鮮其實是個挺矛盾的民族,他們以儒家學說制國,注重傳統。對人有禮克制,很有堅忍之心,對自己的國家民族都有著狂熱自大性其實只是用來所掩飾其深重的自卑心理罷了。”

    “你不喜歡他們?”

    “當然不喜歡,陛下應該也不會喜歡,他們一直自許明臣,明滅之後,竟敢妄圖替明復仇,當真是自不量力。”蘇荔也不記得自己是在哪本小說裡看過,也管是不是真的了。先污他們一把最好,誰讓他們沒事說什麼屈原是他們的,媽的,現代蘇荔是武漢人,跟他們的算法,自己差點就成高句麗地後裔了,什麼東西,沒兩天,端午節竟然還申遺成功。氣得蘇荔再不看韓劇。常掛在嘴邊的就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地。現在康熙問起來,自是要添油加醋的說個夠,最好康熙一氣,不打西北了,直接把兵派到棒子他們家去才好。

    “奴婢還聽說他們弄了一本什麼《李朝實錄》,把天朝的一些雜七雜八的事都記下來。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用心。”蘇荔其實聽《百家講壇》裡動不動就搬出《李朝實錄》的記載來現身說法,那時就想,朝鮮沒事幹了?沒事記這些幹嘛,聽說還記了和坤給乾隆端痰盂的事跡,不是用心險惡是什麼?

    “真的嗎?”胤禛也一愣有些不快了,這點彈丸之地,原都沒放在心上的,聽蘇荔這麼一說,愣是被挑撥得心頭火起。

    “那當然,更可氣的是,這個以道德為風尚地小國,竟然無理之極。娘娘,他們國王常常被告權臣所挾持,弄得自己的皇后都保不住,而那些所謂的道義之士,連自己的小妾都保護不了,他們國家很奇怪的,小老婆和小老婆生的孩子是奴才,可以任大老婆和大老婆生的孩子打罵虐待;小老婆的兒子不可以讀書,不可以去考功名,生下來就是賤民,更不要說家族的繼承權了;對了,妾生地孩子不可以叫父親為父親,只能叫老爺,妾生的子女如果離家是要被當成逃奴被殘酷的打死的。把天下除士人,和少數的中人之外的農民,手藝人、商人都稱之為賤民,什麼權利都不能保證,陛下,您以仁愛治天下的,找個機會一定要教訓他們一下,不然連奴婢的心都寒了。”

    胤禛暈倒,說了半天,這位原來感同身受,似乎打算替人家找回公道一般。只好清清嗓子,“那個,他們行的是漢人地規矩,以朱程儒家學說治國,漢人自古即是如此,只是他們似乎有些矯枉過正了。”

    “真地嗎?漢人有這規矩?那一定得改,即便妾是奴才,可是兒子可是爺的,古人也說了罪還不及子女呢!對吧,皇上?”這倒是蘇荔不知道地,馬上期待的看向了康熙。

    “漢人也沒真的像朝鮮那麼做,看來朝鮮倒真把自己當前明遺老了。”康熙冷笑了一下,

    聽蘇荔這話在座的除了聽不懂的蕙芷之外,大家都舒服起來。在坐的,康熙、胤禛、寶寶祖孫三代都是妾生的兒子;而德妃和蘇荔都是人家的小老婆,也都有兒子,所以以此為切入點倒是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共嗚。

    “皇上,朝鮮使臣到了。”李德全在外禀報,宮女們進來忙放下簾子,把屋子隔成兩層,德妃看這意思就是讓自己和蘇荔在這兒坐著了,便沒動;蘇荔則是本就沒安好心,存心要給朝鮮上點眼藥的,自不會輕易離開,死賴在康熙邊上,寶寶則好奇的一直默默的看著發生的一切,蘇荔教過他,人生處處是學問,沒事要多聽多看。

    很快穿著明朝官服的使臣出現在門口,蘇荔冷笑起來,不用她挑唆,只怕現在康熙父子都不會滿意了。果然,康熙皺眉,昨天也見過,倒不覺得多麼刺眼,可今天再看果然更不舒服了。

    “臣朝鮮使臣恭請天朝皇帝聖安。”穿著綠色官服的使臣在外叩首,蘇荔突然想起了什麼,可是想著康熙在坐,她不敢說話,但心頭狂喜,靜靜的等待著。

    “平身,朕的兒媳婦說使臣遠道而來,她便做頓朝鮮飲食賜予使臣,以解使臣思鄉之苦。”康熙淡淡的說道。

    “謝陛下,朝鮮料理雖然粗陋,但也……”使臣似乎不怎麼相信一位宮庭貴婦會做朝鮮料理,表情有些傲然。

    “皇上,也是,那些飯菜倒真是不怎麼拿得出手,奴婢不過給陛下嘗個鮮罷了,您看在使臣的一片苦心上,千萬不要怪罪了。對了,使臣大人,據我所知,你朝中官服承前明之制一品紅袍、犀帶,二品至判閣門以上紅袍、荔枝金帶,三四品青袍、黑角帶、象笏,五六品青袍、黑角帶、木笏,七品以下綠袍、帶笏與五六品同,靴皆用皂色。爾等國君竟敢派七品之流,作為使臣派往天朝上國,不是輕漫與我天朝皇帝陛下?”媽的,這些年的韓劇也不是白看的,馬上就派上用場,派個七品下的小官來當使臣,這不是紅果果的蔑視是什麼?就不信這樣康熙也能忍,果然不但康熙,連胤禛都顏色一變,臉上滿是憤怒了。




第170章    倒霉的使節

    康熙是誰啊,他的歷史自然學得比蘇荔通過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韓劇,七零八落拼湊來的全面真實。其實在後金皇太極時就對朝鮮有諸多不滿,先本已經是結為城下之盟,兄弟之邦。可是當皇太極讓朝鮮一齊出兵明朝時,朝鮮竟然單方面就撕毀了條約,在後金與明朝之間,朝鮮毫不遲疑的選擇了明朝。後來即使被皇太極把打成落水狗,使其臣服於大軍的鐵蹄之下後,也沒能讓朝鮮對明出兵。這些年來,雖說是年年朝貢,但看上去,他們似乎還是以明臣自居中。不過看他們偏居一方,也算是老實就懶得管了,現在他的注意力全在西北用兵之上,自是不想再節外生技,很快抑止了不快,瞪了蘇荔一眼。

    蘇荔縮縮頭,回頭看向簾外,使臣已經在外跪下,嚇得使勁的磕著頭,他們不是流行坐席待罪嗎?怎麼也這麼沒氣節?回過頭想想也是,人家使臣又沒惹著自己,不過是趕上他跟胤禛一起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不能對胤禛發火,那麼只好拿他出氣了。想想人家也怪可憐的,算了吧!學著胤禛的樣子,清清嗓子,才慢慢騰騰的開口,“陛下,他們山野小國,也不明事理,求陛下寬恕!”

    “嗯,念爾等不通禮儀,此次且記下了,如惹是生非,定要問爾國主不臣之罪。”康熙厲聲的斥責道,但也就坡下驢。

    “陛下,您和使臣聊聊,奴婢這就做飯去,一會就可吃了。”蘇荔覺得好沒意思,正好聽到外頭钟響,忙曲膝准備去做飯了。

    “多快?”康熙聽這點,可是自己平日吃飯的時辰,蘇荔敢這個點去,只怕就真的很快了。

    “嗨!那小地方,能有什麼。最多兩刻钟吧!”蘇荔順口故意笑著,只怕外頭的使臣快要氣瘋了吧!想想還是覺得自己剛剛不夠解氣,突然想到一本著名主站大神的小說裡說過,棒子的冶金技術不錯,他們的刀具做很好,不過那時好像是宋朝。也不知道比清朝如何,管他的,先下點藥再說,“陛下,朝鮮也沒什麼好玩藝,不過聽說他們打的刀不錯,使臣的隨護身上一定帶著,讓他拿來給您掌掌眼,看看和咱們地有啥不同。”

    說完就跑了。回頭再看使臣頭上直冒冷汗。

    蘇荔敢說半小時就可以吃飯是因為早上她就吩咐人做准備了,各式的泡菜取出切段攔香油,放在精致的小碟子裡。花花綠綠的,已經擺了一桌子了。這個其實就已經完成了一半了。牛蹄湯更是昨天就熬上了,過會撇去油沫子,加點小蔥即可了;冷面湯也做好了放在冰塊上冰著呢,荞麥面也早就讓人燙熟,現在攤涼打散已經放在一邊備用了;現在只是辣炒年糕和烤牛肉要現做,但年糕是切好煮熟的,只讓她上灶炒就是,牛肉也是用味噌腌制過了。現烤要不了五分钟。可是實在看使臣不順眼,於是臨時多要點時間,派人切肉和豆腐,臨時決定做個韓式火鍋。讓他們瞧瞧自己的手藝,半小時後,蘇荔派人擺上桌子,把席面端了上去。

    “這是什麼,這麼一大桌子?”德妃看著都眼花,花花綠綠地一大桌子。小盤子小碗的,看著怪好看的。

    “娘娘,別看一大桌子,沒什麼正經菜,他們苦寒之地,地少人多,於是以吃海鮮為主,咱們這兒沒有,就撿些肉菜做了。這牛肉什麼的。只有王室與貴族才能享用。所以即使是王室,平日也是要吃泡菜。大醬湯來配米飯的。這些花花綠綠的全是泡菜,跟咱們的窮人吃的鹹菜差不多。”這是蘇老娘說的,擺一大桌子,其實沒兩樣正經菜。

    “是啊?真可憐,皇上,改明兒賜些肉給他們吧!”德妃歎氣,舉著筷子不知道往哪伸。

    康熙也是。蘇荔給他們三位一人夾了一塊烤牛肉。用他們送來地大醬腌地。烤得嫩嫩地。中間卷上水發烤過地乾松茸。配上朝鮮地調味汁。這是主菜。當然這還是蘇荔跟《大長今》學地。

    康熙吃完點點頭。不置可否。蘇荔知道他不愛。乾松茸即使水發了。也會有些韌性。康熙牙不好。不喜歡這種食物。點頭就算是給朝鮮面子了。指指外頭。李德全喊道。賜!宮女把這菜端了出去。給使臣吃。

    “使臣大人。我做得可是你國風味?”蘇荔故意看了胤禛一眼。對簾外問道。德妃就捂著嘴巴笑。胤禛低頭不語。

    “王妃手藝絕倫。臣下從未吃過此等美味!”使臣顯得很激動。

    “你是說我做地不像?”蘇荔怒了。本想原諒他算了。沒想到這麼笨。真是個棒子。

    “不是。不是!臣下地意思是王妃做地確是我國口味。但臣下覺得王妃做得更加美味一些。即使在宮中也不見得有如此手藝。”他一七品小官。哪吃過這麼精致地宮庭美食。但能派他出來出使也是因為他算是靈光地。馬上擺手拼命贊揚。

    蘇荔這才點頭,回身小聲說道,“他們喜歡吃牛肉,常說世上最美味的不過是他們國家產的牛肉,荔兒可沒空去他們那兒牽頭牛回來,用的是隨便在御膳房弄的,看來,他們國家的牛肉也不過如此。”

    胤禛總算是見識到蘇荔的小器了,人家又沒惹著她,她反正就是死磕了,決心還是先不惹火燒身了,低頭吃了一口泡菜,有點辣,又冰冰涼涼,感覺怪怪的。伸手想去挾年糕,可是看看紅通通的,又怕更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蘇荔撥開他地筷子,拿了個生菜葉子,包了一些烤牛肉,一點泡菜,加一點米飯,粗魯的塞到他嘴裡,差點沒把他噎死。

    “這是小蔥牛蹄湯,他們說是吃了長勁,您嘗嘗就好,奴婢還做了辣魚湯、人參雞湯、還有泡菜鍋、還有一個朝鮮火鍋。”蘇荔轉頭再向康熙介紹菜品。

    “全是湯?”德妃這才看到。一盆盆的便是湯湯水水的。

    “剛不是說了嗎?他們一天三頓都是要喝湯的,所以都做點,讓您嘗嘗。他們跟我們爺一樣,沒事就拿湯泡飯就點泡菜,就是一頓飯了。這是石鍋拌飯,用些新鮮的蔬菜和他們的辣椒醬再打個雞蛋就行了的。當然王室還是會加點牛肉的。”蘇荔拌了飯,一人一小口,再賜給使臣。

    康熙吃了,“味道倒是不錯,只是一國之君也這麼吃?”

    “那個,他們也算是君?”蘇荔呵呵一笑,言語之中不無貶意。

    康熙一想也是,不就是屬國嗎?穿地還是大公地服色,也就不說什麼了。“那是什麼?”

    “辣炒年糕,寶寶喜歡吃,您嘗嘗。”

    “吃起來。他們飲食似乎都是一個味道。”德妃吃了半天了,還真跟蘇荔說的,半天了也沒個正經玩藝,可是看看使臣倒是吃得很歡暢,看來蘇荔做地就是他們那兒的口味。

    “當點心吃吃倒也湊合,這是泡菜煎餅,陛下您應該能吃兩口。”蘇荔想想,挾了筷泡菜煎餅,昨晚她就做了這個給寶寶和蕙芷當點心吃。兩個小的吃得倒是肚子滾圓。

    康熙看蘇荔推薦了,便吃了一口,熱熱軟軟地,加之沒那麼辣了,破例又吃了一塊。總算是把飯吃完了,康熙臉臭臭的,雖說是比以前御膳房做得好吃,自己也能吃幾口,要是跟自己平日吃的簡直差得太遠。吃了半天,也沒把肚子弄飽,心裡那個不舒服啊。

    “使臣用的可好?”

    “臣下久以未曾吃過如此精致的美食了,王妃是否去過我國?怎麼會如此了解我朝中事。”

    “那個,你們現在誰當大王我都不知道。我只是從貴國行商口中對你朝風物略知一二,這些也是他們教我的,使臣覺得滿意就好。”蘇荔淡然笑著,懶得理他。

    “對了,這就是朝鮮刀嗎?”蘇荔看到一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把精致的長刀。蘇荔本人是沒見過朝鮮長刀的。用手摸了一下,刀鞘倒是很漂亮地但她還不敢去碰。誰都知道在康熙面前,誰也不可以真露出刀鋒的,“怎麼有點像倭刀?”看那刀柄和細長的刀身,蘇荔有些疑惑。

    “倒不傻,傳說朝鮮刀與倭刀都緣於大唐地馬刀。”胤禛笑笑,溫和的解釋。

    “想也是,他們國家能哪可能這麼聰明?”蘇荔這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了,果然以抄襲為本性,“陛下,他們的刀真好嗎?

    “還不錯。”康熙點頭,剛剛派人取來一看,倒真是比軍中使用的硬度更高些,很適合行軍打仗。突然心念一動,深深的看了蘇荔一眼,想想回頭看向了使臣,“剛聽四王妃說起你朝中事,朕甚為不滿,你朝無論衣飾、文字、律法均以仿效前明,置我大清於何地?不過念在王妃言及爾等乃山野之民,未曾教化之上免予處罰了。”

    “謝天朝大陛下。”使臣本吃飽了,心情舒暢時,卻沒想到康熙又把服飾問題提出來,嚇得慌忙跪下,即使聽到免於處罰也是心慌慌的。

    “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你們還有小陛下?還有不臣之心?”蘇荔最喜歡糾這種字眼了,馬上喝道,管他康熙怎麼想,看到高麗棒子難受她就高興。

    胤禛翻著白眼,老爺子在蒙古被叫大可汗,天可汗,老爺子都沒說什麼,典型的沒事找碴,唉!想要人家的刀就直說啊,用得著這麼一唱一喝嗎?心裡替在這位不幸處在蘇荔同志很不開心時,出現的朝鮮使臣鞠一把傷心淚,但不敢說話生怕蘇荔借題發揮,自己又加一條罪。

    “大………天朝皇帝陛下饒命,下臣不是那個意思!”簾外地人眼淚花花啊,派他來是因為他漢語流利,這幾年也幾次出使任務完成的也不錯,本來說了,這次回去就升官的,沒想到這次踢到鐵板。

    “算了,不過王妃說得對,即便是爾們沒有不臣之心,朕也不可不防,這樣。此次朕會派人與你一同回去,除衛隊之外武器必須上交天朝。”

    蘇荔也愣住了,一臉崇拜的看向了康熙,這也行?原來剛剛不讓自己挑刺是因為不想節外生枝,現在看上人家的刀了,於是馬上借題發揮。高啊!實在是高!

    康熙看到了蘇荔崇拜的目光,坦然的接受,並且賜了她一個白眼珠子,從容的等著看使臣的反應。

    “啊!”使臣直接傻眼了,他就一文官,哪參與過什麼軍國大事,不過倒也知道,他們就這麼著就被人繳械了?忙想爭辯,“可是……可是……”

    “皇阿瑪。讓李朝交出武器似有不妥,但其不臣之心倒是得心生警戒。不如這樣,只讓他們限期交出十萬精刀如何?”胤禛清清嗓子。想想該自己出馬了。蘇荔看看胤禛,再回頭看看康熙,馬上明白,康熙這是先漫天要價,蛔蟲胤禛同志馬上就地還錢,讓使臣不能拒絕。

    “十萬鄙國也是交不出地啊。我國刀劍均由大師所鑄,經年方成一把,怎麼可能以萬為計?”使臣快哭了,朝鮮可是把他們的刀前藝術品來做的。而大師們是有數的,哪有可能一交就十萬,而且朝鮮刀也沒有一定的制式,怎麼可能完成他們的要求?最後沒法了,明知道蘇荔對自己國家沒什麼好感,還是死馬當活馬醫了,“王妃,你是知道鄙國之事地,您說句話啊!”

    蘇荔望天。關她屁事,她哪知道他們有什麼事。

    “王妃救命啊!”使臣拼命磕頭,蘇荔當沒聽見,腳下被踢了一下。看看,康熙正瞪著自己。蘇荔愣了一下,怎麼還有自己的事?胤禛早料到了偷偷張嘴做著口型。

    “你個蠢材,我們天朝皇帝陛下難不成只是要那些經看不經用的大師之作?不過是看你們地忠心而已!”蘇荔只好先開口,看著康熙地臉色說道,揣測著康熙的意思。“那個。陛下,估計他們真沒有那麼多。一共才多少人啊,十萬把精刀,他們有沒那些精鐵都不一定。”

    “就是、就是,我朝上下對天朝皇帝陛下是無限地忠誠啊!”使臣哽咽著。

    胤禛對她擠擠眼,蘇荔邊想邊說,“他們地少人多,連他們大王也都只吃那些,可想而知那個地方這窮困潦倒了。陛下乃天下共主,以仁愛治國,豈可視若無睹?不如這樣,陛下像征性的收他們五……”她伸了五個手指,胤伸出兩只手指,她會意,“兩萬把刀具,算是給他們一個小小的教訓。順便把那什麼大師請來交流一下,還有鐵匠、銅匠、銀匠這些賤民遷入我大清境內,免去賤民身份、賜予土地房屋,也為朝鮮大王減輕些負擔,您說呢?”

    最後遷入工匠倒是蘇荔自己想到地,穿越小說裡不都說工匠是寶嗎?把這些人弄過來,總好過留下他們在韓國受罪吧。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是奮青,她多麼善良啊。

    “也是!”康熙點頭,“李德全傳旨!”

    李德全完全不給使臣反駁的機會,就讓人把使臣抬下去的,他完全暈厥了。

    康熙大笑起來,“機靈鬼,怎麼想到要工匠?”

    “那個,朝鮮雖然窮困潦倒,那個手藝人倒是不錯地,特別的銀匠、銅匠,他們做的銅器非常漂亮,那個單單一個小小的銅碗都可以打得光亮得像是金子做的一樣。還有銀匠做的一種女用妝刀也是精美絕倫,平時用來修眉毛,遇襲時可以用來傷人,失敗之後還能用來自殺保節,想得多周到,很好用的。”蘇荔興奮萬分的說道,大長今的銀妝刀她可是心儀了好久,那玩藝好像也沒地買去,現在不趁機會弄幾個回來,對得起誰?但說完就馬上就看到康熙和胤禛垮下地臉。

    “真的嗎?”但德妃來勁了,可以修眉毛的小銀刀,那得多小巧精致,愛美之心不管女人多少歲都不會改變。

    “當然,荔兒去銀店定過,都做的不好,所以他們一定是有特殊的辦法來加強硬度。咱們弄幾個回來開個作坊,讓十三爺去管著,娘娘就等著收銀子吧!”蘇荔很有信心的跟德妃保證著,只要控制工匠,這技術可是能保密的,想發財一定很容易。德妃倒也不缺銀子,但誰又會嫌錢多,頓時喜上眉梢。

    正當這對婆媳做發財夢時,康熙清清嗓子,“老四家的,說點正經的,弄點吃地來,朝鮮這飯真是……”

    “是,看著那一大桌子,一點正經玩藝也沒。”德妃忙咐合著,跟蘇老娘的看法完全的一致。

    “其實也有能吃的,給陛下做點泡菜疙瘩湯吃吃可好?用牛蹄湯做底。”

    “你看著辦吧!”康熙揮手。

    不一會兒,疙瘩湯端上來,切了點南瓜熬煮,用泡菜調味算是中韓合壁的作法,酸辣適口,南瓜和面疙瘩綿軟與精到相互配合著,果然讓康熙和德妃非常滿意。他們剛剛其實雜七雜八的也吃了不少,只是覺得沒有什麼實在的東西,於是不覺得得飽,現在一人進了一碗面疙瘩湯下肚,熱呼呼的,便舒服了。

    “早點上啊,這才叫飯啊!”胤禛也覺得滿意了,舒服的歎了一口氣。忘記了蘇荔正在生自己地氣,馬上迎來地是蘇荔一記白眼,他清清嗓子,當沒看見,卻看到德妃瞅著自己壞笑。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2:3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24 PM 編輯

第171章

    “皇上,改明兒不如請倭寇來吃飯吧!奴婢還會那些倭奴的菜式。”蘇荔故意呵呵一笑。

    胤禛開始咳起來,這家伙想幹嘛,聽她叫什麼倭寇倭奴,人家倭人又怎麼惹她了?唉!

    “你看上倭人的什麼玩藝了?”康熙斜睨著她,此時也十分了解她了。不是看上人家什麼,她怎麼會拉著自己請客,整個的黃鼠狼給雞拜年啊!

    “他們的人偶做得極好,聽說他們每年三月都有個女兒節,給女兒穿漂亮的衣服,供上漂亮穿著漂亮的人偶,看看人家把女兒多麼當回事啊!”她對胤禛加重語氣,胤禛心裡那個冤啊,他對女兒多麼好啊?只是現在心肝兒和寶寶去午睡了,不然還能找個來作個證,冤歸冤,可也不敢說,老爺子盯著呢!

    “奴婢想給蕙芷弄幾個,又怕其它的格格們搶。乾脆弄幾個工匠回來做,穿上咱們的旗袍,那得多好看啊。”蘇荔可不會注意胤禛的哀怨,馬上喜滋滋的向康熙解釋著,穿著和服的人偶一直是蘇荔喜歡的,後來網上看到有賣穿著旗袍的,但感覺很粗糙,便一直沒下手買,趁著機會能自己做該多好。再細想想,小日本雖然也讓人討厭,但好東西倒還挺多的,上次沈星姐姐介紹過一套日本廚刀也不錯,她上網查過,可看看那價錢,她對小日本的厭惡更深刻了一層,“對了,還有他們的切魚刀也很好,能把生魚片得跟紙一樣薄,菜刀也做得極小巧,荔兒的刀功還不成,咱們的菜刀太大又重,抓幾個工匠回來,賣錢一定很棒!”

    康熙想吐血,不想理她了。本想著。這丫頭還算靈光,自己一腳踢出很多工匠出來,沒想到,她想要朝鮮的工匠不是為了做刀槍,而是要給自己做妝刀,現在想折騰倭人竟也是為了給女兒弄個娃娃。順便弄幾把菜刀回來,這點出息啊!

    “皇上,他們的軍刀更好!真的,奴婢聽說他們武士都有兩把刀,長刀對人,短刀對已,個個都是寶刀,經年不繡的。所以奴婢想,他們應該鐵匠技術很好。弄幾個回來跟朝鮮工匠一起說不定研究研究能做更好的刀。當然,能順便幫蕙芷找幾個娃娃工匠,幫奴婢打幾把好廚刀。也能給皇上多做好吃的不是。”蘇荔忙加大忽悠地力度,強調自己的要求只是順便,軍國大事最重要,此時連德妃都不信她了,只是抿嘴笑著。

    但說者無心,康熙倒是有些心動了,日本的軍刀他是有一套的,是幕府的將軍送的。當時只覺得鋒利了,卻沒往心裡去。現在想想,只怕真如蘇荔說地,搞不好弄幾個工匠回來研究研究,只怕能做出更好的來。“你還會哪國菜?”康熙想了半天,似笑非笑的問道。

    “英吉利的還行,不過他們國家除了布料之外,好像沒什麼奴婢想要的。皇上倒是可以趁機弄些槍炮回來,他們鄙視咱們,說咱們的火藥用來做焰火。他們用來做槍炮,槍炮是什麼?那個比大刀厲害嗎?”

    蘇荔故作無知,其實這話是小時候聽的,覺得很憤慨,後來長大了才知道,中國發明火槍、火炮時,洋人還不知道在哪呢!而拖著中國軍事退後幾百年的罪人就是這位康熙大帝,他不是不知道火槍的厲害,只是他更怕火槍地厲害。真的行刺起來。只怕誰也攔不住。於是乾脆廢止,明朝末期火槍據說已經研究出七連株了。只是造槍第一人卻被這位老爺子弄死了。

    “他們這麼說?”康熙面色一冷,洋槍他也有,只是用來當玩具而已,而紅衣大炮,大清朝一直就有,不過是會些奇淫技巧竟敢如此狂放。

    “嗯!奴婢也不知道槍炮是什麼。不過他們說好應該不會差吧!您找幾個布料師傅回來吧。他們也不知道用什麼織布。又軟又輕。您看。我們爺穿地就是。很涼快。”

    蘇荔忙拉過胤禛。讓康熙去摸胤禛身上那夏衫地布料質感。還好胤禛今兒進宮穿地是便服。不然她還找不到佐證。表示自己對軍事沒多大興趣。更執著於這些家長裡短。她知道今天已經做太多不該是自己該做地事了。可是想想胤禛。突然覺得不如心一橫。消失就消失。管他地。穿都穿了。還怕消失?

    康熙離開時其實心情是有些復雜地。本來很愉快地午餐。怎麼最終變成那樣?莫明其妙地弄來朝鮮地刀具和鐵匠。而且康熙知道。這應該只是開始。蘇荔做了什麼?好像什麼也沒做。她只關心她地廚房、她地孩子。可是為什麼會這樣。他還沒想明白?可是為什麼還是覺得怪怪地?

    “老四家地好像知道很多外頭地事?”

    “嗯。蘇主子很喜歡讓府裡地買辦去藩人開地商行買些新鮮地玩藝。沒事也到御膳房去找魏總管順些外藩進貢地作料。打聽一下來歷什麼地。各府地福晉中也就她喜歡這些不值錢地小東西。想是這樣便知道了些各地地風土人情。本身又愛看書。您忘了。十三爺不是還說有個傳教士。被蘇主子兩句話就弄走了?”李德全呵呵地笑著。他自然知道康熙想問什麼。李德全本身也是康熙情報系統地一個重要棋子。各府發生什麼事。誰有什麼愛好。內務府都會匯集在他這兒。隨時由康熙來查問。其實也都是些雞毛蒜皮地小事兒。但康熙一直認為這些都很重要。李德全也就細心地記下來。

    “是啊。多久以前地事了。那時她就知道很多了。”康熙想起來了。當時十三當笑話一樣講給自己聽。自己還說十三不讀書。書中確有記載。只是現在想想。蘇荔倒是會讀書地。史上幾句話而已。她竟也能舉一反三。想想搖搖頭。“也不用在正經上。盡想著吃了。”

    “蘇主子本就只關切這些吃喝玩樂地小事。”李德全陪著笑臉的說道。

    “可是她知道前明地官服制式。”康熙呵呵一笑,他從沒注意朝鮮官服是他們只是從屬小藩邦,一年來不了幾次,他親自召見得少,都由理藩院來接待,他回賜賞賜即可。哪會看到這些?估計朝鮮也是因為這樣,於是也會只派小史出來,倒是讓蘇荔抓著錯了。

    “怎麼說也是官家的小姐。”李德全這倒不怎麼吃驚。

    康熙點頭,也是,蘇荔出身不錯,聽德妃說起,她額娘就是才女,只是她興趣不在那之上,不然也不會不知道朝鮮其實延續的是明制。只是他們更加嚴酷一些,而漢人更加隨意性。不過也是,真的明白怎麼會不知道。可能真的只是討厭那些人,於是看他們做什麼都想挑錯吧!想想點點頭,也許自己太多心了,蘇荔今兒顯得略活潑了一些,不過聽說她本就活潑,只是不敢在自己面前這樣罷了。

    “老四今兒話少。”康熙不再想蘇荔了,找些閒話聊起來,想到今天一向木然的老四似乎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李德全暧昧地笑了,沒接話。

    “有事?”康熙側頭看著他。李德全對老四一家都很有好感,但他對自己的忠誠還是有把握的。

    “聽說蘇主子這次進宮是跟四爺拌了嘴,老奴剛冷眼旁觀看來,只怕四爺今兒是來服軟的。”李德全還是笑出來了,蘇荔突然進宮,他這個宮裡這個太監總管總得應付康熙的問話吧!於是從側面打聽了一下,他可是千年的老狐狸了,眼睛自是會毒一點,幾方綜合。加上今天胤禛與蘇荔幾處細節來看,他才敢肯定了。

    “小倆口,拌幾句嘴罷了。”康熙倒沒在意,小夫妻拌個嘴不是挺正常嗎?但想想還是笑了起來,“看來蘇荔兒今兒活潑是做給老四看地,看來這次的事兒不小,老四真是把媳婦兒惹急了,難怪老四今兒默不作聲了,還是年輕好。是不?”

    “蘇主子看著氣四爺。您想想,剛剛不也注意著四爺的吃食嗎?還有四爺的衣裳看來也是蘇主子親手在打理著。奴才看著。倒只有蘇主子這些年來一如既往的侍候著四爺,沒一點嬌氣。”李德全還是一如既往的給蘇荔說好話,近兩年,他們接觸更多了,蘇荔從沒給他送過貴重的禮物,有時碰見了,也不會跟別人那樣一幅討好的模樣,可就是看著親切。

    “不嬌氣還跑進宮?”康熙就是看不李德全這樣,平日裡總是緊閉著嘴巴,生怕多說一句,牽上蘇荔娘倆就閉不上嘴了,故意說道。其實他也知道,蘇荔對李德全並沒做什麼,不然李德全和蘇荔也不會活得這麼滋潤了。

    “又沒跑回娘家。”李德全也知道康熙的想法,從不會掩飾自己對蘇荔地好感,卑微的笑著。

    康熙一聽也對,吵了架,卻投奔公婆看來倒是一絕了,估計也只有蘇荔能這麼做了。不過也好,知道珍惜,也不舍得放棄。

    蘇荔的事情解釋清楚了,康熙便開始開始關注另一件事了,“宣張庭玉、馬齊上書房觐見,對了讓……算了,讓他先把軟服,把人接回去再說吧!”本想也叫胤禛,想想笑著搖頭,李德全跟在後頭也跟著笑了起來。

    德妃是聰明人,老爺子一走便說自己要歇午覺了,然後說,烏喇那拉氏賢惠溫柔,讓蘇荔拿著庫房地鑰匙去給她挑件賞賜,讓胤禛陪。

    “為什麼?”蘇荔接過鑰匙,但還是對讓胤禛陪的話感到不滿。那後院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你也不怕萬一跑出個黃狼子,大老鼠?老四,陪著去,仔細些別打爛我的東西。”德妃意有所指。

    蘇荔想想也是,宮裡想找個地方說說話倒也挺難,現在德妃給了時間和機會,讓自己和胤禛談談,也是對的。還不錯第三天就來了,自己要拿橋到他多來幾次嗎?蘇荔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突然想到當年姐姐也是婚後不久跟姐夫吵了一架,跑回家來。蘇老爹下班回家就讓蘇老娘送她回去,蘇老娘跳起來幾乎跟蘇老爹吵起來,蘇老爹倒是很冷靜的看著姐姐說,不回去就離婚。蘇姐姐老實的跟蘇老娘回婆家了。

    “娘娘的好東西都放在這兒?”胤禛沒話找話,不過他倒是真的沒來過。這在正殿地後面,院門對著偏殿,這兒看似清靜,但卻四處都能張望得到,真有人想順點什麼走,倒是挺難的。

    蘇荔沒理他,打開月亮門上的銅鎖,放胤禛進去後,自己跟著進來,反身從裡面又把院門從裡面鎖住。

    “這是……”胤禛不喜歡這樣,反鎖住自己會讓他沒有安全感。

    “萬一咱們在裡頭找東西,有人偷偷的跟進了,掉了東西算誰的?”蘇荔保持著一貫的冷靜,胤禛想想也是,小院幾間屋子,一個注意不到誰知道會發生什麼,這樣倒是最穩妥的。想完了這個馬上又高興起來,蘇荔終於正面回答自己話了。正想著湊過去再說什麼,蘇荔卻越過他,去打開了正屋的大門,屋正面放著個羅漢床,擺著茶幾鋪著褥子、繡墩。上面也沒灰塵,看到每天也有人來打掃,胤禛以為蘇荔是帶自己過來認真的談談,便欲坐下。

    “左邊是小玉器擺件,右邊是飾品,下面地東廂是綢緞、毛皮;西廂是大點的花瓶、玉器、和一些珍貴的家俱。爺覺得姐姐會喜歡什麼?”她一付公事公辦的口吻,似乎真的在問給烏喇那拉氏挑個什麼賞賜為好。

    “你說呢?”

    “還是首飾好,不張揚,又能顯得娘娘的誠意,而且姐姐喜歡這些。”蘇荔呆板的說道言道。本就是個由頭,當然也是為了蘇荔作臉,這麼跑出來,如果換個人,只怕又是是非的,德妃以賢德的名義給烏喇那拉氏賞賜,又是蘇荔親手挑地,烏喇那拉氏自是知道德妃地意思,大家相互包容一些就算了。




第172章    交心

    胤禛有些氣惱起來了,怎麼真的就來挑賞賜了?剛剛的活潑可愛也不見了,難不成在蘇荔的心裡自己真的就這般的討厭?想想也覺得氣悶起來,自己巴巴的進來了,還賠著小心,怎麼這個女人一點都不領情。伸手拉過她,輕輕的讓她伏在自己膝上打了兩下屁股,雖然打得輕,但總算讓胤禛心裡平衡了。

    蘇荔沒想到他進來竟然只是為了打自己屁股?自己又不孩子了,即使是孩子,她也從不打孩子,她一般很文明的掐。雖是腦中千回百轉,可是到頭來也沒有掙扎,她仍舊做不來刁蠻之態。只有默不作聲的咬著唇,雖不疼,可是多少有些被輕漫的感覺。

    “十年了!”胤禛拉她坐在自己的膝上,沒來由的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是十年零五個月了。”蘇荔先怔了一下,才明白,胤禛在說他們已經夫妻十年了,算算,輕聲糾正。胤禛的那聲歎息,讓蘇荔的心一下子柔軟起來,是啊與胤禛夫妻十年多了。而她來清朝原來已經已經快十一年了。加上在現代時活的歲數,可不就該是更年期了,自己這些日子的反常不會真是這樣吧?

    一想到十年,胤禛、蘇荔倆人突然間都覺得沒意思起來。都十年了,還有什麼可吵的?原本就是些小事,蘇荔悶在心裡不說,裝著沒事發生,於是忽的爆發起來,她和胤禛都一下子被燒著了。

    這幾天她沒事就會想想自己那天怎麼了?總不能能說是因為夜黑風高,正是殺人夜吧?反正她也說不清,只覺得自己那天是昏了頭了,沒事說那幹啥?本就是早就明白的,人生在世,不是你騙騙我,就是我騙騙你。現在胤禛一說,自己都騙了十年了,怎麼就騙不下去了?

    “對不起!”蘇荔輕輕的歎了一氣。想明白了這層,這三個字也就沒那麼難出口了。

    “原先都好好的,清清淡淡的,也知道進退,現在怎麼啦?”胤禛心裡更舒暢起來,雖然說是自己進宮失了先機。可是對不起可是蘇荔先說的,怎麼說也扳回了一城,可是馬上想到,唉!現在想輸贏有個屁用啊?蘇荔那點小伎倆還能瞞個過老爺子、老太太?只怕李德全都瞞不住吧,此時只怕全紫禁城的人都知道自己和蘇荔吵了嘴,並且是自己先服的軟了。想想真是覺得氣餒啊!

    “爺喜歡以前的荔兒?”蘇荔自是不會想到胤禛的哀怨,只覺得身子一寒,推開胤禛,看著胤禛地眼睛。如果說胤禛真的喜歡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蘇荔。那麼他就不是真的喜歡自己,而是喜歡的是年輕的女子,他只不過是在年輕地女人那裡尋找到他逝去的青春罷了。

    “我不知道。昨兒福晉說,我不是爺,我是你丈夫。以前你當我是爺、是主子,處處討喜歡,雖偶一為之的發發脾氣,卻也只是在撒嬌,卻從不過份,你的度一直把握得不錯。包括對年氏,人說你懦弱。我卻知你是不屑。有時也會想,我在你心裡算什麼?”胤禛指指蘇荔的心口,胤禛決心好好的跟蘇荔談談,其實他很喜歡蘇荔的通情達理,雖然知道和女人講道理是癡人說夢,可他還是想試試,“會希望你偶爾也像年氏他們一樣,真的為爺傷一回,痛一回。”

    “爺不是說。喜歡荔兒這樣嗎?說荔兒有一天真的跟福晉,年姐姐她們似地,您就要害怕了?”蘇荔連目光都冷了,開始覺得這主子跟當年的主任一樣不好討好了。原來自己做什麼都是錯,因為標准在人家的手上。

    “是啊!人總是想得到更多。我喜歡在園子裡牽著我手唱歌地你。也喜歡一直笑盈盈看著我地你。然後覺得全部地你是這麼可愛。會理所當然地要一直擁有。”胤禛擁緊她把頭埋入了蘇荔地胸口。他毫不諱言。坦然地承認自己地貪心。他地坦然自若。反讓蘇荔平靜下來。

    這樣地胤禛總比假惺惺地跟自己說爺以後只獨寵你一個來得真實可信得多。因為有真心才是人啊!自己不是也是因為了有真心。於是……蘇荔突然失神了一下。原來是這樣?原來自己不是像德妃說地撒嬌。也不是什麼別地原因。只是因為她對這個男人有了真心。她開始不滿了。於是開始恨自己地無能。也明白最終胤禛也不可能真地屬於自己。於是搶先決定放棄。當然。雖然接受。卻仍舊不平。也覺得十分委曲。這是蘇荔感到最失望地地方。人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她現在已經不再為了活著而活著時。她也有了更高地要求。她希望胤禛會和別地男人不同。她從沒要求胤禛像小說裡寫得那樣有著超強地能力。不管不顧地來保護自己、寵愛自己、並且專一地對待自己。但是。他總不該一邊要求自己全心全意地待在他地身邊。一邊還要自己拼命地學會保護自己和孩子!當她是什麼?如果這樣。她還要這個男人做什麼?不如自己過去好了。

    現代時就是這樣。她獨立之後。突然覺得自己竟然已經比一些男人強時。於是便不肯輕易地結婚。在她看來。如果找不到比自己強地。那麼就找個自己愛地男人。因為愛。於是想保護。想要分享了。但可惜地是。她一直沒找到比自己強地。也沒找到自己愛地。

    現在好容易找到了一個絕對地強者時。她以為可以安心地做回米蟲。放心地把自己托付終生時。這個男人卻把她推入了後院地紅粉之戰中。讓她為了她自己和孩子而戰。胤擺明了在說。爺身邊只要成功者。做不到就走吧!這樣地胤禛讓她寒心。她看著胤禛地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她希望得到胤禛地解釋

    “可是爺卻保護不了荔兒。你讓荔兒自己出來保護荔兒地孩子們。”

    “如果你跟年氏一樣。時時處處地靠我來保護、來維持。你以為寶寶將來能接掌我手中地一切?”胤禛淡淡地瞥了蘇荔一眼。可是想想他們此時還沒完全地和好。還是老實點。想想。認直地繼續說道。“你去可心家那夜其實我是很高興地。因為你心裡有我。於是才會生氣。不是。應該說。以前地你。根本就不會讓年氏有機會發飙。你會一開始就把面人分給大家。你會把事情處理得很漂亮。讓大家都無話可說地。可是那天你沒那麼做。為了盒不值錢地東西。你和年氏翻臉。因為你珍惜了。後來福晉問我。萬一你真回園子怎麼辦?我便笑。是啊。回園子了。你就還是那個一心一意愛我地那個荔兒。爺還會加倍地寵愛你。可是對寶寶。爺會重新考慮。”胤禛輕吻了蘇荔一下。表情得意又喜悅。但說到後一句時。笑容隱去。他顯得嚴肅起來。這回地他就有些以後雍正大帝地樣子了。

    “你不會像李氏那樣,任我把孩子從你身邊帶走,於是寶寶會是你一手教養長大,你的一些淡泊的性子會影響到寶寶。這不好。將來即便是因為我喜歡,而堅持立他為繼承人,他也守不住那個位置,他會被皇家的規矩吃掉。就像你躲藏在園子裡一樣,你躲開了,於是寶寶的將來也只能是躲開,做五弟、七弟樣的閒散宗室為好。”胤禛感受到懷裡的人身體變得柔軟了,心裡漾裡幾許溫柔,蘇荔就是這樣。只要說清楚,她便會了解,並且接受。

    “所以他不再是適合地人選;你回來了,你最終還是理智的,你愛我之心還是抵不過你的兒子。雖有些不舒服,但我還是很高興,你做了一個正確地選擇,你會自己站出來保護自己、保護孩子們,這樣爺就可以安心的對外。不用分心來照顧你們了。你回來之後的表現一直很好。真的很好。讓寶寶跟著李衛去學習,寶寶顯得成熟練達了很多。不會像其它宗室子弟,目空一切,驕橫跋扈;你也不會再因為討厭老爺子而刻意疏遠,這些日子讓老爺子更加喜歡、信任你,你努力的向所有人證明,你蘇荔是獨一無二的,你比年氏那個哥哥對爺來說更有用。可是你卻越來越不快樂了,因為你失去了本心。”

    “本心?”蘇荔咀嚼著這兩個字?自己的本心在哪?亦或是說,自己有本心嗎?

    “以前的你誘惑福晉吃你做的拌面條就很高興了,給你舊袍子做件浴衣都很快樂……那就是你地本心,你單純的尋找著自己的快樂,我喜歡那時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是來混吃等死的蘇荔兒。而不是現在這個每走一步都要算計來、算計去的蘇福晉!現在的你,想得太多,你想做到最好,可是那樣你會覺得累,於是你現在很討厭我,你覺得就是因為我沒有保護你們,於是你才要這麼努力,於是你現在在生氣了,想跟我說不要了,我們別再這樣了。我們不要有情,還是做上下屬好了。”胤禛笑笑,想了一下搖搖頭,“其實再想想,那個也不是你的本心,有時反而覺得現在似乎才是你的本心了,你本就不是一個容易地快樂的人,只是假裝著快樂罷了。”

    “娘娘說荔兒在跟爺撒嬌?!”蘇荔不想回答本心的問題了,因為她也回答不出,於是摟住了胤禛的脖子,把下巴擱在了胤禛的光光的頭頂上,幽幽的說道。

    “你覺得是嗎?”胤禛並不這樣覺得,他反而覺得此時的蘇荔才是真的在撒嬌。

    蘇荔想了一下,先點頭,再搖頭。想了一下,“是,也不是。”

    “撒嬌”並不是真地嗲聲嗲氣地說話、故作妖娆的誘惑,有時爭取、冷戰也是。這些都是在利用這些行為,來搏求關注地手段而已。

    “如果都像你這樣冷靜的撒嬌,爺會短命的。”胤禛輕輕的歎息著,裝做暈厥的仰頭躺下。蘇荔便隨之伏在了胤禛的懷中。

    蘇荔有些嬌羞,怎麼說也是在宮中,又是大白天,萬一誰看到了,怎麼辦?胤禛卻不怕,他喜歡看蘇荔害羞的樣子。故意親了蘇荔一下,月亮門鎖了,誰也沒多余的鑰匙,自己即使是真的與蘇荔那什麼了。也不會有人知道的。再說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本來他就是來接自己媳婦兒的,跟自己的媳婦兒親熱也沒犯哪家地王法。

    蘇荔使勁的拍拍他,他哈哈的大笑。蘇荔在胤禛的笑聲中也開解了一些,想想也是,自己那天在馬場上,那麼冷靜、理智的著跟胤禛絕別。才兩天的功夫倆人便如此膩味在一起,用自己地話來說,就是沒皮沒臉了。不過已然沒臉沒皮了,還有什麼放不開的?

    “那天很生氣?”她終於問道,想想那天夜裡的自己似乎也真的說得太過分了。

    “嗯,其實誰都可以那麼說我的,只是你和福晉不能,為什麼你知道。”胤禛點頭,很認真而且還帶著些許余氣說道。

    “因為最寵愛我們?”蘇荔能猜到一點。但又覺得並不完全。胤禛已經把自己和烏喇那拉氏放在一起了,表示這也不是愛情了。不過年紀一大把了,還妄談愛情。自己都覺得倒牙了。

    “因為我真心的在待你們,也讓你們來了解我,把自己坦白的放在了你們的面前。就算我給不了你們完整的感情,但那是真心!你們如果還覺得爺不理解,在傷害、利用你們,爺就會覺得你們背叛了爺。”

    “背叛?”蘇荔沒想到胤會用這麼嚴重地詞匯,撐起頭看著他。

    “對,背叛!你們人前敬重爺,可是死後卻不願來陪爺。這不是謊言是什麼?如果都不能用真心來對爺,那和背叛又有什麼區別?”胤禛用的並不是理所當然的語氣,而是質問。

    蘇荔認真地想想,“現在讓荔兒說,荔兒還是不想和爺生死相隨。咱們還有寶寶,還有小心肝兒,將來還有孫子,我不能讓寶寶和小心肝覺得父母只顧著自己的相愛,而不愛他們。荔兒可不想做自私的母親。而且你也有人陪。姐姐說了,來生還給給爺做妻,而那時她不想看見我們。”

    “那爺修墳時是不是不用留你的地方?”胤禛的口吻有些危險。

    蘇荔笑了,想了一下,“爺將來劃地時,地方圈大一點,將來你和姐姐合葬。荔兒就讓寶寶在你陵園裡另起一墳,咱們在一塊兒,但是荔兒不再侵占姐姐的地盤了。”蘇荔伏貼在胤禛的懷中。輕輕的說道。

    “唉!你還是先給福晉挑個好玩藝兒。回去好好給她賠個理。不是她勸我,我才不理你呢!”胤禛有些動情。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只有用親吻的她地唇,來掩飾著。而且他也不願再談生死的問題了,於是扯開話題。

    “那別進來了,任我們娘幾個自生自滅好了。”蘇荔扭頭,不讓他親了。胤禛呵呵的笑起,順勢親上她的嘴角。

    “你今天很好,因為賭氣去欺侮人家使臣就有些以前你的感覺了。不過以前你不會遷怒。對府裡的奴才們你都很尊重的,今天的你一點也不可愛。”他嗅著蘇荔身上還殘留著朝鮮辣醬味,想想朝鮮使臣的倒霉樣不禁笑了起來。

    “是覺得他們討厭嘛,荔兒喜歡他們地泡菜,也覺得他們的食物很可口,可是如果這就讓他們傲慢自滿就讓人討厭了。他們……”蘇荔說起來還是滔滔不絕。

    “你怎麼知道?京成的朝鮮行商不多吧?每次都是跟著使臣一起過來,哪有機會讓你接觸?”胤禛這才想起,蘇荔今天的表現太出乎意料了,而且她怎麼可能認識朝鮮客商?甚至於可以教她做菜?她可是一向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為標准的。

    “他們在京城裡總有得朋友,總會在這邊的接送客戶,荔兒就是通過這些中間人想看看那邊有什麼、朝鮮菜式的特點,再就是也想讓他們帶些食材回來。只是就跟爺說的,他們來一次不容易,自然要帶高麗參等貴重能賣出價錢的東西了,哪裡會浪費地方給荔兒帶食材?於是在宮裡看到會覺得很高興。”

    蘇荔細細地解釋著。大部分都是真話,因為很想做辣年糕,可是卻一直買不到朝鮮辣椒醬,而有些煩惱,再說,胤禛也喜歡清淡地菜式,朝鮮與日本菜其實是很適合的,蘇荔便特意地安排廚房的買辦小魏去打聽,和行商們套交情,所以今天即使是康熙起了疑也抓不出任何的把柄的。說完蘇荔自己都覺得好笑起來,“唉!明明討厭他們,卻喜歡他們的食物,是不是很怪?”

    “你本就是這般的勢利的,不過人家是趨炎附勢,你倒好,討厭的是他們的權貴,對他們的賤民卻充滿了同情。”

    “您不是嗎?”蘇荔記得好像哪本書裡看到過,胤禛上台後就取消了賤籍,這在當時是很進步的思想。“你不是說,世上沒有輕賤的食物,只有手藝不精的廚子?人也是這樣,世上哪有賤民?只有不配牧守一方之父母官兒。”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12:5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24 PM 編輯

第173章

    蘇荔帶胤去挑首飾時還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插曲,以蘇荔對福晉的了解,她替烏喇那拉氏選了一個寶石頭面,福晉這種正式的場合多,頭面再多也不夠用,以前常常頭痛,於是蘇荔便和舒心想法子,常常為她變化著裝飾,盡量讓人看不出來。但即使是這樣,也需要時常買入新的珠寶來配合,於是蘇荔到哪也不會忘記幫著福晉看看。可是胤禛卻一進門就挑中了一個黃金項圈,蘇荔真是無語,項圈倒是做得極精致,但一看便是舊款了,想是當年德妃用過的。

    “爺,挑太便宜了,主子要說荔兒小器的。”蘇荔總不能說胤禛的品味太差吧,只好婉轉的把自己挑的頭面給胤禛看看,可胤禛想也不想,合上蓋子就拿到了手裡,蘇荔無奈,“跟您說,娘娘和姐姐怪罪起來,荔兒不管的。”

    胤禛不說話,只是笑著捏捏蘇荔的臉頰。

    果然出來,蘇荔一邊把盒子遞給德妃過目,一邊請凌嬷嬷拿來賬本,凌嬷嬷注銷了金項圈,蘇荔簽上自己的名字。轉頭,凌嬷嬷再拿出個來往目錄,蘇荔寫了幾月幾日,德妃賞烏喇那拉氏黃金項圈……寫完了,簽上名,再把目錄遞給德妃過目,德妃無奈的簽名,凌嬷嬷拿個印泥出來摁上自己的指印。

    “看看這羅嗦的!她辦事我能不放心?賞個東西還要這麼三頭頂六面的!”德妃向胤禛報怨著。

    “荔兒想的?”

    “嗯,前兒貴主兒生日,我讓她去找幾匹綢緞送過去,結果她竟然就弄這麼一套出來,麻煩死了。”

    “麻煩什麼?凌嬷嬷您也覺得麻煩嗎?”

    “雖是有些麻煩,倒是給奴婢省事了,奴婢也有歲數了,也常有眼到手不到的地方。蘇主子的法子可不就幫了奴婢嗎?主子想找點什麼,奴婢一翻冊子,就知道哪有哪沒有。賞了誰,誰經的手。主子當是心疼奴婢好了!”

    “行了,知道你怕,丟了東西又沒讓你賠,真是的。”德妃擺擺手,端詳了一下那個項圈。半天才皺眉,“怎麼挑這個,老東西了,賞了只怕被烏喇那拉氏笑我小器的。”

    “荔兒本是想挑貴的,我們爺非要替您省著。”蘇荔微笑,特意討著喜。

    “你啊!”德妃也擺擺手。她珍視地首飾單另放著。庫裡頭本就是一些她曾經帶過。不再喜歡地;再就人送地。她又不太喜歡地。專門用來賞人地。蘇荔是知道地。所以再貴也有限了。她自是更關心蘇荔是不是會跟胤禛一起回家去。“今天回去嗎?”

    “不。陪您多住些日子。”蘇荔挽著德妃。輕輕地說道。她自是知道德妃舍不得自己。但是這次留下卻不是為了德妃。胤禛一句十年讓蘇荔想到很多。而其中最重點要地是。自己到大清快十年人了。自己還沒理清。為什麼要到這兒。大清地蘇荔兒死了嗎?再說齊哥兒地忌日快到了。忘記了就算了。如果提到了。就這麼回去她過了不自己地這關。於是想不如再在宮裡待幾天。等過了日子再說。於是跟胤禛說。暫時陪德妃住幾天。過些日子她自己回去。

    胤禛當時聽時。揚揚眉。他自然不會想齊哥兒地事。這個人似乎從來就沒在他地腦子裡過。本以為蘇荔是想讓自己多進來幾次。好風光地回去。沒想到蘇荔會說自己回去。反倒理不清了。只有由了她。

    胤禛走時沒帶金項圈。這是德妃為了蘇荔才賞地。自然得讓蘇荔親自帶回去了。陪著說了幾句話。便告退了。離開時。因為解決了問題而顯得很輕松。

    其實蘇荔地心情並不輕松。有太多地事讓她輕松不起來。要做一個什麼樣地自己?不。應該說。十一年了。剛來那幾年。她為了活著而活著。現在活著似乎不是問題了。於是她開始想為了像個人一樣活著。可是當這種意識覺醒時。她便不再快樂了。難怪有本書上說。人類一思索。上帝就發笑。原來當傻子才能快樂。因為傻子根本就不知道何為痛苦。

    “談完了。還沒和好?”德妃等沒人了。才輕輕地問道。

    “好了,荔兒又不是傻子,真離了爺,您還認識荔兒是誰啊,總不能認荔兒當乾女兒吧?”蘇荔跟德妃打著趣兒。

    “想通就好,老四沒兩天就進來了,看來在他心裡你還是很重地。”德妃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想了想,“荔兒,回去就好好的過,再就是,無論什麼時候,烏喇那拉氏都是嫡福晉,你是聰明人,知道我心裡疼你就成了。”

    蘇荔愣了一下,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但看德妃的神色也不好問,想想,“娘娘晚上想吃什麼?”

    “又不是要你進來當廚娘的,派人問問李德全,看來皇上今兒挺高興的,您想想,晚上咱們敬點什麼菜好?”

    “唉!荔兒是問您想吃什麼。”蘇荔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我?”德妃一愣,想想,茫然了一下。

    蘇荔看著德妃的茫然,腦中突然閃了一下,原來德妃也沒有過自我的時候,執掌後宮,太后又已經死了,如果說她是大清朝最尊貴地女人之一不為過吧?可是她竟然也沒有自我的時候。那麼自己還試圖活樣?不是癡人說夢嗎?所以胤禛說求生時的自己有真我,原來那時的自己其實才是真的自己,因為那時雖然是求生,可是她的目標單純而明確,於是很快樂。快樂沒有真的假的,快樂就是快樂了。

    “娘娘謝謝你!”這次蘇荔真的笑了,原來自己果然是執著了。

    德妃都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了,讓蘇荔來謝謝自己,但看到本是強打精神地她一下子精神起來,想來是真的想通了什麼事,於是放下心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你腦子好,只是在宮裡的女人凡事不能想深了的。”

    “嗯,原是荔兒太執著了。好在娘娘和四爺肯給荔兒時間,現在真的想明白了。”蘇荔甜甜一笑,“晚上咱們就吃憶苦飯好了。”

    “憶苦思甜啊!五谷悶飯,配上棒子地泡菜爆炒個雞雜,還有今兒的牛肉極好,荔兒腌多了。晚上做個蒙古烤肉好不好;荔兒再做一個酸辣湯,用乾貝、泡菜、番茄、豆腐來配。”

    “聽著就流口水了,那麼討厭朝鮮人,怎麼還喜歡他們的泡菜?”

    “不是喜歡他們地泡菜,是喜歡用他們地泡菜來當作料。單吃甜不甜、鹹不鹹的,沒咱們地醬菜乾脆,也沒四川泡菜的爽快,但用來做配料倒還將就,能提味。”

    德妃也中不懂。反正她就負責吃就好了。晚上康熙沒來,蘇荔只是把自己親自做的一套派人敬獻,宮中的規矩是。每位貴主都有自己的小廚房,但是三餐卻是由御膳房做好了送來,當然都是規制,但吃不吃倒沒人管,包括康熙也是,一百道菜,看都看不過來,不過是在他跟前擺上平時他較愛吃的,尾上的十幾道就是看盤。擺著湊數的。蘇荔派人送的李德全自然是要放到康熙跟前地,馬齊和張庭玉也陪待在坐,康熙讓他們一塊吃,張庭玉是漢人,馬齊是滿人,兩人口味千差萬別,其實都不樂意在宮裡吃飯,老爺子在,誰能吃得好。擺在他面前的,自然是老爺子慣吃的,人家用心做地,可是他們會在末位上,雖說沒人敢給康熙吃隔夜的,但是不好吃是肯定的。

    “給張庭玉,馬齊分一碗去。”康熙吃了一口燜得軟軟的五谷飯,忙讓李德全給他們一人一碗。張庭玉馬齊忙起身謝恩,一人得了一碗長像看上去怪怪的估且算飯的東西吧。吃了一口。竟然還不錯。主要是熱的,面前的菜雖不成。但飯很香,細嚼還回甜。

    李德全自是知道末座的苦楚,忙讓人給他們一人盛了一碗辣地泡菜乾貝泡湯來,蒙古牛肉送來的少,康熙又愛吃,就不給他們了,想想又分出一碟子爆炒的雞雜來給他們配飯。這次馬齊和張庭玉倒是出齊的一致,吃完了面前的小碗小碟,最後還把湯也喝了,夏天,本就熱得很,都是在家錦衣玉食慣了的,都挺把自己當回事的,吃不下飯,就吃補品吧!沒想到在宮裡還能吃到這麼開胃的菜肴。

    “味道如何?”康熙吃得也很開心,蘇荔進宮後,跟御膳房的關系處理得不錯,御膳房敬上來地味道倒是越來越好了,當然蘇荔親自做的小菜,自然更合他的胃口一些。

    “當然好!謝皇上。”張庭玉一看便知是蘇荔的手筆,含笑慢慢騰騰的說道。

    “是很好,皇上,這次最好,您換廚子了?”馬齊比較豪放。

    “朕的兒媳婦孝敬的!”康熙白了馬齊一眼,不過馬齊的直爽倒是一直很得康熙的信任地。

    “四爺地這位蘇福晉倒真是細心體貼,知道天熱,怕陛下無心飲食,口味果然獨特。”張庭玉還是恭敬的笑道。

    “嗯!不過倒是讓朕頗有感觸,朕常說節儉,其實朕處處何曾儉過?一桌子地菜,無一不是山珍海味,朕能吃幾口?鈕祜祿氏常說沒有低賤的菜肴,只有不好的廚子,她很少做珍貴的菜肴,倒處處顯出其匠心獨具來。”

    “皇上聖明!”馬齊、張庭玉一齊起身唱諾。

    “唉,沒意思!此次朕巡幸塞外,聽說朝鮮國主也愛打獵,不如宣他共襄勝舉?”康熙繼續著話題,剛剛他已經跟張庭玉和馬齊說了朝鮮的一些逸事,雖說沒有脫出蘇荔說的框架,但人是老爺子啊,人說得可強得多,更何況趁蘇荔做午飯的功夫,他也跟朝鮮使臣聊了會他們那兒的風土人情,自比蘇荔知道的細致全面。雖說當時問時是為了打發時間,可是現在全是資料。腦中也就有了全盤的計劃。

    “怕來不及吧?”馬齊有些遲疑,這路上送信去,人家接了信,就算快馬鞭的趕去塞外時間也夠緊的,只是問題是,人家還算是一國之主,想出來轉轉,還不得十天半月的准備,再等他們想到要走了,康熙老爺子就該回北京了。

    “臣看先宣旨吧,如期不到,皇上自有旨意。再就是賤民之事,臣亦覺得過於腐朽,不如請皇上大開城門召些手藝人過來,總得給他們一口飯吃,以示陛下的仁德。”張庭玉自比馬齊更懂康熙的意思,慢條斯禮的說道。

    康熙大悅,本就沒想著朝鮮國主敢沒事出自己地盤亂轉,不想過來當羔羊被人宰來吃的話,後面的讓賤民入清的話就好說了,事情也就這麼定。

    想了想喝了一口茶,“那個,張庭玉,你跟倭國使臣說說,讓他送兩個會做菜刀和倭國娃娃的師傅來,鈕祜祿氏的飯可不好吃,你就親自跑一趟。”

    “是!只是倭國似乎與朝鮮不同。”張庭玉有些遲疑。朝鮮是屬國,算是臣,自己人,想做什麼,一個旨意也就成了,當然也會有一定的客套在裡頭,但總的來說,康熙想要他們的工匠其實並沒有多大的負擔。可是倭國雖是來朝服,但總的來說人還是獨立的國家。大馬金刀的打過去,隔著海呢!打不過去。涎著臉問人要,好像沒面子。

    “那臣去吧!”馬齊倒是很自負的出場了。

    “你!”康熙倒不是不信他,只是張庭玉都遲疑的事,怎麼馬齊敢開口?

    “這有什麼?孩子想要娃娃,問他們要幾個就是了。想自己做更簡單了,不用問理藩院,臣讓幾個蘇州商人去辦就是,鐵匠,最好的娃娃師傅,一定給小主子辦到。”

    張庭玉和康熙對視一眼,想了一下,康熙先暴笑起來,張庭玉才抿嘴微笑,原來在馬齊看來還是因為孩子想要,沒有把認識提高到國家的立場上。不過這也好,原是自己想得太復雜了。

    “皇上,這些普通的匠人倒不難,只是……”張庭玉想到另一個問題,倭人與朝鮮似乎分得更細些,朝鮮刀與日本的劍師都是有著很高地位的,也不都是賤民。所以想弄這些人來似乎很難的。




第174章    聰明還是笨

    康熙想想也是,都是國寶似的大師,別說人家國家的國主不會答應,即使是自己真的下旨征召,只怕這些人都不見得會真的過來。瞥了李德全一眼,李德全默默的隱去。

    蘇荔飯後正帶著兩個孩子正跟德妃玩呢,主要是德妃飯後要消食。而整個人又懶得動,但是跟孩子們玩,她倒是能動動。

    李德全自是不能直接說康熙想問什麼,可是康熙又等著,倒也費了一番思量。

    “李大大來了!”寶寶眼尖,一下子撲到了李德全的跟前。

    “小主子用了膳嗎?”李德全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謝李大大,寶寶吃過了,李大大用過嗎?”

    “還沒得空呢!謝小主子關切。”李德全笑著回答,雖是普通的客氣話,可是寶寶問起來,倒像是真的關切。

    蘇荔聽到,忙讓人去熱飯,寶寶忙打開他的寶貝盒子,“大大吃點心,過會飯就好了。”

    “謝謝小主子。”李德全真感動啊!宮裡哪位主子真的會像蘇荔母子一樣真誠的關切一個奴才是不是真的吃了飯?不過說的都是些客氣話罷了,伸手拿了一塊填在嘴裡,不管好不好吃,心意多重要啊。

    “寶寶別纏著李大大了。”蘇荔自是知道李德全不會冒然來永和宮的,必然是有事的,“李谙達,有事嗎?”

    “沒事,張中堂和馬中堂都說蘇主子的菜做得好呢!馬中堂一高興,還保證讓蘇州的商賈去倭國給小主子找做娃娃的工匠,說了,一定讓小主子滿意。”

    “真地嗎?太好了。”蘇荔驚喜道。但心裡明白。李德全不會為這點小事來向自己報喜。更何況。做娃娃這點小事。康熙怎麼可能跟中堂商量?正好飯來了。蘇荔親自擺了。讓李德全快吃飯。

    “陛下也真是。這不是讓中堂們笑話嗎。這點小事兒。讓我們爺知道可不是要罵人地。我真是沒臉見人了。”蘇荔邊笑邊給他挾著菜。晚上沒喝完地湯。加上丫頭炒地牛肉。和雞蛋。主要是圖個快。

    “也不過是皇上和中堂們閒聊提到了。不過看來主子想做倭刀和朝鮮刀也許不可能了。”李德全忙邊吃飯邊似隨意地說道。

    “刀?”蘇荔愣了一下。什麼時候是自己要那個了。但想想。還是客氣地問了一聲。“為什麼不行?”

    “聽說他們那兒做刀劍地師傅跟鐵匠不同地。說是地位很高地。不是能征召地。”李德全故作迷糊。像是不經意地說道。

    “地位高能高過皇上?”蘇荔笑了笑。想想。是啊人家地位已經很高了。倭人又不同於朝鮮。也不是說召就召地。“那就別召了。派人請吧!咱們大清國誰地刀劍打得最好?請皇上封他為國師。然後請國師發天下英雄貼。什麼倭國、朝鮮地大師、小師們一起來比試一下。請咱們地天朝上國皇帝陛下封為……天下第一好了。等人來了。想幹什麼不成啊?”

    李德全捧著碗發呆。這也成嗎?

    “大大,你快吃啊,這個湯湯好辣的,下飯飯最好,心肝兒都吃了兩碗飯啊!”心肝可不懂,拉著李德全搖著,說兩碗,可是伸出的是三個手指頭。寶寶忙捏下了一個,拉走她。去補習“一、二、三……”

    “哦!”李德全忙笑笑,趕緊把剩下的飯扒在了嘴裡,抹抹嘴趕緊的跑了。蘇荔想想笑了起來,康熙這個人真是別扭,派人叫自己去問話就好了,幹嘛用這種方式?不是浪費時間嗎?回頭看德妃,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

    德妃想了下,“荔兒,明兒就回家吧!”

    “為什麼?”蘇荔還是第一次聽到德妃主動讓自己回去。

    “傻子!”德妃搖頭。起身回寢宮了。

    蘇荔想想。讓人把孩子帶去洗澡睡覺,自己跟了進去。

    “是太出挑嗎?”蘇荔給德妃梳著頭。

    “大臣想不出來。你卻出了主意,萬一成了,你讓大臣們怎麼辦?”德妃搖頭。

    “老爺子不會說是荔兒說的。”

    “可是老爺子心裡總會有疙瘩地。”

    “是!”蘇荔點點頭,是啊,康熙總會覺得奇怪的,可是辦個武林不對,刀劍師大會算於民間的行為吧,算了,德妃混了一輩子了,怎麼說都是對地,蘇荔這點好,“聽人勸落一半!”但還是有點冤,自己說什麼了?

    第二天胤禛進宮議了會事,就過來看蘇荔。蘇荔便把頭一天的的事跟胤禛說了一遍。怎麼說胤禛比自己的斗爭的經驗豐富,問他總沒錯吧。

    胤禛正在喝冰鎮的酸梅湯,沒聽完便一口水噴了出來,心肝兒坐在胤禛的膝上,忙低頭伏在胤禛懷裡以躲開荼毒;蘇荔跳開了,看來這些年的馬沒白騎,身手非常利索;最倒霉的算是寶寶了,酸梅湯是他端給胤禛地,正好在胤禛的面前,總算這些年的武沒白練,沒被噴得一臉,但還是沾了點“便宜”!

    “你出的主意?”

    “只是閒聊說到的,李谙達說人家可能來不了,說都是有身份的人。荔兒想想,就隨口說了,這些人有身份了,那麼一定好面子啊。如果真的給個天下第一的招牌,還是皇帝親提一定很多人往這兒跑,連皇上的盤纏都省了。荔兒是不是有點多事?”蘇荔想想輕輕地問道。

    胤禛無語的看著這個看著聰明的笨娘們,早上他進宮,正好碰上張、馬二位,老張同志對他笑得很溫和;馬齊看到胤禛打個千兒,“王爺,側福晉的菜做得真好,人人都說她做得好,奴才還不信的,昨兒吃了,真是好。”

    胤禛聽著直犯愣。但還是拱拱手,算是還禮,正好李德全來宣了,解救了他。走在路上還犯嘀咕,馬齊平時雖跟自己關系不錯,但還沒親熱到可以到這個地步吧?到了康熙的書房。張庭玉從袖子裡拿出了個折子,遞給康熙。

    “臣昨兒連夜調來工部的記錄,原來自古以來,有鐵礦砂的地方便會出名匠,只是……致明後,我朝亦無名師。”

    “一個也沒有?”康熙愣住了,原以為蘇荔的主意很不錯,任誰也不能說自己想借鑒人家地技術了。沒想到張庭玉此時竟來說沒有。

    “歷史上倒是名匠倍出,只是卻傳承無續。幾朝磨砺之下,所剩無幾。”張庭玉原也沒想到,一查之下。倒真是一身地冷汗。他是文人,書香傳家,書是念了不少,只是沒有關注這與科考無關的條目,昨晚找不到大師,一著急,把幕僚全弄起,去查書,把從古至今與之相關地都摘了下來。寫成折子,今兒一早遞給了康熙。康熙看了,也覺得背後冷溲溲的。等折子到胤手上,也嚇了一跳,那自己現在軍隊裡配備的大刀算什麼?如此一來,找大師就更加刻不容緩了。可是現在咱們這兒一個也沒有,怎麼辦?

    “皇上真是聖明啊,依奴才的,先去朝鮮弄幾個來。奴才就不信,咱們這兒這麼多人,難不成還不如朝鮮人?”馬齊才不管那些呢,馬上言道。

    胤禛當然知道,可是不是沒面子嗎?想想,再看看折子,已經明白了康熙原想著捧個大師出來,再把這位大師和天下第一的封號當魚餌,把天下的鑄劍師傅都釣到大清來。倒是好主意。奈何無餌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兒臣想不如先下旨各地,選送鑄劍師傅來京。沒名師先選一個出來,捧也捧成大師。”胤禛想了想,繼續說下去,“再就是,兒子雖不懂鑄劍,但總是一法通萬法通地,這麼些工匠湊在一塊,總能有所得吧!”

    “四爺這話是老誠謀國之言,只是可能就趕不上今年的發兵了。”張庭玉躬身說道。

    “本就不是可一蹴而就的事,老四的法子不錯,先把這些人聚在一起,敲敲打打的,總能敲出點東西吧。”康熙點點頭,“張庭玉擬旨。”

    張庭玉忙到邊上的小書桌上,寫下旨意,康熙看了一眼,蓋上自己的大印。這事就定了下來,胤禛看沒事了,等康熙沒事了,便過來看老婆孩子。路上還在想,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萬一真的和倭人與朝鮮人打起來,還真是會死人的。只是沒想到這主意是蘇荔這笨家伙地提的。

    “一個所謂的大師都沒?”聽完胤禛地轉述,連蘇荔都合不上嘴了,“那咱們平時用的誰做的?”

    “都是一般的鐵匠打的,然後一些珠寶師傅找人磨磨,配上咬口、劍柄、劍鞘什麼的,就是把好劍了。”

    蘇荔聽著快暈了,越聽越像後世的工藝美術品,給老頭、老太在公園鍛煉的那種。唉!

    “對了,娘娘說讓我回去,說荔兒昨多嘴了。”

    “那回去吧,至於說多嘴倒是娘娘太小心了,你的主意也沒用上,老爺子心眼也沒那麼小,說不定還會有賞,怎麼說沒你想要銀刀地話,也想不到騙他去弄鐵匠,不然也不知道咱們差這麼遠,倒是真有些大意了。”

    “說得對,不是你的無心之矢,朕也沒想到我朝工匠潰乏成這樣了,朕自是要賞的。”康熙老爺子又來了,背後還跟著笑盈盈的李德全。

    “奴婢惶恐!”蘇荔嚇到了,馬上跪下。

    德妃被人扶出來,也給康熙行了一禮,坐在炕邊上,“這是怎麼啦?”

    “朕說要賞她,看把她嚇得。”

    “賞什麼,不過小孩子亂說,也就是陛下聖明,去偽存真,是陛下睿智,小孩子懂什麼?”德妃云淡風清的笑笑,示意蘇荔起來。

    “倒是腦子靈得很,老四跟她說了工匠的事沒?”

    “說了,正在敲打她,以後不懂再不可亂說了,看把人忙的,又沒用。”胤禛笑著回答父親,康熙笑著搖頭。

    “也不是完全沒用,荔兒,你再想想,老四的那個主意,把天下的鐵匠都弄到京城來了,怎麼辦?”

    “一堆?全國地?”蘇荔就覺得腦子一嗡了,就怕人多,“得准備食常,還要蓋茅房,不然京城得亂成什麼樣啊!”

    胤禛輕輕的咳了一下,康熙和德妃卟的笑了出來,蘇荔似乎什麼時候都最先想到吃喝拉撒的事。

    “嗯,朕讓人一定管好了。”康熙笑逐顏開,更像是哄孩子。

    “真的,陛下,別小看這些事兒。您想大家湊在一塊兒,京裡一下子就得多出一堆人,怎麼住?萬一這些人拖家帶口的來呢?再就是來的都是鐵匠,他們又不是武林人氏,擺個擂台就能開比,比個十天半月的就能走人的。所以想想,這是很麻煩地一件事兒。康熙和胤想想,也是啊,鐵匠地比試是要場地的,不是哪哪地都能比,總不能跟考狀元一樣吧?

    “皇阿瑪,不如別讓他們進城了,在城外劃出一塊地方來,起些作坊,這樣他們來了,可以比賽,再有就是,蓋些房屋,集中起來,也好管理,省得跑進城來鬧事也不好。”胤禛馬上想到,忙說到,蘇荔點頭,拿筆准備寫,但看看邊上的寶寶,把筆直接給他,“把皇瑪法和阿瑪的話記下來。”

    自己抱起蕙芷送出去,讓人看著,省著她給寶寶搗亂。再回屋,寶寶已經在小桌上寫了一張紙了,有些字不會寫,他就空著,還有就是同意字來替,字雖不怎麼好,倒已經有體了,再修煉就成了,蘇荔眼中滿是得意,特意給德妃看,德妃看看字,也是滿眼有慈愛,遞給康熙。

    康熙剛剛倒是聽到蘇荔讓寶寶記錄了,也故意想試試寶寶,於是沒理,專心的和胤禛議事,這麼會功夫,看看寶寶記下的,大體都記下了,而且很重要的一點是,寶寶一句話裡只記重要的幾個字,憑著這幾個字大約都能知道全句的意思。

    “你教的?”康熙遞給胤禛,胤禛看看搖搖頭。

    “陛下,這是荔兒的兒子,當然是荔兒教的才對啊!”蘇荔那個無語啊,很得意的晃著腦袋。“怎麼教的?”

    “奴婢腦子不好,只相信爛筆頭兒,於是平時就讓寶寶給奴婢用筆記下來,奴婢也好用。效果很好對不對?”

    胤禛再咳嗽,唉!輕輕同情的摸摸寶寶光光的前額,滿是同情啊,怎麼有這麼不靠譜的額娘啊?

    康熙也笑了,唉!這丫頭倒是聰明還是笨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01:0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23 PM 編輯

第175章    大計劃

    蘇荔坐下,想想剛剛寶寶記錄的康熙和胤禛的對話,康熙似乎已經和胤禛已經談出了一點雛形了。坐下,從寶寶手裡拿回筆,順手在寶寶的臉上又畫了一幅眼鏡兒,寶寶已經習慣了,反正每次蘇荔都這麼幹,他只是翻了一翻白眼,但還是從容的坐在母親的身邊,靜靜的看著母親准備做什麼。

    蘇荔鋪好紙筆,向康熙行一禮才坐下,想了想,邊說邊提筆畫著表格,“看寶寶剛記的,陛下是想弄個莊子似的地方,那麼現在要做的就是選擇址。第一,當然是選地方了,這得在京城裡找有經驗的鐵匠來選,看架爐子,對炭啊、水啊,什麼的有什麼要求、還要注意些什麼,尋找最最便利的地方;第二是要計算面積。這就得計算清楚會來多少人,多少工匠,多少家眷,每州每縣一定要呈上確定的數字。要鼓勵工匠帶家眷,算是遷到北京來。因為咱們做的不是一件短期的工作,就算將來選拔不上,咱們還是需要很多幹活的工匠,全指著幾位大師做,是成不了規模的,所以工作區加生活區,選定的地方要夠大;第三,就是不能離京城太遠,交通一定要便利。以便皇上和主管的大臣們可以隨時垂詢指導,再說因為人很多,來往輸送的生產資料和生活物品也一定很多;最後是安全,既然是要做兵工廠的,保密性和安全性要保證,所以這個地方周邊最好要有駐軍,以防止有人刺探。所以選址就得圍繞著這四點來辦。各地能來的人數報上來估計要些日子,所以陛下現在先可選出可行的幾個地方,可以先把工作區域做出來,奴婢不懂打鐵的,所以工藝流程奴婢不知道,要制定詳細的計劃得讓鐵匠把打一把刀劍要用的步驟記下來,奴婢才能再寫詳細一些。”

    蘇荔邊說邊制表,把此時能想到的用圖表的形式表現出來。遞給了康熙。想想又拿了一張白紙出來,“生活區域奴婢倒可以現在說說。如果真像剛剛說的,這就不是一個小小的莊子了,而會是一個小城鎮了。工匠、家眷、孩子、駐軍,少說也有幾百人吧?那麼這個地方一,將會需要大量地住房;二。就是配套的學堂、酒店、客棧、錢莊、糧食點、菜場和水井、排水溝這些必要的生活設施;三,還有就是人多了,自然要有事非,於是還得有個衙門來專門來管理地方的治安,調解矛盾;四,這些人背井離鄉,於是他們還需要一個寺廟,一是供奉神靈,後面還可以做公共的祠堂。讓大家覺得精神上的孤獨;五,有多少工匠就會有多少家眷,可能還有老人。所以最好能給這些人找些活幹,讓他們可以在家照顧孩子之外,讓他們在家裡也有錢賺,有事做,事非會少一些,省得天天東家長西家短地惹是生非;六,那些工匠來自各地,所以方言什麼的一定難懂,還得找通曉方言的通譯。再要教給大家說官話,以便溝通,也可以避免因為語言問題而產生不必要的矛盾。但來自各地有各地的好處,大家可以相互學習,這個新的市鎮一但融合良好的話,會是個十分活躍的地方。”

    蘇荔在小時候在武漢的紅鋼城裡住了近十年,童年地就是在武鋼那個移民的小城裡生活著,她現在的所謂規劃就是抄襲著武鋼地一些做法。生產區,她沒去過。但家裡有些表哥表姐都同屬武鋼,可是在不同的工廠裡,似乎他們體系非常大。蘇荔不懂,於是也不敢現在就說,等著胤把詳細的生產流程拿回來了,她再研究;而家屬區,蘇荔是從小就混得爛熟的。家屬們可以去第三產業;孩子就讀於附屬小學、中學;他們有著一個獨立的生活系統,自我封閉,形成一體。最後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武鋼文化。雖然蘇荔一直是外來戶。遠距離的看著,感受著他們的自豪感。卻不曾想,自己也有機會再造一個,這個想法讓蘇荔興奮得想大笑。

    “哈哈!”康熙先笑了起來,看完兩張簡單的圖表,他顯得比蘇荔更加興奮,剛剛他只是有一個模糊地想法,沒想到蘇荔兒竟然憑著簡單的幾句話,便能想到這麼多。他比蘇荔更懂得行,圖表已經為他描繪出了一個相當具體直觀的前景。他相信,如果真的做成,這將是自己著手建立起來的第一個城市。

    “你這丫頭,腦子怎麼長的,可惜你是女兒身啊!”不禁有些婉惜起來,看這圖表,如果蘇荔在戶部的話,能做多少事啊!

    “奴婢只會管家,都是跟娘娘和姐姐學的。”蘇荔隨意的笑笑,放下筆。本來都是管家地程序,只是她這次擴大了一些而已,

    康熙想想也是,是啊,這些本就脫不出管家的范圍,讓自己莊子的人物盡其用,用最少的資源實現最大的利益而已,只不這蘇荔會活學活用罷了。

    “這些只是初步的設想,裡面還有很多細節上的安排,主要還是奴婢不懂工藝,不然,多少能寫得細些。還就是差預算表,蓋多少房子,會用多少磚石,多少木料,多少人工,分包給哪些工匠,到時可以再想想,爭取讓朝庭少出錢,盡量不出錢來辦。”蘇荔講到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這些都是要錢的。

    “不出錢?”康熙一愣,其實看看那兩張紙,康熙想得最多地就是銀子了,這得要多少錢,西北要打仗,戶部本就錢緊,哪還有錢做這些。

    “只是個想法,不一定成功,奴婢原先管莊子時,發現莊子裡很多有用地植物,只是大家都不認識,於是也就任它們自生自滅。後來奴婢把這些植物分給了莊子上奴才管理,這些年來,奴婢本沒指著賺錢,爺也說,大家好過就好了。沒想到這些年來她們每年竟然除了莊子上日常的管理之外,還能上交一些銀錢。現在奴婢想,是不是可以這麼辦,只是變通一下。比如說,咱們先畫一個規劃圖出來,然後做成模型。把鎮子上地店鋪賣掉,用賣鋪子的錢來做這些事。如果不夠,咱們還可以再賣專賣權,開鐵鋪子,必然是要大量的炭的,那麼您就可以弄個煤炭的專賣權。三、五年為一期。在這期間,生產用炭都上有專賣權的商家供應。奴婢想,一定會很多人爭的。當然,您得規定炭的質量和定價,不能讓人亂賣。”

    “鋪子還沒做出來就賣掉?”康熙愣了一下。這對他來說太大膽了。

    “總比賣官好!”蘇荔翻翻白眼。但馬上收回。賣期房康熙不見得能理解。“皇家做保。誰敢置疑?奴婢可以寫個契約。可以蓋官印。誰能不信?”

    “嗯!”康熙再次搖頭歎息。“管家能管成你這樣真不容易。”

    “娘娘和姐姐更厲害地。只是不像奴婢會顯白;奴婢常說。奴婢這是小家子氣。永遠學不來娘娘和姐姐身上地雍容貴氣。”蘇荔倒是很坦然。怎麼就這也是自己地專業。再弄不好也實在對不起爹媽交了那麼多年地學費吧?

    “說得跟你吃了多少苦似地。不過也好。倒是替朕提供了個新地思路。你說得對。這樣比賣官好。公平買賣。也不會被史官垢病。”康熙每次開捐官之門。都會有一群所謂地正義之士站出來苦谏。真是不當家不吃柴米貴。真扣了他們地錢糧。看他們還會不會說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

    “這事兒就交給胤禛辦吧。你也好幫著謀劃謀劃。”康熙再看看那圖表。越看越覺得這事大有可為。想想心中有了主意。

    胤禛心肝直顫,兵工廠!蘇荔用兩張紙,幫自己拿到了一個兵工場。

    蘇荔也愣了一下,“您本沒打算給我們爺做嗎?”

    看上去似有懊悔之意,胤禛才明白,原本一向奉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蘇荔今天怎麼會說這麼多話,原來是以為這是自己的工作,於是才盡心的提供想法。怕自己為難。沒想到歪打正著。倒是真幫了自己。

    “不是你們爺的事,你就不管了?”康熙瞪著眼。

    “皇上和娘娘的吃喝。奴婢當然要盡心的伺候了,國家大事奴婢懂什麼?”蘇荔微笑起來,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確,公婆的私事,她作為兒媳婦,能做地當然要做。胤禛的事無論公私,她是老婆,她必須管,其它的事,關她屁事啊!

    康熙大笑起來,蘇荔地真實倒越來越討他的喜歡了,更重要的是,蘇荔會教孩子,寶寶坐在邊上半天了,認真的聽著,也不會亂插話,看上去很有些少年老誠的做派,當年老四七歲時可曾這般?那時他也不錯,不過沒有寶寶靈動。

    德妃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可最終也沒開口說話。蘇荔想到德妃昨晚的話,心裡又是一驚,難不成自己又多事了?所以娘娘覺得害怕?於是輕輕的挽著德妃微微的笑著。德妃只是擠了一絲笑容出來,但還是沒開口。康熙是吃完晚飯走地,蘇荔伺候完他們晚飯就向康熙辭行,要跟著胤禛回家。康熙哈哈大笑,“嗯,不多住幾天,讓老四多接幾次才有面子啊!”

    “陛下!”蘇荔臉一紅,胤禛望天,當沒聽見,康熙大笑,顯然很高興。蘇荔再跟德妃辭行。

    德妃自下午之後便沒怎麼說話了,只是輕輕的拍拍她的手,“好好過。”

    回家的馬車上,寶寶突然說道,“太太不開心。”

    寶寶專注的看著蘇荔、胤禛,看來他想說的不僅僅只是德妃生氣了。德妃似乎從昨晚李德全走後就不太高興了,寶寶怎麼會此時說這些?

    “為什麼?”蘇荔本有些累了,但腦子裡還在想鐵匠鎮的事,上車後便一直靠著車壁假寐,聽著寶寶哄蕙芷玩,胤禛沒像以往那樣,坐在蘇荔的對面,這次,他坐到了蘇荔的左手邊上,兩人似乎都不想說話,卻不得不在寶寶地童言童語中同時睜開眼睛。

    “額娘去廚房時,太太跟皇瑪法說,舍不得十四叔去西北,皇瑪法說太太是婦人之見。”寶寶低頭想了一下。最後,只是把他聽到的如實說出來。

    蘇荔想想,轉頭看向胤禛,“那會你在哪?”

    “如廁!”胤禛想了想,沉聲說道,“太太是等著阿瑪出去了。才跟皇瑪法說的嗎?”

    “嗯!寶寶帶著心肝在後頭玩,太太應該以為寶寶和心肝也不在。”寶寶細想想,很肯定的說道。

    “爺,昨兒荔兒出的主意是過錯嗎?”蘇荔點頭,靠著車壁發了一會兒呆。

    “是李德全來套的話,算什麼錯?你別太多心了。”胤禛自是知道蘇荔想問什麼,出主意的事倒不大,而今天提計劃更是神來之筆了,更重要地是蘇荔顯得很坦然。老爺子是聰明人,真有點什麼私心的人,老爺子反而不會給好臉。

    “大將軍王和一個兵工廠。合則兩利,分則傷兵,娘娘真神啊!”蘇荔不理胤禛地安慰,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也就是說德妃只怕昨晚就感覺出這事一定有好處了,也許沒想到會是這麼大的一個計劃,事實上也沒人知道,只是嗅出了機會,而德妃地天平再一次倒向了自己地小兒子,開始覺得。在老爺子的身邊真做成這麼大一件事,那比軍功更讓老爺子深切的感受到十四的能力吧,於是她便想阻止了。

    “大將軍王多好,手握百萬雄兵,讓十四選一百次,他也寧可去選當大將軍王。做這個小外鎮子,一個小小的五、六品的主事即可來做了。”胤禛很平靜,並不為所動,況且也已經習慣鄧。看看蘇荔輕笑著。

    “寶寶你說呢?”蘇荔正欲反駁,卻看寶寶似躍躍欲試,想表達自己的意見。

    蘇荔笑了起來,寶寶這點不錯,自己曾教過他,大人說話時,不可以插嘴,他想說話,可是拼命的強行克制著自己。用眼神來示意他有話說。

    “如果阿瑪真的造出好地刀刃。十四叔不是事半功倍嗎?而且若是阿瑪把工廠建得又快又好,皇瑪法一定很高興的。”寶寶朗聲說道。顯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但畢竟只是七歲的孩子,表達不可能像大人一樣清晰,但思路還是不錯地。

    蘇荔微笑,正如胤禛所說這個小鎮五、六品的小官便可管理,只是大家的眼睛只怕只會盯上刀劍的工廠吧!如果真的像蘇荔設計的那樣,形成了規模,那麼,一手籌建的胤禛便手握了一個可隨時裝備起一個軍隊的武器庫。要知道毛爺爺那句名言用到什麼時候都有用,槍桿子裡出政權!胤禛已經一手抓住了天下財權、現在再抓住兵器裝備,那把椅子,胤禛應該又進了一大步吧!

    想想默默的閉上眼睛,清理思緒,在現代時,有人說過蘇荔是天生好運地人。可是蘇荔從不相信這點,哪會有真的靠好運氣活著的人?只不過是平時自己努力時候,沒讓人看見罷了。而今天,蘇荔真的相信自己好運氣了,當時提及軍刀時,蘇荔百分百的真沒往兵工廠上想,只是因為不想讓朝鮮棒子們好過而已;而今天擬定計劃也沒想過權利、利益。只是聽胤說道,中華大地竟無一鑄劍大師,真是太沒面子了,憤青的潛質再次暴發,再沖動了一把;再就是如她跟康熙說的,她真的以為這事已經交給了胤禛,因為寶寶的談話記錄上,康熙正在跟胤禛討論細節,如果不是交給他了,怎麼會談?於是坦然地幫助他們制定計劃,做現場她不成,寫計劃書還是可以的。這樣也能讓她誤打誤撞的幫胤禛拿到兵工廠,這不是好運是什麼?更重要的是,這個計劃沒有人會想到,於是康熙自不會認為是自己刻意的所為,全都是話趕話的全趕在一起了,康熙不會懷疑自己是別有用心,自己的肩膀上的腦袋是很穩固的,這讓蘇荔很滿意。

    當然也有不快地地方,如果說德妃昨天想到要趕自己回府,應該也是怕自己真地出什麼主意,讓胤禛在老爺子的面前加分吧?而今天下午竟然眼睜睜地看著蘇荔輕輕松松的把若大的兵工廠攬入了胤禛懷中,怎麼讓她能安心。可胤禛和老十四不都是兒子嗎?兩個誰上位不都是她的親兒子,將來她都是現成的皇太后,幹嘛非要小兒子上,大兒子讓?蘇荔想想都替胤禛不平,可是又想,德妃對自己倒是一片真心,讓她恨又恨不起來,只能暗自神傷。看來在皇家,兒子還是只要一個就好,沒得挑,寶寶沒得爭,自然也會心態平和。

    正是一腦門官司時,一只溫暖乾燥的大手輕輕的包住了蘇荔垂在座椅邊上的左手,車裡只有兩大兩小四個人。不用睜眼也知道是她左手邊的胤禛了。她沒睜眼、也沒掙脫,但過了一會兒,閉目靠在胤的肩上。




第176章    大計劃2

    其實回家都挺晚了,以胤禛的意思是烏喇那拉氏應該已經歇息了,不如直接回睡,明天早上再去請安好了。蘇荔雖然也累,可還是老實的去了大院,還好福晉還沒睡,蘇荔讓人帶寶寶他們去睡,自己行了禮,便靠在了烏喇那拉氏身上拿出了德妃賞的那個金項圈,並且馬上申明,“這個不是我挑啊,爺看到就不肯撒手,本來娘娘讓荔兒給您挑東西時,荔兒就想好了,上次您不是說娘娘那套藍寶石的頭面好嗎?本來都拿到手上了,真是!”蘇荔還在心疼,那個她可替烏喇那拉氏琢磨了好久了,那個能買多少金項圈啊。

    “爺,你挑的。”福晉看看盒子,斜睨著胤禛。

    “正好看見了,就給你帶回來了。”胤禛有些尴尬。

    “不是有什麼愛情故事吧?”蘇荔側頭看他們,想想。

    “滾!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抱著孩子什麼也不說就跑進宮?是誰說什麼都不瞞我的?氣得爺兩頓飯沒吃。”福晉當然不會回答她了,馬上想到了該擺出大婦的威嚴的,總不能總這樣怄了氣就跑,此風不能長。

    “姐!”蘇荔可憐兮兮的搖著她的手臂,“告訴您荔兒闖禍了,您會向著荔兒嗎?還不如跑了。”

    “哦,你吵嘴,讓我去解釋?”福晉還是板著臉。“荔兒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所以跟娘娘說,姐姐對荔兒好呢!不然爺怎麼能拿回這個?再說,爺罵荔兒了,讓荔兒回家好好的跟姐姐陪罪的,荔兒不在淘氣了。”蘇荔還是哀求著。

    烏喇那拉氏戳著蘇荔的額頭,看看蘇荔沒帶一絲的傲氣跑回來跟自己陪罪,原來略略的不自在便消散了不少,倒是這個金項圈給福晉徹底治好了心病。

    那會她剛嫁進宮,第一次給德妃請完安。頭都不敢抬的。只看得見這個金項圈在德妃的胸前晃來晃去。後來胤禛問她怕嗎,小小的她搖頭說,“不怕,看著項圈就不怕了。”以後差不多大半年,烏喇那拉氏就是看著這個項圈過日子,胤禛有一天發現了。便問她是不是喜歡這個項圈。烏喇那拉氏怎麼可能告訴他,自己是不敢抬頭看婆婆!只好點頭說是。小小地胤禛就拍著胸說,以後有機會問德妃要了送給她。一晃快三十年了,沒想到胤禛還記得。雖然遲到了快三十年。

    蘇荔看看烏喇那拉氏這表情自然明白了,這金項圈對他們有著特殊的意義,而這個意義德妃是明白的,不然不會提醒自己烏喇那拉氏是嫡福晉的話了。

    晚上她住在了烏喇那拉氏這兒,睡在這兒最好,可以聊天。而且也可能去疑,既然福晉在胤禛心裡是特殊的,那麼好吧。她會比以前更敬重她,更好的隱藏自己。

    “為什麼跟爺鬧?”福晉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

    “荔兒自己地問題。跟爺沒關系。自己想冷靜一下。”蘇荔笑笑。想了一下。“是真地。十年了。突然想想覺得沒意思起來。想想十年蘇荔做了什麼?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於是茫然了。”

    “那你想為了什麼活著?”福晉也茫然起來。大家不都這樣嗎?為什麼蘇荔會覺得茫然?會忍不住要發脾氣?

    “……”蘇荔瞠目結舌。本來想通地事情一下子又想不通了。把頭埋進了枕頭裡。“姐!你又把荔兒繞進去了。”

    “笨蛋!”福晉拍拍她地腦袋。舒了一口氣。照習慣胤禛今天本應該去蘇荔屋地。可是蘇荔卻非要擠到自己地屋裡來。跟當年沒孩子時一樣。賴在自己這兒打混兒。唉!沒長大?怎麼可能!是向自己保證她不會是第二個年氏?她本來就不是。她本來就是個善良地人。雖然偶然鬧個脾氣。但她不存害人之心。即便是年氏傷了她。她也不會真地還手。胤禛說是因為她瞧不起年氏。而福晉卻以為。她只是覺得沒有意義罷了。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胤禛就說要帶著蘇荔去外書房。李衛也會來。鐵匠村地事要擺上議程了。

    “鐵匠村?”福晉擦擦嘴。

    “嗯。要把打鐵地都弄過來。”胤禛簡單的說一下,表情倒是很輕松的。蘇荔倒沒在意,她最多算是秘書,把他們地思緒整合一下,弄得有條理些而已,倒不算是什麼成就,她更關心自己的孩子們。

    寶寶一邊自己吃飯,一邊還顧著蕙芷,不時的幫她擦擦嘴,給她挾個菜什麼的,蘇荔便笑著獎勵了他一塊面餅。寶寶黑著臉看看蘇荔,他就不愛吃這面餅,只是蘇荔認為這面餅很有營養,他無可奈何的塞進了嘴巴裡。

    “哥,我來了!”貝貝在外叫著,幾乎同時,貝貝沖了進來。

    寶寶來了精神,忙跳下炕,蕙芷也跳了下去,三個小孩又跳又笑,耿氏給他們行了禮,笑著坐到一邊。

    “你們一進宮,貝貝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早上聽說你們回來了早飯都不想吃了,要過來。”

    “本來就一直在一起,自然會這樣。”蘇荔倒不覺得奇怪,寶寶在宮裡也不時的念叨一下,只不過,這一兩年了寶寶沒事跟著李衛出街,再就是跟著蘇荔,替蘇荔打個下手記點東西什麼的,反而跟貝貝相處時間不多了,兩人的差距也就越來越大,不再像以前。三個孩子坐在一起,寶寶從懷中拿出兩個一模一樣地單筒望眼鏡,“給你,皇瑪法賞的,我問他要了兩人,我們一人一個。”

    “這是什麼?”貝貝可沒見過這個,忙伸手接著。

    “望遠鏡,皇瑪法說了,做大將軍要用的,騎在馬上用這個就可以看見遠方的敵人,很清楚的。”寶寶拉開示范給貝貝看,一臉期待的看著貝貝。

    貝貝看了一下,對著每個人的臉,除了胤禛,誰都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可惜的是,他並沒有露出多少歡喜地表情來,“看遠有什麼用?我又不想當將軍。

    “就是,我也覺得不好玩,小哥,哥哥的不好玩。這個好,你一個,我一個!”蕙芷搶過還給了寶寶,改遞給貝貝一個花花地圓筒,這可是她要送給貝貝的寶貝。

    “這是什麼?”

    “我不小心摔了太太的洋鏡子,太太都不許額娘罵心肝兒,還說歲歲平安,是吉兆。額娘就用碎鏡子做的,額娘做了三個。哥哥不要,心肝兒就送給小姑姑了。這個是小哥的,額娘說這個叫萬花筒。拿在手上轉,裡面有好多花的。”其實寶寶剛拿到望遠鏡時,被蕙芷搶過去玩過,只是那會她玩了一圈之後就還給了寶寶,這哪有萬花筒好玩啊!

    貝貝學著蕙芷拿起萬花筒在手上轉著,眼中沒有嚴肅地阿瑪,也沒有任何人,只有一個瑰麗、五彩紛呈地世界,他笑逐顏開。看上去歡喜無限。

    寶寶顯得很哀怨,他當時可是特意給貝貝向康熙要地,康熙很是贊賞他這種兄長的態度。還誇了他。他原以為貝貝也會跟自己一樣,拿著看天上地鳥,站得高高的去俯視皇城外的市井民間,在望遠鏡裡去找自己的家,還想著,晚上帶著貝貝去看星星……沒想到貝貝竟然會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看向蘇荔,蘇荔也無奈。寶寶得望遠鏡時,她還挺高興的,她小時候,蘇老爹買給她地第一個玩具就是一個粉色的塑料望遠鏡,於是她特意帶著寶寶去看鳥,帶他去城牆上看市井人家,到了晚上,還特意去看天上的星星。她沒天文知識,但她想讓自己地寶寶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想想也知道自己沒法去逼貝貝喜歡。再就挺稀罕的東西。讓不喜歡的人拿去了也是浪費,便讓舒心去把平時給福晉做頭面的細金絲拿來。小心的把兩個單筒連在一起,弄面後世雙筒望眼鏡的樣子。因為兩個一模一樣,用亮晶晶的金絲綁在一起,倒還不難看。

    “額娘,不用閉眼睛了,看得更清楚了。”寶寶試試,有些驚喜。

    “呸,現在額娘真閉不上眼了。”蘇荔氣白了臉,這小子越大越不會說人話了,什麼叫額娘不用閉眼了?弄得自己像是死不瞑目一樣!

    胤禛拿過去試了試,倒比單筒的好兩個眼睛倒是舒服多了。只是挺稀罕的東西,這麼用有些浪費了。

    “還是荔兒手巧,怎麼想地。寶寶也聰明,你看貝貝就沒這心氣兒。”耿氏卟的笑出來,看看寶寶和貝貝明明只差三個月,怎麼這幾年差距倒是越來越大了。寶寶俨然已經成為一個小大人了,而貝貝似乎還是長不大,竟還能跟蕙芷玩到一塊,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貝貝好,看看,就知道什麼叫好賴,玩得多好啊。”蘇荔笑笑,她倒不是客氣,貝貝根本就不看這邊了,和蕙芷邊玩邊討論,熱火朝天的,倒顯得寶寶一個人拿個望遠鏡顯得有些孤獨了。

    “走吧!”胤禛看了半天了,聽到外頭钟響,李衛應該快來了,對蘇荔說道,蘇荔點頭,跟在後面,走到一半,想想,伸出手,“寶寶,走吧!”

    寶寶看看貝貝和蕙芷,想想,跟著去了,他知道,從此時起,他將走上一條與貝貝完全不同的道路了。

    胤禛頭也沒回,一點也沒有感到不妥。福晉笑笑,下炕跟蕙芷和貝貝玩,耿氏看看蘇荔牽著寶寶跟在胤禛的身後,心中自有思量。

    李衛已經來了,在院裡坐著,沒進書房,看到蘇荔和寶寶,忙跟著施禮,寶寶恭敬的回了一禮,胤禛知道李衛與寶寶之間雖然沒有師徒之名,但早成師徒之實,也不阻止,坐下,喝了一口蘇荔倒的茶,與李衛對面坐下,蘇荔和寶寶拿起紙筆,寶寶以為蘇荔帶他來是為了做筆記的,表情頗為嚴肅認真。

    蘇荔也不阻止,她也不是真要寶寶記下什麼,只是讓寶寶在邊上聽聽,讓他有參與感,她也不知道會有什麼用,但總比聽東家長李家短的傻玩好吧?胤禛似乎已經默許了蘇荔地方式,開始和李衛說鐵匠村的事,大致的把昨天跟康熙商量的說了一遍。

    “怎麼看?”

    “這主意好,奴才想幹。”李衛一聽就是大事件,馬上有些按捺不住的興奮起來。

    “那糧草怎麼辦?你幾個腦子?”胤禛白了他一眼,他叫李衛來並不是讓他來幹,而是商量細節,並且介紹一個穩健的人來具體執行。

    “糧草讓戶部的田文鏡來做好不好?他為人剛正不阿,廉潔自律,算是能臣。”李衛是想想,田文鏡是李衛戶部的同仁,平日雖然關系不怎麼好,但那個人卻是難得的清官,辦這事倒是合適地。

    “換換,你還是做糧草,讓田文鏡做這個。”蘇荔停下筆,抬起頭。胤禛沒想到蘇荔會在人事上插手,有些不高興。蘇荔可不管,歷史上地田文鏡可是有名的酷吏,而且不知變通,糧食是大事,真讓田文鏡弄得天怒人怨地,那才麻煩呢。可是這怎麼說,又不認識,還不得讓胤禛懷疑,想了想,“李衛,你人靈光,又在地方上待過,糧草關系著西北的戰局,不能出一點亂子,更不能讓人戳四爺的脊梁骨,這個田大人咱們又沒用過,不能往遠了派。讓田大人監督工程倒是好,他廉潔就不會貪污,剛直就不會被人哄騙。為人刻薄點也沒什麼,倒是能讓工程做得更快點。再說這是大工程,誰知道要做幾年,你放心,總有你做的時候,你是好鋼,得用在四爺最需要的地方。”

    “是這話,凡事分輕重緩急,目前以西北最重。”胤禛點頭,但還是白了蘇荔一眼,蘇荔對他甜甜的笑笑,低頭寫計劃。

    李衛點點頭,深深的看了蘇荔一眼,蘇荔剛剛的話中看似是引用了自己對田文鏡的評價,可是她先說的是李衛,你靈光!己卻並沒有說田文鏡為人固執;而且後面她說,為人刻薄一點倒沒什麼,自己從沒說過,田文鏡刻薄啊?可是蘇荔似乎很肯定了,而且她竟然沒說錯。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01:1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22 PM 編輯

第177章    大計劃3

    李衛不愧做過地方官,地方上會有很多工程,也蓋過房屋等事,提出了很多實用的建議。蘇荔沒做過這些基建工程,因為沒有真的做過,即使想法很好,總會有很多不足之處,好在她一直用的表格,只要重新填上即可,倒是一目了然。

    李衛細看表格,他認得的字不多,可是更欣賞這表格的形式,“主子,這個法子能不能教教奴才,真是清楚呢!念書不多的人也看得明白呢。”

    “當然,又不是什麼大學問。”蘇荔欣然同意,心裡卻在歎息,見過表格的不僅僅李衛一人,可是卻只有李衛一個人明白表格的好處,唉!想了想,“李大人,我有點不太明白,你剛剛說就地伐造屋,我不是說這不好,只是你想,要來上千人,幾百間屋子,如果這麼麼砍下去,一座山也都砍光了嗎?我在一本書中看過,當年明成祖朱棣造北京城時,用的是就地燒磚,以磚建房,磚房不是更牢固一些嗎?”

    “可是這樣成本太高,就地燒磚,就得馬上建窯也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依奴才看來似乎不太現實。”

    “成本當然要計算,但是換個角度。如果現在開始,就可以先讓京城附近的磚窯都動起來,先燒磚,由戶部定購。然後戶部再找要蓋房的地方,地方選好了,只砍伐劃地的木頭,賣給木材商,換成品的門窗;還有就是地挖土,把工地挖出的土賣給磚窯,這樣後期的磚幾乎可以只要三分之一的價錢就可以拿到,而且,這樣很省時間。這樣幾乎馬上就可以蓋房子了。想想,這樣的花費並不一定比木頭貴。但一定比蓋木頭房子省時間。時間也是錢啊,如果早一天出了兵器,就能馬上換到錢。你說呢?”

    “換?”李衛愣了一下,拿過算盤算了一下,想想。似乎一時間難以至信。

    “對,用換!新砍地木頭要變成能用的木料中間的周期太長,而且這需要很多人。其實還可以做得更徹底一點,比如說劃了地方,再把木材商都召來,讓大家來競拍。戶部派人守著他們在規定時間內把所有的樹都砍走。我們不但不用付出一分一毫的工錢,反而能賺一大筆錢。有了錢,用這些錢再來買門窗。和其它有用地東西。最重要的是。我們省了請工人的銀子,人工也是費用。他們拍了,自己去砍;土也是,同時拍賣粘土,讓磚窯的老板們來拍,樹砍了,他們就可以去挖土。等他們把土挖完了。戶部的磚瓦匠就可以進場蓋房。趁這時候,就可以好好的設計好這個鎮子地各個規劃。”

    “我知道了。泡茶的方法。”寶寶猛的抬頭。

    “還不錯,額娘說地還沒忘記。”蘇荔順手又給寶寶畫上了眼鏡兒。寶寶白了額娘一眼,轉頭看著胤禛。

    “阿瑪,寶寶聰明吧!”

    “學到什麼?”

    “都是錢!”寶寶認真地說道。胤禛被自己地口水嗆到。瞪了蘇荔一眼。吐了一口氣。想想。

    “木材商會來嗎?還有粘土。哪挖不到?非要買咱們地。”

    “只要皇上馬上下旨。不許用耕地再挖粘土燒磚。前期戶部大量地定購磚頭。他們就不得不想辦法去找土。所以不怕他們不來。”

    “您真壞!”李衛歎了一口氣。

    “誰說地?我可是為了子孫萬代地事。您想啊。耕地是什麼?那是出糧食地。不能為了磚頭讓子孫萬代都沒飯吃吧!”

    “木材呢?也不讓人砍樹了?”

    “至少不能亂砍了,朝庭要立法,只准在規定地區域內砍有一定有樹齡地樹。小樹苗,他們還得跟我老實的留在原地,將來總不能把個光禿禿地市鎮交人吧?再說樹身上全是錢,木材讓人拉走了,樹根賣給家具店,將來做根雕;樹技賣給柴火店,造福百姓。一定要做到物盡其用。”

    “您還沒算樹葉子呢!”李衛拿蘇荔打起趣來。

    “你倒真提醒我了,可以用來做肥。燒成灰是可以當肥料的,賣……算了,這就別賣了,白送給附近地莊戶好了。”蘇荔想想,草木灰是很好的鉀肥,對農作物是有幫助的。

    “您真是……宅心仁厚!”李衛覺得自己牙疼。

    “你就謝謝我吧!你想想,這些得罪人的事讓你做,你成嗎?所以讓自詡鐵面無私的人先去做,後期快立功了,咱們再把你換上。你就念四爺點好吧!”蘇荔呵呵笑著,開著玩笑,胤禛和李衛一齊瞪眼。

    “你也知道得罪人啊?”胤禛哼哧著,真這麼交上去,只怕自己這孤臣的名譽就鐵板定釘了,只怕朝臣們首先都會跟自己做對,算得太清,這麼大的工程,他們都等著分一杯羹的,這麼丁是丁、卯是卯的細到每紋錢,他們得不到好處,誰跟自己合作?

    “所以我不能真的管家,手法太狠,姐姐這點就比我好,但工程不同,對那些商人來說,其實這也是雙贏的局面,他們可以通過合法的手段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不用去討好任何人,而我們也可以得到我們想要的,大家其實互拖欠。”蘇荔還是天真,她想到的是得罪了商人,但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商人開始時也許會覺得不習慣,但真的從中得到了尊重和好處之後,他們會覺得這樣比去給權臣當狗腿子子強得多胤禛不想打擊蘇荔,只是點點頭。是啊,商人是得益者,可是真的得了益,誰又能真的放過他們?得好好想想了。

    蘇荔看胤禛點了頭,便高興的去看寶寶,寶寶忙把記錄的東西交給胤禛。胤禛看看,似比昨天在宮裡做得更好,蘇荔也教了寶寶表格法,寶寶已經按表格把工作都填好了。現在還真是像李衛說的,一目了然。想想早上貝貝還只是知道傻玩,而寶寶已經可以幫著自己和蘇荔打下手了。蘇荔看來真的打算培養一個,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取代的繼承人出來。

    “所以,現在我們同時要做地。一是定磚,二是找地,三是設計圖紙。”胤禛定定神,看看圖紙,清清嗓子說道。

    “嗯,再就是。荔兒請爺找工匠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蓋四合院,而是蓋連排的小樓。一排兩層的小樓。一家約兩間的大小即可。樓下是堂屋和廚房,樓上住人。外面一家一個小院子,每家都一樣。蓋幾排房子就能解決很多戶人家,其實蓋三層就更好了,您想,萬一孩子多的怎麼辦?有老人地怎麼辦?院子宅基地,大家都相同。不同的就是樓層。”蘇荔順手畫了個樓房出來。她記得鄉下蓋房兩層的是不用鋼筋水泥的。所以兩層的房子理論上是可以實現。如果全用四合院,那才是蓋多少都不夠的。

    “嗯。這個實在。”胤禛點頭,這麼多人一下湧入。胤禛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總不能蓋一些大院子,然後把幾家人分到一個院子裡生活吧?那不是長久之計,看到這種獨立地小樓倒讓胤禛眼睛一亮,宮裡小樓多得很,只是二樓的用處一般都不能很大,不過是給康熙或者嫔妃們找個登高遠眺的場所,蘇荔能想到把二樓也充分地發揮作用,並且達到節約地皮地作用倒是讓胤禛很高興的。而且他肯定的是,老爺子看到一定也會高興。

    “爺,鐵匠鋪子倒是麻煩的。”生活區做得差不多了,李衛開始想到生產區。如果一個鐵匠用一個爐子,得准備多少爐子?得蓋多少房子才夠?更何況也不能像住房那樣准備兩層的房子吧?

    “這個別問我,我不懂,看了不會懂,所以荔兒還是建議您多少些鐵匠回來,讓他們想。”蘇荔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想想,“您最好要跟鐵匠們說清楚,這廠房可不是他們一家打鐵用,而是要很多的人一起打鐵用地,等一下,讓我想想。”

    蘇荔覺得自己有點混亂了,自己學地可是給給排水,跟練鐵差了十萬八千裡,開始後悔怎麼小時候沒想想去鋼場參觀一下,但想了想又覺得氣餒,參觀了有個屁用,那兒可是全國部級的單位,那高爐比皇帝地房子還高,自己現在能造得出來嗎?只怕原理都沒搞清楚,她能做的,就是從管理上把事情理理順。

    “書上說,秦朝地兵器都是可以互為更換零件的,就是說在戰國時代,他們就已經實行了標准、,規范化。您看咱們這兒是不是也可試試?雖說是為了刀劍才把他們召集在一起,可是只是為了刀劍就顯得有些小題大做了。現在荔兒也說不清楚,您最好跟兵部的人談談,看看以前他們是怎麼做的,原則上,還是要跟荔兒的廚房一樣,洗衣菜的人不能去摘菜,各人有各人的事情,廚房其實看不出來,可是工廠越大,分得越細效益越高,產能越大?”蘇荔忍不住拋出了工廠,效益,產能等現代詞匯,但看胤禛和李衛並無驚啞之感,心裡略安,她自是知道這幾個詞不妥,可是,現在一時間讓她上哪用古漢語來替換。

    胤禛想了想,“你是說,打鐵的為一批,把打好的生鐵送到各個點,打刀的打刀,打劍的打劍,每一批人只負責其中一個環節,這樣也不至於後來技術外流,更重要的是熟能生巧,每天做一樣的事,他們能更加標准規范?”胤禛知道蘇荔管廚房的規矩是什麼,馬上明白了蘇荔的意思,蘇荔松了一口氣。

    “對,就是這個意思。當然還是要標准的,要做到每把刀閉著眼都能插到咬口,套到套裡,不管誰打的,都要大小,重量,一模一樣。”

    “會有點難,但也不是做不到。”胤禛點頭,雖然這跟蘇荔管一音廚房有著天壤之別,但他是個極講究規矩的人,蘇荔的這個提議倒是很合他的心意。

    “好了,李衛,中午飯爺就不留你了,讓田文鏡請你上十三爺那兒喝幾杯,別醉了。下午你帶他到府裡來。”胤禛吩咐李衛。

    “主子真疼奴才!”李衛嘻嘻而笑了起來,他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胤禛讓他去向田文鏡示好,將來讓田文鏡感李衛的引薦之恩。

    “知道感恩就成了。”胤禛白了他一眼,李衛打了個千,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蘇荔則不再看胤禛了,奮筆疾書,而寶寶也認真的看著剛剛的記錄和表格,並且重新開始畫表,重新謄寫,看來娘倆已經習慣成自然了。他也坐下,默默的開始寫奏折,把思路理清,前期的准備和立馬要做的事用骈四、骈六的格式寫出來,等他寫完了,再看一遍,改了幾個字,拿出正式的折子紙謄寫一遍;

    胤禛這邊剛結束,蘇荔的設計的幾個表格已經做好了,裡面有木材林的面積,還有市面的價格,可能成品門窗的價格……等等,拿著這些表格,將來戶部只要往裡加入數字,再按蘇荔寫在下面的算式就可以得出總成本核算表了。

    寶寶最慢,因為他想把字寫得工整一些,但沒沒慢多少,很快他就交出早上的表格,更加簡潔清晰。胤禛還沒這麼快就寫完一個折子,也沒有這麼有把握去做一件事。不禁笑了起來,蘇荔很能幫上忙,而且早上他也明白,蘇荔不和年氏斗還真是懶得斗,如果她肯把這些事的心思用一半在年氏身上,只怕年氏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看來你很適合做狗頭師爺的事兒!”

    “才不是!荔兒只是管家而已,本就是一法通萬法通的事兒。”蘇荔笑笑,正色的說道“再說,荔兒不想當男人。做女人,相夫教子,做做飯,減減肥,沒事騎馬鍛煉身體,多幸福的日子?”

    “可是這些其實都是國家大事。”

    “子不是曾經曰過,治大國如烹小鮮!人家子都說了,治國跟煎魚一樣,所以荔兒用管家的方法幫爺做事也沒什麼對不對?”蘇荔嘻皮笑臉,但仍飽含深意的說道,“最重要的是,荔兒要教會寶寶,怎麼來治家,掌財。”

    胤禛又笑了,看來自己沒事得帶寶寶去混混什麼叫官場了。




第178章    胤禛的教育

    仨人正做最後的整理時,門外書童來報,十四爺來了,在內院裡跟福晉說話呢。蘇荔停下手,想了一下,原來很多事不是自己想就可以了。拿了個木盒子把剛剛寫好的折子、計劃、表格,都放了進去,鎖上把鑰匙放到了胤禛的身上,其它的草稿全放到火盆裡燒乾淨。

    “怕他來搶活?”胤禛倒是很平靜,其實早上開始,他就一直在等待著,所以即使蘇荔和李衛說得熱火朝天,他也表現得很淡然。如果老十四真的放棄大將軍王的職位,他倒不介意把這事交給他,他自有辦法讓事情變得對自己更有利,可是以老十四的性子,他肯嗎?

    “不是怕,而是一定會搶。爺想好怎麼應付嗎?”蘇荔有些煩燥了,本想好了不跟德妃生氣的,現在才一早上的功夫,就把十四爺召家來了,這算什麼事?當年德妃宮裡吃飯時她便看出來了,這老十四就是被德妃寵壞的,什麼事都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總想著天下的好事全讓他一個人占盡才好。

    “你想怎麼幹?”胤禛看蘇荔氣急敗壞的樣子也不禁好笑起來,這個女人很能幹,可是卻是個沒什麼心眼兒的傻女,都十年了,怎麼還沒學乖?

    “寶寶你說呢?”蘇荔想想看著寶寶,雖不指著他真能出好主意,但總得讓他有參與感。“告訴皇瑪法啊!總不能十四叔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寶寶也不樂意,剛剛他也參於了,他覺得這也是有自己的努力在裡頭。

    “額娘不是說過,不許背後告狀嗎?”蘇荔輕輕的皺眉,點點他的鼻子。

    “拉著十四叔一起去見皇瑪法,就不是背後啊。”寶寶說得理直氣壯,蘇荔哈哈一笑,是啊,以寶寶這個年紀,能想到殿前對質倒已經不容易了。點點頭。

    “還不錯,不過可以做得更好。”蘇荔笑笑,看著寶寶的眼睛,寶寶認真的聽著,“可以跟十四叔說,計劃咱們做好了,盒子可以馬上封了送到你皇瑪法那兒,給十四叔他們幾天時間。由他們去寫一份計劃書來,請皇瑪法來定奪誰來主事好了。”

    “跟殿試一樣?”寶寶眼睛一亮。

    “對,咱們不告狀,那是小人做的事,凡事,光明磊落的去做才是男人該做的。”蘇荔握緊拳頭,輕輕的頂頂寶寶地胸口,“你要做男子漢!你將來還要保護弟弟。妹妹的!”

    寶寶一下子就覺得自己更重要起來,很鄭重的點頭。胤禛搖頭苦笑,蘇荔這種教育方式成嗎?光明磊落的去做?寶寶將來只會被人吃了連骨頭都不剩不下來啊!老十四又不是莽夫,他怎麼可能追上門來讓自己把差事讓給他?真是把孩子都教壞了。

    老十四一早便被德妃召進宮了。知道了兵工廠地事自然比德妃看得更深遠!這可不是僅僅是一份大大地功勞。而是一份入主宮庭地門票。帶兵在外雖說是可以擁兵自重。可是跟在京城地近郊。北京地城外擁有一支精兵。誰更容易得到權利?這連傻子都會算地賬啊!老四。真有你地啊!真有事時。老四就是讓府裡地人一人拿一把大刀。也算有了自己地隊伍了。更何況。那是一個小鎮子。老四偷偷地在裡面藏上自己地精兵。他能裝多少人?還有。那裡是會駐軍地。如果也被收買了……老十四真是越想越覺得驚心動魄。他不禁要想。這是不是老四兩口子當初定下地連環計。先诓自己去爭大將軍王地位置。把自己支走。再騙老爺子造一個大地兵工廠。來充實實力。用心真是狠毒啊!

    他怒氣沖天地跑到八爺府。和兄弟們商量。老八最為沉穩。想想讓他還是先到四爺府上好好談談。看看到底是什麼回事。老十四哪聽得進去。看老八不支持自己。於是單槍匹馬地沖了過來。要給胤好看了。不過在福晉房裡坐了一會兒。敷衍著跟貝貝和蕙芷玩了一會後。心便真地靜了些。上前就說。哥。我要兵工廠?不被胤禛打出去才怪。真地鬧起來。老爺子心裡自己會成什麼樣子?這不是正中了胤地下懷?

    胤禛匆匆忙忙地趕來。剛剛他讓書童從側面打聽一下。看老十四是從宮裡來還是從八爺府裡來。知道他地來自處。自是能猜出他將會說些什麼話了。此時胤禛倒是胸有成竹了。

    “怎麼來了?”胤禛當沒事發生。坐好。讓人把孩子們帶出去。福晉也回避開來。

    從老十四剛進門地態度上看。這位爺只怕又要出什麼新花樣了。但想想這是胤他們兄弟之間地事情。她不能插手地。自是要躲開地。走出徊廊。蘇荔正在抱撲面而來地蕙芷。寶寶臉上畫著亂七八糟地。看來是又被蘇荔折騰過了。但他此時似乎顯得有些不安。急切向自己背後地正屋張望著。看來他想進去聽聽。烏喇那拉氏想想。輕輕地招手叫來寶寶。帶著他親手去拿了兩碗冰鎮酸梅湯。帶著寶寶端進了堂屋。

    “十四弟。來嘗嘗你小嫂子做地酸梅湯。很是清爽地。”

    “十四叔吉祥。”寶寶笑嘻嘻的給老十四請著安,臉上的墨跡讓他看起來倒越發的顯得滑稽起來。

    “乖!”老十四即使再生氣也不禁忍俊不禁,指著他的臉搖頭,“看這一臉?丫頭呢,怎麼讓小爺這麼著就出來了。”

    “由他吧,一寫字就這樣,他額娘都是不管的。”胤禛把酸梅湯推到老十四的跟前,把自己那碗卻給了寶寶。

    老十四對他笑笑,接了碗,勉強喝了一口,“小嫂子人呢?聽說才進宮陪了額娘幾天?”

    “在外頭陪孩子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除了廚房和孩子,她把什麼放在心上過?”烏喇那拉氏呵呵一笑。

    “唉,只怕她最放在心上的是四哥吧!”想到德妃說,起因只是蘇荔的無心之矢,他就來氣,德妃叫自己進去。還不忘記說蘇荔是無心的,說什麼話趕話的就成了這樣,真有這麼巧?他才不信呢!

    “看這話說的,她是你嫂子,不把爺放在心裡頭,還能把誰放心裡?”烏喇那拉氏啐了他一口,但已經感覺到十四這次真有事了,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

    “讓荔兒去抄兩個小菜,晌午讓老十四就在家用。那個她最近學了個朝鮮泡菜禍子,倒是下飯,皇阿瑪和額娘倒是都喜歡,你也嘗嘗。”胤禛終於開口了。

    福晉忙出去了,寶寶側像孩子一樣,膩在了十四的懷中。十四一直倒是都挺喜歡寶寶的,也就沒當回事,看福晉出去了,便開口說道。

    “聽說皇阿瑪要建個新的刀劍作坊?”

    “嗯,不僅僅是作坊了。只怕有些大了,也是你小嫂子怪。想要朝鮮的……那個女人們用地小刀子,於是哄著皇阿瑪看他們的武士刀,不曾想倒是激得皇阿瑪的好勝之心來,偏想著要造比他們還好的刀來,你說說不是沒事找事嗎?不過不問不知道,不曾想,從前明開始。咱們的刀具生產已經大不如前。不過你放心,皇阿瑪已經向朝鮮下旨。先讓他們敬獻兩萬柄來,你先把近衛裝備起來。”胤禛簡略的解釋了一下。想想繼續說道,“現在這事差事交到我手中了,自得加緊幹起來,自是要先緊著西北的戰事上。”

    老十四自然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德妃表述有限,而他又妒嫉沖渾了頭腦,根本就不會相信這是無心之矢。

    “那就謝謝四哥了,唉,自從跟您這兒鬧過之後,您弟妹是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拼了命也不讓兄弟我去接了那差事,這不來跟四哥商量一下,看看怎麼辦?”他裝腔作勢的說道,胤禛明知是假,卻又不得不看他繼續表演,“唉,鬧完就哭,弄得兄弟我是真沒法了,實在不成,讓皇阿瑪做主,我休了她去如何?”

    “又胡言亂語,當初你蘇嫂子怎麼勸你地?那麼怕事的一個人,拼了命也不讓你去,看看,家裡沒安頓好,就先鬧得街知巷聞的,逼著我去薦你,皇阿瑪雖沒下旨,但主意已定,現在怎辦?不如讓額娘跟皇阿瑪說說,就說她舍不得,不許去?”胤禛忙憂心忡忡的邊埋怨,邊幫著想辦法。

    “您看是不是這樣,您在推薦一下年嫂子她哥,怎麼說都是在外行軍多年,自是比我初出茅廬強得多。”老十四其實已經冷靜下來了,想想胤禛剛剛的話倒每一句都入情入理,更重要的是,他剛剛已經提醒了自己,當時自己是要死要活自己非要去,他和蘇荔那麼攔著,都沒攔住,是被逼著推薦的,現在後悔,早幹什麼去了,他這邊是沒法子可想的,所以,老實地去想別的法子吧。老十四看胤禛沒有松口的意思,只有賠著笑臉把位置塞過來。

    胤禛本想答應,可是看看寶寶那有些哀怨的垂下眼簾低頭輕輕用袖子擦著臉上的墨跡,心念一動,想到早上寶寶忙進忙出地,拼命的幫著想辦法,真地開始做起來,寶寶一定會很高興吧?將來寶寶也可以跟弟妹們吹牛皮,這裡面也有我的功勞!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老十四,咱們兄弟雖多,可是嫡親的卻只你我二人而已。蘇荔兒教兒子都會說,你是哥哥,你將來是要保護弟妹的。難不成我連寶寶都不如嗎?只是皇阿瑪什麼性子,你比我清楚,你以為他真的肯聽我的?不過是我說地正好合了他地意思,於是他老人家順水推舟罷了,現在你不幹了,於是咱們把差事推給個奴才,皇阿瑪會怎麼想?你貪生怕死,而我貪天之功!”

    老十四低頭想想倒還真是,此時其實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別說胤禛了,更何況老太太早上不是說了,昨兒已經跟老爺子說了,不舍得自己,看看是不是讓老爺子換個人時,老爺子不是馬上就強硬的頂回了,看來得另想法子,這差事不管怎麼說也不能由著胤禛攏在自己地手中。想到此處,忙放開寶寶,自己下炕。

    “四哥,我先回去了,開弓哪有回頭箭。怎麼著也不讓人娘們攪亂了爺的盤算不是?”

    “吃了飯再走啊,你蘇嫂子定然已經做了。”

    “不了!”他笑著告辭而去。

    胤禛輕輕地笑了起來,看著畫著眼鏡的寶寶,“學到什麼?”

    “額娘剛剛說的沒用?”寶寶本以為會火力四射,結果卻是這樣棉裡藏針,完全沒有著力點,看上去很是郁悶。

    “不是沒用,只是……只是像你額娘那樣專心做事的很少。”胤禛微笑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早上看蘇荔專心做事,會想,原來認真的做事的她這麼能幹。現在卻又想,她是能幹,可是太迂腐,這樣不是說她錯了,只是在這兒不適用,不然他也想不到讓寶寶留下聽了。不過也好,她有自知之明,她從不出門去討人嫌,即使在家也是,她不會走向極端。

    “額娘教的東西有用嗎?”寶寶困惑了,如果說額娘讓自己變得磊落,而現在看來,自己磊落有個屁用,人家根本就不讓你有機會磊落?

    “對!你額娘做事的方法很好,你要好好學,很有用。”胤禛想想,他倒是很理解寶寶的,他也是這麼過來的,只不過當年自己的父母是一致的認為自己傻,而父親竟然還說自己喜怒不定,他曾經發過誓,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受到這種傷害,於是換一個角度,寶寶點頭。

    “有用,對待像你額娘那樣的人,就要心懷磊落。只是像你額娘那樣的人,這世上有點少;世上還有些人,他們是永遠也學不會把真心話直接的說出來的。”胤禛歎了一口氣,是啊,皇家的人永遠也學不會對人真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包括老爺在內。

    “所以要像阿瑪一樣,虛以委蛇?”

    “這事才剛剛開始,你用心看。”胤禛笑笑,不回答,現在他已經很期待了,他們會怎麼後續?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01:2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37 PM 編輯

第179章    胤禛的教育2

    正如胤禛所說,故事才剛剛開始,吃過午飯胤禛剛想歇會。便來報,八、九、十、十三、十四,五位爺來了,胤禛對寶寶笑了笑,拉著寶寶出來見客,蘇荔也沒攔著,寶寶跟她說了十四剛剛和胤禛的對話,寶寶的意識出現了偏差,他最信任的還是蘇荔,所以他要聽蘇荔的意見。蘇荔沒說解釋,只是點點他的心,“多看少說。”

    “寶寶好久沒見了。”八爺對孩子似乎總這麼親切有禮,看上去欣喜無限。

    “寶寶給八叔,九叔,十叔,十三叔,十四叔請安,各位叔叔吉祥!”寶寶也睜著欣喜的眼睛,一一給各位叔叔們行禮,並乖巧的站在了胤禛的身後,也不管大家怎麼看了。不過大家都是已經是做爹的人了,看到胤禛把寶寶帶在身邊見客了,表示胤禛已經承認了寶寶的地位,大家對蘇荔都還算有點好感,於是也就默認了。

    “怎麼都來了?”胤禛看看十三,其它人來的時間倒不怎麼讓胤禛覺得奇怪,但十三似乎顯得太巧合了一些。

    “在門口碰到八哥他們的,還想著怎麼這麼巧?”十三笑笑,喝了一口茶,“來找四哥是為了那個兵器鋪子的事。”

    十三此言一出,大家都坐直了身子,連胤禛也奇怪起來,一向沒什麼作為的十三難不成也想過來分一杯羹?十三看看大家緊張的樣子,慌忙說道。

    “今兒早上為善堂的事兒進宮給皇阿瑪回話,皇阿瑪無意間提起,想找塊城外的地,要交通便利又要地方大。兩年前正好兄弟買了一塊山地,當時本想圈起來種點山貨,用小嫂子的說法就是看看能不能弄個原奢材料的基地,現在看來不合算了,現在正好,哥哥總是要找的不。不如便宜兄弟我,您買了去吧!”十三開門見山,。

    胤禛倒是知道這事的,當時收山民的山貨野菜越來越難,都不是傻子,看城裡人愛吃了,馬上就坐地起價,逼得十三一氣之下買了城外的一片山坳地。背光水足,野菜什麼地瘋長,倒是解了一段時間的燃眉之急,只是沒過多久,市場越來越規范,自己買地做原料便顯得越來越不對勁了,買反倒便宜了。十三這地方就成了雞肋,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胤禛還私下埋怨過蘇荔亂出主意,讓十三為難了。後來蘇荔又設計了好幾種野菜的吃法,研制了一些制作野菜乾、腌野菜、泡野菜等等,只是十三覺得本來已經樹大招風了,就不想節外生枝了。所以一聽說康熙要城外的地皮。馬上就跳了出來。

    “這我說了不算。”胤禛擺手,那地方他都沒去過。現在讓他答應怎麼可能“不是交給您了嗎?”十三有些急切了。

    “是交給我了,只是這地方不能亂選,不是說有塊地方就行了的。你那個山坳,我會派人去看,如果合適了,會適當的給予你補嘗,不過。十三弟。聽清楚了,只有補償。你別指著獅子大開口,老十四年底用兵。銀子花不到買地上頭去。所以我是你就賣給外人,興許還能多弄點銀子。”胤禛也不含糊,你跟我直說,我也還你了當。

    “唉!看看四哥這臉板的,一塊山地老十三能多問您要幾個錢?拿話在這兒堵著他。”老八歎服了,搖笑微笑。

    “我地錢就任他拿了!”胤禛也笑了。也是。老十三難得跟自己開個口。自己這頓數落何苦來呢!喝了一口茶。“你小嫂說了。其實那地買得極好。真地開個小作坊。把當地地莊戶們聚在一起。齊收齊種。收益極大。你這般急於脫手。會吃虧地。”

    “本就不值錢。如果像小嫂說地。又得投入一大筆錢。當然收益會不錯。我哪有人管?這幾年。兄弟倒是覺得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不如由它慌著。雖不賺錢。卻也不花錢不是!”十三歎了一口氣。想想。“也罷。您派人看去吧。真要合適了。兄弟我就捐給朝庭就是了。談錢也傷感情。”這感情好!真合適我不跟你客氣地。現在我是能少花一紋就是一紋!”胤禛馬上點頭。

    “看來皇阿瑪倒真是有識人之明。這籌備之事還真非四哥莫屬了!咱們兄弟只怕誰也辦不下來地。”老八愣了一下。想想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老八此言一出。九、十、十四都吃了一驚。他們一起過來就是為了這事。哪怕是插個人進來也是好地。現在老八卻相當於把此事自絕於門前了。老八輕歎一聲。

    “這是大工程。中間得經多少人。多少費用?雖說老九是會理財地。只是臉皮太薄了。耳根子又軟。若是大臣們、兄弟們。往裡塞個吧人、賣個把東西。老九定然不會駁面兒。只是有一就有二。將來窟窿會越來越大。現在看四哥連十三弟地東西都敢收了。還有誰地面兒他不敢駁?定然會比九弟幹得漂亮、花錢少。四哥。有事說話。兄弟就告辭了。”起身羅圈作了揖。便走了。把老九他們晾這兒了。從話裡也知。他們來之前已經商量過了。讓老九過來“幫忙!”現在沒想到主要地說客老八第一個跳出來撇清了。讓其它人怎麼說下去?

    “嗯。八哥說得對。也只有四哥這般鐵面無私。實心辦事地人來做才行!不過。四哥。你一邊管著西北地糧草。一邊又抓著作坊。恐是精力有所不濟。不如讓九哥來幫幫你吧!剛剛八哥不說了。九哥是理財地一把好手。”十四可不是那種輕易放棄地人。馬上順著老八地話繼續說了下去。

    胤禛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這位親兄弟,看來蘇荔的直覺一點也沒錯,自己最大的對手竟然真的是他。

    “是啊,四哥本就事忙,西北、工程都是大事,兩頭都不能落下,得有人幫襯一下,九哥最合適了。”老十馬上幫腔。

    “這是大事,我做不了主,得請聖心獨斷。”胤禛朝上拱拱手。他不可能答應任何事,再說了,他也不願意答應,把哪頭交給老九對自己來說都是掣肘,都不是他所樂見的。

    十三事情完了,看情況不對,裝腔作勢地看看懷表。馬上起身,“四哥。鋪子還有事,兄弟們再坐會,我忙去了。”也不等胤禛答應,馬上逃走了。胤禛搖頭歎息,老十三看來還是沒學會信任自己啊!

    回到外書房,烏喇那拉氏和蘇荔靜靜地聽完寶寶的轉述,胤禛含笑聽著,他故意讓寶寶來說。看寶寶記性什麼樣、看到了什麼,而寶寶竟然只是把剛剛發生地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不帶一點自己地觀點,記性很不錯,可是這樣不帶觀點的轉述是怎麼做到的?他看了蘇荔一眼。而蘇荔卻像沒看到一般,專心的去想寶寶所說的情景。

    “看來老十四不是會善罷甘休了!”福晉搖搖頭。想一下,“爺,不如把兵器鋪子交給老九好了。反正什麼也沒開始,您大可以裝個大方,由他來主事,將來做不下去了,您再來收拾殘局。西北軍糧一事。事關重大。決不可以放手的。”

    蘇荔自然知道福晉地意思了,而且很佩服福晉能在最短時間內想到取舍。胤禛不可能全都放在自己的懷中。老十四已經想到了,於是逼著胤禛放一個出來。而且理由很充分。即使到御前,他也能理直氣壯的說出來的。

    “我覺得阿瑪只能放棄西北了。”寶寶搖頭,現在胤禛把他放到這兒,自是要他也多聽多看的,想發言,可是又怕蘇荔說,說了一句,偷看一眼蘇荔,蘇荔點頭,他才放下心來,大聲的說道,“八叔先前已經說了,九叔做不來鋪子的事,只善於理財,如果現在阿瑪給了鋪子,只怕十四叔他們會有話說的。”

    胤禛笑了,看來寶寶沒白在前廳裡呆,他看得夠全。搖頭感歎,才七歲啊!

    福晉則是驚喜交集,“寶寶,你真聰明呢!阿瑪教地?”

    “嗯!”寶寶有些羞澀的應了一聲。

    “行了,別往阿瑪臉上貼金了,說你額娘教的阿瑪也不會生氣。”胤禛搖頭,看向蘇荔,“說說吧!怎麼看?”

    “不知道,荔兒一向對這些沒什麼研究的。”蘇荔搖頭,這些爺們的花花腸子,果然不是她這個只玩辦公室文化地小人物可以理會的,“不過,姐姐說得對,事分輕重緩急,雖然不甘心,但看來兵工廠地事是不能再管了。”

    “阿瑪,你准備怎麼辦?”寶寶看向胤禛,看來胤禛似乎已經胸有成竹了。

    “是難辦,你說呢?阿瑪該放棄什麼?”胤禛似乎很想多教寶寶一些,和顏悅色的問道。

    “兒子不知,親額娘說得對,西北的事九叔能做得來,而且他一定也做得好,只是交給他,他和十四叔連成一氣,對阿瑪不利;可是兵工廠也不能等閒視之,皇瑪法如今只怕更重視這個。不過,如果皇瑪法已經覺得阿瑪做這個更好,自會把西北給九叔的。”寶寶很是糾結啊,站在康熙老爺子的立場來看,明明兩個兒子分開都能做最對的事,他幹嘛不讓他們去做?

    胤禛點頭,寶寶看到了關鍵所在。蘇荔也笑了,看來兒子還是得多跟父親在一起,只是胤禛微微的點撥了他一下,寶寶地進步果然是巨大地。

    “所以阿瑪會把你額娘和你早上寫的東西交給你皇瑪法,讓他交給其它人去辦,阿瑪好專心做好西北地後勤補給。”胤溫言說道。

    哪有真做不來的事,老九是個聰明人,沒有他地計劃,最多是做得慢點,而且會讓戶部多花些銀子罷了;銀子是小事,而對老爺子來說,更重要的是時間,老爺子一心是想要盡快的讓西北能用上本朝所鑄造的鋼刀,讓萬朝來服。自己把計劃交上去,老九自然會做了,老爺子那兒說不定還能誇誇自己不爭功,不攬權呢。

    蘇荔服了,自己看來也就是一個做事的命,當不了領導,瞧瞧人家這腦子?寶寶恍然大悟,臉上竟有些興奮的紅暈起來。

    “是啊!計劃咱們已經做好了。阿瑪交出去,九叔照做就好了,如果這麼都做不來,他就是豬了,當然做不來,或者說做砸了,皇瑪法定然會生氣的;如果做好了,也沒他什麼事。計劃是阿瑪做的,九叔不過是執行罷了,再就是,阿瑪不是說,這個計劃會得罪人嗎?九叔沖在前面,您也能躲個清閒。”倒真是能舉一反三。烏喇那拉氏真恨不得抱著寶寶親兩口,而蘇荔只能對胤禛寫個服字了,她帶了寶寶這麼久。本指著潛移默化的來影響寶寶,本來在今天之前,她對自己的教育是感到很滿意地,而今天,此時看來。自己不如胤禛啊!

    “別想得太好。皇瑪法答不答應還不一定呢!得看時機。”胤禛笑著搖頭,用扇子輕輕的敲敲寶寶光光的額頭。“再想想,皇瑪法會怎麼想?”

    “嗯!”寶寶得到了鼓勵,馬上就真的就使勁的想了起來,“如果阿瑪把計劃交給皇瑪法,皇瑪法自會覺得阿瑪已經做到全盤了,換人不宜。”

    “所以呢?”

    “所以阿瑪剛剛已經說了,要看時機。再就是。阿瑪定然已經想好,如何讓西北之事不得不讓您親自出馬才能做好。”

    “還不錯。腦子夠使了,走吧。跟阿瑪進宮。”胤禛笑意更深,寶寶不用人教。馬上去抱那個裝著計劃的匣子,興奮得不行。

    “爺,過會李衛他們來了怎麼說?”蘇荔想到另一件事。

    “你們見一下,勉勵幾句,既是李衛說能用的人,就不要被別人搶走了。”胤禛頭也不回,寶寶跟她們揮揮手,屁顛的跟著胤禛一路小跑地出去了。

    烏喇那拉氏等他們走遠了,才回頭笑盈盈的看著蘇荔,“總覺著你疲軟,現在看來,你做得好。”

    “把精力不浪費在內院的爭斗上,好好的養好自己的兒子比什麼不強?不過也是爺給寶寶機會,姐姐給我們娘倆機會。”蘇荔笑笑,輕輕的挽著烏喇那拉氏的手臂,慢慢走回內院。

    烏喇那拉氏輕輕的拍拍她地手,兩人舒服的慢步在後院花團錦簇之中,好久她們倆都沒有這麼平心靜氣的散步了。

    蘇荔去安排午飯時,舒心偷偷的跟了進去,趁沒人跟蘇荔把那幾天的事簡略地說了一下,最後把可心的囑咐告訴了蘇荔,最後有些澀然地說,“唉,看來是奴才們多心了不是。”

    “傻話,是我該謝謝你們的。真是我自己沖動還總讓你們跟著受罪,謝謝。”

    舒心擺擺手,看看四下沒人,偷偷趕緊走了。

    蘇荔真心的感激,她真的從沒想一向對自己寵愛有加的福晉,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來,現在想想,自己真是太大意了。自己剛進府時,李氏不是福晉借自己的手打壓下去了,年氏亦然,現在府中俨然自己與她分庭抗禮了,如果說她老人家一個不舒服,真把自己怎麼著了,自己還不是死了也白死?現在她可是已經知道胤禛心裡其實福晉才是最大的。

    想想又舒了一口氣,好在她一直對福晉也尊重有加,加上看到胤禛對福晉地態度和德妃對自己地提醒,她一回來就自動補救了。現在看來,真是萬幸了。

    李衛卻是一個人來的,既沒外人,福晉也就讓人撤了簾子,細問情況。

    李衛還一肚子氣,中午去找了田文鏡,人還不領他地情,說什麼不走皇子的門路,別說吃飯了,連口水都沒弄著,氣得他半死。

    蘇荔愣了一下,電視上不是說老田這個人是官迷嗎?照說沒這可能性啊!別不是真地把自己當不世諸葛,讓胤禛去請嗎?不如讓他去死!

    “那正好,武器鋪子的事兒只怕要黃了,他不來也就不來吧!”福晉擺擺手,把今天發生的事兒簡略的說了一通,“如今各府的爺們眼睛都瞪著跟銅鈴似的,你們跟著爺也小心些,別讓人抓了錯。”福晉才懶得管那種不識大體的奴才呢。

    李衛默然,想想也是,自己聽到做兵工廠時也止不住的興奮呢,其它人不得更回垂涎?不過心裡有些不舍,早上蘇荔描繪的圖景實在太美好,他還想著能參與其中,哪怕就是參與不了,看看也好啊。可是交到別人手上,只怕好經也被人唱歪了。

    “別失望,還有機會,其實你上次說讓我幫你做糧草的事,我正經想過,有空你過來跟爺再商量一下,總會讓你有事做的。”蘇荔看他失落的樣子,輕聲的安慰道。本不想管西北糧草的,現在看看,決心給李衛一個新的目標,總得補償一下吧!

    “只是覺得可惜,如果這次做得好,倒是可給其它的工程做個典范,將來都照此辦理,可節省多少人力物力!奴才是為這個不值罷了。”蘇荔何償不是這麼想,只是人生本就是在不停的取舍之中,哪可能事事如意?




第180章    幫手

    “過去就過去了,跟我說說田文鏡這個人吧!”蘇荔決心轉換話題。

    “他跟奴才一樣是捐的官,但為人刻薄、做事刻板,但非常廉潔,據說有次同僚給孩子買塊糖吃,他也是要追著還人錢的。在戶部向來孤芳自賞,沒人喜歡他。”李衛不禁抱怨起來。

    “這般的油鹽不浸,爺還想用他?”福晉可瞧不上這種人。

    “其實看用在哪的,荔兒原想著兵工廠真的籌辦起來,總得有個得力的人幫襯一下,越是油鹽不浸反而越好,做工程不能太油滑的。”蘇荔想了一下,“現在工程不做了,你乾脆就晾著他好了,反正,咱們現在不缺人手,等著他自己著急好了。”

    “主子的意思?”李衛估摸著蘇荔的意思是,即使這樣,她還是想用這個人的。

    “他要不想做官怎麼會裝得這般油鹽不浸的樣子?如果不這般,怎麼會入你的法眼?又怎麼能傳回四爺的耳朵?人家這是待價而沽呢!”蘇荔冷冷的笑了一下,其實蘇荔挺瞧不起這樣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如果不是歷史上有這個人,她才懶得打聽呢,“你別理他,過兩天,他就能放下身段,轉頭來磨叽你了。”

    李衛想想也是,但仍舊脾氣上來,炸了一炸,“什麼東西,不是跟咱一樣是捐來的官嗎?偏又裝得最清高的讀書人樣。”

    “所以他將來不如你,人啊,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不過這個人應該是爺用得上的。你先晾晾他,等他服軟了就領過來。”蘇荔笑了笑,她喜歡李衛地機靈與現實,跟這種人說話不累。這讓她覺得很舒服。但她不習慣真的把人當奴才。誰也不是真的欠了她,她還是當李衛為下屬,該安撫還是得安撫,不然憑什麼讓人幫你,“唉!現在爺跟前也沒個可用的人。只好辛苦你了。”

    “看主子說地,奴才就沒法活了。”李衛忙起身要磕頭。蘇荔的話怪碜人的,哪有主子這麼跟奴才說話的。但還跪下,便被福晉伸手攔下了。

    “蘇主子說得實在,現在京裡就你們了。那個什麼人。你就看看,實在不成就算了,你再給爺挑別人就是了,怎麼說,將來都是要來幫襯你的,總得挑個合你緣地人。”福晉自是老辣,也明白蘇荔的意思。馬上說道。李衛眼淚都出來了。

    等李衛走了,蘇荔看著烏喇那拉氏就笑。烏喇那拉氏輕拍了她一下。

    “該給明心擇婿了。其實這些人裡頭。只有明心跟你地時間長。本想著讓她跟舒心她們一樣。在府裡挑個人。好讓她升個等。還是留在你地身邊。現在看看。爺用人地地方越來越多。真這時候臨時拉地就能甩咱臉子。倒是該勸他找個像李衛那樣地了。”

    “話是不錯地。爺邊上完全沒可信、可用之人。只是明心怎麼想?您知道。荔兒最不想地就是替她們做決定了。”蘇荔輕輕地歎息。現在看看李衛倒是覺得可心當初地抉擇沒錯。可是現在明心選個自己不熟地人。怎麼辦?誰知道裡頭還有什麼別地事。正是因為明心跟自己時間長。寶寶幾乎是她一手帶大地。所以才不肯這樣輕易地就讓她去趟那個渾水。胤禛地大位是很重要。可是她還不想以犧牲掉人家一生地幸福為代價。當然如果明心自己想做官太太。那就另說了。

    福晉點頭。也是。不然這些不管跟沒跟過蘇荔地丫頭們都喜歡蘇荔。她會站在對方地立場來考慮。

    胤禛帶著寶寶一起在南書房見了康熙。康熙看見寶寶倒是很開心地。抱過寶寶問道。“怎麼是跟著阿瑪進來地?”

    “寶寶是大孩子了。寶寶以後要跟著阿瑪學習。”寶寶很自豪地說道。

    “哈哈!”康熙大笑。看向胤禛。“打算把寶寶留下?”

    “看著是聰明,想放在身邊再歷練一下。”胤禛很含蓄。

    康熙更加高興起來,說明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錯,現在本執著的胤禛都認為自己看的人不錯,心中不禁大為自得起來。

    胤禛把匣子敬上,“兒臣已經把建鎮的一些准備工作作了一份計劃,請阿瑪訓示。”

    “現在就做好了?”康熙有些驚啞,一手接過,看看匣子裡除了折子竟然還有圖表和一些空白的表格,但他沒開口問,戴上眼鏡,細細的研究著,但還是漫不經心的問了一聲。

    “事非輕重緩急,兒子只是把可以先做的先行一步,其它的徐徐圖之。這些都是前期籌備的計劃,後期應該還有很多事,還有些應急的方案,只是這些是可以馬上就開始做的,先給皇阿瑪過目。”

    康熙放開空白圖表,圖表的好處就在這兒,一目了然,沒多少文化的都能看明白,他已經明白了後面的空白圖表就是將來要做的工程項目和預算,說是後頭還沒准備,但其實已經做了七七八八了。再看折子,簡略的把胤禛的想法摸了一下後,再重頭看圖表和後頭做的那幾張空白表格,他對工程和胤禛他們的想法就十分清晰了。但一個問題卻擺在了康熙的面前,胤禛他們真的能不過只用一早上,便做成這樣?這不會是他們早就想好的,現在做套來讓自己鑽吧?想想又不怎麼確定,畢竟幾天前讓自己想也想不到會做這樣的決定,他不很相信胤禛夫婦能有這麼好的演技,也不肯定他們能想得這麼深遠,最不可能的是他們能瞞過自己。

    “這麼快?”心裡雖然不信,可是還是再問了一聲。

    “嗯,是阿瑪、額娘、寶寶一起做的,皇瑪法。這個圖表是寶寶做的,字寫得好不?”寶寶忙抽出自己寫的那幾張表,顯折著,康熙看看也是。這幾章可不就是寶寶略顯稚嫩地筆跡嗎?白了胤禛一眼,似乎覺得不該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寶寶來就,胤禛含笑不語。寶寶則熟練的把圖表擺好,用小手指著一一解釋給康熙聽,哪個代表什麼。會有什麼意義。

    在來的路上,胤禛便已經跟寶寶說了。解釋地事就交給他了,讓康熙老爺子務必知道,這個計劃自己一家三口全參與其中,群策群力。

    “寶寶真聰明啊!”康熙哈哈大笑。做得快是因為他們三人真的當件事在做,認真對待。他放心了一些,不過更感動,老四做事本就讓人很放心,現在他身邊又多了個也是實心辦事的蘇荔兒,現在還把兒子也帶著聰明伶俐,可見是其治家教子都有一套了。

    “嗯。想法很好。特別是那個換字,他額娘的主意吧!好。好,好!”康熙真是高興了。連說了三個好字。

    “她自己也說自己是小家子氣了,不過想想,能省則省,誰家的銀子也不是白來地。”胤禛笑著。

    “就這話,憑著一顆本心做事,你們夫婦倒是都讓人放心的。”康熙更感動了,處處想著為國庫省錢地只怕就這兩口子了。

    “兒子進來是想跟皇阿瑪請辭的。”胤禛笑笑,躊躇了一下,“目前兒了管著戶部,一邊是西北的軍糧籌措,一邊又是兵器鎮的籌建,兒子想想,怕精力不及,請皇阿瑪是不是在兄弟們中挑個人出來,分一樣去做做。”

    “你想做哪樣?”康熙不置可否。

    “隨便,兵器鎮地計劃已經定了,交給皇阿瑪,誰做都可以;至於說西北之事,李衛已經做了很多前期的准備,現在就是要把資料匯集,等他把資料交給兒子,兒子馬上制定計劃,過兩日應該就可以交給皇阿瑪了,絕不敢耽誤皇阿瑪的大事。”胤禛想想,很肯定的看著康熙。他的態度很明確,他做哪個都可以。無論他做哪個,他都會幫忙制定計劃書,絕對不會讓康熙感到不便。

    “你看哪個容易些?”康熙想想問道。

    “照兒子看,兩個都容易,也都不容易。容易在於,我大清上下一心,皇阿瑪洪福齊天,定無往不利;不容易在於,糧草此事講求因地制宜,最好能沿線補給,而在大軍將集結待命之地,兒子去年已經在當地的屯田中種上了紅薯、土豆等物;川、陝兩省的糧食也直接運坻當地,派專人打理,現在要做地便是開戰之後地長期供給。當然這也存在著一定的變數,畢竟打仗這事,叛軍不會按照咱們地希望路線來走,所以糧草的補給線路要隨時隨地地跟著戰時的變化而不定的改變,這個定得做在前頭,要與兵部、地方各地聯絡。不可誤了十四弟的軍國大事;兵器鎮麻煩在籌劃,鈕祜祿氏算得太精確,只怕期間會有誤差,銜接不上。”胤禛想想,盡量讓康熙有個較清晰的認知。當然,康熙是打過仗的人,比胤禛更清楚糧草的重要性和隨機性,當年他不就是差點被人餓死在大草原上?看胤禛表情誠肯,想想這些年胤禛的一貫表現,他心裡略定。

    “你管著戶部,這些事本就是戶部該做的,還都是你管著,只不過,你說得也對,你精力有限,不能事無巨細的全攏在身下,連累著老婆、孩子一起上陣。這樣,兵器鎮的事在眼前,找人幫幫你,有事時,你也可以馬上跟進,你看行嗎?”

    “謝皇阿瑪!”胤禛忙跪下領命。

    “那你看,兄弟中誰可做這事兒?”康熙看著他的眼睛。

    “皇阿瑪乾坤獨斷,兒子斷不敢不從。”胤禛忙說道,他誰也不薦,省得老爺子懷疑自己與人私相授受。

    “嗯,就這樣吧!”康熙點頭,算是定了。胤禛起身要走,寶寶忙跳下來,要跟著回家了。

    “唉,你也回去?不陪陪皇瑪法了?”

    “皇瑪法想玩什麼?對了,給您看看。”寶寶忙從懷裡掏出蘇荔早上做的望遠鏡,“貝貝不喜歡,他喜歡心肝的萬花筒,我額娘就給寶寶連在一塊了,皇瑪法,比一個眼睛好呢!看得更清楚了。”

    康熙先端詳了一下,再拿起看對著窗外看看,拿下來拉開,再看,點頭,“你額娘手真巧,留給皇瑪法玩兩天可好,過幾天就還你。”

    “行啊!”寶寶答應得很爽快,“皇瑪法,晚上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可好了。星星又大又漂亮。”

    “是啊!本來是想跟貝貝一起看的,可惜他不喜歡對不對?”康熙摸摸寶寶的額頭。

    寶寶低頭沒作聲。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說,“寶寶是哥哥,額娘說了,將來要做男子漢,保護弟弟、妹妹。再說,寶寶也喜歡和阿瑪、額娘一起做事,寶寶會覺得自己很棒,很像男子漢。”

    他的眼睛亮亮的,康熙似乎看到了自己小時候,那時他也希望能跟父母在一起,可是……康熙溫柔的笑了起來,“回去吧!寶寶有福,寶寶的阿瑪額娘都愛寶寶,走到哪都想著把寶寶帶著。”

    寶寶認真的點頭,單純的笑著,康熙輕輕的拍拍他的臉。抬頭深深的看了胤禛一眼,而胤禛卻沒注意,他只是有些心疼的看著寶寶,也許他在想著他是不是做得還不夠,康熙心更軟了,胤禛這個父親做得比自己好,他心裡輕輕的歎息著。

    回家的路上,胤禛看著寶寶,想想有點不落忍,“寶寶,想跟貝貝一樣嗎?”

    “什麼?”寶寶沒聽明白。

    “像貝貝一樣,到點念書,念完了就傻玩。”

    “額娘說傻玩沒意思。”

    “阿瑪問你覺得有意思嗎?你還小呢,玩幾年也可以。”胤禛違心的說道,想當年自己四歲就進了上書房,天沒亮就開始念書,那時最想的就是能睡個夠,可是好像從沒實現過。剛剛看寶寶的失落,他一下子突然想到自己那會了,如果那會能玩玩多好啊!

    “可是貝貝喜歡的寶寶已經不喜歡了,當然寶寶喜歡的貝貝也不喜歡了。”寶寶有些無奈,其實他不知不覺中已經和貝貝拉開了距離,這種距離不能他想挽回就挽回得了的。

    “那你真的喜歡跟阿瑪、額娘在一塊?你想清楚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01:3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36 PM 編輯

第181章    輪到明心了

    “是!”寶寶這點很肯定,想到一直想問的問題了,“阿瑪,那個皇瑪法為什麼會把差事還給你?”

    “沒聽明白?”

    “不是,倒是聽明白了,只是想不通,皇瑪法為什麼會這麼想呢?”寶寶倒是揣摩不出老爺子的帝王心術了。

    胤禛想想這倒是沒法教的,只好抱過他哈哈的笑起來。

    這頭的爺倆剛走,老爺子就回頭看向了李德全,李德全笑了笑,“聽說早上十四爺就去了德主子那兒,然後又去了八爺府,再後去了四爺府,後又回了八爺府,晌午過後,八、九、十、十三、十四爺就去了四爺的府上。”

    “十三什麼時候跟老八他們攪在一塊了?”

    “哦,奴才沒說清楚,十三爺是獨自去的,只是在四爺府門前碰著了,後來八爺先出來回了家,十三爺隨後出來的,九、十、十四爺雙待了一會兒。沒多久,四爺就進來了。”李德全只報現像。

    康熙閉目想了一會兒,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你說,老四這次是不是疲軟了一些,明明都能做,卻被逼成這樣?”康熙還是問道。

    “四爺應該不是被逼的吧!”李德全想想剛剛胤禛父子的樣子,搖搖頭,“只怕是四爺怕十四爺他們來煩您,乾脆辭了更好。又怕差事辦砸了,於是把做的功課都帶了來,省得你操心不是。”

    “寶寶倒是越發的能幹了,看看這字,剛剛朕都沒看出來,以為是老四家的寫的,看看,這麼點孩子,也沒怎麼見他念書,看剛剛說話的樣子,就是當年太……老二也不如他吧?”

    “小主子倒是處處地像您。仁厚聰明地!”李德全提到寶寶便笑了起來。

    “行了。去把這個東西拿去給造辦處。看看人家一個女人都能想到兩個連成一處。讓他們做個好點地。再就是。別拉來拉去地。看看能不能不用拉也能張開。”康熙把望遠鏡給李德全。照著做沒問題。可是如果按康熙地想法只怕會有點難。

    李德全想想說道。“幾天?”老爺子地脾氣可急。萬一明天就要。他上哪哭去?

    “明天就要。你們做得出來嗎?”

    “那奴才就去問問功蘇主子怎麼辦。她能想到這個。應該知道您想要什麼吧!”李德全呵呵地笑著。

    “哈哈!”康熙被李德全逗笑了起來。想想。“派人去問問。看看她怎麼想。這讓她想出來了。朕就真覺得她錯投女胎了。”

    “奴才看,蘇主子就該是女人,要是男人,四爺不得急?”

    康熙又大笑起來。

    李德全看看康熙存心想試試蘇荔,便親自去了四爺府。胤禛和寶寶前腳剛進門就看李德全親自追來了,嚇了一跳。李德全自是知道他們怕什麼,忙賠著笑臉,拿出了那個望遠鏡。“奴才是來求蘇主子的,這個皇上想做,但不想做成這樣,他想能不能想看時不這麼拉來拉去。”李德全拉給蘇荔看。

    蘇荔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拿起筆,“這個倒是容易了,只是我沒辦法做。做起來倒是不難的。您看,做個支架。中間放個螺旋桿,用時只用調節這個就可以自由地升降了。其實這個做起來有點糙,但就是這個原理,你拿給造辦處看看。都是巧匠,他們定然做得比我好。”

    “看著倒真是簡單。”李德全沒想到這麼簡單。

    “唉!能有多難,本就是小玩藝,只是早上突然了些,我也沒工匠替我做。不過說好了,您記得跟皇上說,這個寶寶就不要了,把那新做的撿個小號的賞一個寶寶就成。行嗎?”

    “那是自然的,謝謝您了!”李德全打了個千,接過去樂呵呵的走了。蘇荔這才發現大家都看著她。

    “那個很難嗎?”

    “看你畫倒是不難,只是你怎麼知道?”胤禛直接了當。

    “……”蘇荔傻眼,是啊,怎麼知道的?要說因為小時候望遠鏡裡進了灰,於是她拆了去擦,於是知道的,因為後來她又還原了。以後又拆過無數次。想想,看來自己那會就有潔癖了,搖搖頭,這話似乎說了也沒人信,還是不要刺激他們了。聳聳肩,“不知道,反正就是知道,荔兒我不是聰明嗎?”

    “就是,我額娘最聰明了,這個都會!”蕙芷馬上把萬花筒給胤看。

    胤禛玩了一會,倒是真有趣,想想也是,這十年,她做了多少東西,不過是愛想,也喜歡自己動手,搖搖頭,也懶得再問了,在胤禛看來,只要不出格,想幹什麼都成。現在他已經很明白一件事,對蘇荔的標准,她的能幹不會危及到自己,他就什麼也不在乎了。而蘇荔已經向自己表明了態度,自己地成功就是寶寶的成功,於是他們仨是連成一線的,所以他也懶得去費心去想蘇荔還會什麼了。

    吃了飯,心肝被帶了出去,胤禛把在老爺子那兒發生的事說了一通,蘇荔沒怎麼明白,看看福晉,福晉是懂了,低頭想了一下。

    “您看老爺子會派誰?”

    “老十四應該會去找老爺子談的,他自是會推薦老九,老爺子會不會答應就不知道了。”

    “可是荔兒不覺得老爺子答應了爺什麼事。”蘇荔搖頭,疑心病讓她不敢輕信任何人。特別是康熙這位沒什麼信用的老頭子。

    “又亂說話,不是說了,差事還是爺的,只不過會找人幫幫爺。”

    “他說爺管著戶部,這兩差事都是戶部的,自然要爺看著,只是爺精力有限,兵器鋪的事兒還是找人幫幫你吧!是這話吧?”

    蘇荔復述著,寶寶想想點頭,“還說,省得連累老婆孩子一起受累。”寶寶得意的晃著小腦袋。

    “你是說,老爺子並沒有真地承諾不往西北派人。”胤禛也聽出了問題所在。

    “是啊。而且他說是因為您管著戶部,於是讓你管,可是如果您不管戶部了呢?也許是荔兒多心,可是心裡總覺得老爺子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主兒。他那心思誰能猜得著啊!”

    胤禛和福晉都黯然了,是啊。老爺子一天不下聖旨,一天就別安生了。老十四也不是省油的燈,自己想不顯山露水地爭取,看來會難點了。

    福晉看氣氛有點沉悶,便把李衛下午的事說了一遍,胤禛這次倒是和蘇荔出奇地一至。冷笑一下,慢慢騰騰的說道,“真清高就不會捐官了,有那個錢耕讀傳家即可。幹嘛出來做官?晾著他,看看他還把自己當個人不!”

    “不過想想也是,現在就知道缺人用了,剛還跟荔兒商量是不能為明心選個得力的人。”福晉舊事重提。

    “那個,還是問問明心自己的意思吧,府裡目前也沒合適的選擇,如果明心答應,爺在找找。”胤禛自是知道蘇荔地底線在哪,偷看了蘇荔一眼,想想輕輕地說道。

    “荔兒晚上去問問明心的意思。明心看著不說話,心裡倒是個有主意地。”蘇荔自是不會讓胤禛為難的,忙說道。福晉點點頭。

    明心已經二十了,前兩年,蘇荔其實就跟她談過,那會兒蕙芷剛來不久,明心就說暫時不嫁,幫蘇荔一把。蘇荔雖說也不是真地非明心不可,可明心最有經驗了。人總是自私的。於是接受了明心的幫助。回到自己的院子。想想直接去了蕙芷地房間,明心果然在。坐在蕙芷的床邊上縫著什麼。蘇荔看了一眼孩子,輕輕拉著明心出來。回了自己的房間。倒了一杯水給明心,明心倒也不惶恐。她跟蘇荔多少年了,自是知道了蘇荔的脾氣。

    “要給明心擇婿了?”明心聰明,乾脆直說。

    “你不願意?”

    “不是,只是爺和福晉打算為明心挑什麼人?”

    “這個我還能做主,你自己選,爺和福晉已經答應了。當然不是說你可以隨便出去找人。爺會劃個圈子,可心,舒心他們都是這麼選的。這個雖然為難你了,可是你能自梳了誰也不嫁嗎?”

    “那自梳吧!”明心想想輕輕的說道。

    “能說為什麼嗎?你是家養的,從小在這院子裡長大,你受過什麼挫折?”

    “跟您舒服!”明心想想又搖頭,“福晉屋裡的四心都是外頭買的,他們知道外頭的艱難,可是奴婢不同地,跟您說的,我從小在府裡長大,從沒出去過,就像您說的,我沒受過挫折。沒挫折就不能不想成親嗎?跟四心一樣,走前簽字,不會被納妾,不起外心,不會打我,可是過日子是這樣嗎?您是主子,您算是這府上春風得意地,可是你快樂嗎?如果您都不快樂了,於是我們也行嗎?”

    蘇荔笑了,是啊,難怪當年一眼就喜歡上了明心,原來是因為明心像自己。因為沒有信心於是不肯輕易的放下感情。該勸嗎?自己當年都沒勸好自己,可是想想卻又覺得無奈,明心這不算是好職業,沒有自由也多少本事。真的一輩子在自己身邊嗎?

    “這樣好不好,我去看看爺選的人,你想想,舒心他們不是挺好嗎?其實外頭的日子沒有你想的那麼難,當然也沒想像中那麼好,自梳不是惟一的解決辦法。嫁給府裡地人,像舒心一樣留在我身邊,一樣很舒服。”“爺現在說要選人,不是想像可心一樣嗎?”

    “是啊,福晉是這意思,爺現在缺人用,現在值得信地家人沒幾個了。所以嫁了你,那人會加分,但我不會,我不相信這種宗族觀念,我只相信利益。只要利益一致有沒有你,他們都會很乖乖的聽話。如果相反,搞不好人直接殺了你,向爺地政敵投誠。歷史上這種事很多,我沒那麼壞,能舍得你。”

    “如果真是外頭的人,怎麼辦?”

    “嗯,我去看看成不。如果將來過得不好,我許你回來,我保證!”

    明心想想,跟著蘇荔七年了,這點信任還有,慢慢地點點頭。蘇荔吐了一口氣,想想覺得其實是自己真的挺壞的,自己當年就不肯結婚,現在卻去忽悠人家去結婚,還擺出一幅為人家好的嘴臉,要是真的人家不幸福自己會不會後悔莫及?

    事情真定了,蘇荔反而有些害怕,天天盯著胤禛,胤禛被逼得狠了,把挑出的人讓李衛一一去查擦,還帶蘇荔出去一次,偷偷的去看了其中最好的幾個人。結果沒一個讓蘇荔滿意的,那個歎息啊!默默的跟著胤禛出來,也許是自己不小心,一個踉跄。胤禛背著手走在前頭,沒看見。蘇荔還想著躲開,這是樓梯,萬一自己摔了,把胤禛帶下去怎麼辦,正在這時,胤禛回頭看到,馬上伸手去扶,而蘇荔卻被人拉住了,胤禛的手也到了,蘇荔穩穩的站住了。胤禛松了一口氣,忙向拉住蘇荔的那人拱拱手,“謝謝!仗義出手!”

    “不客氣!”那人的聲音還算好聽,但有些怪怪的,蘇荔忙回頭看,長的樣子倒是有些古怪,看著像是南方人。看上去二十出頭,衣著樸素,但乾淨也沒有補丁,想想,這是酒樓,能負擔得起這裡的消費應該也不會太窮吧!蘇荔心念一動。

    “你不是北方人吧?”

    “夫人以後小心些!”那人笑笑,拱拱手,有些羞澀的想退開。

    “你救了我,留下姓名吧!我夫君定在感謝的。”蘇荔可不管,幾天一無所獲,讓她很是惱火,現在她連上街拉人的心都有了,現在好不容易找了個看著還算是年貌相當的,她自是不會放過了。

    胤禛白了她一眼,這幾天,他也被煩死了,都後悔讓福晉提這事了,看看蘇荔這勁頭,估計是看上這位了,想想也成,即使不認識,只要讓蘇荔滿意了,其它的事都好說。

    “請問尊姓大名,容後當謝。”

    “先生客氣了,舉手之勞。”那人還是不說。

    “汝咨,幹什麼呢?快來!”一中年男子從裡找了出來,看到胤禛嚇了一跳,“四爺!主子!”




第182章    相弘謀

    來人倒不是外人,蘇荔娘家妹夫的哥哥,景齊。他為人倒不像普通旗人,甚為豪爽,無心官場,就喜歡賺錢,這點倒是很對蘇荔的脾氣,於是蘇荔回娘家時,偶爾也給他出出主意什麼的,當然份子算在妹妹的名下,也算是她做姐姐給參、妹妹妹夫的一點補償費。因為扯著這此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他又屬於胤管著的正紅旗旗下,於是也就跟著叫蘇荔為主子,蘇荔點頭、微笑,如果是平時呢,她倒是不介意跟他聊聊,只是現在,她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年輕人的身上。

    “大哥,這位是?”人家客氣叫她主子,她可不敢真的接下,蘇荔一向會尊重的跟著妹妹叫一聲大哥的。

    “回主子的話,這位是陳弘謀,字汝咨,號榕門,臨桂(桂林)人氏,是奴才經商時認識的,這是個好孩子,喜歡游山玩水,對蓋房子、做水利有興趣,奴才就帶著他來京城了。很能幹,就是為人羞澀,不愛說話。”景齊平時跟蘇荔說話沒這麼恭敬的,不過看胤禛在邊上,言語中就透著小心了,並拉著有點發怔的陳弘謀,“汝咨,快給四爺和福晉磕頭。”

    “弘謀給四爺,福晉請安!”他趕緊跪下,愣愣的磕著頭。

    蘇荔看看來往的人流,倒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想想,“大哥,明兒帶弘謀到府上去坐坐,剛剛若不是他拉我一把,只怕我就摔下樓去了。”

    “是!”景齊恭敬的俯首,胤禛與蘇荔並排一起下去。胤禛捏著蘇荔的手臂,時不時的注意著她地腳下,似怕她再被自己的裙子絆倒。

    一上車,蘇荔便興奮起來,“爺,你看剛剛那個年青人怎麼樣?”

    “這幾天看的個個比他好吧!”胤禛死板著臉,似乎比剛才更難看。

    “不啊,荔兒覺得他不錯,眼睛透著乾淨,而且大哥不也說那孩子不錯嗎?喜歡游山玩水。性子一定很豁達大度;喜歡蓋房子也不錯,爺將來總是要做不少工程的,真有這麼個喜歡做這事的人幫您。多放心啊!”蘇荔試圖影響胤禛,想想拉著胤禛的手說道。“爺,咱們凡事不能只看眼前,這孩子現在看著不怎麼樣,可是咱得看看將來,再說了,明心為了咱們的寶寶和心肝耽誤了這麼些年。看在她任勞任怨的份上也得給她挑個好點的不是?”

    “你剛剛怎麼下樓的?那麼寬地樓梯還能絆著?都快摔了,為什麼不叫爺!”胤禛卻沒聽到蘇荔的話一般,他是越想越氣,明明要摔倒了,為什麼蘇荔還能一聲不吭。如果不是那個年青人,如果不是自己回頭看看,蘇荔真摔下去……他簡直就不敢想後果。“放心、放心。荔兒當時已經准備轉向了。一定不會摔到爺身上,害爺也摔跤的。”蘇荔笑笑順口說道。

    “我讓你叫是為了好回頭扶你。不是怕你摔到我身上!”胤禛吼了她一聲。

    蘇荔愣了一下。想想。剛剛摔跤前自己沒喊嗎?也許。她有一次一只老鼠爬過她地腳背。她便只是跳起來。捂著自己地胸口。可是牙卻咬得死死地。她不習慣向人尋求幫助。只是沒想到。自己當時那麼危險時。卻還想著不要帶著胤禛一起摔下去?自己真地是瘋了!

    “沒事、沒事。爺不是扶住荔兒了嗎?以後荔兒會小心地。”她輕輕地拍拍胤禛。溫和地笑著。壓抑住自己翻江倒海地思緒。強笑著。

    “以後別穿這麼長地裙子了。走路也要小心些。如果身邊沒人就扶著我。”胤禛看她認錯了。才神色略緩。想想。“剛那小子是漢人。又不在旗。不過你喜歡就成。如果明心也喜歡就給他捐個工部地差事就是了。”

    蘇荔笑笑。

    第二天景齊帶著陳弘謀。備上這些從外地帶回地土產准時叩見。胤禛也特意留在家裡等著。福晉這些日子也覺得蘇荔緊張得過份了。便忙叫來在京地三心一起來觀摩蘇荔在大街上撿到地人。於是簾前是胤禛和景齊說話。簾後一群娘們兒看戲。

    “弘謀。你昨日救了側福晉。爺非常感激。昨兒就想好好感謝一番。只是那個情形之下。也不好多說什麼。你想要什麼?”胤禛沒時間廢話。直奔主題。

    “只是舉手之勞,王爺折煞小人了。”陳弘謀忙起身長揖,顯得很緊張。

    “聽景齊說,你喜歡游山玩水,還喜歡蓋房子,不如爺薦你去工部任職如何?”胤禛很滿意,這小子至少從昨日起就沒表現出得寸進尺之態。但還是擔心他和田文鏡一樣酸腐。

    “小人喜歡山水,建築之美,並想多多游歷之後再報效朝庭,現在小人還在學習之中。”他看來已經適應得差不多了,說話也沒剛剛那麼生澀了。

    “所以你不是不喜歡做官,而是覺得自己現在還沒有找到方向?”胤禛想想問道。

    “是!”弘謀點頭。

    “書上說,父母在不遠游,你家裡放心你這般出來游歷?”

    “弘謀父母俱亡,家中已無親人,於是賣掉祖產,與景大人游歷人間。”

    “一個親人也沒了?”胤禛回頭看看簾後的人們,再次確定一聲。

    “遠房的親戚自是有地,不過多年已經不往來了,父母去世時弘謀尚幼,並無兄弟。”弘謀愣了一下,但還是小心地答道。

    蘇荔笑逐顏開,對福晉做了個勝利的手勢,被福晉惡眼制止。清清嗓子,“爺,客人來了半天了,請客人吃點點心吧!”

    “謝謝福晉賞賜!”景齊忙起身謝恩。並拉著弘謀一起來。他算是看出來了,胤禛帶著一票女眷在這兒待客,可是他從沒經歷過地事,這自然不是為了自己,看來當時接受弘謀進入自己的商團,倒是奇貨可居了。即使景齊無心官場,卻不是毫無野心之人,他地野心全在賺錢上了,他喜歡賺錢地這種過程,但即便是旗人。可是也有很多他不能碰觸的,於是權利便變得重要起來,蘇荔便是他晉身權利的階梯。

    明心倒是什麼事都不知道。一大早就被派去做桂林米粉了。這些丫頭中,每個人都跟著蘇荔學了一兩手。不過都只會那麼幾樣而已,明心學的就是這些小點心,聽到有人傳喚了,便帶著人送上來,一碗琬她親自端到每個人的面前,雖然有些奇怪。自己可是蘇荔的丫頭,怎麼會來前廳送點心,但也就這麼一想就算了,不管是誰的丫頭,都是這府裡的丫頭,都得聽話。目不斜視的送完前面的,就去送簾後地。一看。竟然嫁出的三心全在,都含笑看著自己。她再看看福晉那似笑非笑的神態,馬上就明白了過來。馬上透著簾子向外看去。剛剛都沒看清客人長什麼樣。

    “知道你是臨桂人,這點心還算是地道嗎?”

    “味道倒是相似,不過,小人從沒在家鄉吃過這種點心。”弘謀實話實說。

    景齊則臉色慘白。他對蘇荔還是有點了解地。蘇荔平時脾氣倒是極好的,但是誰敢說她地食物不好吃,就是她的仇人。完了,剛剛還覺得是奇華可居,現在是燙手的山芋了。

    蘇荔的臉果然扭曲了,她倒不是恨陳弘謀,而是恨後世滿街的桂林米粉,怎麼竟然全然不是那麼回事?福晉捂著嘴就笑,她就喜歡看蘇荔這模樣,完全沒平日討喜的模樣,不過這樣地她更有人味。

    “咳……”胤禛清清嗓子,想想,“這個,側福晉喜歡各地風味,但也喜歡改良,許是改了,你吃得還順口吧!”

    “嗯,小人覺得很好,湯味非常鮮美,而且酸辣適口,小人游歷四處,久未嘗過家鄉的風味了。”

    胤禛松了一口氣,景齊也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整個人放松下來。弘謀感覺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卻又不知道錯在哪,顯得很茫然。

    “弘謀,你想一直跟著景齊一起做生意,四處游山玩水?”胤禛想想,盡量想多了解一下想著借景大人的商團之便去關外游覽,只是……”弘謀跟著景齊到北京來其實就是想去奉天看看的,可是那時為了保護關外的龍興之地,關外不許漢人進入不說,商團也是不可以隨意進入,就怕會影響龍脈。

    “你是漢人,去關外會困難一些,當然,如果你想去也不是沒有辦法,近日你是否會在景齊處?”

    “是!”胤禛這話一出,就表示,他願意幫助弘謀了,弘謀驚喜的答應著。

    “有消息,爺會派人給你送信。”胤禛微笑一下,看來這位倒真地是喜歡游歷四方了,該問地都問了,聽到後頭有聲咳嗽,他忙端茶送客。

    景齊有些想不通,其實今天等於什麼也沒說,難不成真的只是想謝謝陳弘謀地救命之恩?那這麼說來,蘇荔在胤禛的心裡地位更是不同反響了,他心裡暗暗地下定決心,要好好地與蘇荔合作。

    人走了,大家轉戰福晉的房中,三個主子坐炕上,可心她們三人坐在炕前的踏上,笑做一團。

    “爺,姐姐,覺得怎麼樣?”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01:4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36 PM 編輯

第183章    初相識

    “荔兒,即便是人家救了你,你也不用拿明心去抵債啊!明心,你看你跟的這什麼主子!”福晉故意板著臉,三心更是笑得囂張起來。

    “救我至少能表現出這個人的兩點基本素質!一,人家心地好,想啊,又不認識,我又沒穿多華麗,他大可以裝沒看見的;二,身體好,你們想,絆倒滾樓梯可是一轉眼的事兒,他一眼看到,伸手拉住,那得多眼明手快啊!身體不好能做到嗎?現在爺試了試,想想,他救的可是王府的側福晉,爺已經要給他個官做了,他沒拒絕,但也沒接受,表示,他是個很識大體,對自己有認知的孩子;第四就是他家沒人了,想想,沒親戚,沒朋友,沒婆婆,多難得啊!”

    最後一句沒婆婆讓胤禛一口水噴出來了。

    蘇荔忙拍拍他的背,解釋道,“我又沒說我婆婆!我是說平民小戶裡婆婆大過皇上。”

    “主子,我們生氣了,看您平日裡說對我們有多好,現在看出來了,您還是最疼明心,看看您操的這是什麼心?當年管過我們什麼了?”順心心直口快,嚷嚷起來。

    “你再說,信不信我踢你?”蘇荔白了她一眼,轉頭看向一直站著的明心,“說話啊!人也看了,不行咱們再挑,總得挑到你滿意為止。”

    明心默不作聲,臉也沒紅,看來是不怎麼喜歡了,蘇荔歎了一口氣,“那算了吧!你說說想要什麼樣的?府裡還是府外的,是想留下還是想像可心,雅心那樣出去歷練一下再回來?”

    明心行了一禮,似乎准備出去了,她像是沒聽到蘇荔的問話,胤禛輕輕的叩叩桌子,大家都安靜下來。

    “明心。以爺的意思,爺還是希望你選個府裡看中的人,好好的像可心、雅心那樣背靠著府裡,順風順水的過日子;你主子的意思是想給你挑個好地,可是什麼是好,她自己也說不出來。現在想想,她其實也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所以這些天跟個沒頭的蒼蠅亂闖亂撞。不過你也要看看她一片真心的份上,好歹說句話。”

    “奴婢自是感激爺和福晉、主子對奴婢的關心,只是這事奴婢說了也不算不是。人家也不是咱們府裡的人,爺總不能命令人家娶明心吧!”

    話說完了,蘇荔和胤禛面面相觑,福晉則卟哧一聲笑了出來,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唉!咱們呐,都把一切想作理所當然了,總想著。咱們家地孩子總比外頭那些千金小姐來得金貴,只要咱們想要就成。”

    蘇荔深刻地反思起來。是啊。這本就是兩個人地事兒。怎麼自己就能真地就想著。只要我看中了。他就是我們地?看來封建腐朽地思想地滲透力是不容小觑地啊。怎麼樣才能讓那小子也看上明心呢?剛剛就端點心那麼一會兒。能有個屁用啊。只怕明心長得是圓是扁都沒看清吧?命令他來娶?明心也就太委曲了。明心又不缺人什麼。只怕在胤禛和福晉眼中看來。這一窮二白地。哪有府上地這些奴才更好更聽話?

    “那你地意思是。現在你不反對。當然得讓人家也要覺得你好。喜歡你。才成是不?”可心明白了。試探地問道。

    “這有點難啊!”舒心搖頭。“咱們府上可不許私相授受。再就是。那人進不來。明心也出不去。想授受也沒那個機會不是;況且他也不是咱們府上地人。也不知道你地好。”

    蘇荔看看胤禛。胤禛想想。很堅決地搖頭。“府裡地規矩不能改。你自己想辦法。”

    蘇荔想想也是。不能為了明心改規矩。不然以後地事怎麼解決。胤禛看她接受自己地底限。他該做自己地事了。下炕去幹活。不再理這群娘們了。

    胤禛走了。娘們就自在了。於是明心也坐在榻前。跟三心坐一塊了。六人歪脖子想著怎麼讓那個人弄進網裡來。

    “主子,明兒李衛不是要帶小主子上街嗎?能把格格帶上嗎?!格格跟奴婢哭過幾次了,要上街吃糖葫蘆、看人捏面人。”可心撐頭想想,是不許私相授受,可是沒說不許一在群人出去啊!帶上心肝,明心自是要跟著的,再以李衛的名義去把那位約上,有沒緣分,就看他們自己了。見過面,看著對眼,人家來求親,怎麼著也就成了。

    蘇荔眼睛一亮,點點頭,“唉!要不說姐姐會教人呢,看看可心,再看看你們,唉!”蘇荔歎了一口氣,先捧捧福晉,順便罵罵舒心、順心,明心。舒心、明心也就低頭笑笑,蘇荔就這樣,沒事踩踩自己,讓福晉覺得舒坦,但順心可不幹了。

    “主子,你咋不說你偏心呢?可心選李衛,你開口就說好!到奴婢選婿時,好容易挑個順眼地,您還否了。好了,選個老實本分的,能時時的把奴婢氣死!說他笨得跟豬一樣,那都是污辱豬了;到了舒心,她老實的選了個又本分又會說的,您還說不好,說不安全,說人家心思深。好吧,再選也是天天能氣得舒心跳樓的主兒;現在輪到明心了,看您急的,上竄下跳。好嘛,府裡都裝不下了,得上街上碰,還差點出大事,真的摔個好歹,明心怎麼辦?”

    “李衛好嗎?還不是能氣死我?他那點俸祿還不夠他請客吃飯的。要不是府裡接濟,我跟孩子們得去喝西北風!”可心說起來也是一肚子氣,恨得牙癢癢地。

    “行了,再怎麼著,主子有事還是去投奔你去了。所以明心,還是得選能做官的。”順心對那次蘇荔離家卻舍近求遠的事心裡還是有疙瘩。

    “真是,你的腦子就擺著好看啊?你和舒心住哪?主子去了,爺的臉往哪放?去我那兒不是隱蔽嗎?看出來了,主子不讓你選那腦子好使的就是怕你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比牙尖嘴利可心可不輸給任何人。

    順心一想也是,她和舒心都住在王府後的小巷子裡,雖不比可心的宅子小,可是兩邊住的都是跟前幾處大宅裡有頭有臉地奴才們。真地蘇荔的馬車過去了,京城裡地顯貴們也就人盡皆知了。

    福晉要笑死了。好多年沒看到三心吵架了,倒是看著回到她們小時候了。那時她們吵,自己就嫌煩,現在反而是樂趣了。

    第二天,李衛來接寶寶時,心肝兒拉著明心蹦蹦跳跳的站在後頭。李衛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拱拱手,“小主子,真是抱歉,今兒小人要先去景舅舅那裡接陳相公。”

    “為什麼?”蕙芷可是好不容易才能跟著寶寶上街,她可不想節外生枝。

    “陳相公游歷過很多地方,奴才要請他來說說各地的風俗習慣,當故事一樣說給小主子聽啊!”“哦,那好吧!”蕙芷伸手讓李衛抱上車,明心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跟著上車。寶寶還是和李衛坐在車外,交談著近期所得。

    陳弘謀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剛剛李衛已經派人送信來了。他本不想去的,可景奇聽說了,忙拉著他出來等著。跟他說李衛是胤地紅人,為人甚有聰明才智,有他相邀,會有不少的收獲的。弘謀說實話有些無奈,他並不想結交權貴,可是也知道,自己並不是一無所求之人。他想做事,如果要做事就得做官,有胤在背後的支持,自己能少走很多的彎路。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麼代價。自己憑什麼讓胤支持?只是因為自己拉過側福晉一把?也許景奇說得對,見見李衛,看看這位四王爺面前的紅人是位什麼樣的官,而自己又值不值得投到他門下。

    “陳相公!”李衛跳下車,雙手作揖。

    “陳相公!”寶寶也跟著跳下,和李衛一樣作揖。

    “這位是?”

    “四爺的四公子。相公叫他一聲寶寶即可。”李衛笑笑。

    “還有我,小心肝,陳相公叫我小心肝就是了。”蕙芷伸出腦袋跟弘謀揮手。

    “陳相公萬福。”明心跳下車,福了一福,她是丫頭,可不能像蕙芷招呼一聲就行了。

    “這兩位?”弘謀臉沒來由的一紅,慌忙回禮,顯得有些驚魂未定。

    “這是四爺家地小格格,您就叫她小心肝吧!這位是明心。照顧小心肝的。別小看她,她可是蘇福晉的貼身心腹人。和我夫人是姐妹淘。”

    “姑娘好!”弘謀行了一禮,不因為明心是丫頭而顯出輕漫地態度。上車又有問題了,弘謀不可能跟著明心和蕙芷坐在車裡,於是和寶寶一換,他和李衛坐車外趕車,寶寶和心肝在車裡玩,一邊聽他們說話,明心則靜靜的看著蕙芷。

    其實也沒什麼可玩的,在大柵欄停下車,幾人步行,李衛抱著蕙芷,明心忙去牽寶寶,寶寶則不要,“明心姑姑,寶寶是大人了,李叔叔帶我來過,不會丟的。”

    “那你牽姑姑吧!姑姑怕丟了。”明心伸手,寶寶無奈只好牽過,弘謀不禁笑了起來。看來這位丫環倒真是機智。

    一路下來,明心倒保持著一貫的不多言語,但眼睛卻時刻的關注著孩子們,中午吃飯時也就更顯出明心的蘭心惠質來了,菜是明心點的,葷素搭配,擺上來,她也會重新調整一下位置,讓色澤都變得賞心悅目,讓弘謀不禁暗暗稱贊起來。

    雖說是出來了不講究尊卑,可是她還是靜靜的坐在下首,小心地喂著心肝兒吃飯,並且總會在最佳時機給寶寶挾上一些菜肴,看得出寶寶並不愛吃那些,可是明心挾了,於是他也就默默的吃了,看來這兩位小主子都很服明心的。明心舉手投足之中處處顯出溫柔和順,卻無小家碧玉的扭捏、做作之態。

    傍晚時分,李衛先送寶寶他們回府,再才送弘謀回景奇那兒,兩人便聊了起來,“陳兄,聽說你想去關外?”

    “是,弘謀畢生之願便宜是走遍天下,況且弘謀曾不止一次聽聞,奉天舊宮造形奇特,風格與南朝既有相似又有升華,讓弘謀為之神往。”

    “其實這你倒是可以跟蘇主子聊聊,蘇主子雖是個一介女流,但胸懷天下。前些日子她設計出一個房子,看著有些意思,改明兒我畫給你看看。”

    “剛剛的兩位小主子都是蘇福晉生的?”

    “對!蘇主子常說市井皆學問,讓小主子出來體會一二,格格倒是出來得少,圖個新鮮。”

    “看來四爺府裡蘇主子倒是得寵得很。”弘謀笑笑。

    李衛呵呵一笑,一揚鞭子,這話似乎不好答,對他來說,誰得不得寵不是他可以說可以管的。

    “那位明心姑娘真的只是位丫環?”弘謀忙換了一個話題,當然這也是這一天來他最大的驚歎“我是四爺府裡地奴才,我媳婦叫可心!是福晉身邊的大丫頭。蘇福晉當年說了,相府丫環七品官,更何況是王府了。所以這些在主子跟前有臉面的丫頭們,一個個可都是當千金小姐這麼教出來的。”李衛得意洋洋的顯白著。

    “那倒是有趣得很了,為什麼?”弘謀倒不覺得奇怪,早就聽說各府的門人四處為官,為各位家主謀取利益,不過看看李衛倒有了不同的感覺,李衛也是官,而且是胤的心腹,卻像是市井之徒,嘻笑怒罵之間,倒真有大智慧,也許四爺真的不同?

    “不為什麼,這幾個大丫頭都是識文斷字地,賬目、管家、廚房、針線倒都是一等一地,就是都厲害,那四個一個比一個厲害。”李衛想想順心、舒心就打了一個冷戰。再想想,“不過明心不同的,她從小就長在王府,後來跟了蘇主子,也沒學得跟蘇主子似地活潑,明心總是穩穩當當的,人看著也舒服平順。”

    “府裡的丫頭都是王爺許人嗎?”

    “這幾個有臉面的不會,他們自己挑,我們可心挑了我;老四雅心挑了個去四川做縣太爺了。舒心、順心不離開王府就挑了府裡的,現在也是說一不二的管家娘子,便是一品大員的夫人們見著他們也是要賠個笑臉的。明心還沒開始選,不過這些人裡,只有明心跟主子的時間長,又幫著蘇主子帶大了兩個小主子才拖到今天,蘇主子和爺定是要為她千挑萬選才行的。”




第184章    明心的態度

    明心一進屋就被等著的一群人圍住,可心可是為了來聽消息來,早早的就來了。順心也不輪值,把孩子扔給保姆自己說是來給舒心幫忙,說白了也是想來等消息。她們當年選婿可沒有過這樣的讓他們出去見面,這是新鮮事兒,自然充滿了期待。

    明心還有理智,扒開她們,從容的給胤禛、福晉、蘇荔行了禮,讓等著的奶娘們把蕙芷抱走,寶寶看看也就跟著下去了。

    “處了一天,你覺得那個人好嗎?”胤禛其實並不滿意,但看蘇荔喜歡,也就只能應了。他更希望經過一天的接觸,明心自己不喜歡而拒絕。

    “和李大人不同。”明心想想認真的回道,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然不同,看著就是知書達理,你拿他跟李衛那個混混比什麼。”可心忙說道,昨天回家想想,陳弘謀怎麼看都覺得儒雅安靜,和李衛簡直就是兩個極端,於是心裡多少有些遺憾,如果當年蘇荔也這麼為自己選一個,自己是不是會更幸福?

    “李衛風趣熱情,陳相公溫和有禮,本就不是一類人。”胤禛白了可心一眼,“真煩李衛了,我讓他休了你,看你不哭死。”

    可心老實了,順心本要取笑可心的,可是看看胤禛吐吐舌頭不敢張嘴了。“爺說得對,既然蘇主子這麼堅持的讓你自己擇婿,畢竟是一輩子的事兒,讓你出去見見。一方面是讓他喜歡你,更重要地還是要你喜歡他。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福晉也溫聲接口,她一向是懂得如何讓人更舒服。

    “我倒是不擔心那個陳弘謀會不會喜歡明心,不喜歡才怪,只是怎麼讓他來求親就麻煩了。一是不能讓他覺得咱們想把明心許給他,求來的才會珍惜對不對?問題是,萬一他不敢怎麼辦?”蘇荔提出了新的問題。

    “明心,不如你也看看爺選的幾個人?都不錯!”胤禛一聽就頭大。決心還是走捷徑更好。

    “奴婢也這麼想,明心,雖說我們幾個都在抱怨,其實,抱怨歸抱怨,真讓咱們換一個,咱們都還不換的。自己府上的,知根知底。大家在一塊兒也隨便,再說了,都知道你是蘇主子的心腹人兒,誰敢給你臉子看?就算受了委曲,不用勞動主子,我們姐仨就能順手收拾了。你找個外人,真地跟著他行走天涯,真有什麼事兒。咱們上哪撈你去?”可心正色的說道。

    “就是、就是,你別被主子忽悠了,我和舒心在府裡也很好,日子舒服,而且除了主子,誰也不敢給咱臉色看。再看看可心,嫁給李衛,在外頭說是做了官太太,看看頭幾年,在外頭受的什麼罪?我們幾個是受過苦才到府裡來的。你是從小在府裡長大的,從沒出去過,哪裡受過這種罪?還是想清楚為好。”順心快人快語。

    明心低頭不語。蘇荔想想。“明心。其實他們說得都對!你不是也怕嗎?外面地世界不僅僅只是一個大柵欄?可能真地會有很多想不到地東西。但是。你一直在王府裡長大。日子過得平順。真地有事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解決?這些都是問題。而且。如果真地弘謀不肯做官。爺對他地影響力就很小了。你們在外頭。我們想幫你們都沒地幫去。所以這些都是問題。你要想清楚。最近就別見弘謀了。”

    明心點頭行了一禮下去。福晉輕歎了一口氣。

    “這丫頭怎麼這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你怎麼教地?”

    “荔兒哪知道?當時不是看她不多話才選地嗎?沒想到這麼些年了。愣是教不會她說話。荔兒怎麼辦?”蘇荔也歎氣。這時就覺得四心多話是好事了。至少知道她們怎麼想地了。

    晚飯後。胤禛坐在炕頭上。看著折子。老爺子終於成行了。不過在出去之前。下了正式地旨意。老九協助胤禛籌備武器鎮。只是協助。

    老爺子走之前讓老九拿出籌備地計劃來。老九想想。回去後和老八、老十、老十四。一起商量了半天。還找來工部地門人幫忙做了個四平八穩地計劃來。可是康熙看了胤禛做地。再看看老九那個。就立見高下來。冷冷地讓老九多跟老四商量。學學老四實心辦事地勁頭。做些有用地事兒。別整天湊在一塊。盡想些沒用地。聽得老九冷汗連連;但還是強忍著懼意說道。自己工部這頭本就不是強項。不如去籌備軍糧。引得康熙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順便把老八、老十、老十四一起揪進宮死罵了一頓。老八、老十、老十三跟著老爺子出去了。老九就留下給胤禛打雜。這一役。胤禛得到了全面地勝利。不過只怕梁子就這麼結下了。讓胤禛有些無奈。不過也知道。有時想做到幾面光是不可能地。

    寶寶給胤禛磨著墨,靜靜的看著聽著父母說話。

    “明天老九來議事。”胤禛似乎無意地說道,福晉和蘇荔對視一眼。

    “按計劃做就是了,還有什麼可商量的?”蘇荔只好開口,其實說是協助,但也表示,這次的籌備工作的主要執行人就是老九了,可是計劃是老四提的,讓老九來執行,他怎麼可能會不帶自己的個人色彩?而且人家也不傻,真做了,就是老四的功勞,跟他有什麼關系,可是不做老爺子那兒過不去,所以只怕現在最郁悶地就是老九吧!可是這都是擺明地事兒,有什麼可說的?老九會怎麼幹?乾脆什麼也不說了,直接就是全推給胤也不是不可能。其實這還是最好地結果,他不插手比插手好,就怕亂插手!

    胤禛白了她一眼,想想看看寶寶。

    寶寶清清嗓子,這次輪到蘇荔翻白眼了,這是典型的胤禛表情,胤禛每次說話之前都這德性。

    寶寶可沒看自己地額娘,想想,“工程的事兒能不能讓陳相公出來幫個忙?”

    胤禛沒想到寶寶會說這個,他現在還沒想好老九明天會來說什麼,他會不會撂挑子不幹,還有就是就算是他要幹,會怎麼幹?會不會給自己添麻煩,讓自到己兩頭不落好?所以這都得自己先做好准備,他想聽的這方面的建議,沒想到寶寶會說陳弘謀身上來。他看看蘇荔,是想知道蘇荔是不是對寶寶說了什麼。蘇荔忙搖頭,表示自己還不至於把這些婆婆媽媽的事兒來污染寶寶的耳朵。胤禛回頭看向寶寶,“為什麼這麼說?”

    “今兒,兒子跟著李叔叔一起出去,陳相公也隨待在旁,兒子聽他和李叔叔說些建築,水利的話題,陳相公似乎很有研究。兒子想,田大人聽來會是好的監工,可是他一定不能管設計。咱們的計劃其實只是框架,進場了該怎麼幹,哪塊地兒做什麼,咱們還沒定下來,說不定陳相公比咱們強。”寶寶頓了一頓,“不過陳相公沒有功名,會有點麻煩,但總有辦法對不對?”

    “可是九叔怎麼辦?”胤禛笑了起來,看著寶寶。

    “像額娘說的,咱們光明磊落,又不是給咱們自己做,當然得往好了做,田大人,陳相公都不是咱們的人,只要好好的做事就成,別把咱們的差事做砸了就成。”寶寶不以為然,胤禛想想也是,老九想做什麼是他的事,自己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做事,老爺子不就是這樣看自己,欣賞自己嗎?

    蘇荔笑笑,是啊,如果讓陳弘謀過來幫忙,也正好看看人品,剛剛被可心他們一說她又覺著自己是不是有點主觀了,只看一眼憑什麼就讓明心嫁啊!真來幫忙了,說不定能讓胤禛看到陳弘謀的好來。

    回到自己的院子,明心還在跟蕙芷玩,蘇荔看著明心的臉,七、八年了,自己可曾認真的看過這些身邊人的臉?經過了小紅的事後,她就不敢看這些人的臉了。怕培養感情,怕再出事兒。所以明心即使是在身邊七、八年,她也很少跟她交流什麼。要不福晉也不會說了自己這些年怎麼教的了。這七、八年明心只怕也寂寞得狠了。

    “主子!”明心看到蘇荔,忙過來行禮。

    “額娘!”蕙芷撲了過來。

    “乖!”蘇荔笑著抱起她,和明心一起進屋,哄著她睡了,帶明心回了自己的房間,蘇荔給明心倒了一杯水,明心默默的側坐在炕邊。

    “其實爺說得對,有時我有些腦袋發熱,完全沒顧後果。至於說為什麼就看上陳弘謀了,也還真是說不清楚。福晉說得得對,其實得看你是不是喜歡,見一面,說喜歡似乎早點,但想想,我跟爺也就見了一面。舒心他們也就遠遠的看了幾眼,便指了婚。說是自己挑的,其實不過看看長像,想想人品罷了,其實咱們現在也就只能做一這一步罷了,讓你出去這麼相處一天已經不容易了。所以你不用跟我說什麼,自己想好。”

    “就像您跟可心姐姐他們說的,無論選哪樣都是對的嗎?”

    “對!”蘇荔點頭。

    “選陳相公行嗎?”

    “他不見得是最好的。”

    “明心從沒出去過,今天聽陳相公說了很多各地的事,明心想出去看看,不想再做井底之蛙了。”明心坦然的看著蘇荔。

    “我知道了。”蘇荔點點頭,拍拍她的手。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01:5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35 PM 編輯

第185章    弘謀很有用!

    第二天老九帶來了一個木匠,他們做了沙盤,這次來是找胤禛商量建築的擺放的,老九這種態度還真讓胤禛吃了一驚,但頗為欣賞。這比圖紙好,先按比例做了,擺得體了,再畫圖紙,交給工匠來操作,會省很多事。

    胤禛、老九、寶寶趴在花廳的沙盤上,像做游戲一樣,拿著各式房屋去擺放,可是怎麼也不很滿意,胤禛正想著要不要請陳弘謀來,門房便來報,陳相公來了。胤禛笑笑,看來明心的魅力還不錯,人已經追來了,讓人帶他來花廳。

    弘謀早上起來,景奇便讓他帶著禮物來四爺府謝禮。弘謀還沒想清楚要謝什麼,就被景奇推出了門。想想也是,李衛帶他逛了北京城,看了最有北京特色的房子,吃了各式的小吃,這也是該感謝的,於是也就坦然了。走進花廳時,他腦中突然想到會看到昨天的明心嗎?

    見了禮,胤禛招招手,讓他過來看沙盤,“你不是喜歡建築、水利嗎?正好幫爺看看這個,聖上要建一個小鎮,裡面包括了幾個大的鑄鐵作坊,還有能容下兩千人左右的住房群,一個市鎮,你看,這裡裡有條小河,作坊要建在小河的兩邊,這些住房群不能占地太大,你看,這些都是按比例做的,你擺給爺和九爺看看。”

    弘謀一邊聽著胤禛的介紹,一邊呆呆的看著沙盤和一個個按比例做成的木頭模型。他已經忘記了自己來做什麼了,也忘記了明心,眼中便只有沙盤與模型。

    “這是四爺和九爺做的?”

    “是你九爺想的,爺剛剛也說這主意極好。”胤禛點頭。

    “是非常之好,這是作坊,放在河邊可以通過水車來做些機械的裝置代替一些手工的勞作,而且小人認為應該依山而建,山上是有山泉的。打鐵中,水源是極有講究的,而山泉是極好地冷卻水源,可以收集起來順便解決一下作坊的飲用;不過也可以乾脆做一個水庫,因為四爺剛說了。您還要做民居,能充分的利用山泉,也可以少打井;您如果想全在山地裡做這些事,只怕怎麼擺都不夠的,小人想,能不能把民居建在山上,您看。市鎮可以建在山坳裡,中間建上能走兩輛馬車的石板地,兩邊是商鋪,就利用兩邊天然地屏障為依托。不過,小人還是覺得,如果這樣,市鎮就太大了。”

    “如果說。從這兒截斷。要建一座兵營,裡面長駐兵將五百人,鎮上要建些將官的住宅區,還覺得大嗎?”老九像變魔術的拿出兵營和一些小四合院。擺在了作坊前面,本來很舒適的小鎮又變為有些不倫不類起來。

    弘謀沒有意識到對方是誰,他的眼裡只有那些模型。想想,“也就是說,皇上其實只是想要建作坊。而這些地方。只是為了作坊而准備的。為什麼要把兵營放進鎮裡?真有人來攻擊,其實只要在這兒配入關卡即可。也可作鎮門。有了這個關卡,其實五百兵丁就沒有那個必要了。”

    “如果為了技術的保密呢?”胤禛沉吟了一下。

    弘謀想想搖搖頭。“其實保密這個。很難。您不可能把這些人關起來。即使是關住了。也不可能禁止別人來刺探。如果真地要做。除了關卡之外。最好在兩邊地山頂來做兵營。居高臨下。同時也不會乾擾工匠。居民地生活。”

    胤禛點點頭。誰也不會願意隨時隨地身邊有官兵出沒。太緊張地局面會不利於生產。看看已經成型地山坳。看看老九。“你看呢?”

    “那成本會增加。就是說兩座山咱們都得劃過來。”

    “那是小事。本就是荒山。只是附近地居民上來打柴和打獵。只是真地開發了就多了很多事。山上地地域要劃分出來。讓戶部來拍賣給木料商。磚燒得如何了?”

    “正在加班加點地做。山坳裡大樹不多。所以也賣不出價來。現在能拍坡地了。倒也能多賣些錢了;山坳地土質水分太多。燒磚並不合適。平整土地。就得再找工匠。怎麼辦?”

    胤禛倒也不很詫異。原來老九在這兒等著呢。他來做事。並且要挑出他做計劃地漏洞。看這樣反而讓胤禛放心了。這樣總好過來搗亂強吧。

    “嗯,當時做的計劃還還著立於村落,沒想到鐵匠竟然會說十三弟的那條河好,說鑄鐵有這樣的水源最好,原來的計劃就沒用了,只好重做。弘謀,你去過寧夏沒?那兒有種土坯磚,用濕土和乾稻草做的,風乾就成,真地嗎?”

    “真地,有些唐代的遺址房屋就是用這種土坯房,歷經千年也還存在。小人特意問過作法,其實很簡單,就地用淤泥加在邊上地雜草放在磚模裡風乾就行了。還有一種特別的方法,小人看這兒有很多小樓,其實也可以用這種方法,用模板做成柱子型,灌入加入雜草地淤泥便可做成承梁的房柱,蓋兩層,三層的小樓一點也不難,小人在樓蘭見過。”

    “那下雨怎麼辦?”

    “當然不能全用淤泥了,會加入石頭仔還有米汁,小人保證會比燒磚便宜,最重要的是會很快。”

    “四哥,這人你從哪找出來的?”老九真是氣結,他可是想了很久才找出這些來將老四的軍的,讓老爺子知道老四也就是個花架子,其實根本就不切實際,沒想到他們早有准備。

    “這是你小嫂子的救命恩人,只是沒想到抓住了個能人。”胤禛心情很好,現在覺得蘇荔說得沒錯,也許現在沒用的人,將來就不定就有用了,這個喜歡游山玩水的人看來真是老天派來幫自己的。

    “弘謀,想不想參與其中?”胤禛向弘謀提出了邀請。

    “小人一介布衣……”弘謀有些遲疑。

    “沒事,爺……”老九忙說道,也想趁機搶人了。他已經看出,弘謀還沒有中老四結盟。

    “老九。你算了吧!昨兒我已經跟他提了要給在在工部弄個差事,人家拒絕了。”胤禛搖搖頭,“弘謀,餓不餓?寶寶,讓你額娘做點點心送來。九叔只怕也餓了。”

    寶寶飛快的跑向後院,胤禛笑笑,想想,“弘謀,不如這樣,你以布衣監管,算是朝庭雇傭你。工程完了,你就自由了,想去哪兒都行。這個鎮子就是你考卷,你學習了這麼久,不想找個地方嘗試一下你這麼多年所學嗎?”

    胤禛自是知道弘謀的想法,他提出了一個讓弘謀無法拒絕的提議,是啊。弘謀已經在建築方面浸潤多年。人人都說他是不務正業,他也遲疑過,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地。現在也許是次機會,他可以知道自己這些年有沒有成果。“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對,自己如果以布衣之身參與,誰能聽自己的。

    “知道你怕什麼,這事九爺說了算,讓九爺給你個牌子。誰敢說什麼?”胤禛哈哈大笑。看了老九一眼,老九無奈的點頭。笑了笑。

    “四哥,看弘謀一介書生的。只怕也管不來工匠,您看?”

    “這也是,弘謀管管技術上的事,如果把工匠地那些亂七八糟也推到他身上,只怕把好人都累死了。你看是從戶部調人還是從工部調?”

    “四哥有人選嗎?”老九看胤禛的樣子就知道他其實已經有人選了,想了想假笑著說道。

    “戶部有個死硬的牛脾氣,放在那兒有點礙眼,九弟肯要不?”

    “牛脾氣好,對著工匠就不會轉彎了。”老九呵呵的一笑。

    “我也這麼想,就怕那太圓滑的,給你誤事。不過,弘謀,將來只怕你要吃點苦頭了,那個人可是死硬派,撞上南牆也不回頭,認死理,當然之前九爺會去警告他,不要插手你的事,但沖突應該是免不了的。”

    “小人知道,不會跟那位大人沖突地。”

    “不、不、不!如果你覺得你是對的,就要堅持,那個人不懂技術,技術上的事你一定要把好關。他只管工程的進度。明白嗎?”

    “是!”弘謀有些激動,胤禛的態度很明確,他也就安心了。

    正說著話,明心來了,送上點心,就想默默的退出。

    “明心,這是什麼,是蘇主子做的嗎?”胤禛叫住了她。

    “不是,蘇主子在福晉那兒,蘇主子讓奴婢做些臨桂地小點心送來,並讓奴婢問九爺中午想吃什麼,她來做。”

    “臨桂?倒是少見,你怎麼會做這個?”老九吃了一口,點點頭。

    “奴婢跟主子學地。”明心倒是不卑不亢。

    “弘謀是臨桂人,想是你嫂子知道他在這兒讓明心做了。明心跟著她只學做點心,現在做得跟她一樣好了。”

    “是好吃!四哥家總有心靈手巧的人兒,這個丫頭不錯,送給小弟吧!”老九笑道。

    明心一下子臉色煞白,弘謀也坐直了身子,他沒想到會親眼看到這一幕,兩人都緊張的看著胤禛。

    胤禛苦笑起來,“我家的跟你家的有什麼兩樣?不過這幾個心不成,你四哥我說了不算。”

    “哈哈!人說四哥治家嚴謹,現在看來,四嫂們治四哥也很嚴謹啊!”

    “明心,快謝謝九爺賞識,雖不能讓你去九爺家,但九爺可是見過世面的人,看得起你,也是你的福分。“明心謝九爺!爺,奴婢退下了。”明心的臉上恢復了血色,行了一禮退了下去。想想不放心快步趕去了福晉房裡。




第186章    福晉的智慧

    “老九問爺要你?爺答應了?”蘇荔霍的站起來了,馬上火冒三丈,來了大清十多年了,還真沒見過張口就要人的!真是……媽媽地,太不要臉!

    “荔兒!”福晉白了蘇荔一眼,對明心笑笑,一點也不往心裡放,擺擺手,“當年我就跟爺說過了,後院的人沒我應允,他不會答應的。放心、放心!”

    “唉!姐姐,你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人怎麼可以送來送去呢?對不對?明心快嫁人了,怎麼可以被那個混蛋糟蹋。”蘇荔真是開心得快哭了,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

    “又亂說!”福晉拍拍蘇荔的腦袋,回頭笑著看向明心,“你說剛剛陳相公也在?”

    “是!”

    “明心!你可能要另選人了。”福晉想想低頭苦笑,想想還是決定把實際情況告訴她們,“如果陳相公看到你是九爺想要的人,他怎麼敢再向爺開口了,再就是,九爺也不是那種能善罷甘休的主,只怕這事沒完!”

    “萬一他敢呢?”蘇荔還是期望著勇敢的愛情,眼中滿是希翼。

    “他真敢的話,那你們以後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剛剛已經說了,九爺不會就這麼放下。就算是放下了,如果他知道你嫁陳相公,不跟他!以後陳相公也就甭在京城裡混了。更何況剛剛寶寶來說了,爺已經邀他一起做工程了,將來九爺主管工程,陳相公就在他的管制之下,隨便一個由頭,就能要了陳弘謀的命。你想做寡婦嗎?”她倒不在意陳弘謀的死活,只是不想這麼轉一圈,最終落得一場空。

    “奴婢想自梳!”明心緩緩的跪下,表情很平靜。蘇荔覺得心都疼了。開始後悔剛剛寶寶來送信時,自己不該把明心推出去。現在搞成這樣,不是害了明心的一輩子嗎?

    “慌什麼?福晉不是還沒把話說死嗎?你就這麼不信爺和福晉會保住你們?”定定神。蘇荔吼了她一聲。舒心過來拉起了明心摟在懷中,原本也有些羨慕的,現在看來,自由也不是那麼好爭取的。

    “你也別拿話激我,等著吧!如果那小子真敢向爺求親,咱們再想辦法就是了。”福晉也看不得好好地孩子真的就自梳了。那跟當姑子有什麼區別?回頭又看了看蘇荔,“看你造的什麼孽?就讓她好好地在府裡選一個不就好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是!”蘇荔特誠肯地接受著批評。看來自己到了十年了。也還沒弄清這兒地體制。所謂地自由、愛情。真是扯淡啊!還好自己從沒真地這樣灌輸這些丫頭們。不然真地萬死莫贖了。

    花廳裡。三人談了一會事兒。老九也沒留下午飯便帶人走了。陳弘謀本也想告辭地。可是卻怎麼也張不開告辭地嘴。胤禛也含笑看著他。

    “弘謀。有事?”

    “不是?”弘謀搖頭。想了半天。“四爺。如果福晉答應。明心姑娘會送給九爺做側福晉嗎?”

    “怎麼可能?送過去也只是丫頭。就算開了臉。也是妾侍;將來如果命好。生了兒子。看看能不能升為格格。”胤禛依常理分析。

    “那不是太委曲明心姑娘了嗎?”

    “所以爺沒答應,明心是你蘇主子跟前地心尖子,爺真敢答應了,只怕回去就得跪搓板!”胤禛開著玩笑,只是他那個冷臉說出來也不覺得好笑,看上去不倫不類。

    “那……九爺會生氣嗎?”

    “多少會有些,所以以後明心要嫁人可能會難點。九爺想要的人……看來也只能自梳了。”

    “京裡也有自梳?”弘謀嚇到,廣西那兒也十分流行,不想嫁人的女子自梳不嫁,誰也不可強求,他在鄉間時也聽過不少,但結局都十分的悲慘。

    “也不能人人都去做姑子不是,再說她生在府裡,府裡給她養老送終也沒什麼。”胤禛平靜地答道。

    “四爺,弘謀有一不請之請!”弘謀站起身子,正正自己的衣冠跪倒在胤禛的面前。

    胤禛不為所動,“知道是不請之請還跪?如果昨日你來求,爺會脫了明心的籍還賠上嫁妝把她歡歡喜喜的送到你跟前。可是現在不成,你要做工程,你在九爺的管轄之下做工程。你可以不要自己的命,爺還不想讓明心做寡婦呢!”

    “請四爺成全!”他磕起頭來,胤禛不為所動。寶寶看看情況不對,馬上派人去請福晉和蘇荔,自己忙跪下用手去托弘謀的額頭。

    “陳相公,會磕壞地。”寶寶側頭看著胤禛,“阿瑪!”

    “看清楚,將來會有人不停地像這樣跪在你的面前乞求什麼,你心軟就會誤事!”胤禛板著臉,眼睛緊盯著寶寶,寶寶將來會不斷地面對這種問題,他除了要學會謀略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有堅定地信念,不能輕易被人捍動。

    寶寶還是死死的托著弘謀,咬著唇,“阿瑪,陳相公有是用之人,不能這麼毀了。”

    “可是依了他,他也就是在毀自己,也毀了你明心姑姑!”胤禛懶得辯,對這種無聊的事他一向不肯浪費時間的,如果不是為了教寶寶,他都懶得說話。

    “這是怎麼啦?”福晉扶著蘇荔的手緩緩走來,“陳相公,怎麼好好的就跪下了?”

    “他求明心。”胤禛懶洋洋的看了福晉一眼。“嗯,那是難點,陳相公,府上好丫頭很多,換一個可好?我跟前還有幾個比明心還小些,都十六了,模樣也好……”

    “弘謀只想要明心姑娘,求福晉成全。”

    “那不成……”

    “難不成你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她自梳,一生孤獨終老?”弘謀有些悲憤。

    蘇荔皺眉,“陳相公,你是同情明心還是喜歡明心?”

    “……”弘謀愣住了。

    “如果只是不忍心看明心孤獨終,老這點請您放心。過幾年,九爺淡忘了,我會替明心挑一個可靠的人。好好的過日子。即使不能那樣,她替我帶大了寶寶和蕙芷,我決不辜負於她,寶寶也在兒,將來他會替明心養老,好好的送走她。”蘇荔冷淡的回復了弘謀。談同情還輪得上他?

    弘謀看到胤禛和福晉都點著頭,他們本都不會讓明心受苦。不然就不會拒絕九爺的要求了,自己真是瘋了不成,莫名其妙的跑出來求親,惹人笑話。他失魂落魄地站起。慢慢的往外走,腦中慢慢的浮現明心那恬靜地笑容,是喜歡嗎?是啊,是喜歡,因為喜歡了,於是害怕四爺會答應,等四爺拒絕了,他又擔心明心的將來。因為喜歡才會這麼擔心。於是失去了理智啊!他猛的回過頭來,再次跪倒。“我要明心!”

    “因為喜歡?”蘇荔確定著。

    “因為喜歡!”弘謀很肯定。

    蘇荔松了一口氣。剛剛弘謀往外走時,她多怕他不回頭了。她回頭看著福晉。福晉端起茶來,吹吹浮在茶水上的葉子,慢慢悠悠的喝著茶,跟沒事人一樣。

    “姐姐!”蘇荔搖著福晉的手臂。

    “知道了!寶寶叫明心來。”福晉白了蘇荔一眼,支使著寶寶,寶寶忙飛奔出去,明心其實就在外頭,剛剛寶寶派人叫福晉和蘇荔時,她就跟著過來了,聽到福晉叫自己,她遲疑了一下,要進去嗎?要回話說願意嗎?

    寶寶在門口看明心不停地扯著衣襟,便覺得困惑,想想都覺得麻煩起來,搖頭也不管她樂不樂意,就拉著她進了屋。

    “明心,陳相公現在問爺討你,你想去嗎?”福晉慢悠悠的說道。

    明心卻不能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跪在他們面前。

    “想好了!九爺不算老,長相更是沒得說,頭兩年可能辛苦一點,不過你主子在宮裡是說得上話的,以後你在九爺府裡有蘇主子罩著,將來生了兒子,生下來就是小公爺,那是主子!跟陳相公?唉!倒是個好人,只是看不到前景。”

    明心默默的磕了頭,福晉望天,猛的一拍桌子,“說話,你不說,我把你許給誰?萬一許錯了,將來你怨主子們怎麼辦?當著這些主子們地面,說你要嫁誰?”

    “我嫁陳相公!”

    “路是你選的,將來別後悔就成。”福晉苦笑一下,“爺,她要往火炕裡跳,您看呢?”

    “不都是別人教的好嗎?要自己做主,好吧,說說怎麼跟老九說?”胤禛當然知道這是攔不住的,可是想想老九剛剛已經開了口,自己卻沒有明確的拒絕。老九的性子他清楚,既然起了心思,自然不會輕易的放手。

    “你原先老子娘給你取的啥名?”

    “奴婢原本地名字叫秀兒。”


    “秀兒!倒是不錯地名字!荔兒,我屋裡的菊兒十五了,也學了幾年規矩了,撥到你房裡還是叫明心吧!省得你不好用。”

    “可是姐姐……”蘇荔當然知道這是偷梁換柱地意思,將來九爺真的來要人,不是得把那個菊兒頂上,太不人道了。再說九爺也不是傻子,真地頂了,九爺就得罪死了。

    “放心了,我的人不會亂給的。不論是秀兒還是菊兒,菊兒不是還小嗎?拖幾年不是拖得起嗎?”福晉白了她一眼,蘇荔這才松了一口氣。

    胤禛搖頭,歎了一口氣,想想也是,真把明心給了老九,蘇荔得掐死自己。這樣也好,福晉有經驗,應該能把老九應付過去。陳弘謀整個人都松懈下來,坐在了地上。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02:0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32 PM 編輯

第187章    術業有專攻

    明心,也就是秀兒當天就偷偷的被送到了可心家,准備待嫁。知道這事的只有胤禛三個主子,再就是三心了,底下的人嚴格保密。當然,老明心不見了,來了個新的明心。誰也不說這事,本來府裡的人就是這樣來來去去的,如果突然的消失,自然會有原因,但沒人敢打聽,胤禛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往壞了想比往好了想好。

    陳弘謀接到了老九的聘書,還有管事的牌子,正式的入駐工地,雖然有時面對老九時會有些心虛,但想到明心,會有種甜滋滋的感覺,那個女人正默默的等待著他回去迎娶。

    蘇荔又被帶到了外書房,靜靜的看著李衛和陳弘謀近期的進度表。她更喜歡看陳弘謀的,他提出的用淤泥雜草做的混凝土讓蘇荔感動。誰說古人傻?她當年只是看過科教頻道裡講過古樓蘭用這法子蓋過樓,但是她當時也就瞟了一眼,沒往心裡去,只是聽說雜草其實在土坯中起到了鋼筋的作用。蘇荔還不敢想真的用那個蓋樓,只敢用來做土坯磚來先試試,畢竟這不是自己的專業。當時也是聽說山坳的土質不適合燒磚才想到這個的,只是一閃念的事兒,跟胤禛說了一聲。沒想到胤禛會跟弘謀說,更沒想弘謀竟然真的去過樓蘭,親眼看過,還真做成柱子了!真是太、太、太絕了!

    “傻笑什麼?”胤禛看她捧著報表傻笑真是沒話說了,不過弘謀倒真的出色,用他的淤泥法。真地進度神速,連老九都忍不住誇起弘謀來。胤禛把報表、連著請安折子一起報給熱河的康熙,康熙的嘉獎狀都過來了,連弘謀都有賞。

    “在看水庫資料。他別的做得都不錯,不過這個他不如我。得重做。”蘇荔抽出水庫地設計方案,遞給胤禛。寶寶看了一眼,沒看明白,就是四四方方的一個盒子。能有什麼啊?

    “水庫?”胤禛根本沒把這個當回事,對他來說,這個就是備用地,能給作坊供水就成,還談什麼設計啊?

    “不過我得去看看,山泉的流量。還有咱們能用多大的管子。如果只有一指山泉,這個水庫就沒有意義。但可以修個蓄水池,接雨水使用,您想,如果住宅區全那在山坡上,那麼淡水怎麼上山?所以弘謀提出引山泉做水庫是正確的,但山泉地缺點就是不夠集中,如果要匯集在一起人力物力就是大了。所以荔兒想可以幾管其下。可以建起一座水塔。一邊是把河水壓上,一方面積蓄雨水和山泉。再由水塔來供應作坊與山上居民的生產、生活用水。”蘇荔終於用到了專業,就快淚流滿面了。滔滔不絕的講起水塔的原理,順手畫了個大致的設計圖樣來。山頂的蓄水池與山腰上地水塔,再加上小河邊的虹吸原理的機械裝置,所連接的管路系統一起畫出來。

    “大概就是這麼個東西,但是不能就這麼著就讓他們去做,這裡的每一樣都要經過精密的計算才成,要供多人用,用多粗的管子,還有水塔的容積,蓄水池子怎麼挖,對了,還要這幾年那個地方地雨水量……很麻煩!還有就是水管子怎麼做?真地讓鐵匠一個個的打出來,明年也弄不成。”蘇荔搖搖頭,看看圖紙有點頭暈。

    “你哪學地?”胤禛皺眉問道。如果說以前那些都是小聰明的話,胤禛可以裝著睜只眼閉只眼,可是這個圖紙畫出來了,再聽到蘇荔成串地理論,傻瓜也知道這些不是她這個“婦道人家”可以從書上看得懂的。

    “我學過!”蘇荔也懶得撒謊,對她來說一個謊言總不如真話更讓人信服,當然得看她怎麼說了。她說得坦然,胤禛反而松了一口氣,但他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輕信的,仍舊看著他。

    “跟誰學的我不記得了,但我很清楚我真的學過,有人系統的教過荔兒,這些知識就這麼無來由的跳出來,爺記得嗎?荔兒剛來時就給自己設計了一個燒水的爐子用來洗澡。只是沒有用上。”

    胤禛想起來了。那時他還問過。但蘇荔解釋過後。他也沒往心裡去。現在想想。那張圖上也標著精確地尺寸上面也有這麼些管子什麼地。那時她就會了?

    “會是神仙指點地嗎?”寶寶充滿了好奇。

    “去。怎麼可能?你額娘我還沒那麼著神仙喜歡。爺不如派人回去問問我阿瑪。看看是不是在荔兒小時候請過什麼先生。現在看來荔兒其實不好親自出面地。如果有先生地話。請先生倒是最好不過地事了。”蘇荔正色地提醒著胤禛。

    胤禛想想。點點頭。但還是把蘇荔畫地圖紙放到了袖中。但蘇荔卻攔住了他。想想寫了幾個算式出來。也真難為了蘇荔。用中文來寫水力學地算式。費了老力了。好容易寫好了。自己巴巴地試算了幾下。想想還是搖頭。於是歎了一口氣。“爺。你讓弘謀去把這幾個數據弄來給荔兒。荔兒在家算好了。省得他們算錯了。將來麻煩。”

    “先去找你師傅好了。找不著。你再來。你剛剛說管子怎麼辦?”

    “哦。荔兒想用鑄鐵。這倒是荔兒從古書上看到地。古人鑄劍實是化銅為水倒入劍模之中。冷卻之後自然成型。荔兒想能不能用這個辦法來鑄水管。您看反正咱們現在做地是打鐵地作坊。不如先蓋上爐子。化鐵為水。鑄成這樣地管子。中間可以用鐵锲來固定。而且中間我們還能裝些閘門用來調節水流地大小。其實這個工藝並不困難對不對?”

    這個工藝胤禛倒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蘇荔竟然會想到用這個工藝來鑄管子,如果真的成功了,倒也是個辦法。

    “這個主意不錯,我讓鐵匠去試試,如果真的成功了,倒是在其它的方面都可用得上。”胤禛可不傻,馬上想到更多。蘇荔微笑點頭,要的就是這個。只要胤禛想到新的門道,那麼大清的很多方面就真的不同了。比如將來做軍火時的槍管!

    胤禛興沖沖的跑了,沒帶寶寶,寶寶則好奇的看著蘇荔,“額娘,真的是你想的?”

    “那你說誰能幫額娘想不成?”蘇荔笑了起來,看著兒子。

    “可是這是很高深的學問,也許皇瑪法都不懂呢?”

    “寶寶,世上的事本來就不是一個人可以學得完的,其實額娘真的會的就是剛剛給你阿瑪看的水塔圖。其它的都只能提個想法,可是真的做起來,得靠工匠來來不停的試驗。就像那個望遠鏡,如果沒有造辦處的工匠,額娘的圖畫得再好也沒用。”蘇荔指指現在天天掛在寶寶腰間小年皮袋中的雙筒望遠鏡,李德全如約,特意讓人做了個小巧的給了寶寶,而老爺子做了十個,自己一個,其余的說是要做獎品獎給這次出獵的強者。

    “就像書上說的術業有專攻?”

    “對!像你阿瑪,其實他只要知道誰會什麼,讓會做的人在自己的專長能發揮的地方專心做事就好,其它的他不用過問。所以你要學的就是像你阿瑪一樣,讓自己長一雙發攪別人優點的眼睛。”

    “不用學額娘嗎?”

    “也可以學,但只是學習一些做事的方法,最重要的是,你要學習額娘什麼都敢想的腦袋,也許一定成功,可是不試就永遠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所以說,那個鑄鐵管也許不會成功。”

    “對。不過沒關系,只是我們努力了就行了。”蘇荔不介意,呵呵的笑著。

    “哦,額娘是不是也為心肝兒努力一下,她現在不走路了。”

    “為什麼?”

    “因為新明心她不喜歡,當然也有新明心抱起她來不怎麼舒服的問題存在。”寶寶現在說話也跟胤一樣老氣橫秋的,蘇荔想想也是,其實蕙芷跟明心,不,跟秀兒的時間比自己長,現在連招呼也沒跟蕙芷打一個就送走了秀兒,蕙芷自然很不適應了。

    “其實你可以讓她自己走。”蘇荔想想,她記得寶寶三歲時已經滿地飛跑了。

    “她喜歡走路,只是秀兒走了,她就不肯走了。”寶寶白了蘇荔一眼,蘇荔點頭,看來已經上升為心理因素了,因為秀兒不在了,於是沒有了心理的拐杖,生理上便不想下地了。所以得讓蕙芷適應沒有秀兒的時間,如果這樣就得給她一個新鮮的玩藝兒來轉移注意力。

    “秀兒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心肝!”蘇荔還是忍不住囑咐了寶寶一句。

    寶寶翻翻白眼,大有這還用你說的態勢。當然馬上讓蘇荔一掌滅了,將來再牛,現在也是我兒子,不打你打誰。

    蘇荔拉著寶寶去看蕙芷,真是這些天忙的實在顧不上她了,雖然心裡有個小小的聲音說,主要是不想聽她哭。




第188章    交鋒

    蕙芷坐在炕上嘟著嘴,她已經和新來的明心對峙半天了,任新明心怎麼哀求,她就能雷打不動,讓守著炕邊的新明心都快哭了。看到蘇荔他們進來,才委曲的行了禮,退到一邊哀恸著。

    蘇荔坐在了炕邊,順手抽了本書拉過繡墩兒靠著看書來寶寶脫鞋上炕,拿紙練字;誰也不打算搭理正准備裝著委曲,來尋求他們的支持的蕙芷。

    蕙芷挪到蘇荔邊上,蘇荔側身向外;她又挪到了寶寶跟前,寶寶也目不斜視專心寫字,一板一眼的,完全不看她。

    蕙芷煩了,盤腿坐好,氣沉丹田,張嘴尖叫。蘇荔皺眉,這聲貝,將來不唱高音就糟蹋了,可惜自己高音不成,教不了!寶寶則終於放下了筆,捂住了耳朵。

    蕙芷看他們有反應,馬上停了下來,她也不是傻子,可不會傷自己的嗓子。馬上又挪到蘇荔跟前。

    “額娘!”蕙芷爬上了蘇荔的懷裡。

    “為什麼不聽話?”蘇荔放下書,看著蕙芷的眼睛。

    “哪有,心肝兒最乖了!明心姑姑呢?為什麼心肝找不到她?”

    “這就是明心,你找哪個明心?”蘇荔板起了臉。

    “她不是!”

    “她是!她就是明心,以後她就是明心了,沒有別的明心!”蘇荔嚴肅的捧著蕙芷的小臉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蕙芷被她地表情嚇到。有些懦懦地點頭。蘇荔又於心不忍。輕輕地親了她一下。

    “心肝兒最乖了。要聽明心姐姐地話。額娘就給你做好玩地玩具。”

    “真地嗎?什麼玩具?”蕙芷馬上被吸引過來。不再想明心地問題了。

    “你想要什麼樣地玩具?”蘇荔想想問道。

    “額娘能讓阿瑪給心肝兒買匹小馬好嗎?哥哥和小哥騎馬好神氣。心肝兒就只能看著!”

    “可能性不大。不用想也知道。讓額娘想想。額娘給你做個小車好不好?哥哥有馬。你有車啊!”蘇荔想想問道。

    “真的嗎?”

    “當然!”蘇荔點頭,指指明心,“叫人!”

    “明心姐姐!”蕙芷馬上叫人,一點也不猶豫。蘇荔真是哭笑不得,覺得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是像誰啊?打死也不承認她像自己。

    小車倒是很好做,找府裡的木匠。按現代的兒童三輪車樣子給蕙芷做了一輛。蕙芷很快就快樂的的騎著滿院子飛了。她和新明心也越來越好,讓蘇荔松了一口氣。

    秀兒的婚事倒是好准備,脫了籍,從可心家嫁出去,房子蘇荔托景奇准備的,以弘奇地名義。總算是辦得看得過去,蘇荔照著四心的舊例給准備的嫁妝,倒不是怕四心介意。而只是覺得,也許不讓秀兒覺得自己對她另眼相看,對秀兒來說也許更好受一些。

    蘇荔倒沒真的把九爺的事放在心上。真的交給了福晉就算完事了,至少他們對這種事比自己有經驗些吧!但蘇荔實在是小看了老九地厚臉皮。沒幾天竟然派九福晉過來討要。真讓蘇荔覺得無語了很久。

    她曾經讀《紅樓夢》裡,看到刑夫人替賈赦去求鴛鴦那段時,她還不怎麼理解。後來長大了讀了原著才想明白,刑夫人是怕失去自己的地位,她本就是填房,身分不高,能依靠的不過是賈赦而已。想想自己現在處境差不多,還好自己還要臉。不會做那沒有底線地事兒了。不過如果真有一天胤也提這樣的要求。自己會怎麼做?剪了他!

    搖搖頭,把思緒拉回九福晉的身上。九福晉應該不同吧!人家可是正經地滿州貴女。怎麼還來做這麼下作的事,讓蘇荔真恨不得沖上前去好好教育她一下。可是最終。她還是躲開了。這是嫡福晉之間的交流,只要別讓小明心去頂,她怎麼都能忍耐的。果然還是福晉高招,幾句話就把事情填了過去,讓九福晉空手而歸,但由此蘇荔也明白,老九看來真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只不過秀兒已經嫁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讓他不再找了,更不能讓他知道秀兒嫁的人是弘謀。

    等人走了,蘇荔才回到主院,想問問什麼情況。烏喇那拉氏正在大口的喝水,看來剛剛費了不少地口舌。

    “辛苦了!姐姐,晚上荔兒給你做點好吃地補補,正好要入秋了,補點秋膘。”蘇荔賠著笑臉。

    “行了!”福晉沒好氣白了她一眼,看看只是為一個丫頭,看這勁費的。

    “看來老爺子就是有眼力,除了八福晉,看看這些嫡福晉們,一個賽一個地賢德!”蘇荔呵呵的傻笑,自己端起酸奶喝起來,說是要入秋了,其實還是熱得要命。

    “想問什麼就問吧!明明就搞不來那些個地。”蘇荔被福晉嚴重的鄙視著。蘇荔讪笑。

    “九福晉空手回去,九爺那頭只怕不好交待吧?”

    “那有什麼法?我哪有人交?”烏喇那拉氏又白了她一眼,想想又笑了起來,“老九家的也是,怎麼就軟弱到這份上了?唉!不過也是只怕是想著,就是一丫頭,嫡福晉都張了口,我這兒怎麼也不會駁了面子,這次老九只怕就真的火了吧?”

    “反正我怎麼看都覺得九爺不是為了秀兒,只怕是借題發揮。主要是想找回點場子,覺得咱們爺在差事上占了先,於是想找補點什麼回去,如今看咱這麼在乎,於是更是志在必得了!”蘇荔想了一天了,明心只是看著舒服,但還沒美到傾城傾國的地步,讓九爺這麼的糾纏,就不僅僅只是為了一個女人了。

    “就是這個理!看來你不傻啊?怎麼光做傻事?”福晉笑了起來,沒想到蘇荔才想明白這個道理,看來蘇荔在這方面還真是屬於那種不怎麼聰明的人。

    “姐的意思是把人送了去才好?”蘇荔從不覺得自己聰明,聽福晉的意思還是埋怨自己把秀兒送出去了。

    “當然不是。如果這樣,就不會一早跟爺說,內院的人不可以由著他送人了。但怎麼的總比你那出強吧!”秀兒地話題倒成了禁忌,大家都很注意。

    “唉!姐,咱說點有用的成不?”蘇荔搖頭,提醒著。

    “發會牢騷不成啊?你說老九再來怎麼辦?”福晉揉揉自己的腦袋,真是頭痛啊!

    “下次你叫我吧!反正我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看他能把我怎麼辦?”蘇荔搖頭,冷冷的一笑。

    “又說胡話。你能怎麼著?”福晉拍了拍她的腦袋。

    “不能怎麼著,反正我也來不了彎彎繞的事兒,要我的人,總得問問我吧!逼得緊了,我就是去找宜主子。烏喇那拉氏想想,點點頭。到最後也只能這樣了。真的牽著孩子們去找宜主子,老九一定挺不住的。好在寶寶和心肝在老爺子心裡還有些地位地,宜主子定不會為個丫頭來支持老九的。而且為了個女人真的鬧到宮裡。老九的臉就沒地放了。

    不過蘇荔倒是小看老九,他默默的隱忍到十月,老爺子擺駕回宮。兄弟們都回來了,而這些日子對蘇荔他們來說就像是等著天花板上的另一只靴子。聽到老四派人回來說兄弟們要來吃飯,蘇荔心裡地石頭終於放下了。

    靜靜的設計的菜單,親手調制了兩樣大菜後,便洗了澡,乖乖地在福晉的跟前等著,心裡一遍遍的推敲著過會要說地話。

    胤禛的日子也不好過,康熙回來了,除了一些日常的軍國大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負責的兩件大事了。好在蘇荔設計了工程表,做完一件。就打上勾。胤禛直接獻上進度表,康熙一目了然。康熙自然高興。時間不長,但成效顯著,一高興,還說要去現場看看,反正對近期胤禛的工作給予了大力的肯定。

    胤禛自然也花了大力氣誇獎老九的功勞,反正大功勞他也搶不走,還不如大方一點,這讓康熙很感動,雖說是誇了老九的最近地進步,但還是勉勵了一下。讓老九覺得好沒意思,出來便鬧著讓老四請客,老四自然明白,馬上讓人回家送信准備,其實他也是讓蘇荔她們做好心理地准備,只怕今兒老九就會開口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老九終於開口了,看上去有點醉了的意思,“四哥,你真不夠意思,問你要個丫頭,看看這個磨叽樣,讓我家地來求嫂子都不答應,這不是瞧不起兄弟是什麼?在哥哥、嫂子心裡,兄弟連個丫頭都不如不成?”

    “老九,你喝多了!”老八輕輕的喝止,老八其實全知道,當然也覺得老九有點小題大作,就一丫頭,還費這事兒?哪哪地沒有漂亮女子,非問老四家的要,不就是想找老四家的碴兒吧!現在把大家都鬧過來,不過是讓老四下不來台,逼著他表態,反正他非要了,你能怎麼著吧!

    “八哥,話可不是這麼說吧!就一丫頭,四哥是不是太那什麼了?九哥,實在不行,上我家挑去?”老十火上澆油。

    “四哥,算了,那幾個心我都見過,也就一般般吧!也就嫂子把她們當回事兒,九哥看上了,是她們的福氣,怎麼四嫂這麼想不開,真當閨女養啊?”老十四拉上偏架了。

    老十三低頭喝酒,當沒聽見。

    “外頭來個人!”老四吐了一口氣,門口待著的人趕緊沖進來了,“去,把福晉和蘇側福晉都叫來。”

    “這是怎麼啦?菜不中吃?”福晉和蘇荔很快就過來了,呵呵的笑著。

    “四哥家的菜不中吃也就沒地的菜中吃了!嫂子們坐!”老八笑笑,側身挪了個位置。

    “爺,什麼事啊!”福晉裝著糊塗。

    “九弟妹來要明心了?”胤也跟著裝糊塗。

    “這事啊,都過多了久了?怎麼還在提?九弟,九弟妹回去沒說啊?你蘇嫂子兩孩子,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明心一手替她把孩子帶過來的,現在咱們的小心肝離了明心,都不肯吃飯、走路的,怎麼給啊?虧得九弟妹講理,我一說就答應了,我覺得這是小事兒,就沒跟爺說,這還讓九爺惦記上了?”

    “心肝兒多大了?還要人跟著?四嫂可是菩薩人,不會眼看著姑娘守著老吧?”老九自不會相信,“小四嫂,人是你的,你不是不肯,讓嫂子拿話填糊我吧!”

    “九爺,您看上明心什麼了?”蘇荔可沒笑,冷冷的看著老九。

    “看上就看上了,還有什麼?”老九嚷了起來。

    “如果現在我叫幾個差不多的孩子站在您跟前,您還能從裡頭把人挑出來嗎?”老九噎了一下,蘇荔一笑,“對您來說,明心就是個丫頭;對我來說,明心是幫手;對孩子們來說,明心就是大半個天。十三爺!”她側頭看了一邊默默無語的老十三。

    “哦,有事您說話。”十三馬上笑著點頭。

    “九爺既都開了口,做嫂子的就不能駁了面。我在你那兒還有些銀子,你緊那千嬌百媚的選十個送到九爺府去,算是我給他賠禮了。九爺,您看這成不?”蘇荔這還是第一次當著大家的面擺嫂子的架子,但也告訴大家一個信息,她現在可是側福晉了,別把她跟以前的那個惟惟懦懦的小格格放在一起了。

    “我愛吃明心做的點心!”老九梗著脖子。

    “明心的點心是我教的,您實在不成,問我們爺把我也要了去?”蘇荔針鋒相對。

    “荔兒!”胤禛看越說越不像話了,喝了一聲。

    “成!明兒我就帶著寶寶和心肝兒上宜主子那哭去,以後請宜主子來帶心肝好了。反正荔兒也聽說宜主子睡不著覺,心肝兒正好能一哭一夜!”蘇荔也沒給胤禛面子,回頭冷冷的看著九爺把最後的底牌亮了出來。

    “老九!”老八看蘇荔已經板起了臉,他絕對相信蘇荔做得出來,馬上笑著,輕輕的叩叩桌子,緩和著老九的情緒,“孩子們習慣了明心,讓他們換是難點,咱們不都是這樣嗎?幾個老嬷嬷不都養在府裡,當主子供著。老九,你一做叔叔的人,還跟孩子爭不成?真的驚了宜主子也不好。”

    “老九,孩子們不是離不了人嗎?你小四嫂子都掏私房給你買丫頭當賠禮了,就這麼著吧!”老四馬上溫言笑道,老九有了足夠的台階,也就點點頭。本來就是來爭面子的,真要是鬧到宮裡,別說這十個沒戲了,自己還會被額娘弄進去死罵一頓,搞不好還會鬧到老爺子耳朵裡,那就得不償失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02:1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34 PM 編輯

第189章    攘外內不安

    老九那邊的事解決了,老十三給選了一批女孩送去,蘇荔覺得自己有些葉公好龍,那十個女孩子就不是人了?可就是因為她沒見過,於是可以送人。但想想,不然怎麼辦?只要不經自己的手,就當沒經歷過吧。但經此一事,數字兄弟們也就應該知道了,蘇荔並不像平常看的那樣軟弱了,誰也不許碰她的人,誰碰誰打手。

    弘謀自己也懸著心呢,一看基建做得差不多了,就馬上向老九辭行,帶著秀兒,拿著胤禛給的通行證,小兩口兒去了關外,從此天高任鳥飛了!

    弘謀和秀兒走了這才讓蘇荔的心徹底放下,也就有了心情帶孩子們到後院去騎馬,快入冬了,好在有太陽,又沒風,蘇荔難得這麼麼徹底的放松下來。遠遠的在馬上就看到福晉往後院來了,平日裡她都是會讓丫頭來叫自己的?忙策馬過來,把馬交給馬夫,自己陪著福晉一起坐在邊上看孩子們玩。

    寶寶在不遠處騎馬,特意還騎得慢些,好逗騎著小車追趕的蕙芷。貝貝也騎馬趕過來,三人玩做一團。

    “虧得你了,這也讓你想得到?”福晉看著笑得咯咯的笑的蕙芷歎氣。小車騎得飛呼呼的,木匠還把車身漆得花花綠綠的,蕙芷連進宮也帶著,騎給老爺子看,把老爺子和那些太太們看得笑死,當然也把宮裡的那些小皇子、小公主們饞得要死。

    “好玩啊!讓她真地去騎馬總也怕怕的。不如這個安全。”其實蕙芷都五歲多了,寶寶當年兩歲就被自己抱著上馬了,而他和貝貝這個年紀時的已經騎得很好了,對蕙芷,她似乎有更多的顧慮。

    “心肝在這些格格裡倒是最活潑的,性子也好。”福晉笑道。

    “有時會想她像誰?後來想想真的像我,有奶就是娘!”蘇荔想想笑,福晉自然不會在冷天兒跑出來跟自己吹風,肯定是有事了,而且事兒不小。想想也覺得無奈。這是什麼事兒,剛松快兩天就又有事兒,還讓不讓人活了?但該問的還得問,不然讓福晉怎麼下台:“出什麼事了?還勞您出來說?”

    “沒事,剛剛年氏說不舒服。”福晉沒看她,笑眯眯的看著孩子們玩,就好像真的出來只是來看孩子的,當無心地順口就那麼一說般。

    “不是有了吧!”蘇荔地眼睛還是沒離開蕙芷,也就順口一接。這一兩年。她眼裡沒年氏,年氏也沒她,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的過著自己各自的日子,大家都挺好,福晉這麼找來說她不舒服。定不會是真不舒服了。

    “好像是!”福晉淡淡的一笑。

    蘇荔猛地回頭。福晉還是一幅云淡風清地樣子。

    蘇荔靜靜地想想。這有什麼可驚啞地。胤禛五日一輪地習慣多少年了。從不改變。年氏不像自己會避孕。更何況她想要一個孩子都要想瘋了。現在不是很正常嗎?可是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難受就說吧!你孩子養得好。又能幫了爺地忙。還有什麼過不去地?”福晉微微一笑。她當然知道這對蘇荔是打擊。她也不高興。只是她不能說。她似不經意地把蘇荔地本錢亮出來。提醒著蘇荔。誰得寵愛是沒法子地事兒。可是懷了孩子就是另一碼事了。這事可不能真地就放任自流了。

    “孩子是我自己地。至於說幫忙。那是好玩。跟爺沒關系。”蘇荔沒接福晉地話。只是挑出她地語病說道。

    “你非要這麼嘴硬嗎?”福晉輕輕地歎了一聲。

    “不嘴硬能怎麼樣?爺能開枝散葉多好地事。”蘇荔吐了一口氣。看看滿場亂飛地兒女。苦笑一下。她不做沒把握地事。更不會做沒有理地事兒!年氏是側福晉。人懷孕在宮裡都是喜事。這是為皇家開枝散葉呢。你不開心就是不賢惠。就是妒嫉。這是要落人口實地。

    “荔兒!”福晉倒心疼起來,她來也不是沒一點私心,她深明她在後院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所以蘇荔正是明白這點,她才會在矛盾中包容著蘇荔,現在是時候她和蘇荔再度聯手了。可是看蘇荔這樣子,倒於心不忍起來。

    “姐,放心,我沒事地。”蘇荔輕輕的拍著烏喇那拉氏地手背,她並沒有理解福晉話裡的深層含意,只是沉浸於自己地思緒之中,剛剛說沒事,其實這話她自己都沒法相信。

    晚飯時,胤禛回來知道這個消息並沒有多興奮,年氏求了自己很久,而且小貓死後,這兩年她一直很注意,身體看上去還可以,也就答應了,只是這些話他沒告訴福晉和蘇荔罷了。現在確定了,於是更多的是擔心,怕再傷一次。於是微皺了一下眉,慣性的看向了蘇荔,“你去看過嗎?她這次懷孕能養大嗎?”

    “蕙芷,別咬湯匙,你這麼大了,該學用筷子了吧?”蘇荔好像沒聽到,看著蕙芷皺眉說道。好像才知道蕙芷已經五歲多了,該自己學吃飯了。

    “不要,明心姐姐會喂心肝的。”蕙芷搖頭,對小明心笑著,兩人年紀更近些,更能玩到一起去。

    “要明心喂一輩子啊?真是不乖!”蘇荔伸手擦了她嘴角的油漬,給了她一雙筷子。

    “哥哥幾歲用筷子?”蕙芷決心跟寶寶看齊。

    “不止你哥哥,連小哥比你早啊!”蘇荔又歎氣,這像誰啊,什麼事都要拉個墊背的。

    “那好吧!”蕙芷歎了一口氣,拿起了筷子,寶寶笑笑,給她挾了一只大蝦仁。蕙芷其實會地。只是懶得自己吃罷了。看著額娘和哥哥都注視著自己,伸筷子挾起那只大蝦仁,總算是穩穩的挾起,放到自己口中。

    “這就對了,做人一定要靠自己,額娘跟不了你一輩子的。”蘇荔輕輕的撫摸了蕙芷一下,再看寶寶,“你也是。”

    “知道!”寶寶和蕙芷一齊喊到。

    “好了,快點吃,吃完了陪額娘去散步。”蘇荔笑了起來。

    寶寶看了蘇荔一眼又看看胤禛。剛剛福晉的話他都聽到了。年氏有了孩子,額娘自然不會高興,他忙低頭飛快的扒完飯,又接了蕙芷的碗來,喂了她,拉下她靜靜的站在門口等著,蘇荔起身跟胤禛和福晉笑眯眯的行了禮,默默的帶著孩子們走了。

    “爺也是,沒事問荔兒這個幹嘛?”福晉看他們娘仨地背影都不落忍起來。她雖說是故意當著寶寶地面說,可是想想又覺得自己有點陰險的意味了。

    “不是習慣了嗎?”胤禛也自知失言,經過上次之後,蘇荔對年氏那邊的事從不多口,更不會插手了。

    “有些習慣還是改改好了。”福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真是不知道胤禛的腦子怎麼長的,說是因為信任嗎?可是這是怎麼事?能問嗎?

    胤禛想想有些無奈,想想決定用些高興的話題來引開烏喇那拉氏的注意力,“荔兒設計的那個水庫很有用,現在雖還沒住人,但還有那些管子也做成了,弘謀以前就說她是天才。”

    這也是他今天最高興地事了,鑄鐵管做成了,按蘇荔的辦法用鐵螺釘固定真的可以一根一根的連起來的。再裝上可活動地閘門。真的就可以調節水流。而且因為是一節節的,就算是壞一根也能可以拆開單獨只換那一截而已。不用全部都換。這讓親自去巡視的康熙大為喜悅。說沒想到只是因為要做刀劍,卻有這麼多意想不到的收獲。

    “她師傅找到沒?”福晉才懶得管那個呢。她也不懂,只是知道那是蘇荔想的,將來能為胤禛在老爺子那兒加分的。但是如果能找到教蘇荔的那位高人就更好了,至少蘇荔沒那麼累了。

    “凌柱也不清楚,荔兒是她額娘一手帶大的,也是在外請過師傅,不過教什麼,姓甚名誰他也不知道。難怪荔兒跟凌柱怎麼都親近不起來了,他什麼也不知道。”胤禛不禁有些氣結,又不能跟老爺子說這些都是蘇荔設計地,他比蘇荔明白這些事地問題所在,讓老爺子知道會很麻煩,於是他把功勞全推給了已經離開的弘謀身上。老爺子便只是可惜弘謀無心官場了,但倒沒懷疑什麼。

    “爺呢?荔兒教給孩子們什麼,你知道嗎?”

    “想說什麼?”胤禛放下了折子,表明了自己決定認真地聽聽福晉說話。

    “荔兒心裡想什麼爺知道嗎?這些日子看著荔兒很開心,可是您真的覺得她開心嗎?她開心只是因為她有事做,她不是為了幫爺,而是那些事她是可以做地。還有教孩子,這是她的孩子,她會自己負責,她會努力的教好。”福晉搖搖頭,“從進府開始,荔兒唯一堅持的就是讓丫頭們自己擇婿,她不許他們納妾。那時她跟我說了咱們這些人是沒有選擇權,所以她一定要這些孩子們多少有些選擇權。那時我沒往心裡去,這次明……秀兒的事兒讓我想了很久,她怎麼也不肯讓我替秀兒選一個對爺有用的人。到後來還拼命的自己上街一個個的去找,後來我想明白了,因為她得不到,於是她希望能讓這些丫頭們得到。這就是她矛盾的地方,對自己她總是保持著冷靜,可是對別人,她就常常會做傻事。”

    “咱們給不了!”胤禛搖搖頭,白了福晉一眼,他用的是咱們,已經向福晉表明了,她和自己一體,連蘇荔都是多出的那個,怎麼平衡?

    “她知道,所以她從不要求,只是……只是……不要求不代表不想要。別說她了,我還想要呢!年氏的事,我都有氣,更何況她了,別跟上次那樣跟懷個龍太子一樣,弄到後院天怒人怨就好了。”福晉長歎一聲,此時房裡只有他們兩夫妻,說說體已的話兒,自是可以隨便一些。

    “又胡說八道。”胤禛有些無奈,也許因為說話的人烏喇那拉氏,所以他才能靜靜的聽到現在,換個人只怕他早就翻臉了。

    “您這麼想我也沒話說了,明天起我會放荔兒回宮裡去住,讓他們母子休息一下吧!”烏喇那拉氏已經有了決定,後院的事兒一向都是她說了算的,胤禛也不會說什麼的。

    “他們回?”胤竟然發現烏喇那拉氏用了一個回字,這兒才是蘇荔的家。

    “所以您有事讓荔兒做就在宮裡做吧!”烏喇那拉氏也是一肚子的氣,不過是借著這事順便一起發了算了。當然也借著讓蘇荔進宮,讓胤禛體會一下,蘇荔能幫他做多少事。

    “這怎麼行,萬一讓人說她因為年氏有了,妒嫉才走的怎麼辦?”胤禛搖頭,烏喇那拉氏不冷靜,自己總不能也這麼不冷靜吧!這麼一樣,蘇荔在其它人眼裡成什麼了?他這會倒真沒閃過讓蘇荔幫自己做事的念頭。

    “爺,人不是只為別人活的,給個機會她喘氣吧!”福晉白了胤禛一眼,反正一席話已經把胤禛的心說疼了。

    胤禛很少看福晉這麼認真的跟自己說話,想了想,“你呢?不妒嫉荔兒?”

    “妒嫉過,可是更同情她了。”

    “為什麼?”

    “妒嫉是因為爺心裡除了我還有她。可憐是……”烏喇那拉氏歎了一口氣輕輕的搖搖頭,拍拍他。不再說話了,總不能說,可憐是因為她時刻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完全故意漠視著自己的感情,拼命的壓抑,於是即使是她得到了胤禛的寵愛又如何呢?她心裡真的在這份寵愛中得到了什麼?活得實在太累了。

    胤禛晚上老實的去找蘇荔了,當然今天本就輪到蘇荔了,但如若不是福晉拉著他說了半天的話,他本就去年氏那屋了,怎麼說懷了孩子,他該露個臉的。聽福晉說完了,現在好像蘇荔這邊也得安撫一下了!

    蘇荔卻似當沒什麼事發生,給他放了水,就去照顧孩子們了,等胤禛泡完澡,蘇荔拿給他睡衣,自己洗了一下,才慢慢的坐鏡前梳頭長長的頭發。




第190章    暗戰

    “不舒服?”胤禛靠著繡墩,邊看折子,邊偷看蘇荔。

    “怎麼會?”蘇荔笑笑,順手拿條小絲帶系上。回身坐回炕上,從箱子上拿出一張圖紙,“因為沒去山上,也不知道山泉的水質怎麼樣,所以爺一定要喝水的工匠一定要燒開了再喝。所以想想,每天鑄鐵作坊那兒天天生著火,所以想想能不能別浪費了,在爐子邊上掛個鐵水壺。但也有問題,目前荔兒還沒想好。什麼時候算水開了?怎麼續水都是問題,要是去看看就好了。”

    “沒別的話跟爺說?”胤禛自是知道她在轉移話題,對他們來說,說說小鎮的事倒是安全問題了,可是此時胤禛並不想跟她談這個,想想剛剛福晉的話,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安心一下蘇荔了?

    “什麼?對了,書上說百煉成鋼,真的能煉出來嗎?鋼是什麼樣的?”蘇荔還是裝糊塗,和寶寶、蕙芷走了一會後,她壓制住了自己的不快。只是她沒想到胤禛晚上會過來,她原本以為胤禛會去年氏那兒,怎麼說那邊剛懷上孩子,胤禛去安撫已經是慣例了。正好,此時她也不想見他,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胤禛,她需要時間來調整自己。現在人來了,自己該怎麼面對?怨年氏?人家想生自己孩子本就是她的權利,她好像在現代時聽過有這麼個“生育權”,所以年氏沒錯;那怨胤禛?胤禛也沒錯,他和年氏也夫妻,年氏本就是正而八經娶回來的側福晉,規格比自己後來升上來的要高,他和自己的老婆懷孩子有什麼錯?憑什麼怄氣?於是決定當沒事發生過。

    “荔兒!”

    “我沒事。”蘇荔笑笑,低頭看著圖紙,“對了,爺。能不能找找。看看京城裡有沒洋商,問問他們,他們的鋼是怎麼造的,看看能不能用瓷器和茶葉來換專門的機械,”蘇荔也不知道現在英國的蒸氣機做出來沒,希望他們有比較先進地器械。

    “他們會有這個?”胤禛和老爺子一樣,還以為老子天下第一呢!

    “應該會,荔兒曾經看過老爺子地洋槍,看那槍管應該不是手打的。前一段不是在試鑄鐵嗎?其實那會就在想能不能用鋼水也做出來,不過如果有得買,不如買現成的,可以省不少的時間,再說人家說不定已經成了規模,咱們再做就能少走彎路。”這倒是蘇荔的真心話,英國此時已經知道來買紅茶和瓷器了,那麼海上的霸主地位應該已經確定了吧?如果此時他們的技術夠先進的話,那麼用茶葉換技術還是很合算的。

    “除了這些。你就沒話跟我說了?”胤禛無奈了,差點就被她帶溝裡了,他不想跟老婆在一起時還談公事,這是老婆地房裡,他想談些夫妻兩該談的話。

    蘇荔看著圖紙,頭也不抬。似乎沒聽到,“您說在這兒安個氣哨子,水開了,蒸氣吹響哨子,大家就知道水開了,可以喝了。不過爐子應該很熱的,水開了……”

    “荔兒!”胤禛看來蘇荔是打死也不搭這話了,蘇荔還真沒自己這樣過,看來受的刺激真不輕。想想。看蘇荔並不想搭話。長歎一聲,“福晉說明兒讓你去宮裡陪陪德主子。順便散個心。”

    “算了。進了宮。那些公主們盡搶心肝地小車。給他們做倒是不難。只是真弄得滿宮地木頭小車。老爺子非跟咱們急不可。”蘇荔想想又故意調笑了起來。“不如跟十三爺說說。咱們弄個作坊。賺點錢也好。”

    “再生一個孩子吧!兩個孩子都大了。你也有精力了。”胤苦笑了一下。剛他想了半天了。如果蘇荔這麼介意年氏懷孕地話。那麼正好她也生一個。這樣大家就平衡了。

    “她懷了孩子。於是荔兒也要懷一個。讓大家知道。這府裡除了她。荔兒也是個人物。也能生孩子。還能生好孩子。”蘇荔知道自己躲不開了。放下圖紙。認真地看向了胤禛。

    “不行嗎?”胤禛其實一直不理解蘇荔為什麼不肯再生孩子。但總用她把寶寶和蕙芷養得很好而說服自己。現在正好說說。

    “不行。荔兒跟您說過。我不在這兒爭。”蘇荔冷笑地一仰頭。“再說。改明兒她要是不停地生。難不成我還陪著她生下去?荔兒又不是母豬!”

    胤禛翻翻白眼。她不是在暗諷年氏是母豬嗎?那自己是什麼?白了她一眼。想想也行。至少她肯面對了。他們就能談談了。

    “把自己氣個半死有意思嗎?”

    “沒意思!”蘇荔點頭,瞥了胤禛一眼,“是啊,沒意思,就是氣死也沒人理。”

    “要是不理你,坐在你這兒做什麼?氣就氣了,發出來就行了。沒人要你跟福晉一樣什麼事都包容,年氏想要有個自己孩子也是無可厚非的事,你不用太當一回事,跟以前一樣,當沒事發生也行。當然剛剛問你那個是我的錯,下次不這樣了。”胤禛笑笑,靠著看著天花輕歎一聲,“你啊,凡事也別忍著,跟上次對兄弟們一樣,板個臉,把脾氣發出來,自己也松快點不是。”

    “跟誰發?九爺是自己沒理,荔兒不過是痛打落水狗罷了。跟您說的,人懷孩子天經地義,憑什麼讓荔兒發這個火?您不是挑唆著荔兒當潑婦嗎?”蘇荔冷冷的一笑。

    “看看你那臭脾氣?!”胤禛苦笑起來,搖頭,這個話題不好,看來蘇荔是對的,大家心照不宣算了,想調解還是讓福晉來吧。“對了,你想想,你師傅會不會是洋人?看看你會地這些,看著像是老爺子跟洋人們學的算學,但又很怪,怎麼會只教你水利?”

    “不是水利,確切的說應該是給排水。荔兒會的只是怎麼做健康的飲用水,安全的排出污水。”蘇荔搖頭想想認真的解釋。

    胤禛不太明白。蘇荔當然知道他不會明白。自己學了四年,工作十年,也還不敢說了如指掌,胤禛這個喝了四十年泉水、井水地皇子就更沒指望了。想想說道,“就像荔兒在澡盆下挖地那個水溝,直接把荔兒地洗澡水排到外面地小河裡,那就是排水了;給水就是相對於排水的,咱們喝地水並不是本來就有的,天上下雨。通過滲透匯集於地底地岩層縫隙之中,形成了地下的河流,有河水的地方就容易打井就是這個原因。而井水比河水乾淨,是因為地底形成了一個天然地過濾過程,荔兒因為會,所以才會謹慎。您不覺得除了這次的水庫,荔兒對很多事都只是隨口亂說,成就成,不成拉倒。可是這個不行。因為真的會,於是知道後果的嚴重,特別小心。”

    “你想說教你的師傅本身就是專門做水的“差不多,雖然教過些雜學給我,但他本人可能是專業做這個的,所以認真的教我了。也許是洋人。我阿瑪這麼說嗎?”蘇荔可不知道這時洋人們在自來水這塊形成規模沒有,但有個問題是,現在國外有電了嗎?如果有電了,那麼自來水就應該可以形成規模了。

    “你阿瑪什麼也不知道,說你是你額娘一手帶的,他沒問。”胤禛翻翻白眼。

    蘇荔笑了,唉,當時讓胤禛去找凌柱問,其實心裡也打鼓。但是她唯一敢賭地就是凌柱不敢亂說話。自己現在在王府的地位直接決定著他們將來的日子。他自然會說最有利於蘇荔的說法。只是沒想到凌柱這老狐狸竟然選了最好的答案,一問三不知。正好也附合他和蘇荔額娘的關系,真地做到死無對證了。

    “他和我額娘那麼早就分了?”蘇荔倒對古代這位額娘充滿了好奇。只是她可不敢去問凌柱。

    “想想你大妹妹才小你一歲都不到,聽說你額娘是烈性子,你只怕多少也有點吧!”胤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想想看也是,蘇荔的額娘那麼烈性,多少會對蘇荔有些影響的,現在蘇荔不過是強忍著罷了。

    “那是她有本錢烈!她是原配發妻,阿瑪靠著外公的起的家。荔兒倒是想學,只是本身就是小老婆,還烈個屁啊!”蘇荔白了胤禛一眼,想想這話好像有點潑,緩和的笑了笑。想了一下,“荔兒曾經看過一本書,書上說,妾為妻臣,一個家庭裡,聰明的主婦就應該為丈夫納妾,把妾待當做自己的臣子,這樣做妻子才會完滿。您覺得他說得對嗎?”

    “他一定是沒小老婆地窮酸,搞不好,連正妻都娶不起地。”胤禛搖頭。

    “為什麼?”

    “有賢惠的妻子,但一定不會心甘情願地為夫納妾。今兒福晉還說不樂意呢,所以只有沒有的窮酸才夢想著嬌妻美妾地生活罷了。”胤禛倒是實在。

    蘇荔笑了,林語堂要是知道胤禛這麼評價他的名言,一定會吐血的。

    胤禛瞟了她一眼,想了一下,“因為冷靜的明白,於是勸自己不要妒嫉,卻還是會難過。”

    蘇荔好像說了很多話了,於是竟然沒那麼生氣了,與胤禛隔著炕桌躺下,放松自己,認真的想想,“爺,你說想獨占是貪心嗎?很多人都覺得像我額娘那樣要求獨一無二的感情是對的,我其實並不像額娘那麼想。或者說,對待不同的人,要求會不同,額娘對阿瑪的要求應該是對的,阿瑪什麼也沒有卻還敢起色心,於是額娘會一怒而起。可是現在這個皇家,怎麼可能?這麼想只是讓自己更痛苦罷了。可是每個人都會有貪心,都會想要更多。”

    胤禛也躺著,炕燒得熱熱的,燙著後背讓他舒服的歎了一口氣,蘇荔似乎總能把自己弄得很舒服,這麼躺著舒服的聊聊天,倒也是件極放松的事。

    打了個呵欠,順口說道,“誰不貪心,我還有貪心的時候,希望老爺子最喜歡我。但也知道那不可能,只能是奢求,不過拼命的拉著一家人努力罷了。”

    這還是蘇荔第一次聽到胤禛說都自己的野心,側身看著他,他已經半閉上了眼睛看來是快睡著了。默默的調暗燭光,下炕給他蓋上被子。

    “不睡?”他閉著眼,很舒服的動也不想動。

    “您也就靠一下吧!”蘇荔笑著,靠在邊上看書,胤禛懶得想,他喜歡這樣的氛圍。沒想到,沒一會兒,院門被敲得震天響。胤禛一驚,猛的坐起,可是邊上的蘇荔卻動也不動,胤禛馬上想到剛剛蘇荔說只讓自己靠一會的話了。

    “爺,年福晉院子來人說年主子有些不適。”看門的老嬷嬷在門外壓低聲音說道。

    “派人請太醫。”胤禛喊了一聲,再次倒下,他回頭看了一悠然看書的蘇荔。

    “看什麼?要去就去吧!本就沒想著您今天能來,現在沒那麼氣了,該去還是去吧!”蘇荔根本就不看他,為了表示自己在看書,她還翻了一頁。

    “你知道她會來?”胤禛笑笑。

    “雖然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對荔兒,但聽說也是老戲碼了。”蘇荔呵呵一笑,一點也不感到驚啞。

    胤禛再次閉上眼,“我明天還上朝呢!”

    院門又被敲響了,蘇荔終於放下了書,側身看著胤禛,“求您了,您不睡,我還想睡呢!”

    “真不生氣?”

    “再不去,荔兒就不用睡了,對了,如果您還心疼荔兒呢!不妨跟她說說,比如給年羹堯升官、比如讓她凡事忍讓一些……別跟福晉、荔兒過不去,不然真的把人都得罪光了,我就進宮把好事都攪了。”

    胤禛面色一寒,他是想過要推薦年羹堯做四川總督,可是從沒在任何人面前漏過,蘇荔怎麼會突然說起來了。

    “前兩天進宮娘娘說十四爺的事定了,老爺子這些天會下明旨了,除了糧草,怎麼著也得有人鉗制,年羹堯可不是要走出自己的歷史舞台?不能白瞎了爺這些的布局。當然如果爺能用來替荔兒謀點福利,荔兒會感激不盡。”蘇荔已經懶得再掩飾什麼了。

    “你能攪了?”

    “說不定,女人煩了會不記後果,說不定過兩天趁著老爺子高興,讓年羹堯給我去倭國賣娃娃也不一定呢!”蘇荔假笑著,但目光中帶著挑釁,她在挑戰胤禛,你不管好年氏,那麼,就試試吧!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02:2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34 PM 編輯

第191章    心動不如行動

    蘇荔第二天一早去福晉那兒時沒看到年氏,不過也正常,從上次懷孕起,年氏來給福晉請安,便已經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她來之前本來想著,如果自己是年氏,也許就要非過來一下不可,總得有點態度。看來還是小看了她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胤禛根本就沒機會說,胤禛晚上幾乎沒睡,就聽年氏不停的哭了,剛眯一會兒,到點上朝了,早飯本應該送到蘇荔那兒,到了才知道爺歇在年福晉那兒了,於是又提著食盒子去了年氏那兒,蘇荔講究火候,於是即便是早飯也不許人馬虎的,時間都是掐斤掐兩的算的,這來回一折騰,早飯就沒法入胤禛的口了,年氏還在睡覺,吃得胤禛真是一肚子的氣。

    烏喇那拉氏已經知道昨晚半夜胤禛轉去年氏屋的事了,臉上透著不易察覺的笑意,年氏這招倒也是用不老,而胤禛的耐心似乎在年氏這兒總也沒個夠,現在蘇荔也是受害人之一了,她也等著蘇荔反擊了,看蘇荔盈盈拜倒,她忙起身拉起,“十多年了,你這是幹啥,天天這麼拜拜,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得慌。”

    “您不讓我做是情份,我自己做不做就是本份了。”蘇荔倒是淡然得很,昨晚等胤禛走了,她便讓人落了鎖,安心睡覺。睡醒了,梳理前因後果,福晉想讓自己做什麼就不難想清楚了,現在她要做的是真的去給福晉當槍使?還是老實的獨善其身?

    “都本份十多年了,你也不嫌累。”福晉愛聽這話,蘇荔一直就守著自己的本份,這些年,除了受傷、生病、做月子,她來請安這事倒是風雨無阻。

    “唉!都習慣了。”蘇荔隨和的一笑,並不再多說什麼。

    “想進宮去看看娘娘,陪她住幾天嗎?”福晉提出了她的建議。

    “算了。昨兒爺跟荔兒說過,去了也挺麻煩的,那些小公主們一個個跑了來,娘娘都被吵得頭暈。”蘇荔搖頭,想想,“對了,過會讓人去請十三爺來一趟,荔兒有事與他商議。”

    “又有新地菜式?”烏喇那拉氏沒想到蘇荔竟然提也不提年氏,想提又怕蘇荔懷疑什麼。顯得有些焦慮了。

    “不是,馬齊馬大人不是給心肝兒找了做娃娃的工匠嗎?這些日子荔兒讓他帶著幾個徒弟就在前院裡做娃娃,讓幾個機靈的小厮打的下手,現在小厮們倒知道了一些流程,現在是時候讓十三爺的善堂把作坊做起來了。這個不用像兵器那樣大興土木,有個屋子,找幾個熟練的小木匠就成的。不過還是得合計一下。”蘇荔讓小明心拿來早上就准備好的計劃書。這是她從娃娃工匠一來就開始准備的,由小厮把流程寫下來,傳到內院給她。她也由胤禛陪著去看了幾次,大概地意思已經看明白了,便著手定工藝流程,力圖在最少的時間內形成批量生產。

    “由善堂來做?”福晉一直以為蘇荔找來工匠會依然和十三合伙。

    “嗯。飯館地分地銀子已經夠花了。由善堂做。可以把一些女孩子們都帶動起來。讓更多地人有事做。能。賺錢。”蘇荔笑笑。拿出計劃書給烏喇那拉氏看。烏喇那拉氏可沒那個閒心細看。看到厚厚地一本就眼暈。翻了翻就放下了。

    “就想這樣不停地找事做?”她忍無可忍。她還在以為蘇荔做這些事是想逃避。

    蘇荔呵呵一笑。派人去請十三爺了。她有自己地打算。做娃娃作坊地事。她開始時地確是想著和善堂來合作地。善堂出人、她出想法。得一兩成地份子將來是要給寶寶地。而這即使是一兩成地份子。也不是飯館那一成份子可是比地。寶寶漸漸地大了。他是男孩子。將來總是要結交自己地朋友。更何況如果將來想立於不敗之地。手上就得有錢。如果這樣。自己手上飯館地分子。就顯得有些不足了。蘇荔自得再開財源。

    可是昨天之後。早上她就已經想得很清楚。她改主意了。寶寶將來雖然需要錢。可是他此時更需要地是肯定。從康熙和胤禛那源源不斷地肯定。撕去最後地分成計劃。重新裝訂。她把這個當成一份大禮。送給康熙。

    十三接到信就趕緊來了。他已經在善堂這件事上得到了康熙不少地肯定了。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內心深處還是感激蘇荔地。如果不是當初她地堅持。自己也想不到能那麼快從老爺子厭惡地名單中被摘出。再說。這些年了。他也看出來了。蘇荔雖然沒事不會叫自己。但是總地來說。她叫自己大多都是有好事。

    細看了蘇荔地計劃書。想想有些費解。“娃娃也能賣錢?”

    倒不是說他沒眼光,蘇荔得了倭國娃娃之後,還一家送了一對,老十三家有兩個女兒,倒是喜歡得很,可是想想誰家有那個閒錢買娃娃?就算有,也只會小部分的人,這種生意能賺多少錢?

    “現在成品菜的市場已經飽和了,再想安排人也不行了,再說還有那些婦女和女孩們,給娃娃做衣裳的活可以讓她們拿回家去做,按件取酬,這樣多少對覺得生女兒沒用的思想有一定的制止作用,女孩也能賺錢,說不定比下地幹活賺得還多,又不用拋頭露面,多好。”

    “現在已經是這樣了,咱們成品菜的作坊裡,女孩活多,反而比男孩子做得好,賺得多,現在試點的幾個村子生女兒也開始大擺宴席,接受恭賀了。”十三頗有些與有榮焉之感,再說京城有錢人多,官多,一家買一個,也是能有錢賺的,想到這兒點點頭,“好吧!反正小嫂子既已經准備得這麼充分了,愚弟就盡力一試,多盡一份力,多些人受惠總是好地。”

    “十三爺,這次與上次不同,這次是要賺錢地。您可得看清楚了。十四爺在西北用兵,這朝中處處是要用錢的,把這個交給你來做就是想做大、做強、把娃娃賣到全國各地去。可不是小打小鬧、能養活幾個村子就完地事兒。”蘇荔自是知道十三的想法,把計劃書翻到銷售那一頁,指給他看。十三愣住了,看看手中地計劃書的內容,想了想,“您有這麼大的把握?”

    “那跟我沒關系,是您有沒這個魄力。計劃書裡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木頭身子可以分成幾組人,做胳膊肘兒的不去做腿腳,倭國來的師傅們專門畫臉,最後有專門的人來組裝在成一個娃娃。請專門的裁剪師傅統一把小衣裳裁好,分給手藝好的婦女們做。這種娃娃在倭國是賣得很貴的,而且全程只是靠一個師傅帶一兩個徒弟在做,一個人一年也做不好幾個。咱們可不同,讓他們來就是多做的。裡面娃娃芯是一樣的,不同的就是外頭穿的衣裳。不同的地方,穿的衣裳就不一樣,這樣你算算,除了返銷到倭國和朝鮮的之外,還要以賣到蒙古,賣到西藏,高興了,還可以賣給洋人。所以,別小看了這幾個娃娃,只要有孩子的地方,這些娃娃就有人買;咱們還不光是要賣娃娃,還有就是娃娃的衣裳,就算以後人人都有一個娃娃了,可是衣裳卻不嫌多的,讓裁縫不停的推出四季的娃娃衣裳,讓有娃娃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不給娃娃買!還有娃娃用的東西,小桌子,凳子,小床、小房間……做到後來,咱們把鍋碗瓢盆都給娃娃配齊了!”蘇荔可不是信口開河,想想米國的芭比娃娃,做到今天還在做,娃娃用的比人用的還貴,可是還是照樣有人買,這就是商業!

    十三這次聽傻了,光聽就覺得這次蘇荔玩得很大了,真如她想的那般,別看胤禛做得紅火、十四帶兵威武,可是真的如果到後來,誰出彩還不一定。點點頭,抱著計劃就跑了。烏喇那拉氏則越聽越心驚,好一會兒,有些遲疑。

    “荔兒,這跟爺商量過沒?”

    “什麼?”

    “作坊的事兒。如果十三真的能做成你說的那樣,那可是……”

    “天大的功勞,讓老爺子知道,哪怕小小的一個玩具也能被做得驚心動魄。”蘇荔微微一笑,替她說道。

    “那你還做?”

    “這事只能十三爺來做,善堂是老爺子的、是朝庭的。賺了錢,可以做善事,更可以富國強兵,讓他明白,士農工商,都與國有利。”

    “可是……”

    “娃娃是我提的,老爺子會把功勞算咱們爺一份的。如果爺什麼事都抓在手上,只會讓老爺子更反感,現在要讓老爺子看到,我們爺不攬權,不貪功,一心一意的為國設想,為他設想。”蘇荔坦然自若的看著烏喇那拉氏。烏喇那拉氏想想還是覺得有些憂慮,她說不上來哪不對,可是總覺得哪有問題。蘇荔自然不會說,現在她正在向胤表現自己的能力,讓他明白,一個四川總督她還真不放在眼裡,真的娃娃能賣回給倭寇那裡,讓年堯開著戰船去護送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兒,老爺子一定不會覺得自己是公報私仇的。




第192章    於公於私

    十三是直接進宮的,胤禛正好在老爺子那兒談西北的事,還沒引到年羹堯那兒,十三就把計劃書原封原樣的送來給了老爺子了。

    康熙邊認真的看,邊聽十三轉述蘇荔的想法,過了一會兒就順手把計劃書遞給了胤禛,專心的聽十三說了,十三說完了,老爺子這才回頭看向胤禛。

    “荔兒這腦子怎麼長的?怎麼什麼都能往賺錢上想?當初想給心肝要娃娃時,只怕就想著要怎麼賺錢了,只是沒想到,她不是為自己賺錢。想得好好的,卻只是為了讓十四用兵活泛些。”康熙倒是有些感動了。

    胤禛此時自然已經明白了蘇荔昨晚的意思,如果娃娃生意真的做得好,能賺到錢,她在老爺子面前說話就更有底氣了,真的讓年羹堯給她去送娃娃也就不是不可能了。

    “她也就是個小孩子的心性,昨兒還跟兒子說,妹妹們都喜歡心肝的小車,還想著讓十三弟開個作坊來做,就怕您看到宮裡滿是小車會跟她急,才作罷了。”胤禛賠著笑臉,他又不能說自己完全不知情,可是此時讓他說他也說不出什麼來,只能含糊帶過,讓康熙以為這事蘇荔和自己說過。

    康熙大笑起來,“不過倒也是這個理,那個望遠鏡朕賞給幾個蒙古老王爺,都可高興了,說以後打獵就輕松了。用她的想法,做些鐵皮地。賣出錢來總好過每年非得等到秋收才可做事之痛。”

    李德全聽到這兒卟的一聲笑出來了。

    “朕說得不對?”康熙白了李德全一眼。

    “不能,奴才想到寶寶小主子了。他那次也跟奴才這麼說,歎著氣說都是錢啊”李德全學著寶寶老氣橫秋地樣子歎息著,惹得康熙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真是什麼額娘養什麼兒子。老十三,趕緊去做吧!朕可等著銀子用呢!”十三領命而去,雖說進宮把計劃給老爺子就等於把功勞分一半給了胤禛。可是萬一出事,胤禛也把責任領了一半去。唉。不求全功,但求無全過吧!

    胤禛是虎著臉回的家,一進門,撲過來的是蕙芷,但沒看到寶寶,一般這個時候都是寶寶和蕙芷在福晉屋裡,蘇荔去小廚房看著。抱起蕙芷親了一下,看向烏喇那拉氏,“寶寶呢?”

    “哦。荔兒就想了一些東西。讓寶寶給給老十三送去了。而且荔兒似乎想讓寶寶也跟十三去學點東西。李衛管糧草不常在京裡。荔兒也怕寶寶就荒廢了。”

    胤禛呆了一下。想想本郁悶地心情一下子就開朗起來。雖然蘇荔沒經過自己就讓十三做娃娃作坊地事讓他很不高興。可是現在看來。蘇荔除了讓自己知道她可以威脅年氏之外。更重要地是。她讓寶寶全程參與這件事了。即便不是搶功。也能讓寶寶吸取更多地技巧。讓自己在老爺子面前有更多地籌碼。

    烏喇那拉氏看胤禛表情變化便知道蘇荔似乎又壓對了寶。放下心來。早上說地娃娃計劃聽得她膽戰心驚。真地做成了。只怕事兒會很大。胤禛卻一點也不知道。真不知道該怎麼跟胤禛解釋呢!如果讓十三立這麼大地一個功勞。胤禛不是又多了一個強大地競爭對手?下午蘇荔卻派寶寶給十三送新地補遺。她才明白。蘇荔決不會讓十三專美於前。寶寶多少會因此而露些小臉。讓老爺子和胤禛變向地知道寶寶地能幹。順便體會下蘇荔教子有方。不是年氏那小樣能比地。是啊。蘇荔才不屑於用年氏那沒斤兩地小花招來爭寵呢!她不爭。可是她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她是無人可替代地。

    寶寶是晚飯後回來地。看上去顯得很興奮。認真地給胤禛和福晉行完禮。就坐下回話。

    “十三叔在外城有幾間空房。已經讓人收拾出來了。木匠也是好找。木材商人、綢緞商人都會按額娘說地。來用招標來解決。現在就是選擇要找做小衣裳地村子。十三叔地意思是。還是不要讓人領回家去做。就在村裡弄間屋子。把姑娘、媳婦們召集在一起做。裁縫也就近安排在村子裡。這樣也方便。”

    “十三叔怕人偷工減料?”蘇荔倒是明白地。只是她不想管得在嚴。人都有家有口。如果弄得跟上班一樣。那多累啊。

    “是!再說,十三叔說,都是上好的綢緞,讓人拿回家裡,弄丟了、弄髒了,也不好讓人賠;還就是,怕那有心的,照貓畫虎,將來壞事。”寶寶點頭侃侃而談。

    蘇荔微笑了一下,她不是沒想到這個,她可是從小就在服裝廠裡長大的,從小就看見,服裝廠裡接細料活時,門口都站著人,一個個的檢查,怕人挾帶。其實真的讓人領料回家反而不會有這事,領了幾件,送回幾件,髒了、壞了,照成本賠償就是了。不過讓她沒想到是,十三竟然已經想到了知識產權這點上,看來還是那句話,千萬別小看了古人。

    “真的弄作坊倒是浪費了,你想想,如果人多手雜的,一人帶一塊鍛子回去,怎麼辦?派人在門口守著搜身?至於說帶回去照著做倒是實在的,這得好好想想,要不這樣,做好的衣裳裡面都縫上特制的商標,這樣即便是有人學了去,也不是正宗的。”蘇荔想想說道,寶寶眼睛一亮。

    “就像咱們玉膳坊裡成品菜的紙袋子?”

    “對,娃娃身上也要打上標記,本就不是什麼高難度的玩藝了,讓人學了去很正常,但一定要讓人知道,咱們作坊裡出的是最好的。”蘇荔總不能跟寶寶解釋什麼叫品牌效應,再說這會應該還沒有廣告公司吧,靠個口碑混日子罷了。

    寶寶很開心,忙跳起來,去拿紙筆把蘇荔的話都記下來,並給蘇荔看了一眼,蘇荔想想,又在後頭寫了幾句,既然這兒是靠著口耳相傳,不如讓十三雇幾個人去各大茶樓,飯館去說,要做新娃娃了。廣而告之,先聲奪人。

    寶寶看看搖頭,想想,“不要,額娘,那還不如給茶樓說書的錢,讓他們自己編個段子,歇場時說給幾遍。”

    蘇荔回頭看了兒子一眼,插播廣告你也會?你才是穿的吧!

    “也不好,知道的人倒是多了,只怕人家還以為咱們做什麼了。還是先像額娘說的,裝作不經意的口耳相傳引人注目為好。”寶寶沒注意到蘇荔的訝異,自己想想又搖頭。他倒是很明白現在的朋多數人的想法,這麼公開的說某某東西好,只怕會有反效果。

    “你怎麼會想到讓說書先生來說段子?”

    “如果雇人去茶館裡說,知道才幾個人,說書先生在台上說,聽到的不就一大片嗎?”寶寶白了蘇荔一眼,覺得蘇荔怎麼會問這麼白的問題一般,“您覺得不好?”

    “不是,很好,還可以讓戲班子歇幕時,讓人出來唱個段子,聽說書的沒幾個有錢人,咱們的娃娃是賣給有錢人的,所以去戲班子比較好。”蘇荔笑笑,把寶寶的建議慎重的寫在紙上,寶寶看到自己的名字,很是得意。

    胤禛和福晉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們娘倆旁若無人的商議著,福晉真是感歎不已,寶寶俨然已經是蘇荔的翻版,而蘇荔還在刻意的鼓勵與引導著,她想做什麼?

    事情說完了,寶寶心滿意足的拿著筆記出去了,明天再出去找十三,看上去無比的雀躍。

    “爺,您給寶寶配個書童吧!十五六歲,但要會功夫。”蘇荔等寶寶不在了,轉頭才跟胤禛說道。

    “你不打算讓寶寶好好念書?”胤禛沒搭話,想另一件事,弘時還都在讀書,寶寶似乎沒有正經的在書房裡好好念過書。

    “他在念,只是荔兒不想像爺小時候那樣讓他苦讀。聖賢書知道即可,一天背上百遍太浪費時間,有那功夫不如讓他多出去辦差、歷練。”蘇荔淡然的一笑,好像聽過康熙讓兒子們念書都是念上百遍的,背錯一次都要再來,重背,從四歲開始,早上幾更即起,就這麼念,還一直念到十幾歲,除了那些四書五經竟然還沒別的東西教,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李衛不在時,你打算讓他跟十三籌辦娃娃作坊?”胤禛不置可否,想想問道。

    “嗯!其實也是想讓十三爺做得更順暢一些,荔兒不好出門,有些事,荔兒也怕十三爺不清楚,來回的跑太浪費時間,寶寶是從荔兒開始准備時就跟著荔兒做筆記了,除了荔兒,寶寶是最了解這個計劃的人,而且他和倭國的工匠已經混得很熟了,將來也比十三爺更好的與他們溝通。”蘇荔認真的解釋,並且表現得並不是真的有陰謀詭計。

    蘇荔的確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只不過,開始讓寶寶全程參與是因為生意是為他弄的,自己又不好出門,當然由寶寶去和十三溝通了,現在當禮物送給了康熙,由私變公了。不過現在又由公變為私,算是寶寶的課外培訓課程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02:3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33 PM 編輯

第193章    無聲的對抗

    “做完娃娃作坊,你是不是還打算做別的?”胤禛點點頭,繼續問道。

    “慢慢做吧!棒子的銀匠和銅匠已經來了,李公公引到造辦處了,說將來會送些東西給荔兒的。”蘇荔微微一笑,她在等待,如果說娃娃作坊真的帶來了效益,老爺子那麼缺錢,一定會打別的主意,她要做的就是等著老爺子什麼時候想著要錢就是了,由此也想起一件事,“爺,書童的事別忘記了,荔兒已經讓十三爺給寶寶買了馬車,以後寶寶就要單獨出門辦差了,不能沒人跟著。”

    “你讓十三給寶寶買馬車?”福晉抽了一口涼氣,她知道蘇荔有錢,但蘇荔一向很注意,不會故意張揚,現在竟然公然給自己的兒子買馬車,這讓外院住的弘時知道了不又是事兒?更何況後院裡還有這些人,讓李氏、年氏、耿氏怎麼想?

    “寶寶總不能每次出去都雇車吧?用府裡的車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每次都來問,怪麻煩的。”蘇荔笑笑,她自是知道福晉怎麼想了,買馬車的事讓內院知道了,會是大風波,即使是花自己的錢也不成,以前就是這麼想的,於是即使有錢她也不會特別的為寶寶、蕙芷做什麼特殊的事兒。現在不同了,她就是要告訴大家,蘇荔兒有本事讓自己的兒子、女兒過得很好,即使是沒有胤禛她也能活得很好,也許更好,但此時當著胤的面兒,她還是退了一步,“寶寶雖是還小,但荔兒不是想把他當大人帶一段日子,好在跟在李衛邊上這些年了,人情事故也是知道了些。就怕不知死活的,所以讓爺還是備個人手為好。”

    胤禛默默的思索著,是啊,蘇荔曾經跟自己說過。她瞧不起男人,她的夢想就是一個人開個飯館,過沒人管的日子,可是知道這不可能,於是她從善如流,現在她煩了。也懶得再這麼隨波逐流下去了,她有本事,也有錢,她現在甚至於把兒子都培養得獨立聰明了,即使有一天,他們娘倆真的離開了王府,只怕也能活得很好吧?深深的看了蘇荔一眼,此時此刻的她全身滿是自信的光環,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麼自己呢?自己知道要什麼嗎?

    “這麼能幹找爺做什麼?”福晉也煩了,她自然不知道此時胤禛地想法,她想的是。如果蘇荔這麼下去,自己的後院就沒法管了。

    “買兩個保镖倒不值多少錢,只是讓寶寶知道是爺請的人,總會好點。”蘇荔笑笑,胤禛明白蘇荔在說什麼,她可以幫孩子請人的,只是將來寶寶會怎麼想?

    “知道了,我今天回外書房了。”胤禛收了折子,默默背手出去了。

    “你想幹嘛?”蘇荔的頭上挨了福晉一記鐵沙掌。

    “男人指不上了。只好指望兒子了。”蘇荔淡然地一笑,揉揉自己的頭,回頭對對福晉笑笑,“放心,你是寶寶的親額娘,寶寶好不也就是咱們好。”

    “你存心的傷爺的心?”福晉張大嘴巴。

    “真地想傷爺地心就不會讓他給寶寶找人了。正如您說地。讓十三爺給寶寶弄幾個人一點也不難。如果不是想讓寶寶知道阿瑪也疼他。荔兒早就自己去找人了。”蘇荔歎了一口氣。苦笑一下。讓十三買車時。本讓順便讓他找人地。話都到嘴邊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看來自己還是不夠心狠。

    福晉這次明白了。蘇荔這是無聲地對抗。早上那種不安定地感覺現在落實了。早上蘇荔找十三出來看來不是為了給十三好處。而是向康熙遞保命符。讓老爺子知道蘇荔沒有胤禛也能知道想出這麼好了地計劃。並且讓寶寶全程跟進。也是讓胤禛明白。寶寶一直在用蘇荔地辦法教。她現在就是讓人看到自己地成績。不是生得多就有底氣地。蘇荔就這一個。也比人家十個強。她覺得有些頭暈了。自己當然希望蘇荔出手爭寵。現在她倒是出手了。結果卻不是針對年氏。而是直指胤禛。唉!福晉覺得自己真地好頭疼。胤禛默默地靠在炕上發呆。蘇荔是後院裡除福晉之外最不讓人操心地一個。她沒壞心。從不會在小心眼上讓自己煩。做事只憑本心。盡量做到最好而已。即使有迷糊地時候。但是腦子好。而且從不會為自己打算。這讓他一直很安心。上次年氏捏了蘇荔地小泥人。他知道蘇荔受傷了。而且即使自己以後怎麼要帶她再去捏一個。她都不肯再去了。他不明白女人為什麼會為這麼點事而這麼執著。那麼聰明地一個女人。為什麼不明白?現在更好了。公開地向自己表明沒有自己她也能過是更好。她不需要自己。她不會去跟年氏爭。她跟年氏不同。她不需要自己地。這個結論真讓他覺得很疼。

    早上讓文覺挑兩個親信地弟子出來交給寶寶。便徑直進宮了。

    “你來得正好。十三正好來在說你家寶寶。說能幹得不得了。還說要問問你怎麼教地。”康熙正拿著十三昨天和寶寶一起查探地進度表。看來寶寶把畫表處理問題地方法帶到十三那兒了。

    “跟荔兒學地。前些日子跟著我們一起籌備鐵器鎮時也一直在一起跟著做。看來學了很多了。”胤禛笑笑。有人誇自己地兒子總是好地。

    “還是要讓他多念點書。這孩子很聰明。別因小失大。”康熙點頭。笑得很開懷。

    胤禛躬身點頭稱是,總不能說蘇荔沒打算按傳統地方式來教吧。十三笑盈盈的,“四哥,給寶寶的小車也准備好了,我讓人去挑了一輛好的,要不要再找幾個人,如果按小嫂子說的要常常讓他一個人出來的話,得派人跟著。”

    “已經找了,你把車送來就成了。”胤禛笑著點頭。

    “買車?你們真的打算讓寶寶這麼點就出來辦差?”康熙不樂意了,盯著胤禛。

    “寶寶是最了解這個計劃的人,鈕祜祿氏自己不好拋頭露面,怕十三不清楚,所以讓寶寶跟著十三,也好學習歷練一下。”胤禛心裡還不樂意呢,可是怎麼說?說自己沒法子,這是蘇荔自己決定的?再說了,自己七、八歲時,還跟老爺子去打仗呢!誰嫌自己那時年紀小了?當然借胤禛一個膽子,他也不敢真這麼回康熙,只好賠著笑臉解釋著。

    “讀書呢?”康熙想地問題和胤禛一樣。

    “讀書,荔兒希望在書本之外讓寶寶多學習些實用地東西,經史典籍她也在教,不過是寶寶經歷了什麼,荔兒回家就翻到書上的那頁給他看,讓他知道書中地意思。只用一遍,寶寶就記住了,效果很好。荔兒書念得極好,寶寶倒是沒耽誤功課。”胤禛慢慢的解釋,但心裡直打鼓,想想自己小時候受的那個罪,自是知道老爺子對讀書的重視,生怕會引來他的雷霆之怒。

    “這個丫頭,倒真是讀成精了。也是,皇孫又不用去考狀元,自不用學那些八股文章,重於實用倒是對的。”康熙點頭,似乎沒有絲毫的不滿。

    老四和十三不約而同的望天,皇孫不用,那麼皇子就要嗎?他們幾個誰不是這麼教出來的,現在倒是會說風涼話了。

    “望什麼?朕這麼忙,總不能天天盯著你們吧?讓你們去瘋玩?不如讀書破萬卷,省得到處惹事。”康熙也不是傻子,看兒子這樣了,馬上怒罵起來。

    兩人只有馬上一齊跪下,叩頭認罪,胤禛和老十三這才明白,老爺子說是抓教育不如說明省得煩,一天背上百遍書了,誰還有空出去惹事?胤禛不由得更加哀怨起來,蘇荔只生一個原是為了專心,專心的教導,力求最好。當然,也是因為自己不是皇上,到了宮裡便有了規矩,兒子不能跟生母。如果真是蘇荔是皇妃,想教兒子念書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四,讓荔兒進宮,李德全上次跟我說,荔兒跟他提過,是不是把造辦處改個章程,你本就管著內務府,荔兒跟你說過沒有。”康熙氣消了,馬上提起了造辦處的事,蘇荔也就是上次說工匠來了時,進宮看了一次,來討要小銀刀,順口說了一句,這麼打法,想賺錢就難了。李德全昨兒就把這次講給康熙聽了,康熙正是缺錢的時候,於是忙就讓胤禛帶蘇荔進來問問,看看怎麼能賺到錢。

    胤禛愣了一下,蘇荔昨兒只提把朝鮮的工匠送到了造辦處,可是有什麼用,她倒是沒說,應該也是大計劃吧!胤禛想了一下,“她只說銀匠和銅匠來了,想是和倭國的娃娃一樣,搞大作坊,荔兒一心想著富國才能強兵,讓皇阿瑪無憂。說她是婦人,只能從賺錢上多出點力了。”

    “嗯,她本就不貪財的,只是上次她說洋人做的火槍好,回去告訴她,咱們只是不做,其實咱們做得比他們強得多,只是騎射乃滿州根本,不可輕廢。”康熙似乎隨意的說道,雖是肯定了蘇荔的不貪財,但應該是意有所指。

    “是!”胤禛和十三起身答道。




第194章    玩大了

    胤禛出宮又去鐵器鎮看了看,小鎮初具規模,蘇荔設計的給水系統也開始試運行了,看水車帶動做成螺旋狀的長管竟然真的能把水壓入高高的水塔之上,再加上山上的小水庫,兩相作用之下,山上民居的用水得到了保證。康熙曾經過這個裝置很感興趣,只是胤禛不敢說,這是蘇荔設計的。

    而當時隨同康熙一起來看的郎世寧則大驚失色,郎世寧在意大利是學過建築的,機械水壓裝置、水塔、水庫的建造他都學過一點,沒想到這裡的水壓裝置竟然能如此的巧奪天工,讓人驚歎。當然這對本就自大的康熙父子來說,倒還不覺得十分奇怪,覺得這不是什麼特別了不起的誇獎,誰也沒有真的當一回事。

    胤禛看一切正常,再說也實在沒心思再看了,站了水車邊上,他腦子裡全是蘇荔的那不屑的笑容,在水車的吱啞聲中,她竟然能想到用水車帶動螺旋槳壓水,還說這叫軸流泵!現在胤禛有些擔心了,看看這裡的一切,說是自己負責,其實哪一件事不是她的奇思妙想?想到剛剛在宮裡康熙那似漫不經心的話,只怕老爺子也擔心蘇荔此時心裡真的已經開始打火铳的主意了。想想蘇荔的倔強,胤禛一回家便直接先轉述火铳的事,直接先把這家伙的幻想打破最好,省得再惹事兒。

    蘇荔聽完胤禛回家的轉述愣了一下,“您是說咱們自己就能造?”

    “現在不能造了,戴梓死了。”胤禛其實在上次蘇荔說過之後,就派人去查了,他也沒想到火銃在一向以儒家治國的漢家王朝裡竟然有那麼悠久而輝煌的歷史。更沒想到其實本朝就有能人,只是已經死了。

    “戴梓是誰?”蘇荔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她只是聽說明代的火铳做得很好,只是沒想到還有人能活到清朝。胤禛看蘇荔並不知道戴梓其人,心裡;略松了一口氣,這表明。沒人在她面前提過,她想做火铳僅僅只是真的對洋人那句話觸動了。

    “前明……不對,算是工部下屬地一小官,他做了一個火铳可以連發二十八發鉛彈,非常了不起。只是皇阿瑪把他流放到滿州後就死了。”說到這兒胤禛都覺得有些可惜了。

    “二十八連發?機關槍啊!”蘇荔這次真傻眼了,清朝就能做出二十八連發的槍,是不是人啊?再想想,康熙老爺子真是千古罪人啊,竟然生生把這種人才弄死了,不然統一亞洲真的不是夢啊!

    “嗯,機關做得很棒。”胤禛自己不懂什麼叫機關槍,以為她說的是機關控制。

    “爺。去找!看看有沒徒弟,沒有徒弟就看有沒家人、朋友……如果都沒有,就問問流放時的看守,還有難友什麼的。重金買他地筆記、手扎,就算是挖開他的墓也要把圖紙給咱們找了出來。”蘇荔用的是前所未有肯定的語氣命令著胤禛,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然是居高臨下的口吻。

    “荔兒!”福晉在暈了,沒想到蘇荔連挖墓都想出來了,而且還是用這種口氣,真是快瘋了。

    “爺!槍快還是刀快?子彈快還是馬跑得快?”蘇荔永遠記得自己《奪寶奇兵》裡。阿拉伯地武士。把鞭子耍得呼呼作響。pose擺得不要太好看哦!哈裡森•福特白了他一眼。隨手掏出手槍。一槍就把那人斃了。打仗地時候誰跟你比誰地pose好看?

    “我都會打槍了。皇瑪法教地。”寶寶驕傲地一抬頭。他自然明白蘇荔地意思。忙向胤禛表明。自己只學了一天就會了。當然不怎麼准就是了。

    “老爺子讓你進宮。談造辦處地事。你又有新計劃?”胤禛也不傻。蘇荔在告訴自己。火槍不用長時間地訓練。就可以達到比刀、劍。羽箭更強大地威力。但他沒有表示什麼。直接說另一件重要地事。老爺了地召見。

    “這麼快?”蘇荔顯然有些驚喜了。

    胤禛看她地樣子。便知道。她真地有計劃了。而且是不小地計劃。想想便不想聽了。擺擺手。制止她說下去地沖動。“我不管你有什麼計劃。明天進宮了。就說和娃娃作坊一樣就行了。現在你玩大了。”胤禛地眼睛滿是警告。

    蘇荔沒想到胤禛會在這時阻止自己。想了想。“爺都沒聽。為什麼這麼說?”

    “不管你想做什麼,現在你玩得太大了,你會很多東西,你很聰明,但你是女人,你不是最愛惜自己的腦袋嗎?這麼玩下去還要不要腦袋?”胤禛很平靜,說得很慢,並且一點也不介意在寶寶的面前說出來。

    蘇荔似有一盆冷水澆下,真是遍體清涼。真的很久了,好久沒人提醒自己要擔心自己的腦袋了,看來真的是日子太久了,自己太松懈了。

    胤禛看蘇荔沒說話了,默默的拿了東西去了外書房,剛剛蘇荔提醒了他,自己看來是小看了火槍地作用,如果自己真地掌握的火槍地秘密,那麼老十四,甚至於……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了。文覺默默地進來,接了指示默默的出去了,把胤禛一人人留在黑暗中。

    蘇荔帶著寶寶回房,想了半天,才看到寶寶一直站在面前,想了想,“額娘要怎麼做?”

    “額娘不是曾經跟寶寶說過的中庸之道,額娘最近是急進了些。”寶寶慢條斯理。“可是皇瑪法錯了也不能說?額娘不過是想做正確的事,而且,幫他就是幫你。”

    “如果現在不做,將來做好了,額娘可以把想做的事都寫下來,寶寶幫額娘做好了。”寶寶顯得很輕描淡寫,但表現得很清楚。他讓蘇荔等待。

    “謝謝你!”蘇荔喜歡兒子這種小大人的自信心,她為自己的教育而感動。

    “是寶寶要謝額娘,額娘為寶寶才做這麼多事,不然您大可以跟耿額娘他們那麼舒服的過日子,也不會受年額娘地氣了。”寶寶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偎入了蘇荔的懷裡。“寶寶答應額娘,以後等寶寶長大了,絕不讓人再欺侮你。”

    “傻話,沒人欺侮額娘,是啊。不管怎麼說,額娘得留著腦袋看你長大,成親,給額娘生孫子對不對?”蘇荔抱著寶寶長長有吐了一口氣,無論多想做事,首先要活著。

    放開寶寶,挑亮燈拿出早就寫好的內務府的新章程遞給寶寶,“這是本來明天要拿給你皇瑪法看的。看來得重寫了。”

    無奈地重新攤開紙,按著娃娃作坊的思路寫銀妝刀和銅器作坊的章程,倒不難寫,只是把娃娃作坊轉換成銀制品和銅制品。但沒有娃娃那麼還可以做成系列產品。只能從作坊的管理入手,形成規模與規范。寫起來都覺得沒有**,大同小異的事兒,最重要地是新意,只怕明天康熙看了都不會覺得滿意。

    寶寶就坐在對面靜靜的看蘇荔寫的內務府的改革計劃。事實上,蘇荔是想把內務府造辦處變成一個大的集團公司,裡面大小作坊都進行管理制度的規范化整理,做出的東西不再只由皇家享用,而是要把這些全國最好的工匠們集中起來,形成產業化。有點像現在地國資委。只不過改由內務府牽頭。

    “阿瑪是對的。”寶寶放下計劃書,對著蘇荔輕輕的歎息。

    “計劃太大?”蘇荔寫時只圖自己痛快了。卻真沒想那麼多,後來幾經修改。其實心裡還有有些打鼓的,但實在不想給胤禛看,省得胤禛還覺得自己真是沒了他就不成。

    “嗯,而且十三叔說了,凡事不能一蹴,而就這個您想一口氣全做了,只怕皇瑪法都很難搞定地。”寶寶拿剪刀輕輕拆開冊子,按內容分開,把第一冊給了蘇荔。

    “你是說,可以不聽你阿瑪的,先讓皇瑪法把內務府調整結構?”蘇荔翻翻,這是她自己寫的,先清理內務府,至少不能像現在這麼燒錢了。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完全沒有節約的意識。

    “是啊,皇瑪法已經看了娃娃的計劃,銀器和銅器做得再好也不過是小玩藝,玩不出花樣來,皇瑪法叫您去自不會想聽這個。”寶寶和蘇荔想到一塊了。看蘇荔點頭了,他繼續說下去,“先省,開源首先節流,因為老根子了,動一發而牽全身,先建議皇瑪法節約成本,去除冗余,實在不成,不減人員,只在工藝上做手腳,把材料錢省出來,讓皇瑪法看到成果,再圖後著。”寶寶似乎已經跟胤禛、李衛、還有十三學到不少東西。只是內務府的事他哪知道的?

    “誰教你的?”

    “李諳達啊!造辦處他常去,裡頭的事兒多少知道些。再說,您也別做大了,說造辦處就造辦處,其它的部門您問都別問,阿瑪管著內務府,有些事兒,只怕也不好碰地。”寶寶倒是很精幹了,知道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

    “小人精,唉!一方面要討你皇瑪法地喜歡,一方面又要活著。真難啊!”點點寶寶的鼻子,但還是重新審視了一下內務府地初改計劃,想想寶寶剛剛說的,略做修改,盡量做到不傷害任何一方利益地情況下來解決這個問題。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02:5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32 PM 編輯

第195章    忍耐是學問

    早上她把新的計劃給胤禛看,胤禛知道必須在見老爺子之前看一眼,不然問起來也不好說,忙細細的看了,這邊細看,蘇荔一邊給兒女收拾,寶寶要去十三那兒,就不去給康熙現眼了,蕙芷就帶進去給老爺子搞搞氣氛,讓寶貝孫女抱抱,總能讓老爺子更好說話。她這兒正收拾著,年氏來了。

    年氏柔弱無骨的給胤禛、福晉淺淺行了一禮,斜睨了蘇荔一眼,蘇荔與她平級,本就不該誰給誰行禮的。

    “您今兒精神不錯。”但蘇荔笑了笑,一甩帕子,行了個曲膝禮。她不在這點小事上爭這點風頭。

    “不過混日子罷了,妹妹這又是要進宮給娘娘請安。”年氏竟沒有還禮,胤禛瞥了一眼,回頭看福晉眉頭緊鎖,現在他們擔憂的是同一件事,年氏如果此時把蘇荔惹急了,會發生什麼事。

    “皇瑪法召見額娘,小心肝也正好去給皇瑪法請安。”蕙芷越來越不喜歡年氏了,嘟著嘴搶先說道。寶寶則規矩的叫了一聲年額娘,打了個千。

    “妹妹果是個巧慧人兒,連萬歲爺都愛見。”年氏虛弱的捂嘴笑著。

    蘇荔不禁覺出一份惡心起來,明明簡單的事,為什麼從她口中說出來竟這麼惡毒。她看了胤禛一眼,胤禛還是皺眉,眼睛沒有離開那幾張紙。她心裡一涼,是啊,怎麼還會想到要胤禛的支持?

    “身子不好就坐下,站在說什麼話?”福晉趕忙插了一句,省得讓蘇荔真的發脾氣了,誰知道又能做什麼,現在蘇荔真要是發起飙來,她還真是不知道會惹什麼事來。

    “荔兒,這是你想的?”胤禛看完了,思忖了一下。看向蘇荔,正好也打斷了年氏的正欲出口的反駁。

    “寶寶想的,看來真的是青出於藍了。”蘇荔強笑了一下,兒子現在是她最大的驕傲。

    “做得好。”胤禛點頭,愛憐地看了兒子一眼,點點頭。轉頭繼續對蘇荔說道,“今兒想趁機跟老爺子說推薦年羹堯為四川總督,你過會機靈點。”

    “可巧。荔兒很喜歡年將軍送地唐卡。一看就和年姐姐一般是有眼光地。正想著讓老爺子乾脆讓年將軍要麼去西藏。要麼乾脆去倭國出使。挑回地玩藝一定比馬齊馬大人弄地強。”蘇荔可不管胤禛此時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了。此時。在年氏不知死活地挑釁自己地底限之後。胤禛竟然還想讓她幫忙推薦。做你地大頭夢吧。蘇荔心頭地小火苗竄啊竄啊!

    “這主意好。年舅舅怎麼也比馬大人年輕。阿瑪。要不。我跟皇瑪法去說去。四川總督誰不能做。幹嘛讓年舅舅受這個累。”寶寶忙說道。順便拉上蕙芷。“心肝。要不要新玩具?”

    “要啊!年舅舅送地東西都是好東西。心肝最喜歡了。讓皇瑪法讓年舅舅去。”心肝認真地點頭。蘇荔挑釁地看著胤禛。

    胤禛笑著搖頭。似乎當她們孩子氣。但還是瞟了一眼年氏。年氏這才明白。只要蘇荔不松口。自己地哥哥只怕就真地會被這倆孩子要麼送到西藏。要麼送到海外。兩頭都落好不說。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問題。恨恨地看蘇荔一眼。讓她開口求救又說不出口來。可是不說。蘇荔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千回百轉後看向了福晉。

    福晉當沒看見。“舒心。去看看車備好沒。可不敢讓老爺子等。”

    舒心抿嘴一笑。飄飄然地出去讓人備車了。雖說想看年氏向蘇荔低頭。可是想想還是不要為好。怎麼說。也是主子。讓自己看完前奏已經是福晉大開恩惠之門了。

    年氏最後把目光投向了胤禛。胤禛低頭看章程,順手還拿筆改了幾個字,想想,又拿了個正式地折子紙,改為骈四骈六的奏章,這樣會顯得正式些。

    年氏不傻,胤禛這麼看中這個,定然是老爺子讓蘇荔做的,而且蘇荔挑釁性的言語,胤禛並沒訓斥,看來也是早有默契的。看來,老爺子不僅僅只是看重蘇荔生的孩子和會做那幾樣小菜了,萬般無奈之下,才輕輕的笑了笑。

    “看妹妹說地,我哥哥一介武夫,哪會這些玩藝?他有孝心,但東西總歸是手下的人盡心弄來的罷了。西北不寧,十四爺要過去了,總得有個幫手,我哥哥怎麼說也是自己人,用起來方便不是。”年氏假笑著,緩緩的說道。

    “是啊!不過殺雞焉用牛刀?四爺,奴婢可是聽說年將軍帳下有位岳將軍,也是英勇善戰,最重要的是他也算是自己人。”

    蘇荔呵呵一笑,每年胤禛、福晉、年氏、自己,還有弘時、寶寶的生日,及過年過節地時候,年羹堯都會進京送禮。他自己要是走不開,就會派岳钟琪來代表。蘇荔倒是跟著福晉接見過幾次,她只是對西北好奇,再說,也知道年羹堯死後,這位岳將軍可是穩守將軍之位,號稱江湖不倒翁的主,自然要結交的,這些年倒也是能說得上話了。

    胤禛剛本聽得好好的,可是聽到年氏說,都是自己人,還提到十四爺,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差點忘記年羹堯與老十四也是不清不楚的,真的在西北暗通款曲,自己還怎麼玩?倒不如聽蘇荔的,扶個沒有任何派系的岳鐘琪出來,對老爺子那頭也較好交待。

    “蘇荔兒!”年氏忍無可忍,剛剛看胤禛的臉色的變化,自然知道胤禛已經聽進去了,真是又急又怒,猛地站起。

    蘇荔馬上退了一步,並且抱開蕙芷,生怕會沾上她一般。

    “姐姐有何訓示,荔兒還不聾,您遠遠地說即可,荔兒可不敢太近您的身子,萬一有事,荔兒可負不起責,不然還真說不清楚;寶寶。蕙芷,你們也是看到年額娘遠遠地行禮,不許靠近了。”蘇荔說得可憐兮兮的,似乎覺得年氏會怎麼著一樣。

    “是!”寶寶和蕙芷馬上應到,那小孩子掩飾不住地得意之色,讓年氏覺得孩子們都在笑自己,更是氣得牙都快咬碎了,恨恨的看著蘇荔。

    蘇荔想。如果眼光能殺人,自己只後早就千瘡百孔了。冷冷的看了專心寫折子,頭都不抬的胤禛,不由得心如死灰。在他心裡,除了那把椅子還有什麼?即使是在他面前真地打起來,只怕他也不會說什麼吧?咽下喉頭的大硬塊,伸頭喊了一聲,“外頭誰在?”

    “爺。福晉,車備好了。”舒心忍著笑進來,好久沒看到主子耍這種嘴皮子了,心裡便覺得解氣起來,並笑盈盈的向寶寶說道,“小主子,十三爺給您送了一輛可漂亮的馬車呢。邊上還鑲了一個金光燦爛的寶字呢!”

    “什麼十三爺送的,你主子我買的,笨丫頭。”蘇荔冷臉喝了一聲,氣勢磅礴。

    “您不說奴婢哪裡知道,主子會掏私房給小主子買馬車?”舒心難得看蘇荔這麼底氣十足的樣子,馬上委曲地說道。蘇荔要給寶寶買車她當然知道。福晉說過,而且蘇荔還跟她和順心提過,讓她們找幾個針線好的出來,做幾幅好墊子。不過趁著機會讓年氏知道一下,主子跟其它人可是不同的。

    年氏自然會愣了一下了,買馬車,蘇荔讓十三給寶寶買馬車,即使是私房又如何,蘇荔想幹什麼?而福晉卻不禁感歎起來,配合得真是默契。

    “我為什麼就不能掏體已給我兒子買馬車?過些日子我還給蕙芷買呢!”蘇荔白了她一眼。“我花我自己賺的錢。心安理得。”

    “行了,一大早上。吵得腦仁疼。爺,快點走吧!”福晉揉搓著額頭。她真不是說謊,現在她真的覺得頭好痛。現在只想趕她們快走,別再說下去了。

    “等會!寶寶,你帶妹妹去看你的車。”她輕輕的拍拍寶寶,蘇荔深吸了一口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再維持下去的必要?只是她不想讓孩子們看到,這是大人們地事。

    寶寶看了年氏一眼,牽起蕙芷給大人們行了禮就退了出去,舒心自然也跟著出去了。

    “年姐姐,我從來沒想過跟你爭什麼,爺只有一個,你要,拿去好了。我從不跟人搶男人,能被搶得走的,還是你的東西嗎?沒意思!所以,今天在這兒,我只說一次,我不管您想要什麼,前提是別惹我、別惹我的孩子。你哥想要四川總督的位置,行,我幫你。看在你當年對我還不錯的份上。還了那份情,我們不拖不欠。你一定要相信,我今天能幫你,明天我也能讓他死得很難看,千萬別再像今天這樣,當著我兒子的面做這種幼稚地事。”蘇荔說得斬釘截鐵。

    “你怎麼敢……”年氏顫抖起來,在蘇荔無所畏懼的眼光下,她竟然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就敢!現在我是當著爺和福晉的面說的這話,我真的敢!爺能把我怎麼著?殺了我?無所謂,我有兒子,我兒子大了,他分得清好壞,只要我死了,總有一天,他有足夠的能力時,他不會放過任何人;有本事就把我們娘倆都殺了!那麼,我鈕祜祿氏•蘇荔兒保證,雍王府將永遠都沒有像寶寶那樣地繼承人。”蘇荔微微笑起來,憐憫的看了年氏一眼,“你想要孩子,很正常,不過如果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想要一個能取代寶寶的兒子,我勸你省了,你沒那個命,更重要的是,你不是我!”

    “荔兒,別說了。”福晉看到胤禛已經面色鐵青了,蘇荔這話顯然已經過份了。

    “姐,從宮裡出來我就不回來了,先去可心家,我會再買宅子。”蘇荔淡然一笑,回頭看向年氏,“看到沒,我退出了,別用你的小心眼來揣度我,我們從沒站在一個起跑線上。”

    年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蘇荔當沒聽見,提裙誰也不看,漠然的走出。

    舒心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蘇荔輕輕的摸摸她地臉。小明心遠遠地站著,看上去顯得受到了驚嚇,她跟蘇荔的日子尚淺,除了看孩子,似乎很多事都指不上。想想輕輕地對舒心說道,“替我收拾一下,你知道哪些東西我會帶走。”

    “主子!”舒心不知道該怎麼勸,只能試圖阻止。

    蘇荔只是笑笑,提裙走向了門口,寶寶默默的拉著蕙芷在自己地新馬車前站著。蕙芷似乎已經感受到了不妥,也不像以前一般,對新鮮事物充滿的好奇,只是渴望的看著新馬車,但老實的站在哥哥的身邊,一動不動。

    “走吧!”蘇荔只是圍著車轉了一圈,看起來十三倒是用心了,車做得很堅固、舒服,就是顯得有些張揚。不過也是,給孩子的,自然會有些孩子氣。得了結論,便率先上車。

    “不等阿瑪了?”蕙芷回頭看,等著看胤禛怎麼還沒來。

    “他還有事。”蘇荔笑笑,坐上寶寶的車,伸手去接蕙芷。

    寶寶扶著蕙芷上車,很有大將之風的揮揮手,文覺的兩個弟子自然的坐到了車夫的位置上,一揚鞭子,小車穩穩的向紫禁城駛去。雖是小車,但還是比李衛家的那輛要顯得寬敞舒服,內部的布置非常實用,蘇荔靠在軟墊上一路上,都懶得說什麼了,她心很冷,唯一的理智就是,她不要向祥林嫂一樣見人就訴苦,更不會跟兒子說,爹媽要分手了,你跟誰這種無聊的話。寶寶也不說話,靜靜的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板著臉,誰也不知道此時他心裡想什麼。蕙芷有點擔心的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決心跟自己玩,保持安靜最重要。

    到宮門時,蘇荔一邊遞上牌子一邊看著身邊的寶寶,想了半天,最後還是說,“你還是別進去了,該去哪就去哪吧。”

    “額娘!”寶寶此時哪有心情去辦差,傻子也知道出事了,至於到了哪個程度他還不清楚而已,於是顯得有些焦慮。

    “我沒事。”蘇荔笑笑,也輕輕的拍拍他的臉。寶寶看看蘇荔,似乎才下了好大的決心一般,才重新回到車裡,車飛馳而去。




第196章    鉛筆

    蘇荔帶著蕙芷去了南書房,李德全正在門口等著,“蘇福晉,您來了。”

    “李谙達,怎麼還出來等了?”蘇荔忙迎了上去,不管其它,怎麼說人家的年紀也大些,認真的行個曲膝禮。

    “嗯,郎大人來了,奴才正好就來迎迎。”李德全忙還了一禮,這裡似乎只有蘇荔才會這樣認真的給自己行禮吧。再想,應該是這宮裡的貴人、皇子們,除了蘇荔母子仨,沒人會跟他行禮。

    “郎大人?”蘇荔想想似乎沒聽過有姓郎的大人,再說如果有外臣在的話,似乎自己現在進去不合適。

    “是洋人,本來是傳教的,後來聽說他會畫畫,皇上才會留下他的。”

    “現在能進去嗎?”蘇荔想想,聽著耳熟,但此時也懶得問了,看看他,

    “當然,皇上說了,您直接進。”李德全拍拍手,逗著蕙芷,他雖然沒像是喜歡寶寶那樣喜歡蕙芷,但愛屋及烏,對她比其它孩子還是好些的。

    “謝謝!”蘇荔笑了笑,牽著蕙芷進去。

    康熙正皺眉看著一幅畫,旁邊站著一個洋人,看著有點面熟,就是想不起來了,她也沒有心思想就是了,規矩的磕了頭,康熙看到她們來了,笑著招手,蕙芷如蒙大赫,爬上了炕,正好看見康熙手上的畫。

    “弟弟!”蕙芷指著畫對蘇荔說道,蘇荔愣了一下,伸頭看了一眼,竟然是一幅油畫,畫的是個中國小男孩,蘇荔雖不會畫,但多少見過幾張油畫,看上去畫得還不錯,明暗對比很鮮明,孩子看上去非常寫實。

    “你來了。”康熙看蘇荔在看。順手就遞給了她,抱起來了蕙芷給她拿棗糕。

    “您不喜歡?”蘇荔看看。可能用地是白緞。感覺沒有畫布地顆粒感。但多了一份細膩地光澤來。

    “洋人地畫技看來流於直白。”康熙旁若無人。

    蘇荔想想也是。這時又沒照像機。油畫可不是要以寫實為主。印象派還沒生呢!她笑笑。可能對康熙來說。他更喜歡中國畫地意境之美。

    “本就是各有千秋。國畫以意境之美。油畫以實取勝。”蘇荔雙手把畫放回炕桌上。

    “也對!”康熙本想鄙視郎士寧地。可聽蘇荔說了。又覺得雖然自己不喜歡。但看上去倒是自己狹隘了些。指指郎士寧。問蘇荔。“還認識嗎?”

    蘇荔只好又看了一眼。想想自己哪裡有見過什麼洋人。除了那個……想到那兒。蘇荔笑了出來。那個非說自己地意大利面是他們地洋人。

    “您沒回意大利?”

    “福晉安好。小人回去過,又回來了。”郎士寧已經聽出了蘇荔地聲音,含笑躬身行禮。

    “是啊,大清國是個古老而豐富多彩的國家,您會有所得的。”蘇荔淡淡的笑笑。

    “小人覺得福晉做的面條比我國地更好吃。”

    “那是顯而易見的。”蘇荔笑了起來。

    “真是孩子!”康熙笑了起來。蘇荔低頭抿嘴笑了起來,“這是郎士寧,今天就算認識了。郎士寧,你的那個望遠鏡可是朕的這個兒媳婦改的,聰明吧!”

    “小人已經猜到了,福晉之慧非小人所能想到的。”郎士寧笑道,一點也不感到訝異。

    蘇荔則呆若木雞,自己怎麼可以忘記郎士寧?她可是看過《圓明園》的記錄片地,那個在後世引來無數口水戰的大水法,傳說中說就是他設計的。

    “怎麼自己來了?老四呢?”康熙等了半天也沒看到胤。便問道。

    “家裡有點小事兒。怕您著急,讓奴婢先來了。看奴婢這記性,給您的折子在爺那兒。也忘記要過來了,您如果現在就要,奴婢再寫一份可好。”

    “說說吧,寫到什麼時候。讓郎士寧也聽聽,省得他總想勸朕許他去傳教,還想讓朕知道洋玩藝有多好。”

    “呵呵……”蘇荔笑了起來,康熙和羅馬教庭的問題她在幾本穿越小說裡看到過,所以她也懶得問,反正她不信教,跟她沒有關系,不過如果郎士寧能留下做點什麼就好了。蘇荔想想指著那幅油畫,“郎先生,您用什麼打地底?是自己帶來的炭條還是什麼?”

    “我從羅馬帶來的。”郎士寧從口袋裡拿出畫素描的炭條遞給蘇荔,蘇荔接過在邊上級宣紙上試了試,感覺不怎麼清晰,這得在略硬一些的板紙上可能會更好用一些。她把炭條遞給了康熙。

    “郎先生帶來的東西中也有好的,這個就是。您看,這是炭筆,要是咱們能做出來,有時在外頭臨時寫些便箋什麼的,就不用拿著墨盒和毛筆那麼麻煩了。這個做出來,其實也是個賤物,給貧家地子弟學習寫字也是不錯的選擇。”

    “您說的是鉛筆。”郎士寧在旁糾正。

    “現在已經有鉛筆了?”蘇荔一愣,下意識的問道。

    “是,德意志已經有了鉛筆廠,用石墨加木柄制做的,比我這個炭條好用。”

    “你會做嗎?”

    “原理倒是不難,只是小人不知道大清國有沒有石墨。”

    “鉛筆是用石墨做的?”蘇荔瞠目結舌,她一直以為鉛筆就是鉛做的,不然怎麼叫鉛筆。

    郎士寧也傻眼,他本以為蘇荔是知道起源的,原來不是。想想鉛筆的起緣倒是太長,一時也不說不清,只好避重就輕。

    “是,福晉如果想找的話,小人會寫信回去找幾個專門人才過來如何?”郎士寧自己可不會,他可不敢亂攬活。

    郎士寧不會,但不代表其它人不會,蘇荔忙回身看向康熙。

    “探礦?”康熙愣了一下,怎麼就提到探礦了,試試那只炭條,也畫不清,這有什麼用?更何況。礦業一直是由朝庭專營地,如果讓人來探,感覺總會有些不舒服。

    “陛下,您當然覺得這不如您地筆,可是……蕙芷。你寫。”蘇荔示意蕙芷,蕙芷只會幾個簡單的字,忙給康熙顯白起來,筆也握不好,就像拿筷子一樣,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蘇荔看看邊上有饅頭。也不管成不成,順手在蕙芷畫的地方擦了兩下,效果不明顯,但看得出來,已經擦掉了一些。康熙看看。倒是心念一動,“你地意思是,這可以方便的擦掉?”

    “對,這個用於畫圖紙、還有野外工作時用,對孩子們學寫字時也很好。我國地大物博,石墨一定有的,所以找幾個人回來只是認什麼是石墨而已。”蘇荔進一步說道,最後一句是為了迎合康熙而說地。當然也是實話,她也不知道石墨長成什麼樣,也不知道中國這會管這個叫什麼。

    “這倒是,大清國什麼都有。”康熙點頭,這是他深信不疑的,蘇荔心裡歎息,但還是賠著笑臉,“那你就聽蘇福晉的話,寫信叫人來吧!”

    “那個,陛下。都讓人來了。不如多叫一些吧!會做鉛筆的,會蓋房子的。還有會打鐵,做玩具地。對了。還有書,他們也有書,不如也帶些來,荔兒還沒見過外國書呢。”

    “行了,你要什麼,跟郎士寧說就是了,反正不讓他來,他們就不來嗎?讓他們見識一下大清之富也是好的。”康熙不以為意。

    “那是顯而易見的,奴婢聽說現在歐洲皇室都以您為楷模呢!”

    “真的嗎?”康熙精神一振,期待的看著郎士寧,郎士寧又不是傻子,馬上誠摯的點頭。

    “小人常聽貴族們說,宮庭的化妝舞會以裝扮為清國人為榮。”

    康熙再次愉悅地大笑起來,他的自信心再次得到了滿足,後面的話就好說了,郎士寧得到了引進技術與人才的任務,而作為交換,康熙允許他開辦一所繪畫學校,雖然他並不欣賞。

    蘇荔沒想到在自己心情這麼差時會有這樣的收獲,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看到一扇門關上了,於是又給她開了一扇。

    她解決了鉛筆和從歐洲引進人才地問題後,就正式的說說造辦處的事,因為是反復推敲過的,她大致說了一下,康熙和郎士寧都認真的聽著,不過是加強管理,提高效率的事,蘇荔習慣用圖表說話,順手用炭條拿了張略硬的板紙,邊畫邊說,炭條比毛筆真的好用太多,線都畫得直一點,字也寫得飛快,十幾年地毛筆訓練,現在蘇荔的字比在現代時不知道好到哪了,自己看著都覺得很感動了。

    “你是說還是以節源為主?”康熙以為蘇荔今天來會提些新鮮的,沒想到她還是說些老調重談。

    “奴婢對造辦處實在不熟的,只是那天看師傅做活時想到的,師傅們都想留一手,於是奴婢想,既然都怕教會了徒弟沒了師傅,那不如把工藝分成幾個環節,一個徒弟只教一個環節。這樣至少熟能生巧,做什麼都快點,再由這幾個徒弟一人負責一個作坊,他們只負責那一個環節,最後裝在一起就成了,就能批量生產了,而不是一個個的出。最好的給您用,其它差點的您賞人,最差的賣了,可不就是錢了。”蘇荔笑著,深吸一口氣,本是她喜歡的工作,怎麼會這麼累,她覺得自己說得快精疲力竭了。

    “哦!”康熙明白了,想想,“就是《呂氏春秋》裡說地,各司其職?”

    “還是您書讀得好。”蘇荔忙點頭,笑了起來。
作者: o863    時間: 2010-11-30 03:0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0-12-5 12:31 PM 編輯

第197章    教育為本

    “你是說即使是造辦處的工匠也都會留一手?但是如果都留一手,傳到後來,不就什麼都沒傳下來了?”康熙想到這個了,馬上問道。

    “陛下聖明!”蘇荔歎息了一聲,老爺子總算是問到點上了,可是自己要說嗎?想想胤禛那個撲克臉,最終咽了下去。要活著,不能再出風頭,而且自己也的確提不起勁。

    “朕又不能真的命令他們教徒弟對不對?”這種事康熙想想都會覺得棘手,怎麼說那也是人家的手藝。

    “陛下沒有皇家科學院嗎?”郎士寧忍不住插嘴說道。

    “皇家科學院?”康熙一愣。

    “是啊,英吉利在半個世紀前就已經成立他們的皇家科學院,每年評選一次,每次只許評出四十四個人,都是各領域在這一年中做出突出貢獻的第一人,讓其名留青史。可是如果想成為第一人,必須公開自己的本領,讓大家評選出來。而且他們的論文可以匯訂成冊,讓大眾崇拜。”郎士寧說得慷慨激昂,蘇荔想想真是的,人家說得多自然,自己怎麼會戰戰兢兢?

    蘇荔低頭笑了起來,這和她前一段提的鐵匠擂台賽差不多,但是郎士寧更加概括到的各各領域,再就是還要論文!這麼一看就知道他不了解中國的國情,那些工匠連說都說不清,還寫文?這看著簡單,其實操作起來會很難,誰來當評判?誰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來公開自己祖先的秘方?

    “荔兒,你覺得呢?”康熙覺得不太妥當,郎士寧怎麼會了解中國千百年的固疾。

    “很難。人家都是傳子不傳媳,陛下的褒獎當然會好,可是真的公開秘技,只怕會讓他們覺得對不起祖先,受家族的唾棄。”蘇荔苦笑了一下。

    “朕也這麼想。”康熙點頭,覺得還是蘇荔比較靠譜,更相信蘇荔地主意。“你說呢?”

    “奴婢其實已經說了辦法啊!”蘇荔展顏微笑起來。看上去明媚閃光。正好小太監引著胤禛進來。看到蘇荔笑顏如花地樣子。

    “你來了。”康熙呵呵地笑著。胤禛跪下磕頭。蘇荔收回了笑容。但還是勉強地給他行了個曲膝禮。

    康熙擺擺手。繼續指著蘇荔。“荔兒。你繼續說。”

    “其實在奴婢看來那些工匠們是沒有看到更好地。如果在草原上裡加入一只凶猛地野狼。您覺得其它地動物會如何?”

    “物競天擇?”康熙捻須問了一聲。

    “雖然殘酷。但至少不會坐井觀天了。”蘇荔微微一笑。大清朝最大地固疾就是坐井觀天吧。

    康熙想想,有些不悅,“你就這麼相信洋人的玩藝比咱們好?”

    “當然不!荔兒從不相信這個。就像您說的,咱們只要想做就能做到最好,荔兒對大清國人的智慧非常有信心,只是咱們沒有形成系統。荔兒前一段就對鐵器非常失望。曾經那麼輝煌的歷史,卻只是因為留一手,而全部失傳,反倒是讓棒子和倭奴後來居上。而這些日子,鐵器鎮一建,奴婢就聽說好消息頻傳,民間能人極多,可是這些人識字的都不多,全部都靠經經驗。靠口耳相傳。這樣誤傳、後來失傳自是不可避免的。”蘇荔輕歎了一下,中國有傳承的除了歷史與儒家的文化,還留下了什麼?歎了一口氣,想想豁出去了,是啊,如果連死都不怕了,自己還怕什麼?

    “剛剛郎大人說的科學院,奴婢聽說最早在一千多年前地西方都已經有了,洋人善於收集整理,他們從早就知道把這些咱們看不起的技藝用文字來記錄。並且分文別類。寫成書本。放到公共的書房裡裡讓人學習,這樣不斷的有人往裡增加內容。最後形成了學問。而且這些書卻不會被歷史和戰亂所掩埋,所以奴婢想說的是。咱們從來就不缺能工巧匠,咱們缺的是能成為巧匠的讀書人,不,應該說,只要能認識字,把巧匠的技藝記錄下來,再由專人來整理,最後印成統一地書籍,讓後世來稱贊陛下的千古之德。”

    康熙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你讓十三做善堂時就已經說了,你只要教他們認字,不是要他們教狀元,說哪怕是當鐵匠、木匠也是要認字的。那時你就這麼想了?”

    “當時奴婢並沒有想這麼深,奴婢只是覺得會讀書寫字是基本的生存條件,無論是誰,認了字,總能有用處。當然,陛下倒是提醒奴婢了,可以從善堂裡把這些認字的孩子們分到他們感興趣的類別中,由他們來收集整理,陛下可以給他們月錢,並且做得好的,有獎勵制度。也許不要幾年的時間,這些孩子們真的能寫出一本本自己地書來,再後來說不定能再辦一個專門的學校,讓成不了狀元的孩子們去學這些技藝,多好啊。”蘇荔想想就覺得前景很棒,有點像自己看過的種馬小說,只是可惜的是,自己沒法像他們那樣娶一堆老婆。嫁個人還在成這樣,不禁落寞起來。

    “你這丫頭,天天腦子裡想這麼多不累啊?”康熙搖頭,想想就覺得累得慌,

    “累!真累,不過有時覺得時時處處都是大學問,荔兒常常聽人說各地的事兒,才知道咱們現在的畝產各地大多都是兩到五石。為什麼同一地區的畝產之間也會有這麼大的差異?如果說,大家都把自己的種田地經驗拿出來,而且說不定因為交流了,於是取長補短,改變方式,於是說不定五石都不止吧!那咱們得有多少糧食啊?”

    康熙最重視農業,而且這些數字比蘇荔明白,一下子就聽懂了蘇荔地潛在含意,糧食啊!這麼多人,卻永遠也沒有那麼多糧食來喂。也許真的像是蘇荔說地,大家湊在一起,好好寫寫自己的經驗,倒真是一件很重要地事。

    “是啊!咱們有農官的,可是這些年,看來真的是方向錯了。”康熙敲敲頭,看向胤禛,“你管戶部的,你怎麼看?”

    “管農業的都是讀書人,他們按著千百年來的農書在管著這事。他們更多的還是以自己的方式在想這些事,荔兒站在的角度不同。”胤禛強笑了一下。

    “所以荔兒剛剛才說,要各司其職!”康熙點頭,一臉嚴肅。

    “是您說的,奴婢可沒這見識。”蘇荔馬上推手,跟老爺子爭功,不是找死嗎?康熙大笑起來。

    “說得是啊,看來國家不能只有讀書人。”康熙輕歎了一聲,想想,“荔兒說得對啊,有些人也許不是當狀元的材料,可是在旁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當年的陳潢,前一段你們鐵器鎮的那個陳弘謀,哪個不是人材啊?荔兒想得好啊!難為你怎麼會想這些?”康熙歎道。

    “荔兒其實什麼都想讓寶寶和蕙芷看看,讓他們常懷一顆謙卑的心來看待這個世界,可是奴婢能找到的書實在太少,奴婢只能讓人帶著他們去看、去做,卻仍感力不從心。所以奴婢常以陛下為楷模,讓寶寶學習陛下的好學不倦、勇於接受新生事物,努力的多學一些東西。”說完了還不忘記捧康熙一下。

    康熙聽完蘇荔無力的話,沉默了。胤也沉默了,常懷一顆謙卑之心,蘇荔沒有野心,她只是想讓孩子多學點東西,可惜她上哪去找那些東西給孩子學。此時胤禛才明白蘇荔剛剛跟年氏說的,因為你不是我,所以你養不出能代替寶寶的孩子。年氏沒蘇荔的這種見識,她也沒有蘇荔肯付出這麼大的努力和精力。

    因為蘇荔的無力,讓康熙感動了,於是,章程定出來了,先按蘇荔說的,先讓師傅把環節分開,他要技術保密就由了他,反正以後總能弄出來的。再就是,十三要從善堂裡挑出各行各業的孩子出來充實到各作坊裡,他們最大的作用就是記錄,把師傅的一字一句都記下來,回去再整理。除了工錢,還有額外的獎勵,只要做得好;再就是郎士寧去找各行各業的人才回來,再就是把他們專業的書籍都帶些來。

    因為在談重要的事,於是讓人把蕙芷送到德妃那兒。再後來,康熙和胤禛有別的事要談,蘇荔便送郎士寧出來,順便商量一下郎士寧要人帶的需要的東西。蘇荔開不了書單,但只是把幾個重點學科的書點出來,讓他們每個學科都帶幾本。最好找學過漢文的,把書在路上譯出來,回來就能用。

    跟郎士寧說完了,蘇荔真的覺得累得氣都喘不上來了,可是總怕自己會有所遺漏,想來想去,“郎先生,你手上有書嗎?除了聖經之外的。”

    “就是些繪畫的,還有一兩本建築學。”郎士寧老實的回答,蘇荔點頭。

    “現在您要開畫院了,那些繪畫原理總要用的,再就是,建築學其實也可以放在畫院之中,您可以開一門西方建築的學科,讓大清的孩子們感受一下西方的建築理論。您開了課,我讓我家的兩個孩子都去聽。”

    “西方建築學?”

    “只是欣賞,給他們長長見識。還有您應該會些基礎的數學,一起教教,阿拉伯數字什麼的。”

    “恕小人無禮,福晉竟然都知道,您為何不教?”

    “因為我是女人!”蘇荔苦笑一下,輕輕的給他行了個曲膝禮,去德妃那接孩子了。




第198章    我要獨立

    到了永和宮門口才想起,自己要不要跟德妃談談。最後想想,還是決定算了。何苦讓人不痛快,自己不痛快呢。

    提了一口氣,恢復了一下精神,才提著裙子進去。結果孩子在院子裡跟丫頭們玩捉迷藏,連德妃跟前的凌嬷嬷都在外頭,看來自己想瞞天過海都不可能了。

    默默的進去,福晉坐在裡頭,德妃面色凝重,看到蘇荔進來才擠出一點笑臉,“累了吧?”

    “嗯!好幾天沒來看您了,這幾天睡得怎麼樣?上次讓太醫院給您配的藥膳吃得順口嗎?”

    “沒事也被你氣出毛病了,好好的幹嘛要在家說那麼絕情的話?”德妃輕輕的拍拍她的額頭,但眼裡全是心痛。福晉一進門就開說,倒是不偏不倚,把早上的事說了一通。真是越想越氣,兩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真是沒事找事。現在看到蘇荔,更是火氣一大把,扭頭不理她。

    “姐姐也是,這麼點事還來麻煩主子,不是讓她擔心嗎?娘娘,小事兒。”蘇荔笑笑,避重就輕,她不想說,至少現在不想說。

    “小事嫡福晉親自來?”德妃白了她一眼,她自然知道蘇荔向來報喜不報憂,當然不會真的說自己的委曲,她開始就把責任推給了年氏。

    “真是小事兒,不然嫡福晉會來?直接就把荔兒關在家裡。不讓荔兒來向您訴苦了。”蘇荔笑著,“看這不姐姐來向您告狀來了。”

    德妃自是知道蘇荔這兒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了。輕輕地拍拍她,“你要心寬,你本就比旁人尊貴。生的兒子又出眾,跟那些上不得台面地東西爭什麼?失了身份!”

    “娘娘,別聽姐姐的,只有我欺侮別人,何曾有人敢欺侮我。”蘇荔給福晉做了個眼色,烏喇那拉氏想想也是。何苦呢,娘娘真氣著了對大家又何曾有什麼好處。可是想想不對。蘇荔已經決定不回家了,現在如果不逼她回去。她只怕就真的去置宅子了。

    “我來就是來押你回家地。”

    早上蘇荔一走。胤禛便大發雷霆。年氏自然只有哭天抹淚。仿佛受了多大地委曲。抽咽地說自己才是受欺侮地那個。並且把矛頭對准了福晉。隱約地提出。如果不是福晉縱容。蘇荔怎麼可能被慣成這樣?誰也不在她眼裡了。再這麼下去。真不知道誰在這府上當家作主了。胤禛沒理她。轉頭讓福晉快換衣裳。到德妃宮裡等著。不能讓蘇荔真地到可心家裡去。福晉自是明白。忙行動起來。誰也不去看年氏。

    蘇荔搖搖頭。覺得壓在身上那最後一根稻草被壓了下來。她無力承受了。去茶盤給自己倒了一碗茶。一飲而盡。說了一早上。她一口水也沒喝。覺得身體乾得連眼淚都沒有了。水喝完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頭。笑了笑。“姐。我不回去了。”

    “爺早上罵年氏了。”福晉很無力。她當然知道蘇荔很倔。再說自己來接有什麼用?早上把話都說到那份上了。馬上回去。蘇荔怎麼下台?但胤禛開了口。她又不能不來。

    “跟年氏沒有關系。我說過。我不跟女人斗。我不為難女人。”蘇荔真是沒法理解這些人了。早上她已經說了很多了。為什麼像是都沒聽懂?

    “荔兒!”福晉有些生氣了。

    “真地。我真累了。”蘇荔笑了笑。“你們常常說爺心裡有我。寵我;公公、婆婆也疼愛我;作為大婦地您也包容我;我本身出身高貴、我能幫爺做事、我又有兒子。我地兒子養得好。做女人做到我這份上應該很滿足了?”

    “你想說什麼?還不滿足嗎?如果這樣你還抱怨,其它人怎麼辦?你現在自己有私房,你可以不靠任何人去外頭過日子,你以為你是誰?真這樣,公婆再疼愛你,你以為他們還能容你?你潑了爺地面子,你覺得寶寶將來真的無可替代?”福晉也動了氣,當著德妃地面也忍不住拍了桌子。

    “只是一個世子罷了,無所謂!”蘇荔冷靜的看著已經有些抓狂地福晉,連死都不怕了,還在乎一個世子的位置?更何況,弘時還在死念書呢,跟纨绔子弟沒什麼兩樣;貝貝本就是被耿氏綁得死死地,不許越雷池一步;年氏那個沒生呢,自己歷史再差也知道年氏的兒子活得最久的才八歲,想做世子,也得有命啊?

    “荔兒,你們福晉說得對,你這麼跑了出來,讓老爺子知道了只怕會麻煩的。”德妃拉著蘇荔眼裡全是慈愛與心疼,她才懶得管蘇荔怎麼發年氏的脾氣,而且這些年也看明白了,除了寶寶,老爺子不會給四爺府裡的任何人,所以她也不會過問。她想到的是蘇荔別因小失大,破壞了好容易在康熙面前樹立的好形像,這才是最關鍵的,捏著她手,“別沖動!”

    “娘娘!”蘇荔順勢跪下了,就像十多年前,烏雅氏那般跪在德妃的膝前,雙手如當年那般撫在德妃的膝上,“娘娘,記得嗎?荔兒第一次被帶到您面前時,老太太只想找個小院子給荔兒安生的養老。十年了,荔兒有了兒子,荔兒現在只想要個小院子,不是宮裡,也不是四爺府,除了荔兒的名號行,不除也行!”

    德妃一窒,而福晉則面色蒼白,她們都沒想到此時此刻,蘇荔竟然真的絕決到這個地步。“除了名號行,不除也行”這是什麼意思?她要與皇子恩斷義絕,她不在意側福晉的名號,只要讓她獨立出來就成!她真的說了出來,皇家還沒出過這種事,德妃馬上清醒過來。一掌拍在蘇荔的額頭,“別亂說,就在宮裡住幾天吧!陪陪我,這些日子我正好想寶寶了,烏喇那拉氏,你回去說一聲,荔兒留在我這兒住幾天,注意分寸,別亂說話。”

    福晉慌亂的點頭,德妃現在的處置再好也沒有了,給大家一個緩沖的空間。

    “不,我不能留下。”蘇荔搖頭。

    “荔兒!”德妃怒了,此時還執拗什麼?

    “娘娘,不是倔強,只是……”蘇荔苦笑一下,想到年氏早上那句萬歲爺都愛見!自己哪還能住在有康熙在的宮中?她還要臉。

    福晉明白了,可這話怎麼說?真說了,德妃禀報一下康熙,敢這麼說,老爺子第一個會跳出來打死她。她倒是沒有心疼年氏的意思,只是人懷著孩子,真出了這事,胤禛會怎麼想?只會想是自己和蘇荔陰謀聯手除去年氏而已。

    看福晉和蘇荔的表情德妃猜出了一、二,現在明白了,蘇荔為什麼不肯在老四家住下去了。正欲發火,可是馬上隱忍下來,蘇荔還要有將來,還有寶寶也要有將來,年氏得留下。看看烏喇那拉氏,再看看跪在自己腳下的蘇荔兒,她可是斗爭了一輩子的人,什麼沒見過?想了想,“你不住宮裡,又不想回家,去園子可好?想自己住不可能。荔兒,機靈一點,小兩口吵嘴本就平常,你氣歸氣,可是要為孩子們想想。”

    “娘娘,賞荔兒一所小宅子可好?離宮裡近點,荔兒天天進來陪你。”蘇荔一直很冷靜,她知道德妃的意思,真的想和胤離婚?這會也得有民政局才行啊!更何況他們連結婚證不是都沒有吧!她即使能離開也還是胤禛的老婆之一,她逃不開,躲不掉,頓了頓,抬臉看著德妃,“荔兒不會做讓皇家沒臉的事,只是荔兒只是真不想再見四爺了,不想和四爺府再有什麼牽扯了。”

    “你這是何苦呢?”德妃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

    “娘娘!”蘇荔把額頭擱在了德妃的膝上,“荔兒一直當您是親額娘,把回宮當回娘家,受了委曲,總想著來找娘娘,現在荔兒真的需要額娘啊!”

    一席話說得德妃的淚都下來了,這十多年了,蘇荔就像個貼心的小棉襖,時刻的跟著自己,貼心的關切著她的起居飲食。雖說她更愛老十四,可那老十四是兒子,兒子哪有蘇荔這麼貼心。時常會讓她有錯覺,這是自己的女兒,不是媳婦。

    “傻丫頭!要賞也是賞給老四,你還是住在老四的外宅裡。”德妃苦笑一下,輕輕的撫摸著蘇荔的臉,蘇荔說是也是個辦法,只是真單獨賞給蘇荔宅子,那麼,不是讓老爺子說縱容他們分居嗎?怎麼跟老爺子解釋?只能是以賞給胤禛為由頭,讓蘇荔去住,但這麼一來,蘇荔算是怎麼和胤禛脫開關系?這和蘇荔去住園子有什麼區別?她幾乎忘記了烏喇那拉氏的存在,柔聲的和蘇荔商量著。

    “無所謂,以這個名義賞了,到時荔兒就在門口掛個胤禛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蘇荔沖口而出。

    德妃本是滿懷悲傷的,卻聽完這句仍舊笑了出來。輕輕的敲敲她的頭,但還是長長歎了一口氣。看來蘇荔不想去園子,她只要一個可以完全由自己的做主的地方,即使是以老四的名義賞,但也會讓他知道,那是給蘇荔的,他便不好插手了。

    福晉卻笑不出來了,蘇荔看來已經打定主意了,她不要胤禛了。是她不要,而不僅僅只是不爭了。沒有蘇荔的雍王府會成什麼樣?她想像不出來,十年了,她似乎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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